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放心,以后回来了就好!”拍拍她红润的小脸,北辰雨话中带话的说道。

“嗯!”北辰敏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发现她话中的真实含义。

“吉时到,请——公主上轿!”

此时的落羽早已经进了皇宫,拜别的皇帝与皇后,在众多皇亲国戚的见证之下,与北辰敏拜了堂,这才转还落府!

从开始到结束,落羽始终面无表情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一丝欢喜的笑容都不曾露出过。

“公主先休息吧!本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洞房之夜,落羽连喜帕也不曾挑起,只是在喜房中一站,就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打算离开。

“驸马…这是什么意思?”北辰敏一直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了,她颤着声音,问道。

落羽并没说话,娶她本就是因为圣旨,现在已经娶了,她还要她如何?

“驸马既然不愿意娶本公主,那为何当初却又接了旨?”长时间不见有人答话,北辰敏干脆直接挑起喜帕,眼含泪花的质问道。她想过很多洞房之日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白日里从皇宫来着落府,一路上羡煞多少女子?那时的她真的感觉到了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可是现在呢?她的驸马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这又算什么?

“本少记得,当初本少就明确的告诉过公主,本少不会娶公主!只是公主请来圣旨,为人臣子,面对皇上亲自下旨,也只能接旨!”落羽微微侧过头,将所有的话说的明明白白。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轻笑的再次开口:“或者…公主可以再去请一道圣旨,让皇上下旨…命令本少与公主洞房…那样的话,本少定然不会抗旨!”

“圣旨…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落羽你真的很残忍,即使一个欺骗的话你也不愿意说!”颤着身子自床上站起身,北辰敏脸色惨白,眼泪不断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抬起手将头上繁重的凤冠取了下来,扔在一旁。自己则慢慢的走向背对着她的落羽,一步一步,眼中即使哀痛受伤,却依旧不改深情:“不,我不会再向父皇求圣旨,我现在已经是落夫人了,我会等,等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

来到落羽的身后,猛地从背后搂住她纤腰,将温热的脸颊贴在她冰冷的后背上,声音低哑哽咽:“落羽…夫君,我知道我不该向父皇请旨,但是我只是因为太爱你了,不要…不要离开我好吗?”

“公主…早点休息!”双手大力的扳开腰间的双臂,落羽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连头也不曾回的打开门就大步离去。

落羽一离开,北辰敏就一下子像是失了魂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驸马怎么离开了?”北辰敏的陪嫁宫女一直守在门外,一见落羽阴着一张脸离开房间,不仅有些担心的进房。却不想一进房间就看到北辰敏失魂落魄的瘫在地上,连忙迎上去将她扶了起来。

“本公主没事,没事!小香,为我梳洗更衣,我…要休息了!”以衣袖擦干眼泪,北辰敏借着她的力从地上站了起来,强颜欢笑道。既然她现在已经如愿的嫁给了落羽,那她就不该这么的颓废,她一定会让她爱上她!一定!

“可是驸马她…”小香毕竟是北辰敏的贴身宫女,自是明白其中别人所不知道的内幕。她知道驸马不是真心想要娶公主,而是因为皇上的圣旨,所以才会在这样的大喜之日,弃公主而去!不过,她还是会感到不满,毕竟这是公主的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嘛,再如何也不能这样啊!

“好了小香,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只要你知我知即可!”她不想让落羽以为她是个只知道在父皇母后跟前撒娇公主,她也同样不希望她受到父皇母后的责骂。所以她心甘情愿承受这些,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

“是,奴婢知道!”公主既然已经下令,小香即使还有再多的不满,也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下来:“公主,奴婢伺候您就寝!”

“好!”

落羽没有在这里多做耽搁,而是直接去了训练场!

“咦?公子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怎么还过来啊!”杜勇一见到落羽来了,扯着嗓门就问。本来人高马大声音洪亮,这一个兴奋的叫嚷,整个山谷的里的人都听见了。

“公子来了?呀,这么重要的洞房花烛夜,公子怎么还抽得出空?”

