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正宸离开,她的心情似乎很好,不停地和旁边的男生有说有笑,左右逢源。

以往的秦雪并不喜欢和男人说笑,尤其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不论别人讲的笑话有多好笑,我笑得多么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她最多掩口轻笑,尽显女人的矜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雪变了,变得不再像秦雪看一眼旁边空空的座位,碗里一口未动的食物,我才惶然发觉自己也变了,变得不再像我我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冷菜送到嘴里,大口大口嚼着。

可乐喝多了,酸疼犹在的骨骼透着冰冷。

饭菜还未及咽下去,略显醉意的冯哥端着一罐啤酒坐过来,也不征求我意见,直接把啤酒倒在我面前的空杯里。

“弟妹,哥敬你一杯。”一句“弟妹”麻得我骨骼都在震颤。

我还没机会说话,和冯哥关系最好的林锐,也就是杀人游戏里的“法官”大声嚷着:“老冯,你又趁着你家冯嫂不在调戏美女了!你看冯嫂来了怎么收拾你!”

“大不了回家跪搓衣板,我习惯了,一天不跪我浑身不舒服。” 冯哥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

林锐的女友笑问:“冯哥,你家搓衣板在哪买的?我怎么买不到?”

冯哥说:“我家糟糠从国内来的时候带了十几个,你要不?送你两个!”

林锐立刻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自己留着慢慢用吧。”

我终于被他们逗笑了,尤其是听见冯哥口口声声“我家糟糠”。

其实冯哥和冯嫂的感情特别好,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就去领了结婚证,一段没车没房没婚纱,但有幸福的“裸婚”。

冯嫂是个特别懂得爱与付出的女人,冯哥读完硕士又想出国读博士,她便辞了国内待遇优厚的工作陪他来日本。

她毫无怨言地一面照顾冯哥的饮食起居,一面在工厂做工存钱,希望能早日攒够买房的首付款。

他们的公寓没有什么奢华的家具,床头摆满了可爱的玩偶,墙上贴着一张结婚照片。

穿着质朴T恤的冯嫂和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的冯哥一本正经站在国徽前宣誓那么可爱,那么美好!

冯哥一提起他老婆,总是满面春风:“我家糟糠……我家糟糠……”

这个称呼中包含了多少真爱,无人能懂!

“弟妹……”冯哥把我的酒杯端起来递到我手里,故作崇敬之态。“哥必须敬你一杯!我干了,你喝多少随意。”

冯哥举杯干了,北方男人的豪爽。

早在第一次聚会,我卷了叶正宸的面子,大家便知道我不会喝酒。

都等着看着我的反应,看我如何卷冯哥的面子。

就凭冯哥这半年来的照顾,我也不能当众让他出糗。

我咬咬牙,把酒杯放在嘴边。

日本的啤酒口感柔滑些,但还是很苦,我干脆闭上眼睛,一口气喝进去。

我把空空的酒杯往他面前一放。

冯哥立马直了腰,一脸得意。

男人在酒桌上,总有一股可爱的纯真劲儿。

冯哥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重重拍拍我的肩膀。“哥太佩服你了,哥以为这个世上没有女人能搞定叶正宸!”

是他搞定我的,好不?!

我揉揉有点发晕的头。“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我告诉你个秘密。”冯哥说:“昨天晚上我请他吃饭,他不停在看外面的雨。我问他看什么?他反问我:‘冯哥,如果当初你因为某些原因和嫂子分开了,你现在会做什么?’我说:‘想她!想她一辈子!’”

冯哥顿了顿,又把酒干了,继续说:“他起身出门,我追出去,问他去哪?他说:‘我不能让自己一辈子想她……’”

我从旁边找了罐啤酒,打开,拿着酒把自己的酒杯倒满,我的手颤个不停,白色的酒沫漾出来。

我端起酒杯,仰起头,冰冷甘苦的啤酒刮过舌蕾,喉咙滚烫的眼泪扑簌而落,滑进鬓发

为了冯哥,为了叶正宸,为了男人最简单也最直截的爱!

