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某狗苟同。

十三脚一歪,十二扶了一把。这、这妖孽,无耻得令人发指。

“小姐,那你到底喜欢哪个样式?”十三快气绝了。

容浅念放下手里的样纸,元帅大人小短腿一撒,跳上样纸,对着纸上的美人图撒欢,容浅念鄙视了一眼,这才抬眸,一本正经:“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十三不耻下问:“敢问精华是?”

容浅念手指一指:“这里,这里,”一掌拍远某胖狗,指着样纸上的美人胸部,“还有这里。”

啾啾啾——元帅大人能点头。

腰带,领口,胸部,乃精华所在。十三了然,对着门外吩咐:“五步,去给锦娘回话,小姐的嫁衣要方便摸,露得多,容易脱的样式。”

门口,五步踌躇,许久才转身出去。

不知道五步那调子怎么一字一字道明这些精华。

十二依旧面瘫:“小姐,姑爷好像不是登徒子。”

哪止,简直太君子了,想到这茬,容浅念深思了:“嗯,这就得好好调教调教了。”

十三十二皆是愣住。

这人能不能再没下限一点?

能!

“十二,把我床底下那些典藏版春宫册都搬来,这调教之法我得好好学学。”容浅念懒懒伸手一指,十足的土地主。

十二犹豫,恰好,逢见进来传话的小厮,与十二耳语了几句,十二回去,说:“春宫册还是夜里看好些,小姐还是先看看大夫人送来的嫁妆单子。”

夜里?十三无语了,连十二都变坏了。

容浅念接过单子,睃了一眼,蹭地从软榻上跳起来,一叉腰:“尼玛,当老娘叫花子啊。”

叫花子?

十三心里回:土财主!

容财主冷哼一声,踢踢腿,松松筋骨:“我不惹祸,货来惹我,这可就怪不得我了。”大手一挥,豪气云干,“十二,带上算盘,我们收账去。”

十二转身,默默地拿上金算盘。

相府正院,右相端坐首位,其次是大夫人文氏,七小姐、八小姐坐于堂下。

倒是其乐融融、长慈晚孝的一家人。

“哟,都在呢。”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堂上堂下,都微愣住,见门口容家老九抱着只狗儿,步调懒散,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笑一冷。

容九一撩衣袍,坐下,将元帅大人放在桌上,端起茶杯便牛饮。林氏当场便发难,冷嘲热讽:“没上没下的,以后进了椒兰殿别人还不笑话我容家不懂规矩,不识尊卑。”

容浅念端着茶杯连连应和:“大娘说的是,这规矩是得守。”抬眸,话锋一转,她笑着问容儒海,“敢问爹爹,这一品诰命夫人与天家亲王正妃,孰尊孰卑?”

一句话,反将一军。

“你——”

懒懒语调断了文氏的话:“大娘,莫叫人笑话了不懂规矩,不识尊卑。”

文氏被噎得语塞,气红了脸。

这时容儒海沉声喝道:“佩芸,退下。”

文氏万般不愿,狠狠瞪了容九一眼,方才收敛。

呵斥完文氏,容相转眸,换了副笑脸迎人的嘴脸:“小九莫怪你大娘心直口快,毕竟你还是待嫁之身,又都是一家人,这尊卑虚礼就不必如此苛刻。”

这笑面虎,到底是顾忌这个女儿,并不敢得罪。想起以往这九女儿的彪悍事迹,心肝都是颤抖了好几把。

对此怂样,元帅大人哼哼,不屑一顾。

容浅念反笑:“一家人?”容浅念声一冷,“大娘可没有吧小九当做一家人。”

十二十三相视一笑,这债,要开始讨了。

那厢,容儒海将信半疑:“这话怎么说?”

容浅念放下杯子,走到文氏前,笑着:“蓝田玉如意一对,鎏瀣雕花香炉一个,云锻蜀锦五匹,北疆花光夜明珠两颗,城南铺子一家,金银十箱,首饰三盒。”眸子无辜又纯良地眨啊眨,笑得甚是明媚,“大娘,这嫁妆单子小九没记错吧。”

大抵是被容九玩怕了,文氏脸都白了,心肝一颤,牙齿都抖了,却佯装淡然:“怎、怎么了?”

老妖婆,再给老娘装!

容浅念笑得更欢,甚是无害,唯独眼珠子转得邪气:“如果我没记错,府中已出阁的众位姐姐,即便是庶女也比小九丰厚三倍不止吧,大娘,这便是你待小九的家人之礼?”

