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等她明白,俯身吻了吻她的额,转身落荒而逃一般地急速离去。

我怕被削减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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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青柠公主之名,领着十万西祁兵士,浩浩荡荡杀至大魏与景阳交战之所。萧惜遇欲以身代我,被我冷笑着制止。

这是我和景璎珞之间的恩怨,我要亲手了结。

景璎珞,你敢伤了魏凌辞,或者伤了我儿子,我放你血,扒你的皮。

BH公主:断袖驸马太多情 【324】大结局(3)(必看,8千+)

前天病了,昨个儿又蔫了一整天,所以好难受,就没赶稿,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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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璎珞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我率大军抵达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穿了一身黑色的斗篷,整个瘦弱的身子都被包在了里面,她以一副慵懒的姿态,斜倚在城楼之上的软榻上。懒

她那副架势,不像是在打仗,倒像是在乘凉,而且…是在自家后院里乘凉。

实在是太过散漫,太过不把敌军放在眼里了。

我到达之前,和景璎珞对峙的,自然是魏国的兵士,魏国兵士的首领,又自然是魏凌辞。

景阳王朝的士兵,方位处于北面,大魏的兵士则是在南面陈列,两军中间隔着一条宽阔至极的大河,正进行着竭力的厮杀。

我们到达之前,其实景璎珞也未能从大魏那里讨到什么好处,毕竟,景阳是一个小国,无论是财力还是武力,乃至于是人力,都和大魏是比拼不了的。

可我抵达的时候,就看出古怪之处了——景璎珞一身奇怪的黑衣,简直像是丧服,偎坐在城楼之上的软榻上面,镇定自若地指挥着手下的兵士…往那条大河里面跳。

时值初冬,交战的地方又位于整个大陆的北面,天气干燥寒冷也就不说了,就连宽阔的河面,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虫

那层冰,约莫可以承受住一个人的重力。

景璎珞指挥着景阳王朝的兵士往里面跳,自然是为了渡过河去,活捉魏凌辞。

她如此不计代价,如此不顾惜手下的性命,着实是让我大开眼界。可更加令我惊诧的,居然还在后头——景璎珞如此自私自利的命令,底下的数万兵士居然莫不遵从,只要城楼之上黑衣女子一个举手的动作,立刻有一群群景阳兵士不管不顾地往结了冰的河面上冲,全然不管自己可否能安然脱身。

——他们一个个忠心耿耿得,简直像是死士。

我策马而立,逆着阳光,微微眯着眸子打量了许久,城楼之上,一身黑衣的景璎珞面目如何,我看不清,我看的,是那个依旧被挂在刀锋上的孩子。

那是我儿子。

景璎珞以宋小宝为诱饵,意欲诱使魏凌辞主动停战投降,可魏凌辞再怎么说也是一国的太子殿下,他能够一意孤行地率军来到这里打仗,不代表满朝文武能允许他,胡闹到以身犯险的地步。

——以我对他的了解,景璎珞提出以他换宋小宝性命的要求那一日,他便要不管不顾地来换了,只是,被自己一干手下死死拖住。

势必是如此。

只是,魏凌辞能为我做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是感激,可那终归是我的儿子,诚然没有让他替我去救的道理。

我自己会去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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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在大河的南面陈兵,景阳王朝在北面,我看了看,大河在自西而东地流淌过程中,拐了一个弯儿,靠近景阳兵士那一方的河岸上,恰好有一大块空地。

我扬鞭指了指那里,号令兵士前进。

陈兵于那块空地之上,不须得任何人提醒,我自己也看得出,我和景璎珞一同位于河北岸,魏凌辞位于河南岸——也就是说,接下来,将会由我,来承受景璎珞更多的直面攻击。

这也正是我的用意。

我的用心很是明显,效果更是立竿见影的,就在我们尚未陈兵布阵完毕,景璎珞已然抽调了一部分兵士,前来攻击。

万幸,我这一次前来打仗率领的,都是祁清殇亲自为我挑选的西祁铁骑,一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男儿,不消多久,就将那小股子景阳兵士给打退了回去。

