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楚飞雁摆明了就是仗着要曜王爷保护之名,来找茬的!

摆明了就是趁着王爷不在,来欺负王妃娘娘的!

这不,楚飞雁反驳不了王妃娘娘,立马就对他发难了,“狗奴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替我瞧瞧,要是留疤了,南诏王问起来,看你家王爷怎么交待!”

说罢,捂着脸急急往屋内走!

顾太医看了紫晴一眼,见她点头,这才匆忙跟进去,怡妃娘娘和二皇子更是狗腿一样紧随,如今西楚就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了!

独独八贤王没有走,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看着紫晴,“你就不能忍着点,等北月回来吗?如今不同以往,你不忍便是给北月添乱呢!”

紫晴抿了抿唇,没说话。

“北月什么时候能回来?”八贤王又问。

“我…我也不知道。”紫晴淡淡道,胡乱地抹去额头上的血,快步进门,她真的不知道君北月收到消息会不会马上回来,她就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人欺负到家里来!

☆、351发难,谁遭殃了

屋内,顾太医已经替楚飞雁上好了药,紫晴虽然生气,力道却还是拿捏得很冷静的!

只让楚飞雁脸上开花,却没有什么重伤,星星点点的一些查破皮,星星点点的血迹,比她额头上的伤轻太多了!

楚飞雁惶恐地一直问伤势,怡妃娘娘轻声细语地劝,“没事没事,都是小伤,一两日便好,长公主还是美美的!”

劝了好一会儿,楚飞雁才安心下来,而见紫晴进门,立马收起了惊恐的表情,她才不要让寒紫晴看笑话呢!

紫晴知道,君北月答应南诏王护送楚飞雁安全到南诏,并不代表,曜王府就要忌惮楚飞雁的身份,就得罪不起了,更不是就要低人楚飞雁一等,要曜王爷上下让她当侍卫使唤。

只是,楚飞雁得南诏王的宠,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若非南诏过世的王后德高望重,怕是这一回,楚飞雁连王后的位置都拿得下呀!

这便意味着,楚飞雁在南诏和大周之间,拥有挑拨离间,兴风作浪的能耐,而且,她会!

紫晴很清楚,多多少少还是要有所顾忌的,伤楚飞雁要打得有理有据,骂楚飞雁也得要骂得她无理反驳,否则,让她钻了空子,君北月确实会麻烦。

顾太医一退下,楚飞雁便大叫,“来人,镜子,我要镜子!”

一屋子的侍从都低着头,没人乐意被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使唤,怡妃娘娘和君北辰气定神闲极了,她们没有通敌的证据落在寒紫晴手上,他们底气十足地代表天徽帝来迎接长公主呢!

八贤王是将各方心思看得最透彻的一个,却也是最谙熟忍之道的人,他淡淡道,“红衣,还不去拿镜子。”

红衣正心疼主子额头的伤呢,见楚飞雁伤势那么轻,正满腹不满,却不得不乖乖取来镜子。

然而,当她恭恭敬敬将镜子递给楚飞雁的时候,楚飞雁却冷哼,“端好了,难不成要我自己拿着?”

紫晴双眸微眯,正要上前,顾太医却拦住,“娘娘,那是奴才们的差事,你这边坐,老臣替你上药,这伤口可别留疤了。”

奴才们的差事?顾太医这话说得极巧,伺候是奴才们的差事,挨打挨骂当受气包,替死鬼,也都是奴才们的差事呀。

楚飞雁摆明了是要拿红衣出气给紫晴看,只要紫晴忍过去,让红衣被打骂一番,楚飞雁自然抓不到紫晴的把柄!

可是,紫晴若是再出手,那就没有说辞了呀!

就连顾太医都这么说!

身为奴才,红衣更是谙熟这个道理,否则刚刚不会看都没看她主子,就去取镜子了。

紫晴没动,看着红衣乖乖将镜子端在楚飞雁面前伺候。

楚飞雁颐指气使,“放低点,太高了本公主瞧不见呢!”

红衣乖乖的,蹲了马步,才满足了楚飞雁的要求,这个角度,镜子分明照在楚飞雁脖子上,可是楚飞雁却慵懒得道,“再低一点!”

