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的生活就全变了样儿,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从容,事情一件接一件就好像永远也处理不完一样;而他累得如同一头老牛,却根本不敢歇一歇。

容连城的把丫头打发下去,在月光下自斟自饮,不知不觉醉倒在桌案上,迷离中他看到了红锦,喃喃的道:”锦儿,你回来了?累不累,我扶你去歇着?“他伸出手去,可是红锦却不见了,他愣了愣诅丧的坐起。

”锦儿,你说不纳妾我就不纳妾,你说不收通房我就不收通房,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回来家里不是一个人,锦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我想你了。“他喃喃的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茜雪挑帘进来看了几次,见容连城真得睡着了,便叫来小丫头一起扶了容连城睡到床上去,给他盖上被便带着人出去了。

月华满屋,夜半因为口渴醒来的容连城看着屋里月光愣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起来吃了几杯冷茶:这月光看上去好冷啊。

容连城回到床上翻来翻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因为晚饭没有用,红锦和丫头们只是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就着茶水吃了凑数;虽然她可以躺下但是马车颠簸的太厉害,整个晚上她也没有睡好,到天亮时她的两个眼圈都黑了。

顾不得这么许多,红锦进城后就直奔凤城知州府求见。

知州是真得不想见红锦,因为知府那里他招惹不起,可是红锦这里他想到瑞亲王和胡将军,更加的招惹不起,只能苦着脸让人请了红锦进来。

但是在见过红锦之后,他的脸不苦而是震惊,然后立时吩咐招集人手,并且着人给城内的兵马司送信,让他们集结官兵立刻随他出发:还好容家少夫人来了,不然万一事后被人得知附近几个城的粮都在他这里悄悄的运出去,他就是三个脑袋也不够砍。

因为全朝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要开战,而粮食朝廷已经明令不准私藏:凤城有人私自把几个城的粮买净,让容家筹不起军粮来,这人当真是该死至极——他不要命不要紧,不要连累到他啊。

新到任

###大人想到自己的性命前程.那真是一个雷厉风行###便对红锦道:”少夫人你怀有身孕,原本不应该请你带路的,如果少夫人所知的地方不算偏僻就留在微官衙中,不然只能麻烦少夫人了。“红锦起身:”民妇还是随大人一同前往吧。“听到她的话,知州大人那是求知不得,这粮打死也不能让那人运出一粒去。

如果捉到那人他可是大功一件啊:他的年资不深,因为做了三年知县清廉自守、政绩很好才升为知州的;换成一个资历深的官场老油子,绝不会像他生出这样的想法来——红锦已经来报信不出兵是不成,但是定会想出其它法子来拖一拖,到时什么也没有捉到,粮食也没有看到,那才好。

此时能私藏粮食的人绝对是有人靠山的,那绝不是一个知州能得罪的人。但是这位年纪青青的知州虽然很聪明、很上进,但倒底经验不足,并且还热血十分。

红锦也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好办,急急带着人向城外扑去,刚出城便与上了冷炎带着官兵过来,两处一汇合自然跑得更快了。

也因为这位知州心中无杂念,所以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如果他像官场老油子那样行事,那些粮食被冷炎所请来的官兵扣住,人也捉到了,到时就是他丢官帽兼丢脑袋的时候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冷炎和斥侯去探情况,官兵都交由冷炎请来的将军带领;红锦并没有多说一句话,行军布阵她可是不懂什么,就算是读过《孙子兵法》可是也没有记住几句,并且纸上谈兵可是会害死人的。

红锦把人带到地方后便土马车去休息了,她实在是困坏了。

此时方人豪正在和人商量晚上的事情,不想却有人进来报告,他们的大庄子被官兵包围了!方人豪当时便变了颜色:”官兵?谁走露了风声?“这不可能的。

”就算是灰鹰也没有查到我们…“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冷箭贴着他的脸飞过钉到了墙上,尾羽还在颤动不止发生嗡嗡的声音。

