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了,你不会死,会长命百岁,爱嫔是在质疑朕的话?”他摩挲她后脑的动作停下了,语气压得很低,显然已经处于生气的边缘。

实际上两个人为了死不死这话题,已经来往好几回了,要是平时九五之尊肯定早就怒了。

他都说了她不会死,但是她却不信,还要她重申两遍。

“嫔妾身份卑贱,又不懂规矩,当不了您的爱嫔了。来世嫔妾会又乖又高贵,与您再续前缘。”秦翩翩说着说着,语气开始颤抖了,透着哭腔,但是她却死死地憋住。

男人不耐烦地吸了一口气,抬手似乎想打她一巴掌教训一下,结果她从后背到屁股上都抹着药,根本就下不去手。

最后那巴掌落在她的后脑上,他轻轻掐住她的后颈,冷声道:“朕说的话是听不懂,还是在耍脾气?”

“听不懂听不懂啊,嫔妾怎么可能听得懂,皇上又要嫔妾如何听得懂。皇太后要杀嫔妾,她是皇太后啊,嫔妾算什么,就一个从四品婉仪。无论是从人伦还是规矩,嫔妾的生死也就她一句话的事儿。皇上总说嫔妾长命百岁,那在要嫔妾小命的皇太后面前,我如何长命百岁?去阴曹地府恳求阎王爷给我长命百岁吗?”

秦翩翩扯着声音冲他喊,外头候着的一众太监宫女听得清清楚楚,除了张大总管胆子比较肥之外,其余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朝远处挪了两步。

他们并不想听桃婉仪是如何作死的。

皇上出来的时候,一脸阴沉,那表情看着比抱桃婉仪从永寿宫出来还要吓人,显然他和桃婉仪不欢而散了。

等皇上的身影逐渐消失,柳荫第一个就冲了进去。

“主子,您怎么把皇上给气跑了啊,这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您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飘呢!”柳荫急冲冲地说道。

秦翩翩这时候总算肯抬起头了,当两人对上视线的时候,柳荫被她吓了一跳。

桃婉仪的那一双眼睛已经哭肿了,而且唇角泛着血丝,显然是忍疼的时候咬出来的,现在瞧着还有些吓人。

“他走了?”

“嗯,气冲冲地走了,您都提到阎王爷了,就说他不如阎王爷呗,那肯定要走啊。”柳荫点头。

秦翩翩瞪了她一眼,不满地道:“你究竟向着谁?我被打了,好几棍子落到我背上好疼好疼的,受苦受难的是我,我发个脾气怎么了?”

柳荫瞧见她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显然是火气还没消,立刻轻咳了一声,也不敢怎么着了。

“奴婢是怕您把他气跑了,这以后不好哄啊。您已经得罪了皇太后,宫里能够救您的就只有皇上了,您还把皇上往外推。”柳荫的语气立刻弱下去了。

秦翩翩点头,她动了动身体,后背立刻疼得她龇牙咧嘴的,今晚上睡觉才叫遭罪呢。

“你待会儿去请张大总管帮个小忙。”

她刚起了个头,柳荫立刻摇头,“不行的不行的,奴婢蠢笨如猪,到张大总管面前肯定露怯,您让望兰姑姑去。”

柳荫一听她说帮个小忙,就吓得腿肚子打颤。

望兰正好在给秦翩翩用湿帕子擦手,听到柳荫把锅往她头上甩,也没吭声。

主子既然把事儿交给柳荫,那就证明柳荫比她合适。

果然秦翩翩瞧了瞧柳荫,又瞧瞧望兰最后摇了摇头:“不行,就得你来办。你哭得比她丑。”

柳荫无言以对,她在想自家主子这挨打还是打少了,要不然怎么嘴巴这么欠。

*

萧尧气冲冲地从赏桃阁出来,也没乘龙辇,就这么迈着大长腿往龙乾宫走。

边走边气,走路上看到青砖的缝里长出两颗杂草,他还停下来用力碾两脚。

踩死秦翩翩那个不识好人心的女人!

“张显能,你说她是不是欠揍?朕抱她回来,又当面给皇太后没脸了,她还怪朕?他要朕怎么做,拿把剑劈了那老妖婆?”

萧尧走到一半,还是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扭头气急败坏地问他。

张大总管本来不想开口的,不过这狗皇帝都气到口无遮拦了,这还没到龙乾宫呢,难保没有路过什么宫人听见,到时候传出去就不大好了。

还真以为皇上要把皇太后给逼死了。

“皇上,慎言。有些话回了龙乾宫再说。”

萧尧却不听他劝,转身就往回走:“朕说什么,去赏桃阁,她既然觉得皇太后没打够她,朕亲自来!”

