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是无可言喻的热,他伸手解开了扣子,第三颗。

不是这样的顺序。琥珀抓住他的手,呢喃:“我来帮你解。”

纤细白皙的手指,一颗一颗往下解扣子,顾珣身体僵硬的像是石头,岩浆在体内翻涌。

那几根手指从他的胸口慢慢点火,还在继续,解到第五颗,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哑声问:“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啊。”解他的扣子。

他深吸一口气:“你不要后悔。”

“不后悔,我喜欢这样。”她嫣然巧笑,媚眼如丝,手从他掌心里挣脱开,继续解第六颗扣子,第七……

顾珣能坚持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意志力惊人,若是到了这般田地都点不燃他,可真的要去看医生。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头顶,整个人覆上去,狠狠吻她,盛夏的空气,滚烫的体温,手从湖水绿的长裙里探进去,触摸到肌肤的那一刻,欲念的爆发几乎像是海啸或是山崩。

忍耐到了极限,根本容不得一刻的迟疑,琥珀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中觉得疼,握住他的肩头想要往外推。他只是停了片刻,便毫不迟疑的攻到底。

湖水绿的长裙从肩头褪下来飞落到床角。

☆、第28章

琥珀恢复意识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自己在那儿,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赫然看到一个男人躺在自己身边,吓得差点尖叫。【更新快&nbp;&nbp;请搜索】等看清楚是顾珣时,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倒吸了口凉气,就算是顾珣,这也不对啊,他怎么会躺在自己身边?

她一咕噜坐起来,薄薄的空调被从肩头滑下去,露出下面不着寸缕的肌肤,她又被吓了一跳,裙子是谁脱掉的?怎么跑到了床脚?

她手忙脚乱的爬过去,摸起裙子正要穿上,一低头吓得差点没叫出声,她的肚脐竟然红成了朱砂色。雪白的肚皮上,那一点红红的朱砂色,鲜艳欲滴,醒目至极。

醒过来的顷刻之间连着受了三次惊吓,一次比一次程度更大。琥珀心口砰砰乱跳,手忙脚乱的套上衣服,这时,脑海里才后知后觉的出现了一些画面。

纷纷乱乱的片段,她深吸口气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调整了一下顺序。

先是电梯里的求抱,继而是床上摸人家的手,得寸进尺的索吻,主动解人家的扣子,然后……

然后呢?!!!

最紧要最关键的然后呢?该死的记忆居然在这个地方断片了?

她心慌意乱的站到床边,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看着顾珣。

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过几丝光线,夕阳的光带着暖暖的橘色,映着他清俊的眉眼,睡着样子依旧是好看的让人怦然心动。

可是此刻她完全无心欣赏他的睡颜,脑子里被一个巨大的问号占满了:她到底和顾珣有没有……那个?

她虽然没有经验,但好歹也看过言情小说,也听过室友们八卦,据说初夜之后会腰酸背痛浑身不适,严重者三天不下床,可是她刚才身姿敏捷,动作利索,腰好腿也好。

她定了定神,伸手想要掀开被子看看床单上有没有什么印记,可是刚刚拉开一点点被角,顾珣突然翻了个身,她吓得立刻停了手。

初夜有出血的有不出血的,可是身体应该有感觉。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是身轻如燕,遍体通畅,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之感,每个身体细胞都充满了活力,别说书上描写的那种被汽车碾压过的感觉,她压根连被自行车碾压过的感觉都没有。

她身体素质一直棒棒的,八百米一千米跑起来完全没问题,尤其是现在,她甚至可以肯定,出门跑个马拉松都k。

这样的身体状况,当真是滚过床单?而且还是第一次?

这,不可能吧……再说顾珣是个君子,去年和她谈了三天恋爱,也就拉拉手,抱抱她,连接吻都没有。今年倒是有过,可是是被她强的。所以,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吧?

她越想越不确定,最大的可能就是,顾珣也喝醉了,于是大家一起搭伙睡了个觉?

她拼命的回忆,拼命的回忆就是想不起来解了扣子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之前的倒是记得很清楚,从进了电梯开始她就各种火辣,各种主动,完全是好友“脸”这辈子都不用上线的节奏。

顾珣也喝了酒,而且是白酒,肯定比她醉的厉害,既然她什么都记不得了他肯定也会忘得干干净净。

所以,趁着他还没醒,场面没有混乱到无法收拾之前,走为上策。如果留下来等他醒,那种尴尬的场面,想一想都觉得可以去投马桶自尽了。

她拿起手包,蹑手蹑脚的开了房门,飞奔进电梯,下到酒店大堂,让门童叫车。打算直接回市。

正在她等车的功夫,突然身后有人叫她,琥珀扭头一看是李苏航,暗暗头疼。

“琥珀你去哪儿?”