然后窗外传来冷冷的一声”哼“,便再无声息了。方人豪惊出了一

身的冷汗,他回头看向墙上的短箭:”这不是军队所用的制式箭支。“

这是当然,军队所用的箭支要长得多;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鹰羽了,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窗外的人无意要他方人豪性命,不然他就是有八条命也不在了。

方人豪看着短箭明白过来:灰鹰的人早就知道了他所做得一切,至于为什么没有拿下他就只有灰鹰的人知道了。

怎么办?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败涂地的时候,可是眼下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外面已经被官兵围住,他就是插翅也难飞。被捉到,他的这一生也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方少何必如此惊慌?虽然这箭是灰鹰的,但是如果是他们要动手,绝不会带着官兵前来;“方人豪身边的山羊胡开口:”应该只是官府的官兵,我们还是有活路的。“

”活路?“方人豪看过去:”我们只要被捉到,粮食再被搜出,你以为我们的还能有什么活路?“

”自然是有活路;“山羊胡笑道:”我们不妨先迎出去如何?“”迎出去?“方人豪看向山羊胡带着极大的不解。

山羊胡肯定的道:”迎出去,带着我们的人一起迎出去;不要忘了这庄子并不是方家的,也不是大公子的私产。“

方人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狠狠一拍腿:”着啊,谁也不能说那些粮就是少爷我藏下的?走!“他发狠的看一眼窗外那林立的粮仓,咬牙道:”让我知道是谁对我方人豪下如此狠手,我绝不会饶了他。

他迎出门的时候,官兵正要攻门;然后他也知道是谁要害他了,因为他看到了自马车下来的红锦;他看着红锦道万福,声音干干的答道:“少夫人,还真是幸会。”

红锦微笑:“能在此地看到方公子,实在是幸会。”方人豪如何听不出来红锦话中的意思,他咬牙尽量平静的道:“少夫人远道而来,在下想做东为夫人洗尘,不知道夫人可肯赏脸让在下一尽心意?”现在论输赢还太早一些。

红锦看着方人豪的眼睛半晌,再看看那边被官兵拉出来的粮,笑得极为欢快:“如果方公子满意我的回礼,并且还有空闲的话,当然是荣幸之至。”

165章垫背的(565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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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人豪再深的城府也被红锦激出了火来,但是他知道此时不能发作,不然就是真中了凤大姑娘的计:“少夫人说笑了。”他回头也看向官兵那边:“说起来这份功劳都归少夫人,还真是让在下多少有些不服啊;虽然说我只是无意中发现的,倒底也是在下先查到的。”

红锦闻言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再看看山羊胡子在和知州交涉便笑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倒是并没有往心里去;方少爷也知道我们容家是做粮食生意,而眼下正代朝廷收粮——这些粮就是被贼人暗中在附近几个城中买下的粮,虽然让我们着了点急,但是想想省下来大把银子,让我不笑都不成啊,这才当真是无本的生意。”

说到这里红锦看向方人豪笑意盈盈:“方公子,说起来我其实应该谢谢那些藏粮的贼人,这些粮可是他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不想却成全了我们容家。这生意做得,让人心情大畅啊。虽然说这次朝廷没有要这么多的粮,不过边关吃紧想来很快就会再次买粮,就算是天上掉馅饼也比不上眼下的好事儿。”

方人豪听到这番话气得几乎吐血,虽然说这些粮的银子不是他一个人所出,但是至少近半是他方家的银钱,为此他可是连布匹生意几乎都停了;到头来却白白的成全了容家,他是一分银子也收不回来了。

就算他能脱困离开,到方家之后他依然会烦恼丛生,一想到要对家中的那些人解释银两的去处,他的一个头就有两个头那么大了。再看到红锦的春风满面,他真被气得险些吐血:不过就算是当真鲜血涌了上来,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

