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玲接着说:“可杞子就进去了,上次我就是在幽园将她带回来的。”

“不会吧,幽园可是私府,她怎么会?”凌年同样想不清楚。

凌世祺此时脑子里一片浑乱,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此时更是乱成一团,他怎么也想不到杞子会跟幽园挂什么钩。

“凌大哥,别想了,快跟我去看看吧,也许杞子正在呢。”苏月玲说。

“好。”凌世祺应声说:“凌年,快去把马牵到大门口。”

“是,少爷。”

几人匆匆离去,没注意到赵韵娘正端着托盘站在不远处,她心疼凌世祺没有用晚餐,好心的端来一碗粥,不小心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一滴硕大的眼泪砸在了粥碗里,心似这粥汤一样碎着四溅。

第一百二十四节 初访幽园

第一百二十四节 初访幽园

肖府,迂回的走廊里,灯笼发出明亮的光,巡逻的家丁回来的走着。

一处院落的厢房里,杞子静静的平躺在床榻之上,肖云生淫笑的面孔近离杞子的脸寸许,双手不知所措的动着,眼神中尽是恨不得将她吞下去的神态。

肖志成站在一旁,正坏笑的看着肖云生,肖云生道:“管家,这回你可是功不可没啊,干得好,本公子有赏。”

“谢孙少爷。”肖志成一脸奴才样应着。

肖云生将目光重新移到杞子身上,手轻轻的滑过杞子的脸,猥琐的说:“真是个大美人,比清吟楼的寒若水更加迷人。”

“是啊,少爷,这么个美人怎么能便宜了凌世祺呀。”肖志成附喝着说。

肖云生的手碰到了杞子的纱袖,他轻轻的掀开袖子退到臂弯处,惊喜的发现那一点赤红,更加激动的说:“是个处子,没想到我肖云生也会有这等艳福,老天爷,真是太感谢你,再让她刺我两刀我都愿意。”

肖志成环笑着说:“少爷,那您慢慢,我先告退了。”

“哼,本公子要让她醒过来之后,清醒的知道是本公子得到了她,要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住,本公子是他第一个男人,到时候不管她从是不从,都只得认命了,哈哈哈哈。”肖云生面目狰狞的说,让做惯坏事的肖志成都觉得毛骨悚然。

夜静得异常诡异,大街人了无人际,偶尔出现一两个人也是匆匆离去。凌府的马车前行在街道之上,奔跑的车声划破夜空的寂静。

玄毅正在批阅最后几份奏折,蓝子辉笔直守在门口,德福随侍在左右。玄毅提起勾勒批阅,还未落下,幽园的大门就被激烈的敲起,敲门声如雷贯耳,响彻整个园邸。

玄毅有些生气的道:“去看看。”

“遵旨。”德福应声离去,蓝子辉进来道:“主子,这会晚了,会是谁?”

玄毅没说话心想:我怎么会知道。拿起最后一份奏折看起来。

蓝子辉继续道:“会不会是娘娘回来了?”

玄毅的神情定格了一下,说:“你觉得可能吗?”

这回蓝子辉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不可能。

德福打开大门,走了出来,眼前的人他都认识,他笑着道:“几位寅夜来访,不知有何赐教?”

凌世祺上前还礼道:“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请问尊驾怎么称呼。”

德福笑道:“贱名不足矣道。”

“那请问贵主人怎么称呼?”凌世祺继续问着。

德福依旧笑着,“奴才就是奴才,不敢直呼主人名讳,请见谅。”

德福的话,让凌年有些气急,他上前一步说:“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紧,问你名字不说,问你主人家名字也不说,有什么了不起?”

凌世祺怒道:“住口,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厮插嘴。”又笑着对德福道:“在下管教无方,尊驾莫取笑。”

“凌大公子不必拘束,请说来此何意?”德福和颜悦色的问道。

凌世祺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从未在洛州城中见过,虽是奴才却很有高高在上的气度,他到底是谁?还知道自己的姓氏。

苏月玲着急的问道:“实不相瞒,请问杞子有没有在府上?”

“杞子?”德福惊道:“娘她不是在凌府吗?”

“上午杞子出门了,可到现在都没有回府,我们想她会不会来了这里,所以才冒昧前来打听。”苏月玲说完,德福的心悬了起来,杞子并未回来,那她会去哪儿呢?

