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陵川摇头:“我今天请了半天假,下午在家里陪娘亲。”

“请了假?”苏瑾讶异,“你知道娘亲今天回来?”

苏陵川洗了手回来,在天舒隔壁坐下:“不知道啊,稍后去跟夫子说一声就行,功课我都会了,去不去都不打紧。”

vip 第1673章 梳发

此言一出,楚凝和天舒齐齐一静,都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这种理所当然而又平淡闲适的语气,虽没听出几分傲娇自得,却又真真切切有种高于一般同龄孩子的自信。

两个儿子,长子像楚凝多一些,次子苏陵川显然比较像苏瑾。

一武一文,皆出类拔萃。

而且对于这两个孩子,说真的,苏瑾和楚凝都没花费太多心思精力在他们身上,完全是任他们自由生长的模式。

长成这般模样,也算是很知足了。

苏瑾笑了笑:“吃饭吧。午饭之后去跟哥哥聊聊,联络一下兄弟感情。”

天舒没说话,苏陵川点了点头:“只要哥哥不嫌弃我就成。”

听他这样说话方式,天舒眉头微动。

原本他还有些排斥……不是厌恶,就是不太喜欢跟小孩子相处,但陵川说的话让他觉得这个弟弟不像一般小孩子。

看起来很好交流,应该不会有多麻烦。

于是他没抗拒,觉得沟通一下也没什么。

用完午饭,兄弟俩去了书阁,彼此见面少,相处少,一直以来都不算太熟悉,去书阁看看说,说说话,气氛会比较自然一些。

苏瑾和楚凝则回了松鹤院。

两人从梧桐院一路走了回去,沿着长廊散了会步,闲聊几句,小半个时辰之后才走到松鹤院共浴更衣,然后美其名曰小憩片刻,实则忍不住又共赴了一场巫山云雨。

傍晚时分,一家四口更衣换装,坐着轿子进宫。

天舒先一步进了雍华宫,看到九娆刚沐浴出来,发丝上还散发着湿气,安雪正带着几个宫女站在一旁伺候梳妆。

天舒走上前,接过安雪手里的梳子,给九娆梳发。

“你爹娘都进宫了?”九娆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着天舒,唇角挑了一丝笑意,“怎么样,一家团聚有没有很温馨?”

天舒没说话,专注地给她梳发。

今天晚上生辰宴不是正式宴会,无需疏得太高贵正式,天舒挑起了一绺发丝用浅蓝色缎带绑了起来,缎带在头顶系了个蝴蝶结,长长的缎带顺着发丝垂落下来,既显得清新脱俗,又不失少女的俏皮可爱。

打开女皇陛下的首饰盒,从里面挑出一条红色圆形印朱雀图案的额坠,天舒对着镜子把额坠放在九娆额前比照了一下,随即修长手指灵活地拿着链子从白皙的额前绕过,穿过发丝固定在头发里。

艳丽的红色额坠垂落在白皙饱满的额前,衬得她眉眼绝艳高贵而光芒四射。

九娆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简单的发型,简单的打扮,却透着逼人的贵气,光华无边。

“你倒是好眼光。”九娆淡笑,“这条额坠寻常时候都没机会戴,今晚倒是可以美上一美。”

宫妃平时可以随意打扮在,还要不触犯了规矩就行。

而女皇却自有一套属于女皇的打扮,平素要维持身为天子的威仪,有些衣服固然漂亮,却也不是随意穿的。

天舒拿起梳子把她的肩背垂下的头发梳顺,如缎般的墨发披散在脊背上,透着让人爱不释手的光泽。

vip 第1674章 游龙戏凤

天舒眼底情绪渐柔,唇角轻抿,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她的头顶发丝,“陛下怎么打扮都很美。”

“是么。”九娆偏头看他,眼梢上挑,“天舒这么生硬的性情,居然也会说甜言蜜语了。”

如何冷硬的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冷硬不起来。

楚凝和天舒就是最好的见证。

“大臣们应该都已经到了。”天舒道,“陛下现在过去吗?”

