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也没有想到程家人会这么无耻,为了让他那个儿子享受,竟然要卖女儿,他们也真好意思做的出来,什么全是为了程大郎,跟本就是自私,宁可卖人也不卖地。

“我的苦怎么这么苦啊。”张氏喃喃喃而语,低头抹起泪来,似想到女儿也醒了,红着眼睛安慰道,“桃花放心,娘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卖了。”

“娘,你放心,我爹在糊涂也不会让奶卖了我。”桃花狠狠的咬重了‘爹’这个字。

刚刚西屋的话她也都听到了,背上卖女求荣的名声,程大郎在糊涂在自私也不会愿意,至于虎妞更是不可能了,若说真要卖也是卖她,而不是虎妞。

虎妞怎么也是外家来的养女,卖了众人背后只会骂程家人没有良心,甚至这种事情在乡下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程家这辈子就不要想着在这里呆下去了,程大郎中了举人名声也破了。

可是程老太太动了这样的心思,想要让她歇了怕是难了,在这个家里程老太太还真没有不敢做出来的事情,就怕程老太太暗下动手脚。

“桃花,不怕,他们的良心都黑了,娘的心不是黑的,他们要卖就把我卖了吧,我看他们能不能丢得起这个人。”张氏眼里闪过狠意。

母女两个在这里发愁,却不知道背着身子睡觉的虎妞早就在程老太太喊着要卖人的时候醒了,原本还睡意惺忪,现在也吓的精神了。

脸上涌着恨意,不过是吃了几顿饭,程家就要卖人,真是好狠的心啊。

第84章:计谋

早上张氏起来往锅里添了水,热了五个包子,蹲在灶台下烧火,西屋里静静的,闹腾了一宿,终于天亮之色,程老太太安静了。

王氏打着哈欠进了屋,虽然住在前院,可也听着后屋这一直哭闹,到是没有听清是什么话,王氏想爬起来偷听,外面又冷又黑的,躺在被锅里也就没有起来。

没睡醒的起了身,看到张氏在做饭,撇了一眼,就去柜子里拿米了,昨天包的包子还剩下一些,王氏早就偷偷的拿了一些放到前院去,吃时又广够,所以盆里一个也没有剩下,不知道的只以为没有了。

乡下人多吃高梁米,白米白面哪是他们吃得起的,早上煮粥也多是高梁米放点地瓜里面,顶饿又能当粮食,王氏的米下锅时,张氏早就把包子热好了,端进了屋。

妯娌两个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连个招呼也没有打。

坐在炕上,张氏给桃花和虎妞每人分了两个包子,自己只吃一个,桃花知道劝了也没用,低头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才发现一旁的虎妞很安静,而且总走神,莫不是她也听到那些话了?

虎妞毕竟不是普通的孩子,桃花猜到这些后,不能不多想,不过反正程家做的也不是什么善事,虎妞要真想做什么,她到是乐见的。

门被推开,程大郎一脸萎靡不振的走了进来,看到桌上分好的包子,跟本没有自己的,脸色更难看了,“咱家啥时吃饭也按人分了?”

却是问向张氏的。

张氏把最后一口包子吃到嘴里,站起来,“咱家一直吃不饱饭,大郎也不是不知道,这些白面是昨个我做荷包收的订金,要没有这几个大钱,咱家哪里还有米。”

程大郎脸上无光,冷哼一声,桃花以为他要走了,不想他转身坐到了炕头上,“我有事与你商量。”

商量两字一出口,张氏明显神情一紧,“大郎有啥事?”

程大郎看着坐在桌旁低头吃包子的女儿,在落到虎妞身上,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咱家现在啥样你也知道,桃花也不小了,旁人家的孩子这么大时,可啥都能做了,咱们这么穷的人家也不能当着姑娘养着,娘昨天去镇里,有大户人家招丫头的,我看送进去锻炼几年也挺好的,在大户人家里也能学些规矩,将来长大了,知道是大户人家当过丫头的,也好嫁人。”

程老太太闹了一晚,最后扯到要卖女儿的事情上来,程大郎也寻思了许多,最后觉得到不如将女儿签个活的契约,将来有钱了就能抽回来,眼下先把眼前的事应过去。

想着张氏以前对自己唯命是从,也就是这次回来之后,人才对自己冷漠了,女人还不是全要哄的,所以想着过来和她‘商量’一下,面上她也过的去了,这事也就解决了。

张氏直言不讳的看着他,“大郎要找我商量的事就是这个?我虽然是一村妇懂的不多,可也没有听说过要女人要嫁的好,就要当过丫头这个道理。大郎是有学问的,最是明白尊卑有别的道理,咱家穷,可将来人家问起来,桃花那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若是给人做了丫头,就是过几年回来了,在人眼里那也是个下人。所以大穷,我也不能坑了桃花。”

桃花暗暗为张氏叫好,就连虎妞都不敢相信张氏这么笨的人,竟然有那么一张厉害的嘴,早上她还在想着要怎么对付程家要卖她为奴的事情呢。

料想不到程大郎会先对自己的女儿下手,若真将张氏说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卖了,还差她这一个外姓的?

