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看看容连城终究还是开口道:“大少爷,这里是我们容家的希望。”言外之意就是,不能拿它们去救一个妇人。

容连城眉头微皱,他感觉大掌柜和原来的管家都是一样的人,依老卖老不说心里也对自己有很多不满,认定凤红锦所做得事情都是极好的;嘴上说自己是他们主子,其实他们心里是把凤红锦奉为主子,对他那是口服心不服。

“容家的事情自有我做主,要怎么做我心里有数儿,你只要做我吩咐的事情就行。”容连城没有给大掌柜的好脸子。

大掌拒的叹息把帐册自怀中取出来递过去,他的手是颤抖的;因为他知道他递出去的不只是一本帐册,不但有容家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乎足之情,还有容家的将来。

容连城不耐烦的接过帐册来,扫过大掌柜颤抖的手道:“看起来你也老了。”

大掌柜闻言身子一震,抬头看看若无其事的容连城低下头:“是,大少爷说得对,岁月不饶人啊。”他合上了双目,再睁开时眼眶周围好像有些湿润。

容连城并没有在意大掌柜的变化,他只是认真的翻看着帐册,然后挑出了五六样东西来,让人进来包好:卖两样东西不能只带两样过去,不然就太失礼了。

他把帐册给大掌柜后,让人带着他挑出来的东西匆匆出门而去:这几样东西加一起成本也不过只二十几两银子罢了,而他卖两样东西就能卖出二千多两来。

在大大的夕阳映照下,容连城自本城的世家出来,身后仆从手上一物也无,而他身上却多了三千多两银子。

有了银子的他走路也不同了,敏捷的跳上马车:“去官府大牢。”

同样的夕阳,差不多的心情,红锦姐弟正在客栈中的小院立着说话;奔波了这么久,又经历了提亲的纠缠,姐弟二人难得有个空闲说笑作耍。

只是闲话也没有说太多,就不自觉的转到了凤家身上;红锦微微皱着眉头:“金绮居然找人治好了小宁氏的病,是她的主意,还是银绫的主意呢?”

金绮和银绫原本和小宁氏是敌对的,但是事情后来的发展让五娘等人很是意外,就算是五娘在发觉后,想再做手脚已经来不及了。

“反正就是他们三姐弟,是谁有分别吗?”浩宇成熟了不少,但是大大咧弭的性子依然还在。

红锦看着血红的夕阳:“当然不一样。”如果是银绫那倒是好对付,因为她嫁人了嘛,只要把金绮想法子嫁出去,凤府她再想翻云覆雨便不可能了——浩天是真得扶不上墙。

如果是金绮,事情便有趣儿了。

金绮的聪明应该是不下于银绫的,只是她的性子在那里,所以并不擅于用脑子;如果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的性子变了的话,那浩天三姐弟中最可怕的人就不是银绫而是她了。

想到金绮一直还留在凤府,红锦心里跳了跳:“金绮的亲事迟迟未定,五娘和四娘在父亲面前进言、用得心计手段都没有用,你说她还是原来的金绮吗?”

“她应该不会吧?”浩宇想了想:“说银绫有这样的心眼儿手段我倒是信的。”

红锦看着弟弟很认真的道:“人,是会变的。”而且人都会因为年龄的成长,变得聪明一点儿。

“有的人会一夜之间长大,有的人也许十年、二十年才能长大,而长大也就是变得聪明了、世故了,用脑子多过用嘴和用手了。”红锦喃喃的又补了一句。

207章很丢脸(上月粉红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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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宇听到红锦的话微微一震:“如果这样,金绮岂不是###更…”

红锦看向浩宇:“你出海历练了一番,成熟有担当,是个真正的男儿了;但是不止是我们姐弟在一点点变强大,那些明着的、暗里的不想让我们姐弟活下去、或是活得舒服的人,他们也在成长,也在变强大。”

浩宇闻言轻轻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让五娘和浩民多注意金绮的。”

