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料得不差,程氏果然差人请韩厚朴去为云湍看病。不过韩厚朴已经出城去了,也没跟家人说要去哪里,云湍的腿指望不着他。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明天还是八点开始。

明天见。

第68章 考虑

“姑娘,锦绣里那边会不会来求咱们三爷、三太太?”舒绿心细,担忧的问道。

云湍的腿眼看着就要保不住了,程氏心急,肯定四处为他找大夫。韩厚朴现在是京城最知名的大夫之一,程氏肯定盼着韩厚朴慨然出手。云三爷和韩厚朴是多年的交情,这个谁都知道,程氏病急投医,会找到石桥大街也不稀奇。

“或许会,或许不会。”云倾笑吟吟。

正常人到了这时候肯定是拼命找好大夫,但程氏这位定国公府的姑奶奶自负惯了,对云三爷的好友未必看得上,也说不定她会向定国公求救,让定国公进宫求位御医。

自喜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姑娘,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太太啊?这么大的乱子,太太不知道可不行。”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跑到何氏面前,把锦绣里这些热热闹闹的事从头到尾讲一遍。

“不用。”云倾嗔怪的白了她一眼,清清脆脆的道:“我娘用不着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是。”自喜热情受阻,垂头丧气。

舒绿年纪大了几岁,云倾房里的事又全归她管,心思细密,凡事想的周到,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自喜,“你也不想想,锦绣里这些事才出来,太太还不知道呢,咱们便去说了,太太会怎么想?保不齐太太会想着自喜你多嘴多舌多事,带坏姑娘,把你送回家呢。”

自喜唬了一跳,一迭声的道:“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敢到太太跟前胡说了。”

云倾和舒绿见这胆大包天的丫头脸蛋吓得都发白了,免不了先安慰她几句,之后又笑话她一通。

云倾盈盈站起身,“想我娘了,陪我娘说说话去。”

自喜忙殷勤的答应,“是,姑娘。”颠儿颠儿的跟着云倾往外走。舒绿却知道云倾这是料到锦绣里十有八-九会差人过来,是过去看热闹的,抿嘴笑了笑,也跟着出去了。

到了何氏那里,却见云三爷也回家了,正和何氏面对面坐着说话。

云三爷、何氏多年恩爱夫妻,两人也不知说起了什么,脸上都挂着笑,笑容很是温馨。

见云倾进来,何氏脸上泛起微微红晕,云三爷却很高兴,“阿稚过来,爹爹讲件往事给你听。”

“不许说。”何氏娇嗔,脸上的红晕愈浓,娇艳欲滴。

她这些年来过的舒心,样貌一点也不见老,俨然还是三十出头的少妇,风姿绰约,柔美动人。

云三爷便不再说话了,只是笑。他越笑,何氏脸便越红。

云倾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别提多甜了,“我爹跟我娘多要好呀,嘻嘻,方才他俩准是说起年轻时候的事了。爹爹想要告诉我,娘不许说呀。”

“爹爹,最近你有没有见过四叔五叔?”云三爷跟何氏之间越来越暧昧,云倾都要坐不住了,便胡乱打了个岔。

云三爷摇头道:“没有。”

何氏脸色便不大好了,“见他们做什么?”她虽对锦绣里有所不满,但在云三爷面前还是非常克制的。这时冲口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表明她的厌恶了。

云三爷讪讪的笑了笑,有些尴尬。

小方氏在锦绣里生下孩子的事他早就听说了,无奈这件事实在让人没法启齿,他只好装作不知道。后来小方氏的孩子是云湍私生子的事传开,众人议论纷纷,云三爷脸上无光,又恼火又生气,更是提也不愿提起了。好在他素来洁身自爱,结交的朋友、同僚也是正经人,知道他的脾气性情,倒是很少有人当着他的面提锦绣里这些龌龊事。

“爹爹,我跟你打个赌。”云倾拉着云三爷的手,撒娇的说道:“我赌今天锦绣里肯定会差人来找你。爹爹你便赌不会吧。爹爹,咱们不管谁输了,都要亲自替娘磨墨铺纸,不许假手他人。”

