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太阳穴,往屋里瞧了一眼。

“外头冷,你进来说。”

妖娆推开门,进了屋子,夜辰这会儿正躺在床上看书。

欢欢进来后,自觉地将门关上,乖乖地跪到地上,等她批评。

夜辰见她回来了,赶忙放下书,“回来了?”

“嗯!”

他瞅了一眼钟,差那么一点点就七点了,她信守承诺,他很高兴。

“你家那个长老没事吧?”

“没事!”

“哦,那就好。”

妖娆走近床榻,视线往他脸上溜达,“你有什么事是要和我说的?”

“嗯?啥事?”

他的脸太无辜,找不出半点可疑,过了一会儿,瞧见了欢欢,惊呼道:“这丫头是谁,哭得那么惨?”

妖娆抖抖眉毛,哭惨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外头的时候就有了。

“宗主……呜呜呜……”欢欢还跪着掉眼泪呢。

妖娆叹了一口气,“起来吧。看在你知错的份上,饶你这一回,不过我和二长老说过,得看她怎么罚你,现在晚了,你回房先休息,明日一早和我一起去二长老那。记得好好认错,还有明日开始就先到她身边服侍,她什么时候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谢谢,宗主。”

这罚得真是轻死了。

她不由偷偷看向夜辰,准备表达自己的感谢。

夜辰可不会傻得和她对上视线,而且这时候,夜和辰该交接了。

果然,一到七点,夜就出来了。

出来后,先得给他五分钟的时间消化早上发生的事,这时候他会呆愣那么一小会儿,等消化完了,他就清醒了。

这时候欢欢已经出去了,所以没看见他的霍然变脸。

不变脸才怪,因为消化的记忆里,沐风的脸极为鲜明,还有他眼神里的鄙视,以及所有护卫的敌意。

辰是个理智的主,夜可没这修养。

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宰了他们!”

说时,阴风阵阵,就算地暖开着,还是让室温降低了好几度。

妖娆:“……”

除了第一句,他还有第二句,非常之咬牙切齿地吐了出来。

“告诉辰,他才是那顶绿帽!”

妖娆的右腿刚跨上床,顿时一个趔趄,跨了空。

唉,明早七点过后,估摸着那位也会来上同样的一句。

不管了,先睡觉!

心烦!

**

深更半夜,尉迟府别院二楼的书房里一灯如豆,除了能听到几声看门狗的吠叫,别无其他声音。

尉迟明辰的俊脸在台灯照射下,晦暗不明。

静默了几分钟,他说道:“还是查不到?”

书桌前站了个人影,因为灯光照不到他,只能看到个轮廓,是个男人。

他声线有点沙哑,像是喉咙被烫伤了一般,“是!寒熙除了军校,没去过其他地方,一直是寝室和控制中心两点一线。”

“电话,电邮,都没痕迹?”

“是!从头至尾都没与三少爷联系过。”

尉迟明辰沉了脸色,“不可能,他没回来,寒熙不可能与他没联系。”

“大少爷,我们真的是用尽手段了,的确查不到三少爷下落。属下想,他们可能是提前洞悉了我们会查,所以干脆就不联系了!”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但他一天不出现,我就不能知道他到底好没好。”

“看寒熙,阮红叶,还有颜离浩的模样,三少爷应该是没问题。”

尉迟明辰冷笑,“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他病入膏肓了,只是不想让人知道罢了。”

“若是这样,那段视频又怎么说?”

“视频而已,又不是亲眼见着,化个妆,涂个腮红,死人也能变成活人,作不得数。”只要一日没见着尉迟夜辰的真身,他就不能相信外界的传言是真的。“陌如玉怎么样?”

“不是在学校研究所研究新药物,就是晚上去ktv找小姐喝酒。”

“那些小姐有没有问题?”

“没有,他一天换一个,身份都查过,没有问题。”

“那个叫叶娆的女人查得如何?”

黑影摇头,“这位就更神秘了,一点下落都查不到。”

尉迟明辰听后,又沉默了。

好半晌后,他冷冷地开口:“看来,我得想个法子逼他出来。”

“大少爷打算怎么做?”