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这些人都发现他们的公子虽然很少露出笑容,但是人真的很好相处!一般的情况下,只要他们完成她布置的任务后,她都会好心情的回答他们提出的一些问题。所以,这些个原本年纪就只有二十来岁,是人生中最喜好玩闹的年纪,自然只要自家公子不发怒的话,他们已经和她玩到一块去了。

“你们看起来很闲,看来是本少平常布置的任务轻了!”淡淡的扫了眼这群眼睛中闪着八卦的人,落羽嘴角一挑,非常好心的提议道。

“哎呀,我发现刚刚的训练还没有完成啊!公子随意啊!”说着一群人全做鸟兽散了开。

一看就知道今晚公子的心情不好,若是真的加任务的话,那他们今晚就死定了啊!

随意的坐在一个巨石上面,看着他们在训练场上有序的训练着,心中很是欣慰。

只是三天的时间,这些原本在军队中混吃等死的最差的士兵,现在若是回去的话,已经比得上那些领头小将了。或许她的训练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她知道,最主要的还是他们有一颗愿意不断上进的心,这才能如此快速的提升自身的能力。

望着望着,落羽忽然想起那个今日才迎娶进门的北辰敏,心中就是一阵烦躁。这个北辰敏比她想的还要固执,明明已经告诉过她,她不可能会和她在一起,可是她后面的话却让她心惊!等?她是等得起,而自己却等不起啊!

越想越烦,越烦周身的气息就越冷,就连在不远处训练的那些人,只觉得山谷倏的变得异常的冷。

“从明天开始,没人双手加上双脚都要绑上十公斤的沙袋,每天在围着山谷跑上十圈!”眼见他们对现在这样的训练以及得心应手,仔细斟酌一番,落羽决定加大难度。

“啊…不要啊…。”顿时,哀嚎声在谷中惊起一片飞鸟。

落羽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有呆在这里,她的身心才会真正的得到放松!

第二日天刚亮,落羽才回来。桃夭自是知道她不可能是在新房中过夜的,至于她去了哪,她也并没有问,只是看着她的一身红衣都有些湿漉漉的露水,不由得有些埋怨:“公子的身子不好,怎么还在外面待了一夜?还沾了一身的露水!”

“露水?”落羽这才发现,原来昨晚在看他们训练的时候,一看就是一夜,早上见他们还没有休息的样子,只能自己先回府。她压根就没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了。满不在意的脱下身上的衣服,重新穿上另一间,道:“没什么,只是昨晚有些忘神!下次不会了!”

“公子每次都是这么说的!”桃夭一边帮她着衣一边小声的抱怨,每次都是这样的和她保证,可是下次还不是一样的重复嘛!

以落羽的耳力,自是听到了她的低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再开口。

“走吧,本少饿了一晚上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任何的东西,肚子早就饿扁了,落羽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先吃些东西再说。

一进前厅,就见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早餐。

“相公你起来了,快来尝尝我为你做的早膳吧!”将最后的粥端上来,一抬头就发现落羽站在门口,北辰敏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此时的她,一点也看不出来昨晚的失控,有的只是为人妻的端庄贤淑。

“这本是下人之事,怎好劳烦公主的千金之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落羽就事论事的说道。本来就是啊,以她对那些个公主的了解,有哪个公主愿意做这等粗活?

“夫君…夫君说的是哪里话?我既已经嫁于你为妻,便不在是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了!能为夫君做饭,是我的福气!”北辰敏刚一听她那么说,整个人一晃,脸色一白,但是她还是强颜欢笑的看着她说道。

落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相差了,却并没有打算解释。动作优雅的坐在桌前,接过北辰敏端过来的粥:“多谢!”

唔,味道不错,看来她是应该对这个养尊处优的七公主另眼相看才对!

“公子——”正吃着,桃夭那有些急促的声音就急速的传了过来。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眼帘懒懒的抬起,落羽的语气有些不悦,没看见她正在吃早饭吗?她最讨厌的就是她正在做的事情,忽然被人给打断。桃夭跟在她身边这么久,难道这点事情还要教吗?

“是…桃夭见过夫人!”原本刚要出口的话,在见到北辰敏的时候,一下子就刹住了。面色恭敬的对她行了一礼,然后绕道落羽的身边,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你说的是真的?”落羽一听,眼眸一寒,一股森冷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开。那些人竟然如此大胆,呵,倒是她小看他们了啊!

“本少倒是要看看,那些人打算将本少如何了!”将筷子轻轻的放下,落羽起身出门。忽然想起来大厅中还有一人,遂转头道:“公主若是在府中待得不习惯的话,也可以回宫陪陪皇上与皇后!”

