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鹏在上面又跳又叫,可是香月只是摇头,就是不肯把绳子绑到自己腰上;唐伟鹏最后无奈:”你说,你倒底怎么样才肯上来?“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现在满城风雨,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再这么折腾下去,说不定他就会被兵马司的人捉住。

”先救二哥上去,你不能绑了二哥,给二哥吃、穿的;然后救凤姐姐上去,同样也不能伤害凤姐姐,他们如果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我就会上去。“香月看着唐伟鹏,目光很平静。

唐伟鹏一拳砸在地上,不少的土与雪落进石室中:”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什么?香月,这天下只有我对你才是真的,那个唐伟诚只会伤害你!我为了你连唐家也不要了,母亲的话我也不听了,你、你却只念着他。“

香月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

##,开始下雪了。雪很大,一片一片的飘进了石室中,洁白如玉。

香月的小脸青青的,就是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说话都不利索了,却就是不肯上去;让唐伟鹏又心疼又恼火,他一连在地上打了十几拳,打得拳头都血肉糊模了,才用那只滴血的手指着唐伟诚:”你,上来!“

唐伟鹏不要说杀了唐伟诚,就连想活活煮了他吃下去的心都有,怎么可能想救、会救唐伟诚呢;但是在香月的坚持下,他退让了。为了香月,他救了他这一辈子最恨最恨的人。

唐伟诚看看红锦和香月:”凤大姑娘先上去,香月在这里…“”如果他以我的性命为要胁,到时怎么办?香月只能被救上去,而我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再被扔下来,和只救香月上去有什么区别?“红锦很冷静:”就按香月妹妹所说的做,才是最好的法子,你上去能治住那些人,让他们不敢妄动。“

唐伟诚知道红锦和香月的话没有错,便不再废话,他知道唐伟鹏的时间不多:唐伟鹏在这里救人招来官兵倒不怕,万一先招来的是黑蛇怎么办?他当即把香月交给红锦就把绳子绑在了自己的腰上:他上去,才能保证红锦和香月也能得救——上面那么多人,三人中唯有他才能在上面占那么三四分的主动。

唐伟鹏盯着唐伟诚,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然后用手一指他:”我,不会放过你;过了今天,唐伟诚,我定会捉住你五马分尸才能解我今日心头之恨。“他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唐伟诚的脸上。

他的手指着自己的二哥不动,唐伟诚看着他也不动,眼睛都不眨一

下:”随便。“

唐伟鹏看一眼在水中冻得直发抖的香月,再一次狠狠的一拳打在地上,一挥手:”拉上来!“他能怎么样?他只能救,因为不管香月如何对他,他都不舍得香月死。

红锦对香月道:”下一个,你上去。“

因为香月不会水。

香月却摇头:”再放一条绳子下来。“她看向红锦:”我会抓住绳子的,如果我上去了,只怕他就不会救你了,姐姐。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会上去了。“

”不行。“红锦不肯用香月的性命做赌注:”两条绳子,我们一

起绑上,一起被拉上去。“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法子了,她不能留下香月在石室中。

香月留下来的话,得救的希望就太小了:因为她的手已经冻得握不紧绳子,又不会水、身体又已经在水中泡了很久,万一人落到水中,就算到时有人跳下来救她,只要没有立刻救上来,香月就会没命的。

石室中的水很混浊,香月如果沉到水底,再被石室中水流一冲,天知道会冲到那个角落去;香月不会有多少力气挣扎的,没有水花的石室,依靠石室上面的那么两三个人,在石室中找到她极难,而且红锦不能肯定唐伟鹏等人一定会水。

香月摇头不同意:”万一,他们只拉我一个人呢?“

唐伟鹏气得又是一拳打在地上:”两条绳子。“他的心都在流血,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人,可是要救的人不承情、不为他考虑也就罢了,居然一点儿也不肯相信他。

”让二少爷拉另外一根绳子。“唐伟鹏的话几乎是自牙里挤出来的:”香月,你现在满意了?“

香月看看洞口,再听到红锦说:”时间紧,没有那么久让我们想,上去吧。“她只能点头同意。

红锦一面说话一面抓过绳子来绑在香月的腰上,香月虽然想同时助红锦绑绳子,可是她不会踩水,只能等红锦绑的差不多时,才动手把绳子绑在红锦的腰上。

香月的手都冻得麻木没有多少力气,红锦在水里游动手并不像香月的手一样,所以她给香月绑绳子很快、很结实;可是香月就要慢,并且没有绑多久,还没有绑好她身上的绳子就向上收起,她大叫唐伟鹏等人也不理会。

