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疑惑着,一室变得特别安静。只是,孤飞燕很快就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道,“我,我明白!那是我的衣服,我小时候的衣服!”

大家都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连忙解释,“十年前,孤家大小姐落水被救上岸后,在钱嬷嬷屋里换了一套衣裳。那套衣裳不是孤家大小姐的,而是我的!冰海异变那日,我穿的就是那套衣裳!”

孤飞燕想起了自己溺水的时候那些可怕的记忆,濒死的体验。她一直都不明白,那是原主的记忆,还是她的记忆。现在,她明白了!那些都是她的记忆!

十年前,她在龙吸水里被一道神秘的力量所控制,她飞出龙吸水后,应该是落到了孤家,同孤家大小姐一道溺了水。所以,当初冰海异变没多久后,孤家才会出现凤凰虚影。而被救上岸的,并非孤家大小姐,而是她!所以,钱嬷嬷拿出来的那套衣裳才会是她的。

钱嬷嬷当年应该是没有注意到衣裳不同。但是,她绝对不会认错的!母后喜欢紫色,她的裙子都是紫色的,当年赶赴冰海,那套衣裳还是母后专门为她挑的!

她的记忆停止在溺水那个时候,后来,就在冰海灵境醒来了,在冰海灵境活了十年。如此看来,她的魂魄活在冰海灵境,而身体却被孤家大小姐所用了。

她似死非死,所以,凤之力并没有消失,也没有归主。所以,在冰海灵境的她,并没有凤羽印记,而孤家大小姐身上也没有凤羽印记。

白衣师父将她推下悬崖,让她重生在孤家大小姐身上,实际上是让她回归自己的躯体!她回归了,遇到凤之力后,凤之力也回归了,凤羽印记又出现了!

除了这样的推测之外,孤飞燕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她看着承老板他们,喃喃道,“如果,我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孤家嫡女的尸骸必还在孤家的荷花池下!”

众人都不敢置信,可是,除了这样的推测,他们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上官夫人连忙问,“燕儿,你说你那套衣裳还在瑶华阁,我,我当初搜过瑶华阁,并没有见着呀!”

孤飞燕记得很清楚的,“怕是你瞧漏了,要不,就是钱嬷嬷收到别处了。”

孤飞燕当时还未恢复记忆,她并没有将那套衣裳当一回事,倒是钱嬷嬷很重视,说是有纪念的意义。

唐静仍旧蹙着眉,道,“燕儿,离了躯体,你这十年如何长大的呀?依我看,你未必是去了千年前的冰海灵境!你那师父,大有问题!”

第500章 一直待在我身旁

白衣师父自是有大问题的。

孤飞燕甚至都怀疑过,这一切都是白衣师父所主导。但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若这一切都是白衣师父所主导,白衣师父为何要将药王鼎送给她呢?那可是白衣师父最看中的东西呀!再者,相处十年,白衣师父性情豁达随性,生活慵懒闲适,怎么看都不像是诡诈之人呀。

白衣师父除了没有告诉她真相之外,并没有骗过她什么。

孤飞燕突然想起了顾云远来,想起了秦墨那一句“他不像人”。她暗暗下了决心,不管顾云远是不是,认不认,在弄清楚冰海灵境到底是什么地方,弄清楚自己这十年的时光到底怎么回事之前,她都不打算让他离开了!

孤飞燕提起顾云远,承老板他们都意外,尤其是见过顾云远的唐静。她震惊地说,“那家伙就像个文弱的书生,连个大夫的样子都没有呀!他,你没认错吧?”

孤飞燕还未开口,苏夫人就道,“人不可貌相,明日,本夫人去见识见识。”

上官夫人立马阻拦,“你冷静些,少打草惊蛇!”

苏夫人轻哼,“用不着你废话,我自有办法试探!”

上官夫人冷冷说,“你能有什么…”

这话还未说完,承老板就蹙眉看了过去,见状,不仅上官夫人就苏夫人也都安静了。

承老板平素冷淡得很,向来不理会她们俩的口舌之争。但是,一蹙起眉也那是相当严厉,能让她们俩好几日都不敢再斗一句话。

承老板此时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道,“燕儿,端木瑶呢?”

