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都是华玉盏不怎么待见的,在管家开门迎人时他就干脆眼不见为净的闪人了。

桑宁在看见“景偃”时虽然自己明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但还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呆了一下,随即才迎上去,“小路!景晨!”

来到跟前虽然很想先关心一下小路的手,但是到底景晨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于是招呼着景晨去沙发上坐,“景晨你怎么来了?”

看着桑宁每一次想要靠近自己却又无意识的因为自己这副外貌而止住,景晨只是若无其事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也只有这个温柔的笑容是桑宁熟悉的了,曾经柔柔弱弱白白净净的景晨现在变成了景偃大师,不但变得体魄强健,曾经固属于景偃大师的威严也还是多多少少残留下一些。

而且他现在对外毕竟是以景偃大师的身份生活,举手投足间的模仿倒也入戏三分。

“我听曲先生说你前几天遇到了危险,忍不住就跟过来看看。”

“我没事的,我又没遇到什么危险,倒是小路比较危险,还丢了一只手……”

桑宁往曲小路那里看过去,之前打电话时已经跟他念叨了很多回,现在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投过去半是不忍半是抱怨的目光——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别逞强啊,弄得现在手都没了一只!

曲小路接收到她的目光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过个几年就长上来了!”

如果能搞点有灵气的东西来补补,分分钟长上来也没有问题~

“景晨,你要在这里住两天再走吗?我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

“不了,”景晨只是微微笑着说,“我也只是S省参加个活动顺路跟曲先生一起过来,多留也怕耽误了行程。只要见到你没事就好了。”

S省那叫顺路吗……从人形会馆分别以来桑宁跟景晨联系的不多,但也从华先生那里听说自从景晨替代了景偃大师之后,虽然在技艺上完全不及景偃,但他召回了会馆以前的学徒和外祖父的弟子,会馆里也算聚集了不少能人巧匠,而他自己则改变了景偃大师深居简出的作风,既然在技艺上自己没有什么大作为,至少可以多露露面参加些活动大会搞好交际,把自己这个活招牌推广出去也算对会馆起到些作用。

他真的就只是想来看看桑宁,亲眼看到了也就放心了。

他知道虽然在会馆时两个人一度很亲近,但自己现在的这副外貌是桑宁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也没有久留的打算,或许他也比较希望两个人尽量不要再见面,至少留在桑宁印象里的还是过去的自己。

送走了景晨之后曲小路才开始发觉桑宁有那么点儿不对劲来,她先是跟屁股上长了鸡眼似的坐立不安,然后眼睛到处乱瞄跟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曲小路刚问了一句:“在找什么?”

正巧华玉盏也从楼上下来,桑宁腾地站起来就走过去,跟只小狗似的亦步亦趋围围转转。

曲小路愕然地看着这个画面,投向华玉盏的目光活生生在问:你对桑小宁做了神马!!?

……

华玉盏并不讨厌两天以来桑宁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这种一转头就能看见他的感觉还挺好的,体内的荷尔蒙分泌也在前些天“月见”出现和消失的心理变动之下平淡了不少,现在不必经历发情期的欲|求|不|满,身边还有桑宁围围绕绕好像一刻看不见他都很不安,华玉盏这小日子着实过得挺不错的。

不过滋润归滋润,却还是不能够安于现状的,毕竟这表面上的舒心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所以他只扔给曲小路一句:“吃完饭有话跟你说。”让曲小路多看了一顿饭功夫的甜傻恩爱秀。

你给我夹夹菜,我看着你偷偷笑一笑,真不知道到底是甜到冒泡还是傻到冒泡。

曲小路这顿饭愣是没吃得下去,就想不明白他前前后后也不过离开了四五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跟来到了平行世界似的。

一看桑宁吃饱放下碗筷他也不管华玉盏吃没吃完,直接嚷着:“喂喂!现在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

华玉盏只不紧不慢地瞄他一眼,瞧瞧这急的,伪装出来的斯文形象呢?不要了?

桑宁根本就没搞懂,“什么怎么回事啊?”

见没有人打算继续动筷子,鸳鸯蝴蝶开始收拾餐桌,华玉盏闲闲地抓过桑宁的手放在手里摩挲着也没打算回答她,华玉龙则直接对曲小路说:“我们一直等着你回来查看点东西呢。”

“看什么?”

曲小路一边问一边就觉得桑宁这状态看着好像有点眼熟,眼熟得简直毫无违和感,只要把桑宁的脸替换成月见……

——卧槽?

曲小路好像终于发现了点什么,他立刻问:“那个月见呢?”

“我们就是要你去看看她。”

“她在哪儿?”