唐伟诚并没有办法,和唐伟鹏此时起争执也只是两败俱伤:唐伟鹏怕官兵,可是他也怕黑蛇赶来,所以只能咬牙缓缓收绳子,对红锦道:”自己绑一绑。“救人要紧。

绳子缓缓向上升起,香月那边的绳子明显快得多,因为那是三个人在拉她;红锦这边升上去的很慢,香月急得大哭:”帮一帮二哥,快,三哥,求求你了,你不帮二哥救凤姐姐,我就,我就咬断这绳子!“她当真对着绳子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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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章再一下(54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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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月说着话泪水掉了下来,她不是不知道唐伟鹏对她的好,在看到唐伟鹏只带了二三个来救她,她便知道唐伟鹏定是瞒着唐大夫人来的,而且此时定有很多人在寻找红锦和唐伟诚,如果唐伟鹏在这里救人的时候被官兵捉到那他绝对是有死无生;被唐大夫人捉到倒要轻得多,但想来也会被关起来;她不是不感动的。

可是就如同她清楚的知道唐伟鹏对她的情义,她在唐伟鹏的眼中也看清楚了他对唐伟诚的恨:比原来的恨意还要深重;她要救唐伟城和红锦,就只能威胁唐伟鹏,而能威胁到唐伟鹏,只有唐伟鹏对她的一颗真心。

唐伟鹏对她,和她对唐伟诚的心都是一样的,所以她在威胁唐伟鹏时,心里的滋味儿可想而知,并不单单是物伤其类而已;但是不这样做,她并没有其它的法子可以救人,香月只能昧起良心来。

她用力的、狠狠的咬着麻绳,麻绳上尖锐的、细细的长刺,在她的脸上、嘴边、嘴里流下了数不清的伤口;一个小小的伤口不起眼,但是多了也一样会流出惊人的鲜红。

唐伟鹏心痛了,他在洞口暗吼:”你,可想过我?我为了救你,可是搭上了性命,你却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救二哥的…“”三哥,你救还是不救?!“香月打断了他的话,盯着他的眼睛:

”我和凤姐姐,生,同生;死,同死。“然后又放柔了声音:”三

哥,我求你了,好不好?“

唐伟鹏真想大笑,他悲愤、疼痛,他用了那么多的心思、手段,还吃了很多的苦才能赶来救香月,可是香月却如此待他;他一把拉起袖子来,露出小臂上一条长长的伤口:”知道这是怎么受得伤吗?我自己害下来的,用割下来的肉喂了那头恶犬才能到这里救你!你再对我说一遍,你想让我做什么?“

香月震惊,红锦被吓了一跳:割下自己的肉喂恶犬,唐伟鹏原本是在什么地方?他对香月的心,还真是让人感到可怕。

就连唐伟诚也抬头看了一眼,不过随即他的心思就全用到了拉红锦上来:没有什么事情比救红锦上来更重要。

红锦收回了目光,看看香月心中一叹,有这么一位三公子痴缠,对香月来当真是祸不是福;反正如果换成她是香月,三公子这样的感情她是不敢领教的。

她把心思全用到了腰间的麻绳上,她这么一会儿手已经冻得开始麻森,如果不好好把绳子系牢,她随时有可能有掉下去,到时不只是她不会得救,还会连累到唐伟诚和香月。

唐伟诚每拉一下,换手的时候就会有一霎间的停顿,红锦正好就用这一霉间的停顿打结,然用在把摇晃的绳子拉紧——挑晃的时候绳子是无法打结的。

香月看到唐伟鹏的伤口愣了愣后,看一眼唐伟诚再看一眼唐伟鹏:”三哥,只要你能帮一帮二哥,我、我被救之后什么都听你的。“这句话让红锦和唐伟诚同时吃惊看过去,香月却低垂着头没有理会红锦二人。

唐伟鹏闻言眼睛一眯,想到石室中发生的一切,虽然香月和唐伟诚都是被人算计,可是他能原谅香月却不能原谅唐伟诚:他心爱女子的第一次,居然被他的哥哥强占了去,只要想起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香月最后一句话让他心头狂喜,却同时也更恨唐伟诚,看看香月已经被拉上一半来,他狞笑道:”帮帮二哥?好啊。“他现在已经放心,香月就算是想要咬绳子也不管用了,那绳子可不是香月想咬就能咬断的。

他走到唐伟诚身边,抬起脚狠狠踹过去:”我的人你也敢碰,老子今天活活的打死你,香月是我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没有听到耳朵里去吗?“

