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看着他的大眼睛,泄气的松开唇,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微红着脸轻叹道:“以后要闭着眼。”

“哦。”流月扒开潘岳的手握住,拉着她往自己的小院走,“我有东西给你看。”

“月儿。”

“我现在才有些明白,其实你和你二姐很像。”

“我和她是亲姐弟呀?”流月看着潘岳展颜一笑,看在潘岳眼里就是流光飞舞。

都一样的…唉,面皮不薄啊!潘岳心底叹口气,柔声道:“以后对着外人别这般笑。”

“为什么?”

“露牙了。”

流月瞄了瞄潘岳,抿着嘴偷笑的欢畅。

风轻云谈

芷香苑的院门依旧关着,沈忆安走到门口时很意外的看见在门口徘徊的刘氏。刘氏也看到了走过来的沈忆安,待她走到身边不自在的笑了笑道:“忆安回来啦。”

“嗯。”沈忆安看看关着的院门,“二爹不进去?”

“哦,呵呵,我就不进去了。”刘氏绞着手帕笑着道。

沈忆安点点头准备推门进去,刘氏慌忙道:“忆安呐。”

刘氏看了眼院门尴尬的笑了笑道:“你爹自那日就没出过院子了,忆安进去好好劝劝。”

沈忆安奇怪的看一眼刘氏,笑着道:“二爹何不亲自去劝劝?”

刘氏叹口气,摆摆手转身离开。

沈忆安挠挠头,一脸牙痛的表情。

慕氏立在桌子旁一脸的平和,低头在宣纸上抄抄写写。

“爹!”沈忆安笑着腻过去,搂着慕氏的胳膊来回蹭。

“呀,滴墨了。”慕氏看着花了的纸皱眉道:“你这孩子,不能等我写完?”

“爹呀,您这是抄什么呢?”沈忆安抽出他手里的毛头放到砚台上,伸手拿过桌上的纸看。

“哈哈,爹写这东西还真有禅意,什么“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爹,你怎么喜欢上抄佛经了?”

慕氏瞪一眼沈忆安,“我没事练字呢。”

“爹~~”沈忆安抱着他的胳膊哼哼道:“女儿要是娶了蒹葭,爹就真的出家不成?您不抱孙儿啦?”

“唉,想娶就娶吧,那蒹葭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沈忆安撇嘴,“可是爹这般吃斋念佛的,别人肯定说是我把您给气着了。”

“我抄我的经,别人怎么能说到你身上去!”

慕氏叹口气,转身坐到凳子上。沈忆安腻过去蹲下|身子搂着慕氏的胳膊孩子般的蹭啊蹭。

慕氏抬手拢着她的发柔声道:“安儿,这些年过的是不是很苦?”

“也不是。”沈忆安趴在慕氏腿上思量着道:“现在知道自己要什么了。爹,女儿以后会本事的。”

“我知道,我儿从来就不是个差劲的人。”慕氏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梳着沈忆安的发,“安儿,你,恨不恨你娘?”

沈忆安的身体微不可见的一僵,顿了下笑着道:“不恨,都过去了,娘也是没办法吧。若不然,三个人都不能活着回来。”

慕氏笑了笑,拍拍沈忆安僵着的背道:“安儿就这般荒唐了十几年呐,若不然,现在会更优秀。”

“爹啊!”沈忆安在他腿上蹭了蹭脸颊,“我告诉您一件事,您别生气。”

“哦?说吧,安儿做不来什么大恶之事。”

“爹~~”沈忆安瞄一眼慕氏,嘟囔道:“我和蒹葭成亲了。”

“嗯?”慕氏微微皱眉。

“我和蒹葭成亲了。”

“怪不得多日不回家。”慕氏揪着沈忆安的耳朵拧了下,“也不提前说一声就办了,拜堂了?请的哪个喜公?”

沈忆安撇撇嘴,“我们俩。”

“什么?你们这也太随便了些!”

