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翩翩久久没有说话,她一时有些头疼。

“不让后宫的女人生孩子,是皇上一直坚持的,而且还是底线。任由哪位再得宠的妃嫔,都没有例外。也正是那次的事情,皇上在此事上更是严防死守,每次都派了信得过的大太监,亲自监督喂药。绝对不能再出现偷偷倒掉这事儿,因此宫里还没人有孕。”

柳荫是龙乾宫出来的宫女,她更加知道皇上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坚决不会放过一丝漏洞。

那些监督妃嫔们喝药的太监们,更是不能与各宫主子走的太近,否则基本上都少不了一顿板子。

因为秦翩翩只喝过那一次,还是张显能亲自盯着的,所以并没有见识到那种阵仗。

“我都喝过三年避子汤了,根本不会怀上啊。”她不相信。

“这也说不准的,就那一剂药,万一呢。”柳荫低声嗫嚅着道。

最近皇上跟桃婕妤成天腻歪在一起,无论是龙乾宫还是赏桃阁的床,都已经被滚得摇晃了,足以见得两人有多缠绵,很有可能是怀上了。

秦翩翩歪了歪头:“那怎么办?不能请太医诊脉,也不能声张,难不成就这么坐等着肚子大起来?要不你们好好照顾我,给我多喂点好吃的,给皇上生一个大胖小子?”

她边说边从旁边的桌上抓起一块花生糖塞进了嘴里,“咯嘣咯嘣”地咀嚼着,满嘴都是香甜的花生味儿。

原本着急上火的望兰,以及快要担心得哭出来的柳荫,全部都冷了脸色,一脸淡然地看着她。

“主子,这是关乎您身家性命的事儿,不是说别人屋子里的事儿,您清醒一点啊!”柳荫忍不住要提醒她。

秦翩翩翻了个白眼,将拿糖的手缩了回来,决定给她一个面子。

“我离上次来月事的日子,确切的时间是多久?”她细细地问了一句。

“两个月零五天。”望兰很快给了她回复。

秦翩翩皱了皱眉头,手指在小桌上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显然是在思考,最终她发了话:“之前就就没有过这种情况吗?因为月事不准,但是并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意外怀了龙种,其他妃嫔都是怎么做的?”

“有的,一般都是悄悄请个相熟的太医来瞧瞧。”望兰对这些情况都比较了解。

女人月事这种东西还真不好说,宫里这么多女人,难免会月事不准。

“那就按照老规矩办,悄悄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吧。”

秦翩翩既然决定了,那柳荫她们也没有阻拦的道理,太医来的倒是快。

“薛太医最近喜事临门,容光焕发啊。”秦翩翩已经坐在内殿了,手里捧着一盏茶,面上还是悠然的神色。

薛太医见到她如此架势的时候,稍微一愣,转而脸上挂着笑:“托桃婕妤的福,微臣也恭贺您喜事临门了。是后宫里晋升最快的主子了。”

秦翩翩直接把手放在桌上,柳荫眼疾手快地在她手腕上搭了一块帕子。

“请吧,还望薛太医诊断得仔细些,毕竟是一条人命的事儿。”她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只不过这话听起来一点和善的意味都没有,相反还十分具有威胁性。

薛太医立刻认真地点头,冲她打包票:“微臣家里世代为医,诊脉从不曾马虎的。”

他讲手搭了上去,仔细地诊断了片刻,秦翩翩一直扭头盯着他的脸看。

这位薛太医相比先前给秦翩翩诊脉的郝太医,要年轻许多,长得倒是一身正气。

薛太医诊着脉,面色变了几变,甚至手指细微变幻了好几个位置。

殿内的气氛异常的僵硬,看着薛太医这副架势,柳荫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桃婕妤。”薛太医收回手,看向秦翩翩的眼神有些闪躲,脸上的表情也不大好看。

秦翩翩脸色一冷,沉声道:“薛太医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摸脉像是滑脉,不过您这月份太短了,兴许是微臣摸错了。微臣医术不精,还请婕妤见谅。”薛太医直接冲着她作了个揖,头都不敢抬。

柳荫整个人一抖,要不是望兰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兴许她就要被吓得晕过去了。

秦翩翩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她只是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指。

“之前帮我诊脉的郝太医呢?”她低声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薛太医微微抬头,立刻道:“郝太医岁数大了,已经告老还乡了。微臣家里世代为医,婕妤请放心,微臣知道规矩的。您尽早下决断,微臣可以替您瞒住的时间不长。还有头三个月最好静养,不要侍寝,以免出现意外。”

第60章 翩翩出招

薛太医一一叮嘱, 甚至主动说出帮她保守秘密。

秦翩翩眯了眯眼睛, 没有说话。

薛太医有些拿不准这位主子的心思, 哪有妃嫔这样的?她是不知道皇上对孩子这事儿有多么的忌讳吗?