“回家。”

“我送你回去,我有车,新买的宝马。”

“谢谢,我已经叫了车。”

“我有车何必叫车呢。”

还好,他没纠缠几句,车子来了,琥珀腾腾腾几步跑下台阶飞快的上了车,终于是摆脱了噩梦一样的李苏航。

夏日的傍晚,窗外的天空上挂着艳丽的火烧云,红红的颜色,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肚脐。

就算是滚成了,也只听说过落红,但是绝对没有肚脐出血的,她肚脐怎么会突然变成朱砂色?莫非是对酒精过敏?可是没听过有这个过敏法儿。

去年也是变米分色,但过了夏天就自然而然的回复了正常,这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可是这感觉完全不像啊,刚才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因为怕顾珣会突然追出来,她可是一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而且,据说醉酒之后会头疼难受,她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活力四射,浑身惬意,简直一路跑回珍珠湖都没问题。

所以她再次确定,应该是和他纯洁的睡了一个午觉。没错,就是这样。她自我安慰,默默祈祷:顾珣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行程过了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她吓得一哆嗦第一反应是顾珣的来电,等拿起来看是客栈的电话不禁暗暗松口气。

陆玄问她是否回去吃晚饭。

琥珀回道一会儿就回去。结果陆玄竟然语气一冷,开始批评她:“天天往外跑,客栈被人搬空了都不知道吧,你这个老板还真是心大。”

这是要反啊,居然以这种口气教训老板,还给老板脸色看!下次找员工,绝对不能再要这样的高帅富。琥珀正想要反训回去,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松口气,这是天意,此刻还真是怕突然接到顾珣的电话,根本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局面突然急转直下,她已经乱了方寸不知如何往下走。

回到客栈,陆玄见到她第一句话竟然是质问:“你怎么没戴你的琥珀项链?”

“因为颜色不搭配啊。”琥珀好脾气的解释了一句:“湖水绿的裙子配蜜色琥珀你不觉得不完美?”

陆玄不悦地皱眉:“你下午去了那儿?”

“参加婚礼啊,你不是知道吗。”

陆玄不悦:“那回来这么晚?”

琥珀:“……”这到底谁是老板啊,难道要她解释回来晚了是因为喝醉了和顾珣一起睡觉,所以,晚了?

她提着裙子正要上楼,突然门口吱呀一声,响起刹车的声音。

琥珀还以为来了住客,扭头一看,竟然从车上下来的是李苏航!

客栈的大门是开着的,他一步跨进院子,激动地看着琥珀,一副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表情。

琥珀心里一紧,暗叫不妙。

“琥珀,终于是追上了你了。算起来我们有三年两个月零十二天八小时没见了。”

李苏航一往情深的报数,可是琥珀听得直起鸡皮疙瘩。

“你怎么在这儿?”她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自己是被跟踪了。果然,李苏航得意的笑:“我刚才从酒店一路跟着你过来的,没想到你住在这儿啊?这个客栈是你开的?”

琥珀顿时如临大敌,有一种噩梦重来的恐惧之感。他当年也是如此,在学校里纠缠还不算,后来从学校跟踪她到家里,放暑假也不消停,还在金玉山庄大门口堵她,最后惹怒了傅炤,将他暴扁了一顿,然后又去找了他的父母这才算是终止了这场噩梦。

没想到时隔三年,旧事重演。

她毕业后换了手机号,然后从电视台辞职的时候又换了一次手机号,所以知道她手机号码的同学非常之少,都是和她关系很好的朋友,不会告诉李苏航。所以她的情况,他应该知道的不是很多,于是琥珀心里一闪便有了念头。

她客气的问:“你找我有事吗?”