“那真是恭喜容少夫人。”方人豪咬着后槽牙说出的这句话。

看到方人豪的神色红锦笑得更欢快:气得你内伤最好,让你再满肚子坏水的就知道害人,好好的做你的生意不好?就算是要和凤家算什么老帐在生意上凭真本事争个高下,如果方人豪真赢了,红锦也真心的对他道一声厉害。

“方公子客气,还要谢谢方公子的成全。”红锦又是一语双关,她不相信方人豪能安然逃过;就算是知州会放过他,那灰十二可不是吃素的。

方人豪吸一口气:“少夫人还要在此地逗留一番吗?那在下倒是有些事情要赶回城去,不能再相陪少夫了。”

红锦假意的笑:“这就回去了?是不是太早了些?”她一面说话一

面看向知州大人,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方人豪一行人。

不想知州大人却拱手送方人豪等人离开了让红锦的下巴差一点掉到地上:“大人,这是何故?怎么说…”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深,但的确是很不解知州为什么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方人豪。

“他们有恪亲王的腰牌,说是奉了王爷之命来此查看的,本官…”知州大人说着话轻轻的摇头叹气,脸上微红对红锦微一点头向远处行去:“本官过去那边看看少夫人请便。”

红锦闻言也知道知州大人对方人豪也是有所疑心的,可是却因为恪亲王不得不放人:看他不像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官儿,应该是没有捉到方人豪什么把柄儿——庄子怕根本不是方人豪的。

而且庄子里知道此事,认识方人豪的人只怕也都被他带走了:王府的人知州大人无缘无故也不能留难不是?红锦只能叹息一声,好在还有灰鹰在,他们应该不会怕什么王爷才对。

粮食都点查完全运了出来,当即就把其中大半充作这次的军粮,在红锦和知州大人的眼皮下装上了车子;知州是要被记一大功,所以他笑得很开心。

红锦知道接下来也没有自已的事情了,也累得骨头都要散了,便向知州大人告辞回城到凤府去睡一觉,然后再赶回新城:她不能睡到饱,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到了凤府之后,四娘和五娘看到红锦的样子一句话也没有,直接把她送到房里按倒在床上,坐在床边:“你睡,有什么事情也要等你睡醒了再说。”

听到四娘和五娘的话红锦不自觉的想到容夫人,关心的感觉让人很容易心软的她湿润着双眼睡着了。

蓝罗已经嫁出去了,红锦没有来得及给蓝罗送嫁,并且她也没有更多的银子给妹妹一份更像样儿的礼物:想想真是对不住蓝罗;但是她的烦心事儿不能让妹妹和四娘等人知道免得她们心烦也帮不上什么忙。

“锦儿,太累了。”五娘看看红锦的脸色再看看她的肚子:“我怀着的时候,脸色可红润的多可是锦儿却明显瘦了一大圈,原本长出来的那点肉也没有了。”

四娘长长一叹:“真不知道锦儿怎么会这么苦命,容家…”她说完又是一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就是再心疼又能怎么样?

不要说是她们就算是唐氏夫人在世,又能助红锦什么呢?

红锦醒来后并没有和四娘、五娘多说几句话,就又匆匆往容家赶:因为容家现在不比原来,是离不了人的。她的马车身后,是深感担心的四娘和五娘的目光。

“如果连璧那个孩子没有出海多好?就能让青绸早些过去,多少也能帮锦儿一把,姐妹二人相伴,至少也有个说话的人啊。”五娘摇头,现在青绸要嫁过去至少要三年之后了。

红锦赶到新城的时候,天色又是大亮,她又在车上颠簸了一夜。

回到新城之后,红锦和容连城还是忙得团团乱转,虽然红锦很有心要和容

连城多说几句话,联络一下感情,可是每天晚上她累得根本支撑不住,不由自主就睡了过去。

又过了十几天皇帝的旨意下来,容家的事情要再延期三月详细的调查。听得红锦莫名其妙:还有什么好查的?

灰十二看到红锦不解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道:“李德,死了。”那意思就是说,他并不想让李德死的,可是李德却意外的死了。

红锦一愣,当时李德是活着被带走的,在灰鹰的手里他能意外的死去?

