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立刻捂嘴精神,贴着墙角站好,眼珠子左右歪斜地看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来才松了口气。

小符跑到了楼下,从偏门将小凯放了进来。

这小狼看着逼真,却是机器造的,脑袋的左右两边靠近脖颈的地方有两个平浅的凹痕,看着是装过什么东西,后来又被拆了,但是皮毛处理的很好,稍微将毛撸过来,不仔细看就看不太出来了。

小符伸手摸摸它的肚子,摁了一下,咔的一声顶出个盖子,她摸向里头,里头有个暗格,是空的。

她一喜,捧着小凯的脑袋直亲,“你太棒了,把信送到了对不对?”

小凯轻轻地嗷了一声。

“哈哈哈……我就说这招有用。”她撸了撸小凯的毛,又道:“当初把你放在我这真是太正确不过了,关键时候就派上用场了,你别急啊,等会儿把你另两只脑袋装上。”

这小狼正是苏文当初在入校考试时抓到并改造的机器狼——凯洛贝洛斯。

起初仅当做交通工具,后来进入军校,小狼同学就无用武之地了,就=一直放在夜辰送给妖娆的船上。而后苏文改造技能日益精进,还在军工厂事件时淘了不少零件,偶有空余时间就用这些零件不断改造小狼,一来二去就将他改造成高性能的机器狼,虽说品质还是糙了点,但不懂行的人大多会以为它真就是一只狼,毕竟当初军校考试的时候是用来吓学生的,不逼真点怎么好意思唬人。

就是原先的三个脑袋是个BUG,看着挺渗人的,苏文后期就将两个脑袋变成了弹药库,不用的时候可以拆卸。

再后来,就是那回去游船度假的时候,也就是小符和颜离浩定情的那一次,苏文将她送给了小符,它就跟着小府来了颜府,当了条看门狼。

没想关键时刻还=派上了用场。

“小凯,你稍等哈,一会儿给你喝最高级的机油。”

小凯同学和主人互动这么简单的事是完全可以做到的,顿时摇起了狼尾巴。

小符吩咐跟着的小丫头带它去地下室,趁着外头的人没发现赶紧藏好,转身又回了二楼。

她轻轻打开尽头的房门走了进去,里头黑灯瞎火的,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悄悄开了灯,走到床边跪在地上,握住了躺在床上的人那只冰凉的手。

“信送出去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你一定要坚持住。”

床上的人听到后微微扭转了一下脖子,灯光照在他脸上,竟是一片苍白之色,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蠕动的唇虚弱的发不出声音。

“你别急。爸爸妈妈奶奶他们都很好,我明天就去看他们。他们也很担心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再坚持坚持,好吗?”

他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她起身将耳朵凑了过去。

“自己走……别……管……管……”

小符红着眼瞪他,“要死一起死,要活就一起活,断没有你死我活的道理。你要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掐死你,然后自己冲出去往他们枪上撞,你信不信?”

他抽了口气,用力握住她的手,摇头,不停的摇头,眼泪便被摇出来了。

小符赶忙伸手去擦,然后在他的眼窝处亲了又亲,“不哭,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害不害臊,你放心吧,你的身体会没事的,一定会和以前一样的,就是不一样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叫醒你吃药。”

他点点头,紧紧握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小符就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他,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她拼命抹去,仰起头将眼泪一颗颗逼回去。

**

军校。

乌云密布,气压沉沉,宿舍大楼往下望去,到处都是机器人,他们密密麻麻地成群结队在一起,来回巡逻,那扎眼的绿眼白乌鸦标志已成了很多学生的噩梦。

谁也没想到一夜之间这里就成了白乌鸦军团的驻扎地,而且驻扎在此的全是机器人,除了控制他们的人,没人能和他们交流,若有反抗直接枪杀。

不少贵族阶级的学生已被家族想办法接走,剩下的军官或是平民学生,全被软禁了起来,不许出寝室大楼一步。

女生寝室里,苏文和张凡计算着巡逻队伍离开的时间,手中的秒表精确到了0。00秒。

“差不多了,再过一分钟他们就会去后庭那里。”苏文道,看了一眼手中的秒表,“10分钟34秒44的时候就会穿过走廊再回来。和之前的一样,没有变。不过这样的话,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嗯!”张凡严肃地点点头,走去储物间搬了两个箱子出来,打开后里头竟是一套与外头的机器人外壳一模一样的铠甲,她将铠甲取了出来往身上扣。