沈忆安抱着慕氏的胳膊晃,“爹啊,蒹葭说不定已经怀上了,爹您过不了一年就能抱孙儿。蒹葭身体好,生的孩子肯定是聪明伶俐;蒹葭相貌也好,孩子若像他,男孩儿就是万人求娶的美人儿,女儿就是个相貌不俗的贵女;蒹葭他性子还好,不会和爹顶嘴,我回家前他还一再嘱咐要我好好说话,不让我惹你们二老生气;蒹葭心地也好呀,刀子嘴豆腐心,看不得别人受苦,总是…”

慕氏脸上的笑怎么也忍不住,抬手轻拍了一下沈忆安的头,“难得看见安儿这么在意一件事一个人,娶了就娶了吧。”

“可是爹,我虽然娶了蒹葭,您却不能真的出家。您那佛经还是收起来吧,要是蒹葭知道了,指不定后悔成啥样呢。女儿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到手的。”

“谁说要出家了?”

沈忆安看一眼慕氏,扁扁嘴道:“爹您别抄经了,佛经抄多了以后您孙女会清心寡欲,我可就没孙儿抱了了!”

“呀,你红口白牙的混说什么?头顶三尺有神灵!”慕氏捂着她的嘴呵斥。

沈忆安笑着拉下他的手道:“爹,蒹葭也这么说,你们这公爹和女婿还只是像。”

慕氏揪着沈忆安的耳朵揉了揉,叹声道:“安儿,你以前浑,可爹知道安儿骨子里却是极好的。你这般就要了人家,以后可不能负了人家。”

沈忆安咧着嘴笑,“爹,你这几日是怎么了?若是住在府上不开心跟我到小院儿住住如何?蒹葭做的虽都是家常饭,但也是极可口的。”

慕氏捧着沈忆安的两颊摁了摁笑道:“怕你夫郎心里放不下?”

沈忆安扁嘴,“他老说对您说了不好的话,怕您心里介意。”

“其实安儿娶谁都无所谓,不过王家那边你处理好,我听说…”

“爹,那人不是我。”

慕氏笑了笑,“爹知道,听人说时就猜到了。可你毕竟是和人家订了亲,他执意不退,你该好好处理。”

“嗯,女儿会处理好。”沈忆安站起来搂着他的肩轻摇,“爹,跟我去那边住上一段儿吧,家里头乱糟糟的。”

慕氏笑着道:“心静一切都会静,这院子平日里也无人来。”

“哎呀呀,我不管,爹去住几天嘛,要是蒹葭怀上了爹也好教教他该吃什么喝什么。”

慕氏挑眉,“哪里有那么快?安儿又浑说!”

“我觉得已经有了,爹就过去住几日嘛!”

慕氏想了想道:“那就去住几日,家里…”

“家里那么多人,还怕她们管不过来吗?爹既然不愿管了就彻底放开,也过几年逍遥日子。等蒹葭产过孩子,女儿带爹爹出去走走。女儿也是去过不少好地方,山清水秀的。您女婿的老家就是个水乡,一出门就是稻香十里,到处都是荷花,还能划船采莲蓬挖菱角。”

沈忆安嫌弃的丢开桌上的那本佛经,笑着道:“爹今天就跟我过去好不好?”

“明天吧,晚上与你大姐说说,也好收拾收拾东西。”

沈忆安把桌上的几本佛经连同慕氏抄好的纸张一股脑的卷起来抱在怀里,笑着道:“爹,这东西不好,女儿明日给您选些好书。再给您弄些名家字帖,您临着习字,顺道还能帮我教教豆豆。”

慕氏皱眉,抬手去要,沈忆安抱着蹿到门口,笑着道:“爹,这文字甚是晦涩,爹就甭看了,女儿代您处理了。”

慕氏看着跳出门一溜儿没了踪影的沈忆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晚间沈忆安特意留在芷香苑用饭,又命人唤了沈思齐过去,三个人闲聊了会儿。院门慕氏依旧老早就命紫香关上了,沈灏本有火要发,走到芷香苑又不敢进去,憋着气来回走了几趟背着手又去了雅韵苑。

刘氏见沈灏又过来这里,微微蹙了眉头,走过去帮着沈灏去了外衫道:“哥哥那里…妻主没有进去吗?”