“灰鹰里,不都是皇上的人了。”灰十二说完这一句没有再提李德的事情,但是红锦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这等于是说李德是被人杀了,就在灰鹰的看守下——当然只能是灰鹰的人干的。

是谁敢在皇上的亲信里安插自已的人?红锦没有再敢投给灰十二询问的目光,接下去的事情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灰十二很欣赏红锦的分寸.知道的太多的确不是件好事儿。

红锦并不是听出了一件事情,就在灰十二的两句话里,她听出了太多的事情:因为皇上的亲信也有了不能相信的人,所以方家、陈家、孙家才得以暂时留下来:这三家当然是某些人的势力,而皇上没有拔掉的原因是他们已经被皇上知道,如果拔掉的话,某些人当然还会另外物色人代替,反而不如像现在这样更好。

而且还有一个容家做诱饵,皇上能暂时放心去处理旁的事情,红锦明白,他们只是饵,但是她却没有说不的权利。

至于二夫人和容连士,皇帝一个字也没有提,红锦和容连城想问灰十二的也是这个。

凤城余下的没有送去边关的粮也运到了容家,容连城好好的安排这些粮.亲眼看着他们入库,并且派了相信的人过去看守: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四人让他们互相牵制。他已经得到教训,不想再被人在粮上摆一道。

红锦想在临盆前把容家的事情都导入正轨,这样她也就能安心的养个月子;所以她和容连城依然没有时间坐下来好好说放话,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当然容连城现在更忙了,因为容家卖了两次军粮给朝廷,当然是大大的赚了一笔银子,他要把卖出去的铺子再买回来。

这当然不容易,所以容连城这些曰子是顶着星星出去,踏着月亮回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红锦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要临盆了;所以这些日子她更是忙碌“再忙个十天左右,她也就能歇一歇了;想到容连城那张越来越没有多少笑容的脸,她轻轻的叹气:到时也好好的和他谈一谈。

容连士终于按捺不住,因为他三个月了根本出不去容府,他就是有再好的法子也根本做不出来什么;看着容家又恢复过来,他知道自己的死期不远了,再多还能拖多久?

他不甘、心闷也只能吃酒打发时间,这天吃了酒后狂性大发.把二

管家一剑刺死了!之后他拿着带血的剑在院子里追二夫人,惊动了满府的人,却没有人敢接近他:只要赶上前他就拿剑刺过去,而且他要杀得人是二夫人,自然也没有人真正的去拦。

红锦和容连城都已经睡下了被叫了起来,容连城要出去看看,让红锦自管睡下;而红锦等了半晌也不见容连城回来,便叫了兰初等人一起出去:如果不是让冷炎去看着方人豪了,怎么会让容连士如此放肆。

刚出院门不远就听到一片喧哗,间或夹杂着:”大少爷受伤了“的惊叫;红锦吃了一惊,容连城可真不能出事儿,不然这容家她一个人可怎么撑得下来?

她扶着兰初赶到人群那里,看到半边身子是血的容连城,还有躺在地上不再动的容连士;她急忙过去:”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容连城不想让红锦看到血淋淋的场面,扶了她转过身去:”他发狂了,已经被人打晕一会儿绑起来,天亮就送官府去他杀了二管家、伤了二姨,我们也不能保他。“

红锦轻轻点头,下意识的偏头去看二夫人:被自己的儿子追杀滋味想来不好受吧?她看向二夫人的同时,余光看到地上的容连士动了动;她心下一惊看向容连士,发现他露出的一只手腕上绑着黑幽幽的东西,正对着容连城满脸狞笑的按下机括。

来不及想红锦用力推容连城,而容连城的胳膊正搂着红锦自然带着她向一侧倒地;而红锦因为半转了身子,众人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又听到了容连城和红锦倒地的声音。

”捉住三少爷!“红锦的大叫也响起,只是声音带着痛苦,吓得容连城脸色大变:”怎么了?怎么了?“

”孩、孩子。“红锦晕倒前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有一只短短的箭深深的自肚子的右侧刺入,只余一个短得不能再短的尾羽露在外面;而渗出来的一点点血,却是黑色的!