“你先把人都撤了,我自有办法。”

黑影走后,书房门被人从外头轻轻推开,金悦桐穿着一身丝绸的睡衣走到尉迟明辰的身后,抬起手,替他揉了揉太阳穴。

“藏得那么深,你真有办法?”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让你安排的茶话会,安排了好了吗?”

“请帖都送出去,以我会友的名义。”

“嗯……”他拍拍她的手,“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就是到时要小心些。”

“记得一定不能露马脚。”

“放心吧!”

**

三日后,尉迟总统府里开了一场茶话会,邀请的都是政界有头有脸的名媛。

本是一件好事,却出了一件大事。

顾卿晚这位第一夫人不知道吃了什么,竟然过敏了,极其严重,人都不省人事了。

------题外话------

话说…关于自己捅自己这事,我写的小说里,还真有一个人这么干过……还是就着女主的手捅自己。

某女主:……

某自捅之人:这是爱的表现。

二狗:滚蛋吧。

某开了天眼预知的人:所谓爱的表现,应该如我这般。

二狗:啥?

某开了天眼预知的人:挥刀自宫。

二狗:……

(我特么到底造过多少孽!)

第124章 Part 123 一百个大写的要

尉迟府的主楼。

顾卿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前后来了两个家庭医生,都说是食物过敏引起的休克,但至于是哪种食物过敏,却不清楚,还得做进一步检查。

这一日顾卿晚吃了不少东西,有海鲜,有花生,也有奶制品,这些都算是过敏源,除此,还有杂七杂八的小点心,没个确切的检查,医生们实在不好定论。

千万别小看过敏,那可不只是刺痒,脱皮,红肿能了事的,严重起来也能致死。好在尉迟府的家庭医生都是精英,先给顾卿晚打了一针,然后抬上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尉迟府现在总共有三位少爷,夜辰是嫡子,称呼上是嫡长子,但明辰和曦辰是在他之前出生的,因此下人们若要唤起来,都称呼明辰是大少爷。

如今,尉迟府的主母顾卿晚进了医院,偌大的尉迟府不能没人打理,三位少爷中,只有明辰定了婚事,且是金家的千金,金悦桐,理所当然的这位还没正式过门的大少奶奶就成了代理主母。

不过,此时金悦桐哭声阵阵,端的是一副梨花带泪的模样,一个劲地自责。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我不办茶话会,夫人也就不会出事了。”

旁边几个大家名媛见着了,纷纷劝慰,叫她别自责,这就是个意外,茶话会上的食物大家都有份供应,什么李家小姐带来里的话梅饼了,张家二小姐让家里的名厨做的玲珑蛋卷酥了,也有几位从百年老店直接购买,什么上品芝麻糕,七彩燕窝羹,东西太多,数都数不过来,当然尉迟府自家也提供了不少甜点果品。

这种茶话会是上流社会的名媛夫人的一种很喜欢的社交活动,区别于那些需要正式穿着和讲究礼仪的活动,可以很随意交友谈八卦,就是没事喝个下午茶,联络联络感情,认识认识新人举办的活动。

金悦桐明年开春就要嫁入尉迟府了,这时候办茶话会是很正常的事,收到邀请函的名门闺秀,豪门太太,冲着她今后的身份,都很赏脸的来了,没有一个落下的。

这么一件拓展人际关系的事,本来是好好的,相谈甚欢,谁想顾卿晚会突然昏过去。

经此一事,她们也算看出来了,这个金悦桐太柔弱,是个付不起的阿斗,搅乱不了尉迟府的风云。

瞧她只会哭,话都说不清楚,哪斗得过顾卿晚啊。

这事肯定就是个意外了。

贵妇们不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要好的几个都在偷偷谈论。

这时,尉迟明辰的亲娘沈运梅登场了。

下人们见了,齐齐喊了声:“小夫人!”

沈云梅仪态甚好的颔了颔首,看见金悦桐在哭,立刻扑上去,心疼道:“这是怎么了?我就睡了一个午觉起来,你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她是尉迟清河的小妾,不是正房夫人,说难听点就是情妇,名不正言不顺,但肚子争气,给尉迟明辰生下个长子,地位自然就不同了,尉迟清河是想尽了办法给她抬身份,这小夫人的称呼就是和顾卿晚据理力争,冷战了十天十夜得来的。

金悦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别说是说话了,估摸着一会儿会厥过去。

“千雪,你说!这一团乱的是怎么回事?”