虎妞想到的也正是程大郎的打算,他先劝通张氏解决桃花,这样带着虎妞一起时,旁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又是活契,将来也不会被人骂卖女求荣。

哪成想向来嘴笨的张氏能说出这样一番有道理的话来,程大郎只觉得当着孩子的面,被张氏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让她颜面尽失。

“你懂什么?现在不是家里急着用钱吗?”程大郎的声音一提高,外屋王氏就蹲着身子到东屋门外偷听。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桃花是你的亲闺女,你真要把她卖了?求学有很多穷人家没有钱拜师就在家自学的,大郎就不能了吗?”

程大郎一鼓气,憋在胸口的话半响没有说出来,在他的想法里,家里又穷又破,整日里没有安宁,去县城他也是想躲出去。

纵然心里的话没有说出口,可是被张氏就这么一说,还有那种眼神看的让他心虚,旁家的妇人多为自家夫君前程考虑,眼前的妇人只想着自己,果然是没有见识的。

想到这些,他心里到舒服了些,冷哼了哼,“你懂什么,拜了师可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举人的大门,我现在怎么说也是附近镇里唯一的秀才,等到了县里去之后,定会被人高看,现在只差一步,就这样放弃了,之前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大郎耽误了一年半不也考中了秀才,真有才华在等上三年也无事,总比要卖女儿换钱考举人心里要踏实。”

程大郎又被张氏的话堵的心口不舒服,隔了一年半考秀才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心里最明白,那时他沦落的和乞丐差不多了,为了回家才用尽全力去考,考中了也是在他的预料之外。

在等上三年,不用旁人说他自己都知道考不上,他也不过是想趁热打铁,希望能在次幸福的中了举人。

夫妻二人在这里争论不休,虎妞站在最里面,面对着门,自然发现了门缝外面的王氏,她眸子一动,就有了办法。

“婶子,奶真要把我过继到二婶的名下吗?”她脆声的问。

程大郎正愁说不过张氏,把火气都转发到虎妞身上,“这是我们程家心善才收养你,你哪里有你挑人的份,一个吃闲饭的。”

虎妞低下头,拧着衣角。

张氏瞪向程大郎,“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桃花看着虎妞这出实挺可怜的,可她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孩子突然无辜的问起来的,一定有她的目地,思及至此,桃花转过头去,房门并没有关紧,那就是、、、不用在多想,桃花也知道虎妞的目地是什么了。

王氏还不知道虎妞要落在她的名下,程老太太也打算满着,这样等到了那个时候,王氏不想也没有办法了,虎妞现在挑出来,就是在阴程大郎。

想着程大家郎怎么说也是个秀才了,文人的气节一点也没有,有火气无处发泄时就划到孩子身上来,这样的人也该受点教训才是。

桃花低下头,只等着看热闹。

不等程大郎在说什么,外屋得了信的王氏已骂了起来,“没良的,原来是在这等着算计老娘了,老娘嫁过来这些年,一点福没有享到,最后还要让你们算计一把,哎呀,老娘不活了。”

骂完王氏就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她骂声大哭的又痛苦,想不让人听到都不可能,桃花眼看着程大郎变了脸色,坐在炕上不语了。

西屋的程老太太才睡下,就听着王氏又哭又骂的,哪里知道怎么回事,被吵醒了哪里会心情好,冻了一宿,她的头又沉沉的,浑身也打冷战。

骂起人来声音也重了起来,“这是要卓死了是不是?日子还过不过了?大早上的就起来哭丧,我还没死呢,你个丧门星。”

在亲姑娘那里受了气回来,骂了半宿程老太太心里的气也没有消,现在王氏送上门来,她哪里能放过了,什么下作的话都骂了出来。

换成以前王氏早怕了,也禁了声,可这次不同,这一家人合起伙来算计她,她怎么能罢休,想着要是真等日子定下来那天,她岂不是真要白白养了一口。

王氏越想越怕,此时把事闹大了让他们收了那心思,“对,我下作,你们一家都不下作,你们不下作能合起伙来坑我一个?这个家里还不全是靠我们二郎,现在这冤大头的事又让我们二房背着,这心都偏到边上去了,你要只这一个儿子,那咱们就分家,你跟大房过去,别在这天天和大房合起伙来坑我们。大房惹下的祸,让我们二房认下了,我又不是占着窝不下蛋,干啥要认那不要脸的小娼妇生的女儿去,我呸。”