而被众人压倒在地上的容连士却疯狂的笑着:”我死也要拖个垫背的。“他已经疯了。

166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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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连城被红锦压倒在地上,看到红锦晕倒心头着急抬###到红锦肚子左侧的箭羽,当真是魂飞天外:”叫大夫,叫大夫!“他又看向紧闭双眼的红锦:”锦儿,你醒醒,你醒醒。“

红锦却没有半分反应,身子软软的就瘫倒在容连城的身上,只有眼角的泪光在灯笼下闪烁,那是她对腹中孩子的担心。

兰初等人惊醒过来七手八脚把红锦抬起,容连城起来想抱红锦却被默涵拦下:”大少爷,小心少奶奶肚子上的箭。“伤口在那里是不能乱碰的,不然不知道在肚子里的箭因为外面的碰触,会晃动着乱刺向哪里。而红锦的肚中可是有着一个就要出生的孩子。

红锦被平放到春登上抬到了房里,一路上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容连城又痛又急,可是除了催请大夫根本没有其它的法子;而请稳婆的人还是容大夫人听说此事后,打发人去叫的,整个容家可以说是灯火通明。

大夫诊完脉轻轻摇头,容连城脸色苍白:”怎么样,大夫?“

”孩子已经…,至于大人在下尽力一试。“大夫摇头叹息说完,便开了方子让人去自己的铺子里拿药,又叫了稳婆过来叮嘱了一番,便让人准备热水等:”少夫人所中的箭矢上有毒,这一番救治是有凶险的。“

容连城听到孩子没有了心头自然是大痛,因为就在刚刚之前他还在满心以为再过几天他就要做父亲了;没有想到现在孩子没有出世便被容连士害死在腹中。

”大夫,您一定要救内子。“容连城大礼拜了下去,心痛孩子的同时他还心焦红锦的性命。

大夫还礼:”现如要先救醒少夫人把孩子产下,同时给少夫人解毒;虽然在下有几分把握,不过…,到时还请容公子莫要怪在下。“他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现在他如果甩手走人,容家少夫人根本挺不到第二个大夫赶来,见死不救他做不出来,但是却不想事后担上干系。

容连城现在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只求他能救下自己的妻子就成;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他的心高高的提起,可是半晌过去了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大夫不是说要先救醒红锦吗?

他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走来走去心头更是烦,他是怎么着都感觉不舒服,都感觉心头难受的要命。

该死的容连士!”来人,给我用蘸水的鞭子打。“他恶狠狠的开了口,如果红锦再有个万…,他就要把容连士千刀万剐了。

自有人答应着下去了,容连士已经被绑到了柱子上,他还在疯狂的笑:虽然没有杀掉容连城,但是能伤到凤红锦,并且还伤得那么是地方,已经足够他出一口恶气的。

但是鞭子打到身上时,他杀猪一样的叫起来:”你们敢,我也是容家的少爷!“可是没有人理会他的怒斥,一鞭又一鞭不紧不慢的打下来,反正大少爷的意思不是他死,而是让他活受罪。

如果一鞭紧似一鞭,可以不出多长时间人就痛得麻木了,可是大管家便让人打一下歇一歇,容连士身上的痛便一下比一下厉害,痛到最后他哭着喊救命、认错;可是容连城听不到,听到也不会饶了他。

容连士现在终于知道,疼痛的确是让人受不了的感觉:他只是喜欢看旁人痛,绝不喜欢自己痛啊;他看无人理会,便哭爹喊娘起来,希望二夫人还能来救他。

大管家冷冷一哼走掉了:二夫人?二夫人现在也好受不了哪里去,还有心思管你。他自去红锦院子外面等消息,祈祷上天能保佑他们的大少奶奶。

大管家刚走不久,二夫人便跌跌撞撞的来到了绑容连士的院子,但是她并没有拦着人打儿子,只是红着一双眼睛道:”为非么,为什么?“

容连士痛得脸都歪了:”你嚎什么,还不想法子救我,你是死人啊。“他向来就没有把二夫人当母亲看待,就算是现在;他却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二夫人的关爱,认为那是二夫人应该做的。