云倾笑靥如花,云三爷虽是烦恼,看到女儿的笑颜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好,爹爹便跟你打这个赌。”云倾趁机又道:“那咱们接着再赌。爹爹,锦绣里若来找我,我肯定是什么事也不管的,但爹爹会管,对不对?”云三爷道:“我才不爱管呢。”何氏看着云三爷微微冷笑,云三爷脸一红,“我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的一个人,可不能搅和在这种浑事当中,连我都说不清了。”何氏和云倾都掩口偷笑。

云三爷辩白自己“清清白白正正经经”,好像在对何氏表白心意似的,样子真的是很好笑,很好玩…

何氏想起锦绣里那些糟心事虽然恼火,但看到云三爷这个样子,心中却又甜蜜,“管那些做什么?横竖我们早就搬出来了,我和三爷、阿仰、阿稚一家四口过的好才是要紧的。三爷待我好,又疼孩子,比什么不强?”

“我这些天都不好意思回娘家了。”何氏抱怨道。

虽然是抱怨,她神色却温柔,看向云三爷的目光满是信赖和柔情。

云三爷昂起头,用斥责的语气道:“太太,你不顾着丈夫、儿女,频频回娘家做甚?这岂是贤惠妇人所为?”

“噗…”何氏和云倾一起笑喷。

云三爷也笑,继续训斥道:“还好意思笑话我么?你自己也做的不好!小心我抓着你的小辫子不放,跟你不依不饶!”

何氏和云倾越发笑的软了。

正在说笑,侍女从外面进来禀报,“三爷,太太,锦绣里来了位赖嬷嬷,是四太太差来的。”云三爷、何氏便命“让她进来”,侍女答应着出去了,云倾俏皮的眨眼睛,“娘,今天有人替你磨墨铺纸了。”何氏不屑,“好稀罕么?平时也有的。”云三爷故意咳嗽了几声,“太太,女儿面前替我留几分颜面。”何氏和云倾都乐的不行。

程氏差来的赖嬷嬷进来了,行礼问好之后便抹起眼泪,“三爷,三太太,我家四爷被人砸伤了腿,方才老奴奉了四太太的命到韩家请韩三爷,韩家却说韩三爷出门了,不知去哪里,也不知何时方回。四爷伤的重,若没个好大夫,只怕他…”说到这里,趴下来连连磕头,求云三爷帮忙找韩厚朴。

云倾看的有趣。

程氏这位定国公府的姑奶奶气焰最是嚣张,连同她的陪房下人也与众不同。就拿这位赖嬷嬷来说吧,前世也是程氏的心腹,见了云倾皮笑肉不笑,连行个礼弯弯腰都不屑的。程氏拿什么大家子的风气来说话,说人要讲孝道,莫说在长辈面前服侍的老人了,便是长辈面前的小猫小狗都是怠慢不得的,所以赖嬷嬷这样也便有恃无恐。现在四房有求于人,这位不可一世的嬷嬷居然跪在这里磕头了,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云三爷听到云湍腿被砸伤了,大吃一惊,“这是从何说起?”

云湍受伤的原因实在是难以启齿,就算赖嬷嬷也是说不出口,含含混混的想带过去,“四爷是遇到无赖了。”

云倾冲自喜使个眼色,自喜是从小便跟惯云倾的,见到云倾这时候使眼色便知道云倾的意思,站出来大声的、莽撞的说道:“赖嬷嬷,我才从家里过来,我怎么听说四爷是被方姨太太指使人打伤的啊?”

赖嬷嬷两手撑在地上,怨恨的瞟了自喜好几眼。

自喜这个人很迟钝,赖嬷嬷的目光她好像没看到似的,还在大声说话,“听说是方姨太太想嫁给四爷,说儿子都有了,四爷不能始乱终弃,但四爷四太太不肯要她。方姨太太便恼了,指使人来砸伤四爷,是不是这回事?”

赖嬷嬷直起上身,眼中冒火,“你这个小丫头,敢在背地里这般编排主子!”