“嗯,别让他们久等了。”九娆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转头看向天舒,忽然朝他伸出手。

天舒抿唇,伸手挽着她的手,两人一同往外走去。

梨园里文武百官已经到了,戏班子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女皇陛下和天枢君两人驾到即可开演。

御花园里本没有戏台,只因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再加上戏班子历来都有“梨园”之称,所以九娆才下旨在御花园里搭建戏台。

随着一声“女皇陛下驾到!天枢君驾到——”

朝臣纷纷跪地参拜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枢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娆偕天舒穿过人群,踩着木质楼梯走上刚搭建起来的高台上,看到墨华、闻筝和鸾飞三人都已经提前到了,此时半跪在台上恭迎圣驾。

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抬眼看见对面戏台上也恭敬跪了一地,都是畅音楼的人。

这个位置视线最好,可以把对面戏台上所有的风景尽收眼底。

那个穿着水袖戏服,即便低头跪在地上也掩不住周身魅惑风姿的男子也在其内。

“众卿平身。”她语气淡淡,带着丝温和,“今晚不必拘束,大家都坐吧。”

说着,朝旁边的内廷总管道:“可以开始了。”

内廷总管很快把女皇陛下的旨意传达了下去,畅音楼的戏伶们纷纷退去戏台后面的更衣间。

不大一会儿,戏台上换好衣服画好妆容的戏伶便开始走了出来,进行第一出演唱。

两个伶人,不是柳拂衣。

九娆安静地看了片刻,偏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几位皇夫:“你们都喜欢听戏吗?”

天舒没说话。

鸾飞也没说话。

九娆瞥了他们俩一眼,转头朝墨华看去。

墨华嘴角微微一抽:“臣进宫前忙于家里的生意,进宫后忙于生意和朝政,对戏曲没怎么了解过。”

“闻筝,你呢?”九娆看向最后一位,“好歹也是出身大夏权贵,不会也没听过吧?”

闻筝道:“臣听倒是听过,但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戏班子演出,一场戏通常演五出,第一场是‘开锣戏’,班子里的台柱子常常唱‘压轴’,也就是倒数第二场,待压轴唱完,再来个全武行,戏曲演出也就结束了。”

压轴?

所以柳拂衣应该还要等一会才唱?

九娆点了点头:“你喜欢听戏吗?”

闻筝笑了笑:“陛下喜欢吗?”

九娆默然,转头看向戏台上,两个伶人一男一女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她听不懂但是很好听的戏曲……

“这是什么戏?”

闻筝道:“《游龙戏凤》。”

vip 第1675章 负心汉

“《游龙戏凤》?”九娆眉眼微动,“唱的是皇帝?”

闻筝笑着点头:“陛下聪明。”

“讲给朕听听。”九娆来了兴致。

闻筝道:“讲的是一个皇帝喜欢微服私访,其实是微服去民间游玩,然后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也喜欢他,当晚就以身相许,互订了终身,然而这个皇帝陛下到了别的地方又看上了另外一个女子,就把之前这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抛弃了,以至于这个女子日夜憔悴,独自伤怀,最终郁郁而终的故事。”

九娆诡异地沉默片刻,嘴角轻抽:“这故事里的皇帝不会说的是朕吧?”

貌似她经常微服出去游玩,当然也带着点微服私访的意思,可她没有始乱终弃过。

但是吧……九娆想到自己身边坐着的四个,貌似她跟专情沾也不上边。

闻筝笑着摇头:“不是说的陛下,是个男皇帝。这个女子后来有了身孕,生下个男孩之后不久就没了。”

九娆皱眉道:“倒真是个负心汉。后来呢?”

“后来这个皇帝无嗣,死后大臣们知道皇帝曾经抛弃过的女子生了个孩子,就去了原地方把孩子接进了宫,最后让这个孩子当了皇帝。”

九娆听完,若有所思:“你觉得这个皇帝无嗣,是不是他始乱终弃的报应?若我是那男孩,定要为母亲报仇的。”

台上女伶刚好唱到:“没奈何斟上酒一杯,叫声军爷饮杯巡。”

男伶唱:“接酒时将她来戏一戏,看她知情就不知情。”

闻筝道:“负心是肯定负了的,至于是不是报应,臣不敢说,毕竟这只是一个戏曲故事。”

九娆淡笑,没再说什么,转头专心去听戏。

也许是闻筝讲解过的缘故,此时再听来,她忽然觉得这戏很好听,也特别有一番意思,甚至跟这世上大多人何其相似。

男人日后的负心已经在曲词中可见一斑,这种带着点游戏花丛似的喜欢,大概也只有淳朴单纯没见过世面的姑娘才会深信不疑,轻易就交付了真心。

其实世间女子大多如此。

相夫教子,孝顺公婆,操持后宅,只愿跟夫君恩爱白头,愿望简单,倾心了就是一辈子。而男人眼里却有仕途前程,娇妻美妾,有了新人忘旧人……

男人的心太大太野,往往看不到女子的真心。

九娆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不由微怔。

其实她也一样。

眼里看得见天下,心里装着也是天下责任和自己的抱负,甚至那种常常属于男人才有的野心于她而已也不陌生。

可对于真心……

九娆转头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天舒和稍远一个位置的鸾飞,想到那个远在南疆的姬凰羽,一时沉默不语。