这端木瑶也就是逐云宫的瑶姨,是冰海异变的罪魁祸祸!

孤飞燕颇为平静,她道,“早就送离北疆了,待君九辰醒了,我们就南下。我,我…我想尽快去见见父皇和母后,也想见见皇兄。到时候,我们把端木瑶带上,去给我父皇和母后磕头认错去!待我拜见了我父母,咱们就入黑森林,同顾太傅他们汇合,想必,顾太傅还有敏姨,都很思念影哥哥吧。”

孤飞燕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有多折磨端木瑶几日,不过,来日方长。她恨恨地说,“想必,她至今都还猜不到我是谁!等到了冰海,我一定会要她后悔她的所作所为!我母后放过她,我可不会!”

孤飞燕是庆幸的,就端木瑶那种人,她若继续审下去,不知道还要被误导多少事情!

承老板思索了一番,认真道,“燕公主,大秦的镇北将军金子本是黑森林凌氏嫡亲。他通晓兽语,可召唤黑森林百兽。顾太傅他们入黑森林,他亦同行,但是,这一年来,他们并没有发现逐云宫的动静。想必这逐云宫潜伏极深。依在下看,燕公主不如先缓几日,且看凌护法态度。”

孤飞燕虽然心急着想见父母,但是,承老板的话,她是听得进去的。十年了,逐云宫主藏得这么深,必是劲敌!端木瑶与之勾结,销声匿迹的赫家说不定也与之勾结。

与其贸然入黑森林,不如先撬开凌护法的口。若是能搜出萧叔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孤飞燕点了点头,“承叔,一切都听您的。”

天已亮,孤飞燕安排了承老板他们先休息。她正要回屋,却撞见顾云远从前方走来。他还是穿着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外披裘袍,头戴黑色毡帽。

远远看去,他从皑皑白雪中走来,那颀长清瘦的身姿,那安静从容的样子,真真像极了白衣师父。然而,他一走近,孤飞燕就觉得形似而神不似了。

孤飞燕在冰海灵境十年,从未见过白衣师父病过,他总是那样豁然淡然,慵懒随意,像个无所不能,深藏不露的上仙。而眼前的顾云远,却是一脸酸腐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看起来比前两日还要虚弱。

孤飞燕的心情是复杂的,三分担忧,七分怀疑。她还未开口,顾云远就颇为关切地问,“王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想靖王殿下了?”

孤飞燕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红的,她直直看入顾云远的眼睛,道,“靖王殿下已经离开结界了,我想我爹娘了,还有,我师父!”

顾云远并没有回避她的眼神,而是安慰起来。孤飞燕越听他安慰,越难过,她索性打断了,问道,“顾大夫,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让洛太医给你瞧瞧?”

顾云远轻咳了两声,连忙作揖,客气地说,“多谢王妃娘娘关心,在下无大碍。在下是特来同王妃娘娘辞行的。北疆这天气,哎…不适合在下养病。在下就盼着能赶在除夕之前回到烟云涧了。”

孤飞燕听了这话,心里头那三分担忧就全变成怀疑了。前几日这家伙还说他如今这身子不适合长途劳顿,要过了年才能走,现在又急着走了?他随她入雪地之后,身旁的护卫就都留在普明古城了。她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呢?

孤飞燕拿出了最后一枚金针来,道,“顾大夫,最后帮我一件事吧。”

顾云远颇为意外,但是很快就又作揖,一脸认真、严肃,“既是在下承诺王妃娘娘的,再下定当竭尽全力。王妃娘娘有何要事,尽管吩咐。”

孤飞燕笑得颇为无害,“我要你一直待在我身旁,直到,我寻着一个地方。”

顾云远先是一愣,随即惊声,“什么?”

