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情侣,又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里的意思。

沐宸觉得这事最好和三长老报备一下,但是水晶球内,通讯发不出去,想沟通也无法。

望月则认为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赌一把,至少苑仁和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他决定盯紧了尉迟曦辰,稍有不对就弄死他。

尉迟曦辰看着似乎不关心他们在谈什么,实则将他们看了个透彻,看来不表现一下的话,夜家人会分分钟会宰了他。

“伯父,夜家的几位,还有……”他看向朗坤、知书、风茹,已知他们是联盟庄严博的人,“还有联盟的各位,你们现在出去危险太大,不如先让我去探探路。”

苑仁和点头,“要的,要的,贤侄现在是最不会被怀疑的人,只是……你这会儿出去,用什么借口。”

尉迟府全面戒严,尉迟明辰已吩咐过,府里的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我是府里的二少爷,我想去哪就去哪,别人管得着吗?”他口气轻狂,又恢复到了往日那个纨绔子弟的模样,“这可是我的家!”

众人一想是这个理啊,饶是你白乌鸦一手遮天又如何,这是尉迟府,姓尉迟的就是主人,主人晚上没事干,出来闲逛,难不成你也要抓吗?

不过尉迟曦辰也不是没计划的,继续道:“我这个大哥多疑是真的,尤其是眼下家里一团乱,还死了那么多人,我要是说自己散步赏月,那肯定也是不行的。不过你们运气好,我新预定的摩托车刚送到。”

嗯?

摩托车?

啥玩意!?

众人一脸懵。

他却是笑笑,“和你们这种不是俗人的人,还真是没法说!算了,我自己来吧。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他就走了。

沐宸不放心,想跟上去,被望月捉住了手,对着她摇头。

她急道:“万一他出去通风报信怎么办?”

望月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先信他吧,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

另一头的水晶球外侧,靠近尉迟府大门的地方,成年版的小凯背着双手,瞅着那万夫莫敌,刀剑不入,炮弹不侵,犹如大铁桶一般的球壁。

“啧啧……这科技还真是日新月异,但是……不知道要节能环保啊!低碳生活懂不懂?看看方圆几白公里都断电了。太自私了!”

既是高端武器,又如此固若金汤,肯定要牺牲很多能源。

这能源从哪里来,肯定是周边设施啊,就这么一个,估计就得耗损差不多两个城市的能源。

尉迟府建在山上,本来夜景十分不错,登高眺望的话,下头的城市马路建筑,就像璀璨的宝箱,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便是最美的一个看点,可如今远望而去,墨墨黑,活像个死城,只余这水晶球光芒万丈。

也是这个光,让小凯的俊美无所遁形,尤其他现在还是裸体状态,端的是阿波罗+大卫的好身材。他也不觉得羞涩,来的时候特地找了一片比较大的叶子,遮了遮重点部位。

天赋异禀嘛,这叶子必定是老大的。

白乌鸦有了这水晶球,估计是觉得是没人能闯进来,便没有在外头安插人手,是以这位活像从伊甸园里出来的美男子围着这水晶球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也无人过来捉他。

说来也奇了,水晶球的功用就是防御,若是有攻击,哪怕是根羽毛搔一搔,里头的人也会察觉到,偏他的手,摸来摸去,这球竟然一点没反应,里头的人也丝毫不清楚,外头站着这么个有碍观瞻的裸露癖份子。

半晌之后,小凯搔了搔发痒的白嫩臀瓣,估摸着是被蚊子咬了,搔了两下,白嫩臀瓣上就冒出个蚊子块,鲜红欲滴,他皱了皱眉头,拍了蚊子块一把,然后又抚了抚下巴,“要把它去除掉,还是需要一点功夫的,唉……来都来了,帮就帮了。”

