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大的痛苦是不知道能够为若蝶做些什么,减少她的痛苦:银钱不是若蝶需要的,这个时候他如果提到银子,就真得不是人;既是对若蝶的侮辱,也是对死去赵七的侮辱——他当然会好好的照顾若蝶母子三人,会让她们衣食无忧,会供养她如自己的嫡亲的姐妹,会教养两个孩子如他自己的亲生;但是这些都是他的本份,而不是对若蝶的补偿。

如果让他用性命去换回赵七来他是千肯万肯的,但是赵七却是不可能回来了,他那个话最少的兄弟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浩宇终于自震惊醒过来,吩咐兰初等人把若蝶放到圈椅子上;看到若蝶“哼”了一声醒过来,又让茜雪给若蝶些热茶喝,并且让人赶快去取热汤来:有什么汤就拿什么汤,反正只要补身子的就好。

若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红锦的脸,她抱住红锦哭了起来:“他说他会回来的,他说会回来的。”她心中的痛楚让她根本不会去思考,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红锦紧紧的抱着若蝶:“若蝶,你听我说,你好好的听我说。”在她的轻抚下若蝶放开了红锦,由着红锦捧起她的脸来,一双眼睛里全是凄苦;在听到赵七去了之后,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趣。

“若蝶你看着我,听我说;”红锦不得不一次次的重复,希望若蝶能真正的听进她的话:“是,赵七已经走了,这让我们都很伤心;”

看到若蝶眼中泪水再次汹涌,红锦轻轻为她擦去泪水:“可是,赵七他一定会想你好好的活下去,代他好好的把你们的孩子教养大,你说是不是?你不能让赵七失望,不能让九泉下的赵七担心你,担心你们的孩子。”

孩子,若蝶的泪水根本就止不住,她却拼命的点头,然后又摇头:“是,我们的孩子,我要养大他们;可是,可是他连女儿一面也没有见。”她再一次哭倒在红锦的怀中:“他说,如果有个女儿,希望她长得像我,他说他会很高兴的;但是,他却没有来得及看女儿一眼就去了。”

红锦轻轻的抚着若蝶的背:“赵七他在去的时候,定是想着你和孩子们的,知道吗?若蝶,让赵七在九泉下能安心,你要好好的把你们的孩子抚养长大。”她不停的提到孩子,就是怕若蝶真得心如死灰再随赵七去了。

唐伟诚听到红锦的话,用僵直的手自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慢慢的打开后里面是一支钗,普通的竹钗;是赵七用边关特有的沙竹在想若蝶的时候“仔细的雕出来的,钗头就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还有小小竹制笔架,这是赵七雕出来给多多,因为多多不喜欢读书;他希望多多能努力学武的同时,也能好好的读书,这里面寄托了他对多多浓浓的父爱,虽然多多并不是他亲生的。

他是个沉默的人不善于表达,和多多在一起说得话并不多;就像他希望多多能好好读书,却不知道怎么说服多多,就算在边关的时候他也在思考这件事情,所以便做了一个笔架,在正面雕了一个小小的、一手里拿剑满脸英气的多多;而在背面却雕了一个手里捧着书卷,极为认真在灯下用功读书的多多。

最后一件就是一只小小的银锁,样子很普通,除了三只小小的银铃之外,银锁上什么点缀装饰都没有;可是在银锁的正面却刻着四个人:赵七拥着若蝶,他的肩膀上坐着多多,而若蝶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的面目宛如若蝶;他还是希望孩子能像妻子一样,因为他对孩子的爱,就是对若蝶爱的延续。

东西真得不多,一人只有一件,而且也不是什各贵重的东西,没有什么盒子之类的东西装着,就用若蝶给他做的帕子包着:和他的为人一样,简单却很真实、真诚;话虽少却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若蝶和孩子们。

唐伟诚手里紧紧握着三样东西,眼前便出现满天大雨中的赵七,倒在他的怀里只来得及说出来半句话:我的怀里,给若蝶、孩子…;赵七连对妻子的思念、牵挂,对孩子的慈爱都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倒在了他的怀中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手抖得很厉害,还是勉强举起来嘶哑着道:”赵七兄弟,他在临终前嘱我给若蝶还有孩子们带回来的。“他看过三样东西,看得次数并不多,因为每看一次他的

###被疼痛刺穿一次。

赵七去边关是为了战功,为了他的妻儿能有一个安稳舒服的生活;他留下来的三样东西,每一样都在默默的向人们表述着他对妻儿的爱与思念:他是很爱很爱他的妻儿、他的家;他抱着满腔的希望回来,回来守护在他妻儿的身边永远不再离开。