千雪是金悦桐从金家带来的贴身侍女,对金悦桐最是忠心,就将顾卿晚昏倒的事说了一遍。

“怎么就食物过敏了?”

沈运梅十分吃惊,但她这副表情看在那些名媛豪门太太眼里却分外的假。

开茶话会的暖房就在花园中央,离别院没多少距离,沈运梅的房间在别院的三楼,正对着暖房,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候装着刚午睡醒,啥事不知,谁信啊。

她和顾卿晚素来不对盘,来参加的太太夫人们,都是正房,最看不起的就是她这种小三,抢了别人的丈夫还好意思鸠占鹊巢,害得不少太太的男人也有样学样了。

不要脸!

大写的不要脸。

她这吃惊的模样,明显就是避嫌,不想让人将脏水泼到她身上,故意装傻呢。

“慧宁,你去找张伯,让他打听打听,看老夫人有事没?”

“是,小姐。”

宫慧宁是尉迟明曦的母亲,是尉迟清河的又一外室,也是沈运梅的侍女,对沈运梅忠心耿耿,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张伯是别院的管家,被急吼吼地被招了过来。

沈运梅劈头问道:“人都送去医院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问你,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王陆二管家说,人还没醒。”

“查出病因了吗?”

“还没,正在做检查。”

“老爷人呢?”

“和大少爷在政厅开大会呢,没法联系上。”

“这时候还开什么会?你快派人去告诉一声。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不能耽误。”

“嗳!”

沈运梅关切的表情一点看不出演戏的痕迹,又对着宫慧宁道,“曦辰呢?”

“出去了。”

“这小子这时候了还出去玩,催他回来去医院看看。”

“是,小姐。”

这会儿,沈运梅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对着众位夫人名媛们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没想出了这么一桩事,这天也晚了,不如我派人送各位夫人小姐回去吧。”

这些太太夫人名媛小姐们都是知情识趣的,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纷纷有礼貌的告辞。

可惜了一场好戏,看不到尾声了。

不过圈子就这么点大,有的是人传八卦。

等客人都走了,沈运梅遣走身边的仆人,对着金悦桐道,“别哭了,人都走了。你给我句老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她觉得这事有蹊跷,想她顾卿晚什么身份,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有没有过敏源会不知道,要有,当初她早下手了。

所以这突然过敏肯定有问题。

“妈,您说什么呢!”金悦桐急得又哭了。

“真不是你干的?”

“我能干什么?”

沈运梅狐疑地又看了她两眼,她一副小白兔似的娇弱无助,心里的怀疑就淡了。

“你要没干最好,否则就是害了明辰。”

“妈,我真没干,她是怎么出事的,我也纳闷呢。”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但是这事你可要和明辰好好合计合计,不能落人口实。夜辰那小子现在下落不明,这节骨眼上,明辰的一举一动就更不能出问题。”

她是天天盼着夜辰赶紧死了,这样自己的儿子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总统之位了,她也能扬眉吐气地狠踩顾卿晚一脚了。

金悦桐怎会不知道她心里想法,可是有些事这位婆婆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她没有能匹配自己野心的头脑,玩玩宅斗还行,政权斗争她还嫩着。

“妈,天冷了,您还是进去吧,我等明辰回来,等他回来了就一道去医院。”

“嗯,这样好。那老婆娘脾气不好,发生这种事,她肯定会以为是我们娘俩要害她,若是冲着你骂,你忍着,医院里都是人,你要是跟她争,万一被媒体拍到,明辰的脸面可就不好看了。”

“我明白的。千雪,扶夫人进去。”

“嗳!”

一个小时后,尉迟明辰回来了,两夫妻在夜风中相对一笑。

“辛苦你了,这眼睛……”他抚抚她哭肿的眼,“让千雪给你好好敷敷。”

“刚刚敷过了。爸那里怎么样?”

“听到后就去了医院,不过他是总统,要去一个地方肯定得前呼后拥,这会儿估计还没到医院。”

“那我们现在去?”

“不急,我还没吃饭,你呢?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