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贵妃的脸色微冷,不像方才对着张成时候那样温柔,沉声道:“无论是谁,都与你我无关了。”

娴贵妃对于她这种带刺的状态,不由得挑了挑眉头:“你这么无所谓,就不怕秦翩翩上位?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有皇上的盛宠,又有无上的地位。人都是贪心不足的,肯定会一个个将后宫这些人清理掉,到时候你我都逃不掉,如何是无关呢?”

舒贵妃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十足的打量意味。

“正如你所说,她有皇上的盛宠,又有无上的地位,她为何要动手清理我们?她不动手都拥有了一切,何必自讨苦吃。你这种假设是不存在的,除非是有哪些不长眼的人,对她先动手了,她才会反击,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别人。我劝你少搞一些小动作,皇上已然不是当年的王爷了,他不会允许你对桃妃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否则第一个要你命的就是他。”

舒贵妃倒是看得很清楚,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一字一句却很清楚。

如果是张成站在这里,定会惊讶于一向温柔如水的舒贵妃,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

往常觉得观之可亲的面容,如今却是柳眉倒竖,眼神里不再是平静吴波的状态,而是充满了警告。

她在警告娴贵妃,不要成天动那些歪心思,不是她的东西强求不来。

娴贵妃的面容变了几变,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最终恢复了平静。

“那如果秦翩翩就是这种人呢?你要知道,没有女人愿意跟其他人分享一个男人。她被皇上宠的太过了,就会肖想更多的。她就是要把这后宫里的女人赶尽杀绝呢?只留她一个人。”娴贵妃不死心地问道。

舒贵妃看了她一眼,神色之间依然没有任何动摇,低声道:“那我便自请去冷宫,或者出家为尼。如果我做到这两点,她还不放过我,那么那时候的她也已经失宠了,皇上不可能去无条件宠一个心思如此恶毒的女人。比如说你。”

她说完这段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

倒是娴贵妃被她说得一怔,紧接着面色突变,眼神中迸发出十足的仇恨目光。

舒贵妃,你怎么敢这么说!

第二日清晨,两位贵妃被夺了权这事儿,已经传得后宫皆知。

她们二人都表现得十分平静,派人将议事厅里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去皇太后处请安的时候,也表现得很平静,哪怕皇太后偶尔透露出的情绪,是替她们鸣不平,二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好像她们俩完全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状态一样。

最后还是皇太后气得摔了茶盏,直接冲进了内殿里,分明是一副不想跟她们说话的状态。

这边请安刚结束,皇上就下了圣旨到赏桃阁,将执掌后宫的权力交到了秦翩翩的手中,并且一再强调,对不服从管教者无需多言,直接按照规矩杖责。

虽说圣旨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是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明白人。

皇上之前把权力交给四位贵妃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废话,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但是到了秦翩翩这里,就总是频频破例。

这分明就是在给桃妃撑腰,告诫后宫其他女人要小心谨慎才是,不要不长眼地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否则到时候估计桃妃还没出手,皇上就已经按耐不住地要出手了。

当娴贵妃得知此事的时候,立刻就冷下脸来,皇上竟然真的把这个殊荣交给了秦翩翩。

“她凭什么能执掌后宫,这宫里的妃嫔,哪一个不比她资格老?就算贵妃犯了错,那还剩其他从二品妃呢?难不成都不如她吗?那个女人当真是狐狸精转世的,已经把皇上迷得晕头转向了。”

娴贵妃气得一直拍桌子,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对苏婉仪动手了,实际上是为了给秦翩翩一个教训,但是教训还没送去,这执掌后宫的人就已经换掉了,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不过幸好她都准备好后手了,她是一定要跟秦翩翩斗到底的。

秦翩翩也没有闲下来,她立刻找人将之前伺候苏婉仪的宫人们全部都召集了起来,开始一一盘问。

“桃妃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昨晚不是奴婢值夜,奴婢便早早地睡了,婉仪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奴婢根本不清楚。求桃妃娘娘明察啊,奴婢不想死啊…”