自喜登时瞪大了眼睛,“你这个老奴才!我的主子便是我家姑娘,我什么时候编排我家姑娘了?你是老糊涂了吧,尽在这里胡说八道!”

赖嬷嬷这些年来跟着程氏威风惯了,听到自喜这么个小丫头当面骂她老奴才,气得差点没背过去,嘴唇发白,啰啰嗦嗦,语无伦次,“三爷,三太太,你们…你们…你们就纵着这个小丫头这般折辱老奴么?”

何氏淡淡的道:“我家这个丫头虽莽撞了些,话却没说错。她的主子是我女儿,不是旁的什么人,你说她背地里编排主子,确是胡说八道。退一步说,就算这个丫头真的有错,有三爷和我在,有我女儿在,难道轮得到你来出言训斥她?”

何氏声音淡然中却透着威严,说的又在理,赖嬷嬷无言以对。

“你是来求人的,还是来训人的?”云倾轻蔑的问道。

赖嬷嬷想到自己的来意,吓出了一身冷汗,“就是,我是来求人的,不是来训个小丫头的,莫要担误了正事。”忙又磕了几个头,“姑娘教训的是,老奴知错。求三爷开恩,去把韩三爷找来吧,四爷等着他救命呢。”

“四爷都等着救命了,你还有心思和我歪缠。”自喜忿忿的道。

赖嬷嬷心里把自喜骂了几千几百遍,面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脸,“我老了,老糊涂了。”

“我瞧着也是。”自喜撇撇嘴。

赖嬷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跟猪肝似的。

云倾在云三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云三爷觉得宝贝女儿的话有道理,便站起身,“厚朴兄行踪不定,没办法,我到他常去的地方找找看。若能找着,是四弟的造化,若实在找不着…唉,我做哥哥的也尽了心尽了力,是四弟命中如此。”回头交待何氏,“若我今晚不回来,差人到翰林院替我请个假。”何氏道:“三爷放心,我省得。”和云倾一起送了云三爷出去。

赖嬷嬷见云三爷肯出去找人,大喜,连磕了几个响头,“多谢三爷!多谢三爷!”她心中一块大石落下,这头磕得格外用力,起来时额头已是红肿。

何氏淡声道:“三爷出去找韩三哥了。韩三哥出门的时候没说他去了哪里,也没说多少时日回来,三爷也未必能找着他,总之我们尽心便是。你回去禀报一声。”

赖嬷嬷陪笑看着她,“四太太正在烦恼着,若有人开解开解便好多了,三太太您看…”

何氏实在厌恶已极,冷冷的道:“我劝四弟妹容下小方氏,平息事态,换来安稳,她肯听么?”

赖嬷嬷板起脸,生硬的行了个礼,“老奴告辞。”

何氏命侍女带她出去。

赖嬷嬷走后,自喜表功似的问着云倾,“姑娘,我做得对不对啊?”云倾笑,“做的好极了。”从桌上的小碟子里取了块酥糖顺手放到她口中,自喜笑的合不拢嘴,“真甜。”云倾又给了她几块,自喜悄悄拉了拉舒绿,到一边吃糖去了。

何氏叹道:“不是我背后说你四婶的坏话。这事你四叔固然是大错特错,她也太不晓事,火上浇油。小方氏这事都闹出来了,这时候不想着赶紧设法平息事态,只知赌气不让小方氏进门,究竟有何益处?现在可倒好,你四叔腿砸伤了,她的损失岂不是更大?”

在云倾看来,云湍和程氏就是一对烂人,谁也不比谁强,对何氏的话不过一笑置之。

何氏却叹息了许久,“唉,锦绣里云府的名声算是完了,捡不起来了。”

按理说锦绣里有事,何氏是不应该袖手旁观的,但她实在不愿搀和到这样的烂污事当中,便借口身子不爽快,没过去。

程氏心中恼怒自是不提,李氏愁的饭都吃不下,坐了轿子到石桥大街,跟何氏好好诉了诉苦,“本来大丫头就是无父孤女,李家结这门亲事便勉强。现在锦绣里又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大丫头过了门,李家因为这个给她气受,大丫头岂不冤枉?”