李苏航深情款款的说:“我出国这么久,一回来就和你重逢,看来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不好意思,我晚饭要和男朋友一起吃。”琥珀很抱歉的笑笑,然后扭脸看着陆玄,对他挤了挤眼睛。

陆玄刚才就站在她身边,此刻双手插在裤袋里,沉着面色,一副高傲清冷的样子,若不知情,根本无法想象他是客栈的小工。

琥珀把手放到了他的腰后,看上去像是亲亲热热搂着他,实则是在他后腰上掐了一下,她相信以陆玄平时的聪明睿智不会不懂她的意思。

“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陆玄,这客栈是我们俩合伙开的,也就是俗称的夫妻店。”

琥珀一边说,一边又掐了陆玄两下给他暗示。这个主意也是突然想到的,幸好这客栈里还有个男人,不然这场戏还真是没法演。

可惜李苏航来得太突然,她连和陆玄打声招呼都没机会。如果他够聪明的话,应该是明白怎么回事,琥珀不求他配合,只求他默不作声干笑两下就好,只要应付了眼前这个偏执狂。

“亲爱的,这是我大学同学李苏航。”她对着陆玄拼命挤眼睛,心里七上八下,忐忑的要命,生怕陆玄不懂她的暗示,不按她的套路演戏,一出口就穿帮。

“你好。”陆玄居高临下望着李苏航,端着一副高冷范儿。“怎么没听琥珀提过你。”

琥珀提着的心,当即就妥妥的放下了,将放在他后腰的手,挪回来挽住了他的胳膊,俨然一对情侣的样子。

李苏航道:“这三年我出国留学了。”言下之意自己是海归。

陆玄挑挑眉:“不好意思,请问你找我女朋友有什么事?”

李苏航道:“三年没见,想要请她吃饭,叙叙旧。”

有男朋友了也不表示不再和异性来往。何况是个开客栈的没工作的男朋友,他打心里还有点瞧不起。李苏航之所以这么多年对琥珀穷追不舍,就是因为自诩很高,觉得自身条件不错,家世也不错,配琥珀这样的孤女绰绰有余。所以无论琥珀如何拒绝,他都不死心不放弃,总觉得琥珀是欲擒故纵。

陆玄高傲冷艳的笑笑,“她的近况我最清楚,你想知道,要不我陪你聊聊吧。”

琥珀忍不住暗暗叫绝,陆先生的台词功底好强啊,分分钟呛死人,演技也是杠杠的,简直是影帝。

李苏航当然不想和他聊,于是只好对琥珀笑着说:“既然你没空,那我们以后再约吧。反正大家都在市区,见面也方便。”

琥珀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男朋友醋劲很大,不喜欢我和异性朋友来往。”

李苏航讪讪的走出了客栈。

琥珀挽着陆玄的胳膊,笑吟吟挥了挥手,忽然手指僵在半空中。

顾珣不知何时,竟然正站在客栈的门外,望着她。

琥珀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心头怦怦直跳,下意识的竟然有点不敢看他。

初起的暮色,朦朦如雾,顾珣身姿挺拔,面沉如水。

他一个字没说,转身就走。

紧接着门口轰的一声汽车发动的声音,琥珀从茫然失措中清醒过来,急忙追出去,只看到他的车子,已经开上了湖滨路。

顾珣生性稳重,虽然白色座驾是一款以速度出名的豪车,琥珀却从未见过他开的这样快过。

几乎瞬间,一道白影便消失在湖堤柳烟中。

作者有话要说:

顾珣:每次都是从天堂到地狱,作者你真的是我亲妈?!!

☆、第29章

琥珀扶额,完了,他肯定是误会了。正要打电话解释,一想手机没电已经关机。

她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收场,偏偏陆玄还站她身后,忙中添乱的说:“今天帮你这么大个忙,要请我吃饭。”

琥珀望着湖堤道的方向,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陆玄说:“就芳菲城东门那家新开的烤鱼店吧。路过的时候,看着人还挺多,想来味道应该不错。”

一听芳菲城几个字,琥珀心里就是隐隐一沉。

顾珣刚才离开的方向并不是芳菲城,他会去哪儿?他开车那么快,不会出什么事吧。

此刻心乱如麻,琥珀此刻根本没有一点胃口,可是陆玄都已经开口了,她也只好答应,再说刚才也的确是帮了她的忙,打发走了李苏航。

“你等我一会儿,我上楼换换衣服。”

陆玄说ok。

琥珀心事重重的上了楼,打开房门,先去给手机充电,插上充电器一开手机,提示有四个未接来电,全是顾珣。分别是从她离开酒店不久之后开始拨打,想到他听见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的表情和心情,她心里开始发虚,他肯定会误会她是故意关机不理会他吧,怪不得刚才那么生气。

