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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迷蒙,光晕越来越模糊,她后退几步,却被他一下子抵到屏风上,捧住她的唇疯狂的吮吻,齿间流出细碎的低语:“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她闭上眼,堕入黑暗,衣衫凌乱,她就要在他的温暖里沦陷。可是黑暗里,却出现另一个人的影子,是惜朝!

“不…”她终于用尽全力推开他,靠在屏风上簌簌发抖。

惜尘深深看着她,许久才转身对外面道:“安德海,传旨,令沈澜即日起赴西陲,投入裴老将军麾下效力,将功折罪!”

沈婠没有机会与沈澜道别,但她知道哥哥此去必定会有一番成就,虽然她舍不得,但她更不忍心看见哥哥被囚禁。不管怎样,现在的离别,只是为了将来更长久的相聚。

只是贞茵公主不解其意,只以为是惜尘故意为之,等惜尘退朝之后,径直冲进上阳宫内,冲着惜尘怒骂:“四哥,我们好歹是同胞所生的兄妹,身上流淌着的是先帝和母后共同的血液。可是你为何就不肯放我一条生路?沙场无眼,若是驸马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自刎与你面前!”

沈婠在一旁奉茶,愣愣的听完,看了看惜尘,又对着贞茵欲言又止。却被惜尘制止,他淡淡道:“朕自从当了皇帝,但求造福于民,你们都是我的至亲,自然会活的更好。可是偏偏,总有人要在朕面前自刎,这是何意?”

贞茵愣住,沈婠亦是无语,那日他要对自己用强,她仿佛也是说过这话的。

得不到惜尘的答复,贞茵发了一通火之后走了。沈婠踌躇道:“我去和二嫂解释一下。”

惜尘却道:“不必,她恨极了我,你的解释她未必就信,何况若是让她迁怒于你,更加不妙。”

沈婠听他说话完全是为自己考虑,不由得心生感激,但一想到沈家满门惨死,仇恨将心底一丝温暖化去,化成一缕坚冰。

沈澜上了战场,贞茵就搬回宫中来住,恰巧那日上元灯节,白天宫里正忙,她特意来瞧沈婠。

问了几句可还习惯的话,便无言,只能拉着沈婠的手默默垂泪。

沈婠笑了笑,轻柔的说道:“还未恭喜二嫂,皇上封你做平阳长公主了。”

贞茵脸色一暗,冷哼道:“什么长公主的虚衔,我才不稀罕!”怕沈婠尴尬,又懊恼的说:“阿婠,难得你还认我这个二嫂。”

沈婠道:“为何不认呢?你永远都是我的二嫂,是二哥的妻子。”

贞茵握住她的手,无语凝噎。

沈婠又道:“二哥的事,你也不必忧心,他在战场上,好过他被囚禁着。”

贞茵叹了一叹,亦道:“我也想明白了,与其让他被拘禁着郁郁寡欢,不如让他做些喜欢的事。阿婠,你还记得,那年我选择你二哥,是因了什么吗?”

沈婠略想,问道:“可是因了一句话?”

贞茵点头道:“是,那年去狩猎,要进密林深处,你不放心你二哥,劝他别去,可他当时说,‘遇兽则走,还叫狩猎吗?’我当时便觉得,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如今看来,我的确没选错人。”

沈婠怔了片刻,只道:“放心,二哥会平安的。”

太后着人来找贞茵,她便去了,沈婠思绪烦乱,只好回房休息。

到了晚上,太后在寿安宫设宴,沈婠不必前往,只能独自一人呆呆的沿着宫墙行走。

有老宫人一盏一盏的点灯,她默默跟着,觉得那烛火虽然很近,却毫无温暖。

不知不觉走到后花园里,这里的宫灯更多,更漂亮,花样百出,很多无事的宫女太监都在这儿看灯。

人越多,沈婠越觉得寂寞。

干脆悄悄走到湖边,看有人放河灯。

没想到皇宫的夜晚也会这么热闹,以往…以往都是和哥哥到东市去玩,那时候的人才多呢!有一年,皇子们也偷偷溜出宫来,一直贪玩到宫门落锁,宫里的人发了疯似的找,连皇上都惊动了,而他只是说了句:“不必找了,必定在相府。”派人去看,三位皇子果然都在。

河灯越飘越远,她的四周也越来越寂静。

直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回过头,看到一身银甲的夏文泽。

这也是个寂寞的人呢!

