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骂他,都是你,都是你…害我等了那么久,害我难过了那么多天…”

“可是,可是等到我真正见到他了,我才发现…我下不了手,我张不开口,我,我就想好好看看他,我就想…再也不要和他分开。”

我的话,让萧惜遇的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他一霎不霎地看着我,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缓缓动了动那既薄又好看的嘴唇,他嗓音喑哑地说,“他是谁?”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和蛮横,他非要我把他的名字说出来。

我看着他,我不躲不避地看着他,我突然抬起了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我的嘴唇吻向了他的眉心,我轻轻地说,“是你。你让我难过了那么久…你混蛋。”

我的声音刚刚落定,他突然就搂住了我的腰,他又狠狠地撞/击了两下,然后颤抖着,在我的身体里面喷/薄了出来。

我被那股热/液烫到,他逼近我的耳畔,哑声呢喃,“我对你,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

【207】温存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温泉里,萧惜遇搂着我的身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肩膀看。

我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一开口,嗓子有些哑,“怎么了?”

他抿着嘴巴,没说话。

我怔了一怔,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往我肩膀上扫了一眼。只扫了一眼,我心神巨颤,立马就抬起爪子,要把那光/裸的肩膀给捂起来。

萧惜遇没动,他看着我手忙脚乱地要遮掩起我身上的伤疤,他看着我眉眼间全是又羞窘又尴尬的神色,他抿紧了嘴唇,神色渐渐地变得不悦了起来。

我的手抱着自己的肩膀,他的手抱着我的腰,他将我的身子扳正了,逼得我不得不看着他。他幽黑的眸子里神色凝重,缓缓问我,“是谁逼你学武的?”

我尴尬,“没,没人逼我…”

他拧眉,“那做什么要学这个?”

我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啊,强健体魄嘛…”

萧惜遇要是信我这话,那就真是缺心眼儿了。他抬起手,指尖携了温泉的水,在我肩膀上那道伤疤上面轻轻点了点,他语带调侃,更多的却是生气。

“哦,强健成这副样子了?”

我撑不住了,一手拍在他的胸口上面,“我,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他也撑不住了,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嘴里又自责,又怜惜地说,“这半年…委屈你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我还真就觉得眼眶有点酸。我挣了挣,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红着眼眶瞪着他,气鼓鼓地说,“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明明就在西祁境内,为什么不去找我?!”

萧惜遇抬手替我拭掉颊边的温泉水,他眼神温和,嗓音柔软,“因为我这半年,一直都在养伤啊。”

养伤?

猛然想起亲热之前好像在他胸口看到了什么东西,我眼皮直跳地扳住他胳膊,“什么伤?谁伤的你?是宁城城主萧安对不对?他真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惜遇浅笑着扯进他的怀里去了。他用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低低地呢喃,“傻丫头,你也把宁城的传闻当真了是么?”

我动了动嘴巴,可我不知道该说对,还是不对。

萧惜遇揉了揉我的脑袋,“我答应过你,绝对不会死的,既然答应你了,怎么会落到那步境地去?”

“可是——”

“萧安杀掉的那个人,不是我。”

这个我明白,是你的话,现在你就不会跟我说话了。要紧的是,“那个人…怎么有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易容。”

“他也会弹很好听的琴!”

“我比他弹得更好听。”

我咬咬嘴唇,“萧安知道…那个人不是你吗?”

“当然。”萧惜遇微微笑着,“是他找出了一个人来顶替我,他自然是知道的。”

我想了一下,然后开口确认我一直以来都保持着怀疑的问题,“萧安他…真的死了吗?”

“没有。”

果真如此!我攥了攥拳,脱口而出,“那他在哪儿?!”

“西祁国内。”萧惜遇言简意赅,“我体内的蛊毒不时会犯,说明他离我不会太远。”

他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我瞪大眼睛了,等到第二句,我更是瞬间就激动起来了,“蛊毒?他,他虐待你是不是?”

萧惜遇摁住我躁动不安的身子,淡淡地笑,“他想把我引出去。”

“别让我遇上他!”我银牙紧咬,恨得眼睛喷火,“我练了这许久的武,可就是为了招待他!”

我这话是真的,这半年来,为了练武,我身上的伤口不止肩膀上那一处的,每次疼得不行时,我就提醒自己,你要报复萧安的,你不能这么懦弱。

萧惜遇笑着,抬手刮刮我鼻子,“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和我们交手的。”靓.靓^女^生~小说-网Book.LLw2.CoM最.好*看.的女*生.小*说

我先是一愣,下一秒悟过来,他手里有萧惜遇的性命这张王牌,自然是高枕无忧。想到这里,我咬牙切齿地骂,“卑鄙!”