唐伟诚发觉他要踹过来时,也只能运气硬抗,现在红锦刚刚有香月的一半儿,他要多用些力气才成;自然也没有多余的体力和唐伟鹏开骂、对打。

唐伟鹏见他的二哥不理会他,便换了说辞:”你不是一直比我身手好,不是一直打得我不敢对你动手嘛,今天你倒是还手啊,你敢还手吗?我知道,你不能松手,不然凤大姑娘就死定了,顺便告诉你,我只带了两根绳子,另外一根就算是把香月救上来,我也不会带回去,立马就回扔到石牢中,你聪明点就不能放手知道吗?“

他一面说一面狠狠的踹在唐伟诚的背上,软肋上,一脚接一脚;每一脚都用尽了全力,他的功夫不如唐伟诚很多,可是他的力气却并不小。

唐伟诚原本就因为被灌药伤了身体,在石室中又没有什么调养,再加上在冷水泡了这么久,气力不及原本的一半儿;唐伟鹏的脚落在他##上,就如同巨锤砸在他身上一样的疼痛。

香月大惊大怒大哭:”不,不,住手,你住手!“她没有想到唐伟鹏会在去打唐伟诚:”你再打我就咬断了绳子,我不要活了!“

天空中的雪下得更大了,天地间的东西都变模糊,好像除了雪便只有风了。

唐伟鹏看一眼香月距洞口的距离,便不理会接着踹唐伟诚的后背:这样不止是能伤到唐伟诚,还能让下面的凤红锦荡秋千,那绳子根本没有系好,说不定晃上几晃凤红锦就会掉回去,到时他的二哥不用说也会跳下去的——这才能让他出一口气,让他救唐伟诚,哼。

又是一脚正正踹在唐伟诚的后心上,他腿下没有动分毫,却张口吐出鲜血,青筋一条一条盘距在他的胳膊上,他加快了速度要把红锦拉上来:其它的事情他都不理会,就是被打也不理会,只要把红锦救出来。

红锦并没有叫,她也没有喝斥唐伟鹏,因为那是不管用的;她只是用两只手牢牢的抓住了麻绳,因为她腰间的绳索因为唐伟鹏的踢打晃动而松动了;眼下她无法再把绳索系好,便只能靠双手了。

唐伟鹏看着唐伟诚一动不动的只管拉手上的绳子,心中说不出来的痛快,他就是要如此折磨唐伟诚才有快感:”你打我啊,你不是功夫好吗?你打我啊。“一脚接一脚的用力,看着了唐伟诚一口又一口的吐血,他的心里痛快,非常的痛快。

唐伟诚的双腿已经没有感觉,他的双手也只是本能的动作着,身上每挨一脚的巨痛都让他胸口气血翻腾,四五脚他就会吐出一口血。

可是他的腿却仿佛已经生根,双手虽然不稳却还在用力的.飞快的交替诿上拉着绳子,看着红锦越来越近,他不停的在心中说:快了,就快了,再挺一下,再挺一下!

再挺一下,就是一脚;再挺一下,就是一口血;到后来唐伟诚眼睛里的红锦已经有些模糊,脚也向前动了动,可是他还是在拉着绳子:只要再挺一下,再一下。汗水混合着他头上的融化的雪水流了下来,血也不知道吐了多少,但是他还在默默的念着,只要一下,只一下…

唐伟鹏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踢越慢,他看着唐伟诚眼中有了惊惧,他甚至想要让人拿刀杀了他,而不是再折磨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怕了唐伟诚。

风雪在天地间施威,香月终于被人拉了上来,可是她却被人按倒在棉被中绑起,就是嘴巴也被人堵上了,除了流泪她也只能流泪。

唐伟鹏终于狠狠踹出去一脚:”你再不自己跳下去,老子就要让人斩断了绳子。“他讨厌自己对唐伟诚的惧意,所以他还是想逼得唐伟诚自己跳下去,那才是他真赢了。

唐伟诚充耳不闻,咬着牙把涌上的血咽回去,依然用力拉着红锦,快了,快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就能把红锦拉上来。

红锦看着唐伟诚,他嘴边的鲜血,额头上的汗水,因用力而显得狰狞的脸;她真想喊:放弃吧;她想自己放手跌回去,可是她不敢那么做,也不能那么做——唐伟诚为了救她在拼命,她不能让唐伟诚的血白流;而且她似乎能猜到,如果她落回水中唐伟诚也会跳下来。

此时受了内伤的唐伟诚如果掉到冰水中,不是能支撑多久的事情,而是再得救后能不能活下去?她不知道,所以不敢冒这个险.她只盼着官兵来;这里可是京城,就算是晚上也不应该如此安静啊,官兵难道就像上一世的警察吗?

