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丰又把她带到怀里,“别紧张,你和他离婚后关系也没闹僵,你失去记忆前,我们三个还被头儿安排到b国执行任务,拿回被窃取的密件。林百川是我们的boss,他沉稳冷静,也有分寸,这么些年他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佩服的男人,所以,别担心他会为难你。”

陶然调整好呼吸,抬头看他,装着很轻松的语气,“你把他说着这么好,就不担心我移情别恋?”

四目相对,他的笑意并不浓,“担心过。不过,你不是又回来了吗?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陶然的心抽疼的发紧,那一年里他又是怎么度过的?她踮起脚尖对着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下,“你在这等着我,我看看孩子就下来。”

慕时丰的拇指拂过嘴唇,嘴唇被她咬破,他浅笑说:“不着急,你跟佑佑多待一会儿。”

他指指边上那栋楼,“我住在这栋楼,也是1803。我先回家,你看过佑佑自己回去。”

陶然环抱着他的腰:“你们怎么住的这么近?”

“见面方便啊,有时楼下来个偶遇就能把各自掌握的情况分享一下,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

慕时丰又拍拍她的后背:“时间挺晚了,快上去吧。”

陶然的头还是在他胸口蹭来蹭去的,想上去,又不想他离开。她小声说着:“我待会一个人不敢走夜路。就是十几米我也不敢走。”

“林百川肯定会送你下楼,要不你打我电话,我来接你,这样总行了吧?”

又磨叽了一会儿她才放开慕时丰,转身走进楼内。

从进入电梯的那刻她就心跳加速,不管以前她是跟林百川如何亲密,可毕竟他现在之于她就是一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大晚上的要敲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门,特别尴尬诡异。

电梯停在18楼,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迈出电梯。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走到林百川家门口。

她的手指放在门铃上,始终都没按下。

她不知道见到他要怎么打招呼,该说点什么才不会冷场尴尬。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大门忽的被从里面拉开,她被吓得后退了半步,这个她只在杂志上见过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

穿着深色的家居服,大概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很湿,她的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洗发水味道。

她今天穿了平底鞋,还不到这个男人的肩膀处。

跟她在杂志上看到的感觉一样,他也没说话,就是搁那里一站,无形的气场足以震慑人心。

陶然清了清嗓子,在心里斟酌措辞,这个男人她虽然已经记不得,可毕竟他们曾经是夫妻。

林百川也没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从她进电梯他就一直在视频里看着她,她所有的纠结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他爱了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女人不记得他了,看他的眼神也跟陌路人无异。

陶然眼神不再乱瞟,再次看向他时,正好撞上他的视线,她又局促不安的别开眼,看向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防盗门。

突然林百川笑了两声,“陶然,没想到你也有怂的时候,以前不是嚣张的不行么?”

陶然:“...”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就这么不遗余力的踩她,真的好么?

林百川后退一步,把门又打开了些,“进来吧。”

陶然想说声谢谢,可又感觉挺矫情的,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房间里很热,她习惯性的把外套脱下,林百川站在她边上,很自然的拿过她的衣服,把衣服挂起来放进了衣帽间。

陶然又片刻的怔神,这个男人以前就是这么心细的替她做这些小事的么?

林百川从衣帽间出来,今晚的第三句话就是:“佑佑没在家,在我妈那里。”

陶然:“...那个,慕时丰没有提前跟你说我要过来?”

林百川很疲惫的样子,也没招呼她,自己倚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简洁明了的回她:“说了。”

说了你还不把他接过来?

跟他独处莫名的压抑,既然孩子不在家,她就没有必要多逗留,看向林百川,“那我先回去了。”

林百川没应声。

陶然微微叹了口气,到衣帽间拿上外套就离开。

可是大门却打不开了。

她试了几次密码都提示失败。

她嚯的转头看向沙发上正在闭目养神的男人,难道刚才她进来后,他已经把锁的密码给改了?

怪不得她说要回去,他也没半点反应。

合着是料定她打不开门。

之前慕时丰是怎么评论他来着?

沉稳冷静有分寸是吧?

可现在这状况,到底是慕时丰睁着眼说瞎话,还是眼前这个男人人格分裂了?

陶然憋着口闷气,又折回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大门的密码是什么?”

林百川没睁眼,更没应声。

沉默的让陶然抓狂。

陶然又耐着性子问了遍:“林百川,大门的密码是多少?”

林百川依旧是闭着眼,但终于开腔,语速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不知道打扰别人休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第四十七章

林百川那句:“不知道打扰别人休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一说出口,陶然再也无法容忍。

她不知道自己有记忆时的脾气是怎样的,但此刻,她心底莫名的火气涌起,提高声音,“林百川,我要回家!”