“他是卑鄙。”萧惜遇的笑意敛了敛,缓缓地说,“作出一副英雄气盛的样子,实际却是拿一个假人,诱骗你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紧了紧我的身子,嗓音微沉,手臂微颤,“真好,你没去。”

他的一句真好,让我的怒意瞬间就被歉疚代替,我抬脸看向他,心底涩涩的,“我,我倒是想去,可,可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却永远都忘不了,我从魏凌辞的口中听说萧惜遇真的死掉了那一晚,那伤心欲绝的一晚。

我眼中的愧疚和难过,让萧惜遇抿了一下嘴唇,他搂紧我,低声哄着,“不晚。你看,我不是好好儿的么?”

我抽抽鼻子,抬手抚上他的胸口,瓮声瓮气地说,“你哪有好好儿的,这是什么?”

“是蛊。”萧惜遇握住我贴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掌,轻轻地说,“景阳花了半年的时间,一边压制,一边对付,好容易把它们都聚集到了一处去。”

我盯着那团似有若无的六芒星形状的黑气看了好久,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疼么?”

萧惜遇蹙眉,嘴角却笑,“不疼。”

我又点了点,他的眉毛就拧得更紧了。

我抬头就瞪他,“碰一碰就疼成这样,你刚才干吗要…要…”

要和我做那么激烈的事?

我说不出口。

他蹙着眉尖,单手抱紧我,“这点疼,不算什么。”

我眉毛一皱,刚想要反驳他,他却是冷汗直冒,脑袋猛然歪上我的肩膀,昏迷之前,呢喃出一句。

“你总算来了,再不抱抱你,我会疯的…”

【208】勾/引他

萧惜遇突然一头冷汗地晕厥了过去,实在是吓坏了我。

我慌里慌张地从温泉中跳出,也把他弄了出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把我和萧惜遇的衣服都穿好,再心急如焚地跑出去找景阳。

景阳跟着我疾奔进来的时候,看到萧惜遇那俊脸惨白的样子,扭脸就没好气地朝我瞪了过来,“你勾/引他对不对?!”

景阳的眼神,警觉得简直像是侦探,我当时那叫一个囧。

在那样的目光逼视之下,我只觉自己无所遁形,一张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

景阳吼完我那一句,就转过了脸去,他给萧惜遇把着脉,嘴里气哼哼地骂着,“身子都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那种事,真是——”

话没说完,扭脸看到我还呆呆地僵在原地,他又是眉毛一皱,“还愣着做什么?上/床给他暖身子!”

做错事情的,是我和萧惜遇,所以我不好骂还回去,也就生生地把景阳毫不客气的态度给忍了。遵照景阳大爷的吩咐,我脱了鞋子爬上了那张白玉石床,扯开锦被钻进去,紧紧地贴着萧惜遇的身子。

我也是这才发现,他的身子很凉。

那会儿亲热时,我就觉得他的温度比我偏低,但是当时我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是自己情动得多了,所以自己体温高。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和他一起泡在温泉水里,他搂着我,但是我并没有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此时此刻,紧紧贴着,即便他穿的有衣服,我也穿的有衣服,可我依旧察觉到了他身体所释放出的那一股又一股寒气。

眼瞅着景阳紧紧地蹙着眉,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大约一年前之久那次,萧惜遇突然提前离开皇宫,回到宁城去的事。

那个时候,他的身子就很冷很冷,冷得连我碰他一下,他都不许。

眼见此时此刻他双眼紧闭,再联系到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我不由地有些着急,“是萧安在捣鬼对不对?他,他对他做什么了?!”

“萧安?”景阳撩起眼睫,气哼哼地瞥了我一眼,“萧安也没你这么大本事!”

我愣了一愣。

他就更加地生气。

“阿遇体内的蛊毒好容易被聚集了起来,正是要紧的时候,我日日防着萧安就不说了,你,你怎么能缠着阿遇做那种耗费精力的事?!”

