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里从军可以建功立业。”他说道,笑了笑,“跟着我反而束缚了你。”
跟着一个文官,必然要远离战场。
“这武少夫人就养了很多游侠儿。”韩旭又道,“你一身功夫,又对我有如此侠义之举,只要你开口武少夫人肯定留下你。”
中里道:“我要想一想。”
韩旭不以为怪,身为游侠儿当然有自己的思量不会盲从:“我午后启程,到时候你可以来送行。”
这个游侠儿想的比韩旭预料的快,在他跟颍陈府的官员们辞别走出衙门的时候,中里已经背着一个小包袱拿着一把刀等候在门外。
“我还是跟随大人去剑南道吧。”他俯身施礼,“从军不适合我等游侠儿。”
韩旭对他这种退而求其次的理由不介意,有私心才更能做事,哈哈一笑伸手搀扶:“请义士助我固稳壮大剑南道。”
中里起身抱拳:“某职责所在,愿听大人驱使。”
当时在路上拔刀相助,又生死不离不弃护送,是萍水相逢一言既出的侠义,直到此时才是俯首认主。
韩旭含笑点头有几分得意感慨,这一路舍身奔波涉险还是有回报的,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没想到他活下来了,收了一个忠义侠士,也保住了这里的城池百姓。
韩旭轻轻抚了抚短须,整了整官袍:“走吧。”
中里应声是抱着刀跟上。
因为两人都有伤在身不便骑马,武少夫人为他们准备了精良的马车,赠送了二十个随从,丰威军派了百人护送,振武军的旗帜也插在车马上,闻讯来的无数军民拥簇着,将韩旭一行人送出了很远,直到出了颍陈境才依依不舍停下脚步。
在另一边远处的山丘上,李明楼撑伞也在目送,除了不舍更多的是不安。
如果不是韩旭一心要走,她真的不想放走他,当然就算韩旭一心要走,她也可以不放走他,将他关起来,藏到无人知晓的地方。
她不需要他的才干,只需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就证明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只是.....
这样活着的韩旭还是韩旭吗?
“韩大夫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道,那时她不相信韩旭真的活下来了,反复的确认,“他说虽然不能保证他将来不会死,但这一次在泥水谷在宣武道在乱兵中,他活下来了。”
人都是会死的,这是无可更改的命运,但韩旭命中注定死在某一刻已经改变了,韩旭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那就看看这个不该存在的人,接下来会改变什么吧。
“小姐你放心,与先前不同,跟着韩大人的有中里还有我们的二十人,更有丰威军,而且小姐你已经安排好他们行走的路线。”中五低声道,“宣武道与淮南道这边没有问题,接下来会经过中齐他们那里,再接下来山南的公子会派人迎接。”
这一路可以说都在他们的掌控中。
李明楼卸下了不安,对中五点头:“宣武道这边就交给你了。”
中五有几分激动应声是,很久以前大都督有八部将协同征战,成就了一番功绩,现在他是不是就是大小姐的小八部将....
跟随韩旭离开的还有武少夫人,民众们虽然可惜,但韩旭有皇命在身,武少夫人也有,他们是做大事的人,能扶助他们一时就很不错了,更何况武少夫人还留下了一部分振武军协助。
只要有振武军在,他们就是武少夫人的家人。
另一部分振武军奔驰在大路上,如同先前一般日夜不停,但心情不同,马背上的身子也不用时刻戒备,甚至连斥候都变的懒洋洋。
“看前方有城。”
有人大喊声音欢喜。
行兵到了近前才知道有城池,这般散漫无用趁早用刀自尽吧,何来的欢喜?
“到家了!”
“我们到家了!”
