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胸膛宽阔无比,右脸被紧紧贴在上面,似乎还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司徒兰猝不及防被拉到他怀里,两只脚屈着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能稍作调整,不情不愿的依偎在他怀里。

“呀,你干什么呢…”

沈寻搂着她,看着窗子开心地眨了眨眼睛,像个吃到甜瓜的孩子。

兰兰,我也爱你。

xxxx

“老爷老爷!!!”管家跨过门坎,一脸激动的朝这边冲了过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司徒贤正在书房写东西,听见这一惊一乍的声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吩咐丫鬟把门关上,拒绝见他。

“这都第几次了,回回都说找着大小姐了,回回都是弄错人。就不能有一次弄清楚了再来?”

一旁随侍的丫鬟表情有些讪讪,也不好搭腔,只听见管家砰一声撞开了门,喊道:“老爷!找着大小姐了!”

“…”司徒贤扶额。

“这次是千真万确!!!”管家满面红光的保证道。

司徒贤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走了出去,把外面等候的人叫了进来,眼看那人穿着一身狱卒的服装,司徒贤很是不满的皱起了眉毛,那眼神跟看犯人没什么两样。

“我让你给我看女儿,你就给我看这个?”

“不是不是!”那人连忙抢话道,“您是司徒大人吧,那姑娘让我过来给您传话的。”

司徒贤这才有所动容,半信半疑地问了一声:“她在哪。”

“在坐牢啊。”龚大伟一脸理所当然道。

司徒贤上前一步就揪住了他的领子,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你说什么!”

“咳咳咳…咳咳,大人您…”龚大伟被勒的说不出话来了,今天已经是他第二次被揪领子了,心说这姑娘身边的雄性生物怎么都一个风格啊…

司徒贤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连忙放下他,急道:“我女儿犯了什么罪要坐牢?”

女儿啊…龚大伟又咳嗽了两声,四周看了看,这周围的布局装饰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难怪出手这么大方,不过一想到牢中那个男子答应自己的话,顿时觉得所有钱都不是钱了。

“哦她啊,半夜在路上走,被人糟蹋了,然后她就把对方给杀了。”

“什么!!!”听到信息量这么大的一句话,司徒贤现在的表情足够吓死三岁的小孩子。

龚大伟以为他惊讶的是杀人的事情,漫不经心道:“您也别太着急,人家命大,没死,应该判不了什么大罪,你女儿也算是走运了。”

“还没死???”司徒贤青筋暴起,抄起一旁的砚台就朝外走,“糟蹋了我女儿,居然还没死!老夫亲自去砸死他!!!”

龚大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没糟蹋成…”

一旁的下人管家连忙上前拦住他,嘴里劝道:“老爷别冲动啊…”

司徒贤瞪他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仍旧气得不行,冲他骂道:“完整话会不会说?你脑子有泡吗?”

下人们都惊呆了。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还是他们一向恭敬守礼的大人头一次骂人,实在是让大家都有些惊讶,看来在他的心中,大小姐即使失了势,也还是很重要的。

司徒贤怒火攻心,起身回房间换上了一套官服,出来就冲他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本官去!”

龚大伟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他官服上绣的花纹,然后飞快地低下了头,一脸惶恐的带着他朝监狱而去。

京兆狱是广陵城特设的监狱,主要关押京畿重地的犯罪者,比某些地方监狱可要严的多,不过他今天既然敢穿着官服来,也就是故意想要利用自己的权势来摆平了,也不怕别人乱嚼舌根。

他来救自己女儿,谁敢说半个不字!

翻看了一下记录,司徒贤顿时皱起了眉,按照龚大伟所说的时间来看,那个时分进来的只有两个人,但是这个两个人…

司徒贤看着上面“司徒一,沈二”几个字,严肃地皱起了眉。

兰儿啊,就算是化名,你也不能这么随便吧?你活得是有多随意啊。

一行人满脸恐慌的迎着司徒贤朝前走,颇有一副众星拱月的架势,身后没跟着的人还在小声讨论。

“哎呦喂,张大人这下可完了,不长眼睛,把司徒大人的闺女关进来了,人家可是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还是皇帝亲授的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哈哈哈哈你说咱们上头是不是要换人了?”