他当真怒气冲冲地往回走,大概走了五六步,又猛地停住了脚步,眉头一直皱拧着,最后又回过头继续往龙乾宫的方向走了。

张显能就在原地等他,瞧,他就知道狗皇帝不会回去打小妖精,真的太有先见之明了,来回少走了十几步。

“您不去了?”张大总管贱兮兮地问了一句。

萧尧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朕不打女人。”

张大总管没接茬,这话他就听听。

“那纸团子也不叫她吃了?皇上您如此生气,正好去把纸团子塞桃婉仪嘴里,既能解气还能教训她,如今桃婉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还不是由您说了算。”张大总管再接再厉,让皇上不忘初衷。

萧尧停下脚步,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收了皇太后的好处了?”

张显能愣了一下,这话他没法接,他收了桃婉仪的好处还差不多。

皇上最终还是回到了龙乾宫,因为火气上升,怒批一堆奏折,效率比平时快多了,当然痛骂声也比平时要响亮,好几位朝臣的奏本被骂了。

张显能中途出去了片刻,等回来的时候,脸上就带着几分一言难尽的表情。

“什么事儿?”皇上头也不抬。

“赏桃阁的柳荫来找奴才哭。”

“人呢?”他手中的朱笔停了停,但是依旧没有抬头。

“奴才打发了呀,您这会儿还生气呢,自然不想听到桃婉仪的消息。”张显能一本正经地道。

萧尧立刻抬头,面前的奏折被推到了一边。

“胡说,朕——”他想说什么,却顿住了。

总不能说他不生气吧,秦翩翩今儿那么对他,他不生气的话那君威何在?

第45章 痛痛飞走

“是不是秦翩翩那女人低头认错了?要她来给朕磕头谢罪?”萧尧沉住气, 瞪着一双眼睛看他。

张显能在心底撇了撇嘴, 狗皇帝这小脾气真是太容易被哄好了, 桃婉仪都这么怼他了,只要叫个宫女来磕头谢罪, 他就原谅她?

当然事实终究让他失望了。

“不是, 是柳荫来哭,说她们婉仪后背痛,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问咱家该怎么办。”张显能轻声说了一句。

萧尧先是愣了一下, 紧接着就涌起诸多的不满, 没好气地道:“她们主子难受, 问你一个内监总管做什么?你又不是太医!”

亏得他还以为柳荫是来给他磕头谢罪的, 他连怎么刁难那丫头都已经想好了, 绝对不会再让秦翩翩那女人轻易地蒙混过关。

结果这一切他都白想了, 因为柳荫过来并不是为了赔罪,他完全是自作多情。

萧尧是越想越来火,什么时候轮得到他自作多情了。

一向都是后宫里的女人自作多情,以为他会翻自己的牌子, 结果如今轮到他了,那种恼怒和羞耻感,简直是灭顶之灾。

还有深深的不屑!

秦翩翩这个蛋玩意儿, 他要搞死她, 搞死她!

还真以为他稀罕她?打她的又不是他啊,不稀罕不稀罕!

张显能见九五之尊脸上的表情,跟打翻了酱缸子似的, 变了好几次。

他轻咳了一声道:“应该是桃婉仪想认错,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让柳荫来打探一下您的消息。”

萧尧脸上的怒火稍微消了几分,立刻道:“那她有问朕吗?”

“问了,问您还生不生气了?奴才没敢告诉她,还训斥了她一顿,皇上的情绪岂是她一个小宫女能打听的?”张总管尽职尽业地道。

他的话音刚落,萧尧的眼刀就已经杀过来了。

得亏张显能当了这么多年的大总管,早已经对皇上这眼神免疫了,勉强还能稳得住。

“下回她再问,你就如实告诉她,赏桃阁的宫人不在隐瞒范围内。”萧尧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显能的目光闪了闪,带着几分戏谑,小妖精平时的努力没有白费,瞧瞧哪怕是极其挑剔难伺候的狗皇帝,也得为她频频破例。

“你不告诉她,她就走了?”萧尧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是的。”不走等着你请进来喝茶啊?

张显能这话音刚落,皇上就抬起头来,非常不满地瞪着他。

“张显能,今儿这事你做的不对,朕很不满意,好歹多问两句告诉朕。”

皇上心里很不舒服,张大总管就挨训了。

张显能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皇上,您不生气了?”

“生气。”萧尧冷眼看了他一下,又立刻补充道:“朕是气你擅自作主。”

“那是因为柳荫哭得太丑了,奴才怕她到您面前,冲撞了您。”张大总管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实际上内心里的白眼已经翻出了天际,狗皇帝可真会扯,就这么会子已经把生气的账算到他头上了,没小妖精什么事儿了?

