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想不出答案, 也无心探究,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就已经让他不知该如何疼爱好了。

“大人, 陛下来了。”

容云鹤敛了神色, 把幼幼放下地起身, 在他行礼前燕归已经抬手, “不必多礼, 朕不过来看看朕的…义妹而已。”

义妹二字被他放在唇齿间过了一遍,不知怎的竟让伺候的宫人想到陛下吃人的那则传闻,顿时齐齐打了个颤。

小郡主白白嫩嫩圆滚滚的,看上去似乎就…很好吃啊。

燕归垂眸看去,只见小姑娘一手被牵着站在石板上,双眼红通通的,肉嘟嘟的脸颊也泛着粉红,的确是一副被蹂|躏过的模样。

燕归忽觉手有些痒,此刻很能理解为何那么好说话的小东西会讨厌别人捏自己的小肥脸,大概是因为只要瞧见她的脸蛋,谁都会忍不住掐上一把。

幼幼此时还不大会说人话,见了燕归也不认识。因为这人今天又换了装束,玄色暗金龙袍加身,五官锋利无匹,端的是人模狗样的君王,与战场暴君和之前收敛了气势的君子模样都不相同。小孩儿认人能力本就不强,何况这人三次三个样。

燕归瞧着她懵懵懂懂看自己的眼神好玩,但容云鹤极为警惕,在他俯首准备逗弄的瞬间就把人抱了起来,微笑道:“舍妹失仪,请陛下容臣先行告退。”

“善欢郡主亦为朕的义妹,爱卿何必如此生分。”事实证明,只要燕归愿意装装样子,他可以很轻易地脱掉京城给他套上的“暴君”“嗜杀”等名声。

当着幼幼的面,燕归拈起一块枣糕,在小姑娘直直的视线下放入口中。这个动作很显然勾起了幼幼的阴影,她想到之前那些漂亮姐姐的行为,犹豫了下,似乎很想把那盘枣糕抱在怀里,可是介于以往爹娘的教导,最终还是可怜巴巴地看着燕归一口又一口地塞。

塞到第六块时,燕归终于被甜得有些腻,而这时盘中也仅剩下两块了。

围观的容云鹤和宫女们:…

不能因为幼幼&小郡主可爱就一直欺负她啊!

石喜面上老神在在,心中震惊不已。别人不清楚,他可知道陛下有多讨厌甜食,为了故意逗小郡主而吃了这么多块枣糕…陛下也真是闲得没事做了。

燕归确实闲得没什么事,如今周朝领土虽说扩大许多,但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很少。

在他暴戾的名声以及容云鹤的管理下,那些大臣们早已学会能做好的事情直接做,绝不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去麻烦陛下,事做不成没什么,惹恼了陛下丢了小命才可怕。

以往闲暇之时,燕归翻阅史籍也曾了解过历朝历代那些暴君所为,什么金銮殿上烹煮大臣、猎场狩猎人奴、逼宫妃互相残杀为乐等等。他略略翻过,并没什么兴趣,最能挑起他情绪的不外乎战场征伐,可自从遇见容府的这个小东西,连征战似乎也难以让他热血沸腾。

燕归漫不经心地想,如果以他人的标准来判断,大概是他这暴躁易怒的“病”在渐渐好转吧。

燕归往前一步,被容云鹤牵着的小姑娘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上还捏着刚咬了一口的枣糕,有点儿警惕地望着他,像护食的小动物。

他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悦。故意吓人的模样成功把幼幼吓到,片刻极为不舍地把另一块完好的枣糕递去,同时“呜”了声。

容云鹤含笑摸摸头,又得了小姑娘委屈地往怀里蹭,期间什么嗷呜,嗷嗷的声音听得燕归直皱眉头。

这是在说什么玩意儿?