这话刚说完,突然水晶球内出现了个人影,那人估计是凑巧过来巡逻的,本来没注意到他,可他这副样子实在是……不注意都难啊。

一时间那人也是傻了。

小凯也发现了他,蹙眉凝望,对方正要呼喝叫人时,他挥了一掌过去,那手便穿过了水晶球壁,将那人的脖子给掐住,然后提起。

对方双脚落地,挣扎不脱,声音也发不出,被掐得脸色发青,口水蜿蜒而落,充血的眼睛看向小凯,忽见他两侧嘴角,长出了两颗虎牙,分外洁白,也分外光亮,更分外地……森冷。

咔的一声,他无声无息地死去,再没看下去。

紧接着,他被拖出了水晶球,身上的衣服被扒光了,不一会儿,穿着他衣服的小凯,侧着肩膀挤啊挤,挤兑进了水晶球。

而那水晶球不过波纹一颤,待他进去后,没有任何破损之处。

至于那具被扒光的尸体渐渐尘土化,风一吹,连根体毛都没留下。

唯有那水晶球里多了个没事就挠挠屁股的白乌鸦士兵,屁颠屁颠地深入敌营了。

**

地下室。

苑夫人脸色苍白,抖着手蹲在角落,等着丈夫来救,天行和九歌护着她已换了好几个地方,但都没离开这广大的地下室,尉迟府地下有好几层,有放菜的,放杂物的,存酒的,还有几处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总之就是和白乌鸦的巡逻卫队打着游击战。

时间已过去很久了,但并没有等来苑夫人所说的援兵,这苑夫人也是的,胆子忒小,身体也弱,转换了几个地方,人就有些不行了,天行作为医生肯定要顾着她的,但他脾气不好,便怨怼地说她骗人,救他们的人是不是来不了。

这话一提,苑夫人就有些歇斯底里了,差点闹出大动静,引来白乌鸦的人。

九歌看她那副样子,觉得她心里怕是也开始动摇了,便对天行道:“你在这照顾她,我一个人出去看看。”

“不行,要是撞上白乌鸦的人怎么办,你也受伤了,给我呆在这。”

“都等了那么许久了,真要有人来,也该到了。”

“或许被什么耽搁了。还有我们的人也肯定再想办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苑夫人她……”这位夫人看样子怕是快支撑不住了。

“有我在,她死不了。”天行手上还捏着针筒,几分钟前刚给苑夫人扎过一针。

苑夫人一直哆哆嗦嗦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默念着丈夫的名字,她是坚信丈夫会来救她的,可迟迟无人来,她又开始担心是不是丈夫已经遭遇不测了,她本就是个软弱的性子,这个节骨眼又害怕,又紧张,精神压力太大,便开始神神叨叨了。

天行觉得这么下去这位夫人十有八九会因为压力负荷太大崩溃了,这人一崩溃就会不管不顾,要是发疯了,他和九歌的行踪就会暴露,他摸摸自己的口袋,眼神一凛,趁苑夫人不注意又给她来了一针,苑夫人先是一颤,然后软绵绵倒下,竟不省人事了。

九歌惊道:“你杀了她?”

“哪能啊!”天行将用过的针管回收了,“镇定剂。她清醒反而不好。”

听到是镇定剂,九歌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真怕天行把人给安乐死了,“你好歹也提前和我打声招呼啊。”

“呵呵,就你这性子,我怕说了你不同意,还不如先斩后奏。”

听闻,九歌也不好说什么了,匍匐到一个弯角处,看外头的动静。突然就有人来了,他忙回头给天行打手势。

天行收到后,立刻见苑夫人拖走,藏进一处杂物后头。

九歌也翻身爬到了天花板上,掀开一处板子,躲进了通风管。

听脚步声,来人有七八个,打头的那人说道:“你们一会儿都给我小心些,我那辆摩托车是限量版的,碰花了一点油漆,我要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是是是,二少爷,您放心,一定小心。”

躲起来的九歌和长柠双双凝眉,总觉得那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声音由远而近,人已到了跟前了。

带头的有两个,一个自然是尉迟曦辰,另一个是自殷伯离开后上任的尉迟府管家,姓陈。

陈伯是沈运梅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是心腹,见尉迟曦辰一副跋扈的样子,面上看不出,心里却是十分不屑。

尉迟曦辰可不管他那点心思,趁着人往地下室跑,不露痕迹的到处看。

九歌和天行又不知道他在找人,自然不会下去找麻烦,不过看几个人都拿着推车,像是搬重物,脑里立刻有了法子。

到了一处仓库前,陈伯将门打开,说道:“少爷,之前送来的摩托车就放在这里了。”

“有谁碰过吗?”

