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没有回答,只是沉下眼帘,意欲离开。

“天问!”水瑶站起身来,“如果砗磲归顺南玥,你还有把握复国吗?”

天问的身子一僵,他回眸,看着水瑶,“你想说什么?”

“现在你一定是算到了什么,可是却还是心存侥幸,如果砗磲归顺南玥,南玥还是四国之首,就凭你楼溪国的力量,还能够复国吗?考虑我上次的建议如何?如果砗磲归顺南玥,你就跟南玥谈条件,解除两国臣民的战争之苦可好?”

天文冷笑,“你这么做,又是为了谁?”

“为了我自己!”水瑶淡笑,“你说过我是异世之凰,我倒想看看,我能不能一统这天下!”

天问一愣,许久他低声道,“你真的想…”

“有什么不可?无行宫总有一天会一统天下,只是统一的方式么,就要看我的心情了!”水瑶再次懒懒的躺倒在椅子上,“天问,我不是劝你,而是让你走一条明路,楼溪国,南玥,死多少人都与我无关,我只关心我的产业,我的蓝水瑶,我的无行宫,还有想要杀的人!”

天问突地转身,“难道除了你自己,你就没有过想要关心的人吗?玥南宸呢?当日你口口声声的说喜欢你,现在也不管他了吗?”

水瑶眸色一暗,似乎不想提这个话题,冷声道,“蓝一,送客!”

天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缓步离开。

水瑶蜷缩在躺椅上,缓缓的闭上眼,如果她能够真的做到什么都不关心,只管自己,那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可是她知道,她只是嘴硬而已!如果真的不关心玥南宸的死活,为什么又要跟着到战场上来?

“蓝一,明天我们启程去砗磲!”水瑶低低的开口,离开躺椅进了房间。

蓝一轻轻的应了一声,赶紧去准备明日出发用的东西。

帐篷中,天问冷冷的望着四人。四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垂着眼帘。

“你们下去好好的养伤吧!”许久,天问淡淡的挥挥手。

追风等四人一惊,齐声道,“主上不怪罪我们?”

天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也是为了楼溪国,我又能怪罪你们什么呢?”他盘坐在软榻上,缓缓的闭上眼,不再说哈。

追风等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得一瘸一拐的出了帐篷。

“大哥,你有没有觉着主上似乎没有了斗气!”闪电望了望四周,小声说道。

追风眸色一暗,径直进了旁边的帐篷,确定墙外无耳之后才,才低声道,“昨日主上夜观天象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昨夜的流行另有玄机?”

闪电,惊雷,冷雨三人微愣,难道主上看到了什么天机吗?

第二日一早,水瑶带着蓝一上了路,虽然还是不放心玥南宸,但是砗磲叛乱,已经让南玥士兵人心惶惶,她必须尽快解决,尽快回来!

从禹城向南一千里就是砗磲与南玥的边境,江衍就率军在那儿发起了战争,要想进入砗磲,必须绕过去。

三天之后,水瑶进了砗磲城,这儿也跟楼溪国的境遇一样,因为时局未定,人们打量的攒积粮食,粮食涨价,经济萧条,一笼包子就要五两银子!

找了客栈休息,夜晚降临的时候,水瑶换上一件大红衣裙,飘出了客栈。曾经的小跟班如今已经是一国之主,她倒要看看,她的影是如何处理朝政的!

半轮明月被云影遮掩,红色的魅影翻飞,鬓边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迎风而起,红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旋转着,暗香盈袖,宛如夜色中的精灵一般站在砗磲皇宫的琉璃屋顶上,懒懒的俯瞰这个皇宫。

砗磲在灭国之前也算是一个大国,皇宫的装饰与装潢也皆是一流,只是这几年来属于管理,总是动荡不安,随处可见破落的墙壁,再加上又是冬天,没有花花草草的遮掩,皇宫中更是显得凄凉。

水瑶踮着猫步,从房顶上飘下来,在宫里转了一圈,突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哦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两个,一个身披貂裘,盛装打扮的正是老熟人江城,而另外一个打着灯笼的,则是她的丫鬟凝香。

懒懒的斜依着假山,冷冷的看着两人带着一队宫女经过,水瑶一瘪嘴,突然来了恶趣味。

犹记得当年,她穿越来那一晚,江城也是如此这般,大张旗鼓的去看她的热闹,想不到今天风水轮流转,她倒要看看,这个江城跑来砗磲的皇宫干什么?还真的当上了皇后不成?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一处宫殿前停下来,上书景德殿,应该是砗磲皇帝的寝宫才是!

