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小大力地挥着手,将马骑了过来,“族长,我已经和这户农家说好了,这家的婆子已经先给我们做粥喝了,您去屋子里坐会。”

银面一个漂亮的旋转下马,落地之时,仍旧把阿九稳稳当当地抱在自己怀中,他淡淡地说道,“让人准备一间厢房。”

鬼小忙应了,但心内却有些颇不以为然,纵然这女人是乾国的郡主,但也不过只是个俘虏罢了,只要没弄死,还有利用价值就可以了,还管她舒服不舒服?但这话他却不敢当面说出,腹诽一下也就罢了,族长的手段可……

银面把阿九平放在农家收拾出来的塌上,替她解开了哑穴,又轻轻地替她掖了掖被子,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那样安静地躺着,连呼吸都很轻浅。他好奇地点了点阿九的鼻子,引来她皱起眉头嘤嘤一叫,她的叫声又轻又柔,像只疲倦至极的小猫。

他不由低低地笑了起来,这是他所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不,也许是第二,他的脑海中闪过为数不多的儿时情景,他的母亲,也长得如这女子一般娇柔美丽,在蛮族那一众粗壮黝黑的女子中,是个仙女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银色面具下的男子紧紧得拧住了眉头,他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脸,怔了一怔。

鬼小掀开帘子,“族长,菜饭都已经做好了,粥也准备好了,可以出来用饭了。”

银面望着仍自熟睡不醒的阿九道,“这附近可还买得到马车?”

鬼小一愣,“鬼大他……不是快要回来了吗?”

银面淡淡地道,“去问问,若是有便买一个,若是没有就算了。先让人送一碗粥过来,不必等我,你们先吃。”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农妇打扮的婆子进了来,结结巴巴地道,“老妇是来给这位小姐送粥的。”

银面挥了挥手,“放在桌上,你下去吧。”

老妇急忙退出,刚掀开帘子,便又听到银面喝道,“慢着”

银面问道,“她饿昏过去了,这粥该怎么喂?”

老妇一听,望了眼榻上一动也不动的阿九,便道,“不如这位大人出去用饭,这位小姐就交给老妇人喂?”

银面把阿九交给了那老妇,确并不离开,他眼看着老妇一勺一勺慢慢地把稀粥送进了阿九的口中,这才放了心,忽然他的腹中传来“咕噜噜”的叫声。

气氛有着片刻的沉默,而后老妇便笑着说,“大人还是去用饭吧,老妇人这厢定把小姐喂好。”

银面杵了一会,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刚消失,阿九便张开了眼,她看到眼前的景况,很容易便想到她如今所面临的状况,她试试看地张了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穴道竟然被解开了,她惊喜莫名,不由发出了声响来,老妇人见她醒了,很是惊喜,想要立刻叫人进来,却被阿九制止了。

阿九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叶子,对那老妇人说道,“这位嬷嬷,我是良家女子,为山匪掳劫,您可否帮我一个忙,帮我送个信回家?”

那老妇乃是寻常的农妇,何尝见过这等事情,一听到山匪掳劫,便吓得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也始终拒绝要帮阿九送信。

阿九无奈,便又拿出了一枚金叶子,“这两枚金叶子,你收好,信就不用你送了,若是将来有人来此问到你今日此事,你替我传句话,就说我是被南蛮所掳,往南疆而去。”

老妇人的脸色仍有些害怕,但两枚金叶子的诱惑却仍然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再犹豫了半晌后,老妇人终于点头答应,“若是有人问起,我便帮你传话。”

阿九也不知道这老妇人到底会不会帮自己,但总算是一线希望,若是小遥子能找到这里,至少也有个找下去的线索,她嘱咐道,“嬷嬷,不要告诉别人我醒了,也不要把金叶子露出来,更不要表现地慌张错乱。该怎么样就还怎么样,这样你我才能活命。”

那老妇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忙点头答应,把金叶子贴身藏好。

等银面走进来时,便看到那老妇人正认真地喂着阿九喝粥,等粥用完,还细心地拿帕子给她擦了嘴,银面满意地打赏了那老妇人一棵圆润的珍珠,“她醒了吗?”