苏文过来帮忙道:“路线你都记清楚了吗?”

“都在脑子里了!”这条路线是两人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细细研究出来的。

“记得不能和他们靠得太近。这东西是我现做的,离得太近,缝隙里看还是能看见里头的内容不一样。”

“知道,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就怕你多话。”

“嗯嗯。这次全靠青灵了。不然我也不知道上哪弄这些材料。”

“所以如果我们不幸被抓住了的话就是死也不能供出她。”

这次逃亡注定了会险阻重重,如果早知道军校会被一群来历不明的机器杀手驻扎,她们当初就不会犹豫去夜之区的事。现在联络全面被毁,想要逃就只能靠她们自己了。

只是张凡一直有件事想不通,为什么世府的人到现在都没对她和苏文下手。

颜家都被清扫了,她们两人却安好如初。难道就因为她们是没什么背景的小平民,所以即便和夜之区的当家人关系亲密也不认为是有威胁的?

她甩甩头,决定不去想这些了,当断则断,眼下逃跑最先。

穿完铠甲后,她和外头的那些机器人完全一样,只是细节处略微有些不同。这是苏文花了好几天做出来,全手工,做的一手的水泡,如果不是时间不够,又怕被人发现的话,她还能做更精细些。

“来,我帮你穿吧,这东西很沉。”

“好!”

苏文脱了外头的军装,只穿了条小背心,铠甲上身后,她的肩膀便是一垮,“哇,真的很沉。”

“你忍忍,习惯了就好了。”

“嗯!”

两人着装完毕后,等着天色暗黑,很快夜幕降临,两人对了对秒表。

“到时间了,走!”

两人什么行礼都没带,只带了一些钱,藏在鞋底,然后从门口窜了出去。

寝室大楼全面禁严,到了7点以后,就会熄灯,黑灯瞎火的两人没坐电梯,而是走楼梯,一层层的下,下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出了一身汗。

到了底楼,张凡看了一眼外头,巡逻士兵还不会那么快回来,大概还有3分钟左右的时间。

她喘了口气道,“等他们出现了,我们就尾随到后头,混进去。你做的这铠甲虽然不精致,但晚上不仔细看看不出来,麻烦的是校门口的出入,我们必须在到达前拿到ID卡。”

“嗯。青灵说过,她藏在雕像下面。摸过去的时候,你去取,我掩护。”

两人这逃亡计划安排得十分细致,将所有可能的突发事件都盘算了进去。

三分钟过后,果然有一队巡逻机器人来了寝室楼前。

一个两个三个……

张凡挥了一下手,两人静悄悄地窜了出去。

寝室大楼的VIP楼层,苑青灵坐在窗台上,啃着手里的苹果,望着楼下的一举一动,嘴角微微勾起,啃过的苹果霎时冒起了紫烟,成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纳米虫,映射在她眼里,让她诡异得像个巫婆。

“两只小老鼠终于出去了……哎呀,好戏要开始了呢。”

“唔唔唔……”

不远处的衣橱里有个声音挣扎着,踢得柜门咚咚咚的响。

苑青灵起身,走了过去,将柜门打开,里头赫然捆着一个女人,嘴巴里塞了一团布,无法说法,她披头散发,一脸惊恐与苍白,赫然是苑青灵,可打开柜门的女人也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人。

“我的人皮娃娃,你闹什么呀?”

