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明明是认罪,可这话一字一句却说得铿锵有力,似在向世人宣布什么!

低声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气里,在场众人,就连司徒浩南都惊了,真相竟是这样的!

而最惊诧的莫过于怡妃娘娘和二皇子,母子俩人面面相觑,皆是慌张。

国色天香事发当晚,正是怡清宫宫宴当晚,正是怡妃对君北月下药当晚!

这个男人…难不成…

突然,紫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亦挣扎,睁开了黑衣人捂住她嘴巴的手,随即狠狠朝他大手咬下!

力道之狠绝,令黑衣人都承受不住,不得不扬手将她推开!

紫晴踉跄几步,还未站稳呢,便陡然转身,双手凭空连弹,一时间数道凌厉的风刃接连飙出,令人防不胜防!

可惜,她的力道终究不如轩辕离歌来得强劲,指法也不如轩辕离歌来得熟练!

黑衣人原地不移步,不过是左右侧身闪躲,便轻易地躲过她的风刃!

紫晴见状,一口气都没有停,极其迅速的移步,风一边迎面扑到他面前,影之凌厉都令黑衣人墨发张扬而起!

远攻伤不了他,那就近搏!

“我杀了你!”她冷声,双手立马成爪,得益于练琴,手法之狠绝,凌厉,远远胜过之前!

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给黑衣人,一爪凌厉朝他的蒙面抓住,一爪正直刺他最薄弱的腹部!

黑衣人双手来仿,她立马移爪,动作只娴熟,速度只凌厉,力道之狠绝,着实令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殒命当场!

然而,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紫晴无暇多管,旁观之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寒紫晴的手法虽快,虽狠,可黑衣人防守得绰绰有余,一旦他主动攻击,寒紫晴根本抵挡不了多久,势必落败。

可是,任由寒紫晴狠绝攻击,得寸进尺,步步紧逼,黑衣人居然不仅仅没有主动攻击,居然还连连后退!

再认真一看,这个家伙居然是陪寒紫晴玩而已!

怎么可以当众调情?

突然,君北耀大喊,“来人,报曜王爷,这两人有奸情!”

这话一出,众人这才请起寒紫晴的身份啊,她是曜王妃!

“来人,快!快!传曜王爷!”

“快找曜王爷来,这件事一定要曜王爷来处理!”

“这两个人一定有奸情!”

“寒紫晴明明知道奸夫不是陈公子,还知情不报!”

“寒紫晴明明知道凶手是谁,知情不报,罪同凶手!来人,把他们两人都拿下!”

一时间,喧哗声四起,可惜,也就在这时候,众人才真正注意到一件事,从方才七皇子下令抓人至今皇上,七皇子,众大臣下令,别说是外头的侍卫,就连在场的侍卫,都无人有动作!

这是怎么了!

而此时此刻,搏斗得正激烈的紫晴根本顾不上周遭发生了什么,亦没有发现这个男人一直让着她,陪着她练手罢了,她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全都是这个家伙!

若非他当初的侮辱,若非他当初的杀害,这件事不会演变到如今这一地步!

她要杀了他!

她一直留在这里,她一直苦练风刃,为的不正是这一日吗?

杀了他!

侍卫不动,众人更惊,不自觉生了逃跑的念头,可是,堂中的一幕,却又那么精彩,那么令人不舍得移开眼,令人迫不及待想知道胜负如何!

寒紫晴已经将黑衣人逼到了右侧旁听之席,那边的众人早已尽数后退!

终于,黑衣人止步了!

寒紫晴亦止步,而就在这时候,黑衣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黑眸里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女人,许久没有交手,进步了不少呀!”

他说得那么痞,那么漫不经心,可一时间,所有人的心跳跟着戛然而止!

这是玩够了,要反击了吗?

可谁知,这千钧一发之际,寒紫晴的左手竟冷不防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通体银白的匕首,一抽出来立马折射在场所有灯光,熠熠生辉!

这刹那,黑衣人原本慵懒伸出要擒的手,瞬间就给僵了!

那带着笑意的眼瞳中映出的全是这银白匕首的影子,这匕首,被她一而再决绝的匕首,在城门口被她毫不留情的丢下去的匕首,竟还在她手中!

那日在城门挣扎,他其实没有走远的,他远远地看着,等着,直到她手松了,匕首和蝎形戒指全都高高坠落,他死了心才离开的!

可是,眼前这匕首,正是他送的那一把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又去拾回来了呢!

