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安摇摇头,掏了掏耳朵对孙大道:“她你们看着不顺眼就绑了吧,我绝对合作,能把门打开不?”

“呵,还是沈小姐明智。”孙大笑着开了房门。

沈忆安回头瞪一眼郝连进了房间。

蒹葭还靠着窗户站着,看见沈忆安进来往后退了一步,喝道:“谁让你来了?”

“这不没咋的吗?两位大姐还好说话的紧!”沈忆安看看门口的孙大躬身谄媚的笑,孙大哼了一声关了门。

屋里光线昏暗,沈忆安往前走了几步,看着蒹葭大了许多的脸皱眉道:“宝儿过来,脸怎么了?”

蒹葭又退了一步,站到更暗的角落里。

沈忆安快步走过去,盯着蒹葭肿胀的脸颊吸了口气,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蒹葭猛的抬脚追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道:“你别!我没事!不疼了,真的!”

沈忆安紧紧攥着的两手微颤着,转头狠狠瞪向一侧的王子若,猛地转身把蒹葭搂在怀里。

沈忆安的外衣冰冷刺骨,蒹葭的脸被摁到她的胸口,冰凉凉的带着刺痛。蒹葭被压的鼻子酸痛,抬手去推沈忆安,沈忆安摁的愈发的用力。

“疼,疼!”蒹葭被挤得难受,抬手去推沈忆安的脸,触手却是一片湿意。

蒹葭的动作一顿,微微叹了口气放松身体靠在沈忆安怀里。

沈忆安轻柔的扶着蒹葭的后脑,又默了片刻拉着蒹葭去了有茅草的墙角,弯身铺好茅草自己坐下,又抱了蒹葭坐在自己腿上,展开披风裹紧二人。

蒹葭看看沈忆安的眼睛柔声道:“哭了?”

“没!”沈忆安低头轻吻了下他的唇,“疼不疼?”

“不疼了。”

沈忆安抬手想摸摸蒹葭的脸,一时又不敢下手。蒹葭张张嘴做了个微笑的动作,抬手握着她的覆上自己的脸颊。

“真的不疼了!”

沈忆安叹口气,把手移到他的额头摸了摸,柔声道:“让宝儿受苦了。”

蒹葭摇摇头,贴着沈忆安的肩窝趴好,良久才幽幽道:“你来做啥?她们再做出啥坏事?我本计划着等她们在屋子里吃饭就砸窗跑出去呢。”

一直抱膝坐着的王子若冷哼了一声,沈忆安挑挑眉,听听外面杂乱的声音勾了勾嘴角。

“诶,你家妻主快被人打死了。”

王子若翻翻白眼,“蠢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沈忆安撇撇嘴,搂紧披风低声道:“宝儿歇会儿,咱们不跑,和咱们没关系,等她们要到想要的,自然就把咱们给放了。”

蒹葭轻嗯了一声,听听外面的声音道:“郝连会不会有事?”

沈忆安带着一丝不悦的狠亲了下蒹葭的额头,“她自己有男人疼,宝儿别管!”

话音刚落屋门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郝连被老二丢麻袋一般的甩到地上。

沈忆安看着郝连狗□的动作哼笑了一声,低头掩了掩蒹葭的衣领。

“宝儿冷不冷?”

蒹葭摇摇头,瞄一眼郝连没吭声。

“宝儿睡会吧,待会儿天黑了睡觉就更冷了。”

“忆安?”蒹葭仰头。

蒹葭盯着沈忆安细细的看了看,搂紧她的腰舒了口气。

沈忆安轻叹口气,拉高披风把蒹葭整个包在里面,低头覆上他的唇轻柔的吻着。

郝连从地上爬起来,看一眼埋在披风里的两个人,吸了口气撇开脸。

王子若一直在观察沈忆安和蒹葭,见她们这般不避讳外人,心底重重的哼了一声,待看到狼狈的爬起来看过来的郝连,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郝连微瘸着腿走过去,坐到王子若身边道:“王公子,额头上的伤是否要紧?”

王子若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抱膝坐着。

郝连起身把他身后的披风给他披上,重又坐下,又瞟了一眼沈忆安的方向轻咳了一声道:“王公子莫怕,会安全回去的。”

王子若懒得理,裹紧披风席地躺下。

郝连看着背对着她躺下的人,无措的紧了紧手,叹了口气垂了头。

蒹葭起先还轻轻的回吻,很快就闭上眼没了动作。沈忆安抬手把背后连着披风的帽子戴上,搂着蒹葭也闭了眼。

郝连默了半天,看看都没了动静的三个人,站起身去了窗边,抬手试着推了推破旧的窗户。窗户倒是结实,郝连用劲推了两下只是发出“咣当”的两声闷响。

蒹葭睡的浅,听见声音浑身一抖又醒了过来。沈忆安眯着眼睛带着恼意瞪向郝连,郝连仔细的研究门窗没注意到沈忆安的不耐。

沈忆安低头蹭蹭蒹葭的鼻尖柔声道:“宝儿,我在呢!”