红锦是在有意识的锻练浩宇,因为弟弟已经真得长大了,她需要让他能独自撑起一片天空,而不是把他继续护在羽翼下:如果再事事替浩宇出头、打算,就不是爱浩宇而是害他了。

“五娘如此精明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对金绮有太大的疑心,所以此事定要仔细些;如果当真一切都是金绮的主意,只怕她早就安排的差不多了。”红锦离开凤家之后回去也不过几次而已,见金绮的次数少之又少。

小宁氏病好的时候,正是容家最危险的时候,她根本无暇他顾;凤德文在那个时候又严禁五娘等人和红锦通信,而五娘也不想再让红锦多操心,所以当时并没有对红锦提及。

到红锦得知的时候,五娘等人对金绮已经没有太大的戒心了,红锦的时间又紧来不及和五娘多说什么是其一,其二凤府也该到了由浩宇做主的时候,所以红锦才在到了天川后把事情细细的对浩宇说了出来,由着他去安排。

她现在只要在浩宇的身后看着,万一浩宇做事有什么疏忽她在一

旁提点、或是弥补就好。

浩宇在海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所以性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却早已经细腻了不少;尤其是他对红锦极为信服,自然就对金绮的事情很上心,当即回房去给浩民写信,一面想一面写,足足写了有半个时辰。

红锦看到弟弟如此认真,也放心了大半;自去安排其它的琐事,让浩宇去安排凤府的事情,相信到了晚饭的时候,浩宇就会把他想到的法子、及写出来的信给她看的。

在他们姐弟的屋顶上,王五伏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焦急的算着,自家公子接到信没有?有太多的事情可不能靠他的武力能解决的,也不知道自家公子什么时候能赶到。

忽然想到香月和黄姑娘,王五再看看屋里的红锦心里就一阵烦燥:是不是老天就是不想给自家公子机会呢?当初自家公子孤身一人时,凤大姑娘有婚约在身;现在凤大姑娘是自由身了,可是自家公子身边又有了人。

虽然说王五认为凤大姑娘和离之身有些不太好,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人是极好的,和自家公子那是极般配的;但是凤大姑娘的性子很硬,听听前来提亲的人所说的话,他也知道凤大姑娘是容不得小妾的。

问题是凤大姑娘已经不能生养,不过想到自己家那个什么事情上都聪明劲儿十足、半分亏也不肯吃的主子,可是遇到凤大姑娘的事情就全没有脑子的样儿,十成十是不在意凤大姑娘能不能生养,只要他能得佳人相伴,子嗣那是自家公子不会去在意的事情。

唐家的香火?王五也撇了撇嘴,相信唐家有很多人愿意开枝散叶的,自家公子当然不必为唐家延续什么香火:可是自家公子也不能没有儿子吧。

唉,王五想来想去,最后想得他自己纠结了,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发呆:这事儿真让人头疼啊。

他在这里替主子发愁,可是他的主子在边关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唐伟诚现在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而花明轩的一条胳膊也伤得不轻,半个身子都敷着药晾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人当然是胡大少爷,他指着花明轩骂了一顿,又指着唐伟诚再骂一顿,骂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有几条命?

唐伟诚听不到他当然不会回答,花明轩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胡大少爷笑,看那笑容仿佛胡正豪不是大男人,而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

“给老子收起你那恶心人的笑容,听到没有?不要你以为你受伤就了不起,老子可不是那些被你迷昏了头的小娘们,再冲着老子这样笑,老子就打掉你的下巴。”胡正豪气得一屁股坐下,呼呼喘气。

他的情形也不好,脸上、身上有不少的伤疤,不过相比花明轩的半边身子,唐伟诚的全身来说,他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花明轩看看唐伟诚:“倒没有想到唐兄真是个铁血的汉子,硬是把粮草也运了过来。”

“我宁可他不铁血,我宁可他娘们,我宁可他没有把粮草运来!”

胡正豪看着唐伟诚脸上全是因为担心生出来的恼火:“也比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强,你说

###万一他醒不过来,我们可怎么办?”