第144章 不正经番外

陛下留了容相与小郡主用膳, 御膳房顿时忙碌起来,准备大展身手。

无法,陛下不好口腹之欲,平日他们菜肴做得太精美了不行要被打板子,做得太粗糙不符合一国之君的颜面。是以来回竟只做那几样家常小菜, 可把他们给憋坏了。

借着席上的这点时辰, 燕归发挥出超常的理解力, 总算大致弄懂了幼幼在那嗷嗷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上次把人扔到驯兽坊后他就没怎么管过,也未曾询问过宫人, 所以到现在才知道小东西只不过和狼崽待了几日, 就不怎么会说人话了。

对上容云鹤表面笑眯眯内心mmp的目光,燕归咳了声, 难得生出一丝类似心虚的感觉, 好像…确实是他之过。

不过这也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把人留在宫里的理由。

为了弥补容府, 陛下决定亲自教善欢郡主重新学会说人话,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自家相国的妹控程度。

好歹也是四岁的小孩儿了,寻常人家这么大的孩子自己吃饭肯定没问题, 容云鹤却不仅把人抱在怀里, 还要一口口地喂。

每喂进一口就要夸一句“幼幼真乖”“幼幼好棒”之类的话儿,然后再亲口额头, 被他投喂的小姑娘则开心地脸蛋红扑扑,也顺着哥哥的轻哄偶尔说一句“要这个”“吃肉”等语句。

燕归:…

他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面对这腻腻歪歪的兄妹二人突然有点无法下咽。

显然宫女们的看法和她们的陛下截然不同, 容相的做法极为满足她们的少女心, 只看青年那温柔的神情和为妹妹擦拭嘴角的动作就让她们激动地几乎昏过去。

容相对小郡主可真好啊,便是对女儿也不过如此了。

容云鹤喂得一本满足,幼幼也吃得一本满足,小肚子鼓鼓的。御厨的手艺都极好,食材亦都是最新鲜上等,鲜美极了。

吃好了,容云鹤还故作奇怪道:“陛下怎么不吃,难道不合胃口?”

燕归没意识到自己纯粹是被这把兄妹狗粮塞得吃不下,只深深望了眼容云鹤,觉得此人…极为碍眼。

委屈的情绪被一顿午膳哄好,幼幼转眼就忘了御花园的不快,于是等石喜来问话时,便得了这么个结果。

“郡主,您觉得上午那几位姑娘如何,有喜欢的吗?”

小姑娘开心地“嗷~”了声。

她不记仇的呀,当然是都喜欢了。

石喜却不懂,一时懵了,求助地转向容云鹤,“容大人,郡主这是…?”

容云鹤瞥了一眼他们毫不在意的陛下,虽然有心想叫此人憋闷,但也不会随意拿那些女子的终身大事玩笑,慢吞吞道:“幼幼说,都不喜欢。”

幼幼眨眼,奇怪地看着兄长,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容云鹤笑摸摸她的头,马上就让小姑娘忘了这些。他不想让她懂这些事,也不会让她懂这件事。

对于失而复得的珍宝,人们只想倾其所有来爱护,不会愿意看到有任何使其蒙尘的可能。

当晚,在燕归的坚持下,幼幼留宿宫中。而在容云鹤的坚持下,他和自家小姑娘牢牢绑在了一块儿。

宫人们面面相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内殿。这儿是陛下的寝宫,虽然很大,但也只有一张榻,可里面却有三人,陛下、容相和善欢郡主。

善欢郡主太小,旁人不会多想什么,可陛下和容相就…???

咳咳咳,有人登时想起了一些传闻,比如陛下至今后宫空虚,容相又至今未娶…emmmm…

如果目光有温度,只怕内殿的桐花门都要被宫人的灼灼视线烧穿。她们恨不得扒在门上,看看那在大周地位至高无上的两人到底在做什么。

容云鹤亲自帮幼幼沐浴,因着面对两个青年,小姑娘依旧保留了一件薄薄的里衣,正被兄长牵着在浴池里扑腾扑腾,学凫水。

水对幼幼很危险,所以容云鹤在尽可能让她远离水时,也想让她拥有能够应对的能力。

小孩儿其实都喜欢玩水,兄长又与燕归之前的恶劣捉弄不同,温柔耐心的教导之下,幼幼很快就掌握了蹬腿的方法。

她吸了口气,然后把小脑袋栽进水中,同时开始扑腾。容云鹤站立着跟在身旁,不时帮她调整方向。

游着游着,幼幼就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呜”了声揉揉鼻子就要睁眼,被容云鹤眼疾手快地掩住,“幼幼不看,不干净。”

