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等到圣旨下来再贴过来,那时便晚了;现在时机刚刚好,正好能让容连城看到她的一片真心:她可是宁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的。

红锦听到翠绢又开口,对浩宇道:“等一会儿我们离开容家再说话,这么久姐姐真是担心你;现在我有些话要对连璧说,我说完之后你就把她;”一指翠绢:“给我扔出去!”

翠绢连忙一推容连城:“你想骗二公子嘛?可是城哥哥就在这里,你说得话二公子不会相信的。”

红锦扫一眼翠绢:“你现在就给我五千两银子,不然马上就让人送你去官府。”

“你——!”翠绢气结,看向容连城。

可是容连城现在拿出来的家业已经够多,他只当没有听到红锦的话;而翠绢没有办法也假装没有听到红锦的话,可是茜雪却过来盯着她:“二姑娘,那银子你是找人去取,还是我伺候着你一起回去取?”

翠绢看看茜雪身后的婆子大叫大嚷着救命,说她没有银子等等;红锦便道:“没有直接送到官府去,不说其它让官家去问她的夫家如果不是遗腹子,嘿嘿,浸猪笼怕是足够了。”

“凤红锦,你不要逼人太甚。”容连城大叫。

连璧微一皱眉头:“兄长,嫂嫂教训她自家的妹妹,我们不便说话的。”

他一句话就让容连城脸红脖子粗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翠绢拼命大叫救命,容连城道:“我会拿五千两银子的。”

“我说过了,这五千两要她拿出来。”红锦盯着翠绢:“你要银子还是要命?”

结果自然不用说,翠绢打发人去取银子了;红锦似笑非笑的扫一

眼翠绢,再扫一眼容连城没有说一个字:翠绢能拿出来五千两银子呢,不知道容连城看到银票时会不会太惊讶。

连璧依然请红锦留下,不然他不会起身的;容连城让他起来他是理也没有理。

长吸一口气,红锦伸手扶起了连璧来:“你离家日久,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到那边坐下来说好不好?”她绝不会背个污名出容家的门。

容连城刚想开口,红锦冷冷的看他一眼:“这里有大伯娘,有嫂嫂,有各位姨娘,还有管家等人,我所说是不是事实众人都能做证,你还怕我会诬蔑你不成?”

容连城张口结舌没说出话来,连璧却已经道:“嫂嫂说吧。”他是强抑失母的悲痛,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家分崩离析。

红锦当着容家上下人的面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浩宇紧紧盯着翠绢的肚子,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让自己把她扔出去了,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把翠绢一掌打倒在地上。

翠绢看到浩宇又打了过来大叫:“救命,救命,我肚子里可是容家的骨肉。”

容连城原本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但是红锦的话却让他无从反驳,因为并没有一丝夸大或是不实的地方;直到浩宇打翠绢,而翠绢又呼救时他才找到发作的地方,跳起来又冲过去打浩宇。

浩宇刚刚在大堂上是因为容夫人的牌位当前,所以才没有和容连城一般见识;现在他恨不得打死容连城,下手一点儿也不容情,一拳就打到了容连城的脸上:“你个畜生!”

容连城被打得倒在了椅子上,他看向自己的弟弟:“二弟,现在容家有好多家业落到了她的手中,她还让其弟在我们家打人行凶,你怎么能看着兄长受辱?”

连璧全身都抖个不停,听到哥哥这句话他挥拳就打了下去:“浩宇当真没有骂错你,你果然就是畜生。”他真得没有想到母亲是这样死去的,带着一身的伤,身上的伤、心里伤自尽了。

父亲,对不起母亲;母亲就是被父亲逼死的,可是做了帮凶的人就是他的兄长、母亲的亲生儿子容连城;他这是代母亲打得:兄长如果肯相信母亲、嫂嫂,哪里会有容家的灭门之灾,又哪里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母亲又哪里会死。

容连城没有想到弟弟也会打自己:“你疯了吗?她夺去我们容家,而且还…”

“嫂嫂她救了母亲,可是母亲却让你和父亲逼死了!嫂嫂救了容家,救了你,可是你却带着那个大肚子的不要脸妇人回来——我是代母亲打你的不孝、不义!”连璧一面打一面落泪:“母亲刚刚死了几天,你居然就想把那个妇人弄回家里来,你眼中可曾有过母亲?嫂嫂是母亲给你亲定的妻子,可有对不起你一点,你却逼得嫂嫂要破门而出。”连璧打着打着伏在地上大哭:“母亲,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他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可是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兄长,他能怎么办?而害他母亲的二姨娘和连士已经送官,他根本不能为母亲做什么。