程二郎抱着程林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在前院都能听到王氏的骂声,程二郎想躲也不敢躲,这才急着进来了,一看王氏坐在外屋的地上哭,站在门口也不知乍办。

西屋里程老太太被王氏气的胸口起伏,王氏骂的话就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上,却是一口也还不出来,她左右也没有料到王氏突然闹起来是因为这事。

暗恨东屋那边把消息透出来,现在王氏这么一闹,认虎妞为养女的就怕也就泡汤了,其实别看程老太太总骂王氏,但要是真较真起来,程老太太对王氏还是有些惧怕的。

王氏能骂又能闹,她才不管丢不丢人呢,是什么也不顾的泼妇,程老太太起码还在乎些颜面。

第85章:掐架

王氏当着家里这么多人的面闹,程老太太要真不说话,哪里还有面子,她头晕晕沉沉的,抬头见二郎进来,把火气就发泄到儿子身上。

“你个不争气的,连自己的娘们都管不了,咒骂公婆,你连个屁都没有,我怎么养了你这个窝囊废啊。”程老太太大骂,一边拍着炕。

‘嗝’的的一声,两眼一翻人就晕了过去,大头朝下仗到炕上。

程二郎原本进来想劝轻娘,不管咋说,虎妞要养在王氏的名下,咋也得提前说一句,最好好言相劝,这样骂,王氏的性子哪里会不闹。

哪成想还没等说就被娘指着头大骂,头也抬不起来了,等听着没动静了,抬头才发现娘竟倒在了炕上,这可吓坏他了。

身子被人猛的往后一推,只见父亲程老汉已经扑了过去,把人扶了起来,“大郎娘,你这是咋了?你可不要吓我啊?”

程老汉手往头上一摸,吸了口气,“二郎,你娘发烧了,还不快找大夫去。”

程二郎傻呆呆的,这才应声,把儿子放在炕上,人出了屋,见外屋王氏还坐在地上哭,跺了跺脚,“还不起来,娘晕过去了。”

也不管王氏哼了一声后起没起来,人就推门出去了。

东屋里程大郎一声,也下了炕,推门走了出来,正见王氏从地上爬起来,见王氏嘲弄的看过来,双目直视前方,全当没有看到,推门进了西屋。

“爹,都是儿子的错。”

程老汉把老伴早就把老伴平放在炕上,身上又扯了被子,要说不怪儿子也不可能,“快不得你。”

要是他是个有能耐的,也不会连儿子去拜师的钱也没有,让老妻寒冬腊月大晚上的从镇里走回来,冻病了,又怎么能怪女儿不帮忙呢。

程大郎见父情态度冷淡,心知是生了自己的气,转身出了屋,喊对门的张氏,“桃花娘,打盆水过来给娘敷敷头。”

要说这人从小事上就能看到他是什么样的人,换成旁人看到自己的娘病了,还是为了自己,少不得要亲自照看,心里更会满怀愧疚。

可在看看程大郎,没有一点内疚,使了挺大的劲竟是叫张氏过来伺候。

王氏早在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出去回前屋了,换成以前王氏哪有这个胆,现在不同了,她可是占着理,还有什么怕的。

东屋里,张氏听了也不勉担心,“桃花,娘过去看看。”

桃花想不让张氏去,可在这古代来说终是说不过去,在怎么说程老太太也是张氏的婆婆。

看着张氏出去,桃花爬上炕,看着散落在炕上的东西,拿过一块布试着绣了起来,这阵子和张氏学针线活,到也算有些长进,虎妞坐在炕上,双耳注意着东屋的动静,久听不到声音,这才注意到桃花在绣荷包,不由得怒从心升。

她一把扯过桃花手里的布,桃花没有料到她会这样,手一抖,针就扎进了手时,刺痛之后,血也从手指里涌了出来。

不等桃花说话,虎妞先嘲弄的开口了,“你还有心思绣呢,你爹马上就要把你卖了。”

想着桃花还有张氏为她出头,可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要被过继到旁人名下的养女,说被卖了还不就被卖了,王氏现在都快要恨死她了,卖了她才高兴呢。

心里的怒火无处可发,眼前的这个五岁的桃花,竟还美滋滋的绣荷包,她真的不甘心。

桃花把手指放进嘴里吸着,瞪着她,“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这事我能咋办?虎妞姐,在说你也说了我爹是要卖我,你着啥急。”

“想不到桃花妹妹到挺会说的,还知道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这句话。我着啥,我是急你到时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桃花看着红着的手指,听着虎妞口是心非的话,不屑道,“我给不给人数钱我愿意,用不着你管,你看都把我弄出血了。”

说着,把手指递到虎妞面前。

虎妞气正不顺,一把打开她的手,“就扎了那么一下,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好,那我就扎回来。”

虎妞看着她拿针过来,往后退,“你干啥?”