可是却因为救他唐伟诚,赵七永远留在了边关,抛下了他深爱着、想守护一生的妻儿。

唐伟诚咬着牙,任由嘴角的鲜血流淌:世上,唯有悔是最痛的。

若蝶听到唐伟诚的话,目光便被他手中的竹钗吸引住了:那只柔弱的蝴蝶却带着不屈奋力的想要飞起来——那就是她,就是赵七眼中的的她。若蝶颤抖着伸出手去,那只蝴蝶身上每一条刻痕都满含着赵七对她的思念,对她的爱,对她的不舍。

她终于握住了那只钗,用力抓到了手中,紧紧的握着任由那钗尖刺破她的手心,任由鲜血滴落,一滴一滴随着她收回手,滴落在地上,红锦身上,她自己的衣裙上。

兰初哭着伸手想让若蝶松一松手,却被红锦拦下了:那是若蝶活下去的全部,那只钗就是若蝶的全部了,谁也不要想把那钗自若蝶的手中拿开。

红锦看得别过头去,她紧紧的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若蝶的痛她感同身受。为了若蝶的命苦,为了赵七那个重情重义的真正男儿,她的泪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

若蝶把钗放到了胸前,两只手合在一起抱着那钗,似乎就抱住了赵七。泪水长流,她仰起头来,嘶声长哭发泄着心头的痛:她要活下去,要把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养大。

可是,赵七一个人在九泉下冷吗?若蝶的长嘶声听得屋里无人不流泪,红锦伏下身抱着若蝶,不过却没有再劝慰她:现在的若蝶需要发泄。

若蝶的长嘶转成大哭时,她终于再看向唐伟诚手中的两样东西,尤其是多多的笔架,在抓到手中时她再次哭得晕倒过去:视多多如己出,赵七并没有把这话挂在嘴边,可是他却真真正正的做到了。

若蝶的哭声,若蝶长嘶,都化成了长鞭,狠狠的抽打在唐伟诚的心上;他痛,却还是跪在那里:并不是想取得若蝶的原谅,他是在跪赵七。

最后的银锁再次让若蝶哭得晕死过去,那银锁上刻的图就是赵七

的最大的心愿,但是银锁还在可是他的人却已经不在世间了。

红锦抱住再次醒来的若蝶:”若蝶,你为了孩子们,千万要注意身体。“

若蝶挣扎着看向唐伟诚:”他,在哪里?“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唐伟诚看向若蝶:”在胡将军那里,我们如果带赵七回来,只能…;可是我不忍心他不能见妻儿一面,所以、所以拜托胡将军,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要把赵七好好的运回来,让他能回林家中,能和妻儿再见一面。“

若蝶听到这里勉强自己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东西除钗之外.的两样东西放在一旁的小几,整理衣裙后对唐伟诚了跪拜到地上:”公子您能让赵七回来的大恩大德,奴婢和奴婢的孩子们永世不敢忘。“她诚心诚意叩下头去。

唐伟诚连忙去拦,可是若蝶非要叩头成,红锦泣道:”唐兄,你就受若蝶一拜吧。“最终只能由着若蝶叩了三个头。

兰初刚扶起若蝶来,就听到多多的声音:”娘亲,你、你哭什么?

谁欺负你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心疼、带着恼怒,放并四斤的手就奔到了若蝶的跟前扑入她的怀中:”告诉多多,多多去给娘亲报仇,父亲说过多多是个男子汉,要好好的保护母亲。“

若蝶哪里禁得起孩子这两句话?一把抱住多多就哭得昏天黑地;满屋子里再一次全是哭声,悲伤填充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哟,这是唱哪出啊?“小宁氏的声音传进来:”我们这被打了的还没有哭上呢,这打人倒哭得好像死了人一样。“她的话音一落,立时招来满屋子人的横目,每个人的目光都想把她活活的撕碎。

小宁氏被吓一跳的同时也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唐伟诚:”唐二公子这是在向谁请罪?不会是再向我们大姑娘吧,你对我们大姑娘做了什么?这男男女女的事情最不好说,就是没有事儿还能被人嚼上一番舌头呢,你这样一跪我们大姑娘的名声要不要她不在意,可是我凤家可还是要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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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章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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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氏自嫁到凤家就没有威风过,之后因为她父亲的###她更是要在凤家夹起尾巴做人;后来虽然有了儿子,可是却没有少在红锦手上吃亏,甚至一度气得失了心智,且还有四娘和五娘总是和她过不去,连凤德文也不是偏宠她一人;现在,她父亲终于要升职,凤德文明显对她不同以往,在她看来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所以在得知四娘等人被救出后,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惊慌,还打发了人到红锦府上传话:她一计不成自然还有一计;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春风正得意之时,红锦居然让人打了她的人:她让那一对夫妻来原本就是示威,明白的告诉红锦等人,所有的事情就是她所为又怎么样?最终示威不成,红锦打得哪里是仆妇,打得分明就是她小宁氏。