被论为“不干净”的陛下:…

他只是赤了上身而已,容云鹤的目光却仿佛多么玷污了这个小东西。

这让多少对自己身材还是有信心的陛下略为不爽。

陛下独享的白玉池多了两个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不点和一个年岁相差无几的青年,加入前者陛下不在乎,后者…陛下还真有点介意。

和一个男子同浴,就算陛下再怎么混不吝,也总觉得哪里不对。

也是巧,燕归幼时在深宫饱受磋磨,饱腹都成问题,哪有心思关心其他。待他羽翼初长,谋父杀兄篡位,成为人人畏惧的暴君,更是无人敢对他说道男女或男男之间的那点事。小命都不保了,谁还去琢磨这个对陛下献好啊。

就算偶尔有胆子大敬献美人的,美人也往往在其面前活不过一刻。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敢动心思。

所以…大周鼎鼎有名的暴君,在这方面除了比小孩儿稍懂一些,其他还真和白纸相差无几。

即便如此,燕归依旧以强大的直觉感觉自己不该和臣子一起沐浴,毕竟…之前宫女的眼神的确有些怪。

容云鹤倒是老神在在、淡定从容,他不紧不慢地帮幼幼洗好,再给她擦拭换了身干净衣裳,抱上榻,又是个香喷喷的小姑娘。

幼幼开心地在巨大的龙床上滚了几圈,然后爬起身哒哒跑到坐在榻沿的兄长身边,“哥哥!”

“嗯?”容云鹤扬唇,耐心地等待小姑娘发问。

幼幼努力想了很久,可能是实在没找到能代替这句话的叫声,片刻蹦出了一个字,“睡?”

很好,又说出了个新词。容云鹤倍感欣慰,当即含笑,“嗯,陪幼幼一起睡。”

一起睡?晚了一步上榻的燕归剑眉倒起,目光颇为凶狠地看向容云鹤。

刚被传进殿准备收拾浴池的几个宫女被这僵持的气氛惊住,一时不禁吓得呆在原地。

她们跪了会儿,就听见容相温润好听的声音道,“不然,陛下来一起睡?”

陛下?容相?一起睡???

这个信息量太大,几个宫女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阻止尖叫出声。

她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此刻燕归显然没意识到“男男”间的流言这种问题,只是下意识眉头更皱并未回答。他余光一扫,发现那些宫女都在咬着唇身体发颤,脸也憋得通红,显然是激动所致。

燕归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第145章 不正经番外

幼幼看不懂兄长和燕归间的暗潮汹涌, 歪着脑袋奇怪了会儿, 就被拍了拍。

“幼幼不是困了吗, 先睡。”

“呜嗷?”幼幼踮起小脚叭叭几声,却只碰着兄长下巴, 微痒的触感让他笑了笑,俯首准确无误地亲在小姑娘软嫩的脸蛋,“亲过了,可以睡了?”

可能是有过曾经那么一段“分开”的记忆,幼幼比以前更黏他。本来以她乖巧的性子是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现在则总要亲亲抱抱。

幼幼乖巧点头,心满意足地抱着小被子躺下,睡觉。

燕归冷眼看着这兄妹两腻歪,有些不耐烦地想踹门出殿, 转念又觉得这是他的寝宫,无论如何也不该是自己走。

他少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自从遇见幼幼以来次数便开始直线上升。燕归自己没意识到这个事实,作为兄长, 容云鹤很容易发现了妹妹对于陛下的不同。

幼幼本就回来得蹊跷, 在他人眼中甚至是诡异。容云鹤不介意这点,但不得不承认也许上天将幼幼赐回真的有其内因。

比如, 某个将四周大小族地占了个全而开始感到无聊的陛下。

燕归的确是个暴君,没有谁能比容云鹤更能体会到事实。以前他有事可做, 不会祸及大周百姓, 假如他开始觉得无趣了呢?