“唔唔唔……”苑青灵朝着她嚎叫。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呵呵呵,别急,别急,会放你出来的。你是苑家的千金小姐,看在你父亲面上我也不会伤害你,不过是借你这身皮囊用一用罢了。不怕哦。”她拍拍她的脸,然后又将柜门关上了。

她又走回窗户旁,看着底下的情形。

张凡和苏文已经顺利的混入了机器人队伍中,有惊无险地朝着校门前进。

“小老鼠啊小老鼠,可要好好完成你们的工作哦。哈哈,还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锅粥呢,不过这可不是贬义,是褒义呦!”

假的苑青灵笑得弯下腰,然后身上的皮肤开始剥落,就像是粉碎的石膏墙一样,脱落的皮肤变成了一条条纳米虫,聚在一起成了一堆,而这女人全身上下都是烧焦的疤痕,极为恐怖,她也不以为然,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疯魔道:“这次改换什么样的皮肤啊。”

她后头有一个衣架,挂着好多好多的……人皮,她回头走了过去,愉悦的挑挑拣拣。

第354章 Part 347 新一任世府总统

尉迟府。

星斗闪烁,远远望去就像一颗颗嵌在天鹅绒布上的钻石,也算是良辰美景了,尉迟明辰却无半点观赏星空的心情,脚步匆匆地去了尉迟清河的书房。

书房极大,挑高的屋顶有一半装了玻璃窗采光,若不是气氛严峻,倒也是个观星空的好去处,不过此刻尉迟清河和儿子一样,没有这种心思。

“爸!”尉迟明辰进了门,将手里的一个暗夹子递了过去,“这是您要我查的。我查到了。”

暗夹子不大,也就是A4纸大小,里头有个虚拟显示屏,打开后就会升起,尉迟清河都来不及坐下,接过后细细查看,屏幕里的信息一条条滚动播放,映照在他的老花镜上。

这些是各地兵工厂的消息,尉迟清河越看,脸越白,突然一口气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卡得一张老脸顿时青了,随即往后倒去。

尉迟明辰赶忙奔过去扶住他,“爸,您别着急,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还是有法子解决的,您老先坐下,我给您倒杯水。”

尉迟清河喝了口水,脸色缓和了些,但脸颊还在抽搐,一副快中风的迹象。

尉迟明辰抚了抚他的胸口,好半晌后,老头子才镇定下来,两父子却是没了话,坐在沙发上都是一张愁苦的脸。

白乌鸦的渗透比他们预料得快的多,这是当初怎么想也没想到的事。

兵工厂,军校,全成了他们的驻扎地,不仅如此,世府十数个高层也在一夜之间死的死,伤的伤,没死伤的也失踪了,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这哪是合作联盟,这分明是要改朝换代啊。

尉迟明辰先前还说未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可在看过这些信息后,尉迟清河已经明白了,那就是安慰他的话。

真是悔不当初啊!

当初他只想着不能让夜辰作大,不能让夜之区压着世府才答应了白乌鸦老大的合作要求,也对白乌鸦老大带来的高性能武器特别觊觎。

就算到现在他也没觉得自己有错,只是认为自己识人不明罢了,察觉苗头不对的时候,他就想悬崖勒马了,却是没想到白乌鸦的动作会那么快,已将世府各个紧要部门渗透了个遍,俨然成了跗骨之蛆。

只要是反抗他们的,全都成了枪下亡魂。

颜家,苑家也全都被软禁了。

他只觉得心凉透,身体里的血也像了没了温度,随着跳动的心脏遍身寒颤。

再这么下去,只怕很快就要轮到他们尉迟府了。

这才多久,月余而已,总统府的议事大厅已经积了一层灰,成了一个摆设。

“明辰,他们……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对付夜辰,还有……夜家?”

“嗯,叶家?什么叶家?”尉迟清河素来不太关心民间传言的那些事,乍听这个‘叶’家,一脸迷茫。

“爸,就是扶持我们家老祖宗尉迟枫臣做总统的那个夜家。夜,黑夜的夜。”

尉迟清河瞪大了眼,“什么!?”