寒彻的双眸,满满的银白色,滞住笑意渐渐地有笑开来。

可谁知,就刹那的走神,这女人竟狠狠一刀刺入他心口!

一时间,全场寂静,鸦雀无声!

一时间,天地之间一切全都静止了。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刹那间全涌上脑海,这一刀直刺他的心脏啊!

他眸中的笑意终于彻底地僵住了,晕眩感顿时涌上,他这辈子经历了多少场死生,都比不上此时此刻离死亡的距离之近。

这一刻竟只有一个念头,想看她,然而就在他抬起之际,她却一手挡来,狠狠地扯下他的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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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大怔,出乎意料

这一手凌厉而落!

黑色蒙面彻底落下,最先映入紫晴眼帘的是一抹血红,妖红似火,就在这个男人刚毅的唇角肆意绽放!

这张脸,明明就在眼前,却如在血泊中渐渐飘渺而去,越来越远!

这张脸,她做梦都想看,都想看清楚,这张脸,俊得人神共愤,尊贵之气,寒彻之息浑然天成,寒彻的眸,高挺的鼻梁,薄幸的唇,怎么会这么这么熟悉!

一时间,紫晴的脑海一片空白,恍然之间,真的一时间认不出这是谁呀!

这是谁呀!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到底是谁?被她一刀狠狠刺在心上的男人,到底是谁!

这是她此时此刻紧握的这把匕首的主人。

这是她不知不觉爱到了骨子里却不得不逃离的男人。

这是她前一刻都还在默默思念着的男人呀。

君北月!

怎么会是他?

黑衣人就是他,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如野兽一般将她吃干抹净的男人,竟是他!

“不…”

终于,紫晴脱口而出,小手慌张的收回,连连摇头,下意识后退!

可随即,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君北月口中直涌而出,立马惊得她戛然止步,慌得不知所措,控制不住地摇头,摇头!

她接受不了!

全场之人,无一例外,皆是目瞪口呆,就连早就有所猜忌的怡妃娘娘和二皇子,都惊诧得怎么都回不了神!

也不知道愣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在这里留步了多久。

直到司徒浩南惊慌大喊,“顾太医!”

这时候,众人才都缓过神来,接受了这个事实!

凶手是君北月,寒紫晴也一直都是君北月的女人,不曾被人染指过!

怪不得了,怪不得如此洁癖的一个男人,会娶这个一个女人了!

可是,他为何一直隐瞒呢!

他早说出来不就没事了!

他为什么要隐瞒到现在,被逼到了这份上,才出现!

是不是寒紫晴那一刀没有刺下,他仍不会以真实的身份示人呢?

在众人都惊诧中,怡妃娘娘和君北辰面面相觑,都慌了,魅香呢?

那日君北月中的是魅香,是解不了,只能无尽头转移下去,只能以死告终的魅香,此时此刻在何处?

若非相中了君北月的洁癖,怡妃娘娘如何会费尽心思找来魅香偏偏要他破色戒呢?

她都已经在曜王府中安插了最最干净的姑娘,欲在欢爱之际行刺杀之实!

天下多少人想杀掉这个男人!

费尽了多少心思,却没有一点可能性,最可能刺杀成功的,莫过于在床第之欢时吧!

他们一直都在找因魅香而亡的人,都狐疑到了国色天香这件事,都找到了陈家去,问了陈公子,却不曾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的!

从时间上看,君北月的魅香只能转移到寒紫晴体内!

可是,他碰过的女人,岂会轻易留?岂会轻易给别人碰?

如今看来,这般盛宠的女人,又岂会让他人觊觎了!

极有可能,魅香还在寒紫晴体内!

“他为何要隐瞒至今!”怡妃娘娘禁不住脱口而出,正还要说,二皇子急急捂了她的嘴!

这件事不可传!

能得到魅香,他们岂会对这种媚药不了解,寒紫晴若真能熬得过魅香,她的来历便非常值得追究了!

而君北月隐瞒此事至今,也就可以解释了!

就在众人惊诧之际,君北耀突然拍案而起,“曜王爷,你居然构陷无辜,草菅人命!”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君北月重伤啊!

此时不反咬,更待何时?

只要擒住君北月,他手里的兵谁不得乖乖就犯?

君北耀这话一出,天徽帝立马彻底清醒了!

立马暴怒而起,连连训斥,“老四,你好大的胆子,你当所有人都是傻瓜吗?居然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大理寺花了多少人力物力严查此事,要给陈家一个交待,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也要彻底清洗寒紫晴的嫌疑。你倒好,身为皇子,身为王爷,非但没有以身作则,竟还知法犯法,构陷陈公子,草菅人命!你对得起朕的信任,对得起大周黎明百姓的信任吗?”