她赶紧拨回电话,可惜一直响到无人应答,成为忙音,顾珣也没接。

完了,估计接下来和他的关系会退回到原点,不,应该是比原来更恶劣。再想恢复邦交看来又要费一番周折了。

也有可能这次真的是要绝交了呢。

琥珀心塞的脱了长裙,去卫生间洗澡。

镜子里映出的年轻身体纤腰长腿,雪峰高挺,身材比例完美到无从挑剔。肌肤更是柔嫩细滑,雪一样白,所以也就格外显得肚脐那里的一点樱红格外醒目。

她用手摸了摸,按了按,并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是不痛不痒,一切正常的感觉。

为什么酒醉了一下就变得如此鲜红?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去医院看看。万一这是什么不治之症的前兆?或是局部皮肤病变可就不好了。有病还是要提早治疗,上次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是因为肚脐是淡粉色,不大明显。可这一次如此鲜红的颜色,医生总不能再眼睁睁说一切正常吧?

她一边洗澡一边胡思乱想,洗着洗着,不经意的一低头,忽然发现雪峰顶上有一个牙印。手里的花洒砰的一下就掉了,砸到脚上疼得她直飙泪。

她顾不得捡起花洒,急忙凑到镜子前细看,真的是一个牙印,浅浅的不注意看不出来,因为就在雪顶粉色的圆晕上。

她在酒店醒来时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了肚脐,根本就没留意这里。这个位置,当然不可能是她自己咬的。一想到顾珣咬的那个画面她脸皮滚烫,腿有点发软……

本来已经说服自己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这个牙印又让她开始不确定。就算和他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肯定也是有过很亲密的接触,因为他都亲到了她的胸……接下来到底有没有那个?

难道直接问他?

如果没有,岂不是尴尬的要死?

如果有呢?顾珣会不会要她负责,然后马上结婚?

两种结果貌似都不大好。怎么办,难道就此不问,糊糊涂涂的过去算了?

她一直纠结到洗完澡换好衬衣长裤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心里乱的像是个鸟窝。

下了楼,陆玄正等得不耐烦,见到她就说:“你这丫头可真能磨蹭。”

琥珀瞪目:“嘿,敢对你大姐你老板这么说话。”

“我比你大,记住了。”陆玄语气十分霸道。

琥珀不服气;“你不是二十四吗,怎么比我大?”

陆玄望望她,“你其实也就十八岁。”

琥珀白了他一眼:“虽然我很想只有十八岁,可是很遗憾我身份证写的清清楚楚二十五。”

陆玄道:“我们对时间的计算方法不同,将来你会知道。”

“神棍。”

“神棍?”陆玄摸着下巴,思忖了思忖,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棍听着不大优雅,为什么不叫神枪,神剑,神兵器,偏偏是神棍?”

琥珀:“……”

烤鱼店的黑胡椒烤鱼果然是很好吃,鱼非常新鲜,是现从湖里打捞的。陆玄在客栈里嚷嚷着要减肥,一盘烤鱼却几乎全都被他吃了。

琥珀满腹心事,一点食欲也没有,看着他吃完了两人份的烤鱼,忍不住吐槽:“你不是还说要减肥?”

“今天减了一天了,晚上再减就受不了了。”

“可是,养生的原则就是早吃饱午吃好晚吃少啊,你这样可是都颠倒过来了,晚上吃这么多,是要增肥。”

“那是你们的规则,不是我的。”陆玄笑笑:“对我来说,无论那一顿少吃点都是一样的。”

果然是神棍。

琥珀忽然心里一动,“对了,你能不能算出来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陆玄一副好笑的表情,“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

琥珀揉揉眉心,甚是苦恼的说:“婚宴上我喝了点酒醉过去了,担心有什么出糗的事,你能不能大致帮我算出来?”其实,她想要算的是……可惜又不能明说。

陆玄摇头,“不能。”

“为什么?你平时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因为你今天没有戴那个琥珀项链。”

琥珀惊讶:“这个有什么关系?”

陆玄正色说:“有。那块琥珀和你的命运息息相关。有关你的过去,还有你的将来,都在那块琥珀里面。”

琥珀点点头:“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

陆玄:“说明白点就是,那不是一块儿琥珀,而是你身世的证明,其实你的过去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在五岁之前,是没有任何记忆的。”

琥珀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