初战告捷,我的心情很是愉悦,军心更是振奋不已,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盆冷水朝我当头泼来——魏凌辞来了信,气急败坏地骂我,要我带着兵士回西祁去。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我们刚刚将景璎珞派来的小股子敌军打退,我就接到了来自河南岸的箭簇传书,箭尾上绑着的布条上面,魏凌辞语气恶劣地命令我立刻率军退开。

我岂能退。

狼毫笔一挥,我给他回了一句话,“不把儿子救回来,我没脸做娘亲”。

这一次,箭簇被射过河对岸许久,那边都没有动静。

我心知,魏凌辞是在犹豫。

他不希望我在战场上,这心情我自然能理解,所以说,我的这句话,恐怕也只能起到让他犹豫的效果,他可能是在琢磨策略,怎么做,才能有效地把我赶回去。

时间有限,赶在他想出办法驱逐我之前,我必须抢占先机。

如何抢?

兵贵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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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几名主帅在帐内议完了事,我匆匆走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路过几名守卫身边时,我随手从一人腰间抽过一把剑,正要继续往前走,手臂被身后的男子拖住。

我转过脸,看到那人是谁,有些愕然,“李越?”

他朝我躬身,“公主。”

我看了看他握我手臂的那只手,心底想着他不是没跟来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眼皮却是有些跳,我心虚。

“有事?”

他看着我的眼睛,罔顾了主仆的位次,毫无避讳地直接问,“公主这是要去哪里?”

我笑,“随便转转——”

话未说完,被他洞若观火地截断,“转到景阳城楼上去?”

我被噎住。

李越看了看我,握着我手臂的那只手微一加力,拖我往回走,一边走,嘴上语气很坚定地说了句。

“陛下嘱咐了,公主不得以身犯险。”

我愣了愣,下一霎回过神来,想也不想地去挣脱他的手,“你做什么!本宫不归你管!”

他箍紧我的胳膊,转脸淡淡,“陛下口谕,在战场之上,公主须得听我的。”

“听你个屁!”

我呆了一呆,忽地回过神来,直接就爆了粗口,我恼羞成怒地瞪着他的脸,气哄哄地骂道,“你要真是得了他的命令,怎的没和大军一起前来,反倒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跟到了这里?”

不是我血口喷李越,他确实没有和我们一起。我自己率领的兵士,虽然不敢说每一个人是谁我都心里有数,可是里头有没有李越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我还是很清楚的。

面对我的愤怒和质疑,李越并没有否认,他直接承认,“不错,属下并未和公主的大军一起。”

“是吧。”我冷哼一声,“祁清殇要真是派你来管我,怕是早就派了,你是后来跟来的,我不归你管!”

我转身要走,手臂又被他拽住,我恼了,回身就骂,“放开!”

“公主息怒。”李越并未松开我,而是微微蹙眉,“陛下给公主抽调十万兵士之后,心中依旧担忧,所以这才派了属下策马狂追而来,公主要怎么才能相信?”

毫不犹豫,我硬邦邦地甩给他一句,“我怎么都不会信。”

我又不傻,李越堂堂一等武官,既然来了这儿,自然是得了祁清殇的命令,可我当然不能承认我明白这道理,我要是承认了,不就等于接受了李越管我行动的事?

我的嘴硬,李越自然也明白,他默默看了我片刻,叹了口气,“陛下不许我议事,不许我出手,只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公主,他的用心…公主不明白吗?”

我依旧嘴硬中,“不明白。”

李越喟叹,索性将话彻底说开,“陛下不想公主受伤。”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他久经沙场,这个道理想必比我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愈发担忧公主。”

“没什么好担忧的。”我油盐不进,挣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前走。

这一次,李越没再追上来捉住我的手,他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地叹了句,“公主一定要去?”