眼下这个家哪里还是家,他捶地痛哭:“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还有儿子我啊,还有儿子我啊。”

红锦落泪:“连璧,你起来,你如此岂不是让母亲更难心安?”容连城被打得鼻青肿,他没有想到自己亲生的弟弟,一向也是最亲厚的弟弟,他自小疼到大的弟弟会如此待他;看向红锦:“好,你厉害,居然连璧也被你骗到连我这个兄长也不认的地步。”

浩宇和连璧一人又是一拳打过去:“闭嘴!”

红锦看向连璧:“容家以后就要靠你了,不能让母亲失望。”她说完起身:“我,要走了。”她知道连璧不会再拦她。

容大夫人忽然轻轻一叹:“兄弟大了总是要分家的,不如你们兄弟二人把家分了吧;免得日后再有什么纷争,让人看笑话。”如此至少能保住连璧手里一份家业。

连璧对大伯娘一拜,回又看向红锦道:“嫂嫂,你不能破门而出。”他说得很坚定:“而且我的命也是大嫂救下来的不能不给银子。”

“大掌柜的,按我大哥的银子数目再给嫂嫂一份。”连璧吩咐完回头看向红锦:“我们容家、对不起你,嫂嫂。”说着话他含泪跪下叩头:“请嫂嫂看在母亲的份儿上…”

红锦双手扶起他来:“不管如何,母亲永远都会是我的母亲;如果连璧你不反对,过几日我们一起去看看母亲,也应该给母亲的坟填土了。”

连璧起身:“可是我绝不同意嫂嫂破门而出。”

这话听到翠绢耳中眉头微微一皱,她想留下的只是红锦手中的银子而不是人;容连城却道弟弟最终还是向着自己的。

“和离。”连璧看向容连城:“兄长,你现在就和嫂嫂和离,文书;”他含泪咬牙道:“我来写。”他是不想红锦离开的,可是听到容连城所为的一切之后,他如何能留下嫂嫂?

对嫂嫂好就让嫂嫂离开,容家能给红锦的就是一纸和离文书了;他容连璧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好嫂子破门而出。

红锦动容:“连璧。”在连璧的身上,红锦看到了容夫人的影子,也看到了浩宇的影子。

连璧没有回头:“嫂嫂,容家无脸再留你,能给你也唯有这一纸和离文书;你放心,有我在绝不能让你破门而去。”

容连城大喝:“休想。”他因为被红锦夺去了那些家业,现在已经没有愧疚之心:“她想离开容家,就让她破门而去;想和离?除非把那些银子和我们容家的家业都留下。”

连璧两手用力,一枝毛笔硬生生的被拗断,鲜血立时流了出来:“兄长,你、你…,嫂嫂没有拿我们容家半丝东西,那些都是她应得的!应该说,是我们容家还欠嫂嫂的,并没有还清,我们兄弟就是一生也还不清。”

救下了容家,这种情怎么能还得清?就算是给了银子:可是当初有银子就能保得住性命吗?没有性命,现在还有什么容家。

容连城看弟弟一心维护红锦气得把椅子踢翻:“你中了什么邪?”

红锦已经让人去取药:“连璧,那些不重要,快把伤处理了。”

连璧轻轻摇头:“嫂嫂,等一会再处理不迟。”他说完又提起一

只笔来沾上自己的鲜血,颤抖着写下了三个字:和离书。

随着三个字的写完,他的泪水也滴落在纸上:他的母亲为大哥订的亲事,可是却由他来亲笔写下和离书,心里的感觉何止是一个痛。

红锦上前阻止他:“连璧,住手!”她不能看着连璧写血书:“你的身体要紧,不要让嫂嫂心中不安好不好?”