林百川的语气还是不温不火,“我知道,你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一遍?”

卑鄙!龌龊!

陶然拿出手机开始度娘林百川的生日,想着密码会不会是他自己的生日。

手机才刚打开来,林百川就说道:“我不会傻到用生日做密码。”

“!!”陶然眯了眯眼,恨道:“林百川,我要回家,告诉我密码!”

林百川被吵的脑仁都疼,“然然,让我睡一会儿行吗?睡醒了我送你回去。”

陶然不依:“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她感觉跟这个男人相处太过危险。

林百川揉着眉心,“刚被你吵的,我忘记密码了。”

陶然:“...!!”

她深谙有些男人不吃硬来这套,于是婉转道:“林百川,我现在开始保持沉默,你想好告诉我。”

林百川嘴角勾了勾,“想起来我也不告诉你。”

操/你大爷,陶然在心底骂了句,她想不通这样无耻的男人她当初怎么就眼瞎了要嫁给他,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因为陶然一时的安静,林百川的呼吸也渐渐均匀平稳,他大半年都没有好好睡一觉,而她现在又在身边,莫名的他感到心安,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陶然急的直搓手,他要是睡到明早,她还不用走了?她太了解慕时丰,既然放心放她过来,就不会再催她。

这该怎么办?

不让林百川深睡就对,赶紧叫醒他。

陶然蹲在他跟前,晃晃他的膝盖,“林百川,醒醒啊,我渴了。”

林百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熟悉的脸庞,他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伸手摸摸她的头,“乖,自己去倒,我累的走不动了,让我眯一会儿。”

那个‘乖’字让陶然脸颊有些发烫,原来他以前就是这么哄她,只是现在以陌生人的身份去听,总感觉尬尴万分。

见他没有要起来的迹象,又推他,“林百川,起来啊,起来倒水给我喝,我马上就渴死了,我吃了药,这种药就会口渴。”

林百川听到药这个字,终于清醒几分,睁开眼,坐正,“现在还天天吃药?”

“也不是,每周吃两次,都是霍连提醒我吃。”这话她倒是没有撒谎。

林百川点点头又问:“除了口渴,还有什么其他反应没?”

陶然想了下,“嘴里发苦,你一会儿给我倒水记得放点白砂糖在里头。”

林百川盯着她看了几秒,寻思着那些药或许正常,但是跟白糖一起饮用,说不定就会产生一些副作用,而这些副作用一时半会儿也体现不出来。

林百川起身,“跟我一起到厨房。”

陶然见他清醒不少,人也开始正常,心里稍稍有了点底。

她就说吧,她以前眼光再差,也不会看上一个极品变态。

林百川倒了一杯温水,在里面加了一勺东西,搅匀后递给她,“这是浓盐水,用来漱口,把这一杯水用完。”

陶然有些愣怔的看着他,嘴里发苦用盐水漱口就会好吗?

林百川已经把杯子放到她嘴边,“张嘴。”

陶然还是有些别扭,赶紧自己端过水杯,一口口的漱起来,漱都最后嘴里都没了感觉。

林百川又倒了一杯温水给她,“里头没放糖,你喝尝尝,什么味道。”

陶然抿了一小口,甜丝丝的,这种甜不同于糖的甜腻,它淡淡的,萦绕在口腔里,喝下去后沁人心脾。

林百川解释:“因为你嘴里是咸的,所以就是喝普通的白开水也会发甜。以后就用这个方法喝水,别再加糖,糖吃多了不好。”

陶然低低应了一声。其实她现在根本不渴,刚才也只是权宜之计。

可谎言说了出去,只能一口口把这一大杯水给喝下去。

等她水喝完抬头时,擦,林百川老人家又坐回沙发里闭目养神去了。

她今晚是真的回不去了吗?

喝过水后一般就要去洗手间,可她总不能上个洗手间都要叫醒他,让他陪着吧?

对于林百川这种无耻恶劣行径,她深感无力。

门打不开,她又不能跳窗户,如果打电话给慕时丰求救,说不定他和林百川之间又会闹的不可开交,所以眼下只能靠自己。

智取不行只能强攻。

陶然想到林百川是特工,那枪应该是不离身。她慢慢靠近林百川,他感觉到了,却也没睁眼。

陶然趁其不备,两手快速□□他裤子的左右口袋。

枪在左口袋,原来他是个左撇子。

对于她的这一举动,林百川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更没有阻止。看上去真的很累,眉宇间全是疲惫之色。

虽然没了记忆,可奇怪的是,当她把枪握在手里那刻,有股力量像是要冲出脑海,可转瞬即逝,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之前还担心不会用枪了,没想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她还是熟练的操作着。

枪里有子弹,她直接上膛,再一次跟林百川确认,“真的不打算把大门密码告诉我?”