唐伟鹏没有想到唐伟诚居然还不放弃,他忽然恼羞成怒伸手打向唐伟诚的脸,却因为没有注意脚下而滑倒,如果不是他的人拉了他一把,他就掉进了石牢中。

”给我斩断那根绳子!“唐伟鹏气急败坏,因为就算是唐伟诚不还手,他打得唐伟诚吐血只剩半条命,可是他还是没有赢。

他赢不了唐伟诚,唐伟诚占有了他心爱的女子:两件事情让他几乎发狂;他就要看着唐伟诚自己跳下地牢,不然他一辈子都会做恶梦的。

香月急得以头撞地,呜呜有声想引起唐伟鹏的注意,可是唐伟鹏现在眼中只有他的二哥:很多时候,恨比爱更容易占据一个人全部的心神。

红锦听到唐伟鹏话,她终于开口:”唐兄,快走!活着,才有希望。“她不想放弃,因为怕唐伟诚会放弃他自己——她已经欠了他不只一条性命,不想再拖累他了;因为,他有香月了,他是个有责任、有负担的男人。

055章笑了(55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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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唐伟鹏的话后,红锦不得不放弃了,不能让唐伟诚#得拼死:这样的情,她背负不起,也还不起。

唐伟诚不理会唐伟鹏,也没有理会红锦,他只是努力提起左手,然后右手伸手牢牢的握住,再把右手提起,左手再牢牢的握住;他就那么专注的拉着绳子,一下又一下的努力着,因为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救出凤大姑娘。

跟着唐伟鹏来的三个人看看唐伟鹏,脚下都有些迟疑;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他们原本看得起唐伟诚还是看不起唐伟诚,至少眼下唐伟诚所做的事情他们做不到,所以他们心生敬意,不由自主的。

敬意不是因为唐伟诚为了一个女子做了什么,而是他能如此的坚持,这就是男人,真正的男人。唐伟鹏的三个人真得不想过去斩断那根绳子,因为他们不想和唐伟诚为敌,至少今天不想。

但是唐伟鹏哪里肯放过唐伟诚和凤红锦,今天如果不能让唐伟诚自寻死路,他一辈子也走不出自己心中的阴影;他比唐伟诚强,永远都比唐伟诚强——如果他强不过唐伟诚,就杀掉唐伟诚,那么活着的唐伟鹏定会强过死掉唐伟诚。

”斩!你们不斩,回头我砍你们的头。“唐伟鹏捶地。

三个人对视一眼只得起身走向唐伟诚,手边的刀也抽了出来;不过他们走得并不快,因为实在是不想砍断那根绳子。

唐伟诚并不理会身边发生的一切,只管盯着他和她手中的绳子,那是她生的希望,也是他终生守护的心愿;用力、左手提起右手握绳;再用力、右手提起左手握绳,周而复始: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肯放弃,就算是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会放弃。

红锦看着唐伟诚眼睛里出现了泪水:”唐兄,放手、放手吧。“

泪,随着话语落了下来。

唐伟诚的手并没有慢下来.反而还在加快中;他虽然看不清红锦的脸,但是自红锦的语声中听出她带着鼻音:”不要落泪;“他咬牙,说话需要他付出体力,付出他救红锦的体力,但是这句话他非常的想说:”你不适合落泪,笑或是怒都适合你。“

红锦闻言心口一痛,抬头看看已经走到洇口的三人:她拒洞口其实已经不远了,如果再多盏茶的功夫,她也能得救;她的生死其实此时不重要,而是唐伟诚的付出不能付诸流水。

忽然间她心神一松,如果上天真得安排她和唐伟诚应该命丧此地,她也认了;就算这一生没有得到一个真心知她、爱她的丈夫,能有唐伟诚这样一位贴心的朋友相伴九泉之下,也好:说不定,下一生她和他的缘份不再是朋友呢?她合上了双眼,一切交给老天,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唐伟诚知道三个已经立在自己不足两步远的地方,可是他依然在努力,因为红锦的脸在他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了;他的汗水、血水一滴一滴垂直落下,都落在了红锦的发间、脸上,衣服上,就如同他的心意一般,所有的付出都在红锦的身上,也只会在红锦的身上。