桃花冷笑,“你不是说就扎一下吗?有啥的。”

虎妞咬着唇,扭过头冷哼一声,“我不跟你计较。”

桃花冷笑,想说你当然看不起我,你自认是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看得起一个古代的五岁孩子,心里却又看不起虎妞,当着大人的面是一套,背着大人的面就又是一套。

嘴上还忍不住挖苦她,“虎妞姐当然不会跟我一样计较,我才五岁嘛。”

虎妞移到炕尾往炕上一倒,她管不得太多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要真被送到大户人家当下人去,她就找机会跑了。

现在七岁了,到镇里去找个活,自己会算帐,就不信还真的活不了了。

桃花撇嘴,这样的品性,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好鸟。

桃花看着手里的绣布,好在没有弄上血,又埋头绣了起来,听着外屋门被打开,程二郎的声音,桃花抬起头来,是二叔将大夫请来了。

“李大夫,我娘怎么样?”程二郎一看大夫把完了脉,就急着开口问。

“受了风寒,又怒急攻心,才会这样,吃几副药就好了。”李大夫捻了捻胡子。

大夫隔壁村里的,原先在镇里的医馆座堂,后来年岁大了,就回家来了,左右村里有人了,都会找他,一年下来到比在医馆里给人坐堂挣的钱还要多。

李大夫当年在镇里虽然不出头,可在乡下来说,咋也是个坐过堂的,他这么一说,屋里的人才松了口气,张氏把拧出来的帕子叠好敷到程老太太的头上,把原先的扔到盆里。

大冬天里的,这家里本来就穷,又是冷水,张氏的手这么一会儿都冻红了,李大夫看了满意的点点头,都说程家大郎媳妇是个好的,现在一见果然不错。

在看向一旁文质彬彬的程大郎,想着四下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私奔的事,虽中了秀才,可出了这样的事,到是可惜了。

程老汉从柜子里摸出五文钱来递过去,“劳烦你了。”

又吩咐一旁的二郎,“把李大夫送回家再回来。”

李大夫收了钱,用程大郎拿出来的笔默把药方写下来递过去,“一天三次,抓七天的吧。”

程老汉接过来,又道了谢,程二朗才送着李大夫走。

看着放在炕上的药方,程老汉把从柜子里老妻存的钱都拿了出来,总共有半两,“大程去趟镇里吧,把药先抓回来给你娘吃了。”

“爹,从咱家到镇里要一个多时辰的路呢。”程大郎没去拿钱。

程老汉道,“去村头你王大爷家,让他家出一趟车吧,你娘的病耽搁不了。”

程大郎唉了一声,才拿着钱出了屋。

程老汉看着默不作声的儿媳妇,闷声道,“桃花娘,你也回吧,这里我就行了。”

“爹,那我就回去了。”张氏也不多说。

回到东屋之后,看到女儿在绣荷包,张氏沉默的脸上升起一抹笑来,桃花见娘回来,也高兴,举起手里绣的图案给张氏看。

“哟,我们桃花绣的可真好。”张氏细看着女儿绣的,虽然绣法还很生疏,但是大体样子已经出来了。

坐回炕上,指着几处不足指了出来,桃花细心的听着,见女儿改去了,张氏才注意到虎妞背身躺在炕上,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拿起先前绣了一半的荷包绣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程二郎似回来了,坐在屋里也能听到前屋里王氏的吵骂声,张氏皱着眉头,心里却一片冷意,这样的事王氏能答应才怪呢。

前屋终于静了下来,不多时就听着外屋的门被推开了,西屋又紧接着传出程二郎的声音,桃花侧耳听了,没有王氏的。

张氏叹了口气,手不停着,“你二婶这没有了动静,怕是回娘家了。”

上午的事说了一半被打断,张氏也不担心,反正她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张氏绣东西很快,绣完了五个荷包,也到了午饭的时候,早上吃了两个包子,桃花也不怎么饿,“娘,咱们就两顿饭吧,晚上早点吃,中午就不要吃了。”

“这怎么行?你还小。”张氏到能挺得住。

桃花一笑,“我不饿,早上吃两个包子,又没干活,娘,咱们多做几个荷包,以后就能天天吃包子了。”

