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东西啊……”他醒醒盹,继续咕哝:“那个东西是我儿子晨晨前天捡来的。”

“捡来的?”般若十分讶异。

“是啊,可能是谁戴着的时候掉的吧?你也知道,金项链经常会丢的,我家那婆娘前几年还丢过一个金项链,去年我我老娘还丢了一个金耳环。”老板随口聊天道。

般若点点头,这人说得也不错,金链子确实容易丢,难不成这只是条普通的金链子?

她心有疑惑,便问:“那这个链子你不留着?”

“我留着干啥用啊?”老板笑了笑,“我跟老婆都老夫老妻了,也没必要送什么礼物了,再者说要是留着,万一被丢的人看到也尴尬。”

如果真的是人家丢了,买了确实怕麻烦,般若一时有些犹豫,她问那孩子:“晨晨,这个是你在哪里捡到的?”

晨晨看了她一眼,乖巧地答道:“是我在乡下玩过家家的时候,从地里面挖出来的。”

“挖出来的?”般若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老板,这个你打算卖多少钱?”

老板见她有意要买,心里很高兴。“这个我去问过了,是纯金的,并且还是实心的,我称了称重量,足足有三十几克呢,算你便宜点,最低也要五千块。”

“五千?”

如今的金价还不像后世长得那样疯狂,但以现在的物价水平来说,无疑也不低,这老板要价五千,明显是多了。

般若摇摇头,稍显强势地说:“我也就是买了玩玩,这样吧,你要是想卖,最多四千我拿下了。”

“四千?小姑娘,这四千也太低了!”老板装作心疼的样子。

“行吧!如果你不卖那就算了……”般若作势要走。

老板简直,赶忙把她叫住。“行了,小姑娘,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这金吊坠就卖给你吧!”

老板说着,像是怕她跑了似得,赶紧拿袋子把吊坠装起来,“我也是看你小姑娘人长得比较漂亮,很适合戴这样的坠子,才卖给你的!你今天买到了,真是赚了!别的不说,就算是店里卖金子,也没这么低的价格。”

般若没说话,她默不作声地从书包里掏出刚提的钱出来。

付好钱后,拎着袋子便走了。

虽然异能这次没有任何动静,可般若就是觉得这个坠子十分特别,但要她说特别在哪,她又说不出来。

路过古琅轩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

“呦!是般若姑娘!可是又有什么好东西了?”她一进门,关师傅便迎了上来。

“关师傅。”般若微微一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这用料也不像是古董,可不知道怎的,我第一眼见到就喜欢,总觉得工艺不寻常,就想找您帮我看看。”

般若是老顾客,她想请关师傅相看个东西,关师傅当然愿意,他慈眉善目地笑道:“那当然成!上次您送来那支花瓶,我家老爷子看了,喜欢得很,说是再也没有保存比那好的耀州窑梅瓶了!他看样子古朴,就给收到书房里赏玩了。”

霍家是世家,发家已有几百年,不说别的,就是史上传下来的宝物就不计其数,霍老爷子从小就在这行打滚,什么样的宝物没见过,居然这样喜欢这支梅瓶,可见对古物,是真的喜爱的。

“想必霍老爷子是真的爱惜这些上了年纪的老物件。”般若笑笑。

“可不是!我家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把中国丢失到国外的古董都给收购回来,这些年他一直在做这件事。”

关师傅说到这,接过般若递过来的金吊坠看了眼。

“咦?”他有些疑惑,又把东西放远了看会。而后,他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便从柜子里取出八十倍的放大镜,细细地,多角度地,非常认真地看着那金吊坠。

人马造型的金吊坠,且看那马背上的人,隐隐觉得轮廓深邃、鼻梁高挺,似乎是外国人的模样。

关师傅很少看到这样工艺的宝物,加上他向来对国内的古董更有把握些,看了会,便说:“我看这工艺倒像是国外的做法,也不知是不是宫廷里出来的。”

他对自己的徒弟说:“小曲子,去请二爷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般若一愣,不由想到那天在学校见到霍遇白时的场景,后来听薄荷和顾兮兮八卦,两人都怀疑那霍小北是霍遇白的儿子。

然而,年纪确实对不上,后来,也不知哪个了解霍家的同学说的,原来那霍小北是霍遇白的侄儿。

她这沉思的时候,小曲子便请了霍遇白出来,见到她,霍遇白微微颔首,态度依旧是不生不熟的模样。

“二爷,这东西我没见过也拿不准,只是依稀觉得是国外的工艺,还得由您来过目。”关师傅态度尊金。

“嗯。”

霍遇白说了声,他戴上手套,接过关师傅手里的吊坠,细细看了会,似乎没有下定论,而后又拿了放大镜看了一刻钟时间。

最后,霍遇白放下放大镜,他边摘下手套边问:“多少钱收的?”

