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静静地待着,直到理智回归脑海,苏瑾才慢慢抬起头,直起身子,触目所及让他瞬间呆滞。
楚凝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着惨不忍睹的红色和青色印记,大多是啃咬留下的牙印,有些地方已经被咬破,沁出了丝丝血色,空气里充满着情欲的味道。
苏瑾有些不敢置信,这些都是自己弄出来的?
目光微转,对上女子依然淡漠平静的眸光,苏瑾顿时有些尴尬心虚,“楚凝……”
“没事。”楚凝语气淡淡,“不用放在心上。”
苏瑾:“……”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
哪怕她用控诉的眼神看他,他也有了借口可以赔个罪什么的,如此淡淡的一句“没事”,让他连愧疚和心疼都不知该如何安放。
“时间不早了。”楚凝道,“出去吧。”
正文 第383章 赔罪
苏瑾点头,撩水给楚凝清洁了一下身体,“出去之后要上药。”
楚凝想说不必,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凌乱的痕迹,也没说什么,起身跨出了浴池。
腰肢大腿难得地有点酸软。
她蹙了蹙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自若。
然后穿上衣服走出浴池。
纵然已是深夜,公主府中却无人入睡,所有人都无比清醒。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
下人们已备好精致的膳食,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
“时统领呢?”苏瑾问。
“卑职在。”时统领走了过来,恭敬行礼。
他是在安排好宫里的事情之后回来禀报的,刚好楚凝和苏瑾沐浴结束,他回到了公主府。
“此前因为我,害得统领遭了一次皮肉之苦,我深感不安。”苏瑾叹了口气,有些愧疚,“时统领坐下来一起用膳,就当是我代殿下跟你赔个罪。”
赔个罪?
时寒脸色微便,顿时跪下:“属下不敢。”
代表殿下赔罪?
别说他还没死,就是死了,都不敢让殿下赔罪。
苏瑾淡笑:“没什么不敢的。此番还多亏了时统领随机应变,否则楚寰照样会有别的法子达到目的,于我跟殿下而言,难免会有些被动。”
时寒俯身:“属下只有做了应做之事,驸马不必放在心上。”
楚凝在桌前落座,听够了两人客套,淡淡道:“驸马让你坐,你就坐。”
时寒一愣,恭敬地应了声是,又朝苏瑾道:“谢驸马。”
然后才起身落座。
这是一张椭圆形的桌子,苏瑾挨着楚凝坐,时寒则坐得离楚凝远远的,低着头,由侍女给他添了副碗筷。
楚凝安静地夹了些鱼片给苏瑾,又夹了一根鸡腿放在他碗里:“补补。”
苏瑾笑了笑:“这半个月让殿下担心了。”
楚凝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沉默地低头用膳。
苏瑾吃了一会儿,也夹了肉丸子给楚凝,“殿下也多吃一些。”
坐在一边的时寒低眉垂眼,不发一语地吃着自己面前两盘菜,一盘素白菜,一盘炒豆角。
苏瑾起身,把一盘鸡腿放在他的面前:“时统领多吃些肉。”
时寒微愣,随即起身行了个礼:“谢驸马。”
然后才又坐下吃饭。
接下来三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结束了一顿饭。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顿饭苏瑾吃得很慢。
直到时寒用完一碗饭,苏瑾命侍女给他添了一碗,时寒又吃完,苏瑾才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属下也吃饱了。”时寒几乎是同时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恭敬,“殿下,宫里已经完全控制住,太后和皇后以及嫔妃都被困在后宫,殿下想如何处置她们?”
“暂且不必理会。”楚凝低头喝了口汤,语气淡漠,“先去安抚锦衣卫,整顿御林军,其他的事过几天再说。”
过几天?
这是要皇帝和那几位大臣在长禧宫里自生自灭?
时寒没有再问,恭敬地领命离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控制换成御林军,以及宫中的禁军,还有防止皇城郊外驻扎的清郡王的军队——当然,清郡王不在家,军中无人敢乱来。
正文 第384章 变天
一轮圆月挂在天空,温柔如水的光华如霜般倾泻一地,照得公主府中亮如白昼。
元宵的喧闹已经结束,整个皇城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待天亮,便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宫里经历了一番翻覆了天地的剧变。
但是楚凝并不在意,不在意文武百官会如何惶恐,不在意这西陵会乱成什么样子,更不在意宫里的太后和嫔妃们会如何提心吊胆,如何惊恐不安。
用完了膳食,两人移驾寝殿。
侍女奉上两盏茶,楚凝侧倚着软榻,抬眼看了苏瑾一会儿。
“怎么了?”苏瑾好奇,温柔而真心地笑道,“殿下有话要跟我说?”
