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高兴,“娘,你看你病了,这还有怀孕身的,就吃这点窝头能有营养吗?前天大嫂蒸了两大锅的包子,也不知道大嫂哪里来的钱,去了一趟镇上到变得有钱了。”

“人家吃包子,你没吃是不是?那块腊肉和半盆白面呢?”一说这个,程老太太就不高兴。

王氏惺惺的扯扯嘴角,也不在说话了。

张寡妇这功夫也看出来了,在哄得程老太太开心,看她这小气的样子,也不会让她们留在这边吃饭,看看这一家,她到也喜欢去那边过。

程大郎咬了口硬窝头,心里的火气就是一堵,想着张氏母女在那屋吃包子,就有气,在加上王氏说的话,程大郎更觉得张氏现在变得自私了。

谁家有好吃的不是先可着老人和男人来,张氏只顾着和孩子自己吃,跟本就是不孝,更是妇德都没有。

碗里多了一筷子咸菜,程大郎抬头看张寡妇对自己笑,心里被张氏轻看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要说懂事和体贴比起来,张寡妇更温柔。

张寡妇迎上程大郎的视线,笑得越发温柔了。

两人频频暗送秋波,桌下程大郎更是一把握住张寡妇的她,轻轻的揣摩着,在看张寡妇红起的耳朵,程大郎心里更美了。

桌上的其他人跟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到是身才娇小的虎妞无意意低头时,看到了桌下的一幕,心里冷冷一笑,抬起头起脸上已挂上一抹天真。

用过饭,王氏原本坐在炕上看张寡妇一个人收拾桌子,被程老太太盯的浑身发毛,才不情愿的跟着一起把桌子收拾了。

程老太太看着差不多收拾完了,才清了清嗓子,“大郎,去把你媳妇叫过来,今天把话就都说明白了,也省着日后这个家不安稳。”

程大郎却坐着不动,把身旁的程林抱下炕,“林子,叫你大伯母和桃花姐过来。”

程林一听高兴了,撒欢的跑出去,一路嘴里还喊着,“桃花,大伯叫你们过来。”

往日里王氏不让程林跟桃花玩,今天有大伯发了话,程林当然高兴,王氏想着能看热闹,这次自然没有拦着儿子被使唤。

等张寡妇靠在里面站在程大郎身边时,张氏才带着桃花走了过来,程林还扯着桃花的手,地上被程老汉和程二郎蹲着,炕里是王氏,炕尾坐着程大郎,身边站着张寡妇和虎妞。

炕头的程老太太对程林招手,“来,到奶这来。”

张氏和桃花就只有门口这地方可以站着了。

程林跑到炕上坐在程老太太身边,叫桃花一起上来,桃花只当没听到,靠着张氏站着,程老太太不喜欢桃花,自然不会叫桃花上来。

“桃花娘,你今天在东屋呆着,也该听到这西屋出了啥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人已经怀了咱们程家的骨肉,咱们也不能不管,现在大郎也回来了,以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程老太太一副老太太的模样,看在桃花眼里让人恶心,“你们东屋不是一张小炕和一张大炕吗?分着住也能住下了,如今毕竟分家了,这事虽然是大郎不对,不过男人三妻四妾没有啥不对的,人进门了也是个妾,你仍旧是当家奶奶。”

所有人都看着张氏,特别是王氏,看那激动的样子只差跳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了五百万了呢。

只是张氏一直没有开口,人低着头,不知道想啥。

“姐姐。”张寡妇走到张氏身前行礼。

张氏侧过身子避开,声音淡淡,“这声姐姐我可担不起,男人三妻四妾是在正常不过,而且人也有了身孕,不让进门也不可能,只是同住一屋,却是不行,大郎还是把人安排到旁处住吧。”

“别处住,你以为我们家是大富大贵之家啊?”程老太太不悦的说道,“住个人屋怎么了?还委屈你了?你不也是个没有娘家的孤女?比旁人高贵到哪了?”

张氏也不在乎她的挖苦,“娘也知道咱们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就我知道镇上那些有些钱的人家也没有纳妾的,做女人哪有敢委屈的,既然娘一定要让她住到东屋去,那我就带着桃花搬到地头的窝棚住去,这样娘总该没有意见了吧?”

