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苟还有一件心虚事儿呢,见状忙表忠心,“馥姐儿说你是登徒子,你就是登徒子,拿石头砸你怎么了,她以为你欺负她表姐,她小小一个人又打不过你自然偷袭。”

兰香馥这会儿缓过劲来了,狠狠夹了楚天苟一眼珠子,“青雀,咱们走。”

“嗳,馥姐儿你等等我。”楚天苟忙殷勤的追着兰香馥去了。

舒菀菀歉疚的给楚淳懿赔罪,“实在对不住,是我妹妹不懂事误会你了,我回家后会向长辈澄清此事。”

楚淳懿点点头,转身走了。

舒菀菀痴痴的望着楚淳懿离去的背影,粉面桃红。

赏荷会在黄昏日落时渐渐散了,每一个姑娘临走都获赠了一瓶莲花。

回到家中兰香馥把事情经过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打发兰香馥下去歇着,就把舒菀菀和舒氏都叫到了跟前。

兰香馥也没歇着,撇开人直奔东府,此时楚天苟衣裳都没换就站在月洞门上等着了。

兰香馥恼死他了,凶巴巴的问,“你去哪儿了,我嘱咐你的事儿你是不是早就忘了。”

闻着浓郁的酒气从楚天苟身上传来,兰香馥更恼了,揪扯下自己身上的香囊往他身上摔。

楚天苟忙解释:“没忘没忘,这不是好多人拉着我喝酒我没脱开身,一脱了身我就去找你了,你看我都接住你了。”

楚天苟忙忙的给自己表功劳。

“呸!你还有脸提。”

楚天苟喝了好多的酒,这会儿头晕沉沉的,要不是惦记着兰香馥还保留了一丝清明,他此时看兰香馥都带着重影儿,现在不过是强撑。

第33章 门边闹险被祖发现

“你只图自己爽快忘了我的嘱咐,我去漱玉斋更衣若是被某个醉酒的登徒子轻薄了,你待如何?”越想越气,兰香馥只觉自己对他的一片心被狗啃了,不禁两眼湿润,“显见是你心里没有我罢了。”

想到此处兰香馥只觉意兴阑珊,对眼前这个人也心灰意冷起来,“原来男子都是不可靠的,是我看错了你,还当你是不同的。”

头昏昏的楚天苟听了心中大急,可却笨嘴拙舌起来,只一个劲的道:“馥姐儿你信我,再也没有下一次了,再也没有,我心里是有你的。”

黄昏日落,倦鸟归巢,兰清宗下衙回来了,刚走进瑞福堂的庭院就听见通往东府的月洞门那边有男孩成长期沙哑的说话声,想了想就扬声问道:“那边说话的可是小王爷?”

正弯腰拱手和兰香馥赔礼道歉的楚天苟一听整个人就是一激灵,若说在兰府里还有他怕上几分的人,那就是当朝首辅兰清宗了。

这不仅仅是感恩于兰清宗庇护着他们姐弟,还在于兰清宗这个人本身。

一身文气,老而弥坚,圆润如玉,他有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宽宏,有位居高位运筹帷幄的视野,更有宦海沉浮、掌握了千千万万人性命的果决取舍。

若说楚天苟是野生的小鹰,不曾品尝过被老鹰庇护在翅膀下的温柔就学会了夹缝求生,有一身鹰击长空的锐气,那么兰清宗就是被狂风暴雨磨掉锐气后,学得一身本事而内敛起来的老鹰,老鹰活了数十年,一双老鹰眼能把初初飞翔的小鹰看的透透的。

所以楚天苟天生敏锐的避免在兰清宗跟前出现,他一边敬服兰清宗一边又讨厌兰清宗,那是小鹰意图挑衅老鹰,而又畏惧老鹰,又希望打败老鹰的讨厌。

听到兰清宗的说话声,一刹那兰香馥就出了一身的汗,躲在花墙下一动不敢动。

楚天苟就扶着墙走了出来,对兰清宗拱手,兰清宗道:“当不得小王爷的礼数。”

说着话就往楚天苟这边走了过来,“小王爷刚才在和谁说话?”