“听说还不是他闺女先犯的事,这下可委屈大发了。”

一路上,司徒贤走得心急如焚,看见周围这糟糕透顶的环境,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女儿跟前,一想到二女儿正在华昌王身边作威作福,大女儿却在牢里受苦,他心中就痛得跟什么似的。

好不容易被领到了某间牢房面前,狱卒上前为他开了门。

“爹”

司徒兰一看见他就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朝他身上扑了过去。

听到那声久违的呼唤,司徒贤心中一暖,上前就把她抱在怀里,险些老泪纵横。

“阿兰啊,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司徒贤看清对面角落里坐着的那个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天辣我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本来是要替换这一章的,结果一不小心发出个新章节出来QAQ我真是这个世上最蠢的人,下一章大家千万不要买哈,不是正文…我晚上再替换掉QAQ

出狱

第六十八章第二条命

沈寻显然也看见了他,抬起眼皮和他对视了一眼,便识礼地站了起来,朝司徒贤深深鞠了一躬,用只有他们三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岳父大人安好。”

他那句话无疑是给对方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告诉对方你没有看错,我就是太子沈寻。

司徒贤那口凉气抽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发怔地看着眼前那人,按理说他已经是死人的存在了,全天下都知道太子和皇后在牢中相继去世,在这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时代,即使知道原因,也没有人会说半个不字。华昌王下个月初一便会登基为帝,虽说他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却不会更改国号,否则就相当于变相地承认自己谋朝篡位了,他不在乎历史,却不代表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该做的表面功夫也还是要做。

眼前的人并不是幻觉,他就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还喊他岳父大人。以往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连多说一句话都是奢望,现在却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可悲可叹。可即便如此,也还是用一种俯视的态度看着所有的人,始终不曾低过头。他这般模样,看起来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也许只有跌入谷底才能让人彻底苏醒过来吧,这世间许多事情都是一样的道理。

司徒贤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命了,又是先太子的岳父,又是华昌王的岳父,靠着前者官复原职,又靠着后者保住了自己的官位,按理说应该是荣耀至极的,可偏偏这两个女婿又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大女儿和二女儿都是他心头的宝贝,他作为一个莫名其妙被夹在中间的可怜岳父,实在是很难办啊。

脑子里转了很多念头,终于还是答了一声:“安好…安好。”

他那句话明显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出来,司徒兰看出父亲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道:“爹,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这里不是什么方便的地方。”

司徒贤想了想,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转念之间又有些犹豫了,这先太子的身份实在是尴尬,说他窝藏罪犯吧,人家偏偏又是一个已经死了的身份,要是司徒梅什么时候回家撞见了,回头跟华昌王告个状,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自己虽然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却还是得为自己考虑考虑的。

他的犹豫很是明显的写在了脸上,司徒兰有些无奈的转过头,和沈寻对视了一眼,示意他不要担心。

四周并没有多余的人,都被司徒贤遣散了,所以他们说的话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听见。

“爹,如果你是担心妹妹,那就大可不必了,她那边的问题自有我来解决,亲姐姐的话总不可能不听吧,再不济,我手上还有她的把柄呢。”司徒兰犹豫了一番,还是道,“至于他的身份…这也是个必须考虑的问题,我原先嫁给太子作太子良娣,已经是全府周知的事情了,现在再带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子回府,难免会遭人怀疑,爹,你就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吧,这也不算骗人,那天要是没有他,我现在可能就没办法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沈寻一直看着她没说话,嘴上没有提出异议,心里却有些憋屈。

“救命恩人?”司徒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也好,管家前来通报的时候,好些人都知道你被人救了,可既然只是救命恩人,又有什么带回府的必要呢?”

他实在是不想把先太子带回家,哪怕当初是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女儿嫁给太子的,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也不例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毁掉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地位,所以一直在找理由拒绝。

司徒兰明显有些郁闷了,“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管不了别人,你自己府上的人还管不了吗?当初是你逼着我留在宫里,还得了那么多好处。现在人家有难就翻脸不认人了吗?”

“我哪有这个意思…”被女儿这般露骨的教训了一顿,司徒贤也无话可说了,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司徒兰知道他有些不情不愿,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牢门大开,两人平安无恙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司徒贤走在最前面,看守牢房的官员和狱卒们都纷纷垂下了头,华昌王对司徒梅的宠爱已经到了一种境界,谁不知道这个人是相当于当朝国丈的存在,他想要救什么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哪怕对方真的杀了人,那也照放不误,更何况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出门的时候,司徒贤准备了两顶轿子,抬起眼皮将他们两人打量了一番,自己先坐了进去。

司徒兰看了看父亲的背影,又瞅了瞅沈寻的反应,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转身进了父亲坐的那顶轿子。没办法,为了避嫌也只能这样了,况且自己跟父亲也很久没有见面了,单独说说话也是好的。

沈寻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过了好半晌,才瘪起嘴上了后面那顶轿子,一脸的不高兴。

往府中而去的路上,他低下头摸了摸腰上那绣着兰花的荷包,然后慢慢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他今天看到兰兰的父亲,才猛然想起这个东西的意义。