你可能没遇到过天长地久的爱情,但别否认这个世上有这种爱情。

你可以选择在宝马车里哭泣,你也可以选择抱着柴米油盐坐在他的自行车上,和他一起笑着憧憬未来!

你可以选择一个能带你天天吃海鲜大餐的他,也可以选择一个愿意把最后一个冰虾剥了皮放在你碗中的他。

相信生活,还是相信爱情。

取决于你如何的选择!

也取决于你是否坚守你的选择!

大家聊着各自的话题,冯哥只陪我聊天,且滔滔不绝。

他说:

“好色是男人的天性!

男人都喜欢美女!美好的事物谁不喜欢?

可是张柏芝再漂亮也只能过过眼

真正想娶回家的,还是那个陪你哭过,笑过的女人给我十个美女,我也不换我家糟糠……美女遍地都是,她就一个,丢了就没了……”

我一阵乱点头。“你绝对再找不到比冯嫂对你更好的女人!”

他还说:

“很多人都说叶正宸花心,见一个爱一个。

我和叶正宸认识两年多了。

我确实经常看见他帮美女修电器,请美女吃饭,载美女上街……”

我仍在乱点头。“我知道!”

冯哥摇头。“还有你不知道的:我刚来大阪时刚好是冬天,一句日语都不会说,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一个日本学生把我送来这个公寓。那天我遇到叶正宸,他送一部旧手机,让我遇到困难给他打电话。他帮我把行李抬进去,看见我直接往床垫子上铺床单,回去给我拿了一条旧毛毯。他帮我买日用品,帮我买吃的。他还开车载我到处去转,告诉我什么地方能买到便宜电器,什么地方能买到便宜吃的,什么地方是家乐福,千里中央……他带我去办ID卡,帮我给我老婆申请签证手续……”

“我老婆来了,他请我们吃饭……没事也赖在我家蹭饭。”

“我骑车摔伤了腿,他天天背我去学校,背我去医院做检查……”

我捧着啤酒罐,莫名的热度遍及全身,血液好像沸腾了,就要冲出血管!

冯哥嘲弄地看了一眼秦雪的方向。“难道他喜欢我?!我们有一腿?!”

“……”

“有时候,看男人别看表面,别信他说什么,更别信别人说什么。”他说:“他可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希望……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喝醉了,自己用一罐啤酒把自己灌醉了!

幸亏我酒量不好,酒品还凑合。

我不哭不闹,一个劲儿对着冯哥傻笑,一个劲儿乱点头。

叶正宸回来的时候,我还在那傻笑,端着酒杯说:“冯哥,来!咱们再干一个!”

叶正宸一挥手,抢走我手里的酒杯:“我替你敬!”

我眨着模糊的眼,叶正宸微怒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头晕。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可笑的以为这样他就不会晃。“你回来啦?”

叶正宸没搭理我,用日语对服务员说。“再来五瓶清酒,十罐啤酒!”

林锐指指冯哥,笑得幸灾乐祸。“丫的,你死定了!”

后来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

有几个模糊的片段,我记得冯哥喝多了,趴在桌上不起来。

我执迷不悔地摇他:“冯哥,别睡啊,咱们再聊会儿天呗。”

后来,林锐把他背走了。

叶正宸要带我走,我还坐在桌前耍赖:“我不走!冯哥……你别走,我还没和你聊完呢!你腿摔伤了之后呢?你再多说点……”

之后的画面,我记得最清楚。

我趴在叶正宸背上,絮絮叨叨地说:“你是个好人,你对每个人都好……有人懂你,有人不懂你……没关系……我懂……我懂就够了!”

“师兄,你怎么不开车?”

“哦!对了,酒后不能驾车!”