胡正豪宁可伤得那个人是自己,也比现在有粮吃不饿肚子强:他不习惯欠人家的情,还是如此重的情份。

想到那一天的惨烈,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如果不是他和花明轩赶到了,也许唐伟城会死在那里吧?谁能想到恪亲王会有后手,而且还是如此狠毒的后手。

当天唐伟城等人击退了恪亲王派来的兵将,然后把黑衣人都杀掉了,他们自己也付出很大的代介:无一人不挂彩。

因此唐伟诚便让张三去边关报信,让胡正豪等人来接应他们;可是就在胡正豪和花明轩快赶到时,唐伟诚他们又被人包围起来。

以唐伟诚的身手,他当然不会受如此重的伤,可是对方手中的一个女子让他惊愕莫名:虽然明知道那不可能是真的,但是他如何下得去杀手?而他就伤在了那个女子的手中,如果不是花明轩以轻功飞来相救,唐伟诚也就死在了当场。

直到现在花明轩和胡正豪也不明白,唐伟诚为什么放过了一剑刺死那个女子的机会,任由她把手中的磷毒泼到身上,弄得唐伟诚身上的伤口都皮开肉绽,肉香味儿四溢。

花明轩也因为救人着急,被那磷毒伤到左半边身体,于是只能卧床不起了。休养了好些日子的他,现在毒已经清掉了,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

城外大军已经退了,容家和唐家的粮草都运了来,现在正是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乐得逃懒在床上躺着,由着胡正豪打理城中的一切事情。

胡正豪也就理完事后,就到花明轩这里骂一顿,因为他前些日子可是担足了心事,而到现在因为唐伟诚没有清醒,心也没有放下来;不骂两句他的心头火下不去啊,这两个混蛋。

“谁娘们,你才娘们。”虽然声音很微弱,不过花明轩和胡正豪都听到了,两个人不敢相信的对视一眼,然后花明轩也顾不得装伤一下子坐起来,而胡正豪两步奔到唐伟诚的面前,激动的看着他。

“来人,传军医!”胡正豪的第一话不是对唐伟诚说的。

“唐兄,你感觉怎么样?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们一定会让你生龙活虎起来的。”胡正豪经此一事把唐伟诚引为了生死之交。

唐伟诚睁开眼睛:“谁说我是娘们?”问完又看一眼胡正豪很迷糊的道:“你是谁?唐兄、唐兄是我吗?”他转着眼珠看和花明轩:“他长得真不怎么样,很丢男人的脸。”

重伤以来他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每天胡正豪和花明轩可是下了大本钱的,所以身体倒是调理的并不是那么虚弱,至少他说了这么多话并没有喘不上气来。

胡正豪先是被问的一愣,心头生出不好的感觉来,又被唐伟诚最后一句话逗乐了,抚掌道:“唐兄果然是我的知已,他当真长得太丢我们男人的脸了。”

花明轩一脚踢过去,嘴上却道:“唐兄,你不认识我们了?”

唐伟诚看看他,又看看胡正豪:“不认识,你们是谁,我在哪里?”他顿了顿后又皱皱眉:“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记我是谁了?”

胡正豪和花明轩的脸色都微微一变,两个人同时都干咳了两声:脸色微变是因为唐伟诚醒是醒了,伤是好了但是明显添了新病;干咳是因为两个人很无奈,他们看上去那么像坏人?

听完胡正豪的话后,唐伟诚眨眨自己眼睛:“我功劳不小?”

“不小。”胡正豪和花明轩都有些小心翼翼的:“但是论功行赏是朝廷的事情,要等皇上下旨的。”他们还没有忘掉唐伟诚的性子。

唐伟诚很不满:“就算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你们也不能这样对我吧?是你们刚刚说的,你们飞鸽传书让我送粮草,所以我才会中伏受伤,对不对?朝廷的赏赐是朝廷的,那你们呢,我伤得这么重,你们好意思没有一点表示吗?”

