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仇阳的!谁也别想抢走!”疯狂的情欲当中,这个男人霸道地低吼着。

他的索取很疯狂,他的吻亦疯狂,他的心更疯狂。想到自己的弟弟们一直不肯放手,还要从他的手里抢回她,让他变得疯狂。只有深深地与她融为一体,他才能确定她现在是他的。

“你只能爱我一个!听到没有!”他霸道的话语不停地在房里回荡着。

水星月没有哭,只觉得自己就像屠宰场上的牲畜一样,任人宰割的份上。

古人对于成为祸水的女人都是无情的,可又有谁明白成为祸水绝非她们本意呀。

就像她一样。她从来不想挑起仇家兄弟的斗争,她甚至希望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仇阳的霸道,专制,仇炎与仇焰的不肯放弃,硬生生地把她逼上了绝路。

地狱王国。她此时真的跌进了地狱。

未来等候她的又是什么?

如果仇炎成了最后赢家,她就真能有好日子过吗?仇阳如鬼魅一样,他可能输吗?仇焰真能吞下一切,没有动作吗?

她未来的日子惨淡无光。

他们有谁真正替她想过?

他们个个都挂着爱她的名义,实际上却都做着伤害她,让她跌进痛苦深渊的事情。

第三十二章

让水星月感到意外的是,仇阳并没有软禁她。

她依然可以在山庄里四处走动,就是不能离开山庄而已。

她不知道仇炎回来后,仇阳有没有质问仇炎的动机?她也不知道仇焰再遭拒绝后,又是怎样的痛苦?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很想远离尘世,远离情爱。

她觉得自己活得很无奈,不是为自己而活。

她似幸运又似倒霉。

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的她,却还是心心念念那个被沈如浓撞到的女孩子。

她希望知道那名少女的情况,不知道是仇阳阻止还是什么原因,沈如浓也没有把那少女的情况再告诉她。

看着在自己面前苦着一张俏脸的人儿,沈如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道:“星月,你有心事吗?”

抬头看着沈如浓,水星月咬了咬下唇,心里想着不知道自己要问的事情沈如浓会不会回答她。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沈如浓温柔地一笑,美目没有错过水星月脸上的任何表情。其实她也知道水星月想问些什么,无非是关于那名少女的情况。

那天她带水星月出去,仇阳后来狠狠地警告过她了,如果再敢私自带水星月出庄,别怪他不念同门之情。

“如浓,我是想知道那少女怎样了?真的没事吧?”迟疑半晌,水星月还是问出了心中盘旋几天的问题。

沈如浓看她一眼,然后随意地翻看着手里的医书,淡淡地道:“阳不让你知道。”仇阳不想让一个陌生人占据她的心思吧。沈如浓在心里偷笑,别看她那个冷面冷心的师侄,独占欲却比任何人都要强,要吃醋也要看对象呀,居然连女人醋也要吃,就不怕酸死。

“他又不在这里。”水星月嘟着嘴不悦地道。

沈如浓笑笑道:“你还不明白阳是什么样的人吗?还不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吗?如果阳在意的事情,就算他不在也会有人通报于他的。”否则养那么多人在庄里做什么?吃闲饭吗?

在龙虎山庄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秘密可言。

在仇阳的眼里,龙虎山庄是一丝不挂的。而在龙虎山庄里,仇阳是所有人忠心的王,除非他不想知道,否则没有事情能瞒得过他。

“你不是不怕他的吗?”在水星月的意识里,沈如浓并不怕仇阳。而仇阳似乎也很给师姑面子。

沈如浓翻看着医书,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她是不怕仇阳,不过也不愿太过于与仇阳起冲突,毕竟仇阳是她的衣食父母,也是地狱王国的王,她怎样都要留一点面子给他。

被她撞倒的少女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也醒转过来了,不过却什么也不记得了,也就是失忆了。这一点让她不解,她明明替那名少女检查过了,并没有脑震荡,为何会失忆?

还有一点就是那名少女可能是假装失忆。可是为什么又要假装失忆呢?想赖在医院里白吃白喝吗?

事情过去了几天,那名少女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唯一让医生们无奈的就是她一问三不知,似乎真的是失忆,医生们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怎么办?人是她撞到的,理应让她负责呀,可是她能把人领回龙虎山庄吗?