“嫂嫂,就让我做点什么吧;”连璧单腿跪下:“不然连璧如何能面对自已的良心。”

容大夫人也流下泪来:“锦儿,随璧儿去吧。”

红锦看着连璧心痛难忍,如果容连城有连璧一成,她也不会和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会累这么多的人伤心:“谢谢你,连璧。”容家有连璧在就有希望。

翠绢的眼珠却在那里转来转去:容家已经被凤红锦弄走那么多铺子、田产,和凤家相比应该强不到哪里去了;再加上容家没有现银,相比之下可能还不如凤家了,不过,容家二公子自海上回来,那船上的货物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是沾不得手,可是容连城可以啊;她把目光投到了容连城的身上,怎么想个法子让他把容连璧自海上弄回来的东西,都弄到他的手上呢?只要到了容连城的手上,到时她自有法子多弄些到自己手上失去的五千两银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凤浩宇手上的货,足以让凤家的人疯狂了吧?翠绢阴阴的笑了。

红锦原本心痛连璧没有注意翠绢,但是翠绢总是瞄向连璧的目光让她生出疑心来:因为那目光里全是赤裸裸的贪婪。

185章面子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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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细想,只要微微一转念红锦便知道翠绢在想什么,##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连璧出海回来自然是带了很多的货物,而这些可以说是容家再起的根本了:容家怎么样红锦并不在意,但是连璧她不能坐视不管,不止是连璧待她很好,而且还有容夫人啊。

刚刚对连璧说起往事来,红锦也就想起了容夫人自尽前对她说过的话:不要委屈了自己——容夫人好像知道连城扶不上墙,好像猜到了连城和红锦不可能过完一生,所以她才会对红锦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不想她为了自己而忍受下去。

容夫人因己度人才会如此为红锦考虑,但是连城终究是她的儿子,所以话才没有说得那明白;再想想她对连城说得话,其实是对儿子的不放心,也是希望儿子真能改变吧。

做为婆母的容夫人如此为红锦着想,红锦此时岂能对连璧的事情不管不顾?再者,她是绝不能让翠绢得逞的:老天会不会让翠绢有报应,红锦不管,因为她要亲手让翠绢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连璧的血书很快就写好了,满纸的鲜红让人心颤;他把血书把容连城面前一放:“兄长。”说着递上了笔,示意他在上面签名花押,才好去官府报备。

容连城看到和离书所写的东西跳了起来:“你疯了吗?!”

原来连璧把容家三成的田庄给了红锦,这是容家对红锦的愧意:虽然这些东西并不能真正的补偿什么,但是连璧认为这是一点心意;相比兄长毁了嫂嫂的一生,只能以银子来做衡量的东西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我们容家欠嫂嫂的,这些根本就不足以弥补什么,可是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多少是我们的愧意。”连璧看着兄长:“花押吧,然后我陪嫂嫂去官府。”

连城还没有叫翠绢就尖叫起来:“二公子你吃了她什么迷汤,你可知道现在容家已经不是原来的容家了,这三成的田庄给了她.容家所余还有多少你知道不知道?”

连璧冷冷的盯着她:“我们容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闭上嘴巴。”

容连城拉了连璧到一旁:“二弟,是我所为有些地方不对,可是你如此胡来就是对不起我们容家的列祖列宗了.你知道不知道?岂能把我们的家业送给外人。”

“列祖列宗?”连璧盯着他:“兄长还知道列祖列宗,如果当真知道我们家就不会站着那么一个人!我们家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四分五裂!

不是嫂嫂,我们容家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做人.要有良心,兄长。”

容连城怒道:“良心,我当然是有良心.她是为了救我不能生养了,我也打算好好的待她敬她,但是总不能让我们容家断了香火吧?她却因此就发作了起来,全成了我的错?连璧,你要分得清远近,不要胳膊肘往外拐,如果按你所说的做,我们容家所余连一半也没有了。”

连璧昨得心底发凉:“那是你欠嫂嫂的,那是我们容家欠嫂嫂的!”说完拉了他回来,一抖血书:“花押。”他就是再好的性子,现在没有了耐心。

容连城没有想到弟弟如此顽固不化,根本不为容家着想一分,气道:“要花押你花!”

连璧闻言气得把哥哥推倒在椅子上:“你说得是人话吗?”那是他的妻,这样的话传出去嫂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容家名声还要不要?

容连城转头:“我根本就不同意和离。”

红锦上前拦住连璧:“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和离书要不要的并不重要。”反正日后她会是一个人。

说完,她就要带着人向外走,容家的窝囊气她是绝不会再受半分。

容连城既然不要脸面,那她就成全他:破门而出,并不是只有她一

个人难堪。

连璧却不想嫂嫂自容家如此离开,对她不公平;他叫住红锦后,上前拉过容连城的手和他的一对,然后就往血书用力一按:画押完成。

容连城大怒:“你做什么!”就要去抢那血书。

连璧却已经拿了血书到容大夫人面前:“伯娘,请你做个见证。”

容大夫人轻轻一叹,取了血书签名画押,然后就是容连杰、还有三

夫人等几个人都做了见证;连璧也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对于一直想夺回血书的容连城不理不睬。

连城也是气怒攻心,自一开始的愧疚,到后来的生恼,再到现在的恨意:他是容家的长子,凤红锦今天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谋夺了容家那么多的家业,弄得他众叛亲离,他能不恨?