胡正豪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的一点表示想要什么?”他当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哪有这么问的,所以他又被花明轩踢了一脚。

唐伟诚想了想道:“听你们说着,我的处境很危险,有家也不能回的样子;那在我想起自己是谁之前,我就跟你们在一起了,安全也就由你们负责;这个不算是要求吧,是你们应该做的。”

花明轩这个有生意头脑的人也不能摇头,只能点头;他在点头的时候有些怀疑,唐伟诚当真不记得他是谁了吗?看他脑子可是好用的很啊。

208章手帕(80张粉红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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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伟诚看胡正豪和花明轩都点头后,满意的很:“看来你们当真是我的朋友,不是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人。但是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刚刚那个只是你们应该做的,不是你们应该给的一点表示。”

花明轩摸着下巴露出了笑容:“唐兄,你是真得什么也不记得了?”笑得如同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怎么了?”唐伟诚很不满:“我这样可是你们害的呢。”

花明轩的笑僵住了:“好,好,你老大,你有理,你请说。”他败退。

正好此时军医进来,也就替胡正豪和花明轩解了围;军医诊过脉后道:“毒已经完全清干净了,伤口也结疤了,只要再调理调理就可以下床走动。”

听到唐伟诚没有事儿,花明轩和胡正豪都放车心来。

对于唐伟诚不记得自己是谁的事情了,军医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只道:“一般来说,受了很大的刺激或是撞击到头脑才可能有这样的情形,但是唐公子的病还真是奇哉怪也。”

听到军医的话,花明轩和胡正豪目光一沉,他们都想起了那个女子:难不成那个女子是唐伟诚的心爱之人,所以乍看到她来刺杀自己才会不知道闪避,眼下才会忘掉自己是谁吗?

军医走了之后,唐伟诚忽然着急起来:“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呢?”说着还要挣扎起床,把胡正豪吓了一跳。

“我的唐兄,我的唐祖宗成了吧,你老实的躺着,要什么开开口就行。”胡正豪把他按倒在床上,虽然他感觉自己没用力气,不过怎么也算不上温柔,让唐伟诚疼得皱了皱眉。

“你放开手,我不起来就是;”唐伟诚还是一脸的焦急:“我有一

条手帕,你们看到没有?”

“哦,知道,知道;”花明轩自枕头下拿出来:“只有一半儿啊。”

“只有一半吗?”唐伟诚细细的想了想,也记不起手帕是整条的,还是一半儿的了;他狐疑的看看花、胡二人,感觉他们应该不会偷他一半手帕。

花明轩看出他的心思来怪叫:“我们可没有动你的手帕,本王要什么手帕没有,你那个手帕又不是什么珍品,就算是搭上银子给我也不会要。”

唐伟诚呆呆的看了半晌手帕:“这是哪里来的?”胡正豪和花明轩被问得都翻了白眼,看他刚刚急成那个样子,都以为他是想起了以前的什么事情,可能还和那个女子有关;哪里能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唐伟诚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嘿嘿一笑把手帕收起:“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性命也不能丢掉的东西;嗯,如果我死了,这手帕也不能留在世上的。”

花明轩和胡正豪听到这里确定那手帕,绝对和毒伤了唐伟诚的女子有关;不过看他郑而重之的样子,想讨过来仔细看看怕是不容易。

此时的唐伟诚和花明轩并不知道,那一只让他们揪心的鸽子正在路上。

胡正豪和花明轩正挤眉弄眼的,想让对方去讨帕子过来看看:他们当然不能放过那些来暗杀的人,因为不止是私仇。

“王爷,将军,敌军攻城!”

胡正豪一下子站了起来:“击鼓聚将,迎敌。”然后狠狠啐了一

口:“老子今儿不让那些孙子知道知道老子厉害,这些孙子是不肯回老家的。”

花明轩跟上去:“我,城头掠阵。”

胡大将军的布置大部分已经完成.边关虽然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但是蛮子想要打开关门冲进天朝腹地却真成了妄想;花明轩和胡正豪都知道,此时着紧脚跳的人并不单单是城外的那些蛮子.还有朝中的某些人。

议和的声音已经被压得快要听不到了,因为根本没有必要议和,在立于不败之地的此时议和,完全可以被议罪了:居心叵测四个字足矣。

在此时敌军攻城当然是有深意的,所以胡正豪和花明轩是严阵以待。

唐伟诚在屋里没有人之后,又把帕子取出来把玩,而脑中慢慢的浮现了一个淡淡的小姑娘的身影,最后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的是一张微微含笑,有一双平静却能看透世情、带着几分不屈与倔强的眼睛。