沈灏哼了一声。

刘氏瞄一眼沈灏,低声道:“妻主实在不该打人,说实话,哥哥这正夫做的是极好的,就是在忆安的事情上执拗了些。他不过是盼着忆安能长进些。”

“你现在又来说什么好话,之前不是一直担心老三落不了好儿吗?拼着抢着要我给老三一份家产!”沈灏冷冷的开口。

刘氏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红着眼眶张了张嘴,半天才颤声道:“老三不如她两个姐姐本事,我做爹的自然是想要她好,可从不曾想过要她独占沈家家产。”

沈灏烦躁的起身,背着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

沈灏对于慕氏是即敬重又爱慕的。慕氏相貌虽不是拔尖,却也算的上上乘。当初刚娶他进门也是父母之命,初时没有太大的喜欢或不喜欢。当年她抱着思齐进门,他一句话没问,伸手接过的那一瞬,他在她心里就变得无法取代。

她那一瞬间就发誓要一辈子对他好,可后来她还是纳了侧室,虽然那并不是她的本意。当年她带着两个孩子在路上出事,只是那么电光一闪的念头,就害了沈忆安的小半辈子。

她想着若这个没了他还能再有一个同样聪明的孩子,可她事后才想到,不管他能不能再生产,那都是一条人命,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还记得她抱着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忆安回家时,他瞬间没了血色的脸。他三日不吃不喝,守着那孩子一遍一遍的唤着,只因无意听下人说,这般不停的喊着名字魂魄才不会离开。沈灏想,若是那孩子真的没撑过去,他或许也就撒手人寰了吧。

沈灏重重叹了口气,伤害一旦造成便无法弥补了吧。

她那以后的日子无时不刻的想对他好,可忆安偏偏就变了性子。她想让那个懂事的忆安再回去,不停的管教打骂,却适得其反。她和他也便在管教忆安的事上不停的吵吵闹闹,只是那份情,不知是不是越吵越淡了。

刘氏看着沈灏来回踱步,擦了把眼泪道:“我知道妻主对哥哥才是真心的,妻主也别烦心。勤过去看看也就好了,哥哥不是拗不过弯儿的人。”

“唉。”沈灏转身走到刘氏身边放柔声音道:“别哭了,我这几日心里烦,方才的话说重了。”

刘氏点点头,不放心的道:“妻主还是去芷香苑看看,我担心哥哥他想不开。”

“不会!”沈灏叹口气,“你不懂,他放不下忆安。”

刘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之,妻主还是有空就过去看看。”

沈灏又叹口气,摆摆手自解了衣裳睡觉。刘氏看着烦闷的躺下的沈灏,也轻轻的叹了口气。

公爹与女婿

第二日一大早沈忆安带着慕氏去了饭厅,沈灏看见慕氏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忙起身走过去笑着道:“知画来了。”

慕氏点点头,拉着沈忆安走到桌边落了座。沈灏并不在意他的冷谈,笑着让下人上饭菜。

沈灏饭间几次给慕氏夹菜,沈忆安看着也只是勾勾嘴角,并不多言,刘氏也是一脸的欣喜,倒是慕氏自己,面色慢慢有些古怪。

“沈灏。”慕氏忍不住开口。

“啊?什么事?”沈灏笑着应,连他没唤她妻主也没计较。

“忆安已经和蒹葭成亲了。”

沈灏脸上的笑僵住,转脸看向沈忆安。沈忆安笑着点点头,“娘,你说的那件事…”

“那不是忆安会做的事,你养她这么多年连这点都不信她吗?”