北辰敏张了张嘴,望着那毫不留恋的身影,最终话还是没来的及说,垂下眼看着满桌未动的早膳,她早上天还未亮就起来做的,终究她还是什么也没尝…

“驾——”翻身上马,落羽猛地一扯缰绳,眸光森寒的直视这正前方。

爹爹,等着她,一定要等着她…

第四十二章 ‘灭天’之毒

“主子,落羽公子刚刚与桃夭忽然神色焦虑的骑马向城外赶去!”福全将刚刚看到的一幕如实报告给自家主子,他从未见过一向冷静淡漠的落羽,竟然有如此暴怒焦虑的样子。所以,他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妙,赶忙来报告自家主子。

“神色焦虑?”正在用餐的北辰文昕的手一顿,昨晚大婚之夜,如他所料的一般,落羽根本就未在新房中多做停留,离开了府邸。今早刚刚回府,怎么就又离开了呢?而且是‘神色焦虑’的离开。

看来事情有些棘手了!

“备马,本王去看看!”失了继续用餐的胃口,北辰文昕沉着脸吩咐道。

“是!”

不一会儿,辰王府门前,两匹快马飞奔而去…

“驾——”甩着手上的马鞭,落羽的脸上难得染上了一丝的焦虑。她一直在猜测罗天的去向,可是结果人是找到了,却落到了那些人的手上。她真的感到不解,以罗天的身手,她从不认为有人能轻易的捉到他。既然不是被人捉去的话,那就是他心甘情愿了。

南傲闲,你到底意欲何为?

“吁——”猛地勒住手中得缰绳,还未等身下的马稳住,落羽已经动作迅捷的跳了下来。

“站住!”刚刚来到这个独门小院前,就被一个衣着朴素的人给拦了下来:“来者何人?”

“南傲闲既然要见本少,何必再问?”冷冷的看了拦路的人一眼,伸手挡开那人,直接进入里面。

门口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个周身散发着迫人气势的少年,难道就是主子等着的人?

这座位于北都城外十里之遥的小村庄中,这个不管从哪里来看都是平常普通的农舍,也只有真正的进了里面才会发现那四周若有似无的诡秘气息。

也许之南傲闲之前就有了吩咐,所以落羽一路行来,除了在门口受到阻碍之外,一直到她与桃夭进了内室,都是畅通无阻。

“爹?”前脚一跨进内堂,落羽就看到那个一脸惬意的喝着茶的儒雅男子。

三年未见,岁月似乎未在罗天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却更加添了一份处事不惊的淡然。

“羽儿?”罗天端着茶杯的手一颤,这个意料之外的声音,让罗天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动作迟疑的缓缓抬起头,当他看到门口那抹鲜红之后,视线缓缓上移,那张熟悉的倾国倾城的容颜,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映入眼底。

真的是他的羽儿,真的是他的羽儿!

“爹你没事吧?”快步迎了上去,落羽上上下下的将罗天检查了一遍,见他一切安好,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爹没事,不过羽儿怎么会来这里?”与落羽相似的黑眸中带着深深的笑意与溺爱,罗天不免有些疑惑。想当然了,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来见落羽,至此会来这里也纯属意外,只是羽儿怎么会知道他在这里?难道…

“罗丞相猜的没错,就是本王派人去将‘二皇嫂’请了来!”像是听到罗天心中的猜测,南傲闲那懒散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了起来。

“真的是你!你将羽儿找来做什么?”罗天验证了心中的猜测,眼底掠过一丝不安。他真的是看走了眼,他没想到这个南傲闲的城府如此深,看的出来,他远比南傲竹与南傲云还要难得对付。

“爹!”轻轻的摇了摇头,落羽示意他自己能解决。复又转过头看着南傲闲,漆黑的双眸微微的眯起,了解她的人自是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说吧,有什么要求!”

“呵、二皇嫂说的哪里话?你我叔嫂之间这么长时间没见,怎么见个面,二皇嫂却是这样的态度?”悠哉的踱步来到落羽的面前,南傲闲神色轻松的笑道。以一个女子而言,落羽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实在令他感到钦佩。只是,却又令他担心,这样的一个人若是他的敌人的话,那么后果…

落羽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抿唇不语。三年前她自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他的隐藏,三年后的今天,她发现,这个男人的野心真的很大。南国隐藏着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她不知该说是南傲竹的幸,也或者是他们的不幸!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南傲闲终于要开始反击了。

“贤王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少不喜拐弯抹角!”敛眉垂下长而浓密的眼睫,掩下眸底的寒光。受制于人是她最讨厌的感觉,可是这个南傲闲却偏偏犯了她这样的大忌,甚至拿罗天要挟她。要知道,龙游逆鳞,偏偏罗天就是她为数不多的一块逆鳞!

