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年年大周秋猎,西楚都会派使臣前往,带了打量的马匹皮革,同大周交换粮食丝绸,以结友好。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今年正是翔王亲临,皇上也是十天前才得到消息的,还没有公布呢!翔王一来,皇上就离不开你了。”侍卫低声道。

君北月唇畔泛起冷笑,他当然早料到了,否则他岂会如此低调在御书房里罚站了六天。

楚天戈来得正好,恰好给了他一个跟父皇谈判的筹码,否则父皇岂这么快妥协?

“这几日可有人到王府去?”

君北月边上马边问道,他那晚上连夜将寒紫晴带回曜王府,可交待得清楚,不许她离开的,只要她不曜王府,不管是什么人想在他府上暗动手脚可没那么简单。

“怡妃娘娘邀王妃喝了茶,之后二皇子妃去探…”

侍卫话都还未禀完,君北月却厉声,“找顾太医来,快!”说罢,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

“啪!”

一声剌剌响声,打破了曜王府清晨的宁静。

君北月一进门便狠狠甩了红衣一巴掌,丝毫都不怜香惜玉,怒意滔天,“本王怎么交待你的!”

红衣心知肚明,立马下跪,“属下失职,王爷降罪,王妃娘娘病重,患的是肺痨,王爷赶紧过去瞧瞧吧!”

“人呢!”君北月冷声。

“在西园。”红衣急急前面引路,顾太医刚到,也连忙跟上。

西园里,紫晴倚在榻上,一脸虚弱,小手紧捏汗帕,捂着心口,连连重咳不止,一见君北月进门,便急急要下榻行礼。

君北月烦躁难掩,焦急来搀,冷声,“免了。怡妃娘娘给你喝什么茶了?”

紫晴有些怔,看着他顿了须臾,君北月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异样,轻咳了几声,也不多问便让顾太医把脉。

顾太医认真把了许久的脉,又看了看紫晴的脸色,才问道,“王妃娘娘,是昨日大发作的吧?”

紫晴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便对了,这是急发的肺痨,幸好昨日及时用针,王爷莫急,今日已有好转之迹了。”

顾太医说着,又察看了陈大夫开的药房,连连点头,“这药没错,陈大夫果然高明呀!”

紫晴瞧君北月微蹙的眉头,心下冷笑,她服的毒可比花瑾之毒发作起来更想肺痨,除了她和红衣,十两,谁都不会知道怎么回事!

她这才回答了君北月方才的问题,“王爷,怡妃娘娘召紫晴进宫,赏了秋碧龙喝。”

君北月点了点,并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众人领命离开。

寂静的屋内就剩下他们两人,紫晴想,该是她探探他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娶她的时候了。

☆、027试探,他的警告

紫晴倚在床榻上,微微低头,并不主动开口。

君北月站了许久,见她这模样,眸中掠过一抹玩味,亦不开口,挨着床沿坐,背靠床柱,深不见底的犀眸盯着她看。

一室寂静地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紫晴明显感觉到他目光的审视,却淡定依旧,小脸乖静。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两人之前的气氛却分明微妙起来,似乎扛上了,都偏偏要等到对方先开口。

突然,君北月动了,缓缓凑了过来,紫晴不动声色提防,任由其逼到了面前!

她以为他会开口了,谁知,他竟还是不言,而是轻轻撅起了她的下颌,逼她抬头看他。

缓缓地,她随着他的动作迎上他的犀眸,四目相对,却不过瞬间,她巧妙地垂敛下眼角,有些羞,有些怯,乖得像只小白兔。

他的定力竟好过她数倍,依旧不语,认真端详起她的脸,紫晴突然像起脸上的秘密,心跳顿得漏了一大拍,惊了!

虽大惊,脸上仍不动声色,不着痕迹推开他的手,手背轻轻抵着下颌,怯声,“王爷…疼…”

他眸中掠过一抹满意之色,这才开口,“怡妃娘娘可有为难你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迟疑着,欲言又止。

“跟本王,什么话都可以直说。”他淡淡道。

“就赏了茶喝,还有就是…就是怡妃娘娘一开始弄错了臣妾的身份,以为臣妾是姐姐…”

她话未说完,他立马冷声,“她故意的吧!”

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她装乖,不装笨,她处理国色天香那件事的反应,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聪明!