她一声声地哭求着,不停地用头磕地求她。

秦翩翩有些头疼,又来了一个不知情的宫人,这些小宫女哭得如丧考妣,完全就是怕她杀人灭口的状态,也真不知平时苏婉仪是怎么用她们的。

“之前有什么异常?”秦翩翩拧了拧眉头。

小宫女停下了磕头,神色之间有些躲闪,似乎是不敢回答。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难不成还要本宫让人来打你几板子见血,才肯开口吗?”秦翩翩冷下了声音。

那小宫女立刻摇头,扬高了声音道:“并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从您的赏桃阁回去之后,主子就坐在内殿里了。一般内殿只有串儿一个人能进,奴婢们是不许进去的,因为主子研制胭脂水粉,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能被奴婢们看到。她一直待在内殿里,直到晚上串儿去拿了晚膳,伺候她吃完之后,主子就很高兴了。接下来奴婢就走了。”

秦翩翩皱眉,苏婉仪这不许其他人进内殿的坏习惯,才正是导致她悄无声息标称这副鬼样的原因。

“串儿是谁?”

“就是死掉的那个宫女。”小宫女回她。

秦翩翩更觉头疼,挥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

柳荫见她愁眉不展,立刻走上前替她揉肩按摩。

“主子,会不会是这串儿偷换掉了苏婉仪的脂粉,所以导致苏婉仪用了脂粉化妆变成那副模样。而串儿自知活不了了,为了不拖累家人,直接服毒自尽了?”柳荫轻声问了一句。

“人家就是想你往这方面盖棺定论呢。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之前张成带回来的那块白色锦帕,正是我和皇上都拿到的那两块提醒的帕子,布料和裁剪一模一样,正好连这个疑点都解释了,证明那帕子就是苏婉仪送来的。这串儿为何好端端地要如此祸害苏婉仪,一点旧情都不念,总之我是不信的。”

这事儿就悬而未决,后宫里还未曾引起什么震荡,朝堂里就已经闹翻了天。

萧尧坐在光明殿上,一身黑色龙袍,头戴金冠,殿中跪了一片朝臣冲他行礼。

就听张总管扬高了嗓子道:“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他刚退回去,就见朝臣之中有一人出列,高声道:“微臣户部侍郎替江南知州苏道陈情,苏婉仪如今卧床不起,原本正是好年华,却要如此颓丧度过残生,生不如死,还请皇上能早日督促桃妃娘娘,将凶手绳之以法。”

萧尧挑了挑眉头,竟然还把这种事情放到朝堂上说起来了。

他原本不准备搭理,一连三日那蔡侍郎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每日必启奏此事。

等到第四日的时候,他就开始上朝嚎啕大哭,说是桃妃掌管后宫,并不大用,不能给苏婉仪讨回公道,反而一心想要发展自己势力。

终于萧尧动了怒:“蔡大人,从第一日提起后宫之事,朕没搭理你开始,你就该闭嘴了。结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桃妃如何执掌后宫的,你是怎么知道的?来,说说,你买通了后宫里哪位宫女太监呢?还是和什么人有暗通曲款的事情啊?亦或是饼贵人给你从宫里送了什么消息?”

皇上的声音不算大,语气还显得波澜不惊的,但是正因为这几句话,却着实把蔡侍郎给吓得腿软,脸色苍白。

无论是哪一条,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微臣言语不当,只是还请皇上看在苏婉仪伺候您多年的份上,让桃妃娘娘多费心思,给她一个公道。”蔡侍郎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选择低头认错,但是言语间依然不放过。

“第一,此事不是桃妃费心思,就能一清二楚的。就跟你们户部有时候对账,那怎么对都对不清楚一样;第二,这是后宫事,蔡大人你管太多了。你追着朕一连问了七日,朕的里子面子都给你留了,你却依然不知好歹,后宫不得干政,同样前朝也不得干涉后宫,朕怀疑你是居心不良,罚俸三月,杖责十下,以儆效尤。”