到后来亲弟弟回来了,他没有想到一样偏颇凤红锦,置容家于不顾,他何止是生气:凤红锦是怎么做

到的,那个一向敬重他、和他亲厚无比的亲弟弟,却一心偏###呢。

连璧把血书和笔递到了红锦面前:“嫂嫂。”他唤了一声便哽咽了。

他出海的时候,家里都好好的;回来之后母亲自尽,嫂嫂也要离开,这家也不能成家;这一句嫂嫂可能已经是最后一句,以后他就不能再唤她为嫂嫂了。

红锦伸手接过血书来,看着连璧道:“谢谢。”在容家她付出了那么多,不过想想容夫人和连璧也不算是一无所获;相比她得到的,容夫人和连璧给她的要更多。

“不过这三成的田产…”红锦不能要,她不需要容连城的弥补。

连璧垂下头:“嫂嫂,那是我们容家的欠意,您还是收下吧;如果你不收,我想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红锦看看连璧,想了想提笔就要写自己的名字。

“你要不要脸!”翠绢大叫起来:“和离带着你的妆奁走没有话说,还有你这样带着容家一半家业走的?你…”她当然是不甘心的,因为那些家业在她看来就应该是她的。

红锦把名字写好后才看向翠绢打断她的话:“我可能不要你的银子,直接把你送官府去,要不要试一试?”

翠绢立时哑口,却恨恨的跺脚靠向容连城:她绝不会让凤红锦好过的,定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凤红锦是如何恶毒的妇人,和离居然带走了夫家一半的家业,害得容家家道中落。

红锦看她和容连城的神色也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过去:“你们认定我是恶人,想让世人评评理是不是?正好,我也有此意。”她盯着翠绢的眼睛:“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翠绢听得眼皮一跳:“你、你少血口喷人。”

红锦看一眼旁边的容连城:“我说了什么就血口喷人了?让世人评理的事情我也很想的,你们不必客气。容大公子,夫妻一场有些事情我还要提醒一句。”

她看到翠绢的丫头取来了银票与几张房契,冷笑道:“刚刚可是有人要死要活的喊着没有银子;也有人刚刚对我说过翠绢是个可怜人啊,一个可怜人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五千两银子,这天下的可怜人还真是不多,你说是不是容大公子?”

再看一眼翠绢的肚子:“容大公子还是要好好的想一想,当初你是怎么见到一个带丧的守寡妇人,尤其这可是关系着容家的血脉。”

翠得听到这里冲过来要打红锦:“我给你拼了,你敢如此污我清白。”

若蝶上前一掌就把她推得倒了回去,如果不是容连城她就要跌倒在地上;红锦抿了抿嘴:“我污你清白?还真是说笑了,你有清白让人污吗?”

翠绢的肚子就在众人眼前,她就算是气得半死也的确是驳不回红锦的话:她哪里还有什么清白;也幸亏她是妇人不再是姑娘家,不然真就被人沉塘了——现在世人对妇人宽容多了,毕竟都有过女皇纳男宠还生了孩子的事在前。

容连城大叫:“你要的都给了你,你还不走等什么?现在我们容家再和你没有半丝关系,而翠绢却是我的…”

“她是什么?”容大夫人开口。

容连璧也同时喝道:“她什么也不是!”

红锦看着容连城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你可是热孝在身。”敢纳妾,就等着族里的人来找你算帐吧。

容连城看向容大夫人:“伯娘,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在母亲去世前…”

“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容家也不能让她进门。”容大夫人看着容连城:“我寡居多年,家里的事情从来不问不闻,但是此事我绝不会同意;如果侄儿你要一意孤行,我和连璧也只能请族中长辈做主了。”

容连城呆立当场,翠绢不敢相信的看着容大夫人:为什么这些人不让她进容家门,她都有了容家的骨肉啊。

“都是你,你胡说八道,我的孩子当然是城哥哥的;”翠绢忽然想明白了:“大夫人,我的孩子真得容家的骨肉。”

红锦看她一眼:“浩宇。”

