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看这三口都要赖在这,心里不高兴,不过她到也要看看她们能坚持多久,她们一分钱不出,看程菊到底能舍得出多少钱来。

最后程老汉同意让程菊留下,临送着程老汉出门时,程老太太还不忘记叮嘱他告诉王氏每顿晚上用多少米,家里的鸡蛋每天也要记数,反反复复那几句话,就是小心眼。

等程老汉一走,程菊松了口气,“娘,这都快响午了,咱们吃点啥?”

“你小嫂子刚生完孩子,你去买点鸡蛋回来。”程老太太一分钱也不出。

程菊想着自己也没有吃,也不在乎那点钱,“行,正好我看厨房里还有些白面,咱们做擀点面条打点荷包蛋吧,我在去买点菜回来。”

六月底的天气,各种青菜也都下来了,花不了多少钱,鸡蛋这个时候也不贵了,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程菊可把钱都揣着了,足足有四两,先前拿出的小碎银子,她跟本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还是跟程老太太强调了一番,说那就当份子钱了,这几天住在这里帮忙,也是看在大哥的面上,自己买些吃的也就算了。

程老太太知道她这是要好处呢,只说知道了,到时定会跟她大哥说这事,程菊这才扯着女儿出门,院里只留下虎妞跟程老太太。

“折腾了一晚,我也累了,先眯一会儿,一会儿你娘醒了,你就把粥盛一碗给她端过去。”程老太太从坛子里舀了一勺的大油放在碗里,“一会儿就把粥盛这里来,喝了这个就下奶了。”

程老太太去院里的躺椅上打瞌睡了,虎妞才进了内屋,从柜子下面的竹篓里翻出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块豆绿糕,把剩下的又包好放回去,望着窗外听着动静,吃了一块绿豆糕,最后又抹了抹嘴角边的渣子,才躺到炕上。

眼睛盯着身边的吉哥,对张寡妇有感情了,可不代表她就喜欢这个野种,哪怕不是野种,就是程大郎的孩子,也不会招她的喜欢。

程菊带着女儿一到街上,就找了一家小吃铺坐了进去,点了两个小菜,又叫了一盘馒头,“你这还不高兴呢?娘不是带你出来吃好吃的了吗?跟那个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以后娘在帮你收拾她。”

“娘,你要狠狠的打,她打了我一巴掌,你看脸现在还痛着呢?”胡桃指着右边的半边脸,“她和她娘说悄悄话还不让我听,呸,一定有什么事。”

程菊眯起眼睛,“会不会是她们藏了私房钱?要是没有钱怎么能在镇里生活下去?昨晚上你姥姥说那丫头在孙家的酒楼卖方子,可不少挣钱呢,一会儿回去后,我得和你姥姥好好说说,这钱可不能在她们手里握着。”

胡桃听了就高兴了,菜没上来先拿着一个馒头吃了起来,“娘,这白面馒头可真甜。”

程菊也咬了一口,“这白面馒头三文钱一个,哪能不甜,你奶那个婆子不让咱们过好日子,咱们就天天在外面吃好的,看到谁的日子过的更好。”

想着男人现在还没有找来,程菊心里就恨,可现在自己大哥马上就是县令家的姑爷了,就不信他胡家知道后不来找自己。

不多时菜就上来了,一盘子红烧肉,一盘豆腐,母女俩个吃的一点也没有剩,出了铺子之后,程菊想起张氏的点心铺子,就扯着女儿过去了。

铺子里今日的人仍旧很多,在外面就能看到张氏在收银子,程菊看着眼馋,站了一会儿,才拉着女儿走进去。

昨天来吵过,今天又来,铺子里的两子口一下子就认出来程菊来了,脸色不怎么好看。

“唉,你们这里有没有给产妇吃的点心?我嫂子刚刚给我大哥生了个儿子,现在可正是补身子的时候呢。”程菊眼睛往柜台里扫。

各式的点心都是家里常见的,还有两式没有看过的样式,指向那两种,“一样给我包二两。”

就像没有看到张氏一样,继续跟女儿说话,“桃子,你说你舅舅该怎么庆福啊?可是个大胖小子呢。”

“娘,在买两种那样的吧。”胡桃眼睛只盯着点心。

跟本无心配合程菊,张氏在一旁抿嘴笑,程菊进来就那么说,她傻才会不知道是说给她听的呢,张寡妇生下一个男孩,那又如何?连那个男人她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这个?