唐伟鹏站了起来,他看着距洞口越来越近的红锦,举起了他的手来却并没有让他的人动手,而是给他们眼色制止了他们;因为他有个更好的法子,会让唐伟诚更痛不欲生:要在凤红锦就要得救的那一霎间,才斩断那根倾注他二哥全部心意与鲜血的绳子,才是最精彩的。

他嘴边含上了恶意的笑,盯着红锦一点一点的升上来,眼睛因为兴奋眯了起来,手也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

满天的雪更大了,立在那里只双臂活动的唐伟诚身上都积了雪。

香月咬破了自己的唇,血水却没有流出来,都被口中的帕子吸去了:那是唐伟鹏的帕子;她盯着那井口,已经猜到唐伟鹏的心思:如果三少爷当真那么做了,她就是拼一死也要为二哥和凤姐姐报这个仇!然后再去追随他们于地上,求得他们对自己的原谅,所有的错都因她而起,在最残忍的时刻她再也受不了的闭上眼睛,如果手能动她都会堵上耳朵的。

唐伟鹏的眼睛亮了,他的手举得更加笔直,身子都因兴奋而轻轻的颤起来,目光牢牢的粘在红锦的身上,心里默默的数着:一、二、三、四…;他在计算红锦头露出洞口的时狒,在等着红锦和唐伟诚伸出手的一刻。

唐伟诚的眼中很平静,并没有高兴激动、也没有疲备痛苦,只有坚定的平静;看着红锦的合着双脸安详的小脸距他越来越近,他的心就越平静、越安稳:他要救她。

火光照在红锦的脸上,她能感觉到火光越来越亮,甚##到了众人的呼吸声;她有些迟疑的张开了眼睛,因为等##间有些太久了,对于要杀人的人来说,这些时间足以杀死好几个人,砍断十几根绳子了。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唐伟诚满是汗水、雪水与血水的手,还有他那一双平静如水的眸子;没有救出人来的惊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张开嘴:”手。“

手。红锦轻轻的一颤,扫一眼周围立时明白了唐伟鹏的险恶用心,她迟疑着没有把手伸出去;而唐伟鹏也兴奋的身体直抖,盯着红锦手的目光准备着喊出他有生以来最得意的一个字。

”手。“

唐伟诚还是平平静静的说了一个字,平平静静的看着红锦;不用多说什么,两人四目相对便足够了:你要相信我,我定会救你的。

香月急得抬起头来,口里呜呜有声,拼尽全身的力气折腾,就是想让唐伟鹏回头看她一眼,只一眼就足够红锦脱险的;因此,她用力过猛,冬天土地冻得堪比石头,额头很妆就撞破流出了鲜血来,她犹自不觉的挣扎着,满心祈盼着她唐三公子能看她一眼——这原本是她最讨厌的事情。

唐伟鹏没有听到,他连北风呼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红锦的手,就等着红锦伸出手去,等着唐伟诚的手握住她的手:一刀过去血花飞溅,但是相信唐伟诚和凤红锦痛得并不是断手处。

他的眼角忍不住抽动起来,一抽一抽的,心中也在大喊:握住,快握住,快紧紧的握住啊。

唐伟鹏带来的三个人虽然有不忍,但是他们是唐家的人,一大家子都是唐家的人,所以唐三公子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刀,已经高高的举起,在火光中闪着光华,夺人眼目。

红锦读懂了唐伟诚目光里的意思,她不再看向其它三个人,伸出了她的手;如果眼前这人再信不过,她还能相信谁?而且,她知道唐伟诚的体力已经到了强弓之末。

她的小手在火把下白得那么惊人,就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伸向了唐伟诚。

唐伟诚的左手伸了出来,他并不是用靠向唐伟鹏带来三人的那边的右手,而是用他的左手握向红锦的小手;一大一小颜色相差极大的两只手接近着,越来越近。

唐伟鹏忽然侧头狠狠的盯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三个人,那目光的意思三个人也明白:如果他们敢迟疑半点,或是坏了他的好事,他就要他们全家人的性命!三个人更加的紧张,握刀的手也更加用力了。

唐伟鹏只盯了他手下的三人一眼便又回过头来,他不能错过红锦和唐伟诚两手相握的一刻,因为那就是他等的最好时机。

几乎就在红锦和唐伟诚向对方伸出手去、唐伟鹏盯了一眼手下回头的同时,他们听到了马蹄声,如奔雷一样的马蹄声;唐伟鹏的脸色大变,他手下的三人面色也是大变,有一个甚至小小的惊呼道:”官兵!“