沈灏看一眼淡淡的慕氏,叹口气垂了头。

“娘,您也别烦心,虽说这麻烦是您招来的,可是后来也和我脱不了干系,我自己会解决。”沈忆安笑着道。

沈灏腮帮上的肉抖了抖,静了会儿道:“你看着办。”

沈忆安看一眼垂着眼帘的慕氏,转头对沈灏道:“娘,我带爹去那边住几日。”

沈灏惊讶的抬头,“几时走?”

“吃过早饭就走,安顿好也不会误了去酒楼。”

沈灏转眼盯着慕氏瞧,慕氏垂着的眼皮连动都没动一下。刘氏轻咳了一声道:“哥哥出去散散心也好,我若是有时间能不能去看看哥哥?”

慕氏抬眼,答非所问的开口道:“府里还要弟弟照看,要让弟弟费心了。”

刘氏笑了笑,垂头开始吃饭。

蒹葭昨日没等到沈忆安,来接他的禾青说了慕氏要来小住的消息。蒹葭一到家就开始收拾屋子,思量再三还是把堂屋腾了出来,自己搬到西屋里去,莫芽和毛头还是住在耳房。

莫芽说他不小了,该让他自己睡,可毛头怕黑死活不愿意,蒹葭无法,只得又抬进去一张小床挨着莫芽的床放着给毛头睡,在莫芽和毛头的小床之间加了一道布幔。

堂屋里的被褥都是新换的,连床幔蒹葭都拆下来换了个新的,床单是蒹葭摸黑裁了手织的棉布紧赶缝出来的。

蒹葭一大早就爬了起来,想了想又在堂屋加了个炭火盆。豆豆看着他忙活也跟着跑来跑去,倒是莫芽,依着门框一边啃着煎饼一边笑着道:“哥哥紧张什么,那是你公爹又不是大老虎。”

“啐!再胡说可是不饶你,见到了要记得喊伯伯。”

“知道啦,哥都说了十几遍了。”

蒹葭抬手抿抿散下的发,皱眉道:“你赶紧吃,一会儿禾青就来接你上学了。”

莫芽吐吐舌头,冲毛头招了招手。毛头笑着跑过去,莫芽摸摸他的头道:“豆豆也赶紧吃,哥哥紧张的吃不下饭了呢。”

豆豆捂着嘴嘻嘻的笑,转身进屋给莫芽收拾好书包才端着饭碗开始吃饭。

蒹葭确实是紧张的吃不下饭了,送走莫芽他反而就更紧张了。蒹葭在堂屋一遍一遍的走,每个地方他都擦过了,可总是觉得不满意。

“果果,饭!”毛头端着饭碗过来,蒹葭摸摸毛头的头伸手接过,一边喝着一边细细的看屋子里的每一处。

蒹葭皱着眉想,上次他说不会嫁进沈府的话,他肯定还是记着的,如今他自己倒成了那个不守言的。

院门被人推开,蒹葭慌忙把碗递给毛头,想抬袖擦嘴,又觉得动作有伤大雅,在怀里摸了会儿,掏出布帕擦了擦嘴才小跑着出去。

沈忆安扶着慕氏走进来,身后跟着紫香和蒹葭不认识的一个人,只是看那穿衣打扮应该也是个下人。

蒹葭拘谨的站在一侧屈膝给慕氏行了礼,慕氏点点头,笑着道:“别那般紧张,你难受我也跟着难受,我是要住上几日的,蒹葭像往日一样就行。”

蒹葭红着脸笑了笑,领着她们进了堂屋。

蒹葭不自在的开口,“爹,您这些日子就住这屋。”蒹葭看看那张收拾的规规整整的床道:“都是新换的,床单是粗布棉,我下半晌出去给您截些好布重新做一个。”