他说:“诸位,请稍等,我前去禀报一下。”

凌世祺道:“请。”

德福急忙朝玄毅处走去,听到蓝子辉的话,心中也稍稍有些期待。可不曾想等来的却是杞子失踪的消息。

“皇上,现在凌公子正在大门口等着。”德福恭敬的说,等待着玄毅见与不见的话。

一阵寂静,玄毅走到窗前,望着天空的一点星辰,脸上找不到一丝的表情,头也不回的说:“带到客堂。”

“遵旨。”德福退下,蓝子辉问道:“恕臣无状,皇上要如何应对凌世祺呢?”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娘娘安危不明,此时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保障。”玄毅静静的答道。

蓝子辉继续说:“皇上,臣有一事未向您说明。”

玄毅转过身说:“哦,什么事情,说吧。”

“臣今日见过皇后娘娘。”

“你见过她?什么时候,在何处?”玄毅连续的问着,透露出着急的气息。

蓝子辉将上午见到杞子的经过说了一遍,玄毅紧皱双眉,低声说道:“她想插手这件事情,是想救凌家二公子吗?”

“依臣判断,应该是这样。”

“哼。”玄毅冷冷的说:“无知妇孺,难道不知晓我天朝律法,杀人者偿命的道理吗?而且还是一个无恶不作之徒,根本就没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德福无声的进来说:“皇上,人已到客堂。”

玄毅叹了口气说:“从此刻开始,朕不是皇帝,是一个京城的商人,姓郑名毅;德福乃是管家,蓝将军乃一名护院。”

“遵旨。”两个异口同声的应道。

玄毅起步到门口,德福问了一个问题:“主子,那娘娘呢?”

玄毅驻足,蓝子辉心想德福的问题挺弱智,说:“那还用问,当然是夫人呗。”

玄毅未言语,提起步伐朝客堂走去,两个怏怏的跟在了后面。

第一百二十五节 丫环?

第一百二十五节 丫环?

客堂之中,凌世祺和苏月玲焦急的等待着,只有凌年在门口张望,还不忘发发牢骚说:“这家主人真是的,一点儿也不懂得待客之道,怎么能让人这么等着。”

凌世祺有些生气的说:“凌年,你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现在是在人家府上,你怎么能这般无礼,说出去还是会说我凌府没有家教,连个家仆都教不好。”

看到凌世祺恼怒了,凌年走到他身边,嘟着嘴着:“少爷,对不起,小的知错了,以后一定改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凌世祺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说:“如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谢少爷,谢少爷。”凌年说完间,德福走了进来说:“我家主人到了。”

凌世祺和苏月玲纷纷起身,玄毅走了进来,凌世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子里飞速的寻找着见面的记忆。这份庄严的气质,慑人的气势到底在那里见过?

苏月玲见到玄毅,手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脖子,看到他自己的脖子突然变得很疼,想起那天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玄毅双手抱拳道:“凌公子,有礼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

凌世祺从思忆中回过神来道:“那里,那里,这么晚还来打扰,是在下的过失才是。”

玄毅坐在上坐,苏月玲如坐针毡,很不自在的瞟了他一眼,吓得立即收回目光。

德福端上来茶放在茶几上说:“凌公子请用。”

“有劳了。”凌世祺客气道,又对玄毅说:“还未请教阁下尊姓。”

玄毅放下茶杯说:“在下姓郑名毅乃是一名普通的商人,这是我的管家德福,这是护院蓝子辉。”

相互见礼,凌世祺也算见过世面,这那里是普通的商人?管家的素质,护院的神情都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

凌世祺笑着道:“原来是郑兄,在下凌世祺今日叨扰了。”

“凌兄不必客气了,请问到此何事?”玄毅直奔主题,半点也不拖泥带水,这是他处事的风格。

凌世祺惊了一下道:“不瞒郑兄,在下府上有位杨杞子姑娘,日前出门后至今未归。”又看了一眼苏月玲说:“据这位苏姑娘说,几日前她是在府上找到杞子姑娘的,所以在下今日前来,主要是想问一下杞子姑娘是不是还在府中?”