楚凝放下茶盏,淡淡道:“过来。”
苏瑾眨眼,唇畔溢出一抹笑,很想提醒这个只会用命令语气的公主殿下,这种语气特别像唤小猫小狗宠物一类。
不过鉴于自己并不讨厌这样的语气,苏瑾很快就抛去了心里的想法,起身走到楚凝跟前,在她让出来的位置坐下。
楚凝伸手把他带进臂弯,俯身就吻了下来。
清冷霸道的气息转瞬把苏瑾包围,他很快反应过来,并依恋地回吻着她,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周围的温度好似都在节节升高。
“殿下,错了。”苏瑾抽空提醒了一句,然后迅速调整了位置,伸出长臂把楚凝揽在自己臂弯,“这样才对。”
话落,又低头吻了下去。
两人情动地吻了一阵,苏瑾直接打横抱起了楚凝,往内殿榻上走去。
衣衫一件件褪下扔至地面,软烟罗帐幔垂落,挡住了帐内风光。
在宫里折腾了半夜,两人回到府中沐浴就磨去近一个时辰,眼下已是凌晨时分,离天亮不远了。
但苏瑾和楚凝却没有丝毫困意。
经历了宫中一场惊变之后,方才在浴池里又经历了一番疯狂激烈的颠鸾倒凤。
此时褪去全身衣物,灯光下,楚凝纤瘦白皙的身躯上,青青紫紫的印记看得越发触目惊心。
苏瑾叹了口气,也没时间内疚,从床头壁格里拿出一盒药膏,用手指挖了一点,细细地涂抹在那些稍微严重的牙印上。
楚凝枕着手臂,享受纷乱之后难得的一点静谧。
天一寸寸亮了起来。
公主府外,响起一阵阵骚动,起身上朝的大臣们进得宫,宫里的内侍也出不来。
除了昨晚留在长禧宫的几人,满朝文武都被挡在宫外,里三层外三层守在九门外的守卫多了几倍,个个穿着坚硬的盔甲,手里拿着锋锐刀剑。
一阵阵不安席卷了众臣,让他们心里骤然生出深沉的惊惧恐慌。
“长公主有令,所有朝臣回府待命。”时寒传达了楚凝命令,语气冷硬,毫无转圜质疑的余地,“不得进宫,不得出城,违者生死不计!”
外面惊天动地,山河变色。
楚凝却只管和苏瑾待在寝殿里,享受安宁。
“殿下。”上完药,苏瑾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把女子揽在自己臂弯,侧着身子看向楚凝,“外面变天了。”
楚凝没说话,沉默地望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大一会儿,她才开口:“皇城中藏有一支五千隐卫军队的消息,应该是假的。”
正文 第385章 皇城隐卫
苏瑾诧异。
“假的?”没料到楚凝是在思索这件事,苏瑾微微一愣,想起之前楚凝提到过的五千皇城隐卫,“殿下怎么知道?”
“隐卫是皇族守护者,宫里有动乱,他们不可能不现身平乱。”楚凝眉头微蹙,“以前应该的确是有的,可能不知道哪一代就终止了。”
皇城养这么多隐卫,虽然比起军队数目不大,但因对隐卫战斗技能要求较高,不管是单兵格杀还是排兵布阵,都远远超过一支十万精兵的战斗力。
自然,需要花费的精力和银两也同样比养一支十万军队的兵马还要贵。
对于朝廷来说,这笔开销是个不小的压力,放在国库充裕的时候还好,若是在国库拮据之时,皇帝也得愁得睡不着觉。
而且隐卫不上战场,仅有的功用便是镇守皇城,以防止在关键时候镇压宫里可能生出的叛乱——花费巨大,却很少能派上用场,未免有些浪费。
所以在某一朝终止了对隐卫的培养,也是正常。
“若传言是假,那殿下更应该放心了才是。”苏瑾敛眸笑着,漫不经心地以手指勾缠着楚凝的发丝,“若真的有这支影卫军队存在,那么作为皇族守护者,他们的作战实力一定很强,到时候真要乱起来,定然是死伤无数。”
眸光微抬,他看着楚凝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出尘:“没有这支军队,殿下此时又已控制了皇城,楚寰再无还手之力。”
楚凝瞥了他一眼:“就算有这支军队,楚寰也无还手之力。”
楚寰中了毒,已经注定要死。
苏瑾诡异地静了片刻,语气有些迟疑地道:“殿下,你说有没有可能……楚寰为了活命,而真的让人给他解毒?咳……那个,长禧宫里不是还有几个男人嘛?”