“陛下在想什么?”天舒开口,说着看了一眼闻筝,视线回到九娆面上。

九娆倚在宽大的椅子上颇为惆怅:“担心自己以后变成个负心汉。”

天舒:“……”

就算负心,最多也就是个负心女子,哪来的汉?

vip 第1676章

台上唱到了那句:“满天星价连城,皇上提的诗皇后绣的凤。”

女伶唱:“你假戏当成真,欺君罪你罪不轻。”

“店名叫龙凤,难道不欺君……”

九娆渐渐听得入了迷,啧啧称赞:“唱得很不错,声音好听,身段也美,只是这皇帝着实可恶,‘皇上提的诗皇后绣的凤……这句不就是许下承诺了吗?转而却喜欢上了别人,当皇帝若如此不守承诺,难免让人看之不起。”

“这只是一段戏,戏里的事情不必太过当真。”天舒道,“陛下只要不做负心人就成。”

九娆嘴角一抽,不由转头看他:“若朕当真负了你,又该如何?”

天舒眉头微皱,盯着九娆看了良久,却是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顿了顿,“反正我是要陪在你身边一辈子的,你若是有一天厌倦了我,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找个没人的地方自裁,不会碍了你的眼。”

九娆皱眉,一个爆栗子敲在他的头上:“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欠揍是不是?”

天舒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戏台:“这些戏曲少听一些没坏处。”

什么意思?

九娆微愣,随即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表情:“天舒。”

天舒转过头。

九娆看傻瓜一样看着他:“你觉得我听了这戏,就会心生好奇,微服私访出去找个小少年共度一夜良宵,然后再始乱终弃?”

天舒抿唇沉默。

“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九娆伸手捏着他的脸,“我就这么不靠谱?我都还没担心你出去乱来,你倒是担心起我来了?”

“我不会乱来。”天舒道。

一曲《游龙戏凤》唱罢,台上两名伶人对着高太方向恭敬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第二场出来的是两个更小些的少年郎,其中一人生得格外秀气,看年纪和身段最多十二三岁,扮的是漂亮的女伶。

另外一个十五岁左右,个高一些,扮的是个书生。

九娆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托腮看向天舒,仿佛台上的戏曲还没有此时的天舒来得好看。

天舒被他看得不自在,扭过头看向戏台。

九娆勾唇淡笑:“方才在寝宫里看你还挺正常,怎么这会儿突然间开始任性了?”

任性?

天舒神色微变,刹那间又转过头来。

“别紧张。”九娆淡笑,“朕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偶尔任性起来似乎也挺可爱。”

天舒:“……”

“你是不是担心朕稍后看上那个柳拂衣?”九娆挑唇,眼底尽是通透了然,“朕若要把他纳进宫当皇夫,你会不会生气?”

天舒抿唇:“臣不敢生气。”

九娆淡道:“不敢生气,但心里定然是难过的吧。”

天舒没说话。

鸾飞、墨华和闻筝三人都不自觉地注意着两人,心思也不知有几分落在戏台上。

“以前看话本子上有千金小姐喜欢上戏子的故事,当时朕还不知道缘由,如今看了这畅音楼里的名伶,才明白小姐为什么会这么死心塌地。”九娆淡淡道,“所以,天舒现在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vip 第1677章 长命百岁

天舒看了她一眼,沉默。

其他三人也默默盯着九娆和天舒,气氛一时静默。

第二出唱的是《天仙配》,九娆听着台上两人情意绵绵,眉眼微有所动,淡淡道:“这段不错。”

天舒闻言转头去看,静静听了片刻,没说话。

连续三场都是男女伶人合唱,准备的都是年轻人爱听的鸳鸯戏曲,九娆才十五岁,皇夫们也都不大,这几场都算是迎合了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口味。

而女皇陛下又正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都喜欢听这种情深意浓富有浪漫色彩的戏曲。

而对于下面坐着的文武百官来说,听着听着,脸色忍不住就有些异样了,听听,这都是些什么戏?

不是情啊就是爱的,堂堂女皇老听这种戏合适吗?万一以后江山社稷都不管了,整日就只管情情我我,可如何得了?

群臣中有人转头看向高台上,女皇陛下身边坐着四位皇夫,个个年轻貌美……

眉头皱起,大臣们开始想,是该给陛下选一些皇夫了,不用太好看,但一定要是重臣家里的儿子,必须有学识,有魄力,这样既能牵制一下这几位皇夫,又能及时提点陛下该以社稷为重,不能耽于美色。

而对于大臣们因为几场戏就生出给她选皇夫想法这个意外,九娆自然是没有想到的,不过从人群中瞥过来的眼神可以看出,上了年纪的老臣们不太喜欢这些情啊爱的戏曲,眼底的嫌恶就快溢出来了。

九娆暗嗤一声,都是假正经。

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除苏相之外,哪个不是娇妻美妾左拥右抱?貌美小妾一个接着一个娶回家,也没见他们如此正直,这会儿就成了忧国忧民的君子了?