玄毅心中冷冷一笑,望着面前这个杞子所谓的“替身脑膛”道:“怕是凌兄今日要白跑一趟了。”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苏月玲道:“那日与苏姑娘出去后就未回来过。”

“哦,原来是这样。”凌世祺有些尴尬的说:“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请郑兄明示。”

“凌兄不必客气,有什么不解就请直接问吧。”玄毅知道他要问什么?从刚才起他就一直等着凌世祺问这句话,果然凌世祺开口了。

“不知杨姑娘是府上的什么人?”凌世祺问的时候,心是提着的,他明白自己的担心,明白自己的期待,却又怕一盆冷水浇下来。

玄毅微微一笑说:“杨杞子乃是我的——丫环。”

“丫环”二字一出口,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吃了一惊,只有玄毅正饶有兴趣的欣赏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

先是德福和蓝子辉,皇后一下子变成了丫环,真亏皇上想得出来。

接着是苏月玲,她决不相信杞子只是丫环那样简单,那日在杞子房中,一说到是她害得杞子失声,面前这个势气凌人的男人没有丝毫考虑就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若不是杞子求情,她怕是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现如今说是他的丫环,真的假的?

凌年和苏月玲一样,不相信杞子是个丫环,那有丫环什么都会的,还长得那么让人怜惜,怎么舍得拿来做丫环呢?

凌世祺虽半信半疑,心里却也松了口气,怎么说这个答复也在他的期待之中,他倒也没有什么不悦,丫环嘛,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玄毅静静的观察着在场的访客,编起故事来说:“杞子乃我府中一丫环,因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经通,所以甚得家母喜爱,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不曾想几个月前做错事情,我说了她几句,没想到她身份不大,脾气倒是挺大,竞离家出走了。这次在下出门办事经过洛州,没想到重新遇到了她。”玄毅心不慌词不乱的说完这些句,德福和蓝子辉强忍着不笑出来。

凌世祺笑着说:“原来如此。”

玄毅接着说:“现在她居然失踪了,看得出凌兄很着急呀。不如这样吧,杨杞子怎么也是我郑家的人,她失踪了我回去也不好向家母交待,我看我派属下帮着找一下吧。”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多一个人就多份力量嘛。”凌世祺起身道:“郑兄,这些天我府上事物繁琐,今天就先告辞了,改天一定重新登门造访。”

玄毅也起身道:“好,凌兄请慢走。”又侧头说:“德福,替我送客。”

“是,主子。”

德福将凌世祺一行人送到门外,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再走远。

第一百二十六节 责备与怒意

第一百二十六节 责备与怒意

客堂中,玄毅担心杞子的心情终究还是暴露了出来,他恼怒的将茶杯狠很的摔到地上,蓝子辉吓了一跳说:“主子熄怒。”

“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女人,本身就是个危险,居然还想替别人出头,她以为她是活菩萨转世,有力回天吗?凌家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想到刚才蓝子辉说州牧刘大人是最后见过杞子的人,马上吩咐道:“你即刻去州牧府,问清楚娘娘离开后的去向。”

“是。”蓝子辉出了门消失在夜色里。

从方才开始,凌世祺担心杞子的样子就一直印在他的脑子里,柳仲文成亲了,可凌世祺会是另一个柳仲文吗?这个“柳仲文”和之前的不同,因为同样担心,表达却不一样。他担心她,可以表现出来,可以说出来,这样能更快让她明白对方要传达的心意。可自己不同,他是皇上,怎么能向别人坦露自己的心声,他担心她,能表现出来,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天子的威严何在,天朝的威严何在?可自己对这个女人的爱已深入骨髓,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要怎么才能让她臣服自己?

他二十岁时,北方邻国进范边境,大举来战,他临危不惧,御驾亲征,短短数月就将邻国打得节节败退,终于伏首称臣。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他都不曾犹豫过,可笑此时的自己却为一个女人方寸大乱,玄毅想来自己都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这个蠢女人,这次找到,朕决不会轻意放过你。他暗下决心,这次找到她后,不管她同不同意,一定要将她带回宫里,把她关在栖凤殿一辈子。

凌世祺回到府中是,已一更天了,苏月玲和凌年都回自己房间了,凌世祺也朝自己的房中走去。当他推开门,脑中的记忙突然被定格——云轩楼,对,他在云轩楼见过郑毅,虽只是好奇的一回头,却没有忘记那张让人生寒的脸。凌世祺更加确定他不是寻常之人,他到底来洛州做什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办事路过洛州吗?还是他就是冲着杞子来的?他不敢在想下去,这一刻他宁愿相信杞子就像玄毅说的那样,是他府中的一名丫环。

清晨,阳光柔和的散落了一地,肖府的别院中春色一片,树梢上缀着花蕾,再陪称着几片嫩得出水的绿叶,鸟儿停落在树枝上,吱喳的叫着,头还不停的张望,猛的又突起来落到了房顶上,三五成群的一起飞走了。

杞子慢慢的睁开眼,可第一感觉却是自己睡了个好觉。脑子还是迷糊的,呆呆的望着帐顶,目光渐渐清晰起来。记忆之门也随着打开了,猛的起身,环顾四周自语道:“这是哪儿?我这是在哪儿?”