“二皇嫂不必如此冷淡,本王这次来有一事相求,应了,本王就放了罗丞相,若是不应…”神色中透着轻松之色,南傲闲轻易的就将威胁的话撂在这里。

罗天本也在官场混了半生,岂能不知现在的他连累了他的女儿,一时间怒火染上了黑眸。他就知道,这南国皇室之人一个也不能相信,可是他却偏偏就信了,还傻傻的呆在这里,等着南傲闲拿他要挟落羽。

察觉到罗天的怒火,落羽转身看向他,脸上忽然扬起一抹淡淡的软软的笑容:“好,本少答应你!”纤长白嫩的如玉一般的手指轻轻的抚上罗天那令女人嫉妒的倾城容颜,轻声道:“爹要信羽儿,羽儿怎么舍得令爹失望?”

“羽儿…”冰凉刺骨的触感,让罗天脑子一个激灵,眼中翻腾的怒火渐渐沉淀下去。他的羽儿永远知道如何消减他的怒火,永远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这样的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伸出手将落羽那冰凉的身躯拥进怀中,双眼模糊一片。天机子说她的身子身中不知名的毒,若是找不到那种毒源的话,她顶多只有五年的时间。可是即使这样,落羽依旧不愿意专心的待在无忧谷治病,而是着手准备着复仇的计划!他自是知道无法阻止她,所以有的时候他甚至在后面助她一番。

只是,这次他竟然为了那个已逝多年的女人,让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受这样的威胁!这让他如何不内疚,如何不心痛?

“爹不必自责,人生在世,怎能让心中的遗憾得不到诠释?爹只要按照心中的想法走即可,不必想其他多余的事情!”轻轻的拍着罗天有些颤抖的肩背,落羽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包容与谅解!

循迹而来的北辰文昕,隐蔽声息小心的躲在暗处观察着。当他看到那个堪称昭和第一人的罗天时,他终于知道何为天人了!

他很难想像,这个将南国一手扶持到了昭和大陆最强国的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原本容貌就绝世的北辰文昕,在见到罗天的那一刻,终于了解,何为真正的绝代风华了!

不过…南傲闲竟然以阿羽的爹来要挟她为他做事!一想到刚刚听到的这一切,北辰文昕身上气场变得森冷,他的阿羽何时如此憋屈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个南傲闲竟然叫阿羽二皇嫂?难道阿羽曾经与南傲云是…

“南傲闲你到底想要本少作什么?直说!”轻轻的从罗天温暖的怀抱中退了出来,落羽的脸上重新戴上冰冷的面具。她冷眼看着一副铸锭神色的南傲闲,心中冷笑,不说罗天不是那种被人可以随意要挟之人,她落羽何时变得如此之弱?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己所在意之人吗?

不够深入的了解敌人,这是南傲闲的失策之处!

“本王要南国的江山!”南傲闲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的狂傲不羁,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南国的那个位置本来就属于他,是那些人从他的手上给夺了去,所以,现在他自是要将它夺回来!

“南国的江山?呵、这恐怕要贤王自己去抢了,本少这个北辰的枢密使,又怎能帮得上忙?”冷笑一声,落羽这次倒是悠闲的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淡淡的看着他道。想要利用她的手,以北辰对付南国?呵、她倒是可以如他所愿,只是到时候别后悔就是了。

“正是因为二皇嫂是北辰的官员,所以三弟这才请嫂子帮忙啊!”南傲闲收起脸上的神情,脸上重又挂上玩世不恭的笑意:“以二皇嫂的才智,定是了解本王话中的含义,不过二皇嫂尽可以放心,本王不会白白的要你帮忙的,到时候本王会奉上‘灭天’的解药,如何?”