老妇人忙道,“没醒,不过这碗粥都喝掉了。大人等下上路的话,最好备上些干粮,这位小姐身娇体弱,可再受不得这样的饥饿了。”

银面点了点头,老妇便知趣地离开了。

等过了许久,阿九方悠悠地转醒,“这里是哪里?”

银面道,“既然你醒了,咱们就该上路了。”

阿九咳了咳,“那你还点我的穴道吗?”

银面淡淡地说,“若是你还是那么多的废话的话。”

这意思是,若是阿九说话少些,他便不点。阿九忙点了点头,“我肯定不多说话。”

不能说话和不想说话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阿九宁愿少说几句,也不要不能说话。

银面果然听了老妇人的话,带了好些干粮,他又留下了两颗闪闪发亮的珍珠,这财富已经足够老妇人下半辈子无忧无虑地生活了。

鬼小没有找到马车,阿九便只能仍旧与银面挤一匹马,阿九心中暗暗悲叹,她那已经被震得疼痛不已的小屁股哟,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彻底伤掉了。

她只是个俘虏罢了,所以她知趣地没提起。

但她却忍不住开始担心,银面给老妇的赏赐远比自己那两枚金叶子多得多,也不知道老妇会不会替自己传话。

想到这里,她恨恨地道,“我看你出手很大方嘛,不就是一点剩余的干粮,也值得你给那么大一颗珍珠。”

银面沉沉地道,“蛮族到处都是珍珠,那东西跟泥土一样平常。”

阿九一呆,随即马上问道,“既然蛮族那般富有,你们为何还老要挑衅我南疆?”

银面冷冷地道,“富有?只有你们这里才把珍珠当成宝贝,蛮族到处都是,跟石头一样平常,又怎么能算得上富有?我们的土地越来越小,人民越来越多,资源越越来越少,不从南疆想办法扩张,连生存都无法继续。你竟然说蛮族富有?”

阿九摇摇头,“不是的,若是能开通港口,进行通商,那么你们的珍珠就能变成粮食,用品,各种需要的东西。而你们的珍珠也能成为爱美丽的女子头上的装饰。”

乾国的珍珠因为稀少,所以价值很高,若是成色好,均匀圆润又大颗的,那更是值钱,若是蛮族的珍珠可以卖到乾国,那么珍珠的价格便会下降,普通的女子也都能拥有一两件珍珠做的首饰,那岂不是皆大欢喜吗?

银面沉吟了片刻,叹了一声,“我蛮族独立于列国,乾国又岂能坐视我们强大?通商什么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连想都不必想。”

阿九犹豫了一下,仍是开口问道,“若是你们愿意依附乾国,归属乾国,那还是有可能的吧?”

银面冷冷地道,“你不必再多说了,若是我们蛮族归顺了乾国,那此前所牺牲的数十万名战士,岂不是就成了个笑话?你们乾国不是有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诛吗?我们蛮族与乾国人,无论长相性格想法风俗都差别太大了,是无法和平共处的。”

阿九摇了摇头,蛮族若是愿意归属乾国,然后再将蛮族分散到各个州府,小股的蛮人够不成威胁,过不了几十年,便可以被完全同化,对于乾国朝廷来说,岂非是件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蛮族靠近外海,又擅长潜水,海中的珍宝几乎都是他们的宝藏,取点珍珠珊瑚,都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而有了这些宝物,乾国却能够更加富足。

但银面显然是想避开这个话题,说来也能够理解,即便狭小如蛮族,也有自己的主权,也并不希望受乾国的辖制,所以为了生存,他们必须扩张,要扩张,他们必要与南疆一战,而技术的落后,势必会让他们屡战屡败。

阿九忽然一惊,这么说来,掳走自己,难道便是蛮族又一次彻底进攻的开始?

