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西陪岑欢上了一个通宵,期间不时偷袭岑欢,不是抱就是亲,岑欢恼了,一记过肩摔把他那只受伤还没完全复原的手的肩关节给弄脱臼了,结果第二天医院的头条新闻便是泌尿科的岑医生和脑外科的梁医生在亲热时把手给弄脱臼了。

“岑医生,你和梁医生好激烈哦~”

岑欢下班时护士站的一干护士打趣她。

她嘴角一抽,暗自把梁宥西骂了个遍。

出了医院她才想起昨晚向朵怡和她说的事情,于是又返回科室的特护病房。

向嵘睡得正熟,她把向朵怡叫出来。

“向小姐,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回藿家看外公,我要回家先洗澡换套衣服,可能下午才有时间过去。”

“这样啊,没关系,你值夜班辛苦了,先回家吧。”

从医院出来,梁宥西已经在门口等她。

他的车昨晚擦过护栏时车身刮掉了许多漆,车头也有些损坏,昨晚便叫人拖去修理了。岑欢原以为他只能以步代车,却不知这斯又从哪弄来一辆包的紫红跑车,还换了身米白的三件式西装,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整个一富家公子哥的耍酷形象。

她走过去,瞥了眼他被接回去的肩关节,有些无奈的轻叹:“不是说了让你回家好好休息么?怎么又跑来了?”

“我是要回家休息,不过是和你一起。”梁宥西下车打开另一侧的车门,硬拽着她上车,然后递给她一只精巧的首饰盒。

“这是什么?”

“Armani限量版的情侣耳钉,我托朋友给我带回来的。”

“为什么送我这个?”

梁宥西边发动车子边挑眉看来:“亲爱的,情侣款哪,你说为什么?”

岑欢瞪着手中的首饰盒,有些无语。

她昨晚明明还在迟疑并没有明确的答应他,他却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梁宥西,我”

“好饿,好想吃你炒的饭,赶紧回家。”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梁宥西驾着车往两人的住处而去。

回到公寓,岑欢先给两人弄了一些吃的。

没什么胃口,她随便吃了点便回房梳洗。

出来时梁宥西已经在厨房刷洗碗筷。

她站在厨房门口,望着脱下外套把袖口挽高一副良家煮男形象的梁宥西,恍惚中想起某一年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为自己下厨时的情景,当时胸口满满的悸动,好想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可眼前这一幕却让她有些内疚。

她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却想为了女儿谋取一份父爱而默认他的存在,接受他的付出,这样的自己真的是太卑鄙了。

梁宥西洗好碗筷一转头见她倚在厨房门口发呆,擦干净手走过来。

“想什么呢?不是累了?赶紧去休息,下午我叫你。”他知道她下午要去藿家看望她外公。

岑欢点头,“你也一晚没睡,回房休息吧,我自己调闹钟,不用你叫。”

“回房?”梁宥西故做纳闷的捏着下颌皱眉做困惑状:“回谁的房?你的?我的?我们一张床睡?”

岑欢瞪他这家伙就是不能给他好脸色,免得他开染坊。

“别气别气,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我会乖乖的,绝对安分守己。”他揽过她的肩带着她往她的卧室走。

“谁跟你一起睡过了?你再胡说我可真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不说。乖,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梁宥西哄着她上了床,却站在床旁不走。

岑欢警惕的瞪着他,目光凶狠得让梁宥西觉得委屈。

“好吧,我去睡沙发。”

看着他走出房间,岑欢才松了口气。

虽然清楚他绝对不会侵犯她,可心里还是有些介意孤男寡女在这种情况下同处一室。那晚毕竟是他身体不舒服,而她做为一个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她想起下午要去藿家祖宅的事,他应该不在家吧?

好几年没去看过外公了,即便外公一向不喜欢她,她这个做外孙女的,也实在是有些不孝。

胡思乱想了一通终于睡着,连房门被推开都不知道。

梁宥西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手里拿着那只精巧的首饰盒,走到床旁望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儿,从首饰盒里取出那只耳钉,绕到岑欢的右侧,俯身屏息摸向她的右耳垂,摸索到她的耳洞,给她戴上去。

岑欢许久没戴过耳饰,耳洞骤然被刺穿,疼得眉头一下皱拧,吓得梁宥西立即矮下身。等过了一会没动静他才又起身,却见岑欢翻了个身继续睡,而右耳上闪闪亮的耳钉处,细嫩的耳垂红红的一片。

他有些心疼的想去给她揉一揉,又怕惊醒她,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便退了出去。

藿家的祖宅还如记忆中那般宏伟气派。

岑欢下了车,回头对送她来的梁宥西说:“你回去吧,等会我自己去医院,晚上你也别来陪我了,明天你自己还要上班呢。”

“真的不考虑让我陪你一起去看外公?”虽然已经说过不下十次,每次都被拒绝,梁宥西却仍不死心,“不是说你外公身体不好么?说不定他看到我这个外孙女婿马上就能健步如飞了。”

岑欢瞥他一眼,“如果你能让一个瘫痪多年的老人健步如飞,那我就替他认了你这个外孙女婿。”

瘫痪?