以往她自然也就忍了,但是今时今日她如何忍得下?所以马上就带着人打上门来,要给红锦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凤家最招惹不得的人是她小宁氏。

只是,小宁氏来得太不是时候,非常的不是时候,但她却不自知,反而开口就把一肚子的怒气、怨气化成刻薄至极的话吐了出来;她第一句就说”死了人啊“,正正是捅到红锦等人的心肝上,尤其是若蝶和唐伟诚。

若蝶死了丈夫,自然是心痛万分,听到小宁氏的话她焉能忍得下?

而唐伟诚看到若蝶的痛苦后,心里已经悔恨到了极点,恨不得能以己身代赵七死,听到小宁氏刻薄恶毒的话,他心中的怒火就涌了上来。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若蝶和唐伟诚因为心神巨痛下还没有挣扎起来,找她算帐时,她却不知道死活的再次开口,污及红锦的名节:这一下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唐伟诚原本就已经很怒了,现在听到她居然对红锦口出恶言,两样加一起他的怒气从来没有的大。

若蝶听到小宁氏还污到自家姑娘的名节,原本性子就不柔不顺的她,拉着红锦就站起来,几乎是和红锦一起迈到了小宁氏的面前,主仆二人话也没有说一句,却好像心有灵犀一样,一人左手一人右手,狠狠两个耳光不分前后的打在了小宁氏的脸上。

小宁氏正骂得痛快,哪里想到若蝶和红锦会暴起打人呢?她也是自恃是凤家的嫡妻,是红锦名义上的母亲,就算红锦敢打凤家多少人,也不敢打她的。

被打后小宁氏眼前金星直闪,心头的气几乎要把她人撑裂开,抬手就打向若蝶:她最恨的当然是身为奴仆的若蝶,胆敢以下犯上打她。

若蝶和红锦的第二掌也已经打了过去,小宁氏却气得并没有想到去挡,而她身后的丫头已经扑过来,却还是来不及;但是小宁氏的手也打到了若蝶的脸上,若蝶不同于小宁氏,她刚刚心痛伤了心神,身子原本就是摇晃不稳的,小宁氏一掌就把她打得身子倒了下去。

红锦顾不得屑和小宁氏算帐,连忙去扶若蝶:她打小宁氏,并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污辱,而是因为她一开口就伤到若蝶。

小宁氏却得理不饶人,看红锦去扶若蝶,身后的丫头也赶了过来,一再抢上一步去打红锦,一面喝道:”给我打死这两个贱婢!“

唐伟诚已经站了起来,他要打小宁氏以他的身手,红锦和若蝶根本不会抢到他前面;但是他还是让若蝶过去了:让若蝶自己出手能让若蝶心头更好受一点,再一个小宁氏倒底是妇人,他并不习惯打女子。

可是看到小宁氏打了若蝶时,还想再打红锦时,他哪里还忍得住?他心神本就在激荡中,也就顾不得什么打不打女子了,身形一闪小宁氏就飞了起来,向后跌去,狠狠的摔在了门外根本爬不起来。

而小宁氏身后的几个要打人的丫头也一样被唐伟诚每人赏一脚,落在小宁氏的身上:就算是唐伟诚的心神不静,可是他手下的功夫还是很棒,四五个丫头一个接一个都准确无误的砸到了小宁氏的身上。

丫头们因为有肉垫在身下,摔得并不痛可是挨得那一脚却痛得她们失了血色,自然也就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小宁氏的身上;但是唐伟诚含怒出手自是极快,所以在众人的眼中,在最后一个人落到门外后,那个叠在一起有一人高的肉柱才散开:丫头们跌落在小宁氏四周。

小宁氏本来就被踢得不轻,再加上那那重重的一跌,后脑就疼得她”嗡“一下子双眼发黑,就要晕过去:她没有晕过去,是因为就在她要晕还没有完全晕过去时,她的丫头就砸到了她身上,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来小宁氏也不知道自己是想晕.还是清醒无比.反正就是##接一下的被撞、被压得胸口哪里还能喘过气来?就在她双眼翻白的时候,四五个丫头自她身上落下去了,虽然她能呼吸了,可是不管是胸前的痛、还是脑后的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她终于如愿的晕了过去。