在这个家伙面前装过头了,只会让他起疑心。

见她委屈,他倒不怜香惜玉,反而是挑眉反问,“怎么,敢赤身露体只裹一件长袍,跟寒妇人闹得满城风雨,就不敢甩怡妃的脸色了?”

她立马抬头看他,眉头紧锁,抿着唇都快哭出来,却还一脸倔强,“王爷,国色天香之事,对于臣妾而言,非生即死,臣妾如今想想都后怕,可至今不后悔,臣妾至少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身子白白被辱了,品性的清白必须争回来。”

紫晴直视他的眼睛,很认真,又道,“王爷,怡妃娘娘宫中,虽是有意误会,可各位娘娘所议论的,却是实有发生之事情,臣妾没有理由反驳。”

说道着,滚烫在眼眶中的泪终于忍不住,缓缓滑落,而这泪汪汪的眼睛,却依旧直视他,委屈却也倔强。

他心头莫名的一酸,竟生了拥她入怀的冲动,连自己都被自己惊了。

她吸了吸鼻子,态度回软,垂着眸子,淡淡道,“王爷…臣妾有件事情,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事情直说?”他很大方。

“臣妾无德无能,王爷点了臣妾至今,整个帝都流言蜚语不断,那晚的怡妃娘娘宫中,辱的是臣妾,伤的是王爷的脸,王爷…王爷为何一定要点臣妾呢?”她借机,问得恰是时候,抬头看他的眼睛,不让他丝毫谎意遁逃。

他却突然放肆大笑,很是狂佞,“呵呵,千军万马都束缚不了我堂堂曜王,本王还要为流言蜚语,被人的口舌所约束吗?”

这就是原因,他的叛逆?

这家伙虽然年纪轻轻,按古人早熟的规律,这家伙早过了逆反青春期了吧!

“王爷,你离开的几日,听红衣说宫里宫外都盛传你被皇上软禁了,为的…正是选妃的事情。”她怯怯说道,温柔得泼了一大盆冷水。

他突然冷眼看来,阴鸷极了,她立马慌张,起身下榻跪下,“王爷息怒,臣妾无知,臣妾不敢轻信流言的。”

他看了她许久,突然冷冷笑了,“穆紫晴,你想知道本王为什么要选你,是吧?”

她低着头,慌张而胆怯,不敢开口。

“那本王就明白了告诉你,因为本王的曜王妃必须出自相府,而本王…非常不喜欢寒汐儿那样耍手段的女人!你明白吗?”他冷冷问道。

她还是不敢多言,低着头,明眸中去掠过了一抹复杂。

可他偏偏要她回答,“你听明白了吗?”

“臣妾明白。”她淡淡道。

他却又冷笑,“寒紫晴,你很乖巧,你记住,进了曜王府就安安分分过荣华富贵的日子,本王什么都不要求你,只要求你不要长坏心眼,耍阴手段,给本王惹麻烦,你明白吗?”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她驯良的点头,“臣妾明白,王爷放心。”

他也没唤她起,拂袖而走,到了门口,突然又止步,“准备准备,早膳后红衣送你回府,尹公公会去宣旨册封。”说罢,这才离开。

紫晴懒懒起身,眸光转冷…原来是这样呀!

☆、028 魅香,为何非娶

密室中,一片昏暗,君北月冷冷坐在主座上,阴影遮挡了他一半的面容,修罗般冷冽的脸散发出无情的气息。

“主子,王妃娘娘其实一切都正常,但是从脉象上看怕是服了毒,和肺痨病症十分类是的毒药。”顾太医如实禀告。

“花瑾?”君北月幽幽冷声。

“若是花瑾断然不会有好转之际,从她到怡妃娘娘宫里至今日,正是七日,她今日必亡!”

顾太医认真道,在寒紫晴房中就纳闷至今了,看样子曜王爷这回选妃真是慧眼识珠了,这位相府二小姐,不简单呀!

“所以,怡妃下了花瑾之毒,连陈太医都误诊了,她用了其他毒替换掉了?”君北月冷冷道。

“正是!主子,若非你谨慎让老臣多留个心眼,咱们也很有可能会被骗了!”

顾太医纳闷着,寒紫晴一直默默无闻,国色天香的反抗虽激烈了点,如此大的侮辱却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她不笨。

可是,怎么猜也猜不到她能耐那么大,竟可以躲过怡妃娘娘的毒害,王爷又是何时开始发现她的伪装的呢?