楚天苟猛的挡在了月洞门上,嘿嘿傻笑,“和丫头说话呢,本王口干命令一个路过的丫头给我倒茶去,那丫头嘴刁还想和我歪缠让我训了一顿。”

兰清宗皱了下眉,“哪个丫头这样没规矩,小王爷指出来,我让人发卖出去。”

“小事一桩,做什么要卖了人家。回头我指出来让我大姐找管事媳妇狠狠再教一遍规矩就是了。”

兰清宗闻着楚天苟身上的酒气再次皱眉,“小王爷喝酒了?”

“在平康长公主府上和一帮武勋子弟喝的,嘿嘿,我们都喝醉了,他们都倒下了,只本王还能站着。”

兰清宗看着眼前这个长的人高马大的孩子笑了一下,把楚天苟笑出了一身寒毛,脑袋瓜子瞬间清醒,一身警惕。

“小王爷两手撑着门框,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天苟语塞,心惴惴的,所幸耍赖到底,“什么三百两四百两的本王不知,本王现在就想站这里醒醒酒。”

兰清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点点头,背手往上房去了。

楚天苟被兰清宗吓出了一身冷汗,见兰清宗走远了忙回头去看兰香馥,墙根下早没了影儿。

楚天苟心想定然是去芳姐儿那躲着去了。

了却这桩事,楚天苟“咚”的一声就倒地上去了。

兰清宗见老太太屋里有女眷就去了西厢三省斋,这里是他的内书房。

在内书房伺候笔墨的是大丫头书娟。

“老太爷回来了。”书娟忙上前来服侍兰清宗更衣。

片刻,兰清宗换了一身鸦色直缀后就道:“你去东府把三老爷找来。”

“是。”

瑞福堂里,老太太看着惴惴不安站在下边的姑侄俩,淡淡道:“菀菀,你把头抬起来。”

舒菀菀知道自己在长公主的行止不规矩,闻言双腿就开始哆嗦起来。

“抬起来。”

“是。”

果真是个好模样,老太太心想。她看着舒菀菀的眼睛,想着长公主说的话,忽觉自己是遏制不了这个小姑娘的野心的。

老太太看着舒菀菀精心描画的眉眼,那眉眼中透出的渴望,竟心生了不忍。

堂上落针可闻,舒氏姑侄摸不清老太太的意图吓出了一身冷汗却又不敢贸然出声。

老太太端起茶盏,轻轻刮了几下浮叶,淡淡道:“人往高处走,这是没有错的,可是这人啊除了父母所赐的一张漂亮脸蛋之外还需要匹配上一颗聪慧无双的头脑才能走的远。看着好东西人人都想抢,可是还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抢到,抢到了之后怎么保住。不是每一个生了漂亮脸蛋的美人都能成为纯皇贵妃的。”

舒菀菀知道老太太是在敲打她,顿时脸皮涨的通红。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兰香馥什么都不用操心将来就能有一个如意郎君,可她不行,没人拉拔她,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更何况在长公主府她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她只是迷路了而已。

舒菀菀偷偷瞥了老太太一眼,禁不住心想,死老太婆,你今日给我的羞辱,他日必当双倍奉还!

而老太太却在想,到底成全不成全舒菀菀。

这丫头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实在不忍心不管她。

“罢了。”老太太忽然叹了口气。就让兰府成为她的踏板吧,她就助这丫头一臂之力。那么些王爷、郡王、郡公、公主之子、权臣之子,凭舒菀菀的相貌总能钓着一个愿意娶她的,她只照看着不让这丫头走了歪路,被人白骗了去吧。

“你规规矩矩的,往后多的是机会,你自己要沉得住气,要懂得矜持。下去吧。”

待舒氏姑侄走后,站在老太太身边摇扇的春娟就道:“老太太一番苦心点拨表姑娘,奴婢瞧着表姑娘心窍没开呢。”

老太太笑了一声,“我还怕养出白眼狼吗?不过是怜惜她罢了,总归她也哄了我这些年的开心。”