正文 一百九十三章 逗弄

一百九十三章 逗弄

接下来的几日,阿九便趁银面不注意的时候,在沿途留下些线索。她平常不太爱戴首饰,身上的珠宝有限,也不敢用首饰来作线索,怕会被人捡走。

所以,她便悄悄地从自己的内衣上撕下一块小布条,往草丛里扔,她的内衣是用软绫纱特制的,全天下只有她有,只要找到了这布条,齐遥便能知道她的方向。这一路上,她已经把自己的里衣撕得破破烂烂。

鬼大终于回来了,但却并没有把马车带回来,他把马车卖了,因为马车的目标太大,很容易会被阿九的人找到,他用马车在放下平芳紫璃的那个镇子买了些干粮。

阿九暗恨不已,连日来不停歇的骑马,早就让她不堪重负,她的全身酸软,骨头散架,臀部生疼,若不是自救意识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她早就已经倒了下去。

好在银面还算有些人道,只要经过镇子,就必然会让她吃一顿好的,若是凑巧赶上夜晚,总会在最豪华的大客栈里高床软枕地歇下一夜,她也能有机会泡个澡,缓解一下疲劳。

如此赶了有近半个多月的路程,终于来到了南疆。

即便与赵律的关系有些尴尬,但阿九此刻却无比希望赵律能够及时发现自己,然后在南疆就把自己劫下来。

但她失望了,蛮族人的五官虽然深邃,肤色也都偏黑,在乾人堆里很好辨认,但却与蛊族有些想象,自从蛊族渐渐与外界接触,南疆人对这种类型的五官不再觉得奇怪,渐渐习以为常,银面这行人在南疆经过,竟然没有引起半点围观议论。

进了热闹繁华的南江镇,鬼大鬼小他们的眼中立刻便冒出贪婪之色,他们最想得到的便是南疆广阔的地幅,以及富庶的土地,这一趟行程,他们本来不必特意经过南江镇的,但是为了激励自己更有斗志,却特特地去逛了一下南江镇。

阿九一眼便望见了望江楼那醒目的招牌,她灵机一动,便陪着笑脸对银面说,“我听说望江楼是南江镇最美味的酒楼,但可惜当时我身在内院,没有出来吃过,既然咱们正好经过,不如就进去尝尝味道?”

鬼小立刻附和,“族长,乾国的食物比我们精致地多,也美味地多,我们很快就要回沙岛了,就让大伙再好好享受一顿吧”

鬼大喝止道,“你个吃货,在这里吃得欢喜了,回去面对那些干巴巴的鱼干,你吃得下?那样岂不是更难受?”

沙岛的土质对很多蔬菜瓜果都不适宜,蛮人大多都是吃各种海鱼贝类为生,不是新鲜的,便是干货,由于蛮人的烹煮水平实在太差,有缺乏很多必要的调料,所以蛮人的伙食十分差。

阿九听到此地,不由叫苦,她是个对吃十分讲究的人,若是在南疆不能被救下来,那她岂不是要跟着这些人去南蛮受苦?她曾和齐遥在谷底生活过一段时间,每日靠吃野果和潭水中的游鱼为生,那段时间,简直算是她人生最灰暗的时候。

银面见她吃惊的表情,想必是受不了蛮族那样艰苦的伙食的,不由心下一软,便同意了鬼小的请求,他酷酷地说,“就去望江楼吧。”

鬼小不由欢呼了起来,阿九的脸色也顿时好了起来,她想,只要见到掌柜的,他看到自己被莫名其妙的人带走了,只要再给些暗示,就能接洽到赵律了。

若是有条件,她还能自己想办法逃走,这望江楼的地形,她很熟悉,更何况,银面那行人躲藏还来不及,若是大张旗鼓地找她,也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却听到银面冷冷地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着要逃跑,你若是想逃,可以试试看。只是不知道你那两位怀孕了的朋友,还能不能平安。”

阿九紧张极了,一把抓住银面的手臂,“你做了什么?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银面冷冷地道,“只要你乖乖地随我去沙岛,我保证那两位一定平安无事。”

