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轩摸着下巴:“他想来就能来吗?要给他找些事情做,你说是不是唐兄?”

“对,至少也要这边都下种完成,朝廷那边也给大姑娘报上了第一

次的功劳后;现在恪亲王还是忙一些为好。”唐伟诚两眼扫完了信:“就像那个该死的奴有所说,大姑娘打发走了唐家的聘礼了,还真是不给恪亲王面子。”

红锦笑了笑道:“恪亲王大人大量,不会和我计较的。”就算是他想计较,红锦也打定主意挤兑的他不好摆明了给自己难堪:“恪亲王都给我写了信,我岂能不回封信呢?而且,金绮也不能在恪亲王府里待嫁吧。”

花明轩重重点头:“说得对,看他好意思的不。”有他在这里,倒也不惧恪亲王会对红锦如何。

唐伟成和花明轩在书房里写完春联后,和红锦等人贴到了醒目的地方,四娘便打发人来叫他们去用午饭。下午的时间在众人的说笑中很快过去,夜色降临时今年最重要的一顿饭,由红锦请大家入席。

饭菜并不是酒楼里订制的,都是家常里做的;众人的心思并不在饭菜上,坐下后酒倒是吃了不少,不到一个时辰人人的脸都泛起红色来,就连赵大娘都多吃几杯。

红锦也吃了不少的酒,中途因为四斤不小心把酒水弄到她身上,才起身回房去更衣;步出暖阁,看到凤府灯光通明的夜景,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对身后的茜雪道:“如果我们家天天都只有笑语多好。”

茜雪给红锦披上大氅:“以后都会是的。”凤家那些只会生害人心思的人已经不在了,以后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红锦偏头笑道:“说得对。”她向自己的院子走去,忽然听到好像有笛声:“你听,茜雪,是谁在吹笛,听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茜雪侧耳听了听:“咦,还真是有人在吹笛呢,婢子去看看吧。”

红锦想了想道:“我们一起去看看。”沿着笛声走了不大一会儿,她便找到了笛声,只是却没有看到人。

按着天朝的俗例,年节每家晚上都要灯火通明的,所有的亭台楼阁、房屋里外都要点上灯烛的:如此一来房屋上面反而显得更加潦黑,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大年夜嘛原本就没有月亮的。

红锦听了一会儿笛声看向亭子上面轻轻的唤道:“唐兄?”她有些不确定,因为也只不过是听唐伟诚吹奏过一次而已。

笛声戛然而止,唐伟诚的身影自亭上落下来,只是脸却背对着红锦:“扰到大姑娘了,多多见谅。”

红锦摇头:“唐兄太客气了。是不是唐兄有什么心事,我听着笛声有些过于哀伤了。”

唐伟诚慢慢的转过身子来,看向红锦时脸上全是笑意:“可能是上面有些冷,一时兴起想起吹笛,却吹得曲子有些扫兴了。”他看看红锦的身后:“大姑娘怎么也不带个人?”

红锦笑着一指后面:“茜雪跟着呢,刚刚还真没有注意唐兄离席;唐兄再不回去,小心被浩宇等人捉到罚酒。”

唐伟诚闻言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笑得很开心露出了牙齿来,在灯光下闪过晶亮的光芒:“大姑娘提醒的对,我还是赶快回去才好,一会儿见。”

他说完拱手就走,却没有注意自袖子掉落下一片东西。

一半破旧的手帕,绣工很粗糙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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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章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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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锦闻言跟上:“等我回到席间如果不见唐兄,有人问###,我可是不擅说谎的人;唐兄到时可莫要怪我,不然我也只能敬唐兄三杯了以赔罪了。”

“大姑娘居然也要罚我的酒不成?”唐伟诚笑着,看茜雪扶住红锦:“路上慢些,我在暖阁等大姑娘。”他一拱手向红锦告辞而去。

看着唐伟诚走了茜雪道:“婢子倒认为唐二公子还是心里不痛快的,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乐由心生,在年夜很欢乐的时候唐伟诚却离开众人独自吹笛,本身就是因为心里有些不舒服才对。

