虽然有些难度,但他们没有时间再拖延了。

“凤景应该也要上去。”萧昱说道。

虽然他也想自己走一趟,可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能安心休养几日,以准备雪域城内的一战。

夏侯彻薄唇微抿,沉默了一阵道,“不必,人多麻烦。”

一来,这样冒险的事,他不希望他参与其中有个三长两短,二来想来那个人也不会愿意跟他一同上路。

“我跟你们一起上去。”青湮说道。

峰顶之上有多少人,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多一个人上去也好互相照应。

现在,他们之中有能力上去的人,也只有他们几个了。

说完,望了望一旁的沐烟,“你也去。”

沐烟一听直摇头,“我不干,山石那么硬,指甲都给刮断了。”

虽然喜欢打架,但她没那么自虐。

青湮冷冷瞥了她一眼,也不做强求。

空青出声道,“等你们快到峰顶之时,放下东西为信号,我就让雪鹰将装有毒物的罐子放下去,趁着上面一片混乱,你们上到顶上能更顺利一些。”

青湮点了点头,道,“如此更好。”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夏侯彻起身道。

这一道关口过了,后面还有两道关口,要进到雪域城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已经一刻都等不了了。

青湮跟在她身后出了门,萧昱等人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吩咐了将领集结兵马,到悬崖下方备战。

凤景一路走在青湮之后,神色颇是沉重,虽然不愿与夏侯彻同行,可现在皇姐被困在雪域城,生死不知,他只能先以救人为重了。

三人策马到达悬崖下方,夏侯彻下了马,什么也没说便徒手先攀爬而上,青湮望了望凤景,道,“走吧。”

两人紧随其后,跟着上去了。

沐烟在不远处被大青蛇追着上窜下跳,一咬牙也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路。

悬崖峭壁,几人没有任何绳索借力,只能徒手攀爬而上,渐渐越去越高,下方的人都看不见人影了。

凤景不甘落于其后,奋力追在夏侯彻之后,却因为太过心急,一手抓在了结了冰的岩石上,冰触手微微融化霎时滑了手向下坠去,这一掉下去便定然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人抓住了他稳住了他下坠的身形。

他抬头一看,救下自己的竟然是他最憎恨的夏侯彻,一时间又是痛民自己,又是羞耻难当。

青湮在下面伸手托住了他的脚,出声道,“还能走吗,不行你先下去等着。”

凤景稳住心神,一手抓住岩石,夏侯彻也随之松开了他,转头什么也没说,一人在前继续攀爬而上。

青湮抬头望了望最上方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因为凤婧衣,确实改变了很多地方。

若非是因为不想凤景死在这里会伤了她的心,以他禀性绝不会出手去救一个不相干之人,更何况这个人曾经还险些害死了他的孩子。

过了好一阵,最上方的夏侯彻停了下来,冲着他们伸了伸手做出停下的手势,几人停下来便隐约听到上方传来了人声。

他们知道,快要到峰顶了。

青湮将绑着红布的短刀锋了下去,不一会儿下方萧昱等人便接到了信号。

空青抚了抚蹲在马背上的雪鹰,然后将装着毒物的小木盒子放到了手心,雪鹰振翅而飞,盘旋了两圈俯冲下来,爪子抓起了他手里的东西便飞往峰顶之上了。

夏侯彻几人贴在悬崖的山石上,过了一会儿听到上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知是空青让雪鹰将毒物放上去了,于是三人趁机加快速度上了峰顶。

上面的人正因为一个接一个的人离奇中毒而陷入恐慌,哪里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从下观爬了上来。

几人与敌人交上手,夏侯彻和青湮便先去了启动吊篮的机关处,将峰顶运人的几个大吊篮一起放了下去,好让下面的人上来。

虽然峰顶有不少教众守卫,他们几人并不争于和对方拼杀,而是只守着放置机关的地方,以确保下面的人都能安全上来。

随着上到峰顶的兵马越来越多,一场混战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结束,大多数击杀在此,一小部分往雪域城的方向退了。

夏侯彻没有下令穷追猛打,却是在最快的速度里与自己几名亲卫换上了冥王教众人的衣服,戴上了一样的面具,很快跟上了那些人。

沐烟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追上去混入敌营的人,“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她本以为拿下了第二个关口,会歇上一天两天的再图谋第三个关口,他竟然这就先带人冲上去了,气都不带喘一口的。

