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医曲起她的小腿,又问,“如此呢?”

“还是膝盖。”紫晴轻轻捂着膝盖,楚楚可怜。

顾太医满腹的狐疑,王妃娘娘双膝的伤势看来,以他的经验,必定也是骨伤的,可是,若真的是骨伤,方才那几个动作引起的疼痛,就算是头大牛也忍受不了呀,何况是个女人。

顾太医当然知道君北月会不相信,抬起紫晴的左腿,又重复了方才的动作,可是,紫晴还是一样的反应,真就像只是皮肉伤。

“如何?”君北月问道。

“王爷,如此看来,估计真就是皮肉伤了。”顾太医说道。

“是嘛…没你的事情了,退下吧。”君北月淡淡道,方才至今视线不离紫晴,如猎人盯着猎物般,浑身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危险。

他方才竟比她激怒了,后知后觉,君北月何时对一个女人有如此耐心过呢?

她还要装是吧,很快,他奉陪到秋猎结束。

他收敛了情绪,淡淡道,“可懂得射香火?”

紫晴摇头,“听过不曾试过,臣妾惶恐。”

她确实不懂,可打从她持枪上战场起,就弹无虚发过,箭术,她还是有信心的!

第一场为何如此拼命要赢,不仅仅要完胜,而且,她只打算比两场,第三次骑射合并,她的腿可真的难以承受了!

所以,第二场,她一定要赢!

“过来吧,本王教你。”君北耀冷冷说罢,转身就走,竟问都不再多问她的腿一声。

既然她想装,那么就得有本事装到底,不是吗?

给读者的话:

第二场只会是箭术吗?可能吗?

☆、076武选,谁胜谁负(6)

天正渐渐暗淡,整个秋猎大营都燃起了火把,一派热闹。

然而,使者大营里却是一片漆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在半空中隐隐可见一点火星!

突然,“咻”一道凌厉的破风声划过寂静,瞬间灭了空中的火星!

随即,灯火大亮,只见一根细香用一根细得肉眼都看不见的细线倒挂横梁垂落下来,香火已灭,此时正轻轻晃动着。

“老弟,怎样?”楚飞雁收起弓箭,竟不见平素的高傲得意,而是一脸认真。

坐在一旁的楚天戈连连拍手,“啧啧啧,老姐,你的箭术有进步了,父皇若是见了,铁定高兴!”

然而,楚飞雁竟一言不发,眸子掠过一抹阴鸷,冷不防又挽弓,别说是看,就连瞄准也没有,箭离弦而出,立马“咻”一声从细香之侧呼啸而过,随即,整个细香便四分五裂掉落!

“老姐,怎么了?你还真怕了寒紫晴不成?”

楚天戈笑道,如果说君北月是第一个可以降服他姐姐的男人,那么寒紫晴无疑是第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若留下,迟早也是我西楚一大威胁!”楚飞雁一脸阴沉,猛地又挽弓,连射数箭。

“老姐,你不觉得君北月这个提议很有意思吗?”

楚天戈摩挲着下颌,唇畔勾起的弧度,阴鸷、张狂,不同于楚飞雁的嚣张,他的张狂充满了老谋深算的味道。

“意思?能有什么意思,君北月要的女人自然是要他满意的,连射香火都不会,凭什么跟本公主争?”

“傻老姐,你真当君北月还在选妃呢!”楚天戈冷哼。

“我不管他选妃不选妃,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第二场我一定要赢,否则,你那三界之地输了,到时候被赖我头上!”楚飞雁急躁道。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呢?”楚天戈玩世不恭笑着。

“你什么意思?”楚飞雁这才听出异样。

“寒紫晴的腿铁定有伤,这一局她若赢,便可避开第三场的骑术。”

他可不是瞎子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即便寒紫晴装得很好,可是,君北月的反应也出卖了她!

“你的意思是…”楚飞雁惊了。

“放心吧,第二场绝对不会只是箭术。”楚天戈说罢,扬声张狂而笑,一切可尽在他掌控中呀!

这个弟弟办事,楚飞雁向来放心,她并不多问,而是低声,“老弟,我只交待你一句,即便寒紫晴四肢被废…我也不要她活着离开猎场!”