“八成是因为白天里唐家送聘礼闹的。”茜雪又加了一句。

红锦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唐兄是个洒脱的人,因唐大夫人而心生不快应该不会;算了,一会儿回去再仔细看看,万一唐兄真有什么不对,让你们大少爷去问问也就是了。”

她跟着唐伟诚走过来,根本没有看到唐伟诚另一侧袖子掉出来的东西;而茜雪在一旁等到红锦,守着规矩也不可能四处乱看,四处灯火通明之下她们主仆谁也没有发现,那地上静静躺着的半方手帕。

红锦和茜雪走后,唐伟诚自假山旁闪出身形来,看着红锦主仆消失背影的方向驻立很久才转过身去;却正好看到拿着他大氅的香月,他嗓子忽然很不舒服咳了两下:“香月。”

香月轻声道:“夜凉,二哥还是穿上件衣服吧。”唐伟诚伸手接过衣服:“香月,我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只是、只是过年了,我心里忽然间就有些激动才悄悄出来走走,也没有料到大姑娘…;我说过的话,从来不曾忘记。”

香月看看他:“二哥,你真得打算一辈子不说?”

“不说。”唐伟诚答得很干脆:“你很好,香月。”现在的香月和原本的有很大的不同,不止是和红锦成为了朋友那么简单,最主要的是让他不再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香月看一眼红锦走去的方向:“姐姐,其实需要一个肩膀,她再能干也是个女子,总会希望在累得时候有一双臂弯能让她歇一歇的唐伟诚披好大氅:”走吧,离席太久不好。“他不想谈下去。他不想和任何人谈红锦,尤其是在今天,尤其是和香月。

香月再回头看一眼,再看看唐伟诚咬咬唇低下头跟上唐伟诚,没有再提红锦,反而问起了帐目上的一些事情: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什么叫做雅,雅并不能让冬天的白雪变成麦粉。

她和唐伟诚渐行渐远,凤家的下人们看到他们也没有一个人奇怪:人家夫妻两个人在年夜的时候出来走一走不是很好吗?

被唐伟诚落在地上的手帕,被寒风吹直了一角,如果风力再大一

点,手帕就会被吹得翻动起来;而夜里风好像越来越大了点,也许这手帕会被风吹到什么角落再无人能看到。

风真得吹起了手帕来,可是不等手帕翻滚出去,就被一只手披住?

红锦换好衣服再回到暖阁时,看到暖阁里一人不少;而赵大娘看到红锦进来笑道:”躲酒的人还真是不少,不过怎么倒让你不是真躲酒的最后进来?“

浩宇笑道:”大娘还没有喝好吧?为了姐姐的事情大娘可是没有少费心思,来,我敬您一杯。“他把酒举了起来。

红锦过去拍浩宇:”你当大娘没有酒量吗?十个你也不是大娘的对手。“她说完笑着坐下:”大娘今儿怎么没有放开吃呢。“

赵大娘看向红锦:”就等你主人家一句话呢,我以为大姑娘今儿改了性子,不舍得我吃酒呢;现在我倒是放心可以多吃些,在没有吃醉前还是把这东西给你吧。“她最后一句话却不是对红锦说的,而是对吕孔方说的。

说着话她自袖中拿出一个长方小布包来:”喏,人家可是用了很大的心思,特意在大年夜赶出来给你;如果你日后不好好的待人家,休说大娘会拆了你的家。“

吕孔方双手接过来笑道:”大娘自管放心,只是也太劳累我那姐姐了。“

赵大娘斜了一眼吕孔方:”你不要在大娘面前弄鬼。“她说着话目光在旁边人身上一溜:”大娘倒还无所谓,只是你的麻烦可不就是一两天能解决的了。“说完自拉了四娘和五娘吃酒,不再理会吕孔方。

红锦好奇吕孔方收到的东西,开玩笑道:”大年夜的,大娘来吃我一顿饭,我这个主人家都没有半点好处,怎么你倒是得了好处?快拿出来我们看看。“

吕孔方笑道:”不是给我的。“

红锦正要说话,香月在一旁轻轻扯她的袖子:”姐姐,东西是大娘给人捎给吕掌柜的,您怎么能让吕掌柜当众打开来看?我们是不方便看##掌柜。“她说完对着吕孔方一笑:”来,吕掌柜,这##我可是没有少得你‘照顾’,这杯酒就全是我的‘谢意’了。“