红衣可不是十两,非习武之人,蹲一会儿马步双腿便发酸发软,再蹲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紫晴看得着急,顾不上顾太医拽着,上前训斥红衣,“没用的东西,端个镜子都端不好,曜王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还不滚下去!”

说罢,便要接红衣的镜子,楚飞雁眼疾手快,一把就夺过来,笑道,“曜王妃要求太苛刻了吧,我看她挺好的,就是客人来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见奉茶呢?”

“来人,奉茶。”紫晴淡淡道,在一旁坐下,并不给楚飞雁机会,问道,“长公主登门拜访,可有什么事情吗?”

一句话,直接告诉楚飞雁,曜王府没人邀你,更没有要留你住,你若没有什么事情,就滚吧!

楚飞雁暗暗吸了口气才冷静下来,道,“曜王爷答应保我一路安全,我这都到了帝都,怎么就不见他出门相迎呢?”

“曜王爷收到的消息是五日后,长公主脱离和亲队伍独自前往,更没提早通知,王爷岂会知道,早就出门去了。”紫晴解释道。

说罢,笑了笑,好心提议,“长公主,要不这样吧,劳烦你退回去,到城门口等四日,本王妃和王爷届时在出城相迎,可好?

这话一出,楚飞雁立马握紧了拳头,伶牙俐齿,嘴上功夫,她岂比得上紫晴厉害!

一个“退”字,可把楚飞雁羞得彻底,八贤王和顾太医面面相觑,心中却忍不住叫好,王妃娘娘好样的!

骂得楚飞雁无理反驳,别让她抓了把柄,心堵死她!

然而,这时候,怡妃忍不住开了口,“王妃娘娘真会开玩笑,长公主既来早了,不如就在曜王府住下等曜王爷回来吧,要不,这帝都里,还真没有什么地儿,能保长公主安危呀!”

这话一出,楚飞雁立马附和,“我就住这里,其他地方本公主住不安心!”

红衣端茶而来,就俯身在楚飞雁身旁,小心翼翼放茶盏和茶点,听了这话,就恨不得转头吐楚飞雁碎几口唾沫,让她再不要脸!

然而,紫晴却好脾气道,“怡妃娘娘,长公主是客人,不了解曜王爷的性子,难不成你也不清楚,曜王爷有洁癖,府上从来不留客人,所以连客房都没有,长公主要住,就只能住后院的柴房了。”

这话一出,楚飞雁终究是忍不过紫晴,“啪”一声便拍案而起,紫晴恨不得她怒,恨不得她闹,正好给个不护送的借口!

可谁知,楚飞雁这猛地一起,却吓着了红衣,她一个不小心手里留给紫晴的茶全洒在楚飞雁身上!

紫晴大惊,都来不及拦,气头上的楚飞雁立马借机一巴掌狠狠朝红衣盖过去,“啪”一声亮相,将红衣打瘫在地上!

这都还不够,一脚立马朝红衣肚子踹去,怒声,“贱奴才,以为在曜王府伺候就能傲娇了,敢泼本公主茶水,我看你是活腻了,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出身,能到曜王府来,你该感恩戴德了!竟还敢主子惹麻烦!”

怒骂的是红衣,却一具具暗讽紫晴,正抽出长鞭要打,紫晴忍不住一把拉住了楚飞雁的手,“住手!”

楚飞雁眼底掠过一抹阴鸷,冷声,“曜王妃,一个奴才对本公主如此不敬,难道就不该责罚吗?”

☆、352乖静,她心最软

八贤王和顾太医看得着急,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楚飞雁就是想拿曜王府的下人开刀!

红衣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长公主,曜王妃,你们都息怒息怒,犯不着为个奴才伤了和气呀。”怡妃娘娘适时出现,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

楚飞雁得理不饶人,冷声,“怎么,本公主来了你们大周,来了曜王府,就连一个奴才都不如了,随随便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伤本公主,要曜王爷护送作甚?本公主也不等了,现在就走,自己去南诏去!”

楚飞雁说着,气冲冲的还真要走!

紫晴看着红衣烫得红肿的手,沉着脸没说话。

怡妃娘娘连忙拉着楚飞雁,正要劝,二皇子却冷笑道,“八贤王,曜王爷不在帝都,你可得做主,莫要失了大周的体统!”