江城停下,似乎有些犹豫,一旁凝香在催促道,“小姐,您就别犹豫了,老爷如今这样,还不都是为了小姐?老爷现在无权无势了,怕皇上反悔,那么大的年纪还领兵去打战,小姐您要努力啊!”她又将嘴巴俯在江城耳边低声道,“小姐就放心吧,那参汤中加了无色无味的合欢散,只要皇上喝了,那就大功告成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

江城皱皱眉,心中感到一丝愁苦,她在这皇宫中住了许久,别说魅惑砗玺,就是见到他的身影都难,今日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机会,砗玺召见她,她就精心准备了一切,可是真正实施的时候,她却有些踌躇。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砗玺,虽然砗玺模样俊俏,更是砗磲的国主,但是终究是年轻,那风采与永南王比起来,何止是天壤之别?此时她虽然只有二十岁的年纪,但是心态却老了许多,正所谓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小姐,别犹豫了,快进去吧!”凝香低声催促着她。

江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结果身后宫女的食盒,点点头,与凝香一起进了大殿。

大殿之中,此时砗玺正专心批阅着奏折,不可否认,他还算是一个好皇帝,勤勤恳恳,砗磲在他的治理之下已经初具形态。

“皇上,江小姐到了,已经在大殿等候!”

手中的笔一顿,沾污了笔下的奏折,砗玺幽幽的叹口气,神色变得冷沉。

江衍从南玥逃回来之后,联合沈宇恒上奏,要立江城为皇后,他催促了几次,最后终于以大局未稳,拖延了下来,但是却没有想到江衍却趁机请命担任大将军,主动请缨去边境稳定时局,这样一来,加上原先他的老部下,军权竟然有一半落在了他的手中。

其实江衍的目的很简单,就像让江城为后,可是这也是砗玺的底限,他吃了这么多的苦,心中的女人是他最低的底限,他绝对不能用自己的一生的幸福去换这座江山!

“皇上?皇上?”内侍太监轻轻的唤着砗玺,砗玺微微一愣,终于回神。

“皇上,江小姐还在大殿候着呢,皇上是见还是不见?”内侍太监低声道,其实他早已经得了江城的大红包,就算是没有红包,这朝中任何人都看出,这江城小姐迟早是未来的皇后,他自然也乐得讨好。

“让她进来吧!”砗玺低低的开口,将奏折合起来放在一边。

“是!”内侍太监一喜,赶紧颠颠的去请。

手中提着食盒,盛装打扮的江城敛眼低眉,缓步而来,头上挽着繁琐的芙蓉归云髻,斜插着金步摇,朱唇轻点,身穿素色的衣裙,却饰以鲜艳的大带,腰间还挂着金饰白玉佩件,高贵明艳,俨然已经是三宫之首的装扮。

砗玺转过脸,冷冷的皱皱眉,却不得不强颜欢笑迎了上去。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城轻笑道,福了身子。

砗玺赶紧抬手,“免礼!”

江城起身,亲自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案桌上,将参汤取了出来,小心翼翼的为砗玺倒了一碗,柔声道,“天色寒了,皇上日理万机,要注意身体,这是臣妾亲自下厨熬的参汤,皇上就喝一点吧!”

砗玺听她自称臣妾,微微的一愣,但是也不好阻拦,只得缓声道,“朕不饿,义姐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朕吗?义姐说便是!”