龙虎山庄是地狱王国的总部,不准任何陌生人出入。再说那名少女如果是假装失忆的,她把少女领回来,会不会为山庄带来祸事?

说他们心肠狠也好,说他们多疑也好,地狱王国的强大让多少人嫉妒,多少人想取而代之,他们不能不防备所有人。

沈如浓更明白一点,虽然仇阳冷狠,也不肯亲口在她面前承认爱上水星月,但是凭仇阳对水星月的特殊来看,如果让水星月知道那名少女无处可去,水星月一定会要求把那名少女接到山庄里来的。

仇阳可以拒绝任何人,真舍得拒绝水星月吗?

沈如浓也让严旭安排人去调查那名少女的身份,可惜什么也调查不出来,很明显就是有来头的人,否则凭地狱王国的势力怎么可能调查不出来?一定有人把那名少女的身份掩盖起来,甚至是完全毁灭了。

这有可能是阴谋!

黑道上的事情水星月不懂,她也没必要跟水星月解释他们的怀疑。

“如浓,我只是想知道那女孩子的情况,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你有必要保守成这个样子吗?”水星月不满地嘀咕着。

当她看到那名少女,美丽的脸上苍白得吓人时,她就无理由地心痛,尽管不是她撞的,可是她关心一名伤者有错吗?这里的人没有同情心,她也不能有吗?

“你真要知道?”沈如浓温和的美目闪过一记算计。

“嗯。”如果不想知道,她犯得着在医居一坐就是半天吗?

“她失忆了。”沈如浓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来。

水星月愣了愣,“失忆了?谁失忆了?那名少女吗?你不是说她没有脑震荡吗?怎么会失忆的?”

沈如浓笑,“这事实也让我大感意外。”

“那…她现在还在医院里吗?能查到她家住哪里吗?让人送她回家呀。”失忆了?失忆了对一个美少女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呀。以前所有事情也想不起来,什么都是陌生的,什么都要重头来过。

“她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沈如浓依然一脸的笑意,好像笑容是她唯一的表情似的。

水星月直直地看着沈如浓。

沈如浓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得负责?”

“难道不该吗?她失忆了是我们害的,她现在无家可归,我们不该负责吗?”水星月觉得沈如浓负责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龙虎山庄不许陌生人进入。”

沈如浓道出事实。

“可是…”水星月的话让沈如浓打断了,沈如浓用着深不可测的眼神看着水星月,算计地道:“你如果想把伤者接到这里来,你问阳的意见吧。”如果仇阳真同意把没有任何资料的伤者接进庄里来,代表仇阳爱水星月极深,深到能决定他的心性。

对于同门之情来说,沈如浓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是站在黑道的角度来说,这却是一件坏事。

爱一个女人越深,代表那个女人就是他的致命弱点。

黑道多么残酷,不是用想就能想出来的。永远是强者的人一旦也有了致命弱者,代表他的死期不远了。

脑里一闪过仇阳那张寒冰脸,水星月就退却了。

仇阳对自己现在还是莫名其妙的,前一分钟似是宠爱她,下一分钟却对她粗暴至极,把她当作仇人一般,她哪敢在仇阳面前提这些无关轻重的事情。

沈如浓看出水星月的退却,她放下手里的医书,坐到水星月的身边,拉起水星月的手,鼓励地道:“你何不试试看,或许真能让仇阳同意把那名少女接到庄里来呢?这样你也有一个伴呀。”说得好像该负责的人是水星月而不是她沈如浓似的。

沈如浓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在这里呆久了,她也学阴险起来了。

“我怕我一说出来就被他掐死了。”仇阳变化莫测,她不太敢。

沈如浓笑道:“既然如此,你就不必挂心一个陌生人了。反正人又不是你撞的,你也不必负责任。”话虽是这样说,她一双美目却一直闪着诡计。如果想知道那名少女是否真的失忆,为何扮失忆,就要把水星月算进去,现在水星月有足够的力量左右仇阳。

水星月不语。

沈如浓忽然附在水星月的耳边低低说了一句什么,便见水星月脸红耳赤,一直摇头。

“考虑考虑吧。”沈如浓笑道,然后指指外面,说道:“此时你到小广场去,一定能接到阳的私人小飞机的。”