香月的话怎么听都有些别扭,不但没有半分谢意听上去还有些咬牙切齿;而吕孔方也坐直了:”那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香月姑娘了。“

他倒是很一本正经。

红锦正想玩笑两句,免得他们两个人再唇枪舌剑一番时,却看唐乍诚忽然站了起来;转过头去,她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唐兄?“”没有什么,只是掉了一点东西;“唐伟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一面说话一面向外走:”你们大家先用着,我出去找找,八成刚刚出去醒酒时落在了外面。

浩宇站了起来:“唐大哥,你遗失了什么,说出来我让人去找就是了,您还是坐回来吃酒吧。”他相信东西只要在凤家总能找到的。

红锦也道:“是啊,唐兄丢了什么东西,我让丫头们去找一找,不必唐兄亲自去一趟。”

唐伟诚却用力摇头:“不,还是我自己去找吧。”不论其它人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丢了什么东西;而众人看他的脸色也知道他遗失的东西很珍贵,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吃酒,大部分都站了起来。

香月见此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的牵牵唐伟诚的袖子:“二哥,你好好的找一找,是不是放在另外的袋子里?”今天一天不曾不出去凤家,就算是丢了什么东西席散了再找也能找到的,如此实在是太失礼了些。

唐伟诚脸都有些微的发白:“没有,刚刚还在我袖袋里,原也没有在意;刚刚我无意中摸袖袋却发现里面是空的,连忙摸了摸另外的袖袋,可是一样没有。”他对着众人拱手:“可能是我忘在房里,这就去找一找,大家都坐下只管吃着,回来后我定自罚三杯向大家赔罪。”

说着话他就要往外行去,一时也多等不了的样子。

香月倒底是和唐伟诚一起长大的人,看到他急成这个样子“咦”了一声:“难道二哥是把、是把那个…给丢掉了?”她的目光有意无间的在红锦身上一转,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

唐伟诚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但是他对红锦的心思从来没有瞒着香月,便轻轻的点了点头:“香月,你在这里陪着大家,我去去就来。”如果不能把那半方帕子找到,他不要说今天的大年夜,就是明天、明年都不会过安生的日子,和要了他的性命相差不大。

香月张大了嘴巴,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各;此时也知道拦不住唐伟诚出去找东西,只能干巴巴的对着红锦等人一笑:“小东西而已,让我二哥去找吧,我们还是先吃酒、吃酒;要不,我们行个酒令吧,还能热闹些。”

红锦也看出唐伟诚不愿意说,便悄悄的问香月:“倒底是什么东西,要紧不要紧?如果要紧的话,香月妹妹不方便说,也可以带几个人帮着唐兄好好的去寻一寻。”她还真没有想到光明磊落的唐二公子,还有不能对人言的事情。

红锦的话落到香月的耳中,让香月抬头深深看了一眼红锦,最终女看看身边不远的唐伟诚:“我也不太清楚,二哥可能只是想出去走走吧?原本在唐家的时候,他在大年夜便不喜和我们大家在一起,常常一个人出去吹笛;可能二哥是想起了他的母亲吧——大姑娘,看我都在说些什么,来,我们还是坐下吧,二哥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红锦看看香月,感觉她很奇怪;不过因为香月和唐伟诚的夫妻名份在,所以红锦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万一让香月误会了什么就不好了;当下她便点头:“嗯,那就让唐兄冷静冷静也好,有什么需要香月妹妹不要再我客气,尽管开口就好。”

香月连连答应着拉着红锦坐下,又招呼赵大娘、四娘等人都坐下,并且还给吕孔方满满的斟上了一杯酒。

浩宇有些不放心想要跟上去,却被香月拦下了;他对花明轩道:“我看唐兄有些不对劲儿,不会是吃酒吃得多些,想起什么伤心事情司吧?要不我们去看看?”