萧尧冷声地说道,直接定了他的罪责。

大殿内一片寂静,原本蔡侍郎连续七日提到后宫事,皇上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不少官员心里还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如今他却当场要被处罚了,再也没人生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了。

前朝闹得这样大,消息自然是传到了秦翩翩的耳中。

“娘娘,皇上打过这位蔡大人之后,应该就没人再指手画脚的了。之前四位贵妃执掌后宫的时候,也出了不少事儿,都不见他们上奏,如今刚换成您,就有人跳出来了。”柳荫不由得撇了撇嘴,显然是对前朝某些两面三刀的官员瞧不上眼。

秦翩翩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都牵扯到前朝了,想必弄垮苏婉仪的人一定位份很高。不想我在这位置上坐稳呢,各种给我添乱。”

“那您要怎么办?”柳荫问了一句。

秦翩翩挑眉,认真地道:“自然是清理后宫,她们胆敢这么做,就是欺我后宫根基浅,没什么可用的人。如今权柄在我手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宫里重要的位置上,该换的人就换,能用的人就留。”

萧尧下朝的时候,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就站在廊柱前,看着蔡侍郎被拖出大殿,十棍子打完之后,他才离开。

围观全程杖刑的他,没说一个字,但是被迫留下围观的朝臣们,都能感受到九五之尊周身的低气压。

第99章 翩翩有喜

萧尧来到赏桃阁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几分火气,不过在见到秦翩翩的那一刻,面上的表情立刻收敛了些。

“这些人当真是居心不良,你在管理后宫的时候,若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告诉朕,朕来替你出头。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后宫到底谁说了算。”

他没好气地道,不过处处都表现出替她出头的架势。

秦翩翩见他这样,轻轻笑开了,让人去小厨房把汤端过来。

“臣妾让人炖了冰糖雪梨的甜汤,皇上喝一些清热败火,感觉应该会舒坦一些。”

甜汤端来之后,两个人相对而坐,一起拿着汤匙慢悠悠地喝着,不时说上几句话。

只不过秦翩翩今天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她最喜欢喝雪梨甜汤了,但是今日喝了两口之后,竟然觉得嗓子里腻得慌。

而且胃里面一阵翻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开始呕吐了。

幸好还没喝上几口,否则还要吐得稀里哗啦的。

“这是怎么了?着凉了?”萧尧立刻放下汤匙,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柳荫她们立刻凑上来收拾,有倒水伺候秦翩翩漱口的,也有将地上的污秽物收拾干净的。

一切收拾妥当了,秦翩翩的面色才好看了些,她一下子就与皇上对上了视线,男人紧盯着她,还是有些担忧的。

“没有着凉,可能最近事情多导致的。”

秦翩翩这种说法并没有让萧尧放心,他硬是让人去把太医请来。

今儿恰好是王太医当值,他还没进殿的时候,就一直在用手擦汗,一听说去赏桃阁诊脉,浑身都冒冷汗。

他想跟别人换都换不了,终究是躲不过去。

王太医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坐在当中的皇上,当场就觉得膝盖发软,直接跪了下去,先行了个大礼再说。

萧尧看见他这副脸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得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王太医就更觉得自己一颗心哇凉哇凉的,甚至连脖子都是凉飕飕的,他觉得自己这条小命又要不保了。

“王太医,来给桃妃瞧瞧吧,她今日喝汤的时候忽然就吐了,是不是着凉了?”萧尧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毕竟还要指望王太医诊脉。

王太医将手搭在秦翩翩的手腕上,诊了半天也没个结论,反而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偶尔还谨小慎微地打量一眼秦翩翩,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萧尧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顿时就皱紧了眉头。

“嘿,你想什么呢?一直偷看翩翩做什么,难不成你诊脉不是通过脉象来判断的,而是从人脸上瞧出来病因的?还是你有什么图谋不轨的心思?”