他的表情有点惊讶,低声问:“沈小姐,你怎么哭了?”

是哭了吗?她抬手摸上面颊,湿的,真的哭了。

他沉吟了半晌,说道:“这里风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好像不会说别的似的,沈婠淡淡一笑,有些苦涩:“我一会儿就走,将军今日当值,辛苦了。”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三十五章 落水(三)

第三十五章 落水(三)

夏文泽冲她点点头,带着身后的侍卫走了。

不知为何,看到她落泪,某个地方竟隐隐作痛。

在他的记忆里,她应该是个不知道眼泪滋味的人,现在却变了这么多,变得这么落寞。

夏文泽带着侍卫并没有走出多远,只是绕过了一座假山,却忽然听到有人呼救:“快来人啊,有人落水啦!”

他的心猛的狂跳起来,不等侍卫们反应过来,他迅速冲到刚才沈婠站的地方——没有人,水面飘着浅色的丝带,他想也不想,奋力跃入水中。

沈婠在夏文泽走后,并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仍对着湖面发呆。但,即便是这样,她仍能感受到危险的来临,蓦然转身,看到身后站着一个小太监,那太监伸出双手,不知想做什么,他看到沈婠转身,顿时吓了一跳。

沈婠预备不好,立即掏出随身的金弩,同一时间,小太监擒上她的肩膀用力一推。沈婠身体重心后坠,右手扣动扳机,金弩上的短箭射到小太监的左腿,湖水寒冷刺骨,她只看到小太监捂着伤处逃跑,接着便漫入水花之中。

寒冬的湖水快要把人冻死,沈婠不会水,眼耳口鼻全部闭住,却也不挣扎。

也许,这样死掉,倒是解脱了。

二哥上了战场,远离皇城,有机会伺机而动。只要二哥能活着,沈家的仇指日可报。

对不起了,惜朝,不能再陪着你。也不会,让你在皇上和我之间为难了。

死亡的气息慢慢接近,她似乎能感觉到地狱阎罗的呼唤。

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阿婠,阿婠…”

这里有谁会这样叫自己呢?难道她已经死了,见到了爹娘?

感觉有人抱起自己,有人在拍自己的脸,好坚硬,好冰冷。

“阿婠,阿婠!你这傻瓜,为什么要寻死呢?阿婠,不要死,醒醒,醒醒啊!”

沈婠费力的睁开眼,眼前的人脸模糊,但她依稀能辨别的清楚,夏文泽,怎么是你呢?

“阿婠…”夏文泽看到她微微张开眼,焦急立刻变得欣喜。

沈婠感觉全身都不能动,只好用力说话,说出来的声音却极其细小,但夏文泽能听见:“谁说,我要寻死了…”她的眼神望着右手拿着的金弩,夏文泽也看过去,三支短箭,少了一支!再看旁边,有血迹!

说完这句话,沈婠只觉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她并不担心,夏文泽懂得,他明白的。

夏文泽脸色铁青,不知是冻得还是怒得,他站起身对侍卫们吩咐:“有人在宫中谋刺,顺着血迹去追!一定要把那人给我追回来!抓活的!”

“是!”侍卫们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如此愤怒,连忙整装出发追寻,另留几人在此盘问别的宫人。

一侍卫见将军仍抱着沈婠,两人全身都湿漉漉的,忙道:“将军,还是将这位宫女送到住处,免得您也着凉啊!”

夏文泽看了一眼沈婠,对那人道:“快去禀告皇上,别惊动太后和妃嫔们,我先送她回去。”

“是!”

夏文泽抱着昏迷的沈婠到了她住的地方,迎面碰上香茗,香茗吃了一惊,叫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快拿干毛巾来!在屋子里生上火,越旺越好。”

“是,是。”香茗心中打鼓,若是让皇上见到阿婠小姐这个样子,非得大怒不可,倒是恐怕会牵累到旁人了。

香茗又去唤了几名宫女,一起来服侍沈婠,把她的湿衣服脱了,擦干身子,再换上干净的新衣。

夏文泽一直在外等着,香茗看他的样子,问道:“将军先回吧,您这样子恐怕…”

他蹙眉挥挥手,道:“没事。”

香茗叹了口气,刚想回房,就看到惜尘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众人慌忙跪拜,惜尘扫视一眼,只问:“婠婠呢?”