唐伟诚挡在了红锦和若蝶主仆身前,盯着小宁氏带着的人,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此时的他双眼通红,全身上下都向外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煞气,不要说是小宁氏带来的平常家仆,就算是边关上杀人无数的将士,也会被他夺了勇气的。

他可是在边关真正的征杀过,出入敌军不畏生死的人,身上的杀气当真是吓人的很;小宁氏带来的奴仆几个胆子不大,被唐伟诚的目光一扫,就软倒在地上大小便都失禁了。虽然人人都想走,可是腿却不象是自己,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滚。“唐伟诚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不要让我再说第三

次。“说完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小宁氏的人,看向红锦和若蝶:”没有什么事儿吧?“

红锦轻抚着若蝶的脸:”并没有什么伤,不过…“伤是在心上的。

唐伟诚闻言再次侧过身子盯向地上的小、宁氏,那些因为他转过身去刚刚迈开步子的人,再次吓得跌倒在地上,哆嗦着哪里还敢再动一寸。

若蝶却站起来咬牙:”我自己去。“拦下了想再动手的唐伟诚。

小宁氏打她并不是大事儿,但是她却辱及赵七,她定要让小宁氏道歉不可如果若蝶不是在心情激荡之下,小宁氏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在意,看到她被唐伟诚打成眼下这个样子也就算了,不会再找她麻烦。

但是眼下的若蝶痛失爱人,听到有人当她面骂”死了人“,污及她的主子、打了她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咽下这口气去。

以后,她就只有自己了,再也没有赵七在身边保护她,但是她知道如果她被人欺辱,会让九泉下的赵七不安、心疼;所以,她咬紧牙关站起来:自今而后,她绝不会让人欺辱她与孩子们。

每一个辱及赵七,辱及她家姑娘及她、孩子们的人,她都要十

倍、百倍奉还才能让地下有知的赵七能放下心来。

红锦现在的心情当然也是极端的不好,若蝶就是她的嫡亲的妹妹,就是她身上的肉,被小宁氏打了她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小宁氏已经被打得这个样子了,再找她麻烦是不是太过了?

红锦并不认为过了,凭什么恶人、坏人可以把事情做绝,好人便只能适可而止?今天她偏不,如果再找小宁氏算帐就是恶人,她宁可为恶人也不做那有气只能回咽的好人。

她冷冷的道:”拿冰水来。“她没有说有什么用,可是兰初等人却是明白的,当下取来冰水兜头就向躺在地上的小宁氏泼了过去。

一盆当然是不够的,兰初和茜雪等屋里的丫头几乎是一人一盆,接连不断的对着小宁氏的头脸泼过去;眼下这个时节已经很冷,水是极冰的,所以第一盆水泼到小宁氏头上时,她便已经醒了过来,她挣扎着想要起来时,却被一盆接一盆的冰水打回地面上,冰凉的水让她的呼吸不过来,冻得她全身都轻颤起来。

小宁氏终于能爬起来时,冰水加上冷风一吹,脸上已经冻得发青;她想怒斥、想怒骂,可是却只能先把嘴巴、鼻子里的水咳出来,伏在地上那是一通咳,咳得她几乎认为自己已经重病了。

若蝶走到了小宁氏的面前:”你说对了,我们这里是死了人。“这话落到小宁氏的耳中,她也就明白为什么今天红锦等人如此暴怒;在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孟浪的同时也暗暗的高兴:红锦等人的痛苦,就是她喜悦的来源。

若蝶弯下腰盯着小宁氏的眼:”你很高兴?“

小宁氏闻言心里一颤,虽然想摇头否认便是忍不住的咳嗽来临,在咳了好几声的她才摇头;若蝶看着她道:”道歉,对我丈夫赵七道歉。“在小宁氏脸上看到宁氏的影子,让若蝶的手握紧了。

宁氏的儿子毁了她和兰初,但是她后来遇到了赵七,虽然他已经走了可若蝶认为自己能遇上赵七,这一辈子活得也值了——小宁氏却在高兴赵七的死,再想到宁氏若蝶心中的恨意狂酒,勉强控制住。

小宁氏却不知道死活的尖叫:”你个该死的奴才!你…“?

008章打死你!(上月粉红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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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宁氏的尖叫并没有叫完.因为若蝶的恨全面暴发了,###对宁氏的恨,对浩天的恨,对眼前小宁氏幸灾乐祸的恨,提起裙子狠狠踹了过去!