“娘,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要是没有我,姐姐也不会心中有气。”张寡妇忙低伏做小。

她不这样还好,一这样,程老太太越发觉得张氏就是想跟她对着来,心里的火气也越发的大了,说的话更是难听。

“你搬地头住去威胁谁呢?要搬你就搬,别到时哭着后悔。”

张氏淡淡一笑,“娘放心好了,就是哭我也背着人哭,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抬头又看向张寡妇,“大房早就分出来过了,当初分出来的东西我一点也没有动,都在屋里,我只带走自己的东西,到时这大房就交给你了。”

“姐姐,你这样一走,让旁人怎么说妹妹啊?”张寡妇以袖掩嘴,嘤嘤哭了起来。

程大郎早就憋着火了,在看爱妾哭的这么伤心,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张秀丽,你不要得寸进尺,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善嫉,我可以休了你。”

“我哪里得寸进尺了,把家让出来也错了?那我是不是该指着她骂就对了?”张氏指着面前哭着的张寡妇,“大郎不必用休我来做威胁,只有一条,休了我可以,我必须带着桃花一起走。”

“桃花是程家的根,你休想。”程老太太也被张氏气势惹恼了。

先前那个软弱可欺的人,现在竟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还要休书,甚至还要带着桃花走,做梦。

张氏冷冷的看着这一屋人,“我是个孤女,除了桃花,没有啥在乎的了,为了桃花,我就是死也不怕,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大郎带着寡妇私奔,现在竟还要娶着寡妇进门,这样该被浸猪笼的女人,还要接进门,大郎还想考举人吗?除非你们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氏凛冽的样子,震得屋里人皆是一愣,张寡妇也房哭了,瞪大眼睛看着张氏,一脸的不敢置信,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张氏吗?

程家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张氏会什么也不顾的撕破脸的说出这样的话,那脸上的恨意更是让一屋的人莫名的心虚。

这是一个不怕死的女人,若真动了桃花,她可以和所有人拼命。

“大哥”。程二郎看不下去了,站起来看向自己一向尊重的大哥,眼里满是失望。

不待众人反应,他已大步的出了屋。

王氏看着自己男人又心疼张氏了,语气带着酸味,“大哥,我家二郎都看不过去了,你看大嫂在咱家早就进了人心了。”

没人理她,她哼了哼。

“你就去闹,我看你能闹成什么样?”程大郎指着张氏。

张寡妇又跪到地上,“姐姐,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你就冲着我来吧,求你不要毁了夫君的前程啊。”

程老太太也气的胸口直颤,指着大郎,“休了这恶妇,让她带着那个小的走,让她们母女两个滚的远远的,以后饿死了也和咱们家没有关系。”

屋里闹吵吵的,张氏握着女儿的手,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沉淀的样子,越发的让众人心里不安,程大郎心里也没有底了。

休了张氏没有啥的,反正他也不喜欢张氏,如今又有张寡妇在,可是男人就有那种心理,东西可以不要,可是若对方不要了你,那心里怎么也不舒服。

桃花却激动不已,就真的能这样离开这么一家了,想都没有想过啊。

这时候,蹲地地上抽着水烟一直没有开品的程老汉说话了,“就让她们娘俩搬到地头去住吧,今天晚了,明天让二郎去收拾一下,今晚大郎在这屋睡,虎妞你们住东屋的大炕上去。”

在程老汉的心里,女人就该依附着男人活着,女人被休那就是不贤慧,张氏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话,也让程老汉心里不舒服起来。

他知道是自己家对不起张氏,可是一家人关起门来有啥说不开的,非要闹的鱼死网破的。

为了儿子的着实,也不能休了张氏。

既然人要去地头住,那就去吧,省着这个家也不安份,一方面也想着等张氏想开了,受了些苦也就知道程家对她的重要的,现在底气这么足,无非就是吃饱了几天饭。

程大郎正不想放张氏走,听了父亲的话,也有了台阶,面上还是忍不住冲张氏冷哼一声,“看在爹的面上,这次就不休你。”