两个人,一个臣妾,一个义姐,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却都能忍下心中的不愉,各自算计着。

“皇上,先将参汤喝了,臣妾就告诉你!”江城抬眸微微一笑,竟然撒起娇来。

砗玺猛地咧了唇,直直的犯恶心,但是无奈,想要打发江城快点走,他只能端起参汤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将碗底一亮,淡声道,“好了,朕喝了,义姐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吗?”

江城环眸望了一下太监与宫女,低声道,“此事机密,请皇上屏退左右!”

砗玺只觉着越发的烦躁起来,于是冷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江城给凝香使了一个颜色,凝香也跟着退了下去。

“义姐,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砗玺忍下心中的烦热,暗暗的松了松衣领,心想这是冬天,为何会如此的烦热。

“皇上,臣妾…”江城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砗玺的面前,突地一拉那腰带,一丝不挂的站在了砗玺的面前…

凤栖天下 151 砗磲和书

玉白的肌肤,修长的脖颈,诱人的双峰,平坦的小腹,还有修长的双腿…砗玺想要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看,可是那眸光还是情不自禁的在她身上移动,他仿佛觉着体内有一簇火焰在燃烧一般,从心脏燃烧到四肢八骸,再四肢八骸到一个集中点,他张开嘴巴,呼呼的喘着气,猛地将身子贴在了案桌上,压抑低沉的声音从喉咙中好不容易挤出,“你…穿上衣服!”

虽然开口拒绝,可是那声音却没有一点威严与力气,软绵绵的,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让人从心中升起一种急切的蹂躏的冲动。|

“皇上!”江城紧紧的咬着唇,一步一步的走进他,颤抖的伸出双手,按在他的身体上,“皇上,江城并不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只是这是皇上答应江城的,江城只能这么做!请皇上怜爱江城吧!”她说完,那小手突地一下子扯开了砗玺的腰带,沿着男子的腰线双手颤抖的摸索着,将脑袋伏在砗玺的胸前。

砗玺就像是一只缺氧的鱼,呼呼的拼命的喘着气,他想要将江城推开,可是无奈全身瘫软没有了力气,而因为女人身体的碰触带来的快感让他更是不敢动弹。

伏在男人的身上,暂时的缓冲之后,江城突地抬起头来,猛地含住了砗玺的唇,猛烈的啃噬着,双手也不再柔情,近乎粗鲁的撕扯着他身上的衣衫,将男人的挣扎与退缩转变成了一种屈辱,一种身为女人的屈辱,而这种屈辱让她想起了过往:她跪在书房外,等玥南宸回来,膝盖的肿痛,身心的疲惫,换来的却是一纸毫不留情的休书!被休回家之后,人们的嘲笑,甚至连江府的下人都敢在她的背后指指点点!江衍的苦心,如此年迈还要上阵杀敌…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让江城变得疯狂,她狠狠的拥抱着男人,一个声音在心中嘶喊着,上了他,上了他,只要生米煮成熟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彷徨,但是箭在弦上之时,被逼到顶峰的江城已经接近疯狂,她将这次看做一切的转折点,那心中喷薄而出的恨意仿佛想要在男人的身上释放!她的吻不再温柔,而是噬咬,而砗玺发出的闷哼声与呻吟声让她更是兴奋,她甚至将砗玺压在了案桌上,发丝凌乱中,她的眸子迸发出骇人的光芒。|

“咳咳!”突地,女子故意的轻咳声响起来,砗玺的身子一僵,深藏在心底的一张脸迅速的浮上脑海,他猛地张开眼,正好望见房梁之上那垂下来的一锯艳红的裙摆。

“呵呵!”水瑶娇笑着,从房梁后伸出脑袋,津津有味的望着一丝不挂的两个人,啧啧出声,“想不到我的影竟然如此疯狂,喜欢熟女哦!不过说实话,这老女人真的与影不配呢!”

砗玺惊喜的张大了眼睛,可是他的身心却被合欢散控制,动弹不得。

江城在听到水瑶的声音之后猛地停止了动作,她冷冷的回眸,唇角边还噙着男人的血液,水瑶的出现更是让她疯狂,她一把抓起案桌上的茶壶冷冷的丢了上去,大声喊道,“蓝水瑶,你来干什么?你抢走了玥南宸,难道还想要抢他吗?”