他一路没说话,估计烦我烦的不行了!

我还说个不停:

“师兄啊,有机会你借个军装呗。”

“我要给你解扣子,一颗一颗,为你解……”

“我要为你脱下军装,脱下一身神圣庄严……”

“哦,其实你穿白大褂也很神圣……有机会我也试试……”

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你给我闭嘴!”

我埋头在他肩上,哭了,眼泪掉在他颈窝里。

“师兄,我真的很喜欢你!有一天我们分开,我可能会想你,想你一辈子!”

他不说话,我又说:“你千万别想我!比我漂亮的女人遍地都是……”

最后一段记忆,最模糊

我依稀记得,他带我回家,把我丢在床上,往我嘴里灌了好多酸酸的液体。

我喝下去后,翻江倒海的胃舒服多了。

之后,他疯狂地撕扯我的衣服,我也撕他衣服

他疯狂地啃咬我的颈项,胸口,大腿,我也咬他的肩膀,手臂,肋骨他疯狂地冲进我的身体

我仰起头,身子弓起来,呻吟声响彻夜空。

震得窗外樱花缤纷零落。

酒精麻痹了我所有知觉,我全身酸软无力地被他翻来覆去蹂躏,翻得我晕头转向。

我笑过,哭过

我也说过:师兄,我爱你!

我就爱你禽兽不如!

我这辈子醉过三次。

第一次,大学毕业的散伙饭上,我醉了,抱着室友哭成一团。

第二天头疼欲裂,我发誓再不喝酒。

这是第二次,深深体会到何谓:不胜人生一场醉!

我真想天天醉死在他怀里,不要清醒!

第三次

他比今夜还要疯狂,野兽一样地把我按在床上。

把我撕咬的支离破碎。

我无力反抗,一直看着他,看着他如何的禽兽不如!

他真的做了。

硬生生扣着我的膝盖,掰开我紧合的双腿

很疼,比第一次还疼!

我的世界在摇晃中下沉,沉浸无边的海底,没了知觉,我感觉自己从此被溺死了。

从那之后彻底戒了酒!

滴酒不沾!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啊,有机会你借个军装呗……”

某叶心里说:“放心,有机会!”

心心悄悄告诉丫头:你记得慢慢解,慢慢解,急死他……

爱正浓

宿醉和纵欢之后醒来,感受可想而知。头疼欲裂,肠胃抽搐,除此之外整个人如被抽筋剥骨,浑身酸疼和乏力。

我按着太阳穴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淡绿色的窗帘,窗帘紧合,不露一丝缝隙。

一阵暖意荡起心底。因为只有叶正宸的房间才会挂着淡绿色的窗帘,且不论黑天还白昼,始终紧合着。

我记得他手受伤那段时间,我帮他收拾完房间,顺手拉开窗帘,让午后的骄阳照进他的房间。

他马上把窗帘拉回来,遮得密不透风。

我问他为什么。

“习惯了。”他说。

“习惯不见光?”

他笑了,狭长的眼眯起来,让人心情肉跳的淫*笑。“习惯做见不得光的事。”

如不是他一只手动不了,我定会吓得夺门而逃。

当时,怎会想到自己会在他的房间里醒来

环顾房间,只见叶正宸正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看日文资料。

他的右手放在鼠标上,并没有滑动鼠标,而是变换着手指在鼠标上轻轻扣着,缓慢而有节奏我双手撑着床坐起来,尽量不去惊动了正在电脑前的叶正宸。

自从四月份入学开始,田中教授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临床实习,看资料,做发表……这些事情把他缠的快要透不过气。

他从不抱怨,也不烦躁,不管教授交给他多少任务,他全都做到最好,最完美。

可我知道,他很累。

我拉了拉被子,轻微的摩擦声惊动了叶正宸。

“醒了。”叶正宸见了我醒了,从桌上端了半杯清茶走到我床边,探探我的额头。“头疼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