不用二皇子说,八贤王都会留人,能让楚飞雁出口气消停一下,能化解两国可能面临的僵局,别说是牺牲一个婢女,就算牺牲十个,八贤王都会做。

宫廷之中,朝廷之上,国家之间,几条卑贱的人命算得上什么?

“长公主息怒,天子犯法都于庶民同罪,何况是婢女犯错,自然是要严惩的!”八贤王认真道。

楚飞雁这才止步,冷声,“呵呵,我这个客人可不责罚不了,是不是该让她主子来罚呢?”

听了这话,红衣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好个歹毒的楚飞雁,这紧紧是要打曜王府的脸,这分明是要打主子的心呀!

主子性子很倔很强,即便有时候在曜王爷面前,她都不懂得去示弱,讨好男人,何况在其他人面前呢!

可是,主子的心却是天底下最最柔软的呀,看似严厉,实则可疼,可护短手下的人了。

楚飞雁的话没有说错,红衣犯错,自是要紫晴来责罚,这是天经地义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看着紫晴,谁知,红衣却突然一巴掌狠狠甩在自己脸上,“奴婢犯错,应当自罚!”

说罢,另一巴掌正要打下,紫晴却冷声,“你住手!”

“奴婢犯错…”红衣还要说,紫晴却冷声,“长公主若真要追究这人,教管不当,是本王妃的错。”

她说着,亲自端着一杯茶,双手奉给楚飞雁道,“长公主,我跟你赔个不是。”

楚飞雁这下子得意了,她打一个不相干的红衣做什么呀,她就是要寒紫晴向她低下高傲的头!

她没有接过,而是冷冷道,“曜王妃,赔罪好歹也得说个怎么个不是法?”

“当然,是我教管不利,伤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大人大量,见谅。”紫晴沉敛着双眸,淡淡道。

楚飞雁懒懒地伸了个懒腰,也不急着去接,气定神闲折回来坐下,紫晴不得不跟过来,茶奉到她面前,楚飞雁蹙眉看了一眼,嫌弃道,“端那么久,都凉了,换一杯吧。”

怡妃娘娘和二皇子看得好不得意,尤其是怡妃娘娘,笑眯眯的,忍不住添油加醋,“哎呀,我们的曜王妃就是识大体,懂事呀!”

紫晴小脸静默,亲自换了一杯热茶,又奉到楚飞雁面前。

可是,楚飞雁却还不接,“这茶,太烫着,再换一杯吧!”

紫晴一句怨言都没有,继续换茶,明明是一副谦卑的样子,却偏偏给人一种倔强坚强的感觉,看得红衣和顾太医都心疼!

了解她的倔强,知道她的善良的人,都心疼!

这一回,楚飞雁终于没有再嫌弃茶水了,她慵懒懒地倚在扶手一侧,故作沉思了片刻,很是认真道,“曜王妃,你刚刚说了怎么,再说一遍吧,我记性不好,忘记了呀,这茶,不能白喝的,不是?”

就连八贤王都忍不住握拳,这长公主真是欺人太甚了,可是,谁能怎么样?

要么把红衣丢出去责罚,要么寒紫晴就要忍着。

“是我教管下人不利,伤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大人大量,见谅”紫晴淡淡道,听不出情绪。

楚飞雁这才满意,接过茶水来,却只抿了一口,根本不屑喝,笑道,“罢了罢了,是个人总会犯错,何况…还是个下等的人呢!”

楚飞雁占了上风,这“犯错”二字,分明是有一次指桑骂槐,骂主子呢!

红衣险些就哭出来了,不为被侮辱,身为婢女,什么委屈没吞过呀,她就是心疼主子,尤其是主子这乖静的样子,让她更心疼。

这可是被曜王爷捧在手心里疼的人呀!怎么能为一个她区区一个婢女就在自家的大堂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这一刻,红衣就恨不得曜王爷马上回来!

紫晴没有辩解,坐回去,静默的小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淡淡道,“长公主,刚刚说了曜王府只有柴房没有客房,你若没有其他事情,就去使臣大院吧。”

然而,楚飞雁却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拿来一旁的镜子,懒懒地看去,而这一招,她立马就惊叫,“啊…”

尖锐的声音如同利器划破玻璃的声音,听得所有人都捂耳朵。

“顾太医,你给我上的什么药,不就是擦破皮吗,你至于这么毁我的脸吗!马上给我擦掉!”