萧尧轻咳了一声,不说话了,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等到批阅的差不多时候,他放下朱笔,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让人伺候他梳洗安歇,而是单手撑着下巴,拧眉在思考什么。

张显能见他思考了半天,也没个下文了,不由得在心底焦急。

狗皇帝今儿怎么这么磨叽呢,到底是睡觉还是找小妖精的,赶紧给个准数,办完了他也好睡觉啊,总共就这么点儿时间,第二日天不亮他就要爬起来伺候狗皇帝啊。

“皇上,天色不早了,让人伺候您安置了?”他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萧尧回过神来,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的神色,冷着脸看向张显能。

张大总管的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立刻选择闭口不言了。

“朕批了大半夜的奏折了,脖子疼,出去逛逛。”他边说边起身往外走。

张显能几乎是目瞪口呆地跟着他出门,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好看的,外面的天色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有亮着几盏灯笼,那也全是夜景。

“这条路是通往赏桃阁的吧?不去!”

“这条路好,不通那边。”皇上另选了一条路,结果到岔路口的时候,又有些犹豫,看着左边通往湖心亭的路,不满地道:“这大晚上去湖中央,就是喝冷风的,不去不去。”

结果他选了右边,很好,饶了大半圈又踏上了去赏桃阁的路。

“秦翩翩那个女人就是不识好歹,朕救了她不仅不感激朕,还各种责怪朕。朕又没说不对皇太后进行制裁,她就哭声嚎啕说那些话。朕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大体的女人…”

以下数百句都是在各种挑剔桃婉仪,从他口中听到的桃婉仪,完全就是个不可理喻,蠢笨如猪的女人。

皇上走来走去,历经无数的挣扎,以及诸多口是心非,还有对桃婉仪的各种不满,最终还是来到了赏桃阁门口。

眼看他一人唱了一路大戏的张大总管,内心的白眼已经泛滥成灾了,二狗子估计发情期到了,最近总是喜欢做出这种举动来吸引人。

赏桃阁果然上下一片灯火通明,过来的路上,已经遇到好几座黑灯瞎火的宫殿了,显然是殿内主人睡了,这赏桃阁在一众黑暗之中,就显得尤为显眼。

秦翩翩午后已经睡了一觉,不过后来被伤口给疼醒了,这会子夜深人静的,背上又换了药,这药里夹杂着催眠的药剂,此刻上下眼皮打架的都快黏在一起了。

今晚上是柳荫值夜,瞧见她这么辛苦,不由得劝道:“主子,您困了就睡,没什么好等的。白日里皇上都被您气成那样了,今晚肯定不会来了,您就死心吧。”

秦翩翩都快眯过去了,被她这几句话给气醒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柳荫最近锻炼的嘴巴越来越毒了。

“你再说话,我明儿叫望兰姑姑用针线把你的嘴给缝起来。他今晚要是不来,也不怪我,就是你没哭好的原因。”秦翩翩白了她一眼,直接就把罪责扣在了柳荫的头上。

柳荫是真的委屈,把皇上气走的人不是她啊,况且今儿午后主子在这里睡得昏天暗地,她还得跑去张大总管那里飚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但是主子却还是把仇记到她头上来,真是委屈巴巴。

主仆俩正在对峙,外面看门的小宫女就冲进来,急声道:“皇上来了。”

“真来了?主子您快趴好。”柳荫面上一喜,立刻帮助秦翩翩弄了一下头发,让她尽快入戏。

萧尧进入内殿的时候,就瞧见秦翩翩趴在枕头上抹眼泪,嘴里哼哼唧唧的,显然是疼得难受了。

听见脚步的走动声,她抬头两人正好来了个四目相对。

秦翩翩今儿被打了,本来就有些憔悴,不过美人终究是美人,哪怕面色苍白唇色暗淡,依然遮不住她的风姿,反而更加衬得楚楚可怜。

她看见是皇上来了,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将脸埋进枕头里,不让他瞧见自己哭。

哼唧声也停了,好像一下子就都不疼了。

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萧尧的面色几经变化。

他进殿之前,还对着张显能叫嚣,他就进去看一眼秦翩翩那个女人有多惨,要是她惨得睡不着觉,他就高兴地鼓鼓掌。

结果等真见到她的时候,自己在进门前说得那些狠话,全部都化成了一阵微风,吹走了也就不见了踪影。

萧尧走了过来,秦翩翩依旧是趴在枕头上,低声道:“嫔妾见过皇上,嫔妾身子不适,不能迎接您。”

虽然极力的克制着,但是依然能听见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的哭腔。

听到她这声音,皇上再大的火气也灭了,他坐到了床边,轻声问了一句:“还疼吗?”