听了这低沉清冷的声音,般若如实说:“四千。”

“四千?”霍遇白忽然转过头,眼眸低沉,直勾勾盯着她。

“怎么?难不成买贵了?”

般若看向霍遇白轮廓分明的脸,他似乎在看那坠子又似乎在看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只听他薄唇轻启,缓声开口:“那倒没有,恰恰相反,这是一件珍宝。”

“珍宝?”

霍遇白接着说:“这是一件16世纪左右英国皇室成员的物品,黄金制成,用料虽然普通且不考究,但做工精良,工艺手法十分特别,去年,国外曾经拍卖过一件类似的藏品,与你这款似乎是一个系列的,去年的拍卖价格是250万英镑。”

“英镑?”般若确实有些惊讶。

这次她买东西并没有借助异能,而霍遇白的推断应该不会有错,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难不成这异能对黄金的东西并没有太大感知?原本她想着这东西能值点钱,但没想到值这么多钱,毕竟就是一件金坠子,金子的价格如今市场上很透明,并不很贵,最起码,比起翡翠玛瑙钻石之类的,这金子的价格实在有些不够看。

难不成自己真的撞大运了?

关师傅听到他们的对话,连连感叹:“姑娘,你这双眼睛简直是火眼金睛啊!你多次捡漏,每次都卖出高价,最重要的是,你收入的价格很低!不得不说,真让人佩服!”

霍遇白问:“姑娘,这物件你打算卖吗?”

般若想了想,这东西是外国宫廷制造的,虽然价格高,但她真的不算喜欢,比较起来,她更喜欢国内那些老物件,那才是真正体现咱们老祖宗智慧的艺术品!目前她又比较缺钱,倒不如把这个卖了,反正这东西对异能没有任何作用,留着没什么用。

想到这里,她问:“你刚才说拍卖价250万英镑,那如今……”

霍遇白道:“收购价格定然比不上拍卖价格,如果姑娘你不急,可以留在日后拍卖,如果急着卖,我可以以两千万的价格收购来。”

两千万也不错了,般若并不挑,如今她需要一些启动资金,好为以后做准备,想着,她点点头,一锤定音:“卖!”

古琅轩打钱从不耽搁,这次的两千万马上就到账了,般若瞥了眼手机短信上的金额,很快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姑娘。”霍遇白见她要走,走过来说道:“下周六,古琅轩会从缅甸进一批新的毛料来,姑娘如果有兴趣可以来瞧瞧。”

般若想了想,点头答应:“好!”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霍遇白心里失笑,总觉得这姑娘如今看自己的眼神很特殊。特殊到每次都让他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一般。

这时,一位年过花甲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走了出来。

“陵岳,又收了一件宝物?”老人笑道。

“师父。”这老人是霍遇白的师父,早年,霍遇白是霍老爷子亲自带着的,可后来,霍老爷子担心自己精力有限,会荒废了孙子的功课,便又请了眼前这位季元柏先生一起教授霍遇白的功课。

季老原先也是一位玄学大师,后来他转战古董界,就把原先的事业给搁置了,收霍遇白之前,他曾替霍遇白算过一卦,因为算出霍遇白能力出众,命格贵不可言,且际遇特别,这才答应收他为徒。

想到般若是那日算命之后才对自己态度不同,霍遇白沉思片刻,等两人再次坐下喝茶后,才表情如常地说:“师父,我记得您从前也是位玄学大师。”

季元柏回想往事,朗声笑道:“大师算不上,但小有钻研却是真的。”

霍遇白眼睛低垂,他喝了口茶,装作不经意地问:“那在什么情况下,一个神算居然会算不出另一个人的命?”

第35章 035

季元柏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徒弟,他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深,不好猜。

“怎么?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霍遇白喝了口茶,摇头道:“随口一问。”

季元柏点点头,说:“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也有,一般来说,算不出一个人的命是因为这个算命先生能力不够。”

“一般来说?”霍遇白抓住了关键字眼,“意思是总有特殊的情况?”