何氏听得直叹气,忍不住提醒她道:“二嫂,你那好侄子可是在孝期中连孩子都生下了呢。”李氏还是愁眉苦脸,“男人家守不住,也是常事,女人却出不得一点差错…”何氏恨铁不成钢,“二嫂,男人是人,女人难道不是人么?”李氏只顾长吁短叹,“我和佩儿都是命苦,这都是命,这都是命。”

云倾一直在旁边坐着,也算看明白了。敢情这李氏不仅是个糊涂人,还是个不听劝的糊涂人,不管什么样的金玉良言她都听不进去,就想着“我是寡妇我命苦,我女儿是孤女所以她命苦”,别人告诉她日子能好好过,她都不带相信的。

明明是她那娘家侄子先做下了错事,可她连句硬气话也不敢说,就这么让云佩忍下了。现在她还担心锦绣里出了事李家会嫌弃云佩呢,也不想想,就凭李家做下的事,他们也有脸嫌弃别人?

李氏一直在掉眼泪,云倾一直想把她打发走,让何氏得个清静,二来实在同情云佩,想让云佩过几天好日子,便把那番胡话又说了说,“二伯母你不用担心,我让大师给看过了,大姐姐和李家的婚事一定不成,大姐姐不光能退婚,还能全身而退,自己不会受损失的。”

李氏又惊又喜,“这敢情好。”

她是亲娘,和云佩没仇,并不愿把云佩往火坑里推。听到和李家的婚事能退,她倒也有几分高兴。不过,才高兴了片刻,她脸上又是愁云密布,“就算退了婚,大丫头又没有亲生父亲替她撑腰,锦绣里又这样了,她又被退过婚,那也找不到好人家了啊。”

云倾笑道:“这有什么?二伯母你没有听说过么,好饭不怕晚。”

何氏也道:“俗话说的好,迟饭是好饭。大丫头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定能嫁个好人家。”

依着何氏的性子,她便想要说“我这做婶婶的会替大丫头留意,若有合适的人家,便给说合说合。”但看看一脸幽怨的李氏,何氏这话却没敢说出口。她不大敢招惹李氏这样的人。

李氏这样的人看着可怜,但可恶起来也是难缠,让人想敬而远之。

李氏脸忽然红了,吞吞吐吐的道:“三弟妹,你心肠好,你…你以后帮帮大丫头吧…我丈夫早早的没了,娘家又寒微,我一心想拉扯大丫头,可我没那个力气,拉扯不动…”

云倾这些天对李氏一直不满,这时的李氏却让云倾觉得总算有个做母亲的样子了。

“二伯母,不如你让大姐姐到我家里暂住些时日好了。”云倾道:“一则大姐姐可以散散心,二则我娘常来常往的夫人太太也能见个面。”

李氏大喜,一把握住云倾的手,“真的么?六丫头你说话算话么?”

锦绣里现在都乱成啥样了,能让云佩暂时离开那里,李氏自然是求之不得。

“娘,行么?”云倾问何氏。

何氏虽不喜欢李氏,却有几分怜惜云佩,微笑道:“我家阿稚说行,便行。”

云倾甜甜蜜蜜的笑了,李氏喜之不尽,“我这便把大丫头送进来,今天便送过来。”

当天李氏便把云佩送到了石桥大街,何氏安排一个种满芍药花的院子给云佩住了。云佩自己带有贴身侍女,何氏拨了两个粗使婆子、两个粗使丫头给她,云佩便在芍药院清清静静的住了下来。

锦绣里现在鸡飞狗跳的,云佩能离开那里自是感激,“三婶待我好,妹妹也待我好。”

云倾有些怅惘的笑了笑。其实锦绣里若有人对她好过,她是很愿意报答的,可对她好的又有谁呢?大房和四房是不必说了,李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云五爷和方氏明哲保身一言不发,只有云佩温柔的抱过她、安慰过她。云佩是云倾那段灰色岁月中唯一的一抹亮色了。