花明轩看着要步出暖阁门的唐伟诚轻轻的一叹:“唐兄。”他开后咂了咂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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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章画(90张粉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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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伟诚的心思全在他丢了的东西上面,听到花明轩开口##没有回:“花兄,我去去就回,你先自己喝着。”

花明轩看了一眼红锦,起身道:“唐兄,也不急在这一时。”说着话他跟了上去;香月看看他倒底是不敢阻拦的,反正端亲王和二哥是朋友,由二哥应付好了。

唐伟诚这个时候已经步出暖阁,听到身后花明轩追上来不得不停下来:“花兄,真得没有什么大事儿,你自管回席就是。”他现在只想好好的去寻他的东西,而不是应酬众人。

花明轩看向唐伟诚,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向夜空:“挺好的天,就是没有月亮可惜了。”他没有由头的莫明其妙来了这么一句,听得唐伟诚一愣。

“唐兄,我们也是在战场上并肩作过战的生死之交;”花明轩的目光没有收回来:“这样的夜色在边关看过不知多少次了,不知道唐兄可还记得?”

唐伟诚看看花明轩:“花兄想忆旧,等我回来再好好陪你如何?”

他实在是急得不成。

花明轩又摸了摸鼻子:“和唐兄在边关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唐兄不会都忘了吧?”他没有要放唐伟诚走的意思。

唐伟诚回头认真看向花明轩,心下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被花兄拣到了?随即摇头:这怎么可能,花兄一直在暖阁里,而且就算他拣到了,也不会知道那就是自己的东西——在其它人眼中那东西根本不值一文钱的。

“花兄,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唐伟诚不再急着走了,不是他不心急而是花明轩分明就是纠缠住了他。

花明轩看看唐伟诚,最后笑了笑:“唐兄,你我之间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我知道唐兄丢了什么东西,唐兄以为如何?”他说着话伸手掏出一半手帕来。

唐伟诚不用细看就知道那是自己丢掉的手帕,因为那手帕他太过熟悉了:“怎么会在花兄那里?”他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冲口而出罢了。

花明轩闻言把帕子往自己怀里一收,没有给唐伟诚:“拣得喽,在亭子不远的地方拣到的;我看着很眼熟,想了很久才想起这应该是唐兄的东西.可是不等我开口送还给唐兄,唐兄便发觉自己的帕子不见了。”

唐伟诚想了想:“那次送粮…”是的,他送粮受重伤后曾拿出过帕子来。

花明轩道:“是啊,当时有人装作不记得很多事情了。”就是因此才会让唐大夫人等少了很大的戒心,不然唐伟诚想要真正的自立门户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唐伟诚低头笑了笑:“是啊,想想好久之前的事情。”其实并不远,可是世事沧桑,现在的他感觉那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般。

花明轩看看手中的帕子:“这,是不是她的?”这才是他最想冉的。

唐伟诚伸手:“嗯。”他讨回了自己的帕子,却只给了花明轩一个字,并没有再过多的解释。

花明轩看着唐伟诚拿回去的帕子:“今天夜色不错很适合说话,唐兄就说一说这帕子的故事如何?”他忽然很想知道红锦以前的事情,那些他没有参与的、不知道的,有唐伟诚存在的过去。

唐伟诚看着手中的帕子眼神变得很温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只是一方帕子而…”

“这就是唐兄要找的东西?”红锦的声音传过来:“这么快就找到了,丢到了什么地方”她做为主人家出来看一看,不想就看到在暖阁门前不远的花、唐二人。

唐伟诚握着帕子的手一紧,此时再想藏起来已经晚了;他抬头微笑:“找到了,正好被花兄拣到;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看夜色不错和花兄不知不觉聊起了边关的事情。”他不想让红锦知道那帕子的事情。

红锦闻言目光扫过唐伟诚手上的帕子:“居然是半方手帕,是香月妹妹送给唐兄的吧?我说唐兄怎么如此紧张呢。”她开着玩笑:“刚刚你们在说帕子的什么,花兄,可是唐兄在对你说香月妹妹这帕子的故事。”