萧尧这话十分不客气了,语气也很生硬。

当场就把王太医吓得打了个激灵,并且立刻缩回手来,像是触电一般。

显然皇上最后一句话,彻底威胁到他了,这句话听起来闹不好就是要人命的,皇上的意思是他看上桃妃娘娘了?

这万万使不得,一般对皇上的女人心生爱慕的,都没什么好下场,特别是他们这些太医。

“微臣不敢,容微臣问几句话。敢问桃妃娘娘上次的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轻咳了两声,努力让自己变得镇定下来,低声问了一句。

秦翩翩微微一愣,一听他问月事,才恍然自己似乎许久不曾来了。

这种事情望兰记得最清楚,立刻道:“有两个月了。”

她不敢说别的,是因为秦翩翩在这月事上面有理亏的,因此并不敢声张,万一要是再弄错了,她们主子可刚跟皇上和好不久,那不又得闹掰。

显然王太医也有这个忧愁,所以方才诊脉的时候,才会那么久都不敢吭声,他怕自己又搞错了。

他到现在头上还记着二十大板没打呢,万一再出问题,又得有二十大板,到时候四十大板一起打,估摸着他就得去阎王殿诉苦了。

望兰回答完之后,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萧尧一直紧盯着王太医,显然很想快点知道结果。

哪知道这个怂货一直低着头,嘴唇不停地动着,但是却一个字都听不到,也不知道他究竟说给听呢。

“你这种时候张嘴不吭声是做什么,念咒语啊?”萧尧猛地一拍桌子,没好气地道。

王太医被他吓得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猛然反应了过来,立刻闭上了嘴巴,面色愁苦而悔恨,比哭还难看。

他怎么就这么怂,这些话应该放在心底的,皇上大声问一问,他竟然就直接被吓得说出来了,估计脖子上这玩意儿是要不保了。

萧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朕没想到王太医这种传闻可以妙手回春的,竟然还求菩萨?朕要不要给你准备一炷香,让你好虔诚地参拜一下啊?怎么,桃妃这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是诊断不出来了?”

王太医再次跪下头磕地,身体抖得跟糠筛似的。

“微臣诊断出的结果是喜脉,但是这微臣不敢肯定啊,或许桃妃娘娘体质特殊呢。”他简直是破罐子破摔了,就怕自己又被秦翩翩给坑了。

谁知道这位主儿会不会假孕第二次,他只是想在太医院好好混着,然后依靠自身的本事儿受到赏识,哪知道遇到了桃妃娘娘,他就觉得一颗心都被掏空了。

总想着要不请辞算了,世上最难诊断的脉象,就是桃妃娘娘的喜脉。

他还遇到了第二次,真是沉重的打击。

本来听到喜脉的时候,萧尧还挺高兴的,但是后面王太医那急匆匆认怂的态度,又让萧尧恨得牙痒痒。

“朕要你这种太医有何用?你那板子还没打过吧?朕给你开恩,轮两次,每次二十板子。”萧尧没好气地道。

王太医哭丧着脸被撵了出去,萧尧亲自下了帖子,让人去郝家请人来。

来的是那位郝姑娘,她见到皇上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害怕,要比王太医胆子大多了,一板一眼地行礼。

“恭喜皇上和桃妃娘娘,是喜脉。”郝姑娘很快便诊断出结果,再次俯身冲他们行礼。

殿里一片寂静,萧尧和秦翩翩都愣住了,他们二人难以置信地对视了一眼。

还是秦翩翩反应的比较快,立刻道:“郝姑娘,我曾经喝过三年份的避子汤,这才一年多而已,为何就能有孕?会不会对胎儿有什么影响?”