翠绢这种人就不用对她说什么道理,因为说了她也不懂,直接扔出去干净。

浩宇立时让人去拖翠绢,容连城连忙上前去护着:“你们谁敢动她?!”他今天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所以翠绢成了他最后的一根稻草,如果再让翠绢被凤红锦姐弟扔出去,那他还算什么一家之主。

186章当你面扔(725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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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看到容连城如此,上前把弟弟浩宇拉到一旁,双眼###:“我敢。”说着话,她看着容连城的眼睛眨也不眨,一步又一步向他走过去:“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敢?因为我对你问心无愧,对翠绢也一样是问心无愧!而且,现在翠绢还是我们凤家的人,长姐为母,父母不在的时候,我要代父母教训他,容大公子你也管不着吧?”

容连城现在是很生气,对红锦也由愧而生恼,由恼而生恨了,可是却不敢和红锦双目对视而偏过了头去:“她不是凤家的人。”

“她不是凤家的人?”红锦冷声道:“不知道容大公子想告诉我她是谁家的人?你家的吗?婚书有吗?聘礼有吗?而媒人又是谁?”听到容连城说出翠绢不是凤家人的话来,红锦真是替他感动脸红,他还知道不知道他是容家的长子,知道不知道他还是容家的家主?

翠绢的脸通红低下了头,不管如何她现在也是没有过明路的,就算是肚子里有了孩子也不能算是容家的人。

红锦看着答不出来话来的容连城:“说啊,我的二妹不是凤家的人,是谁家的人?”

容连城被红锦咄咄逼人的质问弄得心头火气更大,因为他太过丢脸了:“她肚子里有了我们容家的骨肉,我就会给她一个名份。”

“那个我管不着;”红锦慢条斯理的看向翠绢:“但是现在,她是凤家的人,是我凤红锦的庶妹,我这个嫡姐要如何教妹妹,便不劳容大公子操心了。”说完她一顿:“容大公子,母亲现在不过去世几个月,你还在热孝期间,莫要忘了。”

看着脸上青红相间的容连城说不出话来,红锦伸手用力就把他推到了一旁,然后上前抓住翠绢的衣领:“你想要进容家的门?现在可明白了,就算是我离开了容家,你也一样进不了容家的门;除非——”她说完看了一眼容连城没有再说下去。

翠绢急道:“放开我,你不要想害我的孩子!”她被红锦的话伤到了,万万没有想到容家的门对她来说是这么的难。

“你的孩子?”红锦冷笑了:“说起来你当初害我孩子的时候,我也没有拿你怎么样呢;”她用另外一只拍了拍翠绢的脸:“我的那个孩子可当真就是你城哥哥的骨肉,你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再敢乱说,我就是拼一死也不会放过你。”翠绢的叫嚣怎么都透着一丝心虚。

容连城上前一步:“放开她。”

红锦偏过头去看着他:“让开。”说完话拎着翠绢的衣领就向外走:“我可是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小产的,因为我不怕摊上官司——到时候大老爷总要问翠绢你夫家是谁,孩子又是几时有的?我想到时候被责罚的人,定不会是我,要不要试一试。”说完对容连城挑了挑眉毛。

容连城气得全身颤动,可是看着红锦一步一步迈过来,却也只能一

步一步的后退:“你放开她。”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事实就如红锦所说,因为翠绢有错在先:虽然现在世人对妇人没有那么苛刻了,但是礼法还是在的,只不过是民不举官不究而已;如果此事闹到了官府,那么红锦能有什么错?要知道她可是被逼下堂了。

按着“七出三不去”来说,红锦是根本不必下堂的,大老爷定会考虑这些事情,最终要罚的人绝不可能会有红锦。

红锦根本不理会容连城,就这样一手抓着翠绢的衣领,一面向外走去,每一步都踏得稳稳当当,对拦在面前的容连城是看也不看。

现在和离书已经拿到,自然是要去官府报备的;所以她现在就要自容家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不过在她踏出容家大门时,要先把翠绢扔出去。

翠绢哭泣着,哀求着容连城,可是容连城并没有法子能救下她。

终于走过了二门,红锦回身站定放开了翠绢;翠织心下刚刚一松,却又被红锦另外一只紧紧握住了衣领,看着翠绢惊愕不解的目光红锦淡淡的道:“累了,换只手。”

平淡的一句话就把翠绢气得脸色铁青,加上一路跌跌撞撞走下来,气本身就喘不匀,现在看上去倒像随时会倒下。

红锦根本不在乎:“晕吧,你晕了我倒也省些力气,直接让婆子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翠绢没有怀疑红锦的话,她还真就不敢晕,只能再被红锦揪着衣领狼狈万分向大门而去;容连城现在的脸上可以说是精彩至极,他看向红锦的眼中也几乎喷出火来,可是却根本拦不住红锦的脚步,因为红锦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可不在乎有人小产;但是他在乎。

红锦此时并没有用什么手段,她感觉如此直来直去才能真正的出一

口恶气:我就是想打翠绢,我就是想让她小产,你又能如何?!