第90章:谋算

桃花直想竖起大拇指来,这程家人的脸皮一个比一个厚,难怪带着寡妇私奔这事在他们眼里都不是事,这样的人家还想当什么官老爷,真该好好看清一下自己的身份。

张氏不和程大郎争这些面上的东西,“那我就回去了,明天一大早就搬走。”

扯着桃花就走了。

王氏咂咂嘴,被程老太太一瞪,有话也没敢说出来。

程大郎扶起张寡妇,“你现在有身孕了,多注意些自己的身子。”

程老太太想到张氏现在敢腰板这么硬,还不是因为张寡妇弄的,眼张寡妇也不顺眼了,“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见程大郎扶着张寡妇往外走,程老太太脸色更难看,“大郎,你爹不是说让你今晚住这屋吗?”

“娘,我将她们娘俩送过去就回来。”程大郎扶着人已出了屋。

程老太太这个气,不过是个小寡妇,就把他迷成这样了,这还是秀才呢,王氏在一旁看着高兴,满脸笑意的下了炕,抱着程林,拉着二郎就走。

屋里只剩下老两口,程老汉才叹了口气,“这借不到钱,大郎以后就在家里看书,东屋那边你多注意些,让大郎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

想着刚刚儿子对张寡妇的样,程老太太心里就有气,“看着就是个狐媚子样。”

张氏带着桃花回屋之后,就开始收拾大炕上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都是做荷包买的东西,这还没有装好,程大郎就扶着张寡妇进来了。

虎妞跟在身后低着头,桃花看了心里冷笑,看着一副胆小的样,指不定现在心里多高兴呢,这还真让桃花说对了。

原本看着张寡妇的举动,虎妞不屑,甚至觉得丢人,等听着张氏母女被赶到大地里去住时,她就不觉得张寡妇笨了,到觉得她太聪明了。

这些天来在程家,看着张氏母女感情这么好,她就心生嫉妒,现在看着她们日子不好过了,自然心里就舒服了。

特别是看着程大郎扶着张寡妇时,虎妞心里就更高兴了,竟没有料到张寡妇在程大郎心里的位置这么重要,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他们进来了,张氏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收拾着东西,桃花眼急手快,抢先拿过张寡妇要碰的荷包放在针线盒里。

张寡妇也不在意,笑道,“姐姐绣这些荷包是补贴家用吗?不知道这荷包能卖多少钱一个?”

程大郎看着荷包,眼睛一亮,正愁着没处弄钱了,这东西意然能卖钱?想着张氏弄的包子,看来这荷包还值些钱的。

张寡妇眼角注意着程大郎的神色,现在一看,心里更加确信程大郎跟本不懂这些,她又往张氏收拾的东西看去,这么一堆,怕是能做不少的荷包,心里盘算起来。

张氏不理张寡妇,桃花可不怕她,抬起头来,“婶子,谁说这些是补贴家用的,这可是我娘答应帮人做的针线活,人家给了五十个大钱,这几天吃的包子全花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张寡妇才刚一进门就想算计这些东西,桃花早在心里暗暗琢磨过了,定会有人问起的,张氏嘴笨不会说谎,那只能由她来挡了。

张寡妇笑了,却是扭头对身旁的程大郎说,“大郎你看桃花多懂事,才五岁,可懂的这些就像大人教的一样。”

没有质疑桃花的话,却是暗下挑拨着桃花会这样说全是张氏教的,张寡妇聪明之处就在这里,她不用面上撕破脸与张氏闹,几句话就能挑得程大郎心里对张氏生起怨恨来。

桃花眨眨眼睛,懵懂的问道,“婶子,你真厉害,我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在和我爹说,我说的这些话是我娘教的是不是?婶子不用直接说,转个弯却也是一个意思,真厉害。”

被人当破戳破,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张寡妇咋也没有料到会这样,她惊骇的看着桃花,这真是五岁的孩子吗?还是她刚刚太不小心,哪里弄漏了,五岁孩子看出来了,是不是程大郎也看出来了?