梁宥西嘴角一颤,讪讪的摸了摸鼻头:“这个有点难度,不如换成我逗他笑一下,你就嫁给我?”

岑欢揉额,正想说什么,耳边一阵汽笛声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见是车后跟着一辆黑色的名贵汽车。

岑欢望着那辆熟悉的车子,脸色微微有些白。

梁宥西回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脸,忽地下车拉她入怀,“那我走了,你别太想我,晚上有时间我就去陪你,没时间我也会打电话陪你聊天。”

岑欢下意识想挣扎,却又想到什么,僵着身子任他抱着没动。

“乖,我真走了。”

梁宥西放开她,眼里却有着不舍。

岑欢勉强扯出一抹笑,“路上小心点。”

“就这样?”他略有些不满。

岑欢愕然,“什么?”

梁宥西叹口气,大手覆上她的后脑勺拉过来便狠狠吻下去。

岑欢双目圆瞠,瞥到那辆黑色的汽车车窗缓缓降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汽笛声。

“哎,这是……是外小姐?那个你朋友的车挡到二少爷了。”熟悉的男声传来,岑欢也回神,推开梁宥西,脸红耳赤的看向声音的主人。

多年不见,段蘅除了额头的褶痕有些加深,其他并没什么变化。

“还真是外小姐?”段蘅惊艳的目光在岑欢身上来回打量。

岑欢尴尬的点点头,然后看向梁宥西,用眼神催促他赶紧走。

梁宥西摸着唇有些意犹未尽,“那我真走了,你有事打电话给我。”

话落转身上了车。

岑欢看着他道车,一黑一红两辆车的车头并列时,注意到梁宥西停下来,对黑色车内的藿莛东说了句话,她没听清楚说了什么,却见梁宥西的车开走后,藿莛东的车仍停在原地,良久后才把车开进宅内,随后下了车,让段蘅把车开进车库。

岑欢实在没想到这个时间他居然会回来,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他知道她要来,所以……

“你看起来很享受他的吻?”淡淡的声音在耳边扬起。

她抬眸,望着神情冷峻的男人,还没开口又听他说:“舅甥乱伦这种事并不光彩,你若真的想和我一刀两断,就不要告诉他你我的事情。”

岑欢脸色一变:“我和他说什么了?”

蕴藏着冷意的黑眸掠过她右耳垂上那枚闪亮的耳钉,神色越发冷沉。

他刚才瞥到梁宥西左耳上也戴着相同的一枚,不难看出是情侣款。

原本还想说什么,心头却一阵烦乱,冷着脸转身离开。

岑欢莫名其妙的瞪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他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的右耳看,不由抬手摸了一把,却震住。

(谁能猜到西西对舅舅说了句什么话让舅舅那么生气???猜到我隔天加更~~)

东岑西舅,他要做什么(3000)

“欢欢,过外公身边来坐。”

客厅里,轮椅上的藿贤冲岑欢欢招招手,语气温和得让岑欢有些受宠若惊。

她走过去在离藿贤最近的一张沙发坐下,而藿贤抓过她的手打量着她,一会才道:“怎么这么多年不来看外公?是不是记恨外公对你们母女不好?”

岑欢没想到他突然这么问,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欢欢这几年不是又是忙学业又是出国,我想她是太忙了才没时间来看你,你别想太多。”一旁的柳如岚见她不吭声,于是开口替她解释。

岑欢有些诧异的看她一眼,奇怪她怎么会替自己解围。

“再忙也总有休息的时间吧?我记得她出国那几年就一直在H大读书,离得这么近,却从来没见她来看过我,就连静北他去世时她也……”提到因病去世的长子,藿贤心头一痛,住了口。

岑欢一直以为外公是个亲情观念淡薄到近乎冷漠的老人。

他和唯一的女儿断绝父女关系,又把小儿子小小年纪便送去国外。而唯一留在身边的长子因得不到他的信任,拼死拼活的努力工作证明自己的能力,最终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他不是那么强势专横对子女过分严厉的人,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大舅还好好活着,而母亲会不时回来看看他,就连小舅,或许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

她望着在提起过世的大舅时满脸悲痛的外公,想起失忆后却反而变得珍惜她们母女的父亲,不懂是不是每个人都一样,一定要失去些什么,才会懂得珍惜眼前所拥有的?