“不错,是有特殊的情况。”季元柏端起霍遇白为他倒的茶,抿了一口,才继续说:“一般的算命先生就算真的能力不够,也总会胡编乱造一些话来搪塞过去,在我们算命一行中,有一些特殊情况。”

“比如说:命理学中一个非常重要概念,那就是‘再造命盘’。算命常有‘算过去非常准,算未来却不一定准’,类似的情况,还有‘算坏的很准,算好的不一定准’。因为我们的人生从算命那一刻起,就起了微小的变化,算命先生的一席话总会或多或少影响到你,那么,你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会改变你的人生,正如你们常说的‘蝴蝶效应’一样,在中国某只蝴蝶煽动一下翅膀,可能会导致南美洲的一场飓风或者海啸。”

季元柏继续说道:“而算命这行通常有个习惯,那就是不算自己的命,就是怕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当算命先生算到一个与自己关系极其深厚之人的命格时,会因为这人的命格与自己紧密关联而发生空白卦的情况。”

“关系极其深厚之人?空白?”霍遇白忽然抬起头,眉头微皱。“这是何意?”

“对我们普通人来说,这个算不出卦象的人通常就是我们的伴侣!”季元柏说道。

“什么?”一向镇定自持的霍遇白忽然满脸震惊地看向季元柏,他狭长的深眸忽然紧紧一缩,脸上写满了愕然,“伴侣?”

“是,因为我们的伴侣时常与我们朝夕相处,一旦算出他们的命,那他们便会有意去避开灾祸,这样一来,不仅他们自己的命改变了,连带着算命先生的命格也发生改变,这在玄学一行,是不可取的。”季元柏感叹道:“或许是上天想让我们有所畏惧,才让这世上再好的玄学大师都有这例外的时候!想当初,我给你师母算命,也是用了八卦、六爻、干支、测字、八字等方式,却都没有算出来,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我未来的伴侣。”

霍遇白低下头,掩盖住眼里的惊涛骇浪。

纵使他向来考虑周全,也绝对想不到这样特殊的情况!特殊到匪夷所思!

他虽然猜测到般若态度的变化是跟算命有关,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般若算出空白卦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是她命定之人。一时间,霍遇白的心思千回百转。般若的态度前后有变,难不成是因为她也知道了这一点?那么,她如此躲避自己,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和自己一样,也觉得这卦象十分荒唐,荒唐到有些可笑!她也不想就这样被命运摆弄?

如今,般若才17岁,虽然性格成熟,但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也绝无任何不良喜好,会去喜欢上一个未成年少女,人生在世变幻莫测,他想不明白会发生什么事,从而让他们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会走到一起?

霍遇白是不相信算命的,虽然霍老爷子十分相信算命风水这类事情,但他的内心却保持中立态度,他不信也不妨碍别人去相信。

霍遇白如此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未来的伴侣是谁,却不觉得有丝毫欣喜的地方,反而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一丝命运被人安排好后的愤怒。

“师父,这命定的伴侣是否可以改变?”

“改变?”季元柏一脸不解地看向他,“为何要改变?这命定的伴侣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

“难道不是?算命算出的是你以后的轨迹,那轨迹不正是你自己走出来吗?那伴侣不正是你自己选择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要改变?要知道,命是因你才有的。”季元柏瞥了他一眼,似乎感觉到他真正要问的问题,便说:“也许有时候,人觉得不信命,觉得那不可能是我的人生,但未来的事情难以预料,也正因为未来充满未知,才让人感叹人生之奇妙。”

他说:“遇白,坦然处之,顺流而下,没有谁比你更懂这个道理。”

也许是季元柏的话触动了他,霍遇白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直到季元柏走后很久,桌子上的茶早已冰凉,他才看着窗外的夕阳,弯起嘴角。

是他自己选择的吗?选择她作为人生伴侣?事情可变得有趣多了,他们如今都知道自己是对方命定之人,却都不乐意这个结果,他很想知道,那小姑娘该如何躲避他,避开这命定的结局呢?

他忽然开始期待起来……

-

般若第一次住校回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蒋吟秋特地做了一桌子菜,给她补身体。

“闺女,来吃个鸡腿。”蒋吟秋夹了个鸡腿给她,又给小汤包夹了个。

王明夏假装吃醋说:“妈就是偏心!”

小汤包闻言,睁大眼睛看向她:“妈,你要是这么说姥姥,那可就没良心了!”

一桌人闻言,大笑。

“小屁孩懂什么!”王明夏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头,“我问你,一只鸡有几条腿?”

“两条!”小汤包回答。

“那是了,你吃了一条腿,小姨也吃了一条,你说你姥姥偏不偏心!”王明夏哼了哼。

小汤包不服气,奶声奶气地说:“妈,你别伤心,改天咱们吃螃蟹,我一定把所有的腿都给你吃!”

“你这臭小子!”