张寡妇压下心底的担忧,跟程大郎撒娇,“大郎,你要信我,我真的没有旁的意思。”

程大郎原本就不喜欢桃花,偏向着张寡妇这边,在被张寡妇这娇媚的一哄,哪里还会多想旁的,将人搂进怀里安慰着。

跟本不在意屋里还有两个孩子,还是当着张氏的面。

桃花心骂程大郎人模狗样,话里也忍不住甜带利剑,“爹羞羞脸,当着我和虎妞姐的面抱着婶子,羞羞、羞羞。”

这翻话就是说给西屋的程老太太说的,桃花可用足了劲,几乎就是喊出来的,自古婆媳对立,别看程老太太现在让张寡妇进家了,可看着自己养的儿子眼里一个寡妇比当娘的重要,相信程老太太定会恨死,对于那个和自己抢儿子的‘女人’也不会喜欢。

“喊什么喊,吓到你弟弟怎么办?”程大郎脸乍青乍红,狠狠的瞪着桃花,却也松开了张寡妇。

张寡妇在心里把桃花也骂了个百遍,只是当着程大郎的面,她要保持形象,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况且她现在在程家还没有站稳脚,还不能做太多。

虎妞也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桃花,桃花瞪过去,竟让虎妞有些心虚。

张氏早就忍够他们了,把女儿揽进怀里,“孩子还小懂什么,说孩子时也不想想你当着孩子面做了什么,也好意思怪孩子。”

“你就是这么管孩子的?难怪孩子让你教成这模样,以后让梅红多管管。”

“她管?她不是有孩子吗?在说我的孩子也用不着旁人管,她又不是死了娘没了爹的。”张氏一双眼睛通红,吓的程大郎愣没敢在接话。

张寡妇悽悽道,“大郎,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都怪我不该多说话,总想着找个方法补贴一下家用,才多问了一句。”

不被人看到的眸子里,张寡妇狠狠的瞪了张氏母女一眼,她可不相信张氏真的把绣荷包的钱全花了。

听着张寡妇又把话带到荷包上面来,张氏冷笑两声,“想补贴家里有很多法子,村里有补衣服的,你以前也是这村里的人,这个也都知道吧?”

程大郎的目光却盯着张氏端起来的针线盒上,“等把这些荷包交上去,你买布做些荷包卖补贴家用吧。”

桃花瞪大了眼睛,这也太TMD恶心了吧?这种话也说的出来,果然是个渣啊,难怪向来软弱的张氏现在能这般的强硬。

自己挣不来钱,还要好色的弄个妾,妾带着个旁姓的孩子来,结果还要让妻子挣钱帮着养妾,也确实是眼前这个渣爹能做的事情。

张氏淡淡一笑,“我明儿个就搬到地头住去了,这家留给你们过了,当初家里分了什么东西出来,我早就上将去镇里时补好了,我当初带着二个孩子没饿死,大郎的这个姨娘比我还会过,相信也没有问题,哪里还轮到我来挣钱养家,传出大郎纳妾还要靠妻子绣女红养着,对大郎的名声也不好。”

张氏虽然笨,可不代表她傻,许多事情她看在眼里不说,那是她不想去计较,可想让她给张寡妇当牛做马,做梦。

“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养家了?什么时候说让你帮着养妾了?不是现在家里困难,才让你伸伸手吗?不过是让你绣点东西,你到是一堆的话在那等着。”程大郎面上挂不住,又不想承认。

张氏笑了两声,程大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大郎,算了,荷包我也能绣,你就不要为难姐姐了。”张寡妇心有不甘,还是适时的开口。

“就数你懂事。”程大郎冷扫了张氏一眼,“还不把被子抱过来去,现在梅红有着身孕呢。”

“被子就在炕上放着呢,正好两双被子,一家一床。”张氏一手拿着针线盒,一手夹着给桃花做的那个被子往小床去。

原本程大郎看着张氏抱着被子走了,还想骂上几句,一听家里的情况,脸上尴尬不已,涨红了脖子,硬把话又咽了下去。

张寡妇看了一眼那补了又被的被子,嘴角抽了抽,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着这穷的啥也没有的家,心微微有些凉,以前她跟着程大郎好时,看着程大郎穿的也干净,衣袍上也没有补的地方,原以为家境不错,又是个识字的,这才勾引了。