“消息不会错的,是我暗插进去的人前几天告诉我的。”

“那……那……那不是个传说吗?”

“以前是传说,但是现在不是了,是真有其人,而且说出来,你可能会不信。叶娆……叶娆她就是夜家这一代的宗主。”

“嘶——!”尉迟清河这口气抽的,老脸又开始抽搐了。

尉迟明辰继续道:“叶娆是假名,真名叫夜妖娆。爸,您想不到吧,哼,您肯定想不到,夜辰这小子可比你我会算计多了,本来还以为他挑女人的眼光有问题,却是没想到啊,他挑了个层次最高的。啧啧,这夜妖娆也真会演,从头到尾不显山不露水,彻底地把您和我都骗了。夜之区……爸,现在您知道为什么叫夜之区了吧,那一块现在就等于是夜家的地盘。包括那个怎么也攻不破的屏障,还有大量的粮食和金钱,那可都是夜家全面资助的。夜辰独立出去,与尉迟府老死不相往来。我还想呢,他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这么随随便便将尉迟府的一切抛下,倒显得我从小与他争,幼稚与愚蠢。结果呢,他是有了更好的,看不上尉迟府了,视如敝履罢了。虽不知道他和白乌鸦是怎么结下梁子的,但若不是如此……夜之区稳定后,恐怕第一个就会拿我和您开刀,到时候,他一样可以坐上那把椅子。这小子肯定是一开始就想好了的。”

尉迟清河两只眼已经瞪得比牛眼还大了,红血丝正一条条地从眼眶角晕化出来,也不知道是气呢,还是急,头一歪,半边身体就开始抽了。他活到这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这件事依然把他震得刺激过度了。

夜家的宗主,是他的儿媳妇?

夜家……

夜家……

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他好像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听过夜家的一些事,只是那时候年岁小,听过就忘,听的时候也就是觉得那不过是给老祖宗的丰功伟业添点可用于老百姓嚼嚼的趣事罢了,做不得数。

谁想竟真有!

夜家可是从来只辅助王者的家族啊。

那即是说,夜辰才是天命所归的下一任总统吗?

“去……去找夜辰。”他突然道。

尉迟明辰惊道,“爸,你胡说什么呢,您是要我去死乞白赖地求他吗?”

“尉迟家的基业不能毁在我手里!”尉迟清河喝道,“那白乌鸦是好惹的吗,你觉得自己能对付吗?他们根本就不是人。你也看到了,那个老大……他杀人和踩蚂蚁一样,再这么下去,世府就要变天了,你和我还能安然吗?”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是最浅显易懂的道理啊。

可就算尉迟明辰明白,他也不愿向夜辰低头。

低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他的自尊不容许他这么做。

“爸,我说了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还能怎么收拾!?颜家,苑家,王家,还有那一干军营,全都成了白乌鸦手底下的炮灰,你拿什么力挽狂澜啊?我知道你,从小就嫉妒夜辰,觉得他占了嫡子的身份,又受你爷爷青睐,你无论做什么都比不过他,可是儿子啊,他就算有那些,我也不曾高看过他一眼,我始终认为你才是我的儿子,我可以把什么都给你。但前提是不能毁了我尉迟家祖祖辈辈建立起来的基业,如果世府就这么毁了,你让我还有什么颜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明辰,你听我一句,眼下这形势容不得我们再小鸡肚肠了,要紧的是怎么对付白乌鸦,不能让他们继续在世府胡作非为了。你也不想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将来活在这帮恶魔的统治之下吧?”

尉迟明辰冷笑:“爸,你是真怕自己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呢,还是怕死啊?”