“在屋里。”

惜尘寒着脸,走进沈婠的屋子,看到沈婠面色苍白的躺着,似是昏迷,他转过头冲安公公吼道:“你是死了吗?还不快去传太医!”

安公公哆嗦着回道:“已经去请了,太医马上就到,万岁爷,您别生气,小心龙体啊!”

此时,追查那小太监的侍卫已经过来了,凑到夏文泽耳边说了几句,夏文泽的脸色一变。

惜尘走出屋子,眼中寒光一闪,沉声问:“人呢?”

夏文泽低头,道:“死了。”

惜尘怒喝:“死在哪儿了,说!”

夏文泽道:“死在裴妃娘娘的宫外。”

惜尘气的咬牙切齿,一边点头一边恨声道:“好,好,好得很!”

安公公跪倒在惜尘脚下,劝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裴妃娘娘还在太后宫中,万不能现在惊动了太后,何况此事事有蹊跷,还是先查清楚了再做定论。”这老太监知道,任何事皇帝都不会轻易下结论,但只要一牵扯到沈婠,皇帝的英明神武顿时不见。

夏文泽也道:“恳请皇上稍安勿躁,容微臣彻查此事。”

惜尘略收怒气,道:“好,朕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查不出幕后主谋,朕连你一块儿问罪!”

夏文泽颔首,太医们纷纷赶了过来,惜尘不再理会,跟着太医进了沈婠房内。

沈婠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又回到了相府,回到那些快乐,无忧的日子。

那时候她和几位年纪相仿的皇子相处的很好,八皇子是这几人中年纪最大的,又是她的表哥,而且那么喜欢她,所以经常带着另外两位皇子一起到相府上找她玩耍。

虽然她还没有长大,但已十分漂亮。所以上街的时候,不得不换上男装,但是这样,她能更自由的显露本性。

沈婠从八岁开始就到这里玩耍,就是那时认识了这里教授舞技的秋娘,从此她便让秋娘到相府里做客,这一做便做了四年,成了她学习舞技的老师。

这女孩的沉稳和老练让秋娘和福满楼的胡老板震惊,胡老板是个聪明人,当然猜到她的身份,又听过坊间的传言,大约知道了跟在她身后那三个少年是不能得罪的人。于是,每次他们四人来到这里,都有最好的雅间和最好的表演等着他们。

卷一 罪臣之女1 第三十六章 羽林中郎将(一)

第三十六章 羽林中郎将(一)

他们在这里玩乐,刁滑的沈婠甚至在这里找了个“相好”的,当然,不是给她自己,而是给她的表哥八皇子。

八皇子那年十六岁,英俊倜傥自不在话下,可是他面皮极薄,沈婠说他几句都会脸红,所以怎么也不肯要了那名叫艳姬的姑娘。

十皇子见他这么扭捏,大大咧咧的说:“八哥,既然你不要,那就便宜我了吧!”

他虽然比八皇子小了一岁,但他却长得虎背熊腰,看上去和一个成年人没什么区别。那艳姬素来喜爱强壮的男子,当下到也乐意。

所以,每次他们来,艳姬都会表演的格外卖力,而他们的赏钱自然就格外丰厚了。

不过,喜欢艳姬的人不止他们几个,来这里玩乐的青年都是数一数二的权贵之子,同时喜欢艳姬的人,正是官拜一品的大司空的儿子。

那位流里流气的谢公子径直闯入了他们的雅间,看到正在和艳姬调笑的十皇子。虽然他是大司空之子,但并不认识皇子们,看他们亦穿着锦衣华服,也是气度不凡,不过以为和他自己一样,充其量是高官之子。

眼神略略一扫,发现他们只四人,并未带随从,而自己却带了好几个小厮,当下气焰十分高涨,怒道:“知道我是谁么?敢抢老子的女人!你们是哪个府上的,报上名来!”