二夫人忽然发狂一样赶人离开,众仆从看她如此就要去回禀大管家,正好看到三夫人和二姑娘,便听她们的暂时离开这个院子。

三夫人过去想劝二夫人回房,却被二夫人狠狠的咬了一口,不得不放开她;二姑娘连忙过去看三夫人的伤势,一面让人去请容大夫人或是贾氏,一面扶三夫人离二夫人远一些。

二夫人没有再会理会三夫人母女,跌坐在地上大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这些年来可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待!我们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唯一的希望也只有他了,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

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第一个要杀的人是二管家,而不是容连城。

二管家已经死了,凤红锦伤

##重,并且还是中了毒的,她心知这一次是绝无生理###

是,她也没有了生趣儿,因为儿子也要杀了她,并不是做戏而是真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听到二夫人开口的两句话,三夫人和二姑娘的脸色大变,把院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都赶了出去,母女二人对视一眼想离开却知道不能离开;三夫人让二姑娘离开,可是二姑娘哪里能放心,三夫人无奈看一眼屋里:”你去屋里看看你父亲吧。“

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还是不要听到这些为好;虽然屋里说不定也能听到,但倒底人在屋里能遮掩一下。

”我怀胎十月生养你,当初稳婆和你父亲都要放弃你,是我坚持要生下你来,宁可要你活也不顾自己;这十几年来我忍辱忍气,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你?可是为什么你连我也要杀,为什么?“二夫人依然在不管不顾质问儿子,说到痛处哭得伏在地上以手捶地,她是真得不明白。

容连士听到二夫人的哭叫,脸扭曲更加的厉害:”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问问你自己做过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当然要杀了他,不杀了他我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如果我不能活,他更加要死,我这一辈子就是被他害了,被他害了。“

二夫人抬起被泪糊掉的脸:”你、你…“”你也应该死,你们都死了,我才能有个干净的身子。“容连士咬牙切齿的大喊:”我没有得到容家,如果我得到容家第一要杀的人也是他,第二便是你。“他早就恨透了二管家,就在他七岁时看到二管家爬上自己姨娘的床开始。

是,二管家不是个男人了,如此才更可恶;之后他长大一些,居然又探到了一些让他更感到恶心的事情:他的那个姐姐根本就不是容家的血脉,而是那个二管家的;他感觉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了,虽然二管家一直在帮他和二夫人谋夺容家,但是他心中时时所想就是如何杀掉他。

二夫人看着柱子上的容连士,脸孔狰狞的她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那是他的儿子,而她的心底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了:原来她生出的儿子早就在恨她,原来她生出来的儿子一心都在想杀了她。

可是容连士所骂的话没有错,二夫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羞愧过,她哪里还有脸质问自己的儿子?她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当初她完全可以不跟容老爷的,可她偏就跟了,心里想得是什么她自己最清楚;因此害得一直和她好的二管家伤心不已,最后居然狠心自宫只为了能进内院,伴在她的身边:她就在那个时候后悔了,如果她能跟了二管家过一辈子多好,大宅院的日子其实真得很苦。

她对不起二管家,二管家有千错万错都是因为爱她:而她一直在利用二管家对她的情意,最后害得那个真心对她,在世上唯一把她放在心尖上的男人身首异处。

在她舍了英秀救儿子后,二管家虽然没有怪她一句,但是她知道他是心疼的,只是为了她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为他的亲生女儿做一点事;现在他却死了,而他的女儿她却根本无力再照顾一点儿。