见君北月不说话,顾太医迟疑了须臾又道,“主子,花瑾之毒怡妃那可未必有呀…皇上那就…”

话未说完,君北月便笑了,“本王还以为父皇是顾忌楚天戈要来,才顺了我的意,没像到还留了狠招呢!”

寒紫晴若死,就算下了圣旨又怎么样,曜王妃的位置还是空的,大婚之礼都不会有。

顾太医没说话,想都不敢想如果相府宣纸时候,见寒紫晴好好的,皇上会如何雷霆大发。

这一回,曜王爷倒是棋差一招,反倒是寒紫晴给弥补了。

“她体内的魅香呢?”君北月一直惦记的是这件事。

当初宫宴上,他迟到罚饮三杯酒,怡妃借用父皇之手下了药,他明明知道是毒,却不得不饮,谁知怡妃下的竟是已经失传已久的魅香。

魅香是龙渊大陆历史最悠久,也是最烈的媚药,根本无药可解,要么毒发身亡,要么就只能通过男女之事渡到女子身上,让女子要么再渡到男子身上,要么毒发身亡。

怡妃下此媚药,必定是安排好了女人,他甚至连曜王府的女人都不敢轻易动,只得躲到国色天香,谁知,随便一找便找到了寒紫晴。

当晚,他只为解毒并不管那个女人是谁,直到翌日寒紫晴闹得满城风雨,他才注意到寒紫晴。

最令他意外的便是,寒紫晴居然至今都没有毒发!

顾太医连连摇头,“主子,恕属下无能,属下找不到王妃娘娘体内有魅香,不敢妄下定论。”

“找不到?”

君北月惊了,若不发作,极有可能是体质问题,但是绝不可能找不到的呀,要知道顾太医可是宫中太医之首,大周大夫之首呀!

找不到并不意味着没有,而若不能确定没有,便意外着不知道这个毒是否会发作,什么时候发作。

“主子,恕属下多嘴,如此情况,寒紫晴并不适合王妃之位。”顾太医认真道,主子和寒紫晴在屋内的谈话,他全听到,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同曜王爷是绝配,可是,这魅香在他们控制范围之外发作了,难不成曜王爷真愿意被带绿帽子吗?

“魅香来自南诏吧。”君北月淡淡道。

“正是,属下已经派人查过了,此毒失传已久,查不到源头,只知道仅存不会超过五颗。”顾太医认真禀告。

君北月沉敛着冷眸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只挥了挥手示意顾太医离开。

“主子,恕属下多嘴,属下着实不明白你为何要娶,收为己用的办法多了去呀!”顾太医劝道。

曜王妃对主子来说,其实就是一个摆设罢了,主子原本计划也是顺了皇上的意思选寒汐儿的呀!

刚刚在屋子里说的哪些话,不过是为了不让寒紫晴起疑心罢了。

为何要娶?

君北月突然笑了,轻轻一笑,什么都没说,只又挥了挥手示意顾太医退下,在昏暗的视线里,只见眸光灿灿。

而此时,紫晴刚刚用过早膳,侯着在客堂里等跟君北月告辞呢。

三人站在门口,紫晴一身单薄的白纱,显得人越发的憔悴,她低声,“红衣,上个月二十三,曜王爷可回帝都了?”

“二十三?”红衣蹙眉回忆,许久才很肯定道,“正是那天傍晚回来,恰逢皇上在怡妃娘娘宫里设宴,王爷回府换了衣裳就进宫了。”

“何时回府?”紫晴又问,谨慎如她,岂会轻易就完全信了君北月的说辞。

☆、029回府,亲自陪同

“何时回府的?”

红衣思索着,正要回答,见主子迎面而来便退后一旁,没敢多说。

“王爷吉祥。”紫晴落落大方行礼,红衣和十两也跟着欠身。

“都平身吧,红衣,这婢女是新招的?”君北月淡淡问道,这才注意到十两,一眼就看出她非府上婢女。

曜王府虽不是他常住之地,府上的下人却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进来的。

红衣正要开口,紫晴却抢了先,“这是我在相府的贴身婢女,习惯她伺候,所以让红衣带过来了,未经王爷允许,是臣妾逾越了。”

原本红衣都安排好了,给了十两王府婢女的身份,可紫晴却临时改变了主意,这家伙连个下人都注意得到,岂那么好骗?