就在这张大姑娘的脸清晰起来后,有一个名字也滑过他的脑海:凤红锦。

唐伟诚盯着帕子,眼底深处有什么在闪动,同时他的心也抽痛起来,一抽一抽的痛得额头上都见了汗;他的眼睛合上了,可是脑海中的人影并没有消失。

他轻轻的抚摸着帕子,上面绣得花样儿很普通,绣技也很一般;可是在他抚上帕子的时候,心中的痛居然一点一点的轻了下来。

盯着帕子看了良久之后,他有一种非常非常的想见见凤大姑娘的###,生出这个念头来后,他感觉连一刻也等不及,恨不能###能见到她:因为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燥。不过他的伤并没有完全好,所以他就是再忍不住也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唐伟诚在心中默默念着“凤红锦”三个字慢慢的睡了过去,他在梦中看到了一座假山,假山下有几间石室,而他和一位姑娘住在里面;虽然那位姑娘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但是只要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是很温暖,很温暖的。

翠绢再一次醒过来时,是因为闻到了饭菜的味道,虽然带着些酸臭,但的确是饭菜;她睁开了眼睛,感觉头更重了,入眼的东西更加的模糊,甚到近前的东西都是摇摇晃晃的两个。

“水,水。”她张开了嘴,声音却极为的嘶哑、微弱。

犯妇们没有人理会她,而她的饭菜当然也被众犯妇们给分掉了;对于她们来说,大牢里病死个把犯妇是极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翠绢叫了好几声,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得裂开了:“求求你们,给我点水吧。”她的泪水浮现,因为不想死所以只能向打她、辱她的人求恳;所以话一说出来口她就的泪水就落了下来——她自幼欺负红锦,可曾想过红锦被她踩到脚下,被她逼着吃掉虫子,被她关到屋里又饿又渴时心情?

她那个时候没有想到,就算是她被人打了、骂了,她也只是悲痛自己的遭遇,并没有想起她欺辱红锦的事情。

“要喝水?”终于有犯妇听到了,那个妖媚的女子走过来蹲下问她。

翠绢惊喜莫名:“水,我要水,求求你了,求求你给我点水喝。”

妖媚的女子看了她几眼毒开,过了一会儿她走回来手里端着一碗水,还冒着一点热气:“我拿水来了。”

翠绢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上身,伸出一只手:“谢…”“不过,我们大姐说了,你不是会哄汉子吗?哄汉子来伺候你喝水;”妖媚的女子冷笑起来,把手中的碗慢慢的倾倒,碗里的水变成细细长长水柱,缓缓的流到了地上,流到了翠绢面前的地上:“我们的水,却不会给你喝;就算是倒在地上,也不会给你喝。”翠绢看着那水在面前消失,她的嘴唇干裂的都流出了血来:“你、你…”她的眼睛根本离不开那水,对面前的人是恨到了极点。

“我怎么了,我可不是你哄到手的汉子。”妖媚女子倒完了水起身,一扭一扭的走回了草铺那里,和犯妇们一起看着她嘲笑:“你不是有本事哄汉子吗?怎么也不再找你的子来救你?,”

翠绢的力气终于用尽,就算是用力骂出来的那句:“你会下地狱的,”也是那么有气无力,被犯妇们的嘲笑给压下去,根本没有人听到。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了吗?泪水再次流出来,渗入潮湿的地面,她不甘心啊。

就在她要昏睡过去时,听到深重的开门声,然后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不过她并没有往心里去,因为她就要死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她无关。

“凤翠绢,凤翠绢,你的家里人来接你了。”牢头的叫声把她惊醒,她愣了一会儿才真得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她,得救了?!