这句话一出,楚凝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苏瑾神色有些尴尬,干干笑道:“其实我只是好奇。”
“中毒的人是楚寰,不是其他人。”楚凝语气淡漠平静,听不出丝毫异样,“在理智可控的前提下,谁都不会对一国之君做出那种事情。因为就算解了毒,也是有过无功,死路一条。”
苏瑾闻言恍悟。
对,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楚寰是一国之君,且不说是不是真的承欢于男人就能把毒给解了,就算是真的,留在那殿里的几个人,谁敢去做这个解毒人?
就算救活了楚寰,这件事对于天子来说,也绝对是个终生抹不去的奇耻大辱。
留在殿里的那几个人,到时候一个都活不了。
不过他们已经注定活不了,不管解毒不解毒都一样。
今夜开始闭宫,没有水,没有食物,他们又能撑过多少日子?
想到这里,苏瑾沉沉叹了口气:“我压根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楚凝也没料到,但是无所谓。
也就乱这几天而已,等清郡王和楚御苍剿匪回来,皇城中很快就会恢复以前的秩序。
再过些日子,东陵女帝的圣旨一到,西陵朝局尘埃落定,而南北二陵却会就此激起千层巨浪。
正文 第386章 天亮
楚凝又沉默了一会儿,她的脑子里还在想隐卫的事情,“东陵皇族现在还养着隐卫,不过他们的隐卫跟西陵不同。”
“不同?”苏瑾疑惑。
“东陵隐卫用处大,有专门培养隐卫的朝廷机构,隐卫的用处也不在于镇压平叛。”楚凝说着,语气难得地多了几分正常人的情绪,虽然很淡,但确实存在,“这一点上,西陵到底比不上正统皇族。”
苏瑾沉默。
他心里清楚,虽然楚寰气量狭小,容不得人,根本算不得明君,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
但西陵皇族到底也称帝了上百年,传至今日也历经了好几代皇帝,如今落到这般境地,楚凝心里应该也是有些郁结的吧。
不过这件事苏瑾无法给她建议,也没办法安慰。
除了楚凝之外,现在唯二拥有继承帝位资格的人,是宫里那位六岁小皇子,以及清郡王府的苍世子。
小皇子若要即位,以楚凝和清郡王两人的本事,辅佐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还是能做到的。
但苏瑾不愿,楚凝也不会愿意。
至于楚御苍……
他已打定主意要帮女帝平天下。
平陵国天下,西陵是第一步。
他就算即位,也只会称王,而不会称帝。
所以西陵注定会归顺于君氏皇族,恢复并进以前的陵国疆土。
况且女帝已经放下了话,也表明了她的态度,显然收复三陵疆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不容任何人从中阻挠。
“陵国女帝……”苏瑾想起那个少女,总觉得对方很神秘,“表面温柔似寻常少女,可骨子里却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十几岁少女的模样。”
苏瑾知道对方还没有亲政。
可每每在不经意间,那个少女眉梢眼角流露出来的威仪,却像是早已君临天下数年,气度雍容,沉稳不惊。
楚凝偏头默了片刻,似乎想说些什么,眉头皱了皱,却什么也没说。
“殿下,天亮了。”苏瑾撩起帐幔,窗外光亮照射进来,照得殿内一片低调华贵,“殿下要现在起身,还是睡一会儿?”
两人从昨夜折腾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合眼。
楚凝像是没听到苏瑾的话,静静地躺了片刻,看起来像是在思索一些重要的事情。
苏瑾于是没再打扰。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时寒的声音响起:“启禀殿下,太傅大人,宗正大人,监御史大人求见。”
楚凝眉头微皱。
沉默了不到须臾,她自床榻上起身,苏瑾也跟着起身,并取来楚凝的衣服给她穿上,淡淡道:“殿下能应付吗?”