萧昱快速安排好这里的事,就带人一路跟了过去。

如果夏侯彻能成功混进第三道关口,他们就能接着拿那里,离雪域城就更靠近了。

事情,果真如他所料,他们接着拿下了第三道关口,全歼了守关的冥王教人。

可是最后一道关口却将他们难住了,于是只得暂时停下,休整兵马再作打算。

他们这里是血雨腥风,雪域城内的凤婧衣却亦是生死攸关,她从一开始被关在了屋子,现在成了被人绑在木架上。

傅锦凰成了这间牢房里的常客,每天早晚都要过来“探望”她一下。

她说是探望,其实是来取她的血饲养蛊虫,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预感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只是从傅锦凰的口中得知,那是冥衣楼传下来的老蛊,因为许久没用了,所以需要新鲜的人血喂活过来。

论起折磨人,傅锦凰一向是个中高手。

每天早晚过来是要取她一杯血,可她会放她一碗血,再慢悠悠地给她伤口止血,而且每次取血都不在一个地方,今天左手一刀,明天右手一刀。

她想,要是再晚些天出去,自己这双手可就真要废在她手里了。

天刚刚黑,傅锦凰又掐着时辰过来了,手里已经端着每天会拿过来的那个玉罐子,可她从来不会给她看里面是装着什么东西。

不过,今天她似乎看起来格外的开心,眉眼间的笑意有些让她心生寒意。

傅锦凰放下东西,走近到她面前,笑着说道,“不用太担心,今天是最后一次取你的血了。”

“你会那么好心?”凤婧冷然笑道。

“当然不会。”傅锦凰说着,手中的小刀划开她手上的血脉,看着殷红的血流到杯子里,缓缓说道,“因为一会儿过后,就会让你有新的事儿做了。”

凤婧衣目光移向不远处放着的玉罐子,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傅锦凰取了血走到桌边,将血倒入了玉罐子里面,然后端着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着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凤婧衣持着玉罐子里的东西,呼吸一阵颤抖。

一开始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里面的血却渐渐的减少,好像被什么东西渐渐吸干了,最后玉罐之中只剩下了一条细小的血色的小虫子。

难以想象,那样小的一条虫子,每天竟会把两杯血都吸干了。

“这是冥衣楼里很宝贝的一件东西,我们叫它子母傀儡蛊。”她说着含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道,“这就是子蛊。”

“你想干什么?”凤婧衣道。

“教王有令,现在还不能杀你,我自然也不能杀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竹夹子将罐子内的血色小虫夹出来,缓缓放到了她还流着血的伤口处,“不过,我却有的是办法,要你生不如死。”

凤婧衣瞪大了眼睛,看着血色的小虫接近自己的伤口之时兴奋舞动的样子,咬牙想要挣开被绑着的手,却被傅锦凰一把按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不知来路的血色虫子钻进了她的伤口处,随即一股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傅锦凰扔掉手中的玉罐子,慢慢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看着她坐在地上极力想要把毒虫逼出来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死心吧,它出不来的,除非到你身上的血,化为一具白骨的时候。”

“你…”凤婧衣咬牙切齿地瞪向她,没想到她竟会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

傅锦凰取出袖中的一截短笛,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会慢慢被笛子的笛声所控制,让你干什么,你就会干什么。”

凤婧衣望向她手中的东西,才发现那截短笛不是一般的笛子,而且是一截人骨所制的骨笛。

傅锦凰把玩着手中的骨笛,微微倾身,缓缓说道,“到时候,要你杀了谁,你就会去杀了谁,无论…他是夏侯彻,还是萧昱,还是…你的亲生骨肉。”

一生一次一心动45

短短几日,夏侯彻一行人已经逼近到了第四道关口。

可也就是第四道关口,生生将他们阻隔在了雪域城之外,不仅天险阻隔,还有七杀亲自来了第四道关口。

教内第一高手的到来,也让冥王教众士气大振,严严实实守住了第四道关口,但是勇猛如夏侯彻,却也被生生拦下了去路。

青湮一清早起来,一开门便看到远处眺望着第四道关口的夏侯彻,黑色的斗蓬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从昨天夜里就看到他在那里,恐怕是站了一夜了。

她知道他的心急如焚,他们都想尽快赶到她雪域城内,可是昨日与七杀的一番交手,她和沐烟,加上他和凤景,四人联手都只勉强和对方战个平手。

这个对手,远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难以对付。

可是,一天不能战胜七杀,他们就一天不能进到雪域城里,这个人风雪中独立一夜,另一个又何尝安眠了。

他们已经被阻在这里三天了,雪域城内也不知是何情形了。

自凤阳赶来的容弈,安顿好军中将士,走近前去道,“目前来看,我们很难取胜了。”