孤飞燕仍旧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一直待在我身旁,直到,我寻着一个地方。”

顾云远着急了,他躬身行了个大礼,一本正经地说,“王妃娘娘,此针乃是在下对您的承诺,救命救急之用。还望王妃娘娘莫要儿戏,开这等玩笑。”

孤飞燕不笑了,“我没开玩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云远急了,“王妃娘,你,你…你怎么就同孩子似的,这等顽劣?”

孤飞燕道,“我自幼离开我爹娘,可能是我师父没教好我吧。”

孤飞燕一直盯着顾云远看,顾云远除了着急之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反应,仿佛,真的听不懂孤飞燕的画外音。

孤飞燕还真像个任性的孩子,追问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你是遵守承诺,还是要言而无信?”

顾云远生气了,看起来跟弱书生一模一样,一点儿都不凶,就是急,“王妃娘娘,这可是最后一枚针的,你可想好了?你若用掉,日后,休怪在下见死不救!”

孤飞燕道,“那是日后的事。你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云远一副气炸了的模样,拂袖道,“你倒是说说,你要寻的是什么地方?”

孤飞燕认真回答,“冰海灵境。”

第501章 我只爱过你一个

冰海灵境?

听到这四个字,顾云远眼底出现了一抹诧异,只是,一闪即逝,令人难以察觉。他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呀?”

孤飞燕反问道,“我若知晓这是什么地方,还用得着寻吗?”

“这,这…”顾云远那表情,又无奈又无辜,他轻叹,“还真是这个道理。只是,王妃娘娘,在下也不曾听闻过这个地方,您留在下在身旁,也无济于事呀!”

孤飞燕说,“你只需要回答我,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顾云远那表情,可谓是欲哭无泪,可怜至极,“王妃娘娘,您既拿出了金针,在下能不答应吗?哎,在下这病症也不知道要拖到何时才能好,就盼着别给王妃娘娘添麻烦。”

孤飞燕将金针交到顾云远手上,她犹豫了下,还是同他作了个揖,道,“多谢”

远连忙摆手,一副不敢当的样子。

孤飞燕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可见他这模样就莫名来气,直接转身离开了。顾云远就原地站着,不停地长吁短叹,孤飞燕走远了了,都还听得到,搞得她连回头都不想了。

孤飞燕回到屋里,已经是日上三竿。一宿未眠,她却一点儿都不困。昨日哭得太狠了,以至于眼眶都还红着,可是,她的心情算是平复了一些。

只是,一到这屋里,想起榻上那尚在昏迷的人,她的心情就又不平静了。当然,这份不平静是惊喜,不是哀伤。

她关了门,箭步往内屋走,心想着要守着他,要他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是她,要他醒来后立马就知晓一切真相!然而,当她走到内屋时,竟见君九辰刚刚醒来,正从石榻上坐起来。

孤飞燕愣了下,立马飞奔过去。君九辰抬眼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他面前了。两人都已经回忆起从前,四目相对,温柔在眸中里的全是过去静好的岁月。

寂静凝眸,时光似乎就静止在这一刻了。君九辰温柔地将孤飞燕拉过去,拥住。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孤飞燕抢了先,她道,“君九辰!”

他要回答她,她却突然凑上来,直接就封了他的唇。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却是她第一次吻得这么热情,忘我,毫无顾忌。

好一会儿,她才放开他,又唤了一声,“臭冰块!”

他又一次想回答她,她却又一次吻住他的唇,时而吮吻,时而轻咬,可谓狂热,难分难离。他原本想好好感受她的热情,可终究是忍不住,他渐渐回应了她。而就在他夺回主动权的时候,她突然又放开了他。

她又一次唤他,“顾南辰!”

这一回,他愣住了。

他并不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他还在想着自己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她真相,给她惊喜,没想到,她居然已经知道了!

孤飞燕依旧没有给君九辰开口的机会,她第三次吻上他,用力地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她看着他笑,笑得眼眶都湿了,她依旧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第四次唤他,她道,“影哥哥!”