懒懒的一勾手,接住那茶壶,对着嘴喝了几口,水瑶享受的摇摇头,“你错了,我是来看热闹的,你们大可以继续!”

“水瑶…”砗玺艰难的出声,“救我!”

水瑶嘿嘿一笑,倒挂在房梁上,“你确定真的需要我救?这女人与你虽然不相配,但是玩玩还是可以的!”

“你!”江城真的要被气疯了,她绝对想不到蓝水瑶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救我!”砗玺只能无意识的重复着两个字!

芊指一探,茶壶飞出,直直的撞上女人的穴道,水瑶从房梁上翩然而下,勾起一旁的衣衫,盖住砗玺的身子,顺手一带,将他抱在怀中,然后穿过窗棂,径直朝着殿后而去。

方才她在屋顶上之时,发现大殿之后有一处温泉,正好让砗玺清醒一下。

噗通一声,将砗玺抛进温泉中,水瑶则懒懒的趴在那池壁上,玉白的小手伸出来,玩着水,看着清醒过来的砗玺从泉水中冒出头来,狠狠的吐出两口口水。

黑发熨帖着男子性格的脸庞,透明的水珠从上面滴落下来,慢慢滑过他那紧致光滑的小麦色肌肤,在淡淡银光下闪烁着晶莹的色泽,恍若钻石般令人目眩神迷,勾勒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性感。流畅有力的腰部曲线更是收的恰到好处,挺翘的臀部,有力的大腿…

水瑶情不自禁的吹了口哨,“许久不见,我的影长大成人了,看来你真的是需要一个女人了!”

砗玺站在热气氤氲的温泉中望着水瑶,那红衣女子,就像是夜之精灵,懒懒的趴在池壁上,水波潋滟的光芒打在她的身上,而她照旧还是那么慵懒,随意!他狠狠的别开眼,面容之间有些狼狈,恼恨这样的自己被她看到。|

“怎么不说话?”水瑶懒懒的望着他,轻声而笑,“不过你这个皇帝做的也太窝囊了,竟然被人下了药,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那是不是就…”

“不要说了!”砗玺眸色一暗,狠狠的甩了发丝的水,披上那已经浸湿的衣衫,湿哒哒的站在了池壁之上,“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他咬紧了唇,好不容易盼来的人儿,又怎么忍心说出赶人的话呢!

“好吧!”水瑶正了正神色,“我不是来嘲笑你的,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一场,就像是你做了皇帝,到了你的地盘上,你也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砗玺微怔,突地似乎压抑了什么似的,低声问道,“你说我们是…朋友?”

“是啊?”水瑶站起身来,懒懒的摊摊手,“不是吗?”

砗玺回过头,面上一片惊喜,他们是朋友是吗?不是主仆?那么他跟水瑶…想到这儿,他又板着脸回眸,“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水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影,你这么威严我还真的不适应呢,不如…”她说着,伸出手来捏住他的脸额,逼他做出鬼脸,“这样才是以前的影么,可爱,漂亮!”

砗玺极不情愿的眨眨眼,轻轻的扯开她的手,“这才是我!”以前的砗玺,是影,那个一脸迷茫四处躲避的孩子,又怎么让她瞧得起,放在心上呢!

水瑶叹口气,“可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影!”

砗玺心中一动,却又苦笑道,“因为以前,你将他当做你的跟班,而现在,我是砗磲国的皇上!”

水瑶微微的沉默,最后抬起头,“是啊,现在你是帝王,可是你开心吗?”

砗玺认真的看着她,低声道,“如果你陪着我,我就开心了!”

水瑶弯腰轻笑出声,“从你离开南玥的那一天起,我就说过,你终究要走自己的路!”