“你——!”尉迟清河一张老脸顿时铁青,“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我是太了解您了,您要是怕无颜面见列祖列宗,那您罔顾爷爷的遗嘱,将总统的位置给我又算什么?您这么做就有颜面去地下见爷爷了?您明知道爷爷是最喜欢夜辰的,却还这么做,不仅是因为他不是你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更重要的是您也嫉妒夜辰,嫉妒他从小能让爷爷高看一眼,因为这些是您自个儿没有的。您总对我说,我才是您的儿子,也只宠爱我一个,可您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您真的不是为了气爷爷才这么做的吗?说白了,您也是嫉妒,比我还嫉妒。”

啪的一声,尉迟清河就给了明辰一巴掌,生生将他的头打歪了。

尉迟明辰一声不吭地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继续道:“要我去求夜辰,做梦吧,我死都不会那么做。您有本事您去求。哼,看他会不会搭理您。”

“你……你……你……”尉迟清河一连好几个你,却是气憋得难受,老脸通红,捶胸顿足道:“你这个不孝子啊。”

“不孝子?爸,这话您可说错了,我可从来没有忤逆您的意思,也从没想夺您的什么。会这么做只有夜辰,背弃您,脱离家族,将尉迟这个姓氏踩在脚底下的可是他,不是我。您要真觉得他好,当初又为什么千方百计地冷落他。到头来棋差一招,没被他欺负成功,却被不知哪来的宵小之辈给欺负惨了。要我说,爷爷真没看错您,您其实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若不是爷爷只有您这么一个儿子,谁会让您坐总统的位置。”

这话纯属气话,但听在尉迟清河耳里,却是真真的。

因为他真这么想过,他从小就没让父亲另眼相看过,没事就训斥,没事就数落,仿佛他就是做的再好,也无法获得父亲一丝的赞赏,他甚至想过自己或许不是父亲亲生的,可能是不知道是从哪里抱来的。

久了,心里就挤压了一股怨气。

他放在膝盖的手用力卷曲了一下,脑子里想起当初父亲对自己的呵斥,那些画面一出现,内心就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卑,不甘,愤怒和焦躁。

他一方面很担心尉迟府会在自己手里毁于一旦,一方面他又不甘心自己去找夜辰求救,老子怎么可以向儿子低头,这让他日后如何在儿子面前抬头,于是她就懦弱地将它推给了尉迟明辰。

偏尉迟明辰不是傻子,也不是他手里的傀儡,不是他让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的。

比起尉迟府的基业,尉迟明辰更重视的是自己的自尊。

从小到大与一个人争斗不休,好不容易将他赶跑了,末了还要将人请回来,谁受得了。

他,尉迟明辰绝对受不了。

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锅,凭什么由他来背。

他更愤恨的是自己的父亲,这个从来都认为自己最好的父亲,最有资格继承他一切的父亲,在关键的时候还是选择了夜辰。

为什么夜辰就能力挽狂澜?因为他娶了夜家的宗主吗?

他不认为是这个原因,而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最好的父亲在潜意识里还是认为夜辰比自己出色。

一想到这,他就无法忍受。

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为什么总是要被夜辰压一头,他越想越愤恨,手不仅握成了拳,攥得死紧。

尉迟清河却还在那咋咋呼呼地骂他,什么难听的词儿都有,到最后……他口气嘲讽地哼道:“你果然不如他!”

这一句彻底压垮了尉迟明辰的理智,双眼顿时通红地看向尉迟清河,与那双透着冰冷嘲讽眼神对了个正着,脑子里的一根线骤然断裂……两只手冷酷无情地伸了过去。

“你干什么?”

尉迟明辰没说话,直接将他摁倒在沙发上,然后取过靠枕盖住了他的鼻口……

尉迟清河拼了命的挣扎,但他一个老头子,如何能敌得过年轻力壮的儿子,何况先前他还有中风的迹象,挣扎的手脚很快就消停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尉迟明辰大喊道:“爸!您怎么了!?醒醒!”

尉迟清河一张灰白的脸,像是已经没气了。

尉迟明辰冲了出去,让人打电话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