楚天戈挑眉,“怎么,怕成这样了?”

“是!”楚飞雁大方承认,随即厉声,“所以,本公主一定要她死在这里!”

楚天戈笑而不语,举起一把沉甸甸的铁箭,“老姐,试试这箭,三倍之重哦。”

天已经大黑,两边都在紧张训练,而天徽帝大营里,却传出了幽幽琴声。

一曲罢了,十皇子按住琴弦,紧张抬头看来,“父皇,怎么样?”

“妙哉!妙哉!”天徽帝大喜,十皇子是天生的愣头青,属文武皆废物的一类,如今能弹奏出如此悠扬的曲子,着实令他欣慰。

他朝一旁轩辕离歌看去,认真道,“轩辕公子,吾皇儿能得你亲手调教,实属三生荣幸,若轩辕公子肯留在大周,朕必筑琴宫,广收天下名琴,拜公子为琴官,掌我大周礼乐!”

十皇子大喜,也正要劝,而就在这时候,怡妃娘娘却急急而来。

“皇上,比试就要开始了,瞧瞧臣妾寻的这箭!”怡妃娘娘说着,同轩辕离歌礼貌颔首,却看都不看十皇子一眼,这个愣头青跟她的辰儿一点竞争力都没有,她才不会多费心思呢!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了,免得留在这里碍某些人的眼!”十皇子的情绪全写在脸上,嘴上,纷纷告辞便走。

天徽帝纵容惯了,也不多计较,“轩辕公子,方才的事情,你不如考虑考虑。”

“会的。”轩辕离歌点了点头,瞥一眼怡妃手中的长箭,静默离开。

怡妃的箭正是西楚人射香火时候惯用的铁箭,比一般的箭要重三倍,若没用过这类箭的人,箭术再好,都会受到影响。

“还真被你找着了,就用这箭吧!”天徽帝掂着重量,确实沉。

“前年秋猎原本是七皇子提议要比试射香火的,都准备好了,可惜曜王爷赶不回来,坏了皇上的兴致,就没用搁置到现在了。”怡妃娘娘解释道。

“呵呵,想起了,没想到今儿个会让曜王妃用上。”天徽帝笑着,“时辰也到了吧,来人,传…”

天徽帝正要下令,怡妃却急急拦住,“皇上且慢,臣妾有个建议…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兴趣…”

☆、077武选,谁胜谁负(7)

“骑射?”

天徽帝狐疑着,“你的意思是把第三场换到今夜来?射香火放到明天晚上?”

“不不,皇上,臣妾的意思是今夜还是射香火,只是,要求纵马而射。”怡妃娘娘连忙解释。

天徽帝这才明白,摩挲着下颌,没说话。

怡妃见状,连忙又劝说,“皇上,纵马而射可远远比平地射箭来得有看头,而且,最重要的是,射香火是西楚名震龙渊大陆的拿手绝活,大周若在秋猎上比试了人家的把戏,传出去岂不得落人话柄,说我大周骑术之术就没有拿得出手的能耐了?臣妾以为,借此比试之机,在西楚射香火的基础上稍加变动,增加难度,如此一来,不仅不会落人话柄,而且,如果曜王妃再赢的话,正好狠狠打他西楚气焰,日后龙渊大陆,只要提起射香,必是我大周之名,不会是他西楚之名!”

怡妃娘娘劝得头头是道,于公于私全是为大周着想。

天徽帝很赞同的点头,却又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纵马射香火…这办法妙是妙,只是,如此一来又有骑术,又有射术,那第三场呢?”

“皇上,若曜王妃赢了第二场,第三场可就没有进行的必要了,不是?就算曜王妃输了,骑射之术多的是可以较量的东西,到时候广征诸大臣之建议,也不迟呀!”怡妃急急说道。

天徽帝琢磨着,一手敲扣在案几上,犹豫不决,他琢磨的并非怡妃的提议,而是老四为何要自己给自己出难题呢,射香火可不是一般人玩得来的呀!

难不成寒紫晴又有惊喜?