花明轩看看唐伟诚:“帕子不是香月姑娘的,另有其人;只是,唐兄却不肯说。”他并没有顺着红锦的话说下去,因为有落井下石嫌疑。

红锦听到后看一眼唐伟诚并没有再提帕子的事情:“东西既然已经找到,花兄和唐兄还是进屋吧,外面风有些大了。”

唐伟诚轻轻的点头:“是啊,风大了。”说着话趁机想收起帕子来,他一动红锦无意下反倒看清楚了帕子上的花样儿。

红锦看清楚后轻轻的“咦”了一声,看看唐伟诚要说什么最终却闭上了嘴巴,由着唐伟诚把帕子收到了袖子中。

那花样子好熟悉。

花样儿猛一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红锦却看得出来那定是某人改良过的花样儿,和大家平常所用的普通花样儿有些不同;奇怪的是她对花样儿的熟悉感她应该没有见过那花样儿才对。

花明轩听到了红锦的轻“咦”,随口道:“大姑娘怎么了?”他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唐伟诚,心下也认为红锦可能是认出了那帕子来。

唐伟诚却对着花明轩摇头,眼中也出现恳求之色,示意花明轩要多多遮掩,莫要被红锦知道寻帕子的来历:应该不会认出来的,毕竟凤大姑娘不记得前尘往事是真的,不像他前些日子是装作的。

红锦轻笑:“没有什么,我只是看那半方手帕上的花样儿有些新意而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顺口而出的并不是心底所想的话。

唐伟诚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是吗?那不过是个小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能和织锦行中的绣娘们相比。”

花明轩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红锦。

红锦答道:“小孩子的眼睛是最真的,心也是最纯的,手下画出来的东西就算技巧不足,但是新意却往往不是大人能相比的。”她这话完全没有其它所指,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但是唐伟诚和花明轩却都沉默了,谁也没有接红锦的话。

“找到了吗?”香月正好挑开帘子,看到唐伟诚便问了一句;看到他点头轻轻吐气道:“找到就好。姐姐也不穿得厚一些,这风可是大了,快进屋吧。”

红锦携花、唐二人再次进入暖阁入席。众人听闻唐伟诚的东西找到,也就把此事放到一旁没有再提起;而香月的注意力也并不在唐伟诚的身上,目光不时的会溜到吕掌柜收到长方小包裹上。

花明轩和唐伟诚都没有了吃酒的兴致,坐到一旁说起了边关的事情;而红锦陪着赵大娘等人说笑,却不知道为什么那半方帕子总是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直闹到三更将近,四娘说了话大家才散了回房,相约明天晚上再聚。

回到房中的红锦很累了,收拾一番头一游枕头便睡着了;睡梦中有一个小小的姑娘在磨磨墨作画,很用心、很用心的在画:虽然那纸只是旁人用了一再的废纸,而那笔更是秃掉了。

画了好多好多的张,越画小姑娘的脸上笑容越深,终于小姑娘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笔;红锦很想看看小姑娘画了什么,于是她努力伸过头去,就差一点点就能看清楚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唤她:“姑娘,新年好。”

红锦喃喃的道:“让我看清楚的。”她还是想看一眼。

“姑娘,恭喜发财!”有人大声笑着在她耳边喊了一声儿,红锦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是茜雪、兰初还有若蝶。

三个人笑嘻嘻的看着红锦:“姑娘,果然只有财才能叫醒你。”说完,若蝶几乎笑倒在红锦朝身上。

原来,天已经亮了;原来,刚刚那只是一场梦。红锦笑着坐起来:“你们好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她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按着年俗来说,今儿应诿起个大早才对。

若蝶道:“很多人都起来了,除了昨天晚上吃醉酒的。”

红锦听着若蝶三人叽叽喳喳的说话,脑子里却还是一片茫然: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呢?梦中的小姑娘倒底在画什么,没有看到的遗憾强烈的让她都有些恍惚。

若蝶现在身份不同,所以兰初和茜雪谁都不许她动手伺候红锦,她便只在一旁和红锦说话;不几话便看出红锦心思不属来:“姑娘怎么了?”

红锦还在想梦中的事情,喃喃的回了一句:“小小年纪画得会是什么呢?”