此时唐伟鹏刚刚转过头来,而唐伟诚和红锦的手也正要触到一起。

唐伟鹏含在嘴中准备很久的一个”砍“字狠狠的嘣了出来,他在说完砍字身形便向后退去,手抓向地上的香月;虽然只是一霎间,但是他却很清楚自己的心,不管如何他都要唐伟诚和凤红锦今天死,所以他还是喊了他等了许久才喊出来的字。

就算是要逃命,他也没有忘掉香月,付出真心的女子不是他想忘就能忘掉的;所以他喊出那个他盼了那么久的字后,就捞起香月来。

对于香月额头上的伤,他看得心中一痛却来不及问什么、说什么,展开身形就向马蹄传来的相返方向飞奔下去:雪地上并没有太深的脚印,相信这么大的雪,只要半盏茶的时间他的脚印便会被大雪盖上。

红锦和唐伟诚的手相握,十指用力的交差相握,唐伟诚绝不会放开他的手;而刀光也闪了过来,虽然只有一道刀光,却也不是红锦和唐伟诚能闪开的;不过唐伟诚并没有想过要躲,他扬起了右臂来,同时向右侧转身子,左手用力向外带出红锦;他要以他的右臂、他的身体挡住刀光,把红锦自洞中带出甩到左边去!

刀光快如闪电,唐伟诚是血肉之躯,但是他看向红锦的脸上、眼中全是笑意:因为他知道他做到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救出了红锦;而且官兵也来了,红锦的安全也有了保障,所以他此时才笑了。

056章冷不冷?(56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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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唐伟诚满脸、满眼的笑意不同,红锦的眼中、脸上只有#,只有惧,她眼睁睁看着如同一道光的刀劈向唐伟诚的胳膊,眼前已经出现了满面的血雨;她忍不住尖叫,她从来不曾如此尖叫过:”不——“不,不!她承受不起,她负担不起,她也、还不起。她不要唐伟诚用他的胳膊来换她的性命,更不要唐伟伟用他的性命来换她活下去的生路:那一刀狠狠劈下来,不止会劈断他胳膊,定会狠狠的劈到他的左侧的身体上。

那刀来势已经极快,可是唐伟诚就那么开心的笑着,那么的漫不在乎,只是用眼睛安心的看着她,对背后的刀不理不睬:如果他想闪,定能闪得开;如果他不管自己死活的话,他一定能闪得开;红锦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尖叫:”不,不,不——!“

就算原本唐伟诚救过她,就算原本唐伟诚因为救她也受过伤,可是和今日不同;尤其是今日,尤其是现在,她不能接受唐伟诚如此的付出,宁愿死得那个人是她。

她大声尖叫的同时,伴随着呼啸而至的刀光,用力想挣脱唐伟诚,想扑过去挡住原本应该砍在她手上的刀;可是惯性让她只能向后仰去,而此时唐伟诚也想放开红锦了,厚厚的雪地不会让红锦摔伤的,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丝丝的不舍,然后他毅然决然的放开了手。

红锦的泪水纷飞,满天飞舞的雪花落在她和唐伟诚之间,背后那闪亮的刀光让她的心痛、心焦、心恨;却只能任凭力道带着她向后而去,就在这个时候她好像看到有一大片雪好像挡了一下那刀光,可是雪花怎么能挡得住刀光?所以那刀依然奔向唐伟诚的胳膊。

眼看着刀光已经到唐伟诚的胳膊近前,红锦流着泪合上眼泪:她要怎么办、怎么办?老天,你要让我用什么来还这份恩情?为什么老天要让她陷入如此境地,真得不如让她死去的好,有时候死真得是种慈悲、善良。

她的身子因为惯性已经平仰,在她合上眼睛的一霎间,她看到了血光,还看到了白衣…;白衣?红锦再睁开眼睛时,努力看过去那白雪飘飘中,立在唐伟诚背后的人,居然是花明轩!

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已经被血浸红,而红锦就在血色大雪中落在了地上,并且向后滑了出去;可是唐伟诚的胳膊,保住了吗?他的性命,保住了吗?红锦在头撞到一块石头晕过去前,想得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花兄,他不要紧吧?那血,不会是他的吧。

花明轩一袭白衣,贴着唐伟诚而立,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袖,也染白了唐伟诚的衣袖;事实上,现在的唐伟诚是因为有花明轩的身体做支撑才没有倒下去。

那把刀,闪着寒光的刀握在唐伟鹏带来的其中一人的手中,刀身深深的嵌在唐伟诚,还有花明轩的胳膊上,鲜血喷溅着,流淌着,可是唐伟诚却在笑,而花明轩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人:”这刀,你还要吗?“