“老太太慈善。”春娟叹道。

第34章 舒氏亡故

华灯初上,舒氏拿下莲花灯罩,哆哆嗦嗦的将一摞纸点燃,纸干轻薄,火舌很快舔上舒氏的手,她却不怕疼,把快要燃尽的纸片放进茶杯,亲眼看着最后一点纸片燃烧成灰烬,她又往里倒了杯水,而后一饮而尽。

卧房里没有一个伺候的人,静悄悄的,只有舒氏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她看见茶杯底下还有黑点,又忙拿茶水涮了涮一口喝的干干净净,若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的是琼浆玉液。

“来人。”

守在外间的花雾推门进来,柔声询问,“太太,奴婢在。”

舒氏拔下头上的金钗,耳朵上的玉葫芦耳坠,手指上戴的红宝石金丝戒指,腕子上戴的一对羊脂玉镯,聚拢成堆往花雾那边一推,“这些,连同我梳妆盒第三屉里放的银票,你快些让你爹给那个杀千刀的连夜送去。”

花雾看了舒氏一眼,转身去找银票,心里却在想往常在家时听她爹说起过的话,大太太八成是有什么把柄捏在舅爷手里了,要不然,再是亲兄妹也不能这样惯着舅爷,何况还不是亲的。

“太太,大姑娘来了。”

舒氏往靠枕上歪了歪,拉了锦被盖在自己微凸的肚子里,抬眼见兰香馥抱了用梅瓶插着的一支蓝莲花进来就笑道:“我的儿,总共才得了几支你这又给我送来,还是摆在你屋里吧。”

兰香馥见舒氏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话,她就高兴的什么似的,在榻边绣墩上坐下,把梅瓶放到茶几上,笑道:“母亲放心,我那里还有呢,这一支是给母亲的。”

舒氏看着蓝盈盈的莲花笑道:“到底你才是我亲生的,菀菀也得了吧,她却一点没想着我。”

兰香馥一听更高兴了,心想大哥说的对,我用心待母亲,母亲还是疼我的。

舒氏看着兰香馥和她年轻时有五六分相似的眉眼,放在锦被下的双手紧了松开,松开又攥紧,反反复复几次犹豫不决。

“母亲,我今儿赴宴时结识了顺天府尹家的姑娘,她说舅舅被人打断了腿,可有此事没有?”

舒氏一下攥紧双手,“是的,你舅舅的腿是被人打断了,晚膳前送来的消息,我一听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那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瞧瞧,母亲怀着弟弟身子不便,要不我替母亲去瞧瞧?上次见舅舅我也有失礼的地方。”兰香馥却心虚的想,等楚天苟酒醒了我得问问此事是不是他干的。

舒氏十指相扣相互挤压,只觉嗓子干涩难言,她就那么怔怔看着兰香馥。

“母亲怎么了?”

“暂时不必你去。”舒氏挪开目光看着蓝莲花道。

“好,那我听母亲的。”兰香馥乖乖的道。

舒氏一阵心疼,握了兰香馥的手就动容道:“你是母亲的好孩子,总是母亲对不起你。”

兰香馥心里又酸又暖,亲亲的坐到榻上,“母亲说的哪里话,您是我的母亲,哪里对不起一说,母亲多疼疼我我就高兴了。”

舒氏身上有一股轻轻的奶香味儿,兰香馥闻了好想亲近就羞赧的道:“母亲、母亲你能抱抱我吗?”

上辈子她时常看见舒菀菀滚到母亲怀里撒娇的,她也很渴望。

舒氏心里又是一阵疼,忙揽了兰香馥在怀,“我的儿。”

“母亲。”兰香馥怕压着舒氏肚子里的小弟弟,故只虚虚趴在舒氏怀里感受母亲的爱,此刻她才知道原来母亲的怀抱这样香甜,这样温柔。

一时兰亭和进来了,见榻上母亲俩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就笑道:“馥姐儿别压坏了你母亲,快起来。等你母亲生下你小弟弟你再滚到你母亲怀里撒娇不迟。”

兰香馥登时羞红了脸,站起来道:“父亲打趣我,我可回去了。”

恭恭敬敬的给兰亭和行了一礼,扭身就忙快步逃了。

“这丫头。”兰亭和坐到榻上搂住舒氏,温柔的问:“孩子今天乖不乖,你吃了什么,吐了几回?”