若蝶没有听得太清:“姑娘说什么?”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红锦回神:“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在若蝶三人的追问下,红锦便提到了她的梦;听完后三个人都沉默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屋里一下子少了许多的喜气,反而生出了很多的沉重来。

“怎么了,你们?”红锦很不解看向三个人:“不过是个梦罢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姑娘,你是不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你梦到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兰初抬头看向红锦:“茜雪应该最清楚,当年她一直跟在姑娘的身边;我记得听茜雪提过,您曾经天天练画,说是要画一副…”?

092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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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看向茜雪:“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不###得姑娘那个时候要画什么了。”茜雪微微仰起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姑娘好像要画得是一副花样子吧,好像是的——姑娘,你能梦到原来的事情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红锦被花样子三个字给惊呆了,完全没有听到茜雪后面的话;直到茜雪又重复一遍,她才呆呆的摇头:“没有,我还是什么也不记得;花样子,我的确画过花样子吗?”

茜雪闻言起身:“我去给找一找,记得当年我还给姑娘把花样子收起来了,是姑娘吩咐的;不知道还在不在,应该还在吧。”她几乎是自言自语的离开了房间。

红锦呆呆的看一眼兰初:“还收了起来?”她感觉脑子有些发晕,眼下发生的一切反而好像是在做梦,有着真切的不真实感。

兰初正在收拾床铺,没有看到红锦的不对劲儿:“此事我不清楚,只能问茜雪了;如果茜雪收了起来,应该能找到的,换成是我姑娘就不必指望了。”

红锦想笑一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些僵硬:“也是,也是。”

若蝶看红锦的样子怪怪的,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红锦的额头温热,她放下心来:“姑娘是不是有心事儿。”她也只是无心之语。

红锦急急摇头:“没有心事,哪里来得心事儿。”说完后吸一口气,自己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为什么要弄得自己这么紧张呢?想到这里她再次开口:“叫茜雪回来,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记都不记得了,找它做什么。”

“姐姐一大早的找什么好东西?”香月带着人进来,对着红锦一

礼:“大吉大利,姐姐。我可是赶第一个给姐姐贺春的人吧?姐姐要封个大红包给我才是。”

红锦笑着让香月坐下:“妹妹也大吉大利。”看到香月再想到那半方帕子,及昨天晚上的的梦境、还有茜雪去寻的绣样儿,她心里忽然生出几只猫爪来,痒得她极为难受。

香月刚坐下不久,青绸也到了。红锦和她们两个说说笑笑的一起出去给四娘等人请安,也就没有再理会绣样儿的事情。

红锦重新回到房里时,已经把绣样儿的事情忘到了一旁;不想茜雪却抖着一张纸张对她道:“姑娘,我找到了,当年姑娘这可是自己画得第一张绣样儿。”

纸上的画儿很平常、很普通,不普通的只是所画的东西;虽然那半方手帕红锦并没有仔细看,可是眼前的画却能让她有七八分的肯定:那手帕上的花样儿应该有九成相似。

唐伟诚收在身上的半方手帕,她幼时自己所画的花样儿——红锦把花样子取到手中仔细看了看,过去倒底发生过什么事情?难不成在山上唐伟诚救下她时,他们就已经很相熟了吗?

画纸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的所画的花枝却还在怒放。

红锦坐在火盆旁:“我当年画得东西——”她皱了皱鼻子笑道:“真丑。”说完手指轻轻一放,那张纸便落到火盆中化成了灰烬。

“姑娘。”茜雪很可惜的叫了一声:“哪个第一次所画的东西不丑的?为什么烧掉它呢,好好的留着做个念想多好,姑娘原本的东西就不多。”

红锦伸了一个懒腰:“有什么好念想的,与其常常想着过去,不如好好的为将来打算;骓画实在是太难看了,被人看到还不要笑死?”很多事情都已经定局,多想无益倒不如干干脆脆的落个心静的好。

茜雪看看红锦也没有再说什么,在火盆里添了几块炭:“姑娘要不要睡一会儿,昨天晚上睡得很晚呢。”

红锦轻轻的点头歪在了软榻上,她还真是有些倦;不一会儿她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得并不是很沉,总能听到屋里屋外丫头们轻手轻脚的声音;睡得半醒不醒的时候,她的脑子又闪过了一个念头:那方帕子,真得是自己的吗?