若蝶一脚接一脚踢了过去,不过她的体力不支也就踢了四五脚便停下了;小宁氏却被踢得鼻青脸肿,鼻子还鲜血长流。

”道歉。“若蝶坚持,她就要让小宁氏对赵七,对红锦,对她道歉。

小宁氏气得几乎发狂,刚刚她摇头不是因为怕若蝶,而是怕那个站在不远处却全身都在冒冷气的唐伟诚:她是真得被打怕了;眼下被若蝶如此逼问,她当然是忍不得,因为她是主子若蝶是奴才啊。

”贱婢!“小宁氏狠狠的啐向若蝶一口血水,她是宁死也不会向一

个奴才认错的。

若蝶躲开一个耳光打了过去:”道歉。“

红锦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开口也没有说话,她看得出来如果是她或是唐伟诚动手的话,小宁氏说不定早已经诛错道歉:小宁氏不是傻子,知道什么叫不吃眼前亏。她现在不肯认错道歉是因为她所受的侮辱让她受不了。

小宁氏虽然看上去被若蝶打得有些惨,其实若蝶的力道并不重,因为她体力不济;哪怕是换成红锦,也定会让小宁氏吃得苦头更大;但是若蝶璐逼问却让小宁氏最痛苦,因为小宁氏心中根深蒂固的上下尊卑。

因为小宁氏最不能接受所以红锦才会任由若蝶来,并没有让若蝶到一旁去,让其它丫头或是自己动手:让若蝶自己去是最好的,这能让她生出勇气来。

小宁氏气得吐血、晕倒,可是除了得到几盆冰水外,面对的还是若蝶那双冷若寒霜的眼,及平平的一句:”道歉“,她终于崩溃,再一次被冰水泼醒后,抖着冻得发紫的嘴唇:”我错了,我错了。“说完,大哭着伏倒在地上。

对她来说,若蝶的打骂对她的伤害,远不如她自己说出来的”我错了“对她的伤害更大;但是她好痛、好冷,可是却没有人来救她,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若蝶拉起小宁氏的头来:”道歉。“

小宁氏看着若蝶,她真得很想给眼前的贱婢一个耳光,真想啐贱婢一脸血水,可是她知道当真做了,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最终她闭上眼睛,大哭着道:”对不起,若蝶。“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难堪?

若蝶拉着小宁氏的头发晃了晃她:”给赵七,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取笑赵七死的事情。“小宁氏说完忽然伸手一掌打在自己脸上,因为她实在是受不了——她居然给两个奴仆道歉,而且还是在胁迫下。

如果是她心甘情愿,高高在上的做个样子道歉,那当然没有什么。

若蝶再晃她:”我们姑娘,道歉。“

小宁氏一面疯狂的打着自己”一面大叫:“对不起,大姑娘,对不起,唐公子。”她不用再等若蝶开口,她只想眼前恶梦一般的事情赶快结束。

她把自己打得脸上都出现了紫痕,若蝶小手留在她脸上的印记根本无法相比:可见她心中有多么的恨了。

若蝶终于放开她,身子摇了摇才站稳:“你听着,赵七我是不会让任何一个辱及他;一点不行,半丝也不行!”赵七为她和孩子做了那么多,可是她能为赵七做得却只有这么一点点,她的泪水再次落下来。

为了赵七,为了孩子,她也要坚强些,也要勇敢起来活下去。

小宁氏软倒在地上,恨得捶着地大哭却并没有骂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红锦冷冷的道:“滚。”不想再看到小宁氏,虽然知道小宁氏恨极了自己和若蝶,那又如何?反正就算是没有今天的事情,小宁氏也不会放过她。

“还有,不要打四斤和多多的主意;”红锦看向小宁氏:“不然,我们不死不休。”她不是在威胁小宁氏。

赵七死了,可是在他生前红锦受过他的恩惠,所以红锦定要护他妻儿的周全:多多就是赵七的孩子。

小宁氏没有说话,她止住哭声想要起身时,却被一个小身子给撞倒在地上;是多多。他哭得小脸满是眼泪,小手在宁氏的脸上、头上打着、抓着:“我打死你,打死你!你还我爹爹,还我爹爹!”