“寻儿,你已经年满十六了,这是父皇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是当年开国皇帝专门命御制工匠为嫡系后代打造的“护身符”,上刻“如朕亲临”四个大字,见令牌如见开国皇帝,任何时候只要拿出这个,谁也奈何不了你。”

“他本就是太子,除了陛下您,也没人能奈何他,怎么会需要这种东西?”皇后抿唇一笑,“真是杞人忧天。”

面对皇后这样明显的嘲讽,皇帝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眼神一如既往的慈祥又沉稳,看着这个始终不谙世事、沉默不语的儿子,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谁。

“朕是怕有那么一天,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到那个时候,谁来保护他呢。”

一直都是处在混沌之中的,直到恢复神智的那一刻,沈寻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令牌的存在,此时此刻看着手中的东西,失了言语。

记忆中,父皇一向都是稳重而又坚实的存在,却早在四年前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为他铺下了一条后路。其实他也并不算命苦,这一世有许许多多爱他的人,愿意为他铺路,为他生,为他死。

不像华昌王沈兼,所有人都帮他,所有人都听他的话,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真正地爱过他。

已经到了地方,轿子刚一落下,他便将那东西捏在手心里,没有半分犹豫便下了轿看,云锦黑靴稳稳地落在地上,并没有因为没人扶他下轿而感到不习惯。

司徒兰刚扶着父亲下来,就听见沈寻在喊她。

“兰兰。”

果然,周围下人看她和这名陌生男子的眼色都有些变了,带着一点点怀疑,还有点小暧昧。叫的这么亲切,会不会是哪种关系?看这陌生男子长相实在出众,怎么挡也挡不住的风华,许多出来迎接的丫鬟都开始春心荡漾了。

“…”司徒兰顿时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她这样刻意避嫌,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怀疑他的身份,他怎么还这么张扬?是不是要抽空给他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

可人家既然叫了她,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装作没有听见,司徒兰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装作一副陌生而又疏离的样子:“沈公子有什么吩咐?”

沈寻一愣,茫然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是寻…”儿啊。

司徒兰心中一急,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对着一干下人道:“给这位公子准备一套客房,他是我的救命恩公,千万不能有所怠慢。”

“是,小姐。”很快有人领命,看了看他那张貌比天人的脸,有些羞涩道,“沈公子,您跟我来吧。”

司徒兰白了他一眼,暗道他怎么这么不会看人脸色,气得转身就要走,沈寻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摁在了原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往她衣襟里塞了一个东西,颇为平静地看了看她的眼睛,顿了顿,才跟着那位下人走了。

司徒兰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搞得有些发懵,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居然往自己衣襟里塞东西,这可不是一般的朋友能做出来的亲昵举动,这下还隐瞒个什么,大家都已经心生怀疑了吧?

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啊…

明明已经走的很远了,沈寻却忽然狡黠一笑,像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没错,他其实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你关系不一般,怎么着啊。

留下一脸风中凌乱的司徒兰。

直到晚上,司徒兰忙完一堆事情,回到自己久违的闺房中,才想起来沈寻塞给自己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从衣襟里将那沉甸甸的东西取出来,才发现是个纯金打造的令牌,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发现上面阴刻着“如朕亲临”几个大字。

顿时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东西,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这难道…难道是开国皇帝留下的那块金牌?那东西在民间可是传的神乎其神啊…几乎就相当于皇室子弟的第二条命了。

司徒兰捏着那块金牌,手心都差点渗出了汗,只是转头看向了窗外沈寻客房所在的方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复杂表情。

你把第二条命给了我,是吗?

割发断义

“把我关在这里这么多天,跟阿兰姐姐之前的待遇有什么差别,姑娘我好歹也是花容月貌人见人爱,就这么被当成她的替身了?!”林糯气得张牙舞爪,对着刚进来的丫鬟一个劲儿的发火,“快回去告诉你们慕将军,虽然他长得又好看身材又好,前途光明的一塌糊涂,但是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屈服的!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背叛阿兰姐姐的!”

对面那丫鬟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姑娘…您想多了,慕将军对您并没有别的意思。”

林糯瞪了她一眼,故意道:“你骗谁呢!慕将军要是对我没意思,为什么每天都给我送这么多好吃的!他之前就是因为对阿兰姐姐有意思才把她关在这里的,现在换我了,哼,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送东西的丫鬟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跟她沟通了,瘪了瘪嘴就要退出去,却被林糯一把抓住了手,“我让你去回话,听见了没有?”

那丫鬟实在受不了了,也不用什么敬称了,不耐烦道:“不要白日做梦了,将军禁你的足,不过是为了引司徒姑娘回来,才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话刚落音,林糯眼中似乎有什么亮光一闪,好像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问出的答案。随即眨了眨眼,又恢复了刚刚那副没羞没臊的样子,“是吗?我要怎么相信你的话?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男人一般都会招架不住的嘛!”