万千思绪仅在一瞬, 容云鹤看了眼同样没有就寝打算的燕归,出声邀请,“陛下,手谈一局?”

棋盘一摆出,就摆了好几个时辰。烛光摇晃了大半宿,修长的人影倒映在内门,即便是相对而坐,也足以让宫人浮想联翩。

鸟雀啁啾,燕归刚醒时,觉得胸口有点闷,像压了块巨石。没睁眼,皱眉伸手一捞,触手的东西却是极软、极小。

他猛得睁开,才发现某个睡得口水横流的小东西正趴在自己胸前,他随手捏的正是她的小耳朵。

指节微动,便碰到那绵绵的脸,像他最厌恶的那种带着香气的糕点,一戳便能陷进去,再流出甜甜的馅儿。

他的里衣不知何时被扯开,大敞胸怀,这小东西也就毫无隔阂地贴着他睡。一只小手握成软趴趴的拳头放在身前,闭眼时浓黑的睫毛极为明显,随着呼吸起伏扇过他的肌肤,轻柔得不可思议。

燕归眼中向来无美丑,他并非分辨不出,而是从来不在意,时日久了,便也觉得都差不多。也就在此刻,他望着小东西静静睡在自己胸前的模样,睡颜极为乖巧,似乎就懂了他人说的“可爱”是个什么意思。

小东西的确有些可爱。

耳朵被捏着摩挲了几下,幼幼抖了抖,梦中发出不满的“呜”声。燕归兴致勃勃,觉得这反应好玩极了,正准备伸另一只手,头顶忽然覆下阴影,他亲点的相国正阴森森地看来。

一刻钟后,燕归与容云鹤俱收拾完毕,穿戴一新。

他们同在乾宫洗漱,虽不在同一房,可当两人会合,各自身后的宫女对望时,空中气息就莫名有些黏腻。

暗地里,宫女眼中都闪着灼灼的八卦之火,便是暴君的名声也没能熄灭她们的热情。

陛下寝宫难道没进过其他人吗?当然有!早先那些谄媚讨好的大臣,几乎是每日换着法子给陛下送美人,清纯的、妖娆的、温柔的、活泼的…哪个不是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被折断手脚扔了出来。

容相却整整待了一夜,一夜!

最重要的是,容相此刻依旧神光焕发、风采不减。反观陛下,似乎、隐约…有那么点憔悴。

皇宫的小道消息传得何其快,早朝时,该知道的朝臣们也基本都了解了昨夜的事。

朝臣本大都是老学究,为人相当正经严肃,架不住流言太可怕。因为等事情传到他们耳中时,已经差不多有了九九八十一个版本。

什么陛下容相夜间大战三百回合,什么寝宫棋盘散乱、棋子飞溅,桌椅龙榻各留了不少可疑的凝干的滴蜡…

他们呆呆愣愣地听着这些传言,等真正看到这二位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甚至不能控制住扭曲的神情。

说起来、容相…这么厉害的吗?

朝臣们暗搓搓地抬首投去目光,随即一愣。没看到传言中容光焕发的相国,第一眼注意到的都是被陛下牵着走进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步子都走不稳,基本被陛下牵着走一步,她才无意识跟着慢吞吞挪三步。脑袋上柔顺的乌发似被梳过,不过显然那人技术不大好,两个花苞松松垮垮,还洒下几缕,随时会松开的模样。

众人就这样直愣愣盯着,看着人从后殿被带上了龙椅前。

最后陛下把人一抱,放在了腿上,笑道:“这是善欢郡主。”

群臣齐齐一抖,不为话中内容,而是为这个笑。顿时哪儿还想得起不对劲,只顾着祈求陛下今儿别注意到自己了。

燕归要正经上朝,不会有其他缘由,要么为杀人,要么就是寻着什么有趣的事。

石喜开始收折子,因周朝上下行事风格大变,收上来只有四五本奏折,上述的都是比较重要的大事。

燕归一目十行,将其中一本摔下,“石喜。”