队伍里响起欢呼声,看着他们这般欢喜,旁边来自京城的振武军也不由微微笑,这里不是他们的家,没有他们的亲人,但一路相伴也算是同伴,与之同喜吧。
“看!那是谁!”一个京城的振武军忽的也发出喊道。
徐悦凝目看去,见从城池里涌出一群人,走在最前方的是两个女子,一个年轻的扶着一个年长的,夏日里她们穿白裙着翠衫,一眼看去心神爽悦。
而骑马撑伞的武少夫人也下了马,疾步向那二人走去,很快便互相伸手牵到一起。
“是,是,婶子...”一个亲兵结结巴巴不可置信,“不是说,在窦县。”
徐悦神情惊喜,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乌鸦的娘,他们竟然让乌鸦的娘亲自出来了,他不由握紧了刀,旁边的兵们也下意识的左右看。
“大人。”有人忍不住低声请示。
三千兵马,除了死伤以及留在沂州的,还余下一千人,抢一个妇人....
距离这么近,近在咫尺,可以看到那蒙着眼的妇人的笑,看清她耳朵上摇晃的水滴珍珠,四周围拢的不是兵马,是官员以及手无寸铁的民众.....
只要铁骑向前,只要一伸手....
但这是光州府,这是那武少夫人的地盘,而且在他们身边的是一同征战两个多月的同袍,徐悦看着他们欢喜的熟悉的面容,握着刀的手微微发抖。
他再看向前方,蒙眼妇人将投入怀里的武少夫人拥住,小丫头一手抓着武少夫人的衣裙一手擦泪。
离别重逢,是多么欢喜的事。
“大人。”亲兵再次小声请示。
征战一向是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犹豫不得。
徐悦深吸一口气松开手里的刀:“武夫人来迎接少夫人,也是来迎接我们,这是武少夫人的诚意,做人要识趣。”
兵马原地停留,不让马蹄打扰了团聚的欢喜,围观的民众中有三个画师奋笔疾画将这场面在纸上重现。
第一百零一章 别后与现在
李明楼不再骑马,与武夫人携手上了车,光州知府跟随在车边说话。
光州府境内早已经不见叛军,就连淮南道都平稳了很多,与安德忠的叛军以及淮南道观察使的降军在其他地方相遇,交手过几次,但并没有打到光州境内来。
再然后安德忠的叛军分走了很多,去了东南那边跟齐山打,淮南道的降军就更不敢来光州府,倒是光州府的兵马常出去,把能骂的城池骂回来,骂不回来的就打回来,打不回来也不强求,抢了粮草和流民就跑了。
你来我往渐渐的城池兵马以巢湖为界,西边归顺听命光州府,南边则听命府道投降了的观察使。
“我们的兵马已经扩充了一万五千多人了。”光州知府眉飞色舞,又带着几分羞涩几分得意暗示,“当初府道实际上也不过是这么多兵马,登录造册的人数多,是虚假的。”
这些一万多兵马当然是听从振武军的命令,但那个收服他们的振武军大将元吉是住在府衙的,除了练兵别的事都要他这个知府来管,所以如今他的地位等同于淮南道观察使了。
就差一个朝廷任命的文书了。
窦县县令的文书他可以颁布,但任命自己的文书就不能这样了,不过光州知府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他看着马车里坐着的武少夫人和武夫人,她的丈夫她的儿子现在率着大军护着朝廷去鲁王的封地。
昭王已经死了,太子也马上就要死了,鲁王是先帝唯一的血脉了,他就是新帝。
任命一个观察使对于用拥立护卫之功的武鸦儿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对于新帝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想到先前只想进府道做个副手,光州知府觉得自己真是没有志气,所以元吉说要收留流民,他也没有意见,府道所在的扬州可是有十个光州那么多人呢。
就照着是十个光州府这样来填吧,反正也不用他出钱。