似乎是想要用事实打她的脸,那丫鬟说的话格外露骨:“还真是给个甜头就当自己是主子了,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将军说的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只要你在这,司徒姑娘就一定不会走远,所以你顶多只能算是个人质罢了,何必太把自己当回事。”

林糯高高昂起头,故意道:“你们凭什么认为她不会走远,我和她关系可没那么好,平时都不怎么说话呢。她那个人又自私又冷血,我早就看不惯她了。”

丫鬟明显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慢悠悠道:“我听说将军身边的护卫说,之前派人看管的某个男子也失踪了,所以两个人八成就是在一起的,将军已经派人搜索全京都了,相信不出几天就会有结果的,你就慢慢等着你主子回来吧。”

“男子?”一听就知道是太子了,林糯愣了愣,急切地问道,“如果找到了人呢?会怎么处置。”

“司徒姑娘,自然是要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一根寒毛都不能少,至于那个男的嘛…”丫鬟沉吟了一番,似乎是在回忆自己听来的消息,“好像是…生死不计?”

生死不计?!!

林糯彻底僵住了,有些头痛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么就遇到这么多纠结的事情呢,太子要是真出事了,阿兰姐姐可怎么办呀。

“你刚刚不还说早就看不惯她了吗,这副样子,是在担心吗?”

对面那素不相识的丫鬟一句话把她从郁闷中拉了回来,迅速又装上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叉起手横了她一眼:“我哪有担心?我只是在想,如果她回来了,我就过不上这种要什么有什么的好日子了,想想就觉得很难受呢。”

丫鬟一听,顿时觉得她是个没什么良心的人,白了她一眼就转身出去了,本来自己也是话说多了,希望不要被责备才好。

林糯一个人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了看门口,认真想了想,复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下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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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有什么认识的人和慕将军比较相熟的吗?”

林糯现在还在慕子川的府上,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所以司徒兰想让父亲帮个忙,通过他的关系来打听一下林糯现在的情况。

其实她并没有过分着急,都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林糯虽然身在将军府,可是慕子川还有利用到她的地方,所以绝对绝对不会拿她怎么样的,她现在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司徒贤放下手里正在写的东西,抬起眼睛瞥了她一眼,半是疑惑半是惊讶的问道:“慕将军?三军统帅慕子川?”

司徒兰点了点头,刚想说明自己的来因,却见父亲往椅背靠了过去,用一种悔不当初的语气说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退婚了呢…”

“…”司徒兰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片刻,却没说话。

仔细一想,她决定暂时不同父亲说林糯的事情了,如果真让人去将军府打听了,反而有些打草惊蛇,暴露了自己的所在。

司徒贤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叹息一声,接着道:“早知道他有能耐做到这么位置上,我是打死也不会把你嫁给先太子的,已经退了一次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反悔。现在倒好,自家女儿跟着一个什么都没有、形同废人的傻子,我这心也痛啊…”

司徒兰原本是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的,听了父亲这一句话,突然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傻子怎么了!傻子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你当初为了自己的官位把我嫁给他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既然事实已经是这样了,想后悔也没有用了。”

司徒贤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顿时气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怎么跟你父亲说话的!这是一个晚辈该有的态度吗?无论我之前做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司徒兰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有些庆幸自己刚刚那些话没有问出来,“所以如果慕子川现在来问我的去处,你会毫不犹豫的把我交出去对吧?要再为了荣华富贵卖我一次吗?爹。”

司徒贤刚想要吼她,仔细想了想那段话,忽然一僵,其实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刻,他也许真的会这么做。他现在比谁都要希望慕子川能够不计前嫌,趁着这种时候再来提亲,当然,这一切都是他的私心罢了。

父亲的沉默无疑是给她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司徒兰闭了闭眼睛,道:“我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选择站到我的对立面,我也知道您现在很难做出选择,但您终究是我的父亲,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您。”

“我要复国,我要报仇。”司徒兰的声音带着些微不可闻的颤抖,却无比坚定,“或许您认为那是天方夜谭,但我绝对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空气中沉默的能够听见两人的心跳声,司徒贤好像半天没能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说些什么都说不出来似的,最终只是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你疯了吗?”

“我没疯。”

“阿兰…”司徒贤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些,以便于更好的平复对方的冲动,“你知道你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先不说你和你妹妹阵营对立的问题,你这个想法根本就是不可能成立的事情,你有权吗?你有兵吗?你有钱吗?你有愿意为你卖命的国士旧臣吗?一朝天子一朝臣,就算你找到了,也不会有人愿意为一个已经覆灭的政权卖命的。阿兰,你知道你们复国的胜算是多少吗,不是百分之一,不是千分之一…而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