她第四次吻住他,不再像刚刚那样热情激烈了,却是极尽地温柔,缠绵地难舍难分,吻着吻着,眼泪就控制不住落下来了。

当君九辰尝到孤飞燕苦涩的泪水时,他停了下来。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那眸光温柔得无法形容。

他要开口,可是,孤飞燕却又一次抢先。一如小时候,她是个话唠,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总是她在抢话,她在叨叨不停。所有人都受不了她,但是,他不仅受得了,而且喜欢。

一如小时候,他安静地看着她,耐性地听她说。

她说,“顾南辰,那几年的罪,你没有白受,你是第一个找着我的人!”

她说,“影哥哥,咱们没能一块长大,可是,燕儿还是嫁给你了!”

她说,“君九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轮回三世,只等一人。燕儿此生,只爱过你一人。”

孤飞燕明明在笑,可眼泪却一直掉。她继续说,“你就是顾南辰!你就是我的影哥哥。你家中,满院都是连翘花和凤梨草,他的影术是…”

君九辰都知道了,却还是由着她说。他温柔地揩掉她的眼泪,一如小时候,耐心地听着,直到她说完了,直到她不再说话了,他才拿出那半条奇楠沉香佛珠来,道,“傻瓜,我全都想起来了。”

她愣住了,随即就惊喜了。

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过去,和自己回忆起一切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一如,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喜欢过一个人,同自己想起来对一个人的喜欢,那是完全两种感受。

别人的嘴,可以说尽你的一切,一生。可只有自己的心,才能真切地感受到所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孤飞燕经历过,她太了解了。她能不喜悦吗?她笑了,被泪水泛滥的小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靥。泪中带笑也好,笑中带泪也罢了,对一个人最深切的感情,莫过于泪和笑共存了。

君九辰忽然唤了她一声,“孤飞燕。”

她有些愣,君九辰却突然将她推到,俯身而下。他只是轻轻啄吻,他又唤了她一声,“燕公主。”

她明白过来了,笑了,“是我。”

他的唇又落了下来,同她的唇近在咫尺,若即若离。他的声音变得无比温柔,像是藏尽了此生对她所有的宠爱,他说,“燕儿…燕儿…燕儿…”

他吻了下来,那样轻柔,那样小心翼翼,像是怕伤着她,却又像是认真地感受她每一分每一寸的美好。

他吻她的唇,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眉头,而后流连而下,轻吻她的下巴,她的玉颈…像是想拥有她所有美好。

他的拥有,不是占有,无关风月,只纯粹就是喜欢,疼惜。她亦是如此,无关风月,只有欢喜,满足,安心。

他脱掉了她手里那半条窜奇楠沉香佛珠,亦将自己那半条拿出来。他随手就丢了。这是别人的,他不许她再戴了。

他说,“原本想娶了你后就不送了,看样子,还得再送十年,把少掉的补上。”

孤飞燕咯咯直笑,“你那时候就想娶我了,对不对?对不对 ?”

第502章 一个大细作

面对孤飞燕的质问,君九辰竟避开了她的视线。他轻轻笑了,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笑意,放小时候叫腼腆。而配上长大后这张俊冷的脸,简直好看得无法形容。别说其他女人了,就是最最熟悉他的孤飞燕,看得都不自觉发愣,犯痴。她喃喃道,“君九辰,你害羞了。”

这话,让君九辰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是好。他无法直视她的眼睛,索性一把将她的脑袋摁入怀中,让她闭嘴。

孤飞燕可没闭嘴,埋头在他怀中里,咯咯笑不停,幸福地像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仿佛什么苦痛都没经历过。君九辰也由着她笑,嘴角再次忍俊不禁,泛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孤飞燕乐归乐,可没有忘记重要的事情。

她很快就将承老板同她说的一切,都告知了君九辰,也将乾冥之力择君九辰为主的事情都说出来。

君九辰是震惊的,他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常,甚至还有种睡了一觉精力充沛的感觉。若不是听孤飞燕这么说,他怕是永远都猜到自己会拥有乾冥之力。

他道,“这乾冥之力,当如何召唤出来,又当如何操控?”