她内力深厚,早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飞机的声音,不用说准是仇阳的私人飞机。

不等水星月回答,沈如浓就拉起水星月走出医居,向小广场走去。

果然在小广场上停了一架小型的银白色小飞机,五十个王的守卫恭恭敬敬,就像迎接帝皇一般,站在小飞机前面迎接着仇阳的归来。

他们虽然是王的守卫,不过还没有资格坐上王的私人专机,在知道王是回总部后,他们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开着车赶回总部,然后等候王的归来。

看着帝皇般的场面,看着仇阳既冷且傲外加英俊不凡,水星月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仇阳曾经怎样对待过自己,居然痴痴地看着他走下飞机,在看到她之后,笔直地朝她走过来。

她一直知道自己心里的影子是仇阳,她也不否认,只是觉得自己跟仇阳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敢多想而已。

仇阳的冷眸闪过柔情,无可否认的是,在他一回来看到这个小女人来接他的机,他的心里就像喝了蜂蜜一样甜,真是见鬼的怪!

沈如浓那双美目没有错过两人的表情。她开始替仇炎与仇焰担心了,就算他们再怎么不甘心,再怎样与仇阳斗,水星月的心却挂在仇阳的身上,哪怕最后的输家是仇阳,他们也得不到幸福。一个不爱他们的女人,如何能让他们体会得到幸福?

“专情来接我吗?”仇阳的声音一如以往般冷,不过隐含着期盼。

水星月的脸微红,她才不是专情来接他的。

“我是来求你让人把那天我和如浓撞到的美少女接回来,因为她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无处可去了。”想也不想,水星月冲口而出。在看到仇阳的脸色瞬间阴沉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凌厉冷冽的眼神射向一旁的沈如浓,仇阳冷着脸越过两人就朝阳居走去。

他很失望,失望让他恼羞成怒。

他以为…

该死的小女人!

一个陌生人如此重要?

“仇阳。”水星月追着他的步伐,边跑着边哀求道:“你答应好不好?”

仇阳蓦地停下脚步,一回身大手擒住水星月的脖子,冷冽地低吼:“一个陌生人与你何干?人是你撞的吗?无处可去关你什么事?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替别人求住处?龙虎山庄是想进就能进的吗?”

水星月俏脸上闪过受伤的神情。

仇阳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松开大手,无情地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冷着脸再次转身而去。

第三十三章

那五十个黑衣人都把指责的目光投向水星月,这个女人总是惹王不开心。王不开心,倒霉的人他们也有份呀。王已经够冷的了,一旦不开心,比万年寒冰还要冷,让他们直想披着棉被走路。

水星月爬在地上,望着仇阳俊冷的身影越走越远,她并不是想以仇阳女人的身份求他事情,可是她为什么就去求他了呢?她以前虽然不是坏人,但也没好到会去关心一个陌生的人呀,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在沈如浓一告诉她那名少女的事后,她就会感到心痛,想帮那个陌生人?

仇阳说得对,她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去替别人求住处?她自己也不过是比囚犯好一点而已,在龙虎山庄里哪里有她的地位,哪里有她说话的权利?

感到自己的不自量力,感到自己的无端好心,水星月似乎醒悟了,也似乎认清了自己在龙虎山庄的身份了。

不错,她现在是仇阳的女人,那又如何?她有名吗?她有份吗?她什么也没有。仇阳甚至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爱她的话,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仇阳暖床的女人。

有人说过女人是宠不得的,她并没有得到仇阳的过分宠爱,只不过他对她有一点特殊而已,她就飞上天了。

一旁的沈如浓绝色的脸上闪过自责,是她害水星月被仇阳责骂的。是她太高估水星月在仇阳心里的位置了吗?还是就算水星月在仇阳心里占着重要位置也不能左右他的心性?

再过两天就到了中秋节,斜阳依然美丽。轻风吹来,让人感觉到很舒服。龙虎山庄里并没有太多准备过节的气氛,只有佣人们在忙碌着把秋风吹落在地的竹叶清扫干净。

龙虎山庄竹林太多,清扫工作每天从早到晚都做不完,不过没有人敢说什么。在这里工作的人都很清楚自己为谁而工作,都知道沉默才是保命之道。

沈如浓把水星月自地上扶起来,轻轻地道:“对不起,星月。”

