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陶医女给我叫来吧。”她轻声说着,事实上实在没有离去说话,所以语气听起来十分飘忽。

这样的飘忽让语巧觉得事情可能很严重,连忙出去跟江友安汇报一声,然后让百里东去请陶然过来。

冷映寒还没有回宫,所以显庆殿里能主事的就是江友安。

这时候,反倒是出宫办事的姚雁山先回来了。

听说皇上不在皇宫在桂王府,他打了一趟就又跑去了桂王府,似乎是有很急的事情要说。

江友安对姚雁山很放心,也没有多做阻拦。

百里东走过后宫,路过凤仪殿,见了许多嫔妃一一进去后,才恍然今天是他们请安的日子。

这样一来,应该不会有人再去显庆殿闹吧?百里东心中唏嘘的想着,一路朝太医院而去。

陶然住的地方距离后宫算是有一段距离,但是恰巧他今天不在自己的屋子里,而是被徐太医给叫过去了。

南柩三大医学世家,分别是林家,许家和莫家,而这徐太医,全名徐毅,原名是许毅。

他后来之所以会改名,听说是因为坏了族规所以被逐出家族,自己改姓为徐。

徐太医这个人陶然是知道的,他少年时候是许家的炼药天才,但是最后犯了族规被赶出家门,辗转民间流浪十多年后,一身医术了得,见多识广,最后被还是王爷时期的冷映寒在外相识,当他成为太子后,徐太医也被冷映寒带入太医院成为了御医。

至于冷映寒是怎么将徐太医收复的,这点谁都不知道,只隐隐听说是因为冷映寒帮了徐太医一个很大的忙,所以他回来太医院也是报答冷映寒。

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徐太医是冷映寒的心腹。

何况据陶然这一年在太医院里的观察,徐太医这个人很少跟其它人交流,太医院里许家的人也不会跟他接触,而徐太医除了教教那些小御医医术外,就是整天在自己的药房里炼药,不然就是被冷映寒召去做事。

陶然一直觉得徐太医是很忙的。

他刚入太医院的时候,也得到过徐太医的教导,每一次的教学他都中规中矩的完成,没有表现的太好也不会表现的太差,平安渡过新手期后,就被分到了君太医的那边,从此跟徐太医的接触就少得可怜。

这一次徐太医主动找自己谈话,他自己也纳闷了半天,心中还想着是不是这人发现了什么,若是自己的身份被发现,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陶然是怀着警惕和戒备的心思去见徐太医的。

见面地点是在徐太医的药房,这个地方一般只有他一个人在,可陶然此时却看见外面有两名守卫。

他心中奇怪,却还是笑眯眯的上前敲门通报:“徐太医,我是陶然。”

脆生生的女孩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破绽来。

徐太医在里面回应,“哦,是陶然到了?进来吧。”

语气还算和善,不像是有什么大事要说的样子。

陶然带着满脑子的问号进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直到他进屋后,才反应过来外面守门的两人曾经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在冷映寒的显庆殿里!

这两人是冷映寒那边的人!

陶然想到这里,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应该不会是跟那个人有关吧?

徐太医此时正站在桌案前,将桌子上准备的新药放入药箱中,低着头,没有看向陶然,而是笑眯眯的说:“听皇上说,前段时间是你在冷宫照顾重伤的如贵人,且医术比起进入太医院的时候,实在是有所提高,我看你很有天赋,便跟皇上请示,将你从君太医那里调到我这里,当我的亲传弟子如何?”

陶然心头一跳,抬首惊讶的看向徐太医,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他的下一步目标就是接近徐太医,原本还在愁该怎么接近的好,却不想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么一想,当初救下姬如雪,在冷宫做了她的专属太医一个多月也是有回报的。

看看,这不是阴差阳错的让徐太医对自己产生了好感,想要亲自培养,也就顺利接近了他吗?

“徐太医,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陶然故作震惊的问道,脸上却是适时的表现出欣喜的神情。

徐太医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活,抬眼看向陶然,笑的和蔼:“收亲传徒弟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开玩笑了,我也快老了,是时候找个人将我所学的一身医术传授下去。”

陶然心里没心没肺的想说,师傅你不要徒儿,看看,现在可是有个跟你差不多厉害的人要收徒儿为徒呢!

若徐太医知道了陶然的真实身份,恐怕也只会觉得,自己根本没什么可以交给他的了。

然而为了演戏达到目的,陶然自然是欣然接受了徐太医的收徒提议,当即跪下磕头行了师恩。

徐太医笑眯眯的看着她,三个头磕完后,忙上前将人扶起来,笑呵呵的说:“好好好,收徒的这件事等晚些为师好好跟你讲讲,现在,你得先去显庆殿一趟,如贵人昨夜受了凉,今晨又发了高烧。”

他的内心几乎一瞬间就崩溃了。

搞半天还是有姬如雪的掺和!为什么每次姬如雪出事唤的太医都是自己,她明明是个小小医女而已啊!