孤飞燕摇了摇头,她连自己的凤之力都不了解,更别说乾冥了。她道,“承老板说,可能同你脚下的纹路有关。”

孤飞燕故作一本正经,认真道,“你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呀?”

君九辰无奈而笑,反问道,“我还有什么秘密,是你不知道的?”

孤飞燕不开玩笑了,认真说,“你父皇说并非所有雪族后人都拥有那种纹路,这事,必有玄机。只要这三股力量没落在外人手上,咱们就有时间慢慢追查清楚。我不想给凌护法那么多时间考虑了,明日,他们就去见他。我有八成的把握,他会同咱们结盟。到时候,咱们去躺冰海,在一块去黑森林。”

君九辰是认同的。他也有七八成的把握,凌护法会投降。到时候,有凌护法带路,或许,他们可以先会一会逐云宫主。

两人详聊了一番,最后,孤飞燕赖在君九辰温暖的胸膛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君九辰虽然不困,却也还是陪着。他一手枕在后脑勺,一手拥着她。他醒来后,急着想见孤飞燕,都还未好好理一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自己恢复了的记忆。

君九辰回想着小时候的一切,想起了燕儿的青梅祖玛,形影不离;想起了养父养母的恩宠如山,想起了云空那几位长辈的器重,想起了天炎君氏,想起了亲弟弟阿泽,亦想起了轩辕睿曾经那句誓言,“我轩辕皇族终有一日,要踏平玄空”!

他若有所思,自言自语起来,“踏平玄空…”

也不知道君九辰在思索着什么,他清俊的脸渐渐变得认真,甚至严肃。

午后,孤飞燕才醒来没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就传来了。

来者是芒仲,他一见着孤飞燕和君九辰,就急急说,“殿下,王妃娘娘,雪族大长老是细作!他放了凌/护法,要救季江兰的时候,被属下的人逮了正着!”

孤飞燕和君九辰都非常不可思议,他们一直都知道雪族里的细作极有可能还未全揪出来。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细作会是大长老!

他们二话不说,立马赶往牢房。只见关押凌护/法的牢房一地尸首,所有的护卫都是被围攻偷袭而死的。

君九辰和孤飞燕的脸色都是不好看的,毕竟,凌护/法对于他们来说颇为重要。他们立马赶往关押季江兰的牢房,大长老也被暂时囚在那里。芒仲还不敢惊动雪族其他长老,但是,孤飞燕还未到牢里,就让芒仲去将五长老请过来。

君九辰和孤飞燕一出现在牢房门口,季江兰就吓得不敢抬头,大长老看了他们一眼,连忙喊冤求饶。

君九辰走上前,直接捏住了大长老的下巴,让大长老闭嘴。他面寒如冰,眸光凌厉,同面对孤飞燕时的柔情判若两人。别说大长老,就是一旁的季江兰都心惊胆战。季江兰虽害怕,却还是忍不住瞄了君九辰一眼。她不自觉庆幸起来,庆幸自己的脸被治好了,没让君九辰看到她的丑脸。

君九辰压根将季江兰当空气,他冷冷质问大长老,“你什么时候被收买的?为何人所收买?”

他放了手,大长老才能开口。大长老一脸恐惧与无辜,“靖王殿下,王妃娘娘饶命啊!老夫也是万不得已的!就上个月底,凌/护法抓了老夫的孙儿,威胁老夫替他办事。老夫万不得已才…”

孤飞燕暗暗思索,这老东西上个月才被收买,怪不得之前都没动静,也怪不得她没有起任何疑心。

大长老不停地求饶,君九辰却冷冷打断,他问道,“雪族粮仓起火,你是主谋?”