“王嫂,既然人家生孩子,咱们就送一斤的点心,你挑咱们铺子里最贵的给包上。”张氏抬头笑着向程菊望过去。

第8章:远客(加更五)

程菊神色一顿,最后冷哼一声,只拿过她让包起来的那两包点心和胡桃又选的那两样,付了钱之后,跟本没有拿多给出来的那一斤,转身就走。

“唉,这位娘子,这一包点心是我家掌柜的送的。”王嫂这人就是太实。

跟本看不出来这里的道道,张氏一句话就让程菊败下阵来,她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又怎么会拿这一斤的点心,那样岂不是给自己一巴掌。

王嫂这一叫,让程菊恼羞成怒,回过头狠狠的瞪她一眼,“那一斤点心还是留着失舍给别人吧。”

扯着胡桃就走了。

王嫂一头的雾水,张氏看了暗笑,面上淡声道,“没事,她不要就放回去吧。”

程菊怒气冲冲的往回走,要不是胡桃提醒她,连买菜她都忘记了,等买了鸡蛋和菜回去后,少不得被程老太太又骂了一顿,毕竟都下午了。

张氏回到家里后,把白天在铺里的事跟桃花说了一遍,桃花抿嘴乐,她发现自打和程家脱离前系之后,张氏也变了,变坏了。

可是这种坏让她很喜欢,对付那些人就得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祖母说晚上做些小白菜汤,弄点疙瘩汤吃,这天太热,大家也没有胃口。”桃花这阵子除了做点心,就是跟着钱老太太学读书认字。

泩哥却只是拿着书自己在一旁读,接触的时间多了,桃花就发现泩哥看书时总会走神,然后一个人坐在那发呆。

她也相信钱老太太一定是看到了,也知道的,却是从来都没有过问过,这样做不得不说算是精明的,别看泩哥才七岁,在她眼里跟那些现代初中生闹青春期的孩子没有啥区别。

这个时候的孩子,你越管会越让他反感,到不如什么事全当不知道,等过了那个时候,他也就过来了。

“行,正好今天我买了小白菜回来,这就做晚饭,你也别总看书了,和院子里玩一会儿。”自己家的闺女这么小就要为家里的事操心,张氏哪能不心疼。

她唰了锅,一边把桃花推出屋去,桃花在张氏面前调皮,在外人面前总是很文静,小小身板坐在那能坐一天,也不会从脸上看出一点的烦燥,沉静的性子比一般的大人还让**为惊叹,这也是钱老太太这些日子发现的,只觉得这桃花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她,越发尽心的培养起来。

夏天的天气热,桃花身上的这身缎子的衣服还是钱老太太拿了布料出来让张氏做的,原本拿了两匹,让张氏也做一身的,张氏舍不得就全给桃花做了,布料还是那两匹料子,衣裙的样式可就不一样了,张氏的手巧,又有一手好女红,哪一身拿出来桃花穿出去,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桃花为此事还和张氏堵了两天的气,张氏只抿着嘴笑着说自己岁数大了,穿啥都一样,等张氏去铺子时,钱老太太就又做主,拿了一匹白色蓝底的布出来,虽是棉布,可样式却是难寻的,钱老太太裁剪出来,桃花动手,几天偷偷摸摸的总算是给张氏做了一身衣服出来。

张氏看到衣服后红了眼,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下午没有出来,晚上桃花叫她出来吃饭时,她就穿了那身做好的也衣服出来。