思及此,他都好奇了,便也不再犹豫,立马扬笑,“怡妃,还是你考虑周全呀,去把人都叫过来吧!这一场就比骑射!”

怡妃大喜,连忙告退而出,精致的妆容难掩阴鸷狠毒,这一回,她倒要瞧瞧寒紫晴还能给君北月如何长脸!

消息一传出,很快大营前面的空地上便人满为患,议论纷纷!

射香火本就看头十足了,却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还要加上骑术,如此一来,比试的便是第三场的内容,真正骑射之术。

骑术,寒紫晴胜过楚飞雁,而射术,还是未知数,如今骑射并行,可谓是所有的看点,所有的精彩之处全都集中在这一场呀!

比试还未开始,众人便都先为两个女子紧张起来,谁胜谁负,真真的无法预料。

一切准备就绪,天徽帝一到场,议论声立马戛然而止,众人都揪着一颗心,准备观战,一片寂静,空气中笼罩起一股紧张的气息。

楚飞雁背负弓箭,亲自牵着她的白驹,早等候多时,然而,看眼时间就要到了,君北月和紫晴却还不见人影。

等了甚久,楚飞雁不耐烦冷哼,“大周皇帝,你临时改变主意,可同寒紫晴说了?”

如果说她之前怕,那么如今她可又信心满满了,老弟这主意给她出得太妙了!

寒紫晴的腿到底有没有伤,很快就可以见分晓!就算没有伤,加大难度,刁难到的只会是寒紫晴!

“当然。”天徽帝冷冷道,即便对西楚忌惮,楚飞雁如此傲慢的态度还是令他不悦的。

“这么说,寒紫晴是被驰马射香火给吓着了,临阵脱逃不成?”楚飞雁大笑道。

只是,她笑着笑着,却发现全场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笑,此时此刻,众人都朝前方看去,只见不远处,高大俊美的汗血宝马之上,寒紫晴正慵懒地窝在君北月怀中,缓缓而来…

给读者的话:

忍不住要告诉你们接下来好多精彩,可是俺时间有限呀…

☆、078武选,谁胜谁负(8)

骏马之上,俊男美女,不得不承认这是猎场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曜王的汗血宝马不是人人都坐得上的,曜王的怀中更不是人人都窝得了的?

看着君北月和紫晴缓缓而来,楚飞雁阴鸷的双眸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恨不得就一箭将寒紫晴从那个男人怀中射下来。

紫晴懒懒地窝着,即便抓紧时间在休息,那一双明眸都没有错过前方的风吹草动。

方才在黑暗的帐篷里,君北月就只演示了一次射香火给她看,那是紫晴第一次看到他挽弓射箭,不得不承认她被惊到了,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箭术可以玩出那么惊人程度的!

君北月如此能耐,若生在西楚,龙渊大陆怕是早就是西楚的天下了,可惜他生在了大周。

在她练习结束后,怡妃才派人来说比试规则更改了,要求骑射并行,紫晴立马就嗅到的阴谋的味道,原本以为君北月会说些什么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让她稍作休息便带她过来了。

顾太医替她上了些缓和疼痛的药,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她如今每走一步便疼一次,一次次都是刺骨钻心之痛!

若要再驾马疾驰,绝对是不可能的!

然而,赛场上竟还是五里的距离,只是没了路障,环大营一圈后回到原点,原点处倒悬着两根细香,不仅仅细,而且还短,就一寸之长。

比试规则很简单,谁先达到回到原点,谁胜,只是,在达到原点之前,必须将香火射灭,且不能射断了细线!

射香火一般的距离是三五丈,即三五人的身高,细香如此之短,草原上风又大,且不说香火会摇摆难瞄准,就说香火燃烧的速度,风越大,燃得越快,而香越短,便越容易射断细线!

五里的距离,再快也还是需要时间的呀!

这正是在速度的基础上拼准确度!

她该怎么办?

很快两人便到了,君北月将她抱下马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依旧什么都没有交待。

这到底是被她蒙过去了,还是被她气坏了呢?