“叫什么名字?”君北月又问。

“十两。紫晴答道。

君北月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王爷,臣妾就此告辞了,皇子妃和欧阳二小姐说今日还要来探望臣妾,若是来了,还劳烦王爷相告,臣妾回相府了。”紫晴轻咳着,弱不禁风。

君北月迟疑了片刻,淡淡道,“走吧,本王送你回去。

送她?

也好,免得一会儿来收尸的人,收不了她,还得找她麻烦,这家伙陪着,她虽然不能高枕无忧,至少不用太费心思吧!

“那就劳驾王爷了。”她客气道谢,看似礼貌礼数,实则是刻意生疏…

曜王爷陪同同紫晴独自回去可完全不一样,紫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要端架子,还是故意的。

当马车缓缓停下之际,相府那扇朱红大门早已敞开,一如当初选妃,寒相爷一家上下全站在门口恭迎,连上一回没出现的寒汐儿也都恭恭敬敬侯在寒相爷身后。

这迎接的场面,必定是曜王府的人提前来告知了。

十两掀帘,红衣急急来搀,紫晴正要下车,君北月却拦了,也没有说话,径自下车。

这有什么好争先的?难不成是他曜王府的规矩?

还未下车,便听到外头恭敬行礼之声。

紫晴整了衣裳才起身,谁知才探出身子呢,见了眼前场景立马就愣了,只见君北月就站在车前,冲她伸手,而他身后,相府大门口跪了一地正是行大礼未起呢!

他伸手,什么意思?

“病成这样,过来,本王抱你进去吧。”他淡淡催促,沉敛的冷眸里不着丝毫感情。

抱她?

紫晴正想拒绝,君北月却猛地将她拉下,直接撞到他怀中横抱而起。

“王爷,大庭广众之下…”

她焦急着话未说完,他便冷冷道,“别让本王说第三次,世俗目光、流言蜚语束缚不了本王。”

紫晴别过头,识相地闭嘴,心想,君北月这一点上,咱们还真像。

就这样,他横抱着她,大步朝相府大门走去,周遭艳羡一片,相府的下人侍卫们也全都暗暗惊叹,谁人想得到二小姐会有这么一天呀!

要知道曜王妃一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而得曜王的宠则是天下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幸福!

如今,全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寒相爷和寒夫人双双错愕地目瞪口呆,都顾不上愤怒,只一脸不可思议,而寒汐儿双手紧握,握的全身的绷紧,压根险些咬断,恨不得从眼中射出利箭,要她万箭穿心!

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蹦起来将寒紫晴狠狠拽下来了,她不甘心,不服气,怒得鼻孔都快喷出气了!

这一切本都是应该是她的呀!寒紫晴本该被她死死踩在脚下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偏偏必须卑微地跪地,眼睁睁看他从眼前走过,看她宠冠天下!

紫晴别过头,看着这一张张嫉妒痛恨的嘴脸,她淡淡笑着,那么驯良乖顺,无害纯真,气得寒汐儿真就给蹦了起来,可那又如何,她怒目看着,就是不敢说话。

曜王爷进门了,寒相爷才缓过神来,都顾不上寒汐儿,急急起身追去,没走几步呢就被寒汐儿拽住了。

“爹爹,我不服气!不服气不服气不服气…”

寒汐儿紧紧拽着他的衣袖,连连跺脚,都快把地跺塌了!

“老爷,不是说曜王爷被软禁了吗?怎么…这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皇上真就这么允许他娶一双破鞋!”寒夫人愤愤问道。

寒相爷今早早朝之后就急急到御书房面圣,可皇上却不见他,到底怎么回事他目前也不清楚呀!

“爹爹,寒紫晴那个贱人,她又不是处子,她没资格当曜王妃,她抢了我的一切!我要她还给我!还给我!”

寒汐儿几乎惊叫,怒吼,拽着寒相爷一直蹦一直跺,都快嫉妒疯了。

“够了没?你还嫌丢脸丢不够吗?”寒相府烦躁地推开她的手,正要追去,谁知身后却传来通报声,“二皇子妃驾到…”

☆、030庇护,以夫为贵

大堂中,君北月端坐在左主座上,霸气逼人远胜过家主之尊,二皇子妃坐在右主位上。

大周,以左为尊,男尊女卑,欧阳静琴虽是君北月的皇嫂,可君北月赫赫战功摆着,男人的身份摆着,二皇子妃都得敬君北月三份,更别说是忌惮了!