文氏哑口无言,一张脸红紫掺半,容相也是老脸一红,却皆是哑口无言。

却是容锦绣沉不住气,不经大脑便喊出口:“你本来就是个庶女。”

久久沉默的容年华也欠身上前,开口:“府里姐姐多,一碗水总归端不平,妹妹也莫要罪责母亲,庶女之理母亲也是形式之依。”

言之凿凿,剧剧有理,容家老七倒是个有脑子,有口才的。

这话说完,容相倒沉默了,显然与容家二女一丘之貉。

容浅念笑得不瘟不火:“依风清国例,为亲王正妃,其母可封平妻,庶则为嫡,两位姐姐养在深闺不懂律法,大娘身为一品诰命夫人不会不懂吧?”

容家两姐妹困惑地看向文氏。

文氏心里一咯噔,脸都出虚汗,确实,风清有此例法,嫡庶之分,品级之分,她都无话可说,容家老九,对上,必败无疑。

容儒海这才嗅到苗头,冷眼睃过文氏:“怎么回事?”

容相语气带了苛责,文氏当即便欠身告罪:“老爷,是臣妾一时疏忽,这便让人重拟一份礼单。”

哟,唱黑脸白脸啊。

容浅念摇摇头:“不麻烦大娘了,这嫁妆便罢了。”顿了顿,眼睛一眯,笑莹莹的,“可是这债还是还清得好。”眸子一眨,又是灵气又是邪气。

这模样,每每容九作恶便是如此,文氏脸色刷白了,牙关打颤:“债?什么债?”

容浅念笑靥如花:“陈年老债。”对着文氏眨了一只眼,见文氏脸都绿了,才说,“十二,拿算盘来。”

到底是什么债?笑面虎一家面面相觑,皆困惑,隐隐不安。

容浅念接过金算盘,腿一跨,搭在椅子上,搁着算盘便开始动手指,一拨一剔,嘴里道:“依照府里的规矩,每个庶出的小姐月例是一百两,一等丫头十两,二等丫头五两,侍卫、小厮分别十两和八两,我院子里有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小厮两个,一月月俸总计一百四十六两,一年表示一千七百五十二两,按十七年算,应该是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万。另外,十二个节气,每个节气两套衣裳三百两礼钱,少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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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又更新晚了,昨天也晚了,还慌忙急事的没弄好,复制粘贴了好几次,还是弄错了一小段,还好只是一小段,不要骂我,我都自责死了,手里太破都不能修改,再一次对不起,请原谅南子。

第八十八章:刚好,她只要他

“依照府里的规矩,每个庶出的小姐月例是一百两,一等丫头十两,二等丫头五两,侍卫、小厮分别十两和八两,我院子里有一等丫头两个,二等丫头两个,小厮两个,一月月俸总计一百四十六两,一年表示一千七百五十二两,按十七年算,应该是两万一千零二十四万。另外,十二个节气,每个节气两套衣裳三百两礼钱,少说一万。”

容家那四口都傻了,就听见金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容浅念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再加上府中庶出的小姐名下有五个铺子,三十亩良田,同样按十七年盈利算,折成现金最少十万,共计,十三万一千零二十四两。我给大娘去个零头,十三万两。过往大娘从未给过小九分毫,今日便一日清算吧。”

文氏这才明白这飞天横账,心头又是慌,又是惊:“你要十三万两?!”

十三万两?别说容家另两个闺阁小姐,就是容相这混迹官场的老狐狸也吓了一愣,十三万两,可是一个一品官员三年的俸禄。

“十三万?”容相声颤了。

容浅念淡笑反问:“难道是小九账目算得不够清楚?”她扬起手里的算盘,语气平平,“就是十三万两。”

容家那对唱黑脸与唱白脸的都脸绿了。

“你凭什么?”容锦绣一脸愤愤,十三万两,她都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两,怎么能让容九占了去。

对上容锦绣的挑衅,容浅念漫不经心:“凭我姓容。”想了想,又摇头,“哦,不对,凭我是萧容氏。”

一向没大脑的容锦绣被‘萧容氏’三个字吓到了,白着脸说不出话。

容九啊,已为半个天家人,更何况还有个宠妻无由的殁王,这银子,容九要,殁王许,谁有胆不掏,可是一次掏十三万,谁舍得?

容年华斟酌着:“十三万两,你是不是狮子大开口?”

容浅念似乎微愣了一下,作恍然大悟状:“七姐这倒提醒我了若要狮子大开口,是不是还要算上院子里克扣的膳食、药材。哦,对了,每个小姐按礼该配五个一等丫头,十个二等丫头,侍卫五个,小厮十个,这些缺漏的,那我是不是还得好好算算。”

又是反将一军!