我被骂傻了。

我这半年来,日日一张脸面无表情得像面瘫,再加上我好歹是个堂堂公主,皇宫里除了教我武艺的师父之外,敢骂我的人基本是不存在的,如今突然被景阳这么劈头盖脸地骂过来,再加上是因为我和萧惜遇做了那种事情而被骂,我着实觉得有些站不住。

这半年来,我虽然成长了,也成熟了,可是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这么直白露骨地被骂了,我的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心底既恼怒,又羞窘,当时真是恨不得找一个地洞就钻进去。后来转念一想,哦哦对,景阳好歹是为萧惜遇好,是为他治病的,我不能招惹,这么劝着自己,我刚平复了心情准备说出一句道歉的话来,就听到嗓音虚弱,却恼怒至极的一句。

“我萧惜遇的媳妇儿,几时轮到你来凶了?”靓.靓^女^生~小说-网Book.LLw2.CoM最.好*看.的女*生.小*说

我和景阳齐齐一愣,下一秒,就是齐齐低头朝方才还在昏厥不醒的萧惜遇看了过去。

萧惜遇的脸色很差,白得近乎透明,他没看我,幽黑得像是泼了墨的眸子里,盛满了怒气,他正愠怒不已地看着景阳。

景阳了我一眼,然后摸摸鼻子,“那个,我…我其实是开玩笑来着…”

他先前朝我怒吼的嚣张气焰,真的是在瞬间,对,一瞬之间,就熄灭了下去。

我看了看就像川剧变脸似的景阳,没心情笑话他了,低头看向萧惜遇白得几乎看得到淡青色血管的脸,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眉头紧蹙。

“你怎么了?怎么身子凉成这个样子?”

萧惜遇终于转眼看向我,苍白的薄唇动了动,虚弱地笑,“我无事…”

又是这一句。

我俯低身子,拿脸颊去蹭着他的脸颊,嘴里没好气地说,“你骗人!很久之前那次,你就说你没事,可,可你当天晚上丢下我,就自己走了…”

我们好容易才再次相聚,我真的很害怕再一次面对和他的分离,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嗓音里带了哭腔,就连身子,都克制不住地颤了起来。

萧惜遇抬起手,抚了抚我颤抖的身子,他有些慌,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似的,“我,我真的无事——”

他的话,惹得景阳嗤了一声,他猛然起身,劈手揪住我的衣领,将我从萧惜遇的怀里带起,“走,跟我出去!”

萧惜遇蹙眉,扬声,“景阳你!”

景阳顿住脚步,崩溃,“啊啊啊,我哪敢欺负她啊祖宗!”

景阳把我拎到了山洞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阿遇中的是蛊,你知道吧?”

我点头,“嗯。”

“阿遇体内有好几种蛊,你也知道吧?”

我再次点头。

“那就好说了。如今正折磨着他的,是冰蛊,表现形式就是四肢冰冷,畏寒,不敢随便使用真气。这种蛊很磨人,不是干脆利落,而是拖拖拉拉,它能把人折磨得浑身僵硬冰冻,然后彻底失去呼吸。”

说到这里的时候,景阳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歉疚,“我方才…也不是故意要凶你。阿遇的身子正在紧要时期,我气的,是他明知道这样,还要…”

还要同我做那种事。

景阳的话,让我之前那股子怕和萧惜遇分别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我抬头问他,“冰蛊有没有解开的法子?”

“有。”

“那——”

“为什么还不给阿遇治?”景阳苦笑,“还需要一味药引。”

我心头一紧,“什么东西?”

【209】解药

景阳说的那味药引,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琴音。

哦,不要误会,并不是说这味药引是琴的声音,而是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我问景阳这味药藏在哪里,他说他不知道,当然了,听到我这个弱智问题的时候,他的态度自然不会是很友善的。他特别无语地瞥了我一眼,做崩溃状,“我要是知道了,能不直接取回来给阿遇治病吗?”

我的拳头攥了几攥,硬生生把想要和他吵架的冲动给忍下了,我问他,“那,那些紫衣人,至少是在城中各大药铺都找了的吧?”

“你说紫银军?”景阳想了想,“找了,可是各大药铺都没有!”

我转身就往山洞里面走。

景阳在身后哎哎喊我,我没理他,大步走了进去,萧惜遇已经再一次陷入了昏迷。我盯着他那张绝美的俊脸看了好半晌,末了,俯低身子,在他冰凉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低低地说,“我很快回来。”

我将手臂上伤口处的纱布解了下来,回了皇宫。

我其实昨晚就该回宫的,可是被耽误了,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父皇复命。我说崔大人已经死了,我父皇微微地笑,“这件事,父皇已经知道了,倒是柠儿,朕听闻你昨夜未能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