现在在看看这家,靠着窗一铺大炕,炕上用席子铺的,一张炕桌看着也有些年头了,桌子都磨光了,大炕靠东墙是两个柜子,这个家只两床被子,想来那柜子里也没有啥东西。

大炕对面就是靠着北墙的一张像床一样大小的火炕,两边挂着的帐子也是补丁,在放眼望去,若大的屋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了。

虎妞知道张氏拿走的那床被子是好的,想告诉张寡妇,只可惜张寡妇被程大郎抱着,她跟本就靠不了身,看来只能明天在说了,最好张氏他们走时把那床被子也留下。

第91章:搬家

程大郎看着张寡妇,脸上有着不舍,手也在搂着张寡妇时忍不住卡油,过了一会儿手瘾,又扫了一眼炕上的破被子后,依依不舍的出了屋。

北面的小炕上,张氏早就带着桃花躺下了,背对着南边,张寡妇看了一眼,才脱鞋上炕,都没有看虎妞一眼,扯过被子就躺在了炕上。

虎妞嫌恶撇撇嘴,脱鞋上炕,原本想着告诉张寡妇那被子是好的,现在看这个在外人面前疼自己,而背后又不喜欢自己的娘,也懒的在多说话。

在说程大郎回到西屋后,见父母脸色不好,知道是桃花说的话让他们听到了,也不敢多说,脱了鞋上炕,程老太太可没有打算就不说了。

“大郎,咱们家虽然穷,又是村下,可你不同,你现在是秀才,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当着孩子的面,搂着张寡妇,传出去让人怎么说?到时岂不是让人说不是张寡妇勾引你,是你好勾引了寡妇,两者可不同。”

“娘,我知道了,是桃花那孩子小题大作。”程大郎不以为意。

程老太太冷哼一声,“张氏现在是恨你恨到心里去了,连威胁的话都说的出来,那丫头是从她肚皮里钻出来的,跟咱们也不是一条心,以后当着她们母女的面,你还是少被抓到把柄,万一哪天红眼了全捅出来,想后悔都没得机会。”

程大郎低头解着袍子闷声不语,程老汉闷声的开了口,“行了,大半夜的快睡吧。”

这一天的闹心事也够多的了,一件接一件,这家哪里有消听的时候。

程老太太到没有驳老头子的话,扯开炕头的被钻了进去,儿子大了,又在同一铺炕上,也就不好脱衣服,对这些程老太太到是注意着规矩。

借着灯光打量着屋里,与东屋不同的就是北面墙那没有小床,而是被程老汉编竹篓的工料占着,从西墙往炕上来,先是靠着墙放着一张吃饭用的炕桌,炕上放着四开门的柜子。

家里也是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这乡下里家家如此,所以窜门时众人到也没有觉得有啥不妥,可是在商人家享了几天福的张寡妇却看不进眼了。

后屋的灯都灭了,前屋的灯还亮着,王氏躺在被窝里,兴奋的睡不着,“真没有想到,你大哥到是有能耐,让张寡妇又找了回来,我想是那家不行,这又听了你大哥中了秀才才回来的吧?啧啧,你大嫂到是长脾气了,还要休书,这回把老爷子惹恼了,将她们娘俩赶地头窝棚住去了,大冬天的看她们怎么遭那个罪。”

“我这命不好,贪上你这么个闷木头疙瘩,现在和你大嫂比起来,总是比她强,没有娘家还敢要休书,你大嫂可真笨蠢的。”

“那张寡妇可不是好相处的,前院的林寡妇常和我说,咱们村里的张寡妇在炕上Lang着呢,这附近几个村的男人,哪个她没勾引过,最后却偏偏在你大哥这歇了下来,她到是会选,弄了个秀才。”

程二郎背对着妻子,早就听的不耐烦了,低声喝道,“行了,从回来你的嘴就没有闲着过,在娘那里你咋不敢说。”

王氏伸手就在他的身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咋地?你心疼你大嫂了是不是?当你娘的面我咋不敢说了?你大哥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还不让人说是不是?这镇里都传开了,还怕自己家人说了是不是?”