林百川的语气极其不耐烦:“然然,我再说一遍,打扰别人睡觉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陶然拿着枪走到门口,对着指纹锁密码锁连开三枪,子弹和□□都经过消音处理,打到锁上时也只是闷闷的声音。

密码锁彻底破坏,再也不用什么狗屁密码。

她转身想把枪还回去,砰的一下撞到他的胸膛,撞的她头疼眼花,她揉着脑袋,不满的看着他,“林百川你走路都没声音的?”

林百川长臂一伸将她禁锢在怀里,“陶然,你把我的门破坏成这样,是不是打算今晚就守在门口,替我看门?”

陶然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禁锢,奈何被他箍得太紧,她动弹不得。

她太瘦了,林百川一只手臂就把她抱起来,另一只手夺过她手里的枪收起来。

“林百川,你放我下来!”

林百川也不顾她的大呼小叫,抱着她直接走到门外,将她扔下来,“赶紧滚回去!”说完就把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陶然被震得哆嗦了一下,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她对着门踢了一脚,才转身离开。

陶然回到慕时丰公寓时,慕时丰正在热牛奶,听到开门的动静,他微怔。迎上去,“回来的这么早?”

陶然也没搭理慕时丰,气鼓鼓的把外套脱下直接扔在沙发上。

慕时丰从身后抱住她,“怎么了?”

陶然火气未消,转过身,用力捶打了他几下,很是委屈,“以后我再也不去林百川家了。”

慕时丰笑:“被他赶出来了?”

陶然:“...”然后气急败坏的踩了慕时丰两脚。

慕时丰低头亲上去,直到她脸色涨红才松开,“把经事情原委跟我说一下。”

陶然刚开始还抹不开面子闭口不谈,慕时丰就一直亲她,磨着她,她实在招架不住,举手投降,“我说还不行吗!”

慕时丰听完后,笑了出来。

陶然怒目相对,“笑个毛线啊笑!”

慕时丰捏捏她的脸颊,“再说粗话试试!”

陶然翻了个白眼,又埋怨他,“你不是说林百川有分寸吗?早知道他会发神经,我就不过去了,连孩子也没看到,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

慕时丰把她往怀里紧了紧,“他可能是太困了,毕竟都大半年都没有好好睡觉,他想休息一下,你还一直吵个不停。”

陶然欲要张口辩解,又把话悉数吞回。

慕时丰低头又亲了她下,碰碰她的鼻尖:“去洗澡吧,衣服已经够给你准备好放在了浴室。”

她点点头。

慕时丰双手握着她的腰将她腾空抱起,“去楼上我们主卧的浴室。”陶然没说话,双腿很自然的盘上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

陶然进了浴室,慕时丰就转身去了露台。

他掏出烟没抽,只是放在鼻尖闻了闻。

看着万家灯火,寒风吹过也不觉得有多冷。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想拨个电话给林百川,想着他可能已经困的不行早已入睡,又把手机装进口袋。

林百川今晚这么做,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他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去刺激陶然找回自我。

大概是陶然见到他后,一直低眉顺眼,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嚣张霸气,让林百川感觉很不适。

但是这种刺激法对陶然的记忆恢复真的有帮助吗?

而霍连到底给陶然用了什么药,他现在什么蛛丝马迹都查不到。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陶然的头脑根本没有病变,而是被深度催眠?

可如果真是这样,霍连又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理不出半点头绪。

忽的腰部被环住,慕时丰掰开她的手,将她扯到怀里,“这么快就洗好了?”

陶然穿着他的浴袍,裹在里面,娇小的一团,慕时丰把她抱起来坐在窗台上,她吓得赶紧扣住他的脖子。

“没事,我抱紧你,不会让你摔下去。”

陶然开始声讨他,“慕时丰你就是个骗子,慕小橙根本就不在家。”她洗过澡就去了慕小橙的房间,床上空空荡荡的,哪有人影。

慕时丰的手掌在她腰间轻轻揉捏,“她晚上一个人在家害怕,就跟霍晴回家了,明早我去把她带回来,你一睁眼就能看到她,我保证。”

也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他低头吻上她。

他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大腿内侧缓缓向上,她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下。

陶然的意识还算清醒,意识到这是露台,说不定就会被高楼层的住户看到,她伸手按住慕时丰的手臂,“不要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