被人威胁的感觉差极了,阿九也从来都没有那样恨过一个人,即便是她在南疆最艰苦的时候,也不曾真正恨过何月容,但她如今却真心恨这个不敢露脸,藏头露尾,恶心肠的坏男人了。

她心里用尽各种恶毒的语言去诅咒他,但是脚步却不敢怠慢,依然跟了上去,若是平芳和紫璃因为自己而有所闪失,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还是等与掌柜的接了头,再作计较吧

她迈着疲乏而沉重的脚步,跨进了望江楼的大门,眼前所及之景象,让她不由地顿在了原地。

“姑娘”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笑着叫醒了她。

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掌柜。

她回过神来,不由问道,“你是?”

中年人笑着回答她,“小的刘贵,是望江楼的掌柜。我们望江楼换了东家,小的是新来的,小姐不认得小的,也是当然的。不过,我们望江楼虽然换了东家,换了掌柜,但是好味道却是未曾变过的,几位还请放心用餐”

阿九的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本来还指望能和掌柜的打个招呼,让赵律留个神,若是可以的话,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结果现在的局面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心内不由哀叹,文大哥啊文大哥,你怎么就把掌柜的给撤走了呢?这回,阿九可是结结实实地要摔一跤了。

银面似乎看出了些端倪,不由问道,“怎么?你和这里原来的东家相识?”

阿九连忙摇头,“不,不,只是见换了东家,不知道味道还有没有以前那样好了,有些担心而已。”

银面那等犀利的目光,自然是把她先前的欢欣鼓舞和得知换了东家后的失落都尽收眼底,但既然她没有得逞,他也就懒得和她计较。

菜色终于上齐了,光从卖相上来看,确是很能**人的食欲的,但阿九却食之无味,她心中充满了各种担忧。

不知道平芳和紫璃有没有平安回去;平芳和紫璃知道自己留下了线索,但那些珍珠还算有些价值,也不知道有没有贪财的人捡了去;不知道齐遥能不能找到那家短暂歇息过的农家,那个农妇有没有依照自己的承诺把自己的话传给齐遥;也不知道自己的前路会怎样。

若是真的用自己去引赵律上钩,赵律他会怎么做?

阿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赵律那充满了失落和哀伤的眼神,听说他如今就与儿子生活在军营之中,镇南将军府已经成了一座空壳,这一切,虽然并不是自己的错,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存不自在的。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头一次感到迷茫无助了起来。

银面听到她的叹息,手中的筷子便顿了一顿,他转头吩咐鬼大,“你去找找附近有没有杂货铺,多买一些调味辅料,要多一些,带回去。”

鬼大不解地问道,“要那玩意干嘛?从前也不是没买过,但沙岛上没一个人懂得怎么用这些玩意,买了不也浪费吗?”

银面指了指阿九,“她会做。”

鬼大立刻便领悟到了银面话中的精髓,立刻站了起来,拽了个护卫,速度离去了。

银面又对鬼小说,“去那边的成衣铺子,买几套女装。”

鬼小把眼睛瞪得老大,“女……女装?不会是买给这丫头的吧?”

银面冷冷地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三番两次地质疑我的话。”

鬼小一听这话,立刻闭嘴噤声,速度地离开餐桌,往成衣铺子而去。

阿九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要替我买衣服?”

银面泛起一丝轻笑,“你的里衣不都被你撕破了吗?沙岛比乾国炎热,若是不给你买新衣,到时候你要穿着破烂的衣服见人吗?”

这话,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碎了阿九脆弱的小心灵。

原来他竟把自己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那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这人竟然一直都当作没看见,让她一直都心存希望,甚至还有过小窃喜,却突如其来地又给她致命一击。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狠了。

她恨恨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银面煞有兴味地望着眼前抓狂的女子,不知怎的,他忽然喜欢上了她发怒时候的样子,心下一动,忍不住便起了逗弄她的念头。

“你在来时一路洒落的珍珠,鬼大早就派人捡了起来。那个农庄的老妇,也再不会再那出现,因为我早就吩咐了,让她连夜去别的城镇居住。我给的财富远远大于你给的,她自然是不会再给你传话的。”面具之下的那个男人难得地起了欢颜。