“没,绝对没碰过。”

“嗯!”尉迟曦辰跨进门去,说是摩托车,但因为是订制款的,都是拆解了送过来的,喜欢飙车的人,都喜欢自己组装摩托车,不管是摩托车,还是汽车,都一样,算是圈子里的一种文化。

尉迟曦辰也不另外,作为尉迟府的二少爷,他赚钱不行,花钱却很厉害,且全花在玩乐上头了。

以前是架子鼓,电吉他,后来是车,比如发动机啊,悬挂啊,轮胎等,琳琅满目塞了一个仓库,尉迟清河在这方面没管过他,大约也知道他就是个不长进的,只要不作奸犯科就成,其他都随他了。

尉迟曦辰也真没作奸犯科过,但是违法乱纪的事常有,都是闯红灯,超速,晚上高架飙车这类罚钱再拘留几日的小错误,还吊销过一次驾驶执照,别的就没什么了。

所以啊,尉迟清河基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会儿他进了仓库,打开几个箱子,看着他的摩托车零件,一边兴奋地摸啊摸,就是不走人。

陈伯问道:“少爷,不走吗?”

“等一会儿,让我数数零件对不对,上回送货的时候就缺了几个,不知道补没补,本来昨天送来的时候我要看的,偏夫人要过寿不许我添乱。我就没亲自签收。你先站到外头去,别碍我眼,让我好好看看。”

“您慢慢看,慢慢看!”陈伯只觉得他事多,脸色就有些不耐烦了。

尉迟曦辰看到后,直接将他推出去,关上仓库门,“不耐烦就给我滚,别在这狗眼看人低。”

这意思太明显了,陈伯的脸便有些白。

门关上后,尉迟曦辰没了先前的怒色,看了一下手上的屏幕,这是苑仁和给的,上头的红点就在这附近。

正上方?

他抬头!

哗啦一声,九歌突然就落了下来,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尉迟曦辰扯了扯唇,莞尔道:“你们这帮人怎么都喜欢用刀子胁迫人啊。”

听闻,九歌只觉得他太冷静了,正是多事之秋,他这么冲下来胁迫他,他不仅不害怕,说话的口气还那么揶揄……不对啊!

“喂,我先问你,苑夫人在哪?”

“你怎么知道苑夫人在这?”说话的是天行,他正在天花板上戒备着,而他身后躺着的正是苑夫人,手镯上的信号一闪一闪。

尉迟曦辰的嘴角又弯了弯,这人还真是好找,自己送上门了。

第394章 Part 387 东边有雨西边风

仓库门重新被打开,陈伯就在外头等着,看尉迟曦辰的样子,似是准备走人了。

“还愣着干什么,搬箱子啊,难不成还要我亲自搬给你看吗?”尉迟曦辰一脸不虞的喝道。

陈伯即使看不起他,也不敢放到面上,挥挥手让手下的人过去搬。

这摩托车的零件可是够沉的,五六个人分了三次,才将箱子搬上推车,再缓缓推出去。

路上,尉迟曦辰几次三番嚷嚷着要他们小心,听得几人耳朵都起茧子了。

到了外头就遇上了白乌鸦的人,雷霆正在搜人,看到几人上来,又是硕大的箱子,肯定要看。

尉迟曦辰知道他是谁,可他不怕,挡在跟前道:“干什么?”

“查箱子!”雷霆冷飕飕地说道。

“凭什么啊!”

“走开!”雷霆将他推开。

尉迟曦辰火了,也去推他,“你才给我让开,这可是我家,你算老几,那么横!”

陈伯早想着有人好教训一下尉迟曦辰了,不出声,等着看好戏。

雷霆和尉迟曦辰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偏巧尉迟明辰来了。

“怎么回事!?”

尉迟曦辰一见亲哥来了,赶忙跑上去吐苦水,“你看他,非要搜我的摩托车,大哥,我可是你弟弟,你不可以让人这么欺负我。”

尉迟明辰看向雷霆,知道他是个不好相处的,且只听阿伦的话,眼下正在搜人,他若阻止,在阿伦那里也不好做,不是他怕,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曦辰,就是辆车,你让他看。”

“凭什么啊。弄花了算谁的?那可是我的宝贝。”

说起来尉迟明辰和尉迟曦辰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算亲厚,尉迟曦辰打小就在他屁股后头跟着,夜辰在的时候,这个弟弟没少帮他欺负过对方,两人的母亲又是主仆关系,又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久了也十分偏疼。

“弄花了,我让人再给你买一辆。别那么小气。”

尉迟曦辰撅撅嘴,“我是看在你面才让的。”

“知道。你别气了。一会儿还想买什么找陈伯拿钱。”

听到这话,尉迟曦辰高兴得都眉飞色舞,不过不许雷霆用手碰,自己去打开,献宝似的将箱子一个个打开,冲着尉迟明辰献宝似的道:“哥,你也过来看看,这是绝版货,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你看这颜色,这光泽,还有这些零件。”

箱子里堆满了零件,都用塑料膜包着,只露出一些大概的轮廓。

尉迟明辰不玩摩托车,对这些不是很了解,扫了几眼也就完事了。

雷霆却是要过去好好看看的,刚要伸手,便听尉迟曦辰喝道:“你轻点,别弄坏了。”

雷霆可不管这些,伸手就过去翻了翻,没有什么可疑的,从上到下都是零件。

“好了!”