他刚刚进来后便没有出去,在红锦等人整治小宁氏时他一直就在听,他虽然小但是却早熟的很,在大人们的话语间他听明白了一件事:他的新父亲,他的爹爹,那个手把手教他学武,那个告诉他要做个男子汉的人,死了。

多多自幼吃尽苦头,对父母的渴望也比其它的孩子要强烈很多,尤其是回到若蝶身边后;直到有了赵七,虽然他的脸很吓人,可是多多知道脸上如此丑陋的人,却有一###疼爱他的心.就像他的母亲、他的姨姨。

赵七的脸在他的心中并不可怕,反而是男子汉的代表;而赵七的功夫更是让自幼被人欺辱的多多崇拜到了极点:那就是他的父亲,他引以为傲的父亲。

可是他那么喜欢,那么让他骄傲的父亲却没有了,这让小小的多多伤痛并不比若蝶少,甚至比若蝶还要重:他是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父亲,再也没有人能把他放在肩膀上,带着他去街上玩;也不会再有人在清晨把他拎出被窝教他打熬力气。

小小的身子谁也不知道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在小宁氏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头发也被多多揪下来很多;红锦和若蝶去抱他,却根本就不能把他自小宁氏的身上弄下来。

多多倒底只是个孩子,他能懂的事情并不多,看到母亲对小宁氏那样,听到小宁氏道歉,以为他的爹爹就是被小宁氏害死的,自然就要找小宁氏拼命:“你还我爹爹——!”

多多的疯狂的举止再一次让若蝶哭倒在地上:赵七啊,你可看到了嘛,我们不能没有你,没有你啊。

唐伟诚过去轻轻的扶住多多的腰:“多多,来,叔叔抱抱你;爹爹的仇,多多和叔叔一起去报好不好?”

多多听到唐伟诚那暗哑的声音,小小的身子一顿;唐伟诚就把他抱饵怀中:“多多,好孩子,你要好好的学武,好好的学文,等到长大的时候,叔叔和多多一起去给爹爹报仇。”

唐伟诚的心更痛了,因为多多小,所以他的痛更能伤人。

“这个,是爹爹让叔叔给你带回来的;”唐伟诚把笔架给多多:“爹爹想让你好好读书”这样将来才能为他报仇,才能好好的保护母亲和妹妹,是不是?“

多多紧紧的抓着笔架,看着笔架上自己的样子,他终地哇一声哭倒在唐伟诚的怀中:”我会好好的读书,会好好的读书。“这个小小的孩童,过早的承受了那么多的苦痛与伤害,在此时又过早的知道了生离死别与后悔——他会好好的读书不会再调皮捣蛋,可是他的爹侈却再也不能看到了。

唐伟诚紧紧拥着多多的小身子,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下来:赵七,我会代你好好的照顾你的妻儿,你在天有灵也要好好保佑他们。

小宁氏在多多被唐伟诚抱走后,再也不敢停留一分,立刻扶着丫头们仓皇的走掉了;她在迈出红锦府门时,先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凤红锦,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我记下了,有你好看的那一天。

红锦等人并没有理会她,终于请了大夫到厢房给若蝶诊脉,听到她只是伤神太过,需要调理些日子,吃些药就会好唐伟诚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若蝶并没有怪唐伟诚,她硬是自床上爬起来对着唐伟诚拜了拜:她当不得唐伟诚的大礼。唐伟诚拦不住,只好再给她拜还回去。

若蝶却拦下了他,很诚恳的道:”唐公子,赵七是你的人,就像我是我们姑娘的人一样;如果换成是我们姑娘遇到伤害,我也会像赵七一样的,虽然我也爱着孩子,也舍不下赵七——赵七和我是一样的。

此事,根本就不是公子的错。“

她没有问唐伟诚为什么在战场会陷入险境,因为唐伟诚对她请罪时,就算是长跪不起的时候也不曾提一个字:定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但是她相信唐伟诚不会害赵七,绝不会是唐伟诚故意想陷入险境的。

红锦却听得脸色一白,拉住若蝶的手:”不行,你听我说,就算是我有什么危险,也不许你那么做!“她不要,她真得不要。

”姑娘,我和赵七会这样做,是因为我们知道,赵七如果有同样的危险,唐公子也会舍身救他,而姑娘也同样会舍身救我。“若蝶看着红锦的眼满是泪水:”所以,就算是我答应了也做不到的;就像姑娘你,如果你答应不会救我,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能做得到吗?那种时候是想也不会想的。“

红锦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若蝶,因为她怕是没有若蝶所想的那般好,因为她上一世的时候,没有朋友真正能做到舍生为友;可是在这里,在这个封建阶级森严的时代,却遇到了若蝶和赵七这样的,她想,如果在以后的日子里,若蝶真有危险的话,她也能做到的,舍生救她。