水星月摇摇头。

沈如浓从水星月沉静的脸上看到伤痛,她懂这种痛,因为这是有爱才会懂的痛。水星月终究是陷进去了,陷进爱上仇阳的漩涡里了。

“要我送你回阳居吗?”沈如浓轻轻地问着。

水星月如遭电击一样,惊慌地道:“不要。”她现在不想回阳居,她不知道回到阳居里,仇阳会怎样对她。她现在的心情错综复杂,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敢回去面对此时肯定黑着脸的仇阳。

“那…去我那里吧。”

水星月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如浓了解地松开手,深深地看了水星月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漫步地走在这座古色古香的山庄里,水星月还是不自觉地喜欢这里的建筑。当她步上回廊时,她并没有以往的不知所措,哪怕她现在依然对回廓阵一知半解,没有人带领下还是走不出去。

慢慢地在回廓里走着,感受到回廓阵的变化,深深地佩服起设下此阵的人。

停在一根石柱前,无力地靠在石柱身上,思绪倒回了以前的日子。

世事变化让人手足无措,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望着外面的斜阳,很美,龙虎山庄沐浴在斜阳下更显其之美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是独立的。如果这里不是地狱王国的总部,那会是一个很好的度假圣地。

身后似乎有人。

水星月倏地回头,看到一双深情的眼眸,那双俊目没有一点地方不带着相思,那脸上全写着她的名字,那憔悴的神情让人看到心痛。

水星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对方也紧紧地瞅着她不放,那紧迫的目光都要把她吃进肚子去了。

是她把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害成这个样子的吗?

她何德何能呀?

“月儿。”那两个字带着多么深重的爱恋呀,带着多少相思呀。

下一刻,她就被对方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发狠地搂着。

水星月没有挣扎,是她伤了他,是她害了他。这个她呆了无数次的胸膛依然只为她而存在,那颗跳动的心房,依然只为她而疯狂,这片深情教她情何以堪?

放眼天下,好女人比比皆是呀。为何这个男人不懂得放弃?

她不爱他,他的深情她能体会到但是接受不到呀。她只会让他伤心,只会让他与兄长的矛盾更深。她最不希望手足相残是为了一个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她自己。

“大哥…对你可好?”沉痛的问话重如千斤,让星月觉得他问出这话时,心里有多痛。

在他怀里抬头,水星月轻轻地道:“放开我好吗?”

仇焰慢慢地松开了双臂,让她得以脱离他的怀抱。

当他在外面游荡一天,甩开近来总是缠着他不放的寒涵回到这个他根本不想回的家时,意外地看到她就在回廓里,明知道大哥不会高兴他看到她,可是他的脚步却没有一刻停止走向她。明知道她已经不属于他了,他还是舍不得放手。

舍不得放手的人还有他亲亲的二哥,虽然他近来意志消沉,经常以酒来麻醉自己,却知道二哥正与大哥明争暗斗。他很清楚二哥的目的,他没有那样的本事,就算有着报复大哥的心,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大手转而托着那张总牵着他的心的脸颊,轻轻地抚着,“你瘦了。”但是那脸上却流动着女人的娇美,让他知道这种美是大哥制造出来的。以前的她娇俏动人,明眸清澈无尘,现在的她大眼依然动人,依然美丽,只是多了一份女人的柔美。这样的她更让他无法放怀,更让他想拥有她,成为那个改造她的男人。

他是不是可以带着她私奔?

这个念头闪过,他立即否定了。

大哥不会放过他们的。

轻轻地拂开仇焰的手,水星月望向远方,悠悠地道:“你还是离开吧,让仇阳知道了…”下面的话她没有再说下去。

她已经不是那个仇焰可以任意搂抱,任意亲吻的水星月了。世事都变了,在她招惹仇阳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水星月了。

定定地看着她,仇焰知道现实有多残酷,对他有多么的不公平,却也只能让自己沉重的脚步慢慢地移动,一步步地离她而去。

两人都不知道暗处有一双凌厉冷冽的目光盯着他们。

当黑暗就要笼罩整个大地的时候,兰姨找到了水星月,吚呀吚呀地告诉水星月,仇阳找她。

水星月知道自己是逃不开回阳居面对仇阳的。

当她踏进阳居时,意外地发现仇阳伫立在院落里,冷冷地望着远处,对于她的回来似乎不曾看到似的。

那些黑衣人全部被遣在阳居外面听命,兰姨把水星月送回阳居后,也离开了,留下空间让两个人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