“灭天?”落羽的神色一凝,有些不解的望着对面的南傲闲。这个听起来有些渗人的名字,让落羽的心一沉。

“呵、既然本王将话已经开了头就直说好了!雪夜你在雪地中跪了那么长的时间,寒气侵入肺腑,然后太后有将你召进皇宫,什么照顾你,不过是为了再下另外一剂至关重要的药罢了!想必这么久的时间,你应该已经查出来自己身中什么样的毒了吧?寒毒加上千绝散,这是世上最毒、却很少有人知道的毒——灭天!”

之所以会被称为灭天,南傲闲却并没说,但是落羽却也知道其中的含义。

“羽儿…”罗天的手倏的一紧,他竟然不知,原来早在那个时候,那场局就已经开始了。而首当其冲的竟是他最为宝贝的女儿,这样的冲击何其的大?那个女人…她竟然如此歹毒!

“好,本少知道了!本少答应帮你,但是前提是,你一切不得过问!至于本少的爹,那就劳烦贤王殿下照顾了!”脑中的混沌褪去,落羽知道现在她根本带不走罗天,所以干脆顺水推舟,无论如何,她相信,南傲闲现在定会竭尽所能的护卫罗天的安全。

“好,二皇嫂果然爽快!”南傲闲应得也干脆,眼中划过一丝击赏,这样的女子他如何能放过?脑中忽然划过那张艳丽倔强的小脸,南傲闲嘴角的笑容一僵,现在他怎么会想起她来?

“爹此去南国,定要照顾好自己!羽儿这里爹也不必担心了,一切以自己为主,切不可冒险!”知道罗天性子的落羽,千叮咛万嘱咐,只期盼着他能听得进去她的话才是:“羽儿走了,爹…算了,爹什么事情都不要过问,只需照顾好自己即可!”

说完,就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了,落羽怕若是再不走的话,她会反悔!

“桃夭,照顾好羽儿!”凝视着落羽有些仓惶的背影,罗天的眉宇间隐隐染上了丝戾气,这趟重回南国,有些陈年老账确实应该找故人算算了。

“桃夭明白!老爷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否则,公子也不会好的!”桃夭最后向他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罗天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的羽儿永远都是那么的贴心,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对不起她,他们这一辈子的恩怨,怎能让她承担…

一路飞驰,落羽最后骑着马来到上次见紫璃轩的天明湖!

白天的天明湖要比那天夜晚来的时候看的更加的清晰,秋天的正午,即使太阳高高挂起,却没有丝毫的灼热感。而正午的太阳,将湖面照的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公子…”桃夭欲言又止的站在落羽的身后,轻声唤道,圆圆的杏目中满是担忧。

“本少知道你要说什么!”站在湖边,落羽即使没有回头,却也知道桃夭现在的脸上定然挂满了担忧。

“公子现在身上的毒源已经找到,可是南傲闲却以此来要挟您,公子…”公子难道还要犹豫吗?这句话桃夭没有说出口,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公子的心思向来不定,即使陪在她身边多年,她也猜不透她的心。

“若是以本少身上的毒要挟的话,那你倒是放心!南傲闲身上并没有解药,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解才对!”否则,他早就来以此要挟了,也不会在他们返程之时,忽然提出来。至于罗天,见到她定然会猜测是不是他也在这里,罗天此生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娘亲,南傲闲定是以这个为勾,这才引得罗天去的吧!然后再放消息出来,引她前去谈条件。

“没有解药?”桃夭有些尖锐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眼中闪过焦虑:“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南傲闲怎么会如此铸锭的许下承诺?公子,还有老爷也在他的手上!”

“你认为若是爹想走的话,谁人能拦的下来?至于南傲闲,呵呵…他不是想要南国的天下吗?本少送他又如何?”望着天明湖的湖面,落羽那漆黑中透着寒光的眸子中闪着令人心颤的戾气。没有人可以在得罪她之后,还可以全身而退,放虎归山这样的事情,她一向不喜。斩草除根的话,倒是值得推崇!

“是,公子考虑的是!只是您身上的毒…”佩服落羽的心思,但是桃夭最为担心却是另外一件事。灭天,这个一听就令人不安的名字,这个毒在公子的体内,终究是个祸害,不得不早日想办法解决!

“本少本身就是医者,放心,本少自有分寸!”若是连她自己都配不出解药的话,何人又能救她?