把若蝶和多多的劝慰好,又给他们吃了安神汤看他们睡下,红锦和唐伟诚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009章为你出气(260张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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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娘和五娘到底不年轻了,回到房里便睡着了,直到第二天用早饭时,才知道小宁氏来过的事情;对于赵七的死,四娘二人也很惋惜,也只能劝慰了一番若蝶。

唐伟诚向红锦提出,他要认若蝶为妹妹并且好好的照顾他们母子三人:他是要代赵七,也是唯一能帮赵七做的事情了;赵七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在世上的亲人也只有若蝶母子。

红锦道:”此事唐兄要问过若蝶才成,我不便代她做主。“她当然对若蝶是不舍的,可是也不能拒绝了唐伟诚对若蝶母子的好意;她再想照顾若蝶母子三人,也要看若蝶的心意——唐伟诚到底是赵七的主子、兄弟,也许若蝶为了赵七喜欢跟唐伟诚去呢。

唐伟诚见红锦没有拒绝,便向若蝶说了自己的意思;若蝶对于兄妹之说很不好意思,任务自己一个奴婢之身不合适;不过却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唐伟诚要照顾他们母子的好意,她还是习惯跟在红锦身边,除非是红锦希望她离开她才会离开的。

唐伟诚尊重了若蝶的心意,不过却执意要认若蝶为妹,由四娘和五娘等人做见证,他和若蝶焚香祷告天地;自此后若蝶便是唐伟诚的妹妹。

除了担心若蝶的心情之外,红锦和唐伟诚还对小宁氏的心思很在意:小宁氏要夺多多,且还想过要请他们众人去吃酒——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

小宁氏正躺在床上对凤德文哭诉:”老爷,你昨天没有在,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凤德文才自刚见到小宁氏的震惊中醒过来,如果不是小宁氏开口,他险些认不出床上的人是谁:”这是怎么弄的?“

”就是被你的大女儿打的。“小宁氏哭倒在枕上:”如果不是还想见老爷一面儿,我昨天晚上就一死了之,也免得活在世上受辱;我还怎么活下去,儿子就交给老爷了,请老爷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多疼爱他一些,谁让他这么小就没了母亲呢。“

小宁氏哭着就要挣扎起来去寻死,有丫头和凤德文在她当然是不能如愿,却哭得让凤德文心里软了一分,再想起他的岳父大人升迁的事情,心里便软了八分;他上前抱住小宁氏安抚她道:”有什么委屈尽管对我说,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不为我,你也要为孩子多想一想是不是?“

听到凤德文的话,小宁氏更是哭得不能自已,悲呼一声:”老爷,我就是舍得孩子,又怎么舍得下你?虽然我们是老夫少妻,可是老爷向来待我极好;可是一想到、一想到你那个女儿,我怎么能活下去?“

哭着把昨天晚上去红锦那里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倒没有说很多的假话,只不过把事情偏着自己多一些;比如提到她刚到红锦那里的两句话时,她就以:”我一看他们满屋子里的人都哭在一团,便吓了一跳以为那里出了什么事请,死了人?可是我开口一问就招来两个耳光啊,老爷。“

事情还是那个事情,只不过在她的嘴里吐出来,便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听完小宁氏的话后,凤德文是要多气有多气,要多窝火就有多窝火:”你等着,我这就去把那个逆女绑了送到官府去!“

小宁氏扯住凤德文的胳膊:”老爷,你可去不得啊;那个唐公子可是会武的人,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万一老爷你去了再有个好歹,可让我和孩子怎么活?“她左一个不能活,右一个活不成,哭得凤德文是心如刀绞。

凤德文心疼加上怒火,自然是谁也劝不住的:”我就不相信这世上没有个讲理的地方,她如此不孝不说是唐公子,就是天王老子在她那里,官府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她能对你如此,自然是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她即如此,我还念着她是我的女儿吗?你等着,我这就去绑了她送官府!“

小宁氏越是不让他去,他越是要去,非去不可;最后他到底踩着小宁氏的语声冲了出去,今天他是非要整治那个女儿不可:当然不只是为了给小宁氏出口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多多弄回来。

四斤倒也无所谓,但是多多母子二人说什么也要弄回来才成;但是有凤红锦在,她是绝对不肯交出多多母子的,所以他正好借小宁氏的事情,把凤红锦送进官府大牢中再说:这个女儿忤逆他可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正是到了要算总账的时候。