有人出钱养兵,有人出钱养民,他不过是多跑些地方跟官兵民众多说些话而已。
想到这里他的马蹄轻快,那些官吏劝他不用亲自来接武少夫人,在衙门门口相迎就行了,这样显得有些失了身份,知府将他们狠狠骂了一通,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难道不知道宣武道那边哭着喊着要留下武少夫人。
“武少夫人不过在那里停留了月余,宣武道就变得比兵乱前还厉害了,连商人都去了,甚至敢从叛军所在招摇而过。”
“要是武少夫人留在宣武道,那元吉,还有这些兵都要跑了。”
官吏们冒出一层汗,没了兵他们就什么都没了,于是不仅跟着来迎接,喊着城里的富贵贤人们也都来。
除了官员富人,民众们也如潮水,与走之前的陌生和拘束不同,纵然只看到车没看到人,也发出激动的武少夫人的呼唤声,还有人唱起了赞美的歌。
“光州府也设立很多粥缸,没有酒缸,天热了,元吉说换成消暑汤。”金桔在车里给李明楼解释。
光州府被围城时间短,府城的民众也富足,原本不需要,但随着兵马扩张宣传流民越来越多,府城的民众不需要武少夫人养,流民都是武少夫人养着呢,而因为武少夫人养着流民,府城的民众也各有受益,所以武少夫人也就人人都熟悉赞美了。
“卫大人也跟着凑趣呢,让窦县的富户也来这里施粥,让他们到处说自己是被武少夫人的粥缸救的一命,如今还有了田有了房子有了钱,吃得饱穿的好,所以也来施粥回报武少夫人,又对那些领粥的人说来窦县将来他们也可以给别人施粥。”
“流民们不信他的话,有几个富户就拍着胸脯说怎么可以挣钱,他们有什么挣钱的机会,于是一些流民就被勾引着跑了。”
“光州府特别生气,告诉卫县令不许来这里抢人,卫县令也很生气说是替州府分忧,”
“看到窦县和府里都在抢流民,其他地方的城池也来抢,他们更逗,抢了不知道怎么养,跑来跟元吉讨要钱粮,厚着脸皮说武少夫人不能厚此薄彼。”
“元吉真是老实,还真的给了。”
“于是更多的地方都知道少夫人您的仁善了。”
车厢里响着金桔唧唧咯咯的声音,光州知府在外也不觉得女子聒噪,不时的补充或者纠正一两句。
这些事李明楼都不知道,在外行军为了不影响她,元吉很少写信,也很少说这边的事,有他在李明楼也很放心。
元吉比她想象的还要放心,还要做的好,就像韩旭那样,前世他们都早早的死去了,没有人能看到他们的光**人,他们的光**人又能挽救很多人。
“应该没有钱了吧?”李明楼问金桔。
虽然什么事都不管,但金桔什么事也都知道,她蹙着眉点了点头:“是有点不够用了。”
她的钱应该已经花完了,剑南道那边隔着太远,又战乱四起,运钱过来也不容易,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穿过城门,街上更加热闹了,李明楼透过纱帘看到有不少商人举着货物。
“武少夫人,我这里有奇珍异宝。”
“武少夫人,我这里有美酒。”
李明楼道:“我们要先自己挣钱了。”她说罢掀起纱帘,看着挤过来的商人,“你们有什么奇珍异宝?”
这些商人是第一次见到武少夫人,精美的纱帘里陡然冒出这么一个裹着头脸的人,还真吓了一跳,但钱财能抵抗一切恐惧,他们很快涌过来争先恐后将自己的货物报出来。
货物太精美了,不能随身携带。
这些货物的名字都稀奇古怪,四周的民众听的一头雾水,围在车旁的富户官员们也有好些没听过,但掀着纱帘的武少夫人却没有好奇。
“这种玉雕有点太大,我不喜欢。”
“你说的这串珠子太亮,我暂时没有用的地方。”
“我不喜欢木雕,纵然它的确很奇珍。”
她一一的说出那些奇珍异宝的本体,平淡的语气让那些商人都有些羞惭,他们怎么拿出这些庸俗的东西来卖给武少夫人。
眼前这个像鬼一样的女子,果然是传说中的神仙,只有神仙才见过这么多珍宝。
李明楼没有嘲讽这些商人:“你们有更有趣的珍宝可以再来找我,既然没有珍宝,那就卖些别的吧。”她越过这些商人看向闹市里,“哪位卖酒?”