蒹葭眼睛酸困,皱着眉眨了眨轻声问道:“几时了?豆豆呢?”

沈忆安笑了笑道:“宝儿睡迷糊了,豆豆在家里呢。”

蒹葭愣了一下,坐起身转做搂着沈忆安的脖子,靠在她肩窝处轻打了个哈欠。

“宝儿再睡会儿,可是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蒹葭困顿的眯着眼,良久才轻应了一声。

王子若大睁着眼睛,听着沈忆安与蒹葭私语,听着她一声声“宝儿”的唤着,不知怎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他或许对她只是执念,可是看到她这般怜惜另一个男子,心里还是羡慕、嫉妒且恨。若是可以,他该是她怀里抱着的那一个,他才是她的宝贝。只是他知,不管他对她的感情是纯粹还是执念,那里已经没有供养他生根发芽的土壤,她全部都给了她怀里的那个人。

他嫉妒,怎么能不嫉妒!他恨,要怎样才能不恨?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不知有多少富家女上门提亲,可他偏偏为她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他知道,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他总得找个人去恨,不然,让他还有什么脸面,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

地上很冷,王子若慢慢蜷缩起身子。四周冰冷的空气似是触到他那颗没有人温暖而变冷的心,带着彻骨的寒意一阵阵袭来,让他浑身忍不住发抖。

郝连懊恼的拍了下窗,沈忆安愈加不耐,压低声音叱道:“你有完没完?”

郝连皱眉看过去,沈忆安冷冷道:“消停点,有空不如多歇歇。”

郝连张张嘴,眼睛看向她肩窝处闭着眼睛的蒹葭,叹了口气又走到王子若身边坐下。

王子若颤抖的动作不小,沈忆安早就看见他抖着缩成一团。郝连转头也看见披风下颤抖的身子,靠过去轻轻推了推王子若,温声道:“公子是冷吗?”

沈忆安翻翻白眼,有些可怜王子若把自己给了郝连这么一个缺心眼儿。

沈忆安轻咳了一身,待郝连看过来侧脸在蒹葭唇上亲了一口,冲她挑挑眉抱紧怀里的人。郝连尴尬的愣住,沈忆安不耐的低声道:“你想让你男人冻死?”

郝连脸上爆红,即使屋里光线已经很暗,沈忆安借着她抖手握拳的动作,还是猜出她此刻必是一张打了腮红的脸。沈忆安嘴角抽筋般的一阵颤,不屑的哼了一声,拉下帽檐抱紧蒹葭又闭了眼。

郝连看着沈忆安垂了头,犹豫了良久扶起王子若。王子若闭着眼睛抬手去推,胳膊却酸软无力。郝连顿了下,一咬牙抱起他搂在怀里。

王子若猛地睁开眼,眼神冰冷且带着些微的嫌恶。郝连抿抿唇,看着他结痂的额头和清白的嘴唇,皱眉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

王子若抿着唇用力推开郝连的胳膊,一咬牙滚到地上。额头蹭到地上,结了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郝连似乎有些恼,一把抱起面朝下的王子若放到自己腿上,抬手用披风把他裹成一个蚕茧,双臂紧紧的箍着。

王子若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郝连,郝连皱眉轻声道:“别闹了。”

王子若依旧恶狠狠的瞪着,眼睫毛还是湿漉漉的,白净的脸紧绷着,眼神里的恨意慢慢的渗出来,让郝连无端的觉得一阵寒冷。

郝连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无力的垂头叹口气道:“别这样,我无意。不,我会对你好的,一生一世!”

王子若的眼泪瞬间决堤,却声音嘶哑的冷冷道:“不必!”

王子若扭着身子挣扎,郝连搂紧他颤声道:“别这样!你以后若能找到好的归宿我必放手,可在那之前,让我能对你好些吧。”

王子若挣扎的动作顿住,僵着身子坐在郝连腿上。郝连轻叹,“公子还是休息会儿,夜里说不定还要赶路。”

沈忆安眉毛挑了挑,蹭了蹭蒹葭的额头低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

都怪你们太轻敌

蒹葭不过又睡了片刻便彻底醒了,沈忆安一只手在蒹葭身上摸了一遍,连两只脚都没放过。

“没伤着!”蒹葭拉住沈忆安的手摇头。

沈忆安轻笑了一声,附耳低声道:“宝儿,一会儿咱们得跑出去,宝儿怕不怕?”