我头也不回,“当然。”

他犹豫片刻,终是认了,“属下陪你。”

我没回头,也没停顿脚步。

李越从身后追上来,与我并肩,伸出手来,递给我一样东西。

我转脸瞥了一眼,只一眼,就愣了。

光滑剔透的一柄剑,连剑鞘都是清亮清亮的。

很亲切。很熟悉。

我呆了一呆,然后喃喃,“阳春雪?”

李越垂眼,“请公主收下。”

我呆呆的。

李越催促,“请公主收下。”

我这才回过神来,伸出了手,指尖微颤。

将阳春雪接在了手里面,李越吁出了一口气,举步,跟着我往前走。

两个人一路无话地往前走,我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渐渐地,我的唇角勾了起来。

谢谢你。

谢谢。

放心。

我会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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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轻功很好,我的也不太差,再加上恰好从我们驻扎的地方向前,有一大片蒲苇,足够藏身,为我们的前行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临进蒲苇丛中时,李越拽住了我,他望了望丛中,一脸严肃,低声,“公主跟着我。”

知道他是为我的安全考虑,我没有坚持,点了点头,将阳春雪微微抽出剑鞘一些,跟着他轻手轻脚地向前。

一路走,一路高度警戒,李越料得不错,我们走到蒲苇丛的正中间时,拦路虎出现了。

是一群黑衣蒙面的男人,有十个左右,身材高大,眼神凶狠,手中拿着明晃晃的武器,一看就知道他们的来意了。

李越和我对视一眼,我点点头,示意他无事,他动作凌厉地抽出腰间佩剑,凶狠迅速地就朝那群黑夜人刺了过去。

与李越同时,我也出手了。

蒲苇丛中,立刻就开始了一场鲜血四溅的搏杀。李越不愧是祁清殇跟前儿的红人,出手快稳狠,我堪堪撂倒两个人,他的脚边已经倒了五具尸体了。

只是,在蒲苇丛中行动,终究是受到限制的,刀光剑影,险象环生,有好几次我都几乎被黑衣人刮住手臂,所幸李越劈手拉我一把,我才险险避了开。

被景璎珞派来拦我们的这些黑衣人,个个武艺精湛,我应付起来有些艰难,万幸今天带着李越。

几番纠缠下来,我已经是气力不济,李越看到了,顿时加快了斩杀的速度,又斩了三四个人之后,还剩下的那几个对视一眼,大约也是看出我比李越武艺差些,竟然齐齐朝我攻来。

我一边以阳春雪格挡,一边极力躲避,躲躲闪闪之间,手臂和小腿上挨了好几剑不说,就连眼睛都有些发黑,身子竟然猛然摇晃了一下,险些就跌入泥潭。

李越拼力又杀了一个,失声唤我,“公主!”

眼见我脸色一阵又一阵地发黑,李越咬牙,“剑上有毒!”

我强压着一阵阵上涌的晕厥感,骂了一句,“卑鄙!”

眼前的昏暗来得越来越疾,到了后来,我已然睁不开眼,隐约看到一柄利剑朝我面门刺了过来,我不管不顾地抬起了手,阳春雪与那人的剑砰然相撞,震得我手腕一麻,一个趔趄往后退了退,我直接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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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我已经在西祁士兵的营帐里,坐在我床榻旁边的,是萧惜遇。

见到他,我惊讶,又惊喜,张了张嘴,却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

“别动。”萧惜遇伸手,摁住我的嘴唇,嗓音有些哑,“你受伤了。”

我当然知道我受伤了。

张张嘴巴,我呢喃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从西祁出发时,我没有和萧惜遇一起,那时云落的遗老正纠缠他纠缠得厉害,他根本就脱身不得。

怎么来了,萧惜遇没解释,他为我掖了掖被角,眼神柔软,声音更是轻柔得恍若微风一般,“你好生歇着,战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