翠绢的泪水又落下来,她想起身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壮妇等人没有想到真有人来救翠绢,看着她谁也没有动;壮妇的嘴巴里还喃喃的骂了几句,恨恨的看着地土的翠绢,看她的样子如果不是有牢头在,她早过去再把翠绢打一通了。

等在外面的容连城看到的是一个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的妇人;他立刻后退,让婆子们上前接过了翠绢,又另叫马车把翠绢放进去,他坐上来时的马车带着翠绢离开了官府大牢前。

容连城坐在马车想到翠绢的那张吓人的脸就是一哆嗦,不过想想自己的孩子还是让人去叫大夫了:希望她的脸不会被毁了,不然看着她怎么吃得下去饭。

到了他给翠绢租得小小的院子前,让婆子把翠绢抱进去清洗安置,他并没有再去亲看翠绢一眼;只是问大夫孩子如何,听到大夫说现在不好说,因为翠绢高热怕是孩子就算能留下来也不是好事儿。

容连城听到这句话浑身冰冷,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了:如果没有了孩子,那他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当真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209章离心、谋算(9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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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红锦和离的大闹,想到现在城中人们的议论,再想到##翠绢那如鬼怪一般的脸,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心痛了:原来,悔不当初是这样的滋味儿;这种不是猛然间的巨痛,却更让人痛到骨子里,还让人叫不出声来。

他呆呆的、茫然的站在原地,想到他初识红锦砷的情景,想起他和红锦月色下的散步,想起他对红锦承诺: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想到红锦的娇嗔,想到红锦的欢喜,想到红锦的坚强,想到红锦的柔弱:不管是什么样的红锦,都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印在他的脑子里。

可是现在红锦已经不是他的,而且还有人去提亲;他一心想要的孩子,也在今天没有了;他微微仰起头来看向窗外的天空:难道真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吗?

“容大少爷;”大夫轻轻唤他:“您没有事儿吧?”

容连城转头看向大夫:“可有办法?”

“啊?”大夫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说,可有救那个孩子的办法?”他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让凤红锦看他的笑话;谁说他错了——不,他没有错;错得是凤红锦,选择离开容家、离开他就是她一辈做得最错的事情。

大夫轻轻摇头:“现在如何还不好说,至于法子并没有,全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容连城闻言再次看看窗外的天空,轻轻摆手:“麻烦先生,慢走。”在大夫走后,他就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狠狠的一跺脚,走了。

不理会翠绢并不只是因为她的脸,更多的是因为容连城怪她没有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没有弃她于不顾,已经是他的心肠很软了。

屋里的翠绢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真得得救了:可是她的心中不是欢喜,也不是感恩,而是愤恨。她想到大牢里的一切,就恨容连城,恨他为什么这么晚来救自己;恨凤红锦,是她把自己送进大牢的,尤其是她现在虽然离开了容家,却依然活得比她好。最后一点比前一点,更让她恼恨不已。

她握紧拳头,再也不会让自己那么的狼狈不堪,一定要把凤红锦踩到脚下,一定要让容连城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

微微合上眼睛她没有问一句容连城,现在她的样子,还是不见他为好;而且她也许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日后:容家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还有容连璧自海外弄来的那一船的货物;嗯,怎么把这些弄到自己手里呢?

有那个容连璧在,她想进容家都是困难,更不要提把容家捏在自己手里了。翠绢的嘴角浮现了呤笑,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在容连城走了之后,翠绢就带着笑睡着了,睡得很熟、很踏实:因为她知道容连城会留下银子给她看病的。

几天之后,翠绢打发人把容连城请了来,虽然脸上还有几道抓痕,不过脸上已经不红不肿,清秀的样子又回来了七八成:“城哥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说完,她就哭倒在容连城怀中,不停的说着如果没有容连城她是不能独活之类的话。

翠绢哭起来并不难看,在她有意的控制下,带泪水的脸只会让人心生怜惜而已;再加上她以容连城为天,没有容连城她就六神无主的话,还当真让容连城的心又软了三分,生出一丝怜惜来。

看到容连城的变化,翠绢自然是再接再力,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把容连城哄得不再拉长脸了;再过几日,容连城已经对翠绢千依百顺起来:并不是因为翠绢又送了他一个丫头的原因,而是因为容连城感觉在翠绢面前,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时机差不多了,翠绢便不时的进言,挑拨容连城兄弟的感情:容连城已经对弟弟很不满,所以翠绢的话他很是听得进去。

终于翠绢对容连城说出了她的算计:“城哥哥,你只要把容家那些卖出去的铺子、田产买回来,到时看谁敢再说对你说半个”不“字,你可是容家的家主呢;定要让容家上下看看,他们的真正的主子是城哥哥你,而不是容家的二少爷。”