张氏长的原本就俊俏,这阵子生活好了,心情也好,在穿上这么一身好看的衣服,看着人比花还娇,钱老太太直说可惜了。

是啊,她话里的可惜众人不挑明白也知道什么意思,张氏以前算是被程家毁了,好在现在是脱身了。

次日,张氏把家里的存钱拿出一些,在镇上的布庄去买了两布料回来,给钱老太太的也是一块浅色的料子,给泩哥的则是银色的缎子。

那卖布的一看是张氏,都没有认出来,直到张氏主动说起,才露出一脸的惊讶来,想不到当初到他们铺里来买布头的妇人,这一换衣服,竟变的跟个大姑娘似的。

张氏买回来的布料是用布包着的,回家后直接放屋里去了,才到钱老太太屋里吃饭,现在两家并成一家,这饭桌上的伙食也好了起来。

桃花借着练手,现在菜又便宜,每顿桌上都四个菜,主食除了馒头就是米饭,早上吃的是玉米面粥,和粗粮的馒头,配上桃花自己拌的小咸菜,四口人的胃口都很好。

桃花被推出来之后,就到了正屋,钱老太太靠在榻上看书,是一本诗词,泩哥就坐在旁边的桌子处练字,桃花就走过去看着。

其实这毛笔字很难写,但是泩哥却写的很好看,而且钱老太太也有一手好看的梅花小楷,很是好看,桃花这阵子也一直在练,只练出来画华能写成形了,字却还没有练过。

泩哥额角上有了汗也不擦,桃花忍不住将掏出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泩哥似早就习惯了,并没有被惊动,拿笔的手都没有一点变化。

等张氏端着冒着热气的疙瘩汤进来时,桃花才发现屋里都暗下来了,忙过去把炕桌上的东西收拾了,腾出地方来,又去外屋厨柜里拿出碗筷和咸菜。

几个人上桌了,才看着张氏又从厢房那回来,手里拿着两身做好的衣服,“这是我这几天在铺子里赶出来的,干娘和泩哥试试,看哪里有不妥的地方,我在改。”

钱老太太接过来,摸着衣服,“你这孩子。”

嘴上埋怨着,脸上却是高兴极了,“先吃饭,吃完了饭在试。”

泩哥到是只道了一声谢,就安静的吃饭了,他的性子大家早习惯了,也没有多在意,不过刚用过饭,桌子才收拾下去,就听到外面有人叩门,声着还很急。

“我去吧。”张氏拦下桃花,起了身。

外面都黑了,她也不放心让女儿去。

张氏打开门时,外面拍门的人正用力,她在这么一开,整个人失了支撑的就往里一扑,那一只大的手就拍到了张氏的胸口上。

张氏冷吸一口气,显然对方也是一愣,抬头望去,张氏只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平静似湖却让人一眼就只能注意到这眸子。

第9章:家人

国字的方脸,却似用刀削出来的一般,棱角分明,一双眸子淡淡的却似一眼就能看穿人的想法,就站在那里,哪怕是他唐突了你,也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淡淡的收回手,挺身而立的站在那,就像先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张氏也敛了一下情绪,“你找谁?”

她的反应显然让对方很惊讶,那眉角也往上挑了挑,声音出奇的平淡,“我是这家的姑爷。”

张氏一愣,还是警惕的问了一句,“可是钱干娘?”

“干娘?”男子扯出一抹笑来,“对。”

张氏这才让了位置,等一行人进了院,才发现众多下人当中,还有一个小公子,关上门,张氏犹豫了一下,才步追上去,却在众人推门进屋前,在门外喊了一声。

“干娘,你姑爷来了。”张氏先前到没有多想,等让人进院了,才想起钱老太太说自己没有姑娘的事。

这人却说是钱老太太的姑爷,看着也不像骗人的,况且穿着也不错,可见是大富大贵人家,并不可能说这个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男子侧头看了张氏一眼,也在门外停下来,“岳母大人,庭玉路过此处,故来拜望。”