砗玺披着湿哒哒的衣衫走了两步,环眸望了一眼四周,做了皇上,有了权力,可是也有了太多的身不由己,今日他躲过了江城,明日呢?可是这是他的责任,他生下来便应该担负这责任,只是这责任,他想要一个人与他一起担负。

“来人!”他大喊一声,立即就有太监小步而来,见了他的样子,立即去拿了干净的衣衫来。

好不避讳,脱下湿透的衣衫,换上明黄色的龙袍,砗玺回眸看了津津有味盯着他瞧的水瑶一眼,“有什么进来说吧!”

水瑶懒懒的扬扬眉,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看着他端坐那明黄的有些刺眼的龙椅上。

“说吧!”他低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能够让我的瑶儿千里迢迢的到这儿来,一定是有什么要事!”|

“你的瑶儿?”水瑶大咧咧的找了一处软榻斜倚着,仔细的品味着他的话。

“你不是称呼我为,我的影?那你自然是我的瑶儿了!”他低声而笑,笑起来的样子很纯真,眼睛大大的,这让水瑶想起了以前的时光。

“没大没小!”水瑶冷哼,“以前你可是称呼我为小姐!”

砗玺低声而笑,“可是我还是喜欢称呼你为瑶儿!”

水瑶叹口气,“算了,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谁叫这次我是有求于你!”

砗玺一愣,“求我?”

“没错!”水瑶将手撑在脑袋下,懒懒的看着他,“如果楼溪国那边的叛乱平定之后,你有把握砗磲会独立吗?”

砗玺眸色一暗,摇摇头。

先别说砗磲现在的军力,经济,就算是以前,也不是南玥的对手。

“还有江衍,你确定要一直生活在他的淫威之下吗?”

砗玺眸色更是幽暗。当年他的孤身一人流亡南玥,除了砗磲遗孤的身份,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人,所有的武器,财力,都是江衍所出,就连沈宇恒也是江衍联系,可以说,没有江衍,就绝对没有他现在的一切,但是这也并不表明,他就一定要永远生活在江衍的淫威之下,但是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江衍在南玥卧底,却并没有放松对朝中的控制,现在朝中几乎一半的文武大臣是他的人,另外的一般则是墙头草,他的势力微乎其微,包括沈宇恒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着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登基以来,他每夜批阅奏折到三更,努力的做一个好皇帝,但是其实真的很难,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殿外有太监,有侍卫,却没有一个人救他,如果不是瑶儿来,他恐怕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女人在皇宫里强奸的皇帝!

水瑶见他脸色幽暗,便知道她的话已经说到他的心坎之中,于是再次努力道,“我知道你对南玥有着深仇大恨,想要你臣服他们很难,但是你忍心见砗磲在经历过一次惨烈的战争洗礼之后,再次让百姓承受战火之痛吗?更何况你自己也知道,就算是承受了这痛苦,带来的还是国破家亡!”

砗玺微楞,眸色中的有了一抹深沉的怀疑,“你是南玥的说客?是玥南宸让你来的?”

水瑶摇摇头,“不,我是为了你而来!你如此辛苦才拿回的基业,我不想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被毁掉!”|

砗玺冷笑,“那么你呢?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一直教我,没有利益的事情绝对不会做的吗?”

水瑶轻笑,“你说的很对,我有好处,这一趟我不会白跑,南玥与砗磲,迟早会讲和,而我就是那个促进讲和的人,如果南玥开出的条件让你满意,你也要付出代价,可以说,我这次担当的角色就是中间人,吃两家,你有听说过吧?”

砗玺一愣,“瑶儿,你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只是这五国之间的浑水是这么好淌的吗?”

水瑶轻笑,“既然已经开始淌了,不好淌也要淌下去,我想置身事外,可是老天却不允许,如果我只是蓝水瑶,只是蓝穆小妾生的女儿,或许我会乖乖的只是经营我的蓝水楼,我的理想也就不外乎在五国建起连锁店,但是事实证明,我根本就不能独善其身,先是天问,一步步的引我入局,紧接着蓝水楼被封,盈绿被杀,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必须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才能拥有我想拥有的一切,才不会辜负上天让我重生,盈绿为我挡了一剑的这条命!”