一个七杀,就让他们几个人疲于应对,更何况守关的还有七杀堂下的众多高手,这一仗他们是真遇到对手了。

虽然他更想他能就此放弃,可是以这个人对于凤婧衣的痴狂,又岂会在轻易放弃的。

夏侯彻此刻想的是如何接近雪域城救人,可他要想的是如何保住他的性命,大夏不能没有了君主,那两个孩子虽然是他的亲生骨肉,但毕竟尚还年幼。

“朕没有退路。”夏侯彻决然道。

他当然知道这一次的敌人非比寻常,可是她将她的生死托付于他,他又怎么可以放弃。

她还在雪域城内等着他,他又怎么能止步于此。

“我知道你非救她不可,可也不能不管不顾,那两个孩子毕竟还小。”容弈平静地说道。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本是不合适,可是为了救一个人,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让两个孩子以后无依无靠,这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是个臣子,只知为大夏朝堂大局考虑,理解不来他跟那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朕知道。”夏侯彻有些烦燥地打断他的话。

难道他想自己的孩子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他说过要和她一起活着回去的,如今又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

“可是现在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容弈冷静地说道。

前日赶到这里,他被聚集在这里的人给震惊了,这样一堆曾经个个都杀得你死我活的人,现在竟然能站到了一起,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而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要救一个人,一个人对他们而言都很重要的人。

青湮站在不远处,听着两人的谈话,走近道,“再等两天,空青已经放雪鹰通知淳于越他们了,如果我师傅能赶过来相助,我们就能赢了七杀。”

凭他们五个是很难从七杀手上胜出的,但如果师傅或是九幽能赶来相助,情势就会彻底逆转了。

七杀的难以对付超乎他们的预料,而雪域城内凤婧衣正经受的一切,更是所有人都不曾想象到的。

夜色中的雪域城,渐渐安静了下来。

公子宸成功地将解药送到了淳于越的手里,淳于越也在短短的几天内找出了解药的配方,加之赖在冥衣楼内九幽相助拿到需要的药物,解药也成功配制出来了。

一粒交给了她解毒,一粒留着准备送出雪域城给萧昱。

解药配制出来,这也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几分,可是关于凤婧衣的消息,却一直打听不到。

只是听人说,七杀出了雪域城,她交由了冥衣楼看管。

天一黑,城内的人都急色匆匆地赶路回家,她回去的路上被人撞到了好几回,不由开始纳闷儿起来了,这城里以前一到夜里也还是热闹的,最近是怎么了,一入夜一个个都跟鬼似的了。

“夫人,咱们快些回去吧。”侍从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是张地催促道。

“这不是走着吗?”公子宸道。

侍从听了也不好再催,于是道,“天黑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侍卫护送回去吧。”

公子宸不耐烦地停下脚步,道,“你吞吞吐吐地到底要说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城里的气氛总有些怪怪的。

那侍众站在她跟前,四下望了望,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听说这城里最近死了好多人,一到夜里就有个杀人魔出来行凶。”

“杀人魔?”公子宸冷然嗤笑。

这雪域城里,还有人敢杀人,真是笑话。

“夫人,这是真的,前些天死了三个,还有一家五口人。”那侍从压低着声音说道,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四周,生怕那个杀人凶手会出来一样。

“行了,走吧。”公子宸懒得再追问,可想着却也觉得蹊跷,雪域城内一向禁止内斗,怎么平白冒出来杀人的事,而且还是夜夜做案。

或是一天也就罢了,可是事情频发,夏侯渊那里竟然没有说是追查凶手的消息,好似还是在放任,这就未免让她不明白了。

按理说,自己的教众接连被害,怎么也该把凶手抓起来。

一路回了住处直到深夜,她也没能想明白其中到底怎么回事。

大约是因为雪域城外面守卫森严了,夏侯渊也没再让派人处处跟着她了,就连她出门只要不是出城,他都不再过问了。

这也让她与淳于越和白笑离接头变得顺利多了,可是算算时间夏侯彻他们应该已经在来雪域城的路上了,七杀离城只怕也是为了此事。

夜静更深,万籁俱寂之时,外面突地传来隐隐约约的笛声,可那笛声却又与一般的笛音不同,不是轻灵悦耳,却更像是低哑的悲鸣,透着一股子邪气。

她起身到了院子里,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侯在偏房的侍从一听到响动,赶紧跟了出来,“夫人。”