院子里静静的,下人还有那位华服的小公子,都规矩的站在男子身后,良久屋里才传来钱老太太的声音,“原来是庭玉啊,是赶路才到这里吧,既然来了,晚上就在这住一晚吧。”

得了这话,男子才恭敬的应声是,带着身旁的男孩进了屋,屋里昏黄的灯光下,钱老太太就正坐在炕上,男子扯着身边的男孩行了大礼,听到钱老太太说起才站起来。

桃花眼底闪过惊讶,那男孩可不正是上次来找过泩哥的,看着与泩哥似有矛盾,想不到两人竟然还是亲戚,想到这,她忍不住往泩哥那看了一眼,见泩哥平视前方,猜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孩子,才这么小就将心思遮掩的这么好,她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怕被他骗去了,在重新打量那男孩,竟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直到男子推了他一把,“付净,还不见过你表哥。”

那男孩才往又上前一步,脆声道,“表哥。”

泩哥到也客气,“表弟一路辛苦了。”

在无他话,两人哪小孩子那种欢喜,桃花真的无语了。

这时钱老太太才对外面喊了一句,“秀丽进来吧。”

一边又介绍桃花,“你就叫姑父吧,冯家表哥。”

“这是我认干孙女。”

桃花知礼的下了炕,“姑父、冯家表哥。”

男子到是淡然的点点头,桃花也不以为意,因为自打他进来,就是对钱老太太都是一副冷漠的模样,不过却很恭敬,她也看的出来这男人就是那冷性子,这样的人不常笑,看了他的笑容,怕是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就是因为总不笑,突然一笑怕是会比哭还难看。

不过那男孩到是笑了,露出好看的小虎牙来,桃花看关新奇,还特意多看了两眼,恰好这时听到泩哥轻哼一声,桃花收回神色,那小男孩却对桃花眨了眨眼睛。

这时张氏也从外面进来了,钱老太太就唤了她到身边,“这是我认的干女儿,这是卫府的姑爷。”

张氏见了礼,“赶了路还没有用过饭吧,我去做点吃的吧。”

男子也不客气,直接道了谢,从这一点桃花又看到了一点,这男人虽出身富贵,但是行为举动却透着一股豪爽劲,让人看着又很舒服。

张氏得了钱老太太的默认出去了,桃花就自当愤涌的去隔壁屋收拾炕,东屋可以住人,只是外面还有下人,最后钱老太太发了话,让张氏跟桃花先在她屋里将就一晚,那些下人住到厢房去。

夏天天热,家里也没有备太多的东西,张氏就还用白面做了面疙瘩,还拍了黄瓜放了些酸,酸酸的很开胃,一大锅的面疙瘩吃的一点也没有剩。

因为本来天就黑了,又折腾到吃完饭,夜也更深了,钱老太太那屋的炕不大,跟软榻差不多大小,晚上又升了火,很热。

看着泩哥与桃花也不大,钱老太太就让张氏把北边靠墙的软榻收拾出来,让桃花和泩哥同梦,泩哥难得皱着脸坐在那不吭声。

钱老太太看了,笑道,“你带着妹妹睡还委屈了?只这一晚,家里还有客人。”

张氏抿嘴笑,“泩哥这是害羞了,孩子长大了。”

“男孩啊就是不如女孩贴心。”

那边钱老太太说了,泩哥只能躺到榻上,他弄这一出,到让桃花委屈了,想着自己扯着被子躺在床上等着这小屁孩睡,就像受冷落的妻子一般。

想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嗤笑出声,哪知道泩哥就翻过身来瞪着她,那质气的模样要多可笑有多可笑,桃花的嘴角又裂开了几分。

桃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张氏吹灯后,就伸出小手捏他的鼻子,任他一把把手打掉,就又捏了上去,把他惹急了,就伸手捏她的,两个人先开始还悄悄的,后来桃花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泩哥慌了,忙收了手,桃花笑的声音就更大了。

炕上张氏和钱老太太也笑了,“这两孩子开始还拐扭着,现在到乐上了。”