“你想也别想!”文氏红着脸大喊,满目狰狞。

十三掩着嘴笑,心想,与妖孽斗法,果然是自掘坟墓。

容浅念揉揉额头,一脸无奈:“如果这样的话,那可就伤脑筋了。”抬眸,眼珠子一溜,看着文氏笑眯眯地问,“你说我是抢呢,是抢呢?还是抢呢?”

打家劫舍的行径竟还如此猖狂,文氏气极:“你敢!”

容浅念走近,两手撑着案桌,居高临下地看着文氏,语调懒漫:“你看我敢不敢。”

她敢,她连命都敢赌,她连太子都敢戏,她连慧帝都敢耍,她有什么不敢,她若想要,别说十三万,就是开狮子血口,这血容家也得吐。胆大妄为,无法无天,这才是容九本性。

容儒海是怕了,这么个头疼又本事大的女儿,他放软语气:“小九,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若要如此清算,未免太不近人情。”

哟,打人情牌呀。

可是,某妖孽是个没心没肝的主。

她笑着自问:“人情啊?”转眸,一脸无邪,反问,“那是什么东西?”

人情?能吃吗?能花吗?不能!那种麻烦的东西,容浅念没长出来。

容相脸都变了几个色,却硬撑着,嘴角一抽一抽的,笑得僵硬,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打亲情牌:“小九,以前是爹爹忽视了你,爹爹愧对你,今日你如此与我们划清界限,定是心里怨我这个爹爹。时至今日,也是爹爹咎由自取,爹爹对不起你,还有你娘亲,若是你娘亲泉下有知,怕是不会原谅我,我——”

“靠,汗毛都竖起来了。”容浅念一抖,一地鸡皮疙瘩,“尼玛,现在给我装,早干什么去了?废话少说,老娘不吃这一套。”

容相一愣,眼角还挂着一滴老泪,脸都绿了,文氏母女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呆若木鸡。这容九,完全软硬不吃。

半响后,容相腆着老脸:“小九——”

“十三万两,再跟我迂回,我们就连本带利慢慢算。”

容相噎住。

容浅念冷瞟一眼,抱起狗儿,一撩衣袍就走,好生潇洒。

文氏指着走远的人影,怒极:“老爷,你看看她,眼里哪里还有你这个父亲,简直目无尊长。”

容相哼了一声:“别说我,就算是皇上她也照样不放在眼里。”这个女儿,真叫他头疼,本事不小,偏生心眼小,什么都记着,一笔一笔账算得清清楚楚,对容家终究是个祸患。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给她十三万两?”一口气拿出十三万,简直让文氏生生吐血,她是千万个不愿意,“府里哪里一次空得出这么多银两。”

容相连连叹气:“如果不给,她怕是要把整个相府翻个天。”

文氏默了,若有所思。

次日,黄昏时分,美人苑里,容浅念捧着本春宫在看,怀里,元帅大人炯炯有神,旁边案桌上摆着各种精致的吃食,那叫一个吃得不亦乐乎,看得浑然忘我。

这一人一狗,爱好口味之重简直让人心生膜拜。

十二进来,正瞅见那一人一狗一个德行,已是见怪不怪,过去,递上票子:“是夫人差人送来的。”

容浅念一见票子,眼睛放光,放下春宫册立马起身,接过,一看,脸就臭了:“三万?”

元帅大人被吼得轱辘滚地,落在春宫册上,不满的耸了一下毛,趴着,继续看。

十二面无表情:“大夫人说府里库房的流动银两紧缺,只拿得出这么多。”

容浅念掂着银票,眸中一泓清泉月凝成墨黑。这,是发怒的节奏,后果很严重。在容妖孽的霸权主义下,有两样是万万不能动心思的,一是她的男人,二是她的银子,所以,文氏摊上大麻烦了。

容浅念沉思,不用说,想的都是弄死人不偿命的法子。

正在这时,十三怒气冲冲地进来,嘴里还一路抱怨着:“小姐,那个小八简直太可恶了,故意霸着厨房也就算了,还打翻了我们的燕窝。”走近了,做了个手势,恶狠狠的口气,“真想结果了她。”

这美人苑,没一个好惹的,果然狼窝,偏生有人,还装模作样:“十三啊,咱都是文明人,别这么暴力嘛。”十三懒得鄙视,那厢,容浅念突然勾起唇角笑得不怀好意:“不知道紧缺的库房拿不拿得出小八的嫁妆?”