“盈绿死了?”砗玺一怔,不敢置信道。

“是,所以我不能让她白死,她的仇我要替她报,她的心愿我会替她偿,所以这浑水我不得不淌!”

砗玺怔怔的望着水瑶,突地勾唇一笑,“小姐,你知道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什么吗?看到了感情,盈绿在天之灵会安慰的,因为她让从来不动心,从来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小姐终于有了感情!”

水瑶一愣,摸摸眼角,“感情?你看错了!那是仇恨!”

砗玺轻笑,“仇恨也是感情的一种,爱恨情仇,以前的小姐眼中只有钱!小姐,你知道我回到砗磲之后,每晚梦中都会出现怎样的场景吗?是你赶我离开南玥的场景,你那么不留情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之情,只是因为发现隐藏的身世,所以毫不留情的赶我走,那时候我的心中有对未来的希望,更多的则是失望,我跟了小姐那么久,小姐从来就没有将我放在心里过!”

水瑶眸色一暗,“我不是赶你走,你迟早都要离开的不是吗?”

“这只是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你是害怕我给你带来麻烦不是吗?那时候的你绝对不会插手五国之事,现在的你,却为五国的事情奔走!小姐,你进步了!”砗玺轻轻的唤着小姐,眸光晶莹。

水瑶自嘲的笑,是进步了,起码她知道了伤心的滋味。

“南玥我可以降服,但是有条件!”砗玺低声道。父皇当年也是有错,错信奸佞,民不聊生,被南玥破国之后,百姓勉强过上了几年好日子,如今风雨飘摇,勉强的独立,就算是南玥不来攻打,其他的国家也会虎视眈眈,向来弱肉强食,都是这样的道理,不论是弥罗国还是寒国,砗磲都不是对手,与其到时候挣个鱼死网破,不如先暂时寄人篱下,背靠大树好乘凉,等国家真正强盛之时,再争取自己的主权也不迟!|

“你说!”水瑶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她没有看错,砗玺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已经成为一名真正的君王,砗磲什么样的形势,国情,他比她有数,而且现在两国正在交战,南玥腹背受敌,这个时候提出条件来,比楼溪国降服之后再提,形势有利的多!

砗玺将条件逐一的写在文案上,让水瑶带回去与玥帝商量,那些条款条条有利于砗磲的发展,相信不出二十年,砗磲会是另外一番天地。

以退为进,也不失是一个好法子!

水瑶合上文案,感触道,“影真的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

砗玺却摇摇头,“却没有足够强大到与小姐站在一起!”

水瑶轻声而笑,“不要叫我小姐,叫姐姐吧,以后我们除了是朋友,还可以是姐弟!”

砗玺一愣,“我刚才叫你小姐了吗?一定是自管所致,瑶儿,我宁可我们只是朋友,你那弟弟的殊荣还是给玥南宸吧!”

水瑶一愣,呵呵娇笑起来,他一定还在生上次的气,只是可惜她不知道,她已经与玥南宸分手了!

拿到砗玺的意向书之后,水瑶尽快的回到了禹城,那里,终究还有她不放心的人与事,她可真的不想替玥南宸收尸!

一回到禹城,侍女粉裳就有重要的事情禀报。粉裳是那些粉衣少女中武功最高的一个,水瑶离开禹城之后,暂时将无行宫的事物交给粉裳管理。

“宫主,您可回来了,你走了之后,那个永南王每日都来找宫主,奴婢说宫主离开了,他倒也不追问,不发火,只是坐在大厅里喝一壶茶,然后离去,模样奇奇怪怪的!”