楚凝瞥了他一眼,弯腰穿好鹿皮皂靴,由着苏瑾帮她系好腰间云纹绸带。
杨太傅以前是皇子们的老师,虽然自楚寰登基之后他便以身体不好为由,卸下了职务闭门修身养性,但他在朝堂的影响里却一直都在。
宗正是掌管皇族家事的最高长官,皇帝不管是生是死,也不管下一任皇帝是谁,至少眼下发生这种情况,楚凝应该给他一个说法。
正文 第387章 采选
三位大人一起求见,楚凝就算如何我行我素,也该出去应付一下。
至于如何应付,对于宫里的事情给出怎样的答复,却是任何人都左右不了的——楚凝不是楚寰,她不会顾及自己的形象,没有安抚大臣的心思,也并不担心引起任何人的抗议和不满。
对她来说,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至于不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那就交给陵国女帝来解决好了。
反正要收复西陵的人是她,她本该出来收拾烂摊子。
此时身在东陵皇宫的子曦也是这般想法。
西陵发生的事情,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却能想得到。
楚寰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楚凝和苏瑾,为了不让清郡王从中破坏,在对付楚凝之前,他一定会找个借口把清郡王调走。
然而只要楚寰正式开始对楚凝出手,就意味着他自己死期已至。
楚凝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若楚寰只想着对付她而不牵扯到苏瑾,她或许还能容忍一二,可牵扯到了苏瑾,她便不会再有那么多宽容之心。
所以,就算楚寰不死,也绝不可能还安稳地坐在帝位上。
子曦现在就是在等,等一个确定的消息——至于她旨意抵达之前,西陵会陷入怎样一团混乱,这个并不重要。
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就算乱上一阵子,也影响不到社稷根本。
“陛下。”秋雁走进殿来,“丞相大人求见。”
自打子曦开始上朝,摄政王就撤了这里多余的守卫,只留下之前的御前隐卫。
子曦正慵懒侧卧在雕花锦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下面呈上来的画像——东陵帝都世家公子们的画像。
为她即将到来的采选准备的。
听到秋雁的禀报,她淡淡道:“让他进来。”
不大一会儿,着一身月白长袍的凤微羽走了进来,身姿颀长,玉树临风。
进得殿来,他恭恭敬敬地行了参拜大礼,“臣参见陛下。”
“丞相平身。”子曦抬眸笑了笑,转头吩咐,“青黛,奉茶。”
“是。”
凤微羽站起身,眉目落到子曦面上,眼角便染了几分温柔笑意,越发衬得他姿容如玉,贵气端方。
此时只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翩翩卓世佳公子,涵养和气度都那么好,那么好。
小姑娘们心里完美的良人,大抵就是如此了。
子曦瞳眸轻垂,唇畔的笑意添了些许幽凉。
凤微羽起身之际,也看到她面前案上的画像,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温和笑道:“陛下可是看上了谁家的公子?”
“唔,看画像都不错。”子曦倚在榻上,声音懒懒,“不过采选这个事儿,朕总觉得……不太习惯。”
“陛下是女子,又刚登基不久,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凤微羽道,“以后多选几次,慢慢就习惯了。”
这句话说得虽然温柔,可不经意间却泄露出一丝勉强和落寞。
温柔隐忍,善解人意,即便心里喜欢甚至想独占,却依然愿意为了心爱女子而委屈求全——这便是曾经让她倾注了所有感情爱着的男子。
正文 第388章 处处都是戏
这句话说得虽然温柔,可温柔嗓音里却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勉强和落寞。
即便感情如何深,可为了心爱女子不至于为难而依然愿意委曲求全——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人,不是吗?
眼角眉梢,面部表情,甚至说话的语气,处处都是戏。
若是以往子曦听到这句话,必然会心疼得无以复加,此时听着却只觉得……这个人时刻不忘演戏,就不觉得累吗?
无声叹了口气。
不管对方累不累,子曦却实在没兴致陪他演下去。
抬眼看向男子如沐春风的眉眼,子曦神情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其实朕并不想采选,微羽,你觉得有什么办法可以取消今年的采选吗?”
“取消今年的采选?”凤微羽讶异,拢在宽大衣袖里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陛下……一个都不想选吗?”
子曦闻言,有些郁结地托着腮:“除非不选,若是选的话,那就肯定不能只选一个,朕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凤微羽敛眸,许久没有做声。
殿内气氛似乎有些凝滞,几个宫婢低眉垂眼侍立一旁,凤微羽心里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一时之间却又完全不知道从何问起。
脑子里隐约有些疑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子曦的态度跟以前截然不同?
……是因为那次侍寝时的刺杀?
可他并没有让那人刺杀她,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为什么好好的侍寝会变成刺杀,还害得她受了伤,以至于她现在跟他这般疏离?
凤微羽想解释,但解释就是不打自招,子曦就会知道侍寝的那个人是他故意安排的……
“朕想出宫走走。”
凤微羽一惊,抬眼看着子曦:“出宫?”
子曦抬手揉了揉眉心,点头:“待在宫里闷死了,闷得要发霉一样,还不如出宫去溜达溜达。”
说走就走,她当真自榻上起身,命青黛过来服侍更衣,换上了一身男装。
就是前日去丞相府所穿的少年袍服。
凤微羽似乎想上前帮忙,但碍于有宫女在场,只得谨守臣子本分。
子曦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