桃婕妤是皇上目前最盛宠的女人,而且也是晋位最快的, 之前皇太后打了她, 却被皇上接连打压,足见这位桃婕妤的重要性。

当然若说这样的女人空有一张脸,却没心机, 薛太医是不信的。

有些话说多错多, 还显得画蛇添足, 这就刚刚好。

“那微臣就告退了, 若是婕妤有了什么决断, 还请尽快通知微臣。”他恭敬了行了一礼, 便转身退下了。

“主子,这可怎么办啊?薛太医虽说不确定就是滑脉,可是他之后叮嘱您的事儿,就是确认了喜脉啊。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太医, 就喜欢说话兜圈子,怕担责任!”

柳荫对着秦翩翩就开始哭起来,语速都急得飞快。

薛太医正好走到门口, 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她的哭腔, 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直到看不见薛太医的身影了,秦翩翩才挥挥手:“嚎什么嚎,薛太医都说了, 我这是喜脉,又不是丧脉,给我笑!”

望兰和柳荫:笑不出来。

“主子,您是不是被刺激的太厉害了,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柳荫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眼眶红红的,看样子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秦翩翩低头瞧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蛋。

“行了,你主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从小就是骗人长大的,谁说没说谎,还是能瞧出一些来的。那位薛太医半真半假的,就是想引我上当,我偏不让他得逞。”秦翩翩冷笑一声。

柳荫眨了眨眼睛,十分不解地问道:“不是,他骗您这个图什么啊?若说皇上想要龙种的话,骗一骗您,让您当众出个丑,甚至您性子张扬一点,仗着有龙种耀威扬威的,把全后宫的主子都得罪光了。等最后没生出龙子龙孙来,您被皇上判一个欺君之罪也就算了。可是如今皇上不想要龙种啊,他骗您这个,您又不傻自然不会得罪全后宫的人…”

她一边皱紧了眉头,开动脑筋去思考,一边还轻声地嘀咕着。

柳荫这话越说,秦翩翩的脸色就越难看,合着她在这蠢丫头的眼中,就是个棒槌。

听听这话说的,还得罪全后宫的女人,这是巴不得她不好呢。

秦翩翩丢给她一个白眼,轻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啊!”

柳荫委屈地噘了噘嘴,立刻甩锅道:“奴婢不会说话,那您问问望兰姑姑吧。”

“既然主子说薛太医骗了您,那奴婢就按照这个方向想。若是您怀了龙种,无论这个孩子是去还是留,您都至少两三个月不能侍寝了。秀女快进宫了,这对您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时机,甚至为了避免出差错,您都得少见皇上。宫里一向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等您修养好了,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有新欢。”

望兰就比柳荫看事情明白多了,一下子就想到了近在咫尺的选秀,明后日秀女进宫,先由嬷嬷们检查身体,各种初选之类的。

之后等复选留人,皇上可不得挑花眼了,正是需要秦翩翩固宠的时候,她却避着皇上不见面,那不是拱手把盛宠让人。

柳荫一听这话,也不哭了,猛地一拍大腿。

“对,正是如此,后宫的主子都嫉妒咱家主子得宠,所以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您逐渐消失在皇上眼前,失宠呢。”

秦翩翩看着她们俩,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笑。

两人都怔在了那里,要知道她们家主子不仅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特别是当她想要去诱惑一个人的时候,那就笑得更让人觉得美到心坎儿里去了。

“怎么样,本嫔这个笑容好不好看?”她自信地问道。

柳荫立刻点头如捣蒜,完全像一只正在啄米的小鸡了,异常的可爱。

“我为了讨嫡母欢心,五岁的时候,对着一面铜镜练怎么笑得好看,腮帮子都酸了,笑到哭。”秦翩翩漫不经心地说道。

望兰她们俩都怔住了,不知道为何忽然跳到了这个话题上。

“我是庶女,我的嫡母公正严明,虽待庶女不薄,但也坚决不厚。为了能过得更好,所以我从小就学会了很多技能。但是我对姐妹们,却并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因为没必要。拿自己举例,只是为了给你们更好的说明,原本给我诊脉的郝太医,年岁那么大,在太医院必定根基很深,可是却无缘无故地告老还乡,还换了这个明显年轻很多的薛太医来,当然现如今已经是薛院判了。若说背后之人与薛院判毫无关系,我是不相信的,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只为了让我三个月不侍寝?这买卖血亏呀!”