“这是哪来的声音?”公子宸一边寻着声音往外走,一边问道。

“夫人…”侍从拉住她,战战战兢兢地劝道,“这个时辰了,千万别出去,最近就是夜里有这样的笛声,那个杀人魔才出现的…”

她这要是跑出去,有个三长两短,她和侍卫们回头怎么向教王交待去。

公子宸站在原地,听着夜色之中隐隐约约的诡异笛声,越听越有些不安,道,“我出去看看。”

“夫人,夫人…”侍从小跑着跟在她后面,拉着她一再劝道,“夫人,你若真要出去,还是先让人禀报教王大人吧。”

虽然她对那个杀人魔的事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最近听人说每天都是在笛声响起之后,城中便有人被杀了。

近些日,城里都人心惶惶的,天一黑都没有人敢出去。

“我的事,要他管。”公子宸甩开她的手,快步出了门。

侍从急得直跺脚,虽然她也不想这个时候出去,可是月夫人或是遇了险了,她也难逃罪责,于是赶紧找了就近的守卫带着人一起出去护卫。

夜深人静的雪域城,因着最近频频死了人,夜里没有人敢出来走动,大街小巷安静得就像一座死城一样。

公子宸趁着月色,寻着那断断续续的诡异笛声而去,直觉告诉告诉她应该去探个究意。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却看到不远处一处房屋火光滔天。

一个人从着火的房屋里提着刀缓缓走了出来,沾着血迹的刀在月光下泛着慑人寒光,等到那人渐渐走近了,她看清了面容,瞬间如遭雷击。

怎么…怎么会是她?

近日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人人为之忌惮的杀人魔怎么会是…凤婧衣?

她是她的模样,可又好像不是她,她的眼中死寂一片,与其说她是个人,不如说她是具行尸走肉,那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凤婧衣。

“阿婧…”她轻声唤道。

渐渐走近的人闻声停下了脚步,可是手中还在滴血的刀转瞬便毫不留情地劈了过来,招招直取要害,她虽然极力劈过了,却还是受了几处亲伤。

“凤婧衣,你醒一醒!”她一边闪避,一边喝道。

可是,她却丝毫听不进她的话,手中的刀快如流光直刺向她咽喉,若非赶来的侍卫及时拉开了她,那一刀就真的要了她的命了。

她看着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人,想冲上去拦住她,却被后面的人一把拉住了。

“别过去。”

公子宸扭头望向夏侯渊,眼中满是愤怒与恨意,“你干什么?”

夏侯渊面色平静,沉默地望着不远处与人混战的凤婧衣。

公子宸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愤怒地质问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凤婧衣不是没有杀过人,可她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杀人。

“起码,她不会死。”夏侯渊淡淡说道。

“她这样,比死了还痛苦!”公子宸怒然道。

她从不是嗜杀之人,让她造这么多杀孽,若是她清醒过来知道了,又岂会好受。

夏侯渊目光淡淡的看着,说实话她也不想把那样一个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冥衣楼这样做了,他也不能说不。

渐渐的,夜色中诡异的笛声停了下来,凤婧衣似乎也渐渐回复了几分理智,四下环顾一地的死尸,胸腔阵阵血气翻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阿婧!”公子宸快步跑了过去,眼中泪光闪动。

凤婧衣怔怔地看着自己沾血的手,渐渐忆起了自己又干了什么…

公子宸跪在她的面前,却想不出这样的境况下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她一向最讨厌杀人,可她现在却在做着她最讨厌的事。

公子宸看着眼前的人,不争气地落了泪,“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要杀他们。”

“可就是我杀了他们。”凤婧衣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说道。

她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可就是身体都不听自己使唤了,明明不该那样做,握刀的手却控制不住。

就好像,自己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自己,住进了一个恶魔一般。

一开始,傅锦凰跟她说起那毒物之时,她以为自己不受她控制的,一开始她也确实做到了。

可是渐渐的,她一天比一天清醒的时候少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一旦清醒过来之时,自己都是这样一身的血迹。

她不知道她杀了人,却会从傅锦凰的口中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

她知道,她没有那么坚不可摧,自己终究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只要傅锦凰一吹起骨笛,她就会跟着拿起刀去杀人,不管那些人该不该死,不管那些人是什么人,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们。

“宸月。”她抬起满是泪光的眼睛,乞求地低声说道,“求你帮帮我,在我犯下大错之前,让白笑离和九幽…杀了我。”

“不,不,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公子宸泣声摇头道。

她得有多绝望,才这样地求她杀了她。

“答应我,求你答应我,我不想再杀人了”她低着声音,乞求道,“我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亲手杀了我所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不要再让我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