容连城看到大门不远了,再看看周围容家的仆从们咬牙道:“可以了吧,你的气也消

了,适可而止吧。”

红锦瞟他一眼,脚下一丝不停:“不可能,等我当着你的面儿,把她扔出容家后,今天的这口气算是出了一点点吧。”她把话说得很清楚明白,却把容连城气得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就是要当着你的面儿把人扔出去,这句话让容连城呼吸都不匀了。

红锦却不理会他,自管拖着翠绢往外走,目不斜视:“麻烦管家开正门。”她当日进容家是自正门由八抬大轿抬进来的,现在她当然也要堂堂正正的自容家大门走出去。

管家答应着看看容连城,再看看连璧跑过去亲自去开正门;而红锦并没有等在正门前,她把翠绢拖到侧门处:“你,只配自这里出去。”说完她手上用力就把翠绢推了出去。

翠绢原本就走得极为不稳,现在身子被向后退更是站立不住,连连后退几步后就要摔倒在地上时,被赶到的容连城抱住了:“没有吧,你没有动了胎气吧?”

红锦迎上翠绢恶狠狠的目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现在还不去想想怎么遮掩,还有这个闲功夫瞪我?你倒真是个心宽的。”说完红锦转身就向正门走去,到了高高的门槛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锦儿。”跟来的容大夫人眼含热泪。

“弟妹。”这是贾氏在叫她。

“嫂嫂。”连璧唤了一声,“扑通”跪倒在地上。

“少奶奶。”容家自管家开始,所有在场的仆从们都跪了下来。

没有人留红锦,但是每个人都是舍不得她的;不留她,是因为他们知道再留就实在是太委屈红锦了。

红锦慢慢转身,然后对着众人缓缓的福了下去,一连福了三福:“谢谢大家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她心里也是酸楚难明。

起身后,红锦对着远远的大堂拜了三拜,在心里道:母亲,锦儿走了。

再起身,红锦目光在连璧等人的脸上扫过,然后转身道:“我,走了。”说完,她抬起了自己的脚来,稳稳的迈过了那道高高的门槛。

当她双脚站在容家大门门槛外时,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此以后她就是凤红锦,和容连城再无半分关系。

门外扶着翠绢的容连城眼睁睁的看着红锦迈过了那门槛,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心里一空,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满嘴里涩涩的苦。

他痴痴的看着红锦,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月光下的仙子,又看到了那个虽然一身是伤也不肯叫苦、叫痛,非要把她所受的一切加倍还回去的女子;多少次的月下低喃,多少次的亲密相偎,可是自现在开始这个女人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红锦,让翠绢很不满意便故意呼痛,可是她连连叫了几声自己肚子痛,都没有让容连城低下头看自己一眼;翠绢又气又妒的看向红锦,再看看容连城用力摇他:“城哥哥,人家不会是动是胎气吧?”

容连城这才回神看向翠绢,可是他的心神并没有回来只是呆呆的应了一声:“哦。”以后,凤红锦再也和他无关了——这个念头让他感觉到了痛。

刚刚所有的恨、所有的恼、所有的怒就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他真得很想过去抱住那个立在大门前、挺直了脊背的女子,求她原谅自己,求她留下来。

他脚下刚刚一动翠绢抓住他的胳膊:“城哥哥。”

此时红锦向马车行去,同行的人除了浩宇和若蝶等人外,还有连璧:他们要去官府报备;不过连璧还要亲眼看着红锦安顿好才能安心。

容连城看着红锦上了马车心下便真得急了,他感觉到了巨大的疼痛自心底袭来,当下什么也不记得他只想把红锦拦住,所以手上自然用力把翠绢拨开,大踏步向红锦赶过去。

“城——,啊——!”翠绢根本没有防备之下就被容连城推倒在地上,而容连城的脚还不小心踩到了她的手,她当即便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