郝姑娘摇头:“三年只是个大概时间段,这避子汤是民女祖父开的,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药力,否则会伤身。外加您二位欢好次数太多,怀上很正常。民女开一副药方,您先喝几日再说。”

她的话音刚落,秦翩翩的心里就涌起了巨大的喜悦感,她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了。

当然郝姑娘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大夫,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连“欢好次数太多”这种话都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口。

萧尧一把抱住了秦翩翩,他先是巨大的难以置信涌上心头,之后就是彻底的欢愉。

他的力气很大,却不敢去碰秦翩翩的肚子,也只敢箍住她的肩膀,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倒是极其的亲密无间。

因为郝姑娘还在,萧尧便亲自送她出殿门,路上他跟这位郝姑娘交谈了几句才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秦翩翩就坐在椅子上,正对着他,两人目光相对。

她的眼神之中皆是满满的欣喜,萧尧不由得停住脚,阳光在他的身上落下一个投影。

秦翩翩就看着他,男人依然穿着黑色的龙袍,胸口处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似乎马上就要腾飞起来一般。

她忽然就觉得喉头一阵发堵,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感慨,她终于有了孩子。

萧尧看见她眼眶发红的状态,立刻大步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伸手替她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人家说怀孕会情绪不稳定,你这之前都好好的,刚知道就变得情绪不稳了,是不是太快了点,至少给朕一个反应的时间啊。”

他边说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秦翩翩被他逗笑了。

“臣妾这是喜悦和惶恐的泪水。能怀上龙种,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皇上出门送郝姑娘这么久,臣妾这心里就开始担心了。人常说女子怀孕了,就是许多男人花天酒地的时候,一定要拴好裤腰带,把他们给看紧了。皇上不会已经着急着物色人选了吧?至少也给臣妾一个反应的时间啊。”

她半真半假地道,对于郝姑娘那样冷若冰霜的女子,秦翩翩是放心的,她只是对萧尧不放心。

要知道二狗子可是坐拥整个后宫的男人,之前秦翩翩没怀孕的时候,她床上床下都能勾着他。

但如今她是有身孕的人了,床上那是不太可能了,至于床下她也不敢怎么样,万一勾出火来了,她这个状况可没有降火的本事儿,这不是让皇上去找别人嘛。

萧尧听她这么说,脸色一变,似乎想严肃地对她说什么,但是转眼视线又飘到了秦翩翩的肚子上,显然是很在意她腹中的龙种。

“你给朕等着!”

他说完之后,竟是直接冲进了赏桃阁的内殿,噼里啪啦一阵翻东西。

秦翩翩一脸发懵,皇上就算是生气的话,也该转身就走啊,往她的内殿里走做什么。

她给柳荫示意了一下,柳荫立刻就走了进去,轻声问道:“皇上,您要找什么呢?奴婢帮您找。”

萧尧先是沉默了片刻,依然肃着一张脸,倔强地要自己找。

但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才放弃地道:“朕要找圣旨。”

“啊,圣旨都被娘娘收在床头旁边的柜子里呢。”她边说边走过去,很快便翻出一个木匣子,显然里面装的是圣旨。

萧尧把明黄色的圣旨一一取出来,这些都是她升位或者降位的圣旨,他每一个都打开来瞧过了,却始终没有找到他要找的。

“没有啊,全在这儿了?”萧尧问。

柳荫发懵地点头:“全在这儿了,连您生气的时候,把我们主子从婕妤降位到贵人的圣旨都在这儿了。我们主子说了,这道圣旨她要放在最上面,时时刻刻提醒她,她还受过这样的委屈,要您以后对她好一点儿。”

萧尧瞪了她一眼,柳荫立刻闭上嘴巴。

她倒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主要是秦翩翩如今怀孕了啊,这时候不猖狂更待何时。

所以她一定要替自家主子争取福利。

他们俩的对话,秦翩翩在外殿听得一清二楚,对于柳荫这丫头的坑主子行为,她无奈地笑了笑。

这话的确是她说的,不过当时也是一时赌气。

“柳荫,皇上是要找保证书呢。”秦翩翩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她已经知道皇上在找什么了。

柳荫一听,立刻道:“原来皇上您要找保证书啊,这个可珍贵了,娘娘把它藏在地砖里了。”

她边说边掰开两块地砖,下面是空出一块很小的地方,里面塞着一个细长的盒子,打开之后就见里面装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萧尧默然无语,拿着这道圣旨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