十三一愣,这又是打得什么算盘?

十二也是一知半解:“小姐的意思?”

容浅念笑意璀璨:“国舅府想给章卿那个不行的小混蛋冲喜,我觉得小八甚好,甚好。”

细想后,十三兴奋了:“一举两得,小姐,你文明得好阴险哦。”眨眨眼,十三幸灾乐祸。

可不就是一举两得,结果了小八,又逼得文氏露出家底来还账,新仇旧账一次算个清楚。

果然,宁得罪小人与女人,也莫得罪阴险的文明人。

容浅念挑挑眉,甚是洋洋得意,抱起元帅,捧着春宫,喝着香茶,吃着点心,不甚快哉。

偶尔,容浅念会道上一句:“这个姿势不错。”元帅大人便挥挥爪子,不甚苟同。

十三荤素不忌,凑上去看上几眼,眸子一亮:哇,孟浪啊!

不愧是典藏版春宫,那露点,那表情,那技术……哪止二字。十三忍不住想,要是姑爷知道了这厮的爱好会怎样?又忍不住想,姑爷会不会被调教得跟书里那般孟浪?

诶,妖孽难治啊。

那厢,容浅念看得津津有味,又道上一句:“哇,六九啊。”模样甚是欢喜。

十三又睃一眼,直摇头:太没下限了。

对此类问题,十二表示无语,五步退居十步之外,大抵是眼不见为净。

唯独,元帅大人趴着春宫前,恨不得将小眼睛戳进去。

翻到某页,容浅念一个激动,指着图册:“我喜欢这个,男下女上。”

十三还是摇头:重口味啊,不知姑爷愿不愿意被……

忽然,梨树枝桠里,男子一人华贵的紫色锦服,从树影里飞来,侧身一转便躺在了软榻里,支着脑袋蹭过去,笑眼明媚:“我也喜欢这个,男下女上。”又凑过去一分,挑着桃花眼看容浅念,“要不我们试试?”

容浅念一掌拍过去,大吼:“滚!老娘只压我家男人。”

男子灰溜溜跌在地上,瞪了一眼:“你个不解风情的!”拍拍尘土,起身,又是一身妖娆。

这般没脸没皮没脾气,又妖气冲天的,正是昭明世子萧凤歌。

对此人,容浅念完全忽视,自顾看着春宫,寻思着:“不知道我家男人好哪一口?”说完,又补上一句,“算了,洞房花烛夜全部试一遍好了。”

全部?萧凤歌看着那厚厚一叠图册,脸都绿了,半响,没好气地说:“小九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怎生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容浅念剜了一眼,也没好气:“说人话。”

萧凤歌坐过去,道:“萧十的大婚文书被皇帝退了。”

刚说完,容浅念脸色便沉了,语气冷冰冰的:“理由。”

硝烟味乍起,这事,可大着呢。

萧凤歌事不关己的模样,回话:“传国玉玺被盗。”对此,他乐得所见。

好个正当又果断的理由,容浅念敢笃定,就是传国玉玺不被盗,慧帝同样会整出别的幺蛾子。

她冷哼:“老不死的东西,居然摆老娘一道。”咬咬牙,“好啊,不让我嫁进椒兰殿是吧?”

一丝丝阴气自容浅念周身开始,向四面八方渗开,十二十三各自退一步,远离低温区,就连元帅大人也灰溜溜滚远了。

唯独萧凤歌还能笑得出来:“小九,你看,这就是天命。”凑上一张俊脸,一脸的讨好,说,“咱别嫁了好不好?”

萧凤歌幸灾乐祸得明目张胆,自然,他巴不得大婚文书永远也不要下来,他好趁虚而入,一举攻占某人才好。

容浅念只是冷冷瞟了他一眼,语气恣狂至极:“什么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下月十六,便是踹了你萧家的大门,老娘的花轿也得八人抬进椒兰殿,谁敢阻老娘,杀他全家!”

别说是踹了萧家的门,就是拆了萧家的墙,毁了萧家的皇宫,萧凤歌也丝毫不怀疑。这架势,她要不嫁进椒兰殿必定是一番血雨腥风。

他无奈,似劝,似怨:“只要慧帝不下文书,即便你进了椒兰殿的门,也入不得萧家的皇谱,只算得私定终生。”

她不以为然地说:“那又如何?”

那对她确实不是如何,她可以为了萧殁不顾一切,更何况容浅念本就视礼教俗世为无物,那大婚文书,阻止不了她半分。

萧凤歌喉头一涩,久久沉默,他开口,尽是无奈又荒凉:“你就非他不可吗?”