殿内先是寂静了片刻,紧接着就是秦翩翩沉闷的哀嚎声。

“疼啊,嫔妾好疼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棍棒落在背上的感觉却犹如跗骨之蛆,越来越清晰,怎么都甩不掉,甚至比以前更疼了。嫔妾的后背都肿了,里面的血液突突的,好像要炸开一样难受…”

她呜呜咽咽地说着,但是因为闷在枕头里有些听不清,却更加让人心疼。

萧尧伸手摸上了她的后脑,轻轻使劲儿让她趴到了自己腿上。

秦翩翩正沉迷于发挥演技,最是酣畅淋漓的时候,狗皇帝一声不吭就来拨弄她,差点没让她疼得一嗓子吼出来,险些破了功。

好在她忍住了,这是关键时刻,以后是牵着狗链子,还是被狗子牵着,就看今晚了。

“好疼啊,皇上,嫔妾从小到大都乖得很,嫡母对我跟亲生的差不多。我家几个庶出姐妹,母亲最疼嫔妾了,有什么都想着嫔妾。以前逢年过节,宫里御赐下来的月饼糕点,嫔妾总能得一块——”

虽然被狗叼走了,秦翩翩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那么听话乖巧,冰雪聪明的我,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嫔妾何曾挨过这样的打啊,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嫔妾以后怎么见人啊。后宫里都传我是您最盛宠的婉仪,哪有被架在长凳上打板子的盛宠婉仪啊?嫔妾一想起皇太后不让我活,就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希望您垂怜嫔妾,少宠一些嫔妾,也好让嫔妾多几日活头啊…”

皇上把她搬到腿上也挺好的,有助于她演技的发挥,至少这眼泪就不用浪费了,全部都吧嗒吧嗒落在他的手上。

萧尧的手抖了抖,只觉得掌心都被这接连不断的眼泪烫得生疼。

“胡说,朕不宠你,你更没几日活头。”萧尧试探着想要抱她,但是秦翩翩整个后背都是伤,根本就抱不起来,甚至在他试探的动作时,身体就抖得跟糠筛似的,显然是疼得。

秦翩翩是趴着对他,所以表情也没隐藏,白眼一个接着一个。

讲真,要不是眼前这狗皇帝拴着她的一世荣华富贵,她此刻就要翻脸了。

粗手粗脚的摸什么摸,她都要痛死了啊。

“那嫔妾能给您当随身挂件吗?您就把嫔妾当成绣着俩桃子刺绣的锦帕好了,随身携带,您去哪儿嫔妾跟到哪儿,这样就没人能害到嫔妾了。”秦翩翩咬着牙撑起上半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萧尧一时被她问得语塞,这么大个人当然不行了,他要是敢把她带上朝,那祸国奸妃这名头,秦翩翩是坐实了。

“朕这几日想想办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萧尧岔开话题。

秦翩翩显得很伤心,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道:“嫔妾不能当锦帕吗?”

萧尧冷眼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秦翩翩缩了缩脖子,狗皇帝又来脾气了。

结果他并没有冲她吼或者质问,只是俯下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好了,朕亲过你了,说好不许胡说的。”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的意味。

秦翩翩立刻从善如流地点头,主动排除了这个提议:“也是,嫔妾长得不像锦帕,不好随身挂在您身上。”

张显能站在一旁,看见这两人一来一回的互动,只想冲着他们比中指。

大半夜的,能不能别演了,这他娘的母猪都该睡了,他还在这里熬着夜,看狗皇帝和他的戏精女人唱夜戏。

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因为有大夜戏。

“朕会解决的,不再让什么人都能打你,除了朕。”萧尧拍了拍她的后颈,跟拍猪崽子似的。

秦翩翩又想翻白眼了,如果把最后三个字改成“包括朕”就好了。

“嫔妾一直都信皇上的,您就是嫔妾的天。”她将脸埋进他另一只手掌的掌心里。

她真是倾国倾城,脸都这么小,一只手掌都填不满。

“是吗?爱嫔什么时候见过有人对天发火的?道理朕都跟你说明白了,现在该你跟朕解释一下了,为什么要发火?朕救了你你却发火!”萧尧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秦翩翩被这动作弄得龇牙咧嘴的,刚想可怜巴巴地张口喊疼,让他心疼一下自己,就见萧尧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她的唇边。

“不许喊疼,朕被你发脾气的时候,比你还难受呢。”

皇上这句话的威力,就跟之前指着纸团子说是秦翩翩送他的心一样。

别说秦翩翩了,就连张大总管都挑了挑眉头,两百斤的猪崽子今儿总算长点脑子了,能跟五斤的比一比了。

秦翩翩看了看他,伸手给他揉了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