“不必麻烦了,我又不是皮儿一蹭就破,哪里就娇贵成这样儿了?”慕氏笑着道。

沈忆安搂着慕氏的肩膀道:“您女婿心疼您,您就让他忙活去吧,要不他心里该不踏实了。”

“呵呵,安儿这话说的。”慕氏看了看房间道:“我住西间就行,这是你们的喜房吧,不满一个月就搬屋不吉利。”

蒹葭慌忙去看沈忆安,沈忆安笑着道:“咱不计较这个,爹安心住着。”

慕氏瞪着眼睛道:“不是计较不计较,又不是没屋子住,非得犯那个冲做什么?”

沈忆安想了下道:“不合规矩。我待会找人把床抬过去就是,这也算是没动。爹还是住在堂屋,大冬天的,这屋子也暖和些。”

蒹葭连连点头,“东西我腾好了,不算搬屋。”

慕氏的视线在蒹葭小腹上溜了一圈,笑着道:“你们若不在意我这把老骨头还在意什么?晚上你们那屋重新贴了红喜,燃着喜烛驱驱“换新”气。”

沈忆安应了,笑着道:“今日就不去酒楼了,和蒹葭在家陪着爹。”

慕氏看了看屋子里的东西,皱眉道:“安儿你不会什么都没给蒹葭添置吧,哪有你这样娶夫的?”

沈忆安摸着鼻子笑着不答,蒹葭忙道:“无碍,也不缺什么。”

毛头刷了锅碗从厨房跑过来,走到蒹葭身侧怯怯的看着慕氏。慕氏打量着毛头道:“蒹葭家里倒出美人儿,豆豆这么小的年纪就相貌出脱了。”

“爹,豆豆说话不伶俐,爹以后在家多教教他说话习字,爹绣工不是最好?收了豆豆做徒弟慢慢传艺吧。”

“贫嘴呢你!”慕氏拍拍沈忆安的手背道:“别都杵在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安儿要是不去酒楼带着蒹葭去逛逛街,给他添置些衣裳首饰什么的,顺道买几套好些的家具。”

沈忆安看着蒹葭拘束,点点头道:“那爹在家里小心些,厨房有点心和干果,闲了就让紫香过去拿。”

“行了,这些事儿还用你交代?”慕氏笑着摆手。

禾青领着毛头,沈忆安拉着蒹葭出来,低声道:“爹说要我好好待你,不能负了你。”

蒹葭红着脸道:“爹是好人。”

“那是!宝儿以后会发现爹很好相处的。”

蒹葭回头看了看,“去菜市买些菜吧,中午回来给爹做些好菜。”

“晚上吧,我带宝儿去逛逛。”

蒹葭的街逛得不安心,心里老惦记着晚上给慕氏做什么菜,沈忆安看出他的心思,也不多说什么,带着他直接去了菜市。

冬天的青菜不多,最多也不过是蒜黄冬笋香菇萝卜白菜之类的,蒹葭捡着好的都买了些,又割了瘦肉砍了排骨。

晚饭吃的暖意融融。莫芽不认生,见着慕氏对蒹葭和蔼就一声声伯伯叫的甜。虽说慕氏带着下人过来,饭后蒹葭还是坚持给他烧了热水燃了炭盆才回自己的屋子。

沈忆安吃过晚饭就回了屋子,见蒹葭进来忙跳起来跑过去道:“宝儿累不累?”

蒹葭摇摇头,“爹应该是开心的。”

沈忆安拉着蒹葭刚刷过碗还带着水汽的手塞到怀里,搂着他坐到床边道:“宝儿也试着把家务交给张叔吧,以后有了孩子总不能还每天都事事自己做。”

“我用不惯仆人,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让人家忙活?”

“可是以后要学着闲下来呀,剩下的时间就教教豆豆,等以后有了小宝贝就教教孩子。”

蒹葭打了个哈欠道:“你洗不洗脚?我给你端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