阿九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烧起来,她被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通红,“你……你这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对,就是鼠辈,还号称是蛮族的族长,做事如此不光明磊落,简直就是一个阴险小人,你们蛮族,有你这样的族长,还能指望好到哪里去”

话音刚落,她的手臂便被银面紧紧地捏住,银面冷冷的声音传来,“若是你再这样大喊大叫,不管你到不到沙岛,你的孕妇朋友,都将是个死字。”

阿九被他这话噎住了,急怒攻心之下,悠悠地晕了过去。

正文 一百九十四章 怀孕

一百九十四章 怀孕

等阿九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艘破旧的渔船之上,她忙一骨碌爬起来,见其他的侍卫都已经不见了,整个船上,只剩下她,银面,还有鬼大鬼小兄弟。

阿九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鬼大嘿嘿一笑,“郡主,这还看不出来吗?咱们正往沙岛驶去呢。”

阿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还有着隐隐的害怕,自己留下的线索都被银面掐断了,光是凭借推理想象,齐遥又如何能想得到她是被蛮族的人带走了。

银面若是利用她立马便挑起战争,那她该要如何是好?

她虽然是个郡主,但是与国家利益相比,真是不堪一提,不管赵律出不出战,中不中计,她的处境都很危险。

一旦入了沙岛,她那微末的泳技怕是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到时候,是死是活,全都交给了银面,半分都由不得自己了。

她回头望着已经离得有些距离的南疆海滩,暗自计算着以自己的能力有没有平安游回去的可能性,但一想到那银面的狠戾,心中又记挂着平芳和紫璃的安危,她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怎么可能会那样轻易地就送了平芳和紫璃回去呢,一定在她们身上下了什么东西,不然若是回去了,便让齐遥他们多了几丝线索,于他们总是不利的。

她开始越发记挂着两个丫头,不知道她们如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她们腹中的孩子,她想起李守业那欢欣喜悦的脸,以及叶子青对紫璃的温柔体贴,不由地更加害怕起来。

若是她们因为自己而有什么意外,她绝不能原谅自己。

银面望着她那落寞的小脸,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生气,他闷闷地道,“去我们蛮族的沙岛,有那样可怕吗?需要这样视死如归吗?”

阿九恨恨地瞅了他一眼,“战争,本来就该是男人的事情,你们却把我一个无辜的女人给牵扯进来。你不觉得害臊吗?别打着什么生存不生存的幌子,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没有战争,你们也能继续活下去。”

银面沉默半晌,讷讷地道,“我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说罢,他不再解释,只是枯坐在船头,呆呆地望着沙岛的方向。

一时间,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空气中散发着冷意。

过了许久,在离南疆海滩足够远之后,银面才开口,却是对鬼大说的,“让人把信送过去吧。”

鬼大点了点头,纵身跃入海中,如同一条鱼一般,一瞬间便游开了很远。

阿九明白,这信是送给赵律的。他们既然绑架了自己,必然是有所图的,希望赵律他足够清醒理智,不必来管自己。

她冷冷地道,“你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赵律也不会信你的伎俩的。”

银面继续不理睬她,但鬼小笑嘻嘻地道,“他会信的。郡主就等着瞧好了。”

阿九便在这种气愤交加的心情中上了沙岛。

沙岛有些像前世的热带岛屿,岛上的土质偏向沙质,没有蔬菜,倒是有不少椰树和椰果。一上岸,就有一股隐隐的海产味扑面而来,阿九便觉得腹中一阵绞动,恶心难奈。

面具下的脸,皱了皱眉头。

银面虽然是族长,但他的居所却并没有特别豪华,和岛上其他的屋子一样,皆是由木头所筑,只不过比其他的屋子略高一些罢了。

阿九捏着鼻子,强忍住胃中翻滚的恶心感,跟着银面进了他的屋子,还好,他屋中的味道并没有那么难闻,阿九不由地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开始打量屋内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