云倾因为家里的烦心事有两天没去上学,毛莨、冯氏姐妹、韩菘蓝等人都到家里看过她,这些小姐妹性情都是爽朗明快的,虽然云家有事,却和云三爷、云倾一家四口没有直接相干,并没放在心上,说说笑笑一番,也就散了。

请看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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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云倾自己也没当回事。

她再回到桂园时,却有几位同窗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云倾,这些事对你很不利啊。”

云倾知道她们是一片好意,笑了笑,不以为意,“确实不利,但我不在乎。”

“心宽!”同窗冲她竖起大拇指。

一个爱开玩笑的同窗笑道:“都说心宽体胖,可你一点也不胖,身材这般轻盈苗条。没天理啊,没天理。”

大家都开心的笑了。

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听的人心情舒畅。

放学时于雅猛又找过来了。不过今天却奇怪的很,于雅猛不是像往常一样带了好几个跟班儿趾高气扬过来的,而是灰溜溜的一个人。

她也没找着桂园七姐妹,单把云倾拉到了一边。

“于十八你怎么了?”云倾不解。

于雅猛低头踢走一粒小石子,闷闷的道:“桂小七,你这回大概得恨上我了。我进宫跟我姑婆说话,不知怎地便说起你了,姑婆让你到那天也进宫去。”

她抬头看着云倾,眼光闪烁,很内疚似的,却还嘴硬着,“哎,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求还求不来呢,你不谢谢我?”

“谢你个鬼,我根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云倾生气的打了她一下。

于雅猛嘴咧了咧,也不知是笑还是哭,“那我不小心就提起你了嘛。姑婆问你是不是很好看,我说好看得不行,宫里最漂亮最得宠的那个安昭仪也比不上。姑婆让你进宫,我就改口了,说你丑得要死,姑婆不信…”

“那我到底是好看得不行,还是丑得要死?”云倾挑眉。

于雅猛这些年来不管是输还是赢,在云倾面前一直是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今天却破天荒的陪起了笑脸,“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你是好看得不行啊。”

云倾满意的笑了笑,“既然这样,我就进宫去让大家开开眼界吧。”

于雅猛知道这不是云倾的本意,皱眉看着云倾,想装出凶巴巴的模样,可目光中的歉疚之意却已经掩饰不住了。

云倾微微一笑,“于十八,到了那天,你肯不肯配合我演演戏?”

于雅猛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想要点头,却又考虑到自己太没面子了,挺起胸,傲慢的道:“桂小七,如果你好言好语求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云倾嫣然。

(本章完)

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69章 雅猛

毛莨等人见于雅猛一个人来的,来了之后又把云倾单独叫到一边,都觉得奇怪,也跟过来了,“于十八,你找我们小七有何贵干?”

于雅猛未及答话,云倾笑盈盈的道:“没什么要紧事,说了几句玩话而已。”

赵可宁笑道:“于十八,你不会又来找阿稚进宫跟你赛诗的吧?你放心,虽然阿稚不去,但毛姐姐和我,还有阿慧阿莹我们会去的,到时候你和我们比赛也是一样。”

毛莨、冯慧中、冯莹中也在受邀之列,于雅猛想和桂园七姐妹赛诗,也不是做不到。

桂园七姐妹当中,赵可宁是卫王府的小郡主,毛莨的祖父毛老将军威名赫赫,冯慧中、冯莹中出自会宁侯府,也是朝中豪门。家世不大起眼儿的是云倾、何青未、韩菘蓝三人,这次赛诗会去不了的也只有她们三人。

于雅猛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还有些心虚,“是么?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候再说。”她偷眼看看云倾,见云倾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对毛莨、赵可宁等人控诉她的意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才松了一口气,于雅猛又有些生气,“我为什么要这样想?就算桂小七不想进宫,我一个不小心又把她弄进去了,那又如何?别说我不是故意的,就算我是故意的,难道我还怕桂园这些人讨厌我、不喜欢我么?哼,我才不在乎她们怎么想呢。”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于雅猛头又昂得高高的了。

赵可宁喜道:“我娘替我制了不少新衣裳。到了那一天啊,我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争取艳压群芳,好好的出个风头!”