尉迟曦辰不肯就这么完了,非要次上两句问,“你那钛合金的狗眼可看出什么了啊?”

雷霆冷了脸,视线狠戾地扫向他。

尉迟曦辰道:“瞪我做什么,我难道说错了吗?敌人找不到,怪我啊,怪你们无能好吗?”

“曦辰,少说两句。”

“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在家里随便闹腾,哥,你好歹也约束约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老大是家里的主人呢。”

尉迟明辰很不喜欢听到这一句,冷冷地看了一眼雷霆,道:“查完了就滚。”

雷霆不会与两兄弟一般见识,带着人就走了。

尉迟曦辰对着他的背影吐了一口口水,回头又道:“哥,你就真这么让他们欺负你?你可是总统啊!”

“我早晚会收拾他们。倒是你,没事别从房里出来,添乱!”

“我没添乱,我就是觉得没事做,想把送来的摩托车给拼了,那个仓库来还有几箱,能不能给我多派几个人,统统搬去我那,你知道的,一会儿要是打起来,说不定全废了。”

“你怎么脑子里成天就是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长进!?”

“我是什么样的,你还不清楚吗,我就喜欢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像你这样天天头疼那头疼这的,我可不要,命都要短了。”

尉迟明辰大有恨铁不成钢之色,可想想,这个弟弟若不是如此,毫无野心,他又怎会和他走得那么近。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非草木,哪能没有感情啊,他越是这样,他越是放心,也不会对他不好。

“我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等今天的事了结了,我会和母亲说,让你和慧姨从别院搬出来,当初赶你们过去,我是真不知道。”

“算了吧,夫人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妈,你就别为了这事去吵她了,省得她更烦我和我妈,别院也挺好的,清静,我妈那个性子,住那反而好。”

“你真这么想?”

“是啊!”尉迟曦辰言词真诚道:“你好,就是我好,对不对?你心里惦记着我就行,别的就算了,我也不想闹得家宅不宁。而且眼下我看你自己也一个头两个大的,就别操心我了,我啊就继续混吃等死的日子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先找几个人,让我将仓库里的东西搬去别院,我真怕一会儿开战,弄坏了,那可是我的收藏,弄坏了,我可心疼死了。你也不想我英年早逝吧。”

尉迟明辰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都二十好几的人,怎么还这么小孩子心性,行了行了,你自己去找人搬吧。”

“那你和白乌鸦的人说好啊,别再搜了,就那点东西,还要看,当我奸细啊。”

“知道了,去吧。弄完了,早点睡。”

尉迟曦辰欢脱地走了,一会儿后就招呼几个下人又去了仓库,将仓库里的东西都搬上来。

这来来回回的又遇上了雷霆,或是其他白乌鸦的人,结果尉迟明辰的话根本没用,一样是搜查。

查到后面,尉迟曦辰都毛了,可几次三番都没查到东西,后面也就走过场了。

宫慧宁下楼来,看到屋子里多了那么多箱子,也是诧异,对着儿子问:“你这是要搬家吗?”

尉迟曦辰赶忙走过去扶住她,“您下来干什么,就是将仓库的东西搬出来,省得被弄坏了,我一会儿就让人清理,您赶紧休息去吧。”

“你这孩子,白天不做,非晚上捣鼓。不知道现在乱啊。”

“这不是想到就做了吗。好了,已经搬完了。一会儿我就睡了。”

“那你快点,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宫慧宁尽管不是很清楚白乌鸦的事,但那些人一个个长得那么恐怖,她又怎么看不出他们的危险性。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无论如何都是不许他出事。

“嗯,我保证一会儿就上楼睡觉,好吗?”

宫慧宁摸了摸他的头,也是无奈,叮嘱了几句,便上楼去了。

等她走了,别院的门被关上。

尉迟曦辰松了口气,对着几个搬东西的下人道,“好了,别演了,都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