张氏乐了,语重心长道,“放心,以后条件好了,你吃啥娘就给你做啥,想天天吃白面包子都行。”

女儿不吃了,张氏又看了一眼躺着的虎妞,怕是睡着了,也不好弄醒了问。

“娘,虎妞姐也不饿,早上我们两可都吃两包子呢。”

那边眯着的虎妞恨得咬了咬唇,人才五岁,只不过不小心让她扎了一下手,她就记恨在心上了,这么坏,将来也不会有好结果。

天黑前,程大郎回来了,手里提着药包,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块肉,程老汉看到肉之后直心疼,这半两银子,可是存了两年才存下的啊。

第86章:张寡妇

程大郎把东西都放到了灶台上,又皱起头来,推门见张氏没有在西屋,又退了出来,直奔东屋来,看着张氏坐在炕上绣东西,眉都拧了起来了。

“娘病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绣花?”程大郎不满的看了一眼炕上堆着的碎布,厌恶的移开眼,“出来把药给娘煎了。”

等程大郎退出去了,张氏才放下手里针绣,拍拍女儿的头,“昨晚熬了半宿,睡一会儿吧。”

桃花点点头,看着张氏出去后,才扯过炕上叠着的被子盖到身上,和张氏绣荷包的时候,张氏曾起来拿被子盖到虎妞身上,可见虎妞早就睡了。

躺在炕上,桃花还能听到外屋张氏拿东西的声音,眼皮一沉,困意也上来了,迷糊间似又听到程老太太的骂声,心里还琢磨着,看来程老太太真是印在她脑子里面了。

西屋程老太太被推醒喝过药之后,又吃了肉粥,人也有了力气,就忍不住破口骂了起来,连带着张氏也受牵连了。

“滚,都滚,你要是真有孝心,我还能受这个罪,坏种。现在二房不干了,那就将虎妞养在你的名下,你不同意也不行。”

看着面目狰狞的程老太太,张氏也不还口,拿着空碗出了屋,程老太太一看她出去了,就更气了,指着程大郎,“看看你们兄弟两个娶的这个媳妇,没有一个顺眼的,一个不把我放在眼里,另一个跟着我对骂,我这是啥命啊,没有一个省心的。”

“娘,你还病着呢,快躺下吧。”程大郎破着头皮说了一句。

从早上到现在,虽然在镇里吃了两个肉包子,可现在都晚上了,想着还有一锅的肉粥,饿子就又忍不住饿了起来。

想着娘吃完了再吃,可谁成想娘吃完了这就又骂了起来,心里忍不住一烦,当初娶张氏还不是她让的,他也不喜欢性子闷的张氏,要不然也不会后来被张寡妇给勾引了。

“你们一个个都八不得我死了呢。”总归是最疼的儿子,程老太太又骂了一句这才歇了,“都这时候了,和你爹吃饭去吧。”

程老太太这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你今天在镇里买了肉回来?咱家不是还有腊肉呢吗?”

“二郎媳妇明天用腊肉和白菜包的包子,都用光了。”

“啥?”程老太太眼睛一瞪,随后锤着炕又哭又骂,“这个败家娘们,她这是想让咱们都不能活啊,那可是一斤的腊肉啊,一顿就都给吃了,她以为是生在大富大贵的人家不成?不吃就能死了?那个挨千刀的。”

程大郎红着脸,“娘,你就别骂了。”

程老汉也紧了眉,“行了,你这才刚退了烧,好好躺着吧。”

想起那老妻存了两年存下来的半两银子,要是知道这次全花了,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呢。

程老太太心疼那一斤腊肉和白面,咋能就这么算了,想起王氏来就下了狠心,抹了把泪,“大郎,你和你爹吃饭去,剩下的都盛出来把盆端进屋里来。”

她这是想好了,非得饿上二房几天不行,吃了块腊肉和白面,跟割她的肉没啥区别啊。

程大郎不敢多说,出了屋,等进来时端着一盆肉沫白米粥和两个碗带着两双筷子,程老汉把炕桌放到炕上,父两就坐在那吃了起来。

程二郎抱着程林进来时,一盆肉粥吃了一半,程老太太哼了一声,没有见到王氏,到也没有多说,程二郎不知咋回事,自己到外屋拿了筷子和碗,和程林坐到炕上去。

程老太太心疼孙子,也就没有拦着,程大郎也松了口气,一家人用过了饭,一大盆的粥也就剩下个底了,程大郎自然不会收拾桌子。

看着把剩下的粥倒进碗里,程老太太垂下眼帘,“剩下的粥就放在柜子上去吧,留着晚上我饿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