冬猎盛宴当日,雪族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有人偷猎白羽鹰,二是粮仓起火。第一件事是承老板他们派人做的,而如今看来,第二件事无疑就是凌护/法让大长老做的了。

大长老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来。

这个时候,五长老到了。五长老很不可思议,怒声,“大长老,居然是你,你…”

他要冲过去,却被孤飞燕拦下。孤飞燕严肃起来,那尊不可犯,不怒自威的气场并不输任何男人。

五长老早就臣服孤飞燕,自是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君九辰余光瞥了五长老一眼,眼底浮出了一抹狠绝的寒芒,他又质问道,“猎杀白羽鹰,你亦是主谋吧?”

一听这话,大长老就慌了,“不!不是我!我,我,我好歹是一族长老,我绝对不会违背雪族的禁忌,绝对不会!”

君九辰面无表情,道,“凌护/法已经供出猎杀白羽鹰是他派人做的。你说不知情,谁信?”

大长老哪知道凌护/法跟君九辰和孤飞燕说过什么,他更慌张了,急急道,“靖王殿下,粮仓是我令人烧毁的,是为了牵制住王妃娘娘手上可用的兵力。猎杀白羽鹰一事,真真不是我做的,我更不知情!我若知情,我必是会阻挡的!”

君九辰没有再多言,他这一两句话,足矣让五长老误会了,也足矣将所有罪名全都扣到大长老头上。

凌护/法都跑了,他们更没有在北疆久留的必要了。

大长老的势力是长老会里最大的,借这个机会,打压掉大长老背后的势力,将五长老扶上族长一位,北疆便真正为他们所掌控了。

勾结外敌,行刺皇族,烧毁粮仓,偷猎白羽鹰,所有人罪加起来,足够让大长老背后的人主动同大长老撇清关系了。

君九辰走到孤飞燕身旁。他没有解释,孤飞燕也明白他的意思。两人非常默契地转身离开,将大长老交给五长老去处理。

到了牢外,孤飞燕吐了口浊气,道,“还是我大意了。”

君九辰那冷峻的表情温和了不少,他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凌护/法暴露了影术,逐云宫他是回不去的。他逃了,不过是增加同咱们谈判的筹码。要不,咱们打个赌,如何?”

孤飞燕还未回答,承老板他们就闻讯而来了…

第503章 你岳父大人答应吗

承老板他们都尚且不知道君九辰恢复记忆了。

他们看了看君九辰,又看了看孤飞燕,一个个表情都颇为凝重。孤飞燕正要解释,君九辰便走上前了。他同承老板抱拳,说道,“承叔,好久不见。”

一句“承叔”,让一切都不必解释了!

承老板看了君九辰好一会儿,忽然呵呵大笑起来,“你这小子,酒量这么好,你岳父大人,可知道?”

君九辰对诸位长辈都是敬重,独独对龙非夜是又敬又畏。他笑了,“可能,不知道吧。”

唐静忍不住大笑,玩笑道,“顾南辰,你娶燕儿,经过你岳父大人同意了吗?”

承老板立马瞪了唐静一眼,唐静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叫君九辰“顾南辰”的,毕竟,他们还在玄空,还有不少躲在暗处的敌人呢!她虽悻悻的,却仍旧朝君九辰偷瞄过去,等着他回答。

君九辰倒没有被这个问题问倒,他道,“燕儿同意了。”

唐静愣了下,随即就冲君九辰竖起了大拇指,“服你了!婚姻大事,就应该自己做主!”

唐静说着,朝上官夫人看去,问道,“对不?”

上官夫人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唐静朝苏夫人看去,苏夫人也点了头。唐静朝承老板看去,承老板思索了一番,也点了头。

唐静大喜,急急说,“那到时候我伯伯刁难他,你们可都得帮忙说好话呀!”

这话一出,上官夫人和苏夫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做声。唐静再次朝承老板看去。承老板那冷肃的脸上似乎有些尴尬,他别过头去,只当没瞧见。

孤飞燕站在一旁,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她挽住君九辰的手,道,“放心,我父皇都听我的!”

君九辰也是挺尴尬的,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他立马转移了话题,将凌护法的情况说了一遍。

承老板是认可他的推测的。承老板挑眉朝孤飞燕看去,“燕公主,我也下个注,你赌不赌?就赌凌护法会不会找上门来谈条件?”