紫晴在君北月下坐,随后才是寒相爷、寒夫人、寒汐儿,而欧阳静诗则坐在欧阳静琴的下坐。

位置,身份地位最直观的象征。

君北月冷着脸,紫晴静默地低着头,欧阳静琴和欧阳静诗皆端详着紫晴,隐隐纳闷,这个时候这个女人不早该卧榻不起了吗?怎么还能好端端坐着呢?

“诗儿,要不你回去问问姑妈?”欧阳静琴焦急低声。

“怕什么,就算她有解药,昨日服下也来不及,我看这是回光返照,指不定一会儿尹公公都还没来呢,她就见不着喽!”

欧阳静诗冷冷道,不知觉又朝君北月看去,这个男人,她自小喜欢到大的男人,如今一看到他,她还是移不开眼,他不要她就算了,居然会要一双破鞋,她如何接受得了?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听了妹妹的话,欧阳静琴多少不担心,花瑾之毒她多多少少了解,若非马上服下解药,根本无力回天。

一室寂静而尴尬,她笑着,打趣道,“怪不得我去了曜王府见不着人呢,原来是北月亲自送了过来,听怡妃娘娘说咱们四皇帝这一回栽了,我还不信呢!今儿个呀,真信了。”

这称呼,这语气似乎同君北月十分熟稔,一家人似的。

可君北月却冷着脸,看着大门口,似在等什么,迟迟都没有回答,紫晴心下暗笑,这家伙到底是天生的冷脸寡言,还是不喜欢跟女人口舌之战呢,然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但凡他在,再热闹再大场面估计都会很尴尬吧。

“可惜呀,紫晴她就无福消受,瞧着病得,今儿个可好点了吗?”

欧阳静诗连忙给了姐姐台阶下,在君北月面前,不得不收起平素的飞扬跋扈,可这话,一出口就带刺。

紫晴可想跟君北月一样不回答,可戏还得演下去的,她客气道,“多谢欧阳小姐关心,大夫说紫晴好很多了。”

说罢,故作轻咳,秀眉紧锁,病恹恹得风一吹就会倒。

“能好转便好,要不患了肺痨,可没那么容易好呀!”欧阳静琴说道。

“可不是,万一再严重一点,那可是会传人的,记得当年宫里有位娘娘也是患了这病,皇上立马就赐死。”欧阳静诗立马接话,语气咄咄逼人,刺话扎人。

“那紫晴是福气了,今早要过来还让大夫瞧了,说有好转之际,莫再动怒,调养上几日便可病愈。”

紫晴小脸恬静,驯良,这话却分明提醒了欧阳静诗昨日道歉认错之事,不需挑明,足以让两姐妹悻悻不敢多言。

然而,偏偏这时候,君北月却开了口,“晴儿,昨日谁恼了你?”

晴儿?

紫晴微惊诧,何时冒出这么个亲昵之称?

而欧阳两姐妹立马变色,这个女人是要告状吗?

紫晴都还没说话呢,欧阳静琴便连忙抢先解释,“北月你误会了,昨日我和诗儿到府上探望,同紫晴闲聊了一会儿,诗儿她说话向来比较直,冲撞了紫晴妹妹,惹了妹妹生气,真是无心之过,北月,诗儿的性子他最知道了,她说话直经常得罪人呢,好几回就连皇上不也被她恼了。”

紫晴一脸无辜地看着欧阳静诗,也不解释,想都懒得多想如何应对,她知道君北月一旦开口,她便可以什么也不管了。

她只冷笑着,君北月才一句话呢,欧阳静琴忌惮连皇上都搬出来了,至于吗?

都说母以子为贵,可是如今,她似乎以夫为贵,得曜王庇护,谁人再敢得罪?

君北月才不管欧阳静琴的解释,冷冷看向欧阳静诗,竟逼得一直想得到他注意的欧阳静诗不自觉低下头。

“可道歉了?”他冷冷问道。

欧阳静诗低着头,既惮又愤,迟迟没开口,欧阳静琴连忙道,“道歉了道歉了,还认了错,“紫晴那两名婢女都在场呢,北月你可以问问。”

“二皇子妃,本王问的不是你。”君北月冷冷道。

这话一出,欧阳静琴也不敢多言了,若非她们理亏,一个“二皇子妃”,一个“本王”无疑是在告诉她,“北月”不是她可以叫的。

她偷偷地急拽妹妹的衣角,催她回答,“诗儿,忍忍,她再得意也活不过今日,别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