她轻吁口气,反握住外公的手,浅笑着说:“只要您不嫌我烦,我往后会常来看您。”

“那就好,最好是能和你母亲一起来,她也好久没来看过我了。”藿贤有些感伤。

自长子去世而自己又瘫痪后,他越来越感觉到亲情的重要。什么财势钱权名利,就算能一生拥有又如何?他为了这些逼得子女一个个从他身边离开,如果早一点觉悟,也许事情就不会这么糟糕。

“我妈要照顾我爸,等我爸能四处走动了,她一定会来看您的?”岑欢为母亲辩解。

“他……其实可以来市里做康复的,毕竟这里的医疗设备比县城要齐全,我也早给他们准备了一套房子,他们随时搬来住都可以,有佣人负责打扫卫生和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

岑欢望着面容慈祥的外公,心想母亲若知道外公现在正极力想补偿她,并间接接受了父亲,一定会非常开心。

她正想说什么,耳边听得一阵高跟鞋的声音自大厅方向传来。

“伯母,伯父。”

向朵怡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走过来,脸上挂着温柔得体的微笑,在看到岑欢后微微颔首招呼。

“朵怡,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不是说你爸今天出院?”柳如岚问她。

“哦,医生说他明天出院比较好,今晚在医院再住一晚。”

“那明天你让段总管去帮忙。”

向朵怡点头,然后四处张望了下又问:“我刚才听段总管说莛东回来了?”

“他回来拿点东西,应该在他房里,你上去吧,顺便把他叫下来,等你爸出院了让他抽个时间回家一趟,谈谈你们俩的婚事。”

闻言,向朵怡面上一喜。

而岑欢明知道向朵怡终究会和小舅结婚,变成她的小舅妈,可听柳如岚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难受。

“那我上去了。”

向朵怡话刚落,便听见一阵下楼的脚步声。

藿莛东手里拿了些文件下楼来,向朵怡一见立即迎上去。

“莛东。”她灿笑着勾住他的臂弯,“伯母刚才还让我上去叫你呢。”

藿莛东瞥一眼她缠上来的手臂,目光淡淡朝岑欢掠来,后者视线慌忙一转,落向别处。

他收回目光,扬手抖了抖文件,不动声色的摆脱掉向朵怡的手。

“莛东,”藿贤叫住他,“你和朵怡的婚事也拖了这么久,这次等她父亲出院,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你也不小了,该成家生子了,别一直拖。”

藿莛东望着岑欢,没点头也没拒绝。

岑欢察觉到他的目光,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假装赶时间的看了眼时间,然后道;“外公,我晚上还要上班,改天再过来看您。”

“这就走?”藿贤有些不舍。

“对啊,欢欢,你不是八点才上班么?现在五点都不到。”向朵怡插话。

岑欢看她一眼,淡淡开口:“我要回家一趟拿些东西。”

“那也不急,到时让你男朋友接送不就得了?”

“男朋友?”藿贤看向岑欢,“你交男朋友了?”

岑欢握了握拳,克制住想一拳将向朵怡那张嘴打歪的冲动,牵强笑了笑,点头。

“那怎么不带你男朋友来给外公看看?他做什么的?”

“哦,他”

“伯父,我见过欢欢的男朋友,是她医院的同事,脑外科的医生,长得很帅气也有很有气质,我听说他母亲是医院的院长,而他父亲是政界高层,这样的家世背景,欢欢和他在一起绝对会幸福。”

岑欢没想到向朵怡居然会去打听梁宥西的事,一时有些发楞。

“政界高层?”藿贤皱眉,问岑欢,“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岑欢摇头,又听向朵怡说:“医院里都在传欢欢和她男朋友快结婚了,到时候伯父总会看到的,或者您让欢欢下次带男朋友来一趟,一问不就清楚了?”

岑欢看向向朵怡,简直是有些忍无可忍,可当着外公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皮笑肉不笑道:“八卦这种事我以为只有医院那些唧唧喳喳的小护士才喜欢,没想到向小姐也很爱。”

向朵怡脸色一变,岑欢却已经不看她。

“外公,那我走了,改天再过来看您。”

藿贤点头:“你既然赶时间那就走吧。”

岑欢起身。

“我送你。”

低沉的声音扬起。

她一楞,抬眸对上那双深邃不见底的黑眸,还没开口,耳边已听见向朵怡不满的抗议:“怎么我刚回来你就要走?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能留下来大家一起吃个晚饭?”

藿莛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往门口走去。

向朵怡气得脸色刷白,就差没跳脚。

岑欢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心里觉得解恨,微笑着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