她对不起容老爷,不管怎么说当初是她心甘情愿跟了容老爷的,并没有什么人逼迫她,可是跟了容老爷之前她便不是女儿身了,跟了容老爷之后她和二管家那假凤虚凰的,当然也算是不守妇道;不守妇道是要被浸猪笼的,她的儿子说得对她本就是死罪。

她还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到现在容英秀还被关着,已经半疯半傻了吧?是她为了保住儿子狠心舍了女儿,女儿是恨她的。

她当然也对不起儿子,因为她的所做所为的确是让儿子抬不起头来做人;细想一想,她活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到最后却只有一个错字。

”一切都是我的错,原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二夫人哭着以头触地,她一心一意为了儿子好,为了这个儿子连女儿也不要了,但是儿子却只想杀了她,那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容连士却还在大骂:”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个不要脸娼妇!“他从来都没有对二夫人有过好脸子,在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的娼妇,却是第一次骂出口来。

二夫人听到这句话猛得坐起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嫁到容家,更不应该生下你来!“她扑到容连士面前:”我错了就要改,我现在就把你再弄回我的肚子。“说完张口对着容连士的鼻子狠狠的咬了下去。

167章相残(575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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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大叫救命,可是三夫人早就吓得尖叫着连###

跑去,可是却又不敢乱喊人来,出了院门想起女儿还在那个院子里,她又胆战心惊的回来,却不敢进门只不时探头看看:就是怕二姑娘自屋里出来。

她正好看到二夫人咬下了容连城的鼻子,居然真得血淋淋的吞了下去,三夫人再也顶不住一声没有叫出来就晕倒过去。

容连士看到生母把他的鼻子吃下去了,也吓得毛骨悚然不停的大叫:”救命,救命,快来救救我!“哪里有人来救他,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

他看到二夫人又张开血口对着他咬过来,他大叫:”姨娘,姨娘,我错了,你清醒清醒,我是你儿子啊,我是你儿子啊。“他现在知道二夫人是他生母了。

二夫人却嘿嘿的笑道:”你说得对儿子,姨娘从来都听你的,既然错了就要改过来,姨娘这就让你再回姨娘的肚子,绝不会再让你出生的。“

她痛失爱人,而爱人还是被儿子所杀,又被儿子追杀惊得魂飞天外,再被儿子叫破奸情羞到了极点,又被儿子辱骂:所有的感觉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她的心智就这样没了。

容连城看到二夫人又扑过来咬他,吓得鬼叫却根本躲不开。

屋里的二姑娘吓得只能手捂着耳朵缩成一团,她不敢听也不敢再看院子里的情形,只是不停的想:大伯娘呢?大伯娘怎么还没有来。

床上的容老爷都听到了,虽然他没有看到院子里情形但是也猜得出来,听到容连士的极为惨厉的鬼叫,再听着二夫人诡异的嘿嘿笑声,他的眼中流出了浑浊的泪水,心中也不停念叨着一句话: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他自被自己心爱的二夫人和小儿子气成这副模样后,现在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身体也慢慢的有点好转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的报应并没有到头,今天晚上他又听到了这对母子的一出惨戏,他的心中却只有悔字。

当初的他怎么会听信这对母子的话,容家的灾祸是一件接着一

件,就是因为他误听谗言而起:他也是被人赞一句精明的人啊,怎么会被这对母子玩弄在股掌之上?因为他老了,因为他一直引以为自豪的就是,他家宅安宁,妻贤妾美。

他能容让妻子的强硬.是因为她把家里打点的很好,每个妾侍都是老老实实的,除了奉承巴结他之外,不敢多行一步、多说一句:他很满意,非常的满意;而这一点,也是被许多人羡慕的。

到他老了、病了之后,听到有人说他的小妾有异心,他不相信:他那么精明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会看错人?其实,他是不敢面对他的家里其实和旁人是一样的,妻妾之间也一样不和,也一样有争斗,只是因为妻子手段高才能让他原来有个安静的生活,只让他见识到了一点吃醋的小事儿.而没有让他为那些争风的大斗烦过一点心。