紫晴无暇多想,忍着疼同天徽帝行礼后,不理睬周遭的目光,沉默地看着汗血宝马,似在琢磨什么。

“呵呵,规则都清楚了吧,不早了,朕就不多废话了,开始吧!”天徽帝笑着,同所有人一样迫不及待想看两人厮杀,想知道结果如何。

“好!”楚飞雁立马跃上马背,比看客还心急。

紫晴却不跟她着急,旁若无人一般同汗血宝马对视,一开始汗血宝马还顽皮得同她眨眼睛,长脸蹭过来,可是不久之后,它似乎感觉到了紫晴的认真,竟也跟着认真起来,不动了。

众人皆狐疑着,寒紫晴这是做什么呢?

“你到底比不比呀,不比就认输算了!”楚飞雁极不耐烦,她是第一个来等的人,确实等得有点久呀。

只是,紫晴并不理睬,她轻轻拢过汗血宝马的脸,贴着自己的小脸,低声,“汗血,争气点,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话音一落,汗血宝马似乎听得明白,冷不防一声嘶鸣,划破了夜的寂静!

众人皆是惊诧,连楚飞雁都莫名的慌了,不知道寒紫晴到底想做什么,就只有君北月面无表情得坐在一旁,高高翘着二郎腿,慵懒而霸气。

☆、079 武选,谁胜谁负(9)

“寒紫晴,你到底要怎样啊!”楚飞雁又气又慌,怒声道。

可是,任她如跳梁小丑大喊大叫,紫晴就是不理睬,转身淡淡对君北月道,“王爷,匕首可借臣妾一用?”

匕首?

她要匕首作甚?

君北月冷冽的眸中竟然那么平静,问也不问只递上匕首。

谁知,紫晴竟然一刀隔断了汗血宝马缰绳!随即,连头上的套头也一并隔断,就剩下一副简单的马鞍!

汗血宝马立马扬起双蹄,似乎惊吓到了又似欣喜,而在场众人出乎意料得险些掉下巴!

这个女人疯了吗?

她到底想做什么呀?

没了缰绳,她还如何御马?没了套头她还如何训马?

汗血宝马虽已被驯服,可毕竟是最烈性的马种,套头缰绳一落,野性便极容易被唤起,到时候别说是她寒紫晴,就算是君北月要在驯服都难办!

众人的惊诧中,紫晴又一次拢过马头来,轻轻贴上自己的小脸,却停留不过须臾,便背上弓箭,翻身上马!

众人的惊诧之中,她一如既往的静默,低着头一脸认真地将缰绳缠在马鞍后一圈圈往自己身上缠,很快就将自己绑死在马背上了!

“噗…”

天徽帝一口茶随即喷出,惊得目瞪口呆!

一时间全场安静,万籁寂静,天地无声。

紫晴双手作揖,声音淡淡,“父皇,紫晴也准备好了。”

“你…你这…”天徽帝看着她,惊得迟迟都说不出话来。

“父皇,可以开始了,别让西楚公主等久。”

紫晴仍淡淡道,苍白的小脸温良乖顺,可是她的所作所为却如此的张狂放肆!

如此静默的时候都这般我行我素的狂佞,若不静默的时候呢?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呀!

君北月看不透,楚天戈看不透,轩辕离歌也看不透,他们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轻轻踏在马镫上的脚,这分明只是挨着,不着丝毫力气。

终于,楚飞雁恐慌难掩的愤怒声打破了沉寂,“寒紫晴,你这是搞什么鬼,哪里有这样的呀!你要出老千吗?”

众人这才都缓过神来,十皇子立马反驳,“楚飞雁,你嘴巴放干净点,众目睽睽之下哪里出老千了,人家不缚缰绳,不带套头这是人家的本事,不服气的你也跟着学呀!”

“你!”楚飞雁气结,“本公主不管,比赛有比赛的规矩,不能让她胡来!她这哪里算骑术,她这压根跟就杂耍!”

“长公主,饭可以乱吃,话都不能乱说,紫晴骑的是马,不是别的,怎不能称为骑术了?”沉默许久的寒相爷都忍不住怒声。

“就是,就许你蒙着眼睛乱弹琴,就不能别人不缚缰绳了呀?”