心里疯狂吐槽着,可这是徐太医成为他师傅下的第一个命令,他是断不能拒绝的。

答应下这事后,陶然看着徐太医背起了药箱,显然不是要和自己去同一个地方,不由问道:“师傅不去吗?”

徐太医轻轻摇头,神情高深莫测:“为师要去另外一个地方,这件事,关系着如贵人能不能从冷宫出来,一洗冤屈。”

陶然心说就算你不帮她洗刷冤屈恐怕她过不了多久也会被冷映寒给放出冷宫,就算德妃是被姬如雪毒害的,可如今皇上要对付何家,德妃也必然是会下台的。

到时候,姬如雪有没有毒害过德妃根本不重要。

只不过他可不能让徐太医看出自己知道这么多,于是有些懵懂和惊讶的表情看着徐太医,显然没懂他的意思。

徐太医也只是淡笑一声,叫她快去显庆殿,晚些日子再说。

陶然自然是领命,没有多问的离开了。

一路朝着显庆殿而去,途中与一名宫女擦肩而过,袖中被塞入一张纸条,陶然不动声色,避开了路上的其它宫女守卫,直到进入无人的转角时,才将手里的纸条展开一看。

“桂王计划有变,放弃棋子六号。”

陶然看着,嘴角微勾,无声冷笑。

将纸条揉成一团,也手里的药丸碾碎,两样东西同时丢下,纸条瞬间着火被烧成灰烬,飘落间,被风彻底吹散。

他就知道桂王那里会失败,可那个人却执意要这么做,在他看来,实在是愚蠢至极。

可无奈的是,接下来,他也要被这个他认为愚蠢至极的人继续掌控着。

还不到脱离的时机,陶然耐心的告诫自己,现在还需要继续忍耐。

风吹过,却不见他身后的灰烬何去。

显庆殿内,姬如雪躺在病床上,没有昏迷,额头滚烫,发着烧,却睡不着,被迫承受着那难以言说的不耐感。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烦躁,从心底滋生了一股想要毁灭什么东西的暴躁。

语巧拿着冰袋在一旁给她换着,一边轻声安慰她,可那温柔细碎的声音落在她耳里,却像震耳欲聋,让她无数次张口想要喊闭嘴,却一次次忍耐住了。

姬如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绪不对,暴躁和暴力的情绪在支配自己,这让她觉得奇怪也恐慌,所以拼命的压制自己,不要被这些负面情绪所支配,直到陶然姗姗来迟——

陶然来的时候,瞧着姬如雪那紧皱的眉头,还有眉眼间时而会浮现出的暴戾与忍耐,他心中微惊,忙上前查看。

“陶医女。”语巧打了声招呼,看到陶然来了,也是松了口气。

陶然刚坐在床边,就收到了姬如雪充满狠厉想要杀之而后快的眼神,他心中一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还好没有让徐太医过来,不然瞧见姬如雪的状况,铁定会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你先出去吧,我给贵人看看。”陶然说,先把语巧支走的好。

语巧点点头,看向姬如雪的目光却有些迟疑。

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和感觉到,总觉得这次的如贵人,似乎哪里不对劲。

她好几次出现的暴戾烦躁的模样,吓得她总是以为姬如雪下一秒就会开口骂人,可下一秒,姬如雪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何家

姬如雪看见陶然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身体发生的那些变化都跟他有关。

毕竟她从始至终都记得这人给她吃的毒药。

虽然她每次都觉得自己身体发生异常都跟陶然的毒药有关。

但是这一次,她是猜对了。

陶然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的触感传来,不过还好,让他放心的是,这只是普通的高烧程度,与她在冷宫重伤的时候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之所以会让姬如雪神情越来越混乱,情绪越来越暴戾,甚至是产生了杀人的念头,完全是因为残留在她身体里的副作用与他下的毒药产生了反应形成的。

上一次,为了救姬如雪,他冒险给她吃了退烧的药,却让她失去了记忆,也让她的身体变得受凉就有极大的几率会发烧。

可是这一次,她的副作用与她身体里的毒素产生了反应,让她的心绪变得暴躁易怒,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她想要毁灭什么东西的念头会越来越强大,理智会被消耗殆尽,那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就说不定了。