轻轻松松,每天只是吃饭、睡觉、玩乐的年节,三天便过完了。

凤城的人们还沉浸在新年当中时,红锦等人已经又开始忙碌了。

随着连璧的回来,红锦等人为了育苗更是忙得日夜不分,每个人会在哪里用饭、会在哪里睡下根本就不能料到;因为事情繁多,每人各做一事,红锦和唐伟诚一东一西,已经有近个把月没有见过面了。

正是因此手帕的事情被红锦淡忘,没有再总是想起,只不过她无意识的总回避和唐伟诚见面,有什么事情也习惯于让浩宇寻唐伟诚商议。

一片春耕忙碌中,红锦在见到管家时才知道金绮回来了。金绮不是一个人回来

###唐大夫人的马车一起进得城,到了城里才分开。

红锦没有想到自己打发人去接金绮时她就是不归,现在居然悄无声息的就住进了凤家;不管如何,金绮倒底是凤家未嫁的姑娘,她住回凤府没有人能阻拦。

因为事情繁多红锦并没有立时回去府中,只是叮嘱管家多加些小心:粮是大事儿,现在可是紧要关头,红锦不敢丢下这等大事回去看着金绮的;相信金绮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赶回来的。

凤家多了一个金绮,来往的便一下子多了起来:宁府人了,唐家老宅的人,三天两头总有人来寻金绮;红锦当然知道金绮回来不是安心待嫁的,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理会她见什么人,所能做得也就是让人看好她罢了。

红锦还特意让鸣月留在府中,防着金绮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是不能让她来破坏春耕的事情;鸣月在府中暗暗注意着金绮,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金绮除了和宁家、唐大夫人的人偶尔见面外,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过份的事情。

银绫直到红锦有时间回到凤家的小住几天的时候才赶回来:有些事情要处理红锦才回到城中。

“四妹妹倒是来得巧,”红锦看到银绫微笑:“就是昨天妹妹你来,我也是不在家中的;可去看过了你三姐姐?”

“没有。”银绫坐下:“我是特意打听到姐姐这两天会回城才过来的,倒也没有想姐姐会这么快的回来;我先过来看看大姐姐,三姐那里一会儿和大姐姐同去。”

红锦闻言一笑:“无妨的,我只是想你三姐可能有些体己话要对你说,我倒是不忙着过去的;你回来也正好,府里商议着给你三姐备嫁妆,一会儿你也看看吧。”

银绫沉默了好一会子:“这亲事,如果能退了最好。”

妹妹说笑了。“红锦轻笑:”有恪亲王保媒,就算只是给唐家做个贵妾,却也不是我们想退亲就能退亲的。除非,你三姐不愿意,那就另当别论了。“唐家的亲事是金绮千肯万肯的,红锦并不打算破坏。

金绮要赌上她一生的幸福是金绮的事情,红锦为什么要为金绮多作打算?过去恩与怨金绮非想要个痛快,那红锦便奉陪到底:又不是红锦理亏,更加不是红锦欠了她的。

银绫过了一会儿起身道:”那,我们去看看三姐吧。“她知道能救金绮的人只有金绮一个人而已,希望金绮不要傻傻的任由唐大夫人利用。

红锦微笑道:”我便不过去了,用饭的时候自然就见到了。“长幼有序,没有红锦回来就去探金绮的道理。

银绫只能自己一个人来到金绮的院子里,发现自己的三姐正在绣嫁衣;她轻轻的走过去看了半晌开口:”姐,你还是不要再傻了,不值的。“

金绮早已经知道银绫进来,听到她开口放下手中的针线:”你还认识我这儿的门吗?我还以为你只记得凤家大姑娘的房门在哪里——怎么着,你去给她请安,她可有说过要放过你?“

银绫闻言眼圈一红:”姐姐!我们是一奶同胞,你如此说话、如此说话当我是什么?我去看她你也是知道为了什么,她已经成了凤家的主人,我们斗不过的,不如、不如忍下这口气,好好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