八皇子儒雅吵不得架,十皇子粗陋只会打架,十二皇子冷漠不屑开口,只能让沈婠出手。

沈婠冷笑道:“哪儿来的泼皮,也好意思问我们的出处,你是什么东西!”

那姓谢的大怒,道:“你竟敢骂老子是东西!老子不是东西,老子是人!老子是大司空家的大少爷!”

四人对视一眼,大司空虽然官拜一品,但仍在宰相之下,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沈婠笑道:“不过区区一个大司空,也好意思说出来吓唬人。”

姓谢的何时受了这样的轻慢,那边艳姬对他依旧不屑一顾,艳姬何许人也,见过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看沈婠他们几个行事说话不像一般人,所以到不怕得罪谢公子。

姓谢的勃然大怒,一挥手就掀了他们的桌子,十皇子扯开嗓门说道:“好啊!我许久未拿人来练拳了,今日你送上门来,休怪我不客气!”说时一拳打在谢公子面门,谢公子顿时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打呀!”谢公子怒喝,他的手下们纷纷上来将几人围住。

八皇子君子风度,本不想动手,只连忙护住沈婠,生怕她受伤。

十二皇子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看十皇子单挑那几人。

却不想姓谢的还有帮手,十皇子双拳难敌四手,十二皇子和八皇子不得不加入混战。

沈婠落单,只能退到门口。

八皇子急了,忙道:“表妹快走!”

姓谢的双目一亮,看向沈婠,本就觉得这少年身形瘦弱,唇红齿白,到想拉回去做个娈童,一听是女子,更是露出淫/邪本相。

“是女的?好的很,给我抓回去!”

沈婠一跺脚,瞪了八皇子一眼,不理他们打的正欢,连忙撒腿就跑。

跑到楼梯口时,沈婠掏出金弓银弹,冲当先一人射去,正中那人面门,那人应声倒地,嗷嗷直叫。

沈婠又跑,跑到大街上,那些人仍死追不放。

暗骂一声,仗着身材矮小,穿梭在嘻嘻囔囔的东市大街上,不时回头看追逐自己的人追到哪里了。

可是,她越来越觉得体力不支,刚才在酒楼吃的东西,这会子一跑,全要吐出来了。

她的速度越来越慢,后面追她的人越来越接近。

算了算了,不跑了!有金弓银弹在手,打一个算一个。

回头再看一眼,那些人近了,她忙回头,却迎面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好痛…”她捂着额头,难道他穿的是铁皮吗?怎么这么疼?抬头一看,却正是穿着甲胄的京城护卫队。

这个人好像还是个头儿,长相嘛,虽然沈婠见过的美男子很多,但这男子竟也不输给那些皇子们。

美男子看了她一眼,沈婠灵机一动,忙抓住他的袖口说:“大哥,后面有一群混蛋在追我,你救救我吧!”

她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美男子略一沉吟,再看追她的人杀气腾腾的模样,顿时蹙眉道:“拦住他们!”

身后的士兵迅速将他们围了起来,领头的泼皮骂道:“快滚开!你一个护卫队长也敢拦我们,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吗?”

美男子不卑不亢的朗声答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在天子脚下恃强凌弱,我就要制止。”

那些人满不在乎,他们是大司空府的家奴,会把一个小小的没有品级的护卫队长放在眼里么!就算是京兆尹,也得给他们几分薄面!

“妈的,给我打!”领头人不耐,竟然和士兵冲突了起来。

有人在美男子耳边说道:“队长,他们怕有些来头,还是不要为了这么一个小…”

美男子横他一眼,看一下身边的沈婠,她仍拽着自己的衣袖,目光瞥到她手中的金弓银弹,眸色一变,立时有了计较。

“你们在这儿抵挡,若有事故,夏某一人承担。我先带这位小姐离开。”说时,已牵了沈婠的手走了。

远离了街市,沈婠心有余悸,定神一想,忙喊:“糟了糟了,表哥他们还在和那些人打架呢!可别出事!”

美男子问:“小姐口中的表哥,莫非是…”

沈婠机警的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美男子不答,沈婠拿着弹弓对准他,道:“快说你是谁!都知道什么!”

美男子笑了笑,道:“京城之中,能用黄金做弓,白银做弹的,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家,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