水瑶微微皱眉,玥南宸每天都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

“还有南玥与楼溪国的战况,这三日南玥加快了攻势,与楼溪国在冰河畔相遇,打了个平手,因为没有宫主的命令,所以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一旁观战,但是据奴婢所见,还是那楼溪国损失惨重,那先锋官被永南王一剑削掉了脑袋!”粉裳叽叽喳喳的,继续说道。

先锋官?不是追风的么?看来追风等四人受伤,给楼溪国带来了不小的损失,玥南宸一定是打探到这一点,才不顾自己的伤势出战,虽然战局相平,但是楼溪国损失了一名先锋官,一定狠狠的打击了军心。

“军工厂那边的情况如何?南玥的士兵是不是到位?”水瑶最关心的是军工厂的进展,有了军工厂,一切都会成为可能!

“禀宫主,军工厂进展顺利,而且已经造出第一批武器,都是中药配方,威力比之前的强大一倍!”粉裳立即答道。|

“好,带着这批武器去见玥帝,不怕他不答应这和书!”水瑶站起身来,信心百倍道。

“是!”粉裳见主子高兴,自己也高兴,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宫主,宫主,那永南王又来了!”忽的,有侍女小跑着来禀报。

“他来的正好,要想过玥帝那一关,他这一关就必须过!”水瑶懒声道,回眸望着蓝一,低声吩咐道,“请他到大厅坐,我去去就来!”

“是!”蓝一带着那侍女前去,水瑶懒懒的将那红衣脱下,换上白纱,照旧易了容,蒙上面,带上砗玺的和书慵懒而去。

玥南宸这几日身体好了许多,水瑶的药,加上精心的护理,脸色红润,精神奕奕,一身黑衣,绣了傲竹,紫发用金冠束了,黑眸潋滟,一改前几日那萎靡不振的模样,眸光只是缓缓的一扫,那种阴沉冷鸷的气势就让人过目不忘。

水瑶懒懒的倚在软榻上,微微一笑,“永南王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啊,不知道找本宫主什么事情?”

玥南宸淡淡的笑笑,“只是想要感谢上次宫主的解药!”

水瑶懒懒的挥挥手,“好说,不过这次有更大的好处给永南王!”她一使眼色,蓝一将砗磲的和书奉上,玥南宸一看,一般惊喜一般忧愁,这和书来的却是时候,如果砗磲真的退兵,只剩下楼溪国,南玥的危机就基本上解除了,只是这条件非常的苛刻,就算是现在答应了,砗磲也迟早会成为一桩隐患。

“怎么?条件不合适吗?”水瑶淡淡的笑笑,仔细的研究着玥南宸面上的表情。

“我会呈报给皇上考虑!”玥南宸低低的开口。

“这个么,就不劳烦永南王了,明日我便会回玥城,我会亲自拿给玥帝看!”

玥南宸突地出口,“不准!”

水瑶一愣,“不准?”

玥南宸惊觉自己一时激动,竟然脱口而出,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的瑶儿再与三哥有任何的接触,他永远忘记不了两人在梅林之中的一幕!

“我的意思是,这儿还需要宫主,这件事情,跑人送去就行!”玥南宸低声的解释。

“王爷错了,本宫主到这儿来,本身也是受玥帝之托,既然王爷精神奕奕,身体安康,似乎应该不需要本宫主的帮忙了吧?本宫主费尽心思拿到这和书,自然是还有更重要的条件与玥帝谈,就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水瑶轻描淡写的开口,懒懒的起身道,“王爷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那就请便吧!”

玥南宸眸色一暗,低声问道,“你来这儿,真的只是因为与皇上谈了条件,如果没有那条件,你是不是就…”

难道真的是因为利益吗?因为利益才会装扮成这个样子战场上救他,因为利益会深更半夜给他送药?不,他不相信!

水瑶一怔,男人话语中的怅然若失与质问让她的心轻轻的一颤,她转过脸,眉头一挑,“难道永南王以为,本宫主是为了什么?”

玥南宸紧紧的盯着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顺着血液留向脑中,一声,一声。

真的好想冲上去,打掉她的面纱,揭穿她的伪装,让她正视她对他的感情,可是不行,他必须要忍,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已经伤害过她一次,贸然的行动只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水瑶望着男子那专注认真的潋滟波光,心中轻轻的一跳,难道他看出什么了吗?为什么用如此的眼光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