第三场结束之后,伶人恭敬行礼退下,然后稍稍告一段落。

群臣起身,开始向女皇陛下恭贺生辰。

因事前有过交代,群臣进宫陪女皇陛下听戏就好,无需绞尽脑汁献礼,她今年才十五岁,以后生辰多得是,今年没兴致收礼。

于是大臣们也乐得轻松,无需绞尽脑汁想着陛下会喜欢什么。

其实说真的,目前来说,他们这位陛下除了是个女子之外,其他各方面当真是挺不错的,要是个男儿身就更完美。

恭祝生辰之后,群臣回到座上坐了下来,九娆转头看向天舒:“你们有什么想跟朕说的话吗?”

“我希望陛下长命百岁。”天舒道,“我也长命百岁,跟陛下活得一样久。”

九娆嘴角一抽。

这个家伙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表露他在感情上的霸道。

“长命百岁?”九娆悠悠挑眉,“大臣们都希望朕能活到万万岁,你却只希望朕长命百岁?”

天舒皱眉:“如果愿望可以成真,臣希望陛下永远活着。”

既然根本不可能成真,天天高呼又有何用?

“但是作为皇夫,如果朕能活到一百岁,那你只能活九十九。”九娆笑道,“这是规矩。”

天舒闻言,眉头皱得越见深了些:“臣会努力活到一百岁。”

——

中午下飞机,坐车半天,晚上头疼,好不容易码出这一章,先发上来吧,大家别骂我。

难得渣更~

vip 第1678章 压轴

虽然这个愿望同样不太可能成真,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想跟她生不同时死同穴。

只是在这样欢庆的日子里,这些话显然不能说出来。

九娆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鸾飞:“摇光君怎么说?”

“臣的想法跟天枢君一样。”鸾飞微默,随即语气恭敬地道,“希望陛下长命百岁,龙体康安。”

九娆挑眉:“你也要跟朕同生共死,一起活到一百岁?”

天舒皱眉。

鸾飞沉吟了片刻,无视天舒冷漠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话,臣自然是想。”

九娆勾唇。

天舒脸色更冷。

“墨华,你呢?”

墨华声音温雅:“臣希望国泰民安,陛下永远貌美如花。”

“闻筝。”

被点了名的闻筝道:“臣希望陛下永远睿智圣明,做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圣明女皇。”

九娆斜睨了墨华和闻筝一眼,随即看向天舒:“墨华和闻筝都是心怀天下,你这个正宫眼中反倒只有儿女私情。”

天舒抿唇,沉默地看着她,漆黑的目光似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众目期待之中,戏台上终于迎来了今晚的第四场。

压轴主角,柳拂衣。

畅音楼的柳拂衣柳公子是帝京无人不晓的人物,当然,唱戏的伶人本身地位不高,无人不晓也只是说他的戏唱得好,而除了特别热衷于听戏的人来说,其他人也并非真的会有人把一个伶人放在心上。

跟前三场不同,这次他是一个人出来的,穿的也不是以前的水袖戏服,而是一袭青色长衫,眉眼斯文雅致。

园子里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

这个男子,说真的,不管是男人看他还是女子看他,都会被他身上某种很特别的气质吸引。

他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是一副淡薄如烟的水墨画。

说他漂亮他的确漂亮,可偏偏不是那种只有美貌而无气质的绣花枕头。

说他儒雅他也的确儒雅,五官生得很精致,让人一看就忍不住为之吸引。

但除此之外,他身上最难得的却是那种可静可动,可妩媚可清纯,又能随时保持各种风情的神秘感。

若他愿意,眼角眉梢便尽是风情。

若他安静下来,可以让周遭一切都跟着他变得静谧无声。

而随着柳拂衣站到台上,从容而恭敬地对着御驾所在方向行了个礼开始,天舒的脸色就更有些不太好看。

但是自始至终,他并没有再说话。

今晚是九娆的生辰宴,本该是热闹的气氛,他不会去破坏九娆的心情。

九娆此时就沉默地看着柳拂衣。

与五年前她见过的那次不同,跟今晚她预想中的也不太一样,年轻俊秀的公子手执一把折扇,云淡风轻般往那里一站,没有水袖轻舞的妖娆,没有浓妆艳抹的妩媚。

却生生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如罂粟般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