见程二郎不说话,王氏心里就火了,一脚将人踢出被子里,手一紧,将被子扯紧,“你不是能耐吗?现在咋不放屁了?程二郎,你看看你个窝囊样,你娘欺负咱们二房,也就你半响崩不出一个屁来,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个废物。”

程二郎猛然的坐了起来,回过头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王氏,要说细看之下程二郎长着一双牛眼,眼下这么怒气一瞪,吓的王氏身后生寒。

缓过神来之后,王氏就更火了,腾的一下也坐了起来,“咋的?你还想动手打老婆是不是?你打啊,你打啊,你敢打我今儿个我就不和你过了。”

程二郎被王氏一推一个闪身,低着头也闷声不回话,王氏心里的火气发够了,才躺回炕上,“哼,你个没能耐的,有时间在这里跟老婆孩子发脾气,还不如去和你娘说说别总偏向着大房。”

二房屋里到是干净利落,窗纸里面还拉着一层纱,炕尾放着四开门的柜子,柜子上面放着两床干净的被子,程林睡在炕尾,沉沉的跟本没有被吵醒。

往地下看,对面也是一张小床,两边是红色的帐子,床的中间放了一张炕桌。

程二郎起身往柜子那走,夹起一床被子就跳到地上,往小床上一扔就躺了上去,王氏等了半响也不见程二郎回被窝里,回身一看炕上哪还有程二郎的身影,回头才看到跑小炕上去睡的程二郎。

她心里这个气,“你有脸就一辈子睡在床上。”

怒气的躺回炕上,用力的扯着被子蒙到头上。

对面床上的程二郎盖着被子动都没动,炕上的王氏心里不是滋味,婆婆一家偏着大房也就算了,自己的男人也心偏向大房,怎么能让她高兴了。

临日一大早,张氏就起来了,桃花也跟着起来,家里也没有啥可收拾的,张氏把母女两个的旧衣服找了出来,又到柜子里把一盆的包子端出来,屋里实在太冷,睡觉都冻头皮,盆里的包子也冻成了一团,硬的像石头。

对面炕上张寡妇也被吵醒了,要是换平时她也就躺着,可是怕张氏把好东西都带走,只能懒着身子下了炕。

“姐姐,我帮你一起收拾吧。”她走到床边,就往铺在被子上的东西打量着。

除了几件破衣服,还有针线盒,就只有一盆包子了。

昨晚本就没有吃饱,现在在看到这白在的包子,张寡妇巴哒巴哒嘴,她是早就饿了,眼神也闪了闪,这可是大房的东西,哪有就让张氏全带走的道理。

“吃过早饭在走吧,我去热包子。”她想到这,伸手就去端包子。

桃花眼急手快,一把打到她的手上,张寡妇痛呼一声,忙收回手,“桃花,你要干啥?”

“婶子,我们不吃早饭了,你还是快给我奶做饭去吧。”她那杀猪一样的叫声,一定是故意的。

张寡妇只觉自己的心思被这孩子看穿了,可是这孩子才五岁啊,不是中邪就是成精了。

张氏冷眼看着张寡妇,“桃花这孩子说的对,你还是快过去做饭吧。”

绕开她,到了床前,扯过被子两边的对角将东西都包裹在了里面,一边拿过鞋给桃花穿着上,“咱们先过去自己收拾一下,等收拾妥当了,娘在给你做饭。”

西屋那边也早起来了,听着东屋有动静,知道是张氏在收拾东西,三口人除了在编东西的程老汉,程老太太母子两个都阴着脸。

待听到张寡妇的痛呼声,程大郎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见母亲看过来,脸上有些无光,“我过去看看。”

见母亲没出声,程大郎这才推门出来,他进东屋时,正好看着张寡妇站在北边的床边,几个大步走过去,“怎么了?”

张寡妇一脸的委屈,“姐姐一大早收拾东西,我想着先做了早饭,让他们吃完在过去,可桃花不让我碰包子,还打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