石喜领意,挥手令侍卫押人入殿。上来五位,正好是方才折子中所提犯了事的五人。

写奏折的大臣头俯得更低,原来陛下比他想的要更清楚,连人都已经抓好了。

“朕今日不想直接杀人。”燕归言简意赅,眉头挑起,说得风轻云淡,“几位大人虽有罪,但也不都是死罪,朕作为一国之君,总不好太过残暴,诸位爱卿觉得可是?”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

谁敢反对?陛下不就是要玩新花样么。

“这样。”燕归玩着小姑娘肉呼呼的手,唇齿含着笑意,“朕对着这五人,依次唤善欢郡主五声,若她回的是‘呜’便杀了此人,回的‘嗷’便放了此人,如何?”

大臣:…???

陛下在说的什么,为什么这种玩法他们一点都听不懂?

至于善欢郡主一个好好的小姑娘,为什么回的会是“呜”和“嗷”,他们就更不明白了。

他们不明白,也不傻,个个都木着脸应是。反正这五个死了不可惜,不死也没什么,随陛下怎么玩吧。

燕归开始唤人。

幼幼仍在点着脑袋瞌睡,小孩儿睡得时辰长,早朝这会儿对她来说太早,根本清醒不了。燕归看了看,低头戳了把脸,“善欢?”

没应,好半晌,殿下的大臣伸长了耳朵也没听见动静。

燕归不厌其烦,对着人又唤道:“善欢。”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听得大臣们耳朵都要发颤。

热乎乎的气扑在耳边,小耳朵再度抖了抖,幼幼很不开心,她想睡觉呀,而且她也听不懂这称呼,于是嘟着嘴就“呜”了下。

燕归笑了,一挥手,第一人立刻被侍卫拖了出去,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没了声息。

今日站在金銮殿上的大臣多少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暂且仍能保持镇定,不至失态。

此时他们哪儿还能记得清晨的八卦,根本无暇打量位于前列的容云鹤。

容云鹤微垂着眸,无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燕归又学容云鹤的唤声,给幼幼换了个抱姿,让她伏在自己怀中,垂首道:“幼幼?”

仍是第一声没反应,第二声才得了软软糯糯的一个“嗷”。

燕归抚掌大笑,“有趣,有趣至极,把他放了,不必再管。”

第二人不可置信抬首,他本以为这只是陛下戏弄他们的新把戏,根本不可能会有生机,没想到居然、居然…

他当即欣喜若狂,解了镣铐后就怪笑着奔出了殿。

殿内一阵轻微骚动,显然有些人没想到陛下那后半句说的是真话。

他们登时都不知该如何看陛下怀中的小郡主,虽说都明白不关小郡主什么事,可每当听到那奶声奶气明明十分可爱的童音,代表的却是一条人命时,就觉得心绪十分复杂。

陛下这到底…想做什么呢?

最终的结果是两人被斩首,两人被放,还有一人被斩了一手一足。因为当时小郡主给的回应是“嗷呜”,陛下想了许久,觉得既不能白放此人,也不能直接杀他,便要了他一边手足。

幸亏幼幼全程都没真正醒来,只有被燕归骚扰得实在不开心时才勉强睁了睁眼,软软说了个“坏”字。

她这么小的年纪,却已经因燕归的一时兴起与几条人命牵扯在了一起。若是稍微知事些再来经历,恐怕得被吓得留下终生阴影。

带着她玩了这么一出,燕归心情大好,甚至吩咐御膳房早膳备的全是小姑娘爱吃的东西。

幼幼被香气引诱着醒来,入目的不是兄长,而是一个笑得十分奇怪的哥哥。

纵使面前摆满了好吃的,小姑娘也有点儿不安,好在往后看了看,就发现坐在不远处的兄长。

“哥哥!”小姑娘爬下凳跑去,扑在兄长腿边,将沉思良久的容云鹤思绪拉回。

低首,对上的眼眸依旧懵懂纯粹。他悠悠叹了口气,将人抱起。

经此一出,他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幼幼她,好像还真得绑上陛下这条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