一群人听了,哈哈大笑。

吃完饭,天才刚黑,一家人都围着电视机旁看电视,般若不爱看这些早就老旧的电视节目,尤其是蒋吟秋追某个家庭伦理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时,她真想告诉她——XX和OO结婚了,最后生了个孩子XXOO!

赵明远就在这时找了过来,因为般若家里不方便谈事情,他把般若带到了附近的茶吧包厢里。

“大师,那日我跟你提过,我那个做建筑的朋友,他近日已经在搜罗证据,按照您说的,去查那个偷工减料的小区,偷钢筋这种事情可是大事情,一旦被查出质量问题,这周建成这辈子算是完了!更别说拖欠农民工工资是现在比较敏感的问题,只要一落实,您就等着吧,他是别想再爬起来了!”

说完,又道:“我那个朋友正巧在附近谈事情,听说我跟你见面,便说要来拜会一下你。”

般若在本地的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了,虽然她自己不知道,也有许多人根本没见过她,但因为薄晋安和赵明远的宣传,她如今已经是炙手可热的神算了。

“好,但是我时间不多。”

她话音刚落,一个剪着板寸,跟赵明远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就是大师吧?您好,我叫容磊”他问。

“你好。”般若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大师,您的事迹我都听说过,明远也跟我说了您就是她最认的算命大师,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算一卦,看看我为何命中一直无子。”容磊问。

“命中无子?”

般若看了他的面相,无疑,从长相上来说,容磊这人是那种很man的类型,他皮肤不算白,身材高挑有型,虽不是典型的花样美男,却也是很受欢迎的款。

只是,从面相上来看,容磊这人天生孤寡,他父母宫和子女宫都呈黯淡之色,但财运不错,可见这人父母早亡,无子无女,他没有任何人的支持,仅凭自己的打拼才有了现在的事业。从面相上来看,他这人虽然看似轻浮多情,但没有什么烂桃花,可见跟妻子感情不错,只可惜,两人感情再好,但这辈子却连个孩子都没有。

般若又道:“把你的八字报给我!”

容磊闻言,把自己的八字写在纸上。

八字可以推断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也可以推出一个人命中重要的转折点,凭借八字推出的事项较多,范围也广,所以般若在相看面相的时候,为求准确无误,总爱结合八字来看。

看了片刻,般若抬起头,注视着容磊,语气平静地说:

“你既然找我算命,就该知道,我不会挑好听的说,也不会说得含糊,让你心里舒坦。”

听了这话,容磊的心一沉,一阵风吹过,他后背发冷,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大师,您就直说吧!”

般若点点头,坐直了身子,才缓缓开口:“你这人眼光外浮,纵纹入口,虽然看似不明显,但却是一种乞食街头、饥饿而死的相!我推出这一点后,又觉得你心性坚韧,不该是这样惨死的面相才对。而后我以相面和八字相结合来为你算命。”

“我推算出,你此生父母早死,早年家境贫寒,自己孤苦无依,靠着比常人更多倍的努力才换得今日的富贵,你与妻子感情不错,你的妻子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的事业,只可惜你命中注定没有孩子,并且不幸的是,你的妻子身体很不好,虽然不是短命的人,但老了以后会比你早死多年。你妻子死后你无心事业,加上没有孩子,便散尽钱财做善事,最终也没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没有钱后,你反而觉得轻松,便四处云游乞讨,最终饿死街头。”

听了般若的话,容磊眼里的震惊毫不掩饰,他看了赵明远一眼,只见赵明远摇摇头,说道:“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肯定不会提前跟大师说你家的情况,再说,我们虽然朋友一场,但对你的私事,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提前告诉她?”

听了赵明远的话,容磊的面上染了一点悲凉。

他向来知道自己的命不太好,也知道自己父母早亡,村上很多人都说他克父克母。这些年他比别人都努力,却不知为何,总是走得比别人更加艰难,有了妻子后,他也希望能生几个孩子,弥补自己亲情方面的缺失,可不知为何,多年来,他们夫妻感情虽好,却一直没有孩子,这些年,不管去哪里检查,都查不出任何问题来,所以,他没办法才会拖赵明远,介绍这位大师给他认识的。

但凡般若说一点好听的话,他也许还会怀疑她是故意来骗钱的,可她把话说死了,说得这样绝对,绝对到让听的人甚至想揍她一顿,可正因为如此,他反而觉得信她了。

般若见他这副脸色,不由摇摇头,这容磊跟之前的程家夫妻情况还不一样,程家夫妻是因为房子被外面的大厦挡住,风水不好,所以一直以来都没能保住孩子,那自己只要从风水上帮她化解掉就可以了,不出意外,那程家太太以后一定会有孩子,可这容磊就不一样了,容磊是天生孤寡的命格,一出生就注定了到死就是那个命。

她就算要帮他改命,也不知从何改起。

容磊低着头,沉默半晌。

赵明远拍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却觉得,这时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谁听到自己最终惨死街头能高兴得起来?别人说的也就罢了,偏偏是般若这种神算算出来的。

赵明远帮着问:“大师,那就没有别的化解方法了吗?”