她不想,毫不犹豫便回:“非他不可。”她家男人,自然只能是她的,她只是如此简单的想着,几乎是本能的认知。

他说:“就算全天下反对。”

她说:“我只要萧殁点头。”

萧凤歌突然便沉默下来了,明艳的桃花眼里,零零碎碎得一塌糊涂。

这世上,最了解容浅念的人也许不是萧凤歌,但是萧凤歌最了解的人是她。她啊,不许诺,一旦许了,就是毫无期限不计手段地守着。

只是,容浅念守的是萧殁。

“小九。”

萧凤歌忽然喊容浅念,她没有应,他没有说,相互沉默,视线缠绕间,她淡漠,他灼热。

久久,他声音募得暗哑,问得艰涩极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三年来,这是萧凤歌第一次没有玩笑,没有戏谑地将满腹心事情意,捧到容浅念面前。

为什么我不可以……他花了很大勇气问。

可是情爱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容浅念沉默了,没有再看萧凤歌的眸子。

萧凤歌脸色近乎惨然,声音里有微微用力却无力的嘶吼:“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萧凤歌似乎咄咄逼人,兴许是无路可退,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冒了多大险,他甚至怕了,只是他不甘心,更不愿意将就……他想要这个女人,仅此而已。

很久,容浅念没有给出回答。

“小九,告诉我为什么?”他问得无力,却沉重。

容浅念抬眸,看她,眼里清明得可以看见萧凤歌的微白的脸,她一字一字很清晰:“因为你是萧凤歌,他是萧殁,而我刚刚好要一个萧殁。”

刚好,她要他……

说得多轻松啊,却带着刃,一字一字剜进他心坎,看不见伤口,不会死,不会流血,只是会痛恨为何,他不是那个人。

萧凤歌苦笑,自嘲自讽:“小九,他们都说你心狠,现在我终于信了。”

不止对敌人,还对他,毫不留情。

因着一个狠心的女人,萧凤歌想,他注定便要万劫不复了。

她也并不否认,只是问他:“那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也是在这棵树下我对你说过的话?”

三年前,他们才初相识,他在她手里吃了亏,一败涂地,那时他又恨又恼,她站在桃花树下,言笑晏晏又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说:别人对你狠,你要比他更狠,不然你一辈子就会被吃死。

她说:只有笨蛋才会吃亏做赔本的生意。

她说:不要对心狠之人示弱,尤其是是女人。

她说:我啊,心狠着呢。

至今,三年,那些话犹在耳边,这夜里,还是这棵树下,没有言笑晏晏,淡漠得有些冷漠,她说:“凤歌儿,不要对我示弱,不要甘愿为我吃亏,不要被我吃死,要是你一点都做不到,你就是个笨蛋,蠢得无可救药。”

可不就是,他一点都做不到,蠢得无可救药。

看吧,多狠心的女人,没有直说一句狠话,却将他耗了所有勇气才捧出的真心,毫无保留的退回来,偏生,她无动于衷地做了个局外人。

三年前,一败涂地,三年后,又是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想该收手了。

忽然,萧凤歌笑了,很明媚,桃花眼一如往常的潋滟波光:“小爷看起来很蠢吗?”

终归,他是不敢赌,只得小心翼翼地守着现状,可不就是蠢吗?

容浅念也笑了。他们总是默契的,点到为止,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可以两肋插刀,却也仅此如此。

萧凤歌一个侧躺,占了容浅念软榻,恶声恶气地说:“狠心的女人,谁稀罕你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多了去了,爷会蠢到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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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因为实习时间安排,以后更新时间改成晚上,可能会比较晚,建议妞们第二天看,不断更,都是一样的,谅解一下哈

第八十九章:其他的我为你去夺

萧凤歌一个侧躺,占了容浅念软榻,恶声恶气地说:“狠心的女人,谁稀罕你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多了去了,爷会蠢到非你不可?”

偏生,他只对她示弱,甘愿为她吃亏,被她吃死,可不就是个笨蛋,蠢得无可救药。

只是,这些话,要烂在胸腹里,谁让这个不够貌美、不够温柔、不会讨他欢心的女人足够狠心呢。

她笑,没心没肺极了。

他看着她,手捂着胸口,作心碎状:“小爷这就去找个比你貌美,比你温柔,比你会讨爷欢心的美人,抚慰小爷这颗偶尔抽风的心。”

“我觉着我们窟的姑娘就不错,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