钱老太太这么一说,泩哥突然来了猛劲,伸手就往桃花的脸上摸,摸到了鼻子就拧,桃花也不停手,两人暗暗打闹了一翻,才咯咯的笑了。

次日,桃花醒来时,是被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后看到睡在外面的泩哥也没有起,越过往炕上看,就见那叫付净的已穿戴整齐坐在炕上与钱老太太聊天。

似感受到了桃花的目光,扭过头来往过看,背对着光,桃花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可是不一会儿身边的泩哥也醒,第一动作就是跳下软榻,拿着衣袍去外屋了。

看着一副堵气的模样,桃花猜到可能是因为与小女孩同床睡,被死对头看到,这孩子的掘脾气就又上来了。

第10章:斗殴(加更六)

桃花原本想着等屋里没有了旁人在起来,可又觉得这样做自己太娇情了,还是个五岁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

索性大大方方的穿好了衣裙才下床,又把榻上的被子收拾起来放到炕上的柜子去,她个子小,又抱了一床大被,远远一看就像一床被子在走。

冯付净笑了,他跳下炕,直接拿过桃花手里的被子转身放到炕上,又问钱老太太,“外祖母,这放到哪?”

钱老太太就指着柜子,冯付净就打开门把被子塞进去,他的动作很笨拙,一看就是那种没有做过活的,看他帮忙,桃花跟钱老太太说了一句我出去洗脸,就跑走了。

院里泩哥正在树下洗脸,桃花就挤过去,倒了水盆里用过的水,又从旁边的木桶里舀了干净的水到盆里,凉凉的水洗脸很舒服。

抬起头来时,就看着泩哥和那个叫付净的男孩出了院子,桃花耸耸肩,接过张氏递过来的帕子擦脸,张氏早就起来做饭了。

“昨天铺子里剩下的点心还够,今天就在家里歇一天吧。”张氏拿过梳子给她梳头。

桃花擦完脸,舒服的呼了一口气,“知道了。”

又偷偷拉过张氏咬耳朵,“他们今天就走吧?我看着祖母对他们并不怎么热络,祖母啥时又有女儿了。”

“小孩子别知道那么多。”张氏笑骂道。

其实这事隐隐也猜出来了,昨个儿钱老太太说这是卫府的姑爷,想来这姑娘怕不是钱老太太肚子出来的,大家大户里哪个没有姨娘的,这事张氏心里明白也就没有多问。

等早饭都摆到桌子上了,还不见泩哥两人回来,桃花主动揽下来跑出去找人,出了院子就听到隔壁的胡同里有说话声,她走了过去。

喝,两家伙,两人脸上青肿不依,都挂了彩,还往一起打呢。

要说这两个家伙别看着小,可打架的架势却像极了爷们,你一拳我一脚,也不往一起撕巴,还打的真‘文明’。

桃花考虑着要不要上前去将两人拉开,可是看着打的这么激烈,她好像跟本插不进去,而且两人正在兴头上,她就这样给搅了,还真不好。

卫竹泩嘴角也挂着血,抹了一把看到后,眼神一暗,出拳更猛了,冯付净一躲,抬腿就是一脚,卫竹泩身子往旁边一侧就躲了过去,上面一拳也糊了过去,冯付净没有料到,硬实的挨了一拳。

他低呼一声,蹲到地上,桃花看着都直皱鼻子,哪里知道泩哥跟本不在乎,抬腿就又是一顿乱踹,一看这样子,桃花暗叫不好,两人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打架了,钱老太太可不是贯着这毛病的人。

“泩哥,吃饭了。”桃花就冲着两人喊。

泩哥收住脚,回头看是桃花,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都没有理桃花,桃花摇头,走进胡同,蹲下来看他,“冯家表哥,没事吧?”

冯付净抬起头,笑道,“桃花表妹。”

不知怎么了,听他这么一叫,桃花就觉得很拐扭,可是又不好说什么,扶着他站起来,“泩哥性子不好,你冯家表哥你别跟他计较。”

冯付净抹了把嘴角,“泩哥生气我看到你们一起睡觉了。”

一起睡觉?这概括的不太准确吧?