有两个穿着打扮得很俊俏的丫环进来了,高的那个端着洗脸的铜盆,矮的拿着毛巾,衣服都一样的,是小碎花布,看上去都是可爱。

杞子看着她们,两个丫环放下手中的东西道:“姑娘,你醒了。”

杞子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只见左边的高个子丫环笑着说:“这个姑娘会知道的,主人吩咐奴婢们不得多嘴。”

杞子掀开被子,起身时差点摔倒,因为脑有些晕,还好丫环上前来扶着她,杞子推开她们说:“把你们主子叫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偷袭吗?”

“姑娘,请稍等,主人已吩咐奴婢先侍候好姑娘,他一阵间就会过来。”高个子丫环笑着说道。

杞子发现自己并未有什么损失,也稍稍放下心来,倒要看看这家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高个丫环对矮个丫环说:“芳儿,去拿早点来。”

被叫做芬儿的丫环笑着离去,高个子丫环留下来为杞子梳妆。杞子莫名其妙望着身后那个看上去喜滋滋的丫环,真不知道她在乐呵什么?

头梳好了,芬儿也把早点端来了。高个子丫环又说:“姑娘,用早点吧。”

杞子有些不悦,她本来就有事情,还经得起这般悠闲,再待在这里,凌世俊的命可真的要不保了,她说:“我不想吃,快叫你们主子来见我,见过之后我好走。”

芳儿道:“主子说了,等你吃完早点他就来见你。”

杞子不安的看着桌上的粥和小馒头,想起昨天的情形,轻轻皱眉说:“不会下毒了吧。”

高个子丫环道:“姑娘放心,绝对安全。”

杞子无奈,拿起勺子喝起粥来,她想快些吃完,快些见过那个丫环们口中所谓的主子,好离去,她没想到要离去是何等的不易。

用完早点,芬儿收拾了一下出去了,高个子丫环倒了杯茶递给杞子,杞子接过说:“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和刚才的芬儿是亲姐妹,她叫芳儿,我叫芬儿。”芬儿开心的说道,从来都没有人主动问过她们的名字,所以心情大好。

杞子笑着说:“你们是不是春天出生的?”

芳儿惊喜着说:“是啊,姑娘怎么猜到的?”

杞子抿着嘴笑道:“因为春生百妍,花吐芬芳呀。”

芳儿开心得不知所措,刚想开口,门外一个男声传来:“哈哈哈,杨姑娘真是好文采。”

肖志成站在门外一边,肖云生大步跨过门槛,杞子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摔成粉碎。芳儿急忙收拾好,走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七节 逼婚

第一百二十七节 逼婚

杞子再也笑也不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指数一点也不压于玄毅,更确切的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玄毅会顾及她的愤怒而松手,而肖云生则相反,是个滴水不进的家伙。她早就见识过了,在清吟楼的那一夜,若不是她在他身后刺一刀,只怕苏月玲早就被她毁了清白。

“是你,怎么会是你?”杞子仍不相信肖云生会这么大胆,当街撸取女子。

肖云生笑道:“杨姑娘,何必如此吃惊呢?见面本公子是迟早的事情,难道你也像本公子一样期待已久吗?”

杞子冷笑一声道:“肖公子,没有想到你的脸皮这么厚,也难怪你胆子大了,我承认当初刺伤你是我的错,可那也是你错在先,怨不得我,今日你将我带来府上,到底想做什么?”

肖云生被杞子吓了一跳,平常的烈女见到他也会吓得言词混乱,谈吐不清,可面前的女子不仅思维清晰,连半点的惧怕之意都没有,还敢用话进攻击他,这份胆色决不是普通女子所拥有的。他想得没错,若以前的杞子怕是没这份胆量,可自己接触了玄毅后,那些有关恐惧的词好像都与她无关了。

“好,有魄力,你是本公子生平见过的女子中最有魄力的一个,很适合本公子的口味。”肖云生满意的打量着杞子,心中尽是欢喜。

杞子怒视着他:“合不合你的口味,本姑娘没兴趣,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

“哼。”肖云生冷笑一声:“你这辈子都别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