握刀的人手在抖,因为他被吓到了。就在他的刀要砍到唐伟诚胳膊上时,他的刀被一柄扇子挡了挡,但那也只是一把平有的、普通的扇子,虽然带着疾风但也只是让他的刀势顿了一顿,并没有拦住他的刀。

然后他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花明轩,就好像是天空的一片雪花一

样,那样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伸出他的胳膊去挡他的刀势:今天晚上已经是第二次有人用血肉之躯去挡他的刀!这并不会吓坏他,吓坏他的是花明轩的身份,他认出突然冒出来,却显得那么自然并不突兀的人就是瑞亲王;而他的刀就在瑞亲王的胳膊上,手就在砍上花明轩的那一刻就抖开了,才会有那满天的血花。

听到花明轩的话,他哪里知道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花明轩,根本不知道回答。

唐伟诚笑着咳了两声:”他,被王爷你吓坏了,不知道是不是胆吓破了。“他救下了红锦,再看到花明轩带来的救兵,他的心情极好。

花明轩笑了,他整张脸上的冰意全部消失了,一脸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用极为柔和的声音很客气的道:”兄台,你的这把刀还要不要?“

可是见识过花明轩笑脸之可怕的唐家下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王爷,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

他叩头如捣蒜:”小人只是奉命行事,饶小人一条贱命吧。“

花明轩伸手捏住了胳膊上的刀片:”这刀你是不要了,是不是?“

那人只知道叩头求饶,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敢说、不敢看。

花明轩一用力刀便自唐伟诚和他的胳膊上拔出来,鲜血使得天空艳色的雪花怒放:”虽然你不想要了,不过倒底是你的东西#我也不好贪你一把刀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依然笑得很欢快。

可是话音一落,他手一挥那把刀便自手中飞出,自跪着那人后背插入,前胸透出:人被刀钉在了地上,刀柄还因为花明轩用力太过,轻轻的颤动着。

那人并没有一下子就死掉,惨叫起来:痛得他手脚并用想挣扎,可是一动便会更痛;想不动却痛得忍不住,惨叫便一声高过一声,听得人汗毛都立了起来。

唐伟诚顺着花明轩的身体软软的滑落,他嘴角还带着笑:花明轩动了真怒,说现在花明轩权倾朝野都不为过,只是他不喜欢朝政上的争来夺去,才会没有在上面用过一点心思;可是现在花明轩怒了,那就等于是朝廷震怒啊;唐家,唐伟鹏,死定了。

他仰面看向满天飞舞的雪花:母亲,你冷不冷?那个冬天也是这样的大雪,你被扔出屋子就这样在院子里走了,之后永远的沉睡在冰冷的地下+想必是极冷的吧?你又是那么怕冷的人。

今天又是一个大雪天,唐家和唐家那些害你的人,都要在这个冰冷的雪天里好好享受;母亲,我做到了,你安息吧。泪水沿着唐伟诚的脸流了下来,可是他的嘴角依然带着笑:皇商,以为我不可能拿他们怎么样,可是他们不知道吗,这天下最大那可是皇权。

花明轩一把拉住了唐伟诚:”唐兄,你要坚持住!“他看到唐伟诚的脸色已经青白青白的,知道他重伤、冰冻下已经要不行了。

唐伟诚看着花明轩轻轻的道:”对不起,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他虽煞想借皇家的力,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花明轩,因为他视花明轩为朋友;他想利用的人是长公主,可是今天的事情根本不在他的计算内,却也一样完成了他为母报仇的心愿,虽然他没有想过利用花明轩,但结果还是花明轩出手对付唐家,他认为作为朋友应该说一声对不起。

”谢谢,谢谢。“唐伟诚的泪水还留在脸上,但是他的笑意就在唇边;他是谢花明轩救了红锦、又会替他除去唐家为他报仇,虽然花明轩不是为他出手,可是他一样要道谢。

带着笑意的唐伟诚缓缓的合上眼睛,他感觉太累太累了,太冷太冷了;可是就算是很冷,他还是很想睡,只想睡,心里明白这样一睡怕是不会再醒过来了,可是他还是想睡。

兵士们和胡正豪们早已经到了,红锦也被妥善的安排好了;另外两个拿着刀子没有出手的人,在看到同伴被花冉轩钉在地上时,就吓破了胆了:一个当场吓死了,一个也软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胡正豪到花明轩旁边,用厚厚的毯子盖在唐伟诚的身上:”唐兄,是男人要坚持住!“