舒氏仰头含笑望着兰亭和,“一口气问这么多你让我先回答哪个呢?”

夜还长,夫妻俩有的是时候一问一答,恩爱到天明。

弦月如勾,爬上树梢又爬上屋脊,不知在屋脊上挂了多少时候又嫌屋脊不够高,慢腾腾的就悬挂在了中天上,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月儿腻烦了,或者是觉高处不胜寒,慢腾腾的就从西边落了下去。

东方才露鱼肚白时,兰府上下主仆连同花园里的锦鸡麋鹿仙鹤都还沉浸在睡梦中,兰香馥闺房的窗户上就趴了一个大脑袋。

“咕咕~咕咕~”

兰香馥睡的好好的就隐约听见耳朵边上有鸟叫,还是布谷鸟,她心说已是盛夏,这只布谷鸟叫的也太晚了些。

“汪汪汪汪~”

兰香馥睡的迷迷糊糊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嘀咕道:“哪来的小狗,好生讨厌。”

“馥姐儿,是我。”

兰香馥蓦地醒盹了,猛的坐了起来,扭过一看窗户吓的小心肝噗通一跳。

兰香馥听出是谁的声音了,小心翼翼推开窗户就压低声音道:“要死了你。”

顶着一头晨露的楚天苟把脑袋伸到窗户里就嘿笑起来,“馥姐儿你信我,再也不会忘记你嘱咐的话了,真的真的,我发誓,我要是再忘了就让我头顶生…”

兰香馥跪在窗户边上一把捂住他的嘴,嗔怪道:“多大的事儿值得你发誓,举头三尺有神明,誓言是能乱发的吗?”

楚天苟攥住兰香馥的手,眼睛亮亮的,“那你是原谅我了?”

“哼。”兰香馥觉着他的手凉就推他的头,“虽说是夏天,大清早有露水也怪凉的,你快回去吧,被人撞见咱俩就都别活了。”

“嗯嗯,我听你的,快把窗户关上吧。”

楚天苟悄悄的走了,兰香馥关上窗户静坐了一会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人啊,忒的讨厌,扰人清梦。”

虽是这样说,她重新躺下后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心里甜丝丝的。

在西边窗下榻上睡的青雀听到了全部,整个人吓的连呼吸都不能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呢?!

约莫半个时辰后,天亮了,到了该起床的时候兰香馥却睡的酣酣的,青雀用玉勾勾上青纱帐,看着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兰香馥满面愁容。

有心想把此事告到老太太那里去却又担心兰香馥受罚,可若不告诉,甭管是家规国法又岂能容得下这样的私情呢。

睡在外间的蓝哥打着哈欠走进来,迷瞪瞪见青雀盯着床上的兰香馥看就低声道:“青雀姐姐看什么呢?”

青雀惊觉,忙佯装抚弄青纱帐,“我想着帐子该换洗了,是换桃花枝玫瑰红的那张还是换白猫扑蝶红梅色的那张。”

“姑娘醒了问问姑娘吧。哎,今儿姑娘怎么还没醒,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

“你去催催洗脸水吧,我叫姑娘。”

“哎。”

如此,这一日就在青雀的魂不守舍,兰香馥的欢快高兴里开始了。

用过早膳,庆王府就递了帖子来,是庆王妃的帖子直接给老太太的,说昨日赏荷会和府上姑娘有了误会,不管如何都是楚淳懿唐突了府上姑娘,希望能带着孩子亲自上门赔罪云云。

兰香馥把自己做的事情早和老太太说过了,还特特抹黑了楚淳懿一把,自家人自然是向着自家人的,如此楚淳懿在老太太心里的印象就不怎么好了。

可老太太看了帖子又觉庆王妃很端庄知礼,不禁道:“由母及子,不该啊。”