蒹葭摇头,“有你在呢。”

沈忆安低头轻柔的含着他的唇瓣吻了良久,温声道:“宝儿,你得与郝连她们先走。”

“不行!”蒹葭皱眉抬手抚上沈忆安的脸颊,“我们一起。”

沈忆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那,咱们不一定出的去。”

“我知道,不能再让王公子受伤。”

“唉,我家宝儿就是良善!”

蒹葭眨眨眼,碰碰沈忆安的额头轻叹了口气。

天,已经黑透了,地上却还是白茫茫的一片,从破窗往外看,基本还是看得清路面。

沈忆安看一眼还以怪异的姿势搂着王子若的郝连,咳了一声轻声道:“睡着了?”

“嗯,发热了。”

沈忆安解下身上的披风,给蒹葭系好扶着他起身。沈忆安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一侧亮着灯的房间,走到郝连身边道:“逃?”

郝连看看怀里的王子若,压低声音道:“他烧的厉害。”

王子若眉头轻皱了下,沈忆安勾勾嘴角道:“那我不管,要不我和我家宝儿偷溜,你们留在这里。”

郝连吸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盯着沈忆安。

沈忆安挑挑眉,“看什么看,他是你的男人又不是我的。”

郝连咬牙道:“我不能让他再挨冻。”

“嘁,这屋子里半夜就会冻死人,还不如在雪地里逃难活的久些。”沈忆安抬头看看王子若,郝连抬袖挡住她的视线。

沈忆安啧啧嘴道:“你倒是护他护的紧,他要是不看大夫会不会烧死?”

郝连搂着王子若的手臂颤了一下,狠狠道:“沈忆安,莫要太过分!”

沈忆安摸摸下巴,趴到郝连耳边说了些什么,郝连皱眉道:“能成功吗?”

“嘁,我沈忆安还没办过窝囊事儿,当然,前提是你不够窝囊。”沈忆安起身,轻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走不走?”

“走!”

郝连轻摇了摇王子若,低声道:“公子醒醒,先回去再睡。”

王子若虽清楚的听着两人谈话,但却头晕的厉害,试着坐起瞬间却又软了下去。郝连轻叹口气跪坐起来,抱着他起身,皱眉道:“不妥,他烧的厉害,跑不出去反而会被她们伤了。”

沈忆安抿抿唇,想了下道:“你背着他跑,只要能跑出这个院子应该就不会有事。”

郝连两只手腾不出来,只能低头碰了他的额头,皱眉道:“是要赶紧看大夫,越发烫的厉害。”

沈忆安点点头,搓了搓手开始拍门。

很快,孙大就挑着灯笼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砍刀的老二。

沈忆安焦急的开口道:“两位大姐,要死人了,大姐去请个大夫可好?”

孙大与老二对视一眼,开了屋门,大摇大摆的晃了进去,抬抬下巴道:“谁死了?”

沈忆安指指郝连怀里的王子若,“昏迷了,是不是头摔坏了?大姐要不把她们俩放了吧,我和蒹葭留在这儿。”

“嘁,放她们走让她们通风报信?直接带人杀到山上来?”老二把玩着手里的刀挑眉道。

“唉,两位大姐行行好,他若死在这山上不又记了一条人命在你们头上?”

沈忆安叹口气继续道:“两位大姐既然选在这里肯定留好了退路,等她们带着你们想要的人来了我再走,你们就顺着你们留好的退路离开。正好你们想要的也得到了,我带着夫郎再回去。”

“你说的倒蛮在理。”孙大抱着胳膊笑,“可是,不行!”

沈忆安想了下皱眉道:“那大姐给床被子呗,眼看着这人就不成了,她家妻主若发起疯来又得闹上一阵,半夜若鬼哭起来岂不扰了二位好眠。”

孙大接过老二手里的刀,抬抬下巴道:“去拿一床被子吧。”

“我陪着去,不劳您亲自搬,我来我来。”沈忆安笑着谄媚,转头对郝连和蒹葭道:“你们都听大姐的话,别惹事儿,咱们呆不了几天就回去了。”

孙大掀着嘴皮皱眉笑,“你倒是想的开。”

“大姐这就不明白了,我们与大姐又没有过节,多个仇人不如多个朋友。嘿嘿,朋友多了道路宽嘛,大姐记得我的好儿就成!”