秦翩翩手里无意识地叠着帕子,不过眨眼功夫,就变出了一只小兔子形状,异常的可爱。

不过她看着这只兔子的时候,却没什么高兴或者喜欢的神色,想来又是为了某个人学会的技能。

“您的意思是背后之人,所图更大?”柳荫轻轻地屏住了呼吸,一颗心在扑通扑通的跳,她没来由的紧张和不安。

她家的主子,在方才说嫡母那一段故事的时候,完全是陌生的模样。

脸上冷漠的表情,就像是旁观者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望兰说的那个在王府里怀了身孕的女人,后来的结果是什么?”秦翩翩问了一句。

望兰愣了一下才道:“上吊死了,死的时候还挺着八个月的大肚子。一尸两命。”

秦翩翩勾了勾唇角,冷笑一声:“很明显背后那人,也想我有这个结局。她要我死,不死怎么能心安?”

柳荫咽了咽口水,一双大眼睛里冒出来的都是恐惧的神色。

“可是主子,若是薛太医被那人收买了,他如今是院判,理应拿到了太医院里对各位主子身体状况的记录。您服用三年避子汤这事儿,他应该知晓,不至于——”望兰忍不住提了一个疑问。

“当一个人想要另一个人死的时候,处心积虑就总会有办法的。她肯定还有后手。”秦翩翩挑了挑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狡黠,完全就是个调皮的孩子,好像现在被人算计的不是她一样。

柳荫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她现在看到主子笑,心里就瘆得慌。

“那咱等着?”她颤巍巍地问了一句,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特别没有安全感。

秦翩翩冷哼一声:“等她个七舅老爷!我这么得宠都没去弄死她们,竟然还有人敢对我先出手,瞧不起谁啊!她们不是瞧不起我,是瞧不起正看奏折那二狗子呢!”

她气急败坏地喊道,右手还大力地拍着桌子,给自己配乐,异常的振奋人心。

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片刻之后柳荫有些忍不住地问道:“您最后说的是瞧不起谁?奴婢怎么听见二狗子了,狗会批奏折吗?”

秦翩翩轻咳了一声,一脸认真道:“不是的,你听错了。我说的是爱皇上,亲亲爱爱搂搂抱抱那个爱,我对他爱不完!”

她这一激动,话就说劈了,这劈得有些过分,真是救都救不回来了。

因此开始瞎圆,想到什么说什么,怎么恶心怎么来,就盼望着那俩丫头放过她。

结果天不遂人愿,这次连望兰都变得不懂事起来,异常肯定地支援了柳荫:“奴婢听的也是二狗子,真真切切,主子您别想赖。”

秦翩翩瞪着眼睛看她们,想用眼神镇压她们,但是这两人都被她给宠坏了,完全没有在怕的。

她妥协:“就是二狗子又怎么了,我和皇上之间的小秘密啦。他就喜欢我这么叫他,二狗子多亲切。但是只许我叫,你们不能叫,否则他会翻脸的。”

柳荫和望兰对视了一眼,都低下头去不忍直视了。

行吧,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就承认你说错了会怎么滴,硬要认,后面有你受的!

“主子。”正好到轮值的时间,双胞胎走了进来。

秦翩翩立刻轻咳了一声,暗想着她们应该没有听见方才那番话,立刻道:“有人想算计我,我就偏不让她们如愿,你们去龙乾宫跟二——”

这称呼一喊就上瘾,瞧瞧一时之间还改不了口了。

倒是红裳嘴快地接上了:“你是要奴婢去找二狗子吗?”

满殿的寂静,红衣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娘的,不是说好不暴露她们早来了一点时间,恰好听到婕妤精彩发言这事儿吗?

怎么刚到这里,一秒破功,愚蠢的妹妹哟!

秦翩翩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最后伸手一指红裳道:“红衣,你打她!”

龙乾宫内,勤勉的皇上又在批阅奏折了,他每日除了批批奏折骂骂街,抱抱秦翩翩撞撞她,基本上就没啥事儿了,日子过得异常的充实。

连今儿早上去给高太后请安的时候,高太后都对高素雪说,皇上又壮实了许多,一出生的时候像个小猪仔,如今看着像头精力活跃的老母猪。

高素雪当时的表情一言难尽,低头的时候还不停偷偷地瞧他,估计表哥想死的心都有了,至少得用公猪来形容吧。

但是他的皇表哥不愧是高太后养大的猪崽,那免疫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愣是装作听不懂,端着茶盏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充耳不闻,完全免疫了。

这也难怪,他面对秦翩翩作上天的女人时,尽发现她的可爱之处,对她的无理取闹和肉麻的地方却完全忽视,这都是从小养到大的习惯,自动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要不然他估计也长不大了,早被高太后给摧残歪了。

“皇上,方才红衣前来传话,说是桃婕妤请您今儿有空去一趟赏桃阁。”张显能轻声说了一句。

萧尧边翻奏折边点头:“唔,反正没什么大事儿,待会儿朕就过去陪她。”

他的话音刚落,殿内就是一片死寂,皇上猛地抬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改口:“桃婕妤也太没规矩了,朕日理万机的,哪有功夫天天搭理她,她怎么跟吆喝一条狗似的!”