般若思索许久,摇摇头:“他并非命不好,只是任何在他周围的人命都不太好,这种情况是出生起就注定的了,无从改起。”

“那就真的别无他法了?”赵明远追问。

般若不知想起了什么,有片刻没有说话,见她沉默,容磊和赵明远一齐抬起头,仿佛看到了希望。

见容磊一脸信任地看向自己,般若终于开口:“有一个方法,但是不知是否有用。”

“您请说!”容磊急切地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愿意试一试!”

般若开口:“我们说,人的命是从一出生就注定好的,这是很难改变的,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如果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多行善积德,便可积累福报,使得自己的面相和命格发生十分微妙的变化,如果你积累的功德够多,说不定能改变你的孤寡之命!到那个时候,哪怕改变一点,都能给我一个契机,从而帮你化解灾难,改变命运!”

听了般若的话,容磊沉思许久,他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似乎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善事。从前他自己穷,没有这个能力,现在自己有能力了,又想着,以前那么穷都没人帮助过自己,自己又为什么要帮助他人呢?

难道做好事真的能改命吗?

说到这里,般若打了个哈欠。“好了,我言尽于此,其余的,你自己领会吧!”

“大师,我送你回去。”赵明远说着,便送般若回家。

容磊从茶吧出来,浑浑噩噩的已然不知身在何方,他沿着马路往回走。刚才来的时候,这里堵车,他便把车停在路边的一个巷子里,人跑过来,这才没迟到的。

九月的月亮似乎都比别的时候显得清冷,他心如死灰,看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觉得无味。

他垂头丧气地走到巷子口,正要往前走,忽然听到右边的巷子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呼救声。

那是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此时天已经黑了,这巷子里人又不多,这时候,有女人的喊叫声传来,显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若是以往,容磊一定为求自保,转身就走。可现在,不知真的,他忽然想起般若说的话——多做善事!方能化解!

善事?这不就是善事吗?虽然知道这做善事不一定有用,可也许做了以后,自己的命能好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生个一儿半女的!

想到这里,容磊陡然打起精神,他摸着黑进了巷子,只见巷子底,一个女人的正被压制在地上,她的口鼻被紧紧捂住,头发散乱,裙子已经被拽下来,大腿隐约可见红色的伤痕。

一个中年男人正压着她,他一边捂着这女人,一边解裤带。

容磊看着脚下从女人包里散落的钱包,眉头不由紧皱,钱物都不要,这摆明了是强J!

轻薄妇女的男人都该死!容磊怒火中烧,他捡起边上靠着的擀面棍,对着那男人的后脑勺轰地打了一下。

男人被打倒在地,然而没多久,他忍住眩晕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一把刀,对着那容磊就刺过去……

一番搏斗后,容磊把那男人打趴在地上,可自己的手臂却也中了一刀。

他打了个电话报警,又把赵明远给叫了回来。

赵明远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就在这茶吧附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当下,这附近实在是太堵了!!堵车堵得他头都晕了,正烦着呢,就接到容磊的电话。

两人想办法把车停在一旁,便回去把容磊送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包扎好,般若看向容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由一愣。

“大师,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赵明远拿手在般若眼前晃了晃,“不是吧?容磊有那么帅吗?”

般若没理会他,她静静地看着容磊的面相,久久,忽然挑起唇角,笑了。

“这真是命!”

“大师,为什么这么说?”容磊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紧张地问:“难不成又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问完,见般若还在看着自己,他叹了口气,自嘲地笑笑:“也是,我这人的命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差,就说今晚吧!本来是可以避开的,但我偏要自己找麻烦,结果呢!害得自己受了伤,白白挨了一刀不说,可我帮助的人居然就这样走了,连声谢谢都没有,我的命果然没救了!”

般若挑眉问:“你认为这是祸事?”

“可不是祸事吗?你看我的胳膊,这都见骨头了……”

“不!如果你认为这是祸事,那就大错特错了!”般若忽然笑了。她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此时一笑,虽是淡淡的,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大师,你的意思是……”容磊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没错!这不仅不是祸事,反而是福事!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你看吗?”

“难不成……”容磊按捺住内心的激动,“难不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