北辰文昕寒着脸回到了王府中,福全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心中不解的想道,主子怎么一趟查探回来之后,面色这么差?难道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

“福全!”倏的停下脚步,北辰文昕的声音透着阴霾。

“奴才在!”福全的神色一怔,连忙应道。心里却在捣鼓,主子现在的样子好可怕。

“去调查南国前丞相罗天之女,云王王妃的事情!”抿了抿薄唇,北辰文昕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

“是!”福全应了一声,就欲离开。

“等等…”北辰文昕忽然想起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猛地叫住已经转身的福全,眉宇间染上一抹忧色:“先去查查‘灭天’这种药,尽快查出来!”

他没有忘记之前南傲闲拿‘灭天’要挟落羽的事情,相对于身份,他更加在意的是她的身体!

“是!”福全带着满心的疑惑转身离开了。

“阿羽,你的选择…是什么…”呢喃着望着远处的一墙之隔的落府,北辰文昕眼中雾气朦胧,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他会等,等着她来向他表明一切!

等着她真正的相信他…

落羽将马交给门口的侍从,刚踏进门口,却脚下一顿!

“公子?”桃夭不解的看着驻足不前的落羽,出什么事情了吗?

“本少去辰王府一趟!”说着,转身就向辰王府走去。

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既然两人决定携手的话,若是产生不必要的误会的话,那就是得不偿失了。所以,落羽决定去找北辰文昕好好的谈谈!

“叩叩叩!”一向拥有出入自由权利的落羽,今日反常的敲了门。

“进来!”门内传来北辰文昕所特有的温润嗓音。

落羽抿唇,伸出白皙的手轻轻的推开紧闭着的房门。

“阿羽?”北辰文昕有些讶异的看向来人,心中却隐隐的有丝期待,看阿羽这个样子应该是刚回来,一回来就来找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他说?

“辰王,本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让你答应一件事情!”落羽来到他的面前,眉间紧蹙的说道,她不确定北辰文昕会不会答应她的要求,但是,既然是搭档的话,不是应该互相信任吗?

“阿羽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本王能做到的,本王定当竭尽全力!”北辰文昕的话说的很肯定,似乎知道她的要求是什么一般。

“南傲闲想要南国的皇位,他想要本少帮助他,只是现在本少和你是合作的关系,因而,作为对你的尊重,本少想问问你的意思!”抿唇,落羽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虽然对北辰文昕绝对的信任感到欣喜,但是很多的事情不是单靠信任就能解决的!

“哦?南傲闲想要得到南国?这倒是稀奇了,那样一个纨绔子弟,本王很难相信他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还是说…阿羽有了什么想法?”北辰文昕从书案前起身来到落羽的面前,深邃的黑眸中闪着不明的光芒,双眼定定的看着她,脸上带着不明的笑容。

落羽觉得今天来这里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眼前这个北辰文昕似乎有了什么变化,可是具体变在哪里,她却一时间又说不上来!紧紧的蹙起柳眉,上下打量近在咫尺的北辰文昕,唇角微垂:“辰王你…靠的太近了!”

落羽的眼角直抽,这个男人似乎有点…实在是皮厚的很!屡次三番这么的…动手动脚!

“阿羽的要求…本王答应了呢!”北辰文昕眼角带笑的看着脸色僵硬的落羽,他现在才发现,他的阿羽是这么的可爱!

可是那个南傲云竟然放弃了这么一个独玉,是说他蠢呢?还是说他真的…很蠢!

“既然辰王殿下答应了,那本少就…北辰文昕…你、你干什么?”本来正打算离开的落羽,话还没说完就噎了回去。因为北辰文昕不知何时竟然近到了她的身前,紧紧的贴着她冰凉的身躯,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抚上她的脸颊。

这样动弹不得的姿势,令落羽冰冷平静的心房有了丝颤动,耳根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阿羽…”低低的似是情人间的耳鬓私语,北辰文昕的薄唇微微翘起,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阿羽的耳垂上怎么会有耳洞?”

一句话出口,意料之中的感觉到怀中人一瞬间的僵硬与不自然,嘴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北辰文昕故作惊讶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抚弄。却在抚上那冰凉的耳垂之时,一下子就迷上了那冰凉却细腻的触感。

“耳洞?”落羽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耳垂,却被北辰文昕眼明手快的以另一只手握住。

落羽的脸上一僵,她倒是忘了,她的双耳上有着女儿家才有的耳洞,长久的男装行事,早就忘了她耳上还有这样一个致命的破绽。当下,脸色一沉,抽出被握住的手,伸开耳边的那只手,冷冷的说道:“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