容连城认为很有道理,便也不等连璧回来,自做主张把库里的那此东西都卖了一个干净,于是他手里有了很多的银子,每天忙着把他卖出去的铺子、田产再买回来。

翠绢并不帮他去谈生意,只是在家里安排好一切,让容连城进门就有热茶、热水、热饭,把容连城照顾的无微不至;每天都轻声细语的问他当天做了什么,听到他收回一点家业,便用两只眼睛感动的看着他,夸赞他:能跟着他容连城,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用连璧在海外的货换回来的家业,容连城心中其实还是###不安的;而翠绢又不时的吹风,让他防着连璧回来抢功劳,把容家的#振的功劳都抢走,所以买来的田产与铺子的契书都由她凤翠绢收了起来。

只是收起来,翠瑕当然知道还不能算是自己的,但是她已经想好了法子,只等着连璧回来了。

翠绢和容连城重新和好,甜甜蜜蜜重振容家时,红锦和浩宇在天川城的铺子也找好,并且收拾出来,今天是正式开张的日子,姐弟二人都很高兴。

没有想到的是巡府大人会亲来道贺,可以说是给足了红锦姐弟面子,也让天川城的人知道,这新开的铺子可是有极大的靠山,没有京里的路子还是少打这铺子的主意。

至于方人豪和陈、孙两家,自然也追到了天川城,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呢?方人豪最终请了知府大人向红锦提亲,而红锦也只是用一个拖字诀应付了过去;方人豪并没有逼得太紧,只是对红锦道:“凤大姑娘如果只是想拖得一天是一天的话,方某人倒要看看大姑娘能拖到几时。”

的确是拖不了太久的,因为知府大人的脸子是那么好扫的吗?成与不成总要给个信儿,不过知府前来提亲,红锦如果不答应就是不给知府大人面子:明晃晃的逼婚。

孙家在请了凤德文和小宁氏来到天川城的同时,还请了河东路转运使同知大人来提亲,虽然转运使同知大人相较知府的品级低了一些,但是加上凤德文的父母之命,倒也和方人豪请来的知府打个平手。

至于陈家,直接在天川布政使司请了布政司参议前来提亲,论官职品阶相比知府也差了半品,但是参议的权力却是极大的,直接分管布政使司各道;所以此人的脸面要比知府还大三分,成了红锦最难推辞的媒人。

新近托来说媒的人,不但是位高权重而且都似乎是很想让红锦答应下来,每人都有所暗示,让红锦和浩宇很是头疼,因为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得罪不起:新城凤城等当然是在那位知府的辖下,而转运使同知也正好是掌管丝绸布匹运送之人,没有他的条子你就是有再好的布匹也走不出凤城去;至于参议嘛,就不用说了,凤城、新城当然也都在他的辖下。

红锦所猜的不错,虽然媒人们都有暗示,但是他们也有所忌惮对红锦姐弟还算是客气;至于能客气到几时,红锦并不知道,好在她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今天新开张的撷彩坊前的人并不是很多,马车倒是不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马车;撷彩坊里的东西大都是西洋的东西,一般的富户是不会花大把的银子来买这些东西;撷彩坊卖得是个心头好,只有那些大家大户、世家名门才会有这个闲银子。

大好的日子红锦和浩宇当然是高兴,不过看到方人豪和知府大人走过来,红锦姐弟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再看到凤德文和同知大人走过来,他们姐弟的笑就要挂不住了,再看到参议大人和陈家的人走过时,红锦姐弟脸上的笑就有些僵硬了。

不管如何今天来得都是客,红锦和浩宇也只能把人请过去奉茶。

不过进了屋里之后,笑容不自然的便不再是红锦和浩宇,而是三

位来保媒的大人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巡府大人会在。

巡府大人是和红锦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只是看在瑞亲王的面子上,而且巡府没有派系且是官场的老油条,三位媒人才会认为巡府大人顶多也就是使个人过来贺喜。

“你们三位和凤大姑娘和凤小弟相熟?”巡府大人笑得很和气,一

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

他做为天川最高的官儿,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官员很有些“来头”呢?对于京中各位贵人安插过来的人手,他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冉:不管并不表示他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