被囚牢中谈结盟,和自由身谈结盟,那可是两码事了。

孤飞燕狡黠而笑,道,“好呀,我就赌他会来!”

唐静立马附议,“我也赌他会来!”

上官夫人也急急开口,“我一样!”

苏夫人向来跟上官夫人不合,这一回也站到一块去了,“算上我一份!”

君九辰和承老板面面相觑,皆是摇头。他们只能赌凌护法不回来。若真下注,他们要输惨了。

孤飞燕挑衅地看来,“你们赌不赌呀?”

君九辰揩了揩她的鼻子,明明是要责怪,却给人宠溺之感,他道,“太皮了!”

孤飞燕笑得更好看了,挑眉看去,一副挑衅的样子,“你先说要赌的,不许耍赖!快点下注!”

君九辰特无奈,却心甘情愿,“成,我就赌凌护法不会来。我若输了,任由你处置。”

孤飞燕非常满意,“一言为定!”

两人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打情骂俏。唐静和上官夫人凑在一看,窃窃私语,似乎都很欢喜。苏夫人一直盯着他们看,但是那张总是绷着的脸,表情分明柔软了不少。至于承老板,早就别过头,看向别处了。

君九辰由着孤飞燕皮够了,才办正事。他令芒仲将季江兰押离北疆,秘密囚禁起来。他认同孤飞燕的推测。逐云宫都是男弟子,独独季江兰一个女弟子,这季江兰一无是处,却能得逐云宫宫主器重,必定是有缘由的。

留着她不杀,将来说不定还用得上。

雪族粮仓的火已经灭了,猎杀白羽鹰的狩猎队逃了。雪族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在孤飞燕的暗示之下,五长老并没有召集其他三位长老,审判大长老。而是在没有告知其他三位长老的情况下,直接召开全族大会,公布了大长老的罪行。

在全族大会上,孤飞燕和君九辰都出席了,而且,阿泽也从普明古城赶过来。有皇族的支持,五长老顺利成为新一任雪族族长。阿泽借着这个机会正式宣布了大皇叔通敌的罪名。而君九辰,当着众人的面,什么都没说,就抱着孤飞燕坐在自己腿上,那宠溺的样子,让世人都看得明白。他并非被迫娶孤飞燕的,孤飞燕也不是嫁给他当细作的,他们二人恩爱着呢!

至此,世人也终于明白,天炎的幼帝并非大皇叔和老皇帝的傀儡,天炎的靖王妃更不是大皇叔和老皇帝的棋子。站在天炎这位小皇子背后的人,一直都是君九辰和孤飞燕。

这一日开始,雪族算是被正式纳入了君九辰和孤飞燕的势力范围了。

五长老被加冕为族长之后,君九辰就给他下了一道命令,令他继续派人驻守冰原的几个入口,同时,继续散布凤之力的传言,以误导逐云宫宫主。同时,君九辰也令普明古城的尚将军开放关卡,协助五长老,开放普明古城的粮仓,救济雪族。

五长老并没有让尚将军吃亏,他重新组织了一场冬捕,不仅仅以鱼同普明城换粮,甚至还趁着天寒,将大批新鲜的冰鱼送出普明古城,售卖到临近的城池。冰鱼售卖产业链的雏形渐成,这将加深雪族和普明古城的联系,往来。这无论是对雪族民众,还是对普明古城的老百姓,都是喜闻乐见的。

五长老和尚将军也因此成了好友,当然,这是后话了。

孤飞燕和君九辰他们虽然心急南下,但是,没有看到雪族和普明古城稳定之前,他们还是不敢轻易离开。

这期间,承老板给黑森林送了密函,说明了情况。黑森林那边竟回了足足十封信,其中一封是顾北月给承老板的,剩下的九封,一封是顾北月给顾南辰和燕儿的,八封全是顾七少给燕儿的。实际上,顾七少一得知消息就要赶过来,被顾北月拦下了,他才一口气写了八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