华玉龙于是看向桑宁,曲小路也就跟着看向桑宁,看得桑宁一头雾水,被华玉盏提点:“把他们两个拉进空间里去。”

“嗄?哦——”桑宁恍然,原来是要进空间里去看“她”。

空间是桑宁造的,自然只有桑宁能把他们拉进去。华玉盏拿出那条坠子给她,再次看到这条坠子桑宁的心情挺复杂的,本以为那时做完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再不用碰触这个空间想起这个人,就这样永远被尘封就好了。

不过现在既然是华玉龙和曲小路要进,她当然照办,看着两人隔着桌子伸出手,自己也伸出两只手去握住他们的手。

一瞬间华玉龙和曲小路就被移到空间里,曲小路啧啧地看着这个小小的牢房,难怪桑宁要打电话问他怎么用珍珠制造空间的事,这丫头也是进步神速啊~~

他的目光落向小屋子正中唯一的一座沉重的石座和锁在上面的人,绕着她走了两圈,然后在前方站定,将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他的精神力一瞬间渗透进去,只消片刻就收回了手。

“怎么样?”华玉龙倒没有显得多着紧,不过还是第一时间问了一句。

曲小路稍稍撇撇嘴,“只是个空壳子。”

“空壳子?”这回华玉龙还真挺意外的,让曲小路来查看只是以防万一,但这个结果怎么都不是首先能考虑到的情况——“她跑了?没这道理吧,她只是个食人鬼,又不是精神系的……”

鬼怪再怎么强大始终摆脱不掉本质的束缚,这也是华玉龙敢让桑宁放心接近她从来没有防备过她会舍弃躯壳逃离的原因。

“也未必吧,她是返魂香催生出来的,又是从桑宁灵魂里抽取的魂魄,身体也还没有完全稳定成型,这个阶段很难说她到底是个什么种类的妖怪吧。”

——就是要变成完全的食人鬼,也得等吃了足够的人身体完全成型之后。

华玉龙顿时泄了气一般,“完了,这样一说不都是我的失误……那她果然跑到桑宁那里去了?”

曲小路依然不紧不慢,“哦,也未必。”

——可以卧槽吗?你丫怎么什么都未必啊?到底怎么个情况一口气说明白啊!

曲小路被华玉龙瞪得不好意思,又把他的话还给他,“你不也说了她又不是精神系的,身体还没崩溃魂魄就想离开哪儿有那么容易,她食人鬼的那部分意识可是在这具躯壳里凝生的,生来就跟这具躯壳联系在一起的……”

华玉龙灰常严肃正经的打断他,“能总结一下吗?”

“哦,她应该是散掉了自己的魂魄,残余的那一点渣滓跟随着最初从桑宁灵魂里抽取的那点魂魄一起回归到桑宁体内了。”

“散掉了?”

曲小路肯定的点头,“散掉了。”——不散掉不可能离得开。

华玉龙叹口气,“也就是说月见的那部分魂魄终究还是回到小桑宁体内了。”

他觉得这件事就还是不要告诉桑宁了,不然他又得帮桑宁找灵异心理咨询师了。

“那食人鬼的部分对小桑宁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散都散了,不成形的东西能有什么影响。最多不过是受到点残余情绪的波动,过几天也就吸收同化了。”

散掉魂魄跟自杀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华玉龙看了石座上被留下的躯壳一眼,“她这又是为的什么呢……”

“她大概也感应到了自己的下场吧,与其被处理掉或者永远囚禁,还不如以这种方式留在玉盏身边,哪怕只是一个灵魂的残片呢。”

两个人一起站在那里感慨了一下这些红尘中为情所困的年轻人啊……感慨中真是充满了老年人的沧桑。

曲小路觉得自己果然是没办法理解这些,他虽然看人心看得比较透,但也就只是看透而已,根本没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难道自己果然是与情无缘的吗?他到底还要不要挖墙角抢桑宁了?

这两个人一致决定什么也不对桑宁说,出来之后只说一切正常,把已经无用的吊坠装模作样的又交给了华玉盏。

所以就让桑宁再不正常几天又怎么样呢,反正又没有什么大影响,华玉盏也挺开心的。就这么着吧。

桑宁于是又在华玉盏身边围围转转了几天,守着他也没有去学校上课。

这个冬天雪下得很早,一入冬就飘起了轻轻白白的雪花,华玉龙睡起午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华玉盏坐在大落地窗旁宽大舒适的躺椅上,桑宁趴在旁边晒着太阳烤着暖气睡得正香。一条柔软的大羊毛毯子将两个人围起来,华玉盏闲闲地看着书,不时伸手摸一下桑宁的头,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摸着一条大狗狗的即视感,但画面总还是温馨的。

多好啊~~华玉龙穿着厚厚的棉衣欣慰地看着他们两个,期望着这样的日子如果能够一直持续下去那是多美好啊~~

只是还没有感慨完他就收到华玉盏投过来的白眼——千年老光棍不要像个痴汉一样在这里偷窥好吗?