凤德文到红锦府中的时候,红锦正打算和四娘等人出府,看到怒气冲冲的凤德文红锦也没有往心里去:昨天晚上小宁氏会来谁也没有料到,所以她和若蝶、唐伟诚教训小宁氏,自然也是没有经过深思的事情;不过红锦和唐伟诚都是心思较细之人,做的时候没有细想,做完后当然要想想应对之策,今天凤德文会来当然也在红锦和唐伟诚意料之中。红锦看到凤德文微微一笑:”原本想下午请父亲过来的,不想父亲上午就到了,正有事情要和父亲商议;天川城的铺子,正要和父亲商议一下,到底那船上的东西极多,要想卖个好价钱,其实最好的地方应该是京城了。“

这么一番话落到凤德文的耳中,他的怒气便消了一大半儿:没有什么比银子重要了;还有就是红锦的话正好挠到了他心中最痒的地方,他根本就抵挡不住女儿话中带给他的诱惑。

”是吗?“不过他还是冷着一张脸,一来是怒气没有全消,而来他想红锦如此说话也是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他不放开脸色到时会让红锦吐出更多的好处给他——至于小宁氏的伤势?那个已经不重要了;红锦的不孝?有银子给他当然不能算是不孝了。

至于拿到手好处后他会怎么对红锦,心中也有了计较:多多是万不能放手的,但是眼前的好处也不能不要;如果到时红锦就是不肯把孩子和若蝶给他,到时再到官府状告她的不孝行径也不晚。

凤德文心中算盘打得极精,在红锦的陪伴下进了府;而四娘和五娘都没有过来给他见礼,只有连璧和浩宇陪着去城中转转;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银子的凤德文,当然不会计较四娘和五娘失礼这种小事儿。

他现在恨不得红锦立时就能开口谈铺子的事情,四娘和五娘此时要过来同他见礼,他还会烦两个妾侍太过啰嗦,耽搁他的好事儿。

他急可是红锦不急,进厅后红锦礼数周全的请他上坐,然后又命人奉上好茶,她亲自捧给了凤德文:”父亲在容家中这么住着也是不便的,女儿这里虽然没有地方,不过连璧却买了新宅子,父亲怎么不到自己准女婿那边去住呢?“

凤德文”哼“了一声:”他虽然也是嫡子,不过容家却没有多少事情,去不去的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他对于容家兄弟分家很是不满,尤其在得知连璧现在只有那么少半船的东西,容家的家业几乎是没有分到多少。

最多她也只能多得些聘礼,但是在生意上连璧并不能带给他多少好处,所以他对于自家正经的女婿是根本看不入眼,还在用心的巴结容连城希望他能对凤家带携一二。

红锦听到后微微一笑:”父亲,老话不是说过嘛,宁欺老来富莫欺少年穷;连璧可是很有本事的,说不定日后他的成就更大呢。“

凤德文听到后看看红锦,虽然心下不以为然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以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还是先顾眼下吧;眼下他都赚不到银子,说以后那不是笑话。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他见红锦时进屋后说起连璧的事情来没完没了,却只字不提天川城的铺子,便直接开口问道:”天川城的铺子,不是赚了不少银子嘛,我可是听不少人对我说过了。“他堵住了红锦向他哭诉生意难做,没有赚到什么银子的口——对自己的女儿他可是很小心的,生怕不小心就会被红锦绕进去。

红锦微笑:”银子是赚了一些,虽然在天川城算不上什么,但和凤城想必还过得去;“她看向凤德文:”天川城的铺子,还有去京城开铺子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不迟;我看父亲刚刚怒气满面,不知道有谁让父亲生气了?“

凤德文暗骂红锦奸猾,但是去京中开铺子的事情让他极为动心,再者听到红锦直承在天川城赚了不少的银子,让他的心更是火热了三分:”也没有什么,只不过锦儿听你们夫人说了点事情,算不上生气。“他开口就透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再说总是一家人,有点什么口角之争那也是平常的。“

在银子的诱惑之前,在红锦面前提到小宁氏都以夫人相称,而不是称小宁氏为红锦的母亲。

红锦轻轻一叹:”父亲说的是,一家人的事情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夫人这事儿父亲还是要过问一下才好,我看着我们家的人啊,总是要有点规矩才成,不然传出去让人知道,岂不是要笑父亲治家无方?“

凤德文一听红锦的话眼睛瞪大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追究红锦了,红锦反而不肯放过小宁氏:但是小宁氏的伤就摆在那儿,就算是红锦舌绽开莲花,她不孝的事情也是板上钉钉,他倒要听听自己这个大女儿,这次如何能把红的说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