大家都取笑她,“你出风头有什么用?阿宁你说,你这位小郡主出风头有什么用?”

赵可宁沾沾自喜的道:“我出个风头,若是入了太后、皇后的眼,说不定会给我长长俸禄、给个封地什么的,难道不实惠?”

众人哈哈大笑。

说笑了一会儿,也就要各自回家了。于雅猛拉拉云倾,“哎,用不用我把你表姐和韩姐姐也带进去,让她们和你做个伴?别怕我为难啊,一句话的事,不难。”

平常人若是家世身份不够,想要这样的邀请万分艰难,对于雅猛来说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云倾含笑摇了摇头,“不用了。”

明知道是太后、皇后的相亲会,让韩菘蓝、何青未过去做什么呢?

于雅猛见云倾摇头,也就打消了念头,“不是我不帮你啊,是你自己不要的。”神气的说完,和众人告别,大摇大摆的走了。

云倾十分镇定,毛莨等人也没觉出有什么异常,彼此道别,回家去了。

云倾回到石桥大街,何氏正拿着份请柬在发呆,见云倾回来,忙招手叫过她,“阿稚你看,赛诗会竟然也请了你。”

“没办法,定然是我这才女美名远扬,连宫里也知道了呀。”云倾笑吟吟的道。

云佩一脸温柔笑意站起来,握住了云倾的手,“我在房里闲着没事,便拿了针线过来,一边做针线,一边陪三婶婶说话。我们正说些家常里短的事,宫里忽然就来了人,送来了这个。宫里的请柬真漂亮,我看了羡慕得不得了。妹妹,你真有福气。”

云佩正值青春年华,到石桥大街住下后心情舒畅,脸色很快便好起来了。现在的她脸色莹然,神色柔和,虽不是位绝色美女,可让人一看上去便觉得舒服、顺眼。

云倾一笑,“大姐姐说哪里话。”

云佩语气十分真诚,“我说真的啊。”

在云佩看来,云倾真的是很有福气,宫里世家贵女云集的宴会也会邀请她。云三爷性情恬淡,这几年来都没有升官,还是翰林院一个侍讲。侍讲品级不高,云尚书又辞官回乡了,云佩都没想到云倾会有这份幸运。

云倾看着云佩羡慕的神色,有些心酸,“我明白其中的内情,所以这样的宴会避之不及。大姐姐却是自小受人冷落,失父孤女,无人看重。她自然会觉得能参加宴会是好事了,提身份啊。”

云倾也握住了云佩的手,笑道:“大姐姐,我难得进次宫,想穿得奢华些。我记得你给我做了条很华贵的石榴裙,对不对?”

云佩大喜,脸上焕发出少有的光彩,“是啊,虽然你说太显眼了,用不着,可我还是给你做了。这些年来三婶婶月月贴补我银钱,我手里有钱,时常打赏下人,日子可好过多了呢。三婶婶说这是你提醒她的呢。妹妹,姐姐虽嘴笨不会说话,心里着实感激你。”

云佩是个实在人,心里感激云倾,便想为她做些什么。但云倾凡事有父母做主,她又能帮得上云倾什么忙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替云倾做些针线了。她替云倾打过络子、绣过扇套荷包,还替云倾绣了条石榴裙,高贵华丽,灿烂悦目。

之前云倾不愿张扬,不愿穿的太耀眼,这回石榴裙却是能派上用场上了。

何氏道:“阿稚,那条石榴裙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云佩也有些犹豫,“是啊,妹妹,你本就生得绝美,再穿上那么华贵的衣裙,岂不是艳压群芳,太显眼了么?会不会招人嫉妒啊。姐姐给你做石榴裙是想让你穿着玩,逗你开心的,不想给你惹麻烦。”

云倾摸摸自己滑腻的面颊,笑嘻嘻的道:“我生的这么好看,不管穿什么都会引人注目的,对不对?好容易进宫一回,我喜欢奢华一点。娘,大姐姐,你们就别劝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