“可不是,曜王爷你太让人失望了!”怡妃娘娘立马出声。

而二皇子也连忙附和,“老四,你太过分了,你陪王妃耍玩就罢了,你居然杀了无辜的陈公子,你可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一时间,指责声顿起,声声指责中,紫晴还在摇头,惊慌的眸不离君北月那笑意僵滞的眼,而君北月也怔着,盯着慌张的紫晴看,那深邃的眸却分明撑不住一而再的眨,缓缓地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闭上,彻底的闭上!

除非晕厥之迹,他再没有任何反应,若非司徒浩南搀着他,替他封锁了一身大穴,此时此刻,怕这个男人早就轰隆倒地了吧!

司徒浩南分明察觉到这个男人在颤,撑不住的颤动,一身冰凉得可怕!

刀刃入心,这是最致命的伤呀!

“顾太医!来人,快点选太医,顾太医!”

司徒浩南慌张大喊,可是,竟无人动弹。

“来人,把曜王和王妃娘娘一并拿下!”君北耀竟越俎代庖,厉声下令!

一时间,一室侍卫竟一拥而上,司徒浩南蹙眉,护着君北月哪里还顾得上寒紫晴。

幸好,这侍卫竟全是君北月的人,竟立马将他们团团护住,形成一个保护圈。

“看好曜王妃,走,找顾太医,马上!”司徒浩南当机立断,要知道君北月的伤撑不了多久!

可是,正当他们要走到时候,杀戮却从大门外涌入,一批批侍卫排山倒海而亡,一道道弓箭直指射到他们脚下!

“想走,没那么容易!”天徽帝怒声,高高在上,直指重伤的君北月,“来人,拿下曜王和王妃,若走出这个大门,杀无赦!”

语罢,他冷眼朝司徒浩南看来,冷声,“司徒贤侄,皇室的家务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免得伤了和气。”

能杀君北月,能收回君北月手中的兵权,即便得罪了司徒城,他也在所不惜了!

“天徽皇帝你算哪根葱,我司徒城交好的一直都只是曜王府!本少爷今日非带他们夫妇俩走不可!”司徒浩南冷声。

然而,君北耀和君北辰立马翻身而下,而随即除了十皇子外,诸位皇子亦纷纷而出,包围而至!门外潜伏许久的各方势力亦尽数涌出!

他们等这一刻等很久很久了。

“司徒浩南,本皇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一人救俩!”君北耀冷哼,拔剑竟直逼仍在发愣的紫晴,而一时间,所有皇子齐出,齐攻君北月!

☆、170死撑,为了什么

司徒浩南那玩世不恭的眼从未如此阴鸷过,他非常清楚,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救出两个人,何况,即便他救了,天晓得外头还有多少把刀等着呢!

这两人,一个重伤得极有可能连路都走不了,一个则至今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说实话,他也很无力,可是,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只能撑着,等着,尽量拖住时间!

君北月在帝都不少势力的,琉璃阁影卫的势力也在帝都的,那么大的事势必会惊动他们的!

至少,君北月会出现在这里,至少会有所准备的呀!

司徒浩南长剑横扫,搀着君北月冷不防掠身到紫晴面前,却随即,君北耀一剑劈来!

若非司徒浩南狠狠将紫晴推开,这个女人早就没命了!

“寒紫晴,你还愣着干什么?找死啊!”

司徒浩南怒吼,怒意滔天,凶得像头野兽,而就在这时候,紫晴才猛地缓过神来,察觉到周遭的危险,正要躲,谁知,一双大手冷不防将她拉了过去!

怎么!

她下意识回头,竟见是君北月,一手还被司徒浩南搀着,另一手却紧紧地拽着她!

明明,明明伤得那么重,竟还有力气,一下子就将她捞入怀中里,随即一个转身,脱离司徒浩南,负手背后,在众人的利剑围攻中,站得笔直,冷峻的脸上是凝得化不开的寒气,可是那满是鲜血的手,却如此宠溺地护在寒紫晴肩上。

一时间,所有利剑都戛然而止的,就连司徒浩南都惊了!

怎么会这样!

但凡习武之人都知道了,伤及心脏,必不能运气动功,何况,司徒浩南早就封锁了这家伙一身的大穴道!

他哪里来的力气呀!