可是唐伟诚的眼睛还是在缓缓的和上,好像对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一样;也的确是这样,在石室中和香月发生的事情,让他很厌恶自己,可是他无法做出自尽、自残这样弱者的举止来,可是心中却已经没有了生趣。

花明轩忽然摇晃起唐伟诚来:”你给老子醒过来,凤大姑娘你也不管了?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她?因为我们三个人的生意,你明白没有——当然,你如果不管了也好,也没有人和老子争了!你死,你死吧,你去死啊,你有种就不要活,让凤大姑娘也去死,然后就是我,我们三个人在地府相会,看我不再让你死第二次!“

唐伟诚听到了凤大姑娘时心头一跳,听到有人要害红锦时,心跳得就快了一些,他一下子生出精神来想问清楚,然后听清楚了花明轩后面的话,不过他还是问道:”恪、恪…“

”他他妈的是亲王,老子也只是亲王,他他妈的还有好多王兄王弟相助,老子有什么?老子只有你这样一心想死,丢下凤大姑娘、丢下老子不管不顾的混蛋朋友。“花明轩还在摇晃唐伟诚,不能让他昏睡过去。

唐伟诚忽然心里明白过来,是啊红锦还没有安全,恪亲王一日不除红锦便随时有危险;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花明轩:”你小子想得凤大姑娘的心,不会那么容易的,我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你…“话没有说完,他的手软下去身子也软了下去。

胡正豪怔然,花明轩呆住,然后两个人都大呼:”唐兄——“

满天的雪花静静的飞舞,连北风都停了,可是雪却更大了;天地间只余下花、胡二人那一声”唐兄“回音不绝,仿佛天地也在同悲。

057章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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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大雪中,只有花、胡二人的呼唤,却并没有唐伟诚的回应;花明轩恨恨的一拳击在唐伟诚的身边:”唐兄,你当真放得下心吗?“他真不相信唐伟诚就这样死掉了。

忽然他感觉怀听唐伟诚动了一下,虽然很轻微:再看时唐伟诚并没有睁开眼睛,但唇在动仿佛有话要说;花明轩连忙低下头,却听到唐伟诚道:”让你轻易得到她的心?你小子得不到我的认可,是不可能抱得美人归的。“声音极轻、但是断断续续,很微弱很微弱。

花明轩大喜双目有些湿润:”你想拦得住我,就给老子多喘几口气;“他重重的一握唐伟诚的手:”等我。“他虽然很想飞身上马,可是却强迫自己等唐伟诚的回答。君子一诺千金,他相信唐伟诚如果答应了,就定能挺得住。

唐伟诚的唇动了动,还是极微弱的声音:”你再不给老子找大夫,老子就真喘不了几口气了。“

花明轩听到后心一宽把他交给了胡正豪:”快,送回王府,我去请几位不当值的御医。“他上马后忽然看了一眼红锦所在马车,再次看向胡正豪抱拳:”一切,全拜托给你了,兄弟。“

胡正豪郑重抱拳答应:”你,小心伤口。“

花明轩大笑:”不过是小伤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带着人在大雪中飞驰而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王五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胡将军,没有捉到人。根本无人。“他自然看到了胡正豪怀中的唐伟诚,伸出手去抱过来自家主子,他没有问是因为他相信花、胡二人不会看着自家主子就此仙去。

胡正豪看一眼茫茫白雪:”此地已经烧成一片瓦砾,地下的石室安然无恙,相信如石室般的存在,并不只一处。留人守着,我们先回王府再说。“

王五没有再说什么,和胡正豪带着人走了;身后只留下了漫天的大雪,还有近百名兵士。

京城的大街上除了大雪,便只有胡正豪一行人,除了马踏雪地的声音,也没有其它响动;车中的红锦已经醒了过来,她抱着被子倚坐在马车上,呆呆的看着脚尖眼前闪现是满天的血光,还有唐伟诚的笑以及花明轩那一身的白衣。

唐伟诚会得救吗,花明轩的伤不碍事吧,香月姑娘落到了唐伟鹏的手中会怎么样?这些问题一件一件在她脑中闪现:老天保佑好人好报,保佑唐伟诚吉人自有天相吧;那么重的伤,红锦真得不知道就算花明轩请来御医,是不是能救下唐伟诚。

她是在去王府的路上醒过来的,然后胡正豪过来对她说了后来事情的大概,她并没有非要去见唐伟诚,只是对胡正豪点了点头;现在能救唐伟诚的人是大夫不是她,她此时去看唐伟诚除了给胡正豪添麻烦,拖延到达王府的时间外,什么宜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