因为这些有奇珍异宝的商人抢过来,售卖吃喝的商人便自惭形秽的退开了,此时听到询问顿时大喜,纷纷举着手应声。
“少夫人,我这里有美酒。”
“少夫人,我这里有佳酿。”
李明楼便说道:“我们奔波在外数月的经历死生归来,卖下他们所有的美酒,我请全城饮酒同乐。”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车旁,又似乎一直都在的元吉含笑应声是。
四周响起了欢呼声,喧闹从闹市散开,整个府城都洋溢着欢乐。
“少夫人归来,整座城都如同花开了绚烂。”光州知府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的夸赞。
唯有金桔坐在车内有小小的不解:“少夫人不是说要挣钱了?这是花钱啊。”
......
......
烈日似乎能将人都蒸干,徐悦低头嗅了嗅胳膊,酒的香气还能闻到,想到那一日站在酒缸下被淋湿的一刻,还忍不住咧嘴笑,好玩极了。
有人在耳边轻咳一声:“徐大人,我们今日可要歇息?前方有一处驿站。”
当然驿站已经荒废了,不过房屋都在,不用露宿野外。
徐悦转头看姜名:“姜老弟,我们还是快马加鞭去寻武都将吧。”
姜名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身前背着的包袱:“是啊,夫人和少夫人十分挂念都将,不知道一路是否平安顺利。”
第一百零二章 路过不好过
如今行路平安顺利已经成了最大的希望,也是最大的奢望。
韩旭站在路边,望着前方的山岭神色凝重,而在不远处散落着两辆马车以及十几具尸首。
随从们正在查看以及将这些尸首简单掩埋。
“是普通的民众,车里被翻过,死的多数是青壮护卫,还有年长的男女和幼儿。”中里过来对韩旭说道。
韩旭道:“能用马车能有这么多护卫,必然是富贵人家,死的除了护卫就是年长的男女幼儿,年轻的男人和女子都被抢走了。”
他高声唤那边忙碌的一个随从,随从疾步过来。
“不是说这里没有叛军吗?所以特意不从江南道走,而是绕路到河南道再到山南西。”
随从苦笑道:“大人,这里是没有叛军,但有山贼。”
自从安康山叛乱,大夏陷入混乱,官府兵马惶惶,百姓流离,而此时山贼马贼也趁机作乱。
前方马蹄疾响,随从们立刻戒备,直到看到是自己人归来。
“大人,山上有贼匪,约有数百人。”丰威军的将领跳下来面色不安的说道。
不安并不是惧怕这些山贼,这些在宣武道跟范阳军几次对战胜出活下来的兵士,已经不是乱世刚开始那般无措了。
护送韩旭的丰威军有一百多人,武少夫人给的随从有二十多人,经过这里山贼休想伤害到他们,但是如果要剿灭这些山贼就没那么容易。
韩旭看着前方,山高岭峻,林深树密.....
“大人,这里是忠武军的地界。”先前的随从说道,“他们或许忙着戒备叛军忽略内治,山贼趁机生乱,前方有城池有兵马把守,我们去告诉他们,让当地用兵剿匪,这样既能解决了民难,又不耽搁大人的行程。”
“因为陛下驾崩的消息传开,西南和东南又有兵马降了安康山,剑南道的小都督还在外地,剑南道由其叔父代管,只怕人心纷乱。”另一个随从补充说道,“大人,我们的行程要加快。”
要救更多的人,就要谋大局,韩旭压下对山贼的愤怒,杀贼不一定要亲自去,他看向更远处:“去前方城池告诉官府让他们剿匪。”
只是没想到他这次别说见官府,还被关在了城门外。
“我们这里只每日上午放人进出城,现在过了时间了。”城门上的守兵说道,神情警惕,“而且只接受普通民众进城,你们是哪里的兵马?”