张大总管默默地在心底点头,呵,您老真有自知之明!

“她说之前桃婕妤请了薛太医去诊脉,让您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是您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张显能轻声地补上了后半句。

萧尧装出来的火气瞬间消了,整个人都楞在那里,目光有些茫然,瞬间就丢了手中的笔,大步冲了出去。

直到跑出殿门外,门口守着的宫人纷纷冲他行礼的时候,才把他惊醒过来。

外面的日头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觉得冷,说不出来的憋闷,他这是怎么了?

“皇上,您是要去赏桃阁?”张大总管总算是追了出来,瞧见他面色不对,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问道,生怕狗子被刺激过头冲着他狂吠。

狗链子如今不在他手里,小心小心再小心!

第61章 戏耍狗子

萧尧转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似乎在责怪张显能总是说这种明知故问的话,

张显能不敢吭声, 立刻乖乖地在前面领路。

“走快点儿,你是不是年纪大了, 成老弱病残了?”萧尧冷着脸训斥他。

张大总管觉得手上痒得不行, 非常想打狗了,但他硬是忍住了。

“皇上,您要不叫龙撵?”他扭头轻声提议道。

顺势迅速地看了一眼九五之尊, 皇上的脸上还是那一副冷漠自持的表情, 好像全然不在乎一样, 但是从他不停想要加快步伐的状态来看, 他显然是很担心。

外加皇上着急直接冲出来了, 都把龙辇一事给忘了, 这徒步自然没有坐轿子来得快。

萧尧愣了一下,转而反应过来之后,觉得脸上有些烫。

他犯蠢了!

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乖巧等着听吩咐的大总管,萧尧很自然地就把罪责清算到了他头上。

“怎么叫龙辇还得朕亲自叫啊?”他冷声质问了一句, 语气不善。

张显能立刻让人去传龙辇,同时在心底已经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叫你嘴角, 提醒个球, 就让狗子撒欢跑呗,反正他不嫌累。

“快。”

“再快点!”

一路上,皇上坐在龙辇上指点江山, 不停地催促加快。

四个抬着龙辇的太监跑得气喘吁吁,一群宫人跟在后头也跑个不停,就萧尧一人坐在龙辇上,异常的闲适。

好容易才到了赏桃阁,就见殿内外的宫人都是一片沉寂,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

萧尧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再也顾不得其他,龙撵刚落下来,他就大步冲了进去。

“翩翩。”

他禁不住喊出了她的名字,九五之尊是个空是心非的男人,哪怕秦翩翩这么得宠,都很少听到他喊自己名字。

每次正常的称呼都是“爱嫔”,就连不生气的时候,都带着满满的戏谑。

也只有在床上情动的时候,才能听见“翩翩”两个字,这还是在床下第一次听到如此动情的呼唤。

秦翩翩坐在梳妆台前,听到他的呼唤也没有回头,更没有起身,而是拿着脂粉在描画妆容。

旁边一左一右站着双胞胎,两人脸上都是满满担忧的神色。

萧尧见她好好地坐在那里,头都不回一下,不由得停住脚步,眉头皱得紧紧的。

“翩翩。”他又喊了一声,悄悄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相比于之前疾步而飞的状态,现在的他明显要和缓许多,甚至说话的声音都降低了好几个度,就怕把她吓到一样。

“皇上,你来了。”秦翩翩这才抬起头看他,将桌上的眉笔塞到他的手中。

“皇上,嫔妾想一直都漂亮下去,明眸善目,朱唇粉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如您替嫔妾画眉吧。”她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眉笔塞进了男人的手中。

萧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那双星目就这么认真地看着她,眸光里带着几分打量的意味。

“不能让嫔妾一直美到最后吗?”她笑着问他,眼睛里却迷蒙着一层水光,透着浓浓的悲伤和脆弱。

萧尧拿起眉笔,认真地顺着她的眉毛涨势画了起来。

男人的手法有些生疏,不过好在秦翩翩的眉毛长得好,只要稍微画上两笔就行了,不用他自由发挥。

画好之后,两人一起看向铜镜里的女子,她果然是极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