想想他的儿子只有三位,自小三以下再无妾侍有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妻子所为.那就是有某个妾侍动了手脚,自然是为他生过孩子的人动得手脚吧?现在根本不用多想、深想,那自然只有他心爱的二姨娘才会下这个毒手,因为她有儿子嘛。

此时容老爷忽然想起容夫人曾经提醒过他,忽然想起二儿子连璧也曾说过,可是他不肯相信、因为他认定上天可能只让他有三个儿子:想一想那些妻妾争斗的家中,儿子斜是生下来不少,可是活下来的儿子还不如他多。

有什么东西在啃容老爷的心,想到和他天人永隔的妻子,他的心被啃得更快、更多,可是那叫做痛吗?他不知道,可是他流出来的泪水浸湿了他的枕:悔之晚矣。

自妻子去世后,他每天每天的在床上躺着,总是无事就睡就为了能在梦中见妻子一面,可是妻子却从来没有到他梦中来过,从来没有来过。

想到这里,容老爷感觉自己心中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空荡荡的让他感觉说不出来的痛;但是他只能躺着,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不管他有多悔、多痛、他就算是想以死谢罪也做不到,他只能这样躺着,看着床帐数着他的过错一天一天看着时间流过。

二姑娘根本没有看床上的父亲,她和父亲并不亲近,因为父亲不怎么喜欢不爱说话的她,父女之情淡薄的可以;她一直在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只希望容连士的惨叫快此停下来,只希望她的大伯娘能快些赶过来。

终于,她听到了:”上前把她拖开!“声音虽然有些发颤,但的的确确是她大伯娘的声音。

容大夫人赶到

###会是这个样子,她也被吓得不轻.但是眼下###慌,只能强自镇定着让人把二夫人拖开。

可是二夫人却还是拼命挣着要去咬容连士,容大夫人喝道:”泼醒她,泼不醒就打醒她!“

水泼了,家仆也上前打了二夫人,可是依然没有清醒过来;家仆无奈的看向容大夫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打不醒你们不会打晕她。“容大夫人揉额头,什么时候这些家仆这么笨了?不是笨了,只是家仆也被二夫人吓到了而已,脑子根本不知道转动。

容连士现在也不疯了、也不狂了,也没有狠厉劲儿了,不停的哭叫:”救我,痛死我了,救我啊,我不要被姨娘吃掉。“他是被二夫人吓破了胆,现在不要说是让他杀人了,就是让他杀虫子他也绝对不敢。

看一眼吓得几乎要疯掉的容连士,容大夫人只道:”堵上他的嘴。“现在她满心里都在担心红锦,哪有心思处置这对恶毒的母子?

而且在她的眼中,母子相残定是老天看不过去给他们母子的教训。

让人扶着三夫人进去把二姑娘叫出来,又吩咐丫头伺候好容老爷,容大夫人把打晕绑起来的二夫人扔到柴房里,带着人急急赶去红锦的院子:如果不是杀人要摊上官司,她真要让人把二夫人活活打杀算了。

屋里已经传出了红锦的叫声,只是叫声开始便底气不足,现在更是弱得不仔细听都听不到,这让容连城急得捶过了柱子,也踢过了墙,最后就把头往墙上撞了。

屋里端出来的水都是发乌的,虽然渐渐的血色越来越重但是看着那好像总也端不完的血水,容连城的心头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情愿那箭射到了他的身上。

锦儿为什么要救他!他一拳又捶到柱子上。

终于稳婆出来了,她看看容连城:”孩子下来了;“顿了顿:”可惜了,是个男孩子;那箭自孩子的身体穿了过去…“

容大夫人进门就听到稳婆这话,连忙喝止道:”妈妈辛苦了,来人扶妈妈去歇一歇,拿二两赏银给妈妈。“她过去又对靠在柱子上闭目不语的容连城道:”城儿,你们还年轻…“

容连城只是弱弱的问道:”内子,怎么样了?“他有些不敢问,因为那稳婆一直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