“我们是丰威军,护送谏议大夫韩大人去剑南道。”丰威军的将官自我介绍。
从离开京城的时候,韩旭就一直微服行路,进出各地从没有过阻拦,在颍陈城也是以流民的身份进去了,在官府兵马惶惶的时候站出来稳定了大局。
但现在直接报了身份,城墙的守兵竟然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
“丰威军?为什么到我们这里?”他们更加警惕的喊道。
韩旭有些无语,竟然没有听到后一句话吗?还是后一句话的身份官职无关紧要?
随从上前再次说了一遍,介绍韩旭的身份,城门的守兵孤陋寡闻让他们稍等去请示,但请来的官员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仔细的想啊想,随从又不得不详细的说啊说.....
韩旭站在城门前有些怅然,一年前的事已经恍若隔世了吗?人们都忘记了吗?
城墙上的官员终于想起来了,但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我们城小偏僻,我不认得韩大人,也不知真假,所以只能冒犯了,你们带着兵马,是不能让你们进城的。”
他说的也很有道理,韩旭制止了要质问的随从。
“我们不进城,但城外有匪为害,不少过路的人被劫杀。”他说道,“你们兵马去剿匪他们,这些山贼为害百姓实属大害。”
官员在城墙上哦了声:“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
这回答很是敷衍,要么早就知道不以为意,要么现在知道了也不以为意,不管哪一个都不是韩旭要得到的结果。
“你们知府呢?”他浓眉竖起上前一步,“让他来见我,你不认得我,让他看看认不认的朝廷文书印章。”
谏议大夫的气势没有让城门上的官员惊慌,他反而毫不掩饰敷衍:“韩大人,我们知府忙着呢,再说了,陛下不在了,朝廷也离开京城了,六部衙门都空了,京城人人可进,谁知道朝廷文书印章是真是假。”
韩旭大怒:“你!”
“还有,韩大人。”城门上的官员拔高声音打断韩旭,“如今叛军为乱,我们河南道戒严,其他卫军不得通过,韩大人你们请回吧。”
什么?韩旭怒目看那官员,那官员不给他怒骂的机会甩袖离开了。
韩旭看随从:“没有叛军,这边的路也不好走。”
他的声音愤怒又疲惫。
比起颍陈府懦弱的官员,甚至跟范阳军勾结要反叛的官员,这里的官员让他的怒火更大,虽然他可以肯定这个官员没有反叛的意思。
拒绝其他卫军进入通过,这个官员是在划地为王!
韩旭知道那个于非打着蓄养力量的主意所以不去主动攻打叛军,但至少面子上还过的去,而现在河南道的这个官员已经是赤裸裸毫不掩饰了。
皇帝驾崩,天下人心会散乱,只是没想到会散的这么快。
随从轻叹一口气:“大人,叛军是半点良心也没有,而这里至少还是自己人,自己人总会有有良心的.....”
他的话没说完,原本已经安静的城墙上响起声音:“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是丰威军为什么车上有两种军旗啊?咿,那是不是振武军的军旗?”
随从挺直了脊背:“大人,你看,良心来了。”
良心?韩旭不太明白抬头看城墙,城墙上又有几个官兵正向外探看。
“是振武军的军旗,韩大人路过宣武道,与振武军武都将夫人结识,武少夫人亲赠车马随从。”随从大声的说道。
说这些有什么用,先前已经说过....要是振武军来或许还有点用,丰威军的将官心里嘀咕,但听了这话,城墙上一阵骚动。
“啊呀是振武军。”
“久仰久仰。”
“开城门!快开城门!”
脚步乱响厚重的城门咯吱咯吱真的打开,丰威军的将官嘀咕噎在嗓子眼,有些惊讶又有些醋酸,振武军一面旗帜都这么有用吗?
......
......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个小吏冲进来,“城门打开了,那个韩旭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