“瞧仔细了,这是高难度,不是出老千,你要跟着学,没人拦你也,你敢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议论全都偏向紫晴,楚飞雁慌张得看向楚天戈,如今寒紫晴的一举一动,都让她不安在,这场比试可全在掌控中,她不希望再出任何麻烦了!

☆、080武选,谁胜谁负(10)

谁知,楚天戈竟也没有站在她那,而是扬笑道,“曜王妃好气魄,小王头一回见如胆识之人,想必众人都同小王一样,想再睹王妃娘娘的骑术风采!”

众人这才安静,楚飞雁狠狠蹬了楚天戈一眼,似警告。

“父皇,可以开始了。”

君北月那玄铁蝎形戒指就抵在唇畔,终于开了口,全场众人,独独他一人始终寒彻着一张脸,沉默地令人琢磨不透。

一时间,众人便全朝天徽帝手中锦旗看来,楚飞雁哪里还敢多废话,目视前方,准备就绪,身体绷紧地如弦上之箭。

天徽帝不自觉深吸了一口气,顿了许久,才缓缓站起来,一口气提到喉咙上,这辈子都不曾有过如此汹涌澎湃的时候吧,接下来的比试到底会多精彩呢!

终于,他颤着手,亲自点燃细香,冷不防甩下锦旗,“开始!”

声一落,楚飞雁过度紧张得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一怔,仓惶扬鞭疾驰而出,而另一边,紫晴竟没有动静。

只见她连马鞭都不拿,一手握弓,一手轻轻地抚摸着汗血宝马的头,似乎为它梳理毛发一样,温柔轻缓。

天啊!这个女人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这是让她给马顺毛的场合吗?

绝对不是!

这是激烈的比试现场!这是一战胜负的战争!这是筹码滔天的赌博!

她居然可以这般不慌不忙!

她知不知道此时此刻周遭所有的人的心跳都随着她顺毛的动作,“噗通、噗通、噗通…”

越来越沉,越来越缓,所有的紧张全被压着,随时随刻都会一并大爆发!

突然!

紫晴猛地扬弓!

“啊…”不知是谁,突然惊叫一声,立马晕厥。

冷不防的,紫晴狠狠甩下,长弓打在马屁上,汗血宝马立马扬起双蹄,凌厉嘶鸣!

一时间,没有缰绳可拉的紫晴立马后仰,半身悬空!

众人的呼吸顿紧,险些停滞,只见汗血宝马狠狠落下双蹄,立马如箭飞出,须臾而已便不见影踪,此时此刻,所有人脑海里就只剩下四个字,脱缰之马!

一片震惊中,两道身影立马疾驰从侧旁追去,速度之快,谁都看不清楚,这不是别人,正是君北月和楚天戈!

然而,他们竟都追不上紫晴!

脱缰的汗血宝马的速度比紫晴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她在马背上剧烈颠簸,若非借助缰绳的束缚,她早就被颠下马背,马蹄踩死了!

奔跑!奔跑!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她生平第一次体验到真正的奔跑力量。

她连周遭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只觉得是一道道影子凌厉后退,更别说是楚飞雁了。

此时此刻,她心中就只有目标,没有对手!

随着汗血宝马健壮的四肢无所束缚地跨越,落地、蹦起,她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动,脑袋里每一根神经都在颤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停都停不下来!

腿不着力量,可她要承受的却是远远多余腿部力量的数倍!

疾驰,影如风!

众人跑小圈在一旁加鞭紧追,哪里还会有人去理睬楚飞雁呢?每个人都倾尽全力在追紫晴,谁都不愿意错过片刻精彩。

马群中,楚天戈突然放慢了速度,犀眸微眯,远远看着紫晴,手中暗镖立马飞射而出!

“嘭!”

“不!”

紫晴大惊,下意识低头一看,都还未看清呢,整个人便猛地从马鞍上侧滑而下!

断了!

捆在腰上的两根缰绳竟断了一根!

她一脚还勉强跨在马鞍上,另一脚都弯起了还险些垂地,整个人斜挂在马侧,一手悬空,一手勉强抓在马鞍上!

都疾驰疯了的汗血宝马哪里顾得上那么多,速度越来越快,紫晴就连悬空的那一手都无法拢过来抓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