陶然伸手去给姬如雪探脉,却被姬如雪反手抓住了手腕,尖利的指甲刺入他的皮肉里,疼的他皱起了眉。

“陶医女,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想杀了你。”姬如雪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着。

陶然看着她,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掰开,笑眯眯的回答:“我能理解,毕竟你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扩散了,你要是再抓着我,等毒素扩散到你的心肺,我可就没能力救你了。”

姬如雪听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主动放开了手,目光却是一直幽冷的盯着他。

陶然见她放手,也是松了口气。刚才说的什么毒素扩散全都是骗她的,毒素不会扩散,只是与她身体的高烧副作用起了毒素反应,让她提早领会了一下自己下的毒,毒发时候的部分效果。

不过解释这种事情,还是等她头脑清醒后再说吧。

陶然给姬如雪喂了一粒药丸,姬如雪瞪着他,死活不肯吃,最后陶然威胁道:“你要是不吃,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姬如雪看陶然的眼神,就如看白痴一样。

她当然不相信会毒发身亡,只是对于陶然那这样的借口来威胁自己表示了自己的鄙夷。

姬如雪张嘴吃下药丸,没一会,便昏迷过去了。

陶然见她昏迷后,这才走去一旁案台,翻找着自己昨天留在这里的药箱。

听说昨晚德妃过来找人,还翻查了冷映寒的寝宫,陶然不由觉得德妃的死期真的是不远了。

找到药材后,他这才开门出去,对守在门外的语巧说:“将这几味药拿去煎好给贵人带来。”

语巧接过他手里的药材后点点头,目光往屋子里看看,“贵人还好吗?”

“刚才吃了药,暂时睡过去了,这是退烧的。”陶然指了指她手里拿着的药材。

语巧点点头,犹豫着,还是把之前的疑惑说了出来:“刚才我照顾贵人的时候,觉得她好像不对劲,那种感觉,似乎是想要暴动…”

“我理解,这是她曾经在冷宫受伤的副作用,以后最好别让她发烧就好。”陶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然贵人发烧后,很可能会神志不清。”

原来是这样。疑惑得到解答,语巧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去厨房那边给姬如雪煎药。

而陶然继续回到屋子里守着姬如雪,以防她醒过来后还是那副想要杀人的模样。

显庆殿里,看起来风平浪静,即使有姬如雪的事情泛起点涟漪,也很快被解决压制。

相比起来,凤仪殿那边,却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今天正是众位嫔妃去凤仪殿跟皇后请安的日子,加上出了昨天德妃的勇闯显庆殿被皇后强制押回宫的事情,众人对于今天的请安会都莫名兴奋,来不及想要当面看看德妃今日会对皇后做什么。

毕竟皇上要封德妃为后的传言,可是到了现在,选择相信的还是有大部分。

至于聪明点,知道内幕会看局势的人,这一次纯粹就是看德妃的笑话。

比如姬如梅这一派的人。

她昨天和冷映寒吵架冷战,心情有些阴郁,今天的德妃和牧怀柔的事情,她是乐得看热闹,所以来到凤仪殿后,便坐在贵妃椅子,手里拿着一柄牡丹薄纱菱扇轻轻摇着。

相比姬如梅的悠然自得,在请安会上姗姗来迟的德妃却是气势十足。

在请安的行礼过后,德妃身着一身金红色的华丽长裙而来。

手腕上玉镯晶亮,腰间的流苏与玉佩叮当作响,发鬓上的金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足踏一双珍珠绣鞋,小巧精致也不失大气。

德妃这番打扮,第一眼给人就是说不出的华贵与美丽,配上她傲然的神情,虽然整体看起来十分好看,却被她过度骄傲的气质给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与德妃华美的金红色长裙相比,牧怀柔身着的白色简约长裙就十分黯淡了。

只不过她身上那犹如阳春白雪的温柔之意,却是胜过了德妃几条长街。

看着德妃如此傲然的无视自己,一步一步走上高台,也不行礼,自顾自地坐在位置上,慢悠悠的端起了茶杯喝着。

底下的众人一时间无言,整个区域安静的只能听到树枝上的几声鸟鸣。

最终开口的却是贤妃。

她今日一改往常的素颜妆容,水红色的长裙加身,细长的眉眼微勾,让她平日淡然的面容透露着几分少女的娇怯和妩媚。

可因为常年的不受注意,加上德妃如此华美的装扮与完全无视牧怀柔的行为,一时间将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自己的改变恐怕是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贤妃心中不甘,于是笑着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

“德妃,你可别忘记了跟皇后娘娘请安了。”

然而她的提醒却只换来了德妃头也不抬的一声嗤笑,就连一个眼角余光也没有瞥向她,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冷笑说道:“请安?那大可不必了,过不了几日,这给谁请安还说不定呢。”