沈忆安笑着跟着老二去了亮着灯的那间房,郝连看看怀里的人叹了口气,提高声音道:“大姐,其实你放了我俩,我俩也不会怎样。我势必要先找个人家给他看病,就是真的遇见官府的人,顶多也就是给她们指条路,可那都是大姐想好的,我指不指还不是一样。”

“你别废话!”孙大看了眼那边的屋子道:“我就是不放,死一个少一个,老娘又不是没杀过人。”

“大姐,我知道你也是逼不得已,郝某回去后必会向潘知府多说您的好话。”

孙大的眉拧成疙瘩,瞪着郝连道:“你他爹的改性子了,方才不还是一副走狗相!”

郝连脸色有些难看,绷着脸道:“大姐这话说的甚是无礼。”

孙大抱臂张嘴大笑,转头看了看蒹葭,摸摸下巴道:“这脸真是倒胃口,不过,嘿嘿,待会儿蒹葭得去陪我喝两杯。”

蒹葭咬唇退了一步。

孙大把砍刀甩到肩上,转头看看隔壁屋的方向,哼了一声嘀咕,“拿个被子这么慢!”

郝连往里走了几步,把王子若放到墙根处,自己也蹲在那里。

沈忆安抱着棉被走过来,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开口道:“大姐真是个实诚人儿,那位大姐说让您也早些回去睡呢。”

孙大皱眉看了看亮灯的房间,狐疑的退到门外拿着刀让沈忆安进去。

沈忆安笑着道:“大姐不用担心,那个大姐懒得出来,这不,我还抱了两条被。嘿嘿,我们两家一家一条呗。”

孙大用刀指指还站在门外的沈忆安,抬抬下巴道:“快进去,冻死老娘了!”

“别指着我,怪吓人的!”沈忆安笑着抬手把孙大的刀摁下,收回手的瞬间已经撑开被子扑了上去。

孙大眸色一冷,瞬间就跳了开来,举刀往沈忆安身上砍去。

沈忆安嘴里高声道:“大姐,我开玩笑呢!”手里却挡着被子紧跟两步扑过去。

孙大冷冷一笑,挥刀来了一个横切。被子裱被截断,露出里面灰白的棉花。孙大收回刀从上往下狠狠的砍过来,沈忆安惯性的扬起被子去当,脚下已经向前窜出,蹲下身扫向孙大的腿。

高高举起的棉被被刀横劈开,刀势慢了很多,却还是直接砍到了沈忆安肩上。

沈忆安吸了口气,在孙大踉跄的一瞬间用尽力气甩起棉被扫向她的腿。

“郝连你个王八蛋!不知道给老娘帮忙!”沈忆安第一把扫空,跳起身迎着孙大又举起的刀扑了过去。

“沈忆安!”

蒹葭见她迎刀扑上去,嘶喊一声,浑身发抖的冲过去,还没到她身边已经见她压到孙大身上倒了下去,长长的刀划破她的衣服,从她腰后露出长长的一截,森森的发着寒光。

蒹葭脑中一片空白,目光扫到裸|露的地面上有一块砖,蒹葭跪倒在地上双手去抓,可是砖被雪和水冻得结结实实的。蒹葭的指甲都挖裂了也没把那块砖头弄下来。

蒹葭哭着起身,跑到沈忆安身边对着还在不停蠕动的被子抬手狠狠就是一拳。

被下发出一声闷哼,蒹葭红着眼睛发狂的对着被下脑袋的位置一阵拳打脚踢。沈忆安趴在被子上面急喘气,几次都差点被下面的人掀的翻坐下来。

“郝,郝连你个窝囊废!”沈忆安喘着粗气嘟囔。

“忆安!忆安!”蒹葭每打一拳就喊一声,沈忆安看过去,被蒹葭癫狂的样子吓的打了个寒颤。

“让开!”郝连不知从何处搬来一碗口粗的木棍,拖着走到蒹葭身后。

蒹葭状似没听见般还在一拳一拳疯狂的捶着,被下的人动作越来越小,沈忆安咬牙拉住蒹葭的手,笑着道:“宝儿,快扶为妻起来,刮着腰了。”

蒹葭浑身一抖停手看过去,见沈忆安对着自己笑,忍不住也咧嘴笑了笑。笑过后又突然想起什么,猛擦了两下眼睛带着怯意的看过去。

“宝儿,快点儿,为妻的腰!”沈忆安皱眉向蒹葭伸手,蒹葭站起身对着被下孙大头的地方狠踢了两脚,擦一把眼泪走到沈忆安挨刀的那一侧。

郝连费劲的扛起木棍,棍子还没落下,沈忆安有气无力的开口:“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哎哟,疼死我了!你没看都不动了吗?”

郝连脚下一个踉跄,棍子一头砸到被子鼓起的地方。被下的人弹了弹,沈忆安嗷嗷叫了两声。

“郝连你个缺心眼儿!”沈忆安嘶嘶的抽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