华玉龙顿时觉得自己一颗慈祥的心都受到了伤害。

在这个暖暖的冬日午后,桑宁睡了长长而满足的一觉醒来,睁开眼时发觉自己枕在了华玉盏的大腿上——其实几天以来她都是这么睡午觉的,而且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睡午觉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一刻几天以来自己像只粘人的小狗一样围围绕绕不离片刻,连华老师上厕所都要等在门外,去睡觉也要他哄好几遍的行为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桑宁的脑袋有点当机——矜持呢?廉耻呢??她脑袋叫门挤了守在厕所门口等男人还枕着人家大腿睡觉在上面留下那么一大滩口水印渍??

华玉盏没觉得她发愣的反应有什么不对,也似乎对于裤子上湿湿凉凉的一滩习以为常,只伸手摸了摸桑宁的头,妩媚一笑,“醒了?”

桑宁看着这比冬日午后的阳光还慵懒妩媚的笑容继续愣,忍住了想要找回矜持和廉耻嗷一声跳开的冲动,只觉得眼前的光景太美好了,美好得让她一点也不想清醒过来。

华玉盏笑笑地揽着她的肩膀向自己靠了靠,“睡迷糊了?要不要再靠会儿?”

——靠,靠哪儿?

桑宁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他的大腿时脸上热了热,但在被华玉盏揽着靠向他的肩膀之后也就可耻地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窝着。

冬日午后的阳光真好,身上的羊毛毯子多温暖多柔软,还有华老师那充满诱惑力的肩膀和颈窝——在这样美好如同梦境的世界里,廉耻什么的,还是就那么着吧……

『第五课:桑园村』

课前时1

美好的日子总是结束得很快,尽管桑宁又装傻充愣地在华公馆里窝了几天,可她不是华玉盏,华玉盏之前的四堂体验课几乎已经把这一个学期的课时都上完了,但桑宁却还得去上课还得顾着自己的学分呢。

从这个温柔乡里迈出去的难度不亚于寒冷冬日的早晨离开被窝。

当她终于在某天早晨若无其事的早起准备去学校,一直等着看她突然醒悟过来时要如何无地自容的曲小路惊觉桑宁怎么可以如此淡定——她难道早就清醒过来了??什么时候??

他看向悄悄勾着嘴角顾自偷着笑的华玉盏时也就可以肯定了——什么食人鬼情绪的影响,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消退了!还若无其事不动声色地继续跟华玉盏恩恩爱爱甜甜蜜蜜——桑小宁几时变成这么装模作样的孩子了!??

而别人不知道,华玉盏一定是知道的!他早知道桑宁已经清醒过来还享受着她主动的投怀送抱,可劲儿偷着乐呢吧坟蛋!

桑宁努力摆出正经的表情说:“我去学校了——”

“早饭……”

“我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吃!”

桑宁正想要端庄地走出大门,桌前的华玉盏却站起来,“一起走。”

这次说的是“一起走”不是“我送你”,桑宁问:“华老师你不是已经没课了吗……?”

“我打算还是再给你们上本学期的最后一课——履行对你的承诺。”

——承诺?华老师没承诺过她要去上什么课啊?

桑宁歪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华玉盏拿起大衣走过她身边先一步出门,对她笑一下——“我们去救桑小豪。”

……

在桑宁的脑子里,救小豪这件事得开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打开通往灵界之路,或者在一个阴林密布的深山老林的某个角落里有着一条漆黑悠长串连生死的道路。

可是刚刚出门时华老师说的,是去上体验课吗?带着其他的同学一起??

她好像越来越不明白桑园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了!

到了学校下了车,华玉盏才对桑宁说:“我去跟学校协调外出上课的事,你去找班长告诉她准备上最后一堂课,只要参加过三次以上的人,照旧自愿报名,不想去的不勉强。”

“三次以上?那不是没几个人选,不会又有不能去的人有意见吗……”

正准备离开的华玉盏停下脚回神,悠哉地笑一下说:“参加过除秽祭之后那些图新鲜的学生还有胆子再参加吗?顺便告诉他们,这一次的课程不算任何成绩,让那些只想混分的也不用来了。”

华老师居然连这个也料到了吗……想想前些天听到的议论似乎也真无法反驳,除秽祭那一行的确是吓退了不少来凑热闹的人。

华玉盏最后说了一句:“报完名让他们放学以后在教室集合我有话说。”说完就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跟学校沟通——虽然学校当然不会介意一个教授免费多奉献一点课时,但其他被各种调课的老师教授就未必愿意了。先不说人家自己也有自己的课程安排,就说同为教授的,你让调课就调课,还一调一二三四回,人家面子何在?