在惊诧的寂静之中,他明明心口还在淌血,却如同没事的人一样,那么认真,那么正经朝司徒浩南蹙眉看去,不悦训斥,“谁准你凶她的?”

紫晴心跳真的停止了好几拍好几拍,这个家伙没事吗?这个家伙刚刚说什么了?

她被紧紧地护着,不自觉转头看他,看他侧脸英俊,看他严肃较真,话都说不出来,就只是看着她。

司徒浩南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喃喃而问,“北月,你真的没事?”

君北月没有回答,而是冷眼横扫着上前来的众人,冷冷笑道,“怎么,藏了那么多年,这会儿却都等不了了吗?”

君北耀这样处心积虑的伪君子,何止一人。

大周的江山就他一人辛辛苦苦守着,可是要看他笑话,要等他倒下,要对他落井下石的,何止一人?

无人回答,面对君北月凌厉的审视,明明形势还有利于他们,却人人都不自觉心慌。

突然,君北月怒声,“你们真当本王这么容易就死得了吗?”

话音一落,顿时不少人退了,而君北耀急急道,“回光返照之迹,别被他骗了,先拿下寒紫晴!”

声落,立马扬剑而来,谁知君北月居然狠狠甩掉了长剑,猛地就拔起心口上的匕首,凌空一划!

根本没有挨到君北耀,也不见刀芒,可是,一刀似风刃,似刀芒之光,却凭空掠过君北耀的长剑,随即君北耀所有的动作便都戛然而止。

寂静中,只听得铁片崩裂的声音,细细一听,众人立马朝君北耀的长剑看去,这刹那,只见那长剑瞬间支离破碎,连碎剑把都破碎,碎得铁片成粉,这该是多么浑厚的内力才能挥出的刀芒!

此时此刻,还有谁敢上前呢?纷纷而退,君北耀双腿一软,当场就跌坐下地!

片刻的静止,随即在场诸多人氏,甚至是门口侍卫,都转身要逃!

可是,侍卫都还未出门几步,便会挡了回来!

欧阳统领亲率幽云十三骑尽数赶到,早将大理石包围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而琉璃阁主影卫纷纷凭空出现,落在君北月周遭。

一室拥堵,一室寂静,所有人连呼吸都谨慎起来。

司徒浩南眉头紧锁地看着君北月的伤口,担忧之色难掩,低声,“顾太医还没来吗?”

“影子去找了。”影卫如实禀告。

而紫晴至今都还侧头仰望着这个男人,此时此刻的他是多么霸气,多么铁血!

是他吗?

那个不顾一切而来,那个大手一挥便可云淡风轻抚平所有伤害,解决麻烦,带她回家的男人,是他吗?

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安全感,被他纳入保护范围的安全感涌上心头。

然而,突然他闷哼一声,一口黑血直接给喷了出来!

她分明察觉到他揽在肩头的大手在颤,隔着衣裳,却还可以清清楚楚感觉到他大手的冰凉!

见状,周遭的忌惮便又变成敌意,必定他们也都在犹豫,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几人上前,影卫亦是上前,擦枪走火就在眨眼睛。

然而,君北月还是没有动,双眸同方才一样,开始在沉重地眨。

顿时,更多人逼近,连司徒浩南都戒备了,护在他们面前。

若是可以保证君北月死,那么这一场拼杀代价再大,天徽帝他们都愿意付出。

因为君北月一旦死,势力再大又怎么样,群龙无首,终究撑不了一两年的,要么内乱,要么树倒猢狲散!

最清楚君北月情况的莫过于紧紧贴着他的紫晴,正要开口,他手上的力道顿紧,不让她开口,猛地朝天徽帝迈出了一步,他是死撑着呀!

众人不由得稍稍后退,君北辰迫不及待试探,“老四,你构陷巫蛊,草菅人命,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谁知,君北月竟持匕首的一手竟高高扬起,冷不防狠狠地当众甩了君北辰一个耳光,这一扇竟然将君北辰甩得远远的,“滚一边去,本王还轮不到你来定罪!”

终于,所有的蠢蠢欲动全都安分了,这个男人没那么容易死的呀!

寂静中,君北月揽着紫晴,一步一步朝天徽帝走去。

众人皆自觉让开一条道,无人敢靠近,唯有紫晴知道,这个男人撑不住了多久的。

身体紧绷的天徽帝彻底瘫在主座上,双腿大软都站不起,君北月这是要逼宫了吗?

不!

他立马弹起来,惊呼出声,“北月,有话好好说,咱们有话好好说!这个案子一定还有疑点的对不对!”

给读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