怎么听着都拐扭,桃花还是扯了抹笑,“冯家表哥,泩哥不爱和妹妹同床睡的,他现在是大人了。”

“或许吧。”

回到院子里,让桃花诧异的是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愕的表情来,张氏只打了水给冯付净擦了脸,扫了一下衣袍,就扯着他进屋吃饭了。

早饭张氏烙的春饼,卷着土豆丝吃,又炒了韭菜和鸡蛋,一盘里放着切好的葱和小萝卜条,很开胃,特别是冯庭玉吃了很子。

饭后说起要走的事情时,还开了口说能不能在带些春饼路上时吃,张氏也不多说,转出就出去揉面了,钱老太太垂着眼皮也没有多说,算是默认了。

“你是从边关回来?”

“是啊,付净这孩子太任性,追了过去,我只能送他回来。”

“付净也不小了,该请个师傅好好教教了。”钱老太太从柜子里掏出一只荷包来,“这里面的玉佩还是当年你母亲给我的,就给净儿这孩子做个念想吧。”

当年钱老太太与冯府的老太太可是好友,只是冯府的老太太身子一向不好,冯付净刚生下来那年就去了,所以冯府这些年来也没有一个当家的,只一个姨娘。

冯庭玉的合离而去,要不是有个姨娘,现在冯府里连个当家的女人都没有,这姨娘也是大婚前冯庭玉纳的,是冯家老太太的侄女,母命不可为,冯庭玉就收到了房内。

这些年也给冯庭玉生了一子一女,只是妾不能抬为妻,只能在这里吊着,冯庭玉又极少在家,自然家里也就没有什么事情闹腾的。

冯付净接过荷包,掏出玉来打量着,又小心翼翼的装回里面,“谢谢外祖母。”

“你年岁也不小了,该娶个媳妇了。”钱老太太说完,冯庭玉只静静的听着,也不说话。

钱老太太摇了摇头,当年冯家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让冯庭玉娶了一个庶女,哪成想那庶女也不争气,就生了歪心思,生下孩子之后,就一直闹腾,到底合离出去了,现在嫁给了私好的那男子。

若不是看在卫府的面子和钱老太太的面子,怎么可能就放她出去与私好的人成亲呢,这也是这些年来钱老太太堵气不回家的原因。

自己的男人只顾着宠妾,让她为了一个妾生的女儿去好友那里低头,甚至害了好友这唯一儿子的亲事,让她有招一日到九泉之下也愧对好友啊。

眼不见为净,她不如躲的远远的,到任他们闹去,自己在这里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恶人总会有恶人磨,到了那天她只管看着就是了。

张氏做饭很快,把东西包好后,冯庭玉也带着儿子和下人走了,小院里又恢复了安静,钱老太太却对着窗外发起呆来。

第11章:琐事

日子过的很快,只觉眨眼之间,自打张寡妇生了孩子之后,程家的人也安份了,在也没有到张氏的铺子这里来闹过,还有两天过年,张氏把铺子关了,给王家一家四口放了假。

晚上坐在炕上对帐,张氏脸上的笑忍不住荡开,“干娘,去了本钱还挣了五十多两的银子呢。”

五十两银子,换成乡下人一辈子也挣不来啊。

钱老太太身上穿着张氏给做的青色暗花的棉袄,倚着墙半侧着身子靠着大迎枕,“这钱啊总是要慢慢挣的,这一年桃花到是长了不少,看看这大迎枕上的花绣的都这么好,让我都舍不得靠了。”

桃花坐在炕里正绣着绢帕,听了只抿嘴笑,这下半年来,她每日里除了做点心,很少出院子,不是看书识字,就是绣花,在不把这女红学好了,她可就是棒槌了。

“你可别夸她,昨儿个我让她剪个棉袄样子,她愣是把开襟剪到前面去了。”张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可美着呢,从她脸上的笑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