兰香馥忙道:“祖母,我看的真真的,那个人对舒菀菀的行止就是不规矩。这样的人,人品肯定低劣,哼。”

老太太好笑的看着兰香馥,“瞧你气的那个小样,又和舒菀菀和好了不成,见有人轻薄她你又急了,为护她竟会拿石头砸人了。”

兰香馥脸上一阵发烫,“没有和好,这辈子我和舒菀菀也不是一路人。只是哪怕不是她,我看见了也会救的。”

“呦,咱们馥姐儿竟有如此侠义心肠。”老太太打趣。

正说着话,有仆妇进来禀报,说是靖安伯府让人送东西来了。

老太太已是不大管家了的,不过家中来往宁靖郡主都会让人来禀报一声,让老太太心中有数。

“不是说靖安伯被人打断了腿吗?”怎还有心思给大太太送东西?什么好东西人都躺在床上了还巴巴的给大太太送来。

这话显见不是问那仆妇的,兰香馥就道:“昨晚上我母亲也说舅舅出事了的。祖母,我去母亲屋里瞧瞧。”

“去吧。”

四季常青堂,舒氏卧房。

舒氏把丫头都打发了出去,她看着被放在炕几上的点心匣子两眼含泪,当她颤着手一打开盒盖就见里头躺着一张春|宫彩画,而里面的人正是…

舒氏捏着纸张,一把将点心扫落,趴在炕几上就压抑的呜咽起来。

兰香馥从后廊子上走到四季常青堂的明间,见碧纱橱的门紧闭着,花雾守在一边呆若泥菩萨禁不住疑惑,“花雾姐姐,我母亲呢?”

忽听见碧纱橱内传来隐约的哭泣声,兰香馥忙扬声道:“母亲您怎么了?”

里头的哭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就听里面道:“进来吧。”

兰香馥担心舒氏忙推门而入就见舒氏正歪在靠枕上抹眼泪,忙走过去在榻上坐下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舒氏藏在薄薄锦被下的手抠着手心,眼泪斑驳的看着兰香馥,犹犹豫豫的道:“馥姐儿,你、你替母亲去、去看望你、你舅舅吧,他虽混账,可到底是我的兄长,我实在担心不已。”

“原来是为这个。”兰香馥放下心,拿自己的帕子给舒氏抹抹眼泪,“母亲放心,我这就让人收拾一些礼品去靖安伯府。”

“我、我已让人收拾好了,你和菀菀一起回去吧,陪菀菀多、多住几日也不要紧。”

“母亲,咱们家离着舅舅家也不太远,我看看就回来。舅舅伤了腿,想来家中会忙碌一阵子,我就不住过去给人家添乱了。”

“好、好。”舒氏绷着身子道。

“母亲,那我这就去换身出门的衣裳去。”兰香馥站起来道。

舒氏坐直身子一把握住兰香馥的手,眼泪巴巴的往外掉,“儿啊,母亲也是没有办法了。”

兰香馥忙安抚道:“我知道母亲,母亲怀着弟弟呢,头三个月不稳当自该好好养着,我替母亲去看望舅舅也是一样的。母亲快别哭了,我这就去了。”

舒氏松开手,泪眼婆娑的点头,“去吧。”

兰香馥心里还觉好笑,母亲真是孩子气,想来都是父亲宠出来的。

想着父亲对母亲的宠爱,兰香馥觉得高兴又羡慕,将来楚天苟他可会…

这样一想脸又发烫起来。

回到自己的卧房,换了一件雏菊团花杏黄缎褙子,一件蝴蝶翩翩百褶裙,在发髻左右两边插了两朵衔珠金花,把滴水珠坠子摘下换了嵌红宝为眼狐形耳坠,又更换了一双凤头镶珠绣鞋,在穿衣镜前左右瞧了瞧,见自己很能出门见人了,就去前面和老太太交待了一声,这才带着红鸾蓝哥,在天香院和舒菀菀会和后,两人一起乘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