这一点就只能靠华玉盏纵横人间上千年的交际手段了,他懒得理你是懒得理你,真要交际起来也是让人很难抵抗的。

所以放学时留在教室里的几个人就如期看到了华老师的出现——

如华老师所预料的,大部分人是结结实实的被除秽祭一行吓到了,一听到这堂课不算分数就干脆放弃。个别那一两个想要坚持的直接无视就可以了,反正这是华玉盏教授在学校规定课时之外的无私奉献,他想带谁就带谁,就是这么任性!

华玉盏走进教室,看一眼屋里的几个人——男生杨丰旭高学夫徐舰,女生白乐枝孟思敏蔡媛美倪倩,都是老班底,而且除了个别的人之外也都是他期望看到的。

他们都坐在前排个个竖起耳朵严阵以待的样子,从气氛上也感觉得到这次有点不一般——首先他们就不信华老师会大公无私奉献自己的课余时间来带队出行,同时只接受老班底报名也能够说明此行的严肃性,再加上华老师又这么正儿八经的召集他们讲话——

看,他们也是很有经验了嘛!

华玉盏斜靠在讲台旁,目光落向高学夫,似笑非笑的问:“上一次去神眷村,闻教授布置给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吧?”

高学夫坐得笔直,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的回答:“是的。”

岂止是不错,闻教授那简直是太赞赏了!虽然他本人因为太守规矩而没能亲眼看到,但也多方位全方面的分析了其他人的见闻——诸如引起“灵异现象”的自然和人为因素,村民可能利用的种种条件手段,还有视觉引导和心理暗示对游客所起的作用等等。

闻教授简直要为找到一个如此完美的接班人而欣慰涕零了。

所以华玉盏怎么能在闻教授痛失亲人的时候又坏他的好事,把他的得意门生带到不该带的地方摧毁他的信念呢?

他半冷不热勾唇一笑,“高学夫出去。”

“为什么?我明明符合条件的。”

“因为这不是学校的课程,是我私人带课,你是别的教授的助手,又跟本课信念不合。而且我说过了,这堂课不算任何成绩,那你还有什么理由要来呢?”

高学夫想了一会儿觉得好像很对的样子竟然无法反驳,于是收拾了一下东西出去了。

大家也都知道高学夫跟随了那个有名的鬼怪科学论的闻教授的事,只是当然不知道闻教授居然会跟华老师有交情,还当两人是科学教授和鬼怪教授的对立关系,对于华老师赶高学夫离开谁也不敢说什么。

华玉盏看了一眼剩下的人说,“我刚刚说了,这次出行不算任何成绩也不要把它当成一堂课。去那里不是为了体验而是一次冒险,去到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有十足的危机意识。所以不勉强任何人参加完全自愿,你们虽然报了名但也随时可以退出。”

他这话一说大家顿时觉得事情好像比他们之前所想的还要严肃?于是也个个认真听着他后面开诚布公的话——

“这次出行的目的地叫桑园村,我的本意是只带桑宁一个人过去,因为那是桑宁非去不可的地方,跟你们是无关的。但我们需要有人帮忙,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同行就可以——但即使这样也是很危险的,像过去一样,谨言、慎行、守规矩、别作死。不能有之前每次发生了意外都能够侥幸度过危险的想法,那不是侥幸,而是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但这一次如果发生了意外,就连我也控制不了。”

大家面面相觑着,也看向桑宁,华玉盏继续说:“所以这次出行跟上课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是我和桑宁个人请你们帮忙。所谓的上课只是为了让学校放行可以名正言顺的拐你们出去而已。”如今说开了,他把选择摆在大家面前,“请好好的考虑好,现在还有人愿意去吗?”

“华老师……”白乐枝谨慎地开口,甚至不自觉的像上课发言似的举起手——“我们去了,真的可以帮上忙吗?”

“只要去了,就是帮了大忙。”

“那只要听吩咐守规矩,我们就还是安全的吗?”

华玉盏对此坦诚的回答:“基本上是,但无法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是如果跑到那里去作死,那就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作大死。”

教室里微微静默,华玉盏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他们再不慎重就真没脑子了。

“那,那个……”蔡媛美也被白乐枝感染似的小小地举起手来,“我,我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