如此嚣张的模样,实在是让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姬如梅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就连牧怀柔,也觉得好笑,微勾着眉眼,似笑非笑的看了德妃一眼。

以前没发现德妃会如此嚣张,完全是因为以前的德妃没有嚣张到这个程度的权利,只不过自从知道这后位将是自己的后,她的那隐藏的野心也就此完全暴露出来了。

当然随之暴露的,还有她的智商,实在是低的可怜。

端木薇成为妃子的时间不久,所以也就并没有像牧怀柔和姬如梅一样,对于德妃的嗤笑表现的那么明显,她只是微微勾着唇角,笑了笑。

德妃说完后,收到的只是其他人的嗤笑,顿时心中恼怒,重重的将茶杯往桌子上一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话说的是你们,目光却是看向对面的姬如梅。

在德妃心里,皇后牧怀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真正对她有威胁,需要戒备的人,一直都是这个被皇上独宠的姬如梅。

又或者说,对于牧怀柔,她怀着恐惧和害怕,对于姬如梅,她怀着嫉妒与不甘,如果想要战斗,那么她必定会选择不会对自己产生伤害的姬如梅。

毕竟若是和牧怀柔对上,下场昨天德妃已经亲自领会了。

牧怀柔竟然敢真的带人强制押着她回宫,这的确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所以即使今天来砸牧怀柔的场子,可她却将矛头指向了姬如梅。

牧怀柔察觉了德妃的心思,心中不屑的冷笑,却也没有阻止。

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敌人的敌人有时候不一定就是朋友,也可以是敌人,所以看着两名敌人各自相斗,那么剩下的,只要自己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姬如梅原本就因为冷映寒的话而心情阴郁,此时德妃自己撞枪口上来,她也没有躲避,而是冷笑回应。

“嘲笑德妃你肆意妄为的意思,怎么,你已经得意到连这么简单的意思都无法看透了?”

“你简直放肆!”德妃霍然起身美眸怒瞪着姬如梅,“姬贵妃,你别以为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可以嚣张,若是皇上真的在乎你,对你专宠了这么多年,早该封你为后了,可你瞧瞧你自己,几年过去,也不过依旧是贵妃而已!”

这一点多多少少有些触痛了姬如梅的阴影,她的确对冷映寒为什么不封自己为后有些不甘心,可是如今这样被德妃说出来,即使自己否认,却也多少会给别话头做把柄。

“仗着皇上宠爱就嚣张的人可是你,你觉得皇上会封你为后,那也要看看皇上何时亲口在众人面前说过?”姬如梅毫不客气的反讽回去:“你也不瞧瞧你哪里比得上皇后,只知道胡搅蛮缠的人,若是当了南柩国的皇后,也是让人笑话。”

“哈,你这话的意思,不是摆明了想说自己才适合当南柩国的皇后?”德妃目光狠厉的看着姬如梅。

底下的嫔妃听着两人的争吵,那是大气也不敢出一身。

第一百五十九章:何家(下)

本来姬如梅和德妃都是嫔妃中的权高者,而无论怎么说,后宫最高的掌权者还是皇后,她都没有发话阻止,他们这些四妃以下的人更是不敢说什么了。

听着德妃在高位上的各种嘲讽甚至暗喻自己会是将来的皇后,底下的师嫔不由无声嗤笑着。

即使她讨厌牧怀柔,却绝不会相信这后位,皇上会给德妃这样的女人。

坐在她对面的颜良娣,笑意温婉的模样,有时候与牧怀柔实在是像及了。

可她身上,却有着牧怀柔没有的气势,牧怀柔身上,也有着颜良娣没有的气质。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师嫔不由多看了几眼颜良娣。

颜良娣原本是安安静静的低头捧着茶吃着糕点,似乎是察觉到了师嫔的目光,不由抬头,刚好撞上师嫔打量她的目光。

师嫔微微看着那双含笑的眼,微微怔愣,颜良娣却已经转开了目光。

可那种感觉,却开始留在师嫔的心底,盘绕着无法散去。

这一走神,师嫔对于高台上的战局关注就落了许多。

此时的德妃开口对姬如梅的嘲讽说起来可真是停不下来了,姬如梅半眯着双眸懒洋洋的听她说着,嘴角的弧度始终不减,呈现一个嘲讽的笑容。

越是看着这个笑容,德妃却越是愤怒。

最后贤妃看不下去,开口道:“德妃,你有些过了,还是…”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德妃回头狠狠地冲贤妃吼道。

贤妃顿时就愣了,袖中的双手紧握,指甲狠狠地嵌入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