“我告诉你,如果我的脸毁了,我一定要南诏王追究你大周的责任!”

惊叫声中,紫晴的眉头一锁再锁,楚飞雁并没有罢休的打算,接下来遭殃的是顾太医!

顾太医非奴,也也不是主子呀!

楚飞雁的脸上,此时星星点点的偶是黑色的药,近看还知道是药,远看就像张麻子脸,顾太医冷汗直冒,连忙上前解释,“长公主,这药明日便可洗掉了,微臣跟你保证,绝对不会留疤的!”

可谁知,楚飞雁却怒声,“你让本公主现在到晚上这段时间,怎么见人呀!”

说罢,手中铜镜便狠狠朝顾太医砸去,而紫晴突然一个酿跄,推开了顾太医,那铜镜直接就砸她血迹未干额上!

紫晴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额头,鲜血却止不住从指缝溢出,缓缓淌下!

她缄默无声,一双明眸盯着楚飞雁看,见状,楚飞雁终于心惊胆战地后怕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寒紫晴会这么护下人,她虽有恃无恐,可是若是太过分,怎么着了寒紫晴,南诏王妃的身份也未必保得住她呀!

☆、353较真,赶走她们

“主子!这!顾太医赶紧过来!”红衣大急,要来搀紫晴,可是,紫晴却不着痕迹推开她的手,动作虽轻,却让红衣不敢再动,顾太医亦是止步!

只见紫晴一脸倔强,任由鲜血靡靡而下,垂在长长的眼睫毛上,她连眨眼都没有,恨恨地审视楚飞雁!

缄默无声,却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质问之威,让楚飞雁心虚,心怯,只觉得自己都快被这眼神盯出千疮百孔,别说直视,就是余光都不敢看过去。

楚飞雁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无路可退,身子不断往后仰,险些就连人带椅子往后摔去,幸好怡妃娘娘连忙来搀,一手按在她肩膀上,才让她镇定下来。

怡妃,毕竟是在宫里摸爬打滚数十年的人,没有楚飞雁的盛气凌人,却有楚飞雁没有的果断。

看不透寒紫晴是什么意思,但是无非就是两个意思,第一个让了楚飞雁,让自己受伤来替顾太医挡一劫,第二便是借机和楚飞雁撕破脸,同时也吹了南诏王亲自委托的差事。

怡妃娘娘就是赌,赌寒紫晴不会吹了这差事,上一回她去南诏,险些被发现了身世,而这一回,君北月还答应去,势必会借机寻找孤岛的秘密的!

寒紫晴可不是不能忍的人,岂会因为楚飞雁的挑衅而失去了这大好时机呢?

“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王妃娘娘扶起来,顾太医还不赶紧给瞧瞧,你们都怎么伺候的呀!曜王爷要是回来了,定要问罪你们!”

怡妃娘娘愤怒的训斥,亲自上前要搀紫晴,可是,紫晴仍不着痕迹推开,却径自站了起来,冷不丁就朝楚飞雁倾身而去!

楚飞雁一个激灵,险些就叫出救命,不得不承认,她害怕寒紫晴这种眼神,带着质问的倔强,要追究到底的倔强,她真怕寒紫晴把她给怎么了!

怡妃娘娘以为赌输了,豁了出去,硬是挤过去,劝道,“王妃娘娘,长公主是不小心的呀,长公主要罚的是下人,没想到你会摔过来,王妃娘娘,大人大量,莫要伤了和气呀!”

“正是正是,八贤王,你还不赶紧给劝劝,别让误会大了,曜王爷不在,你可得做主呀”二皇子立马把责任推给八贤王。

八贤王这才缓过神来,连忙上前也不敢拉紫晴,劝道,“王妃娘娘,都是误会,别伤了和气。”

然而,紫晴谁都不理睬,声音冷如冰,“放手。”

这话一出,怡妃都下意识松手,都控制不住自己,楚飞雁要起的动作僵在半空,在紫晴冷眼审视下,无处可逃,一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给竖起了起来,吓得就差哭了!

八贤王更是被紫晴冰冷的声音震慑住,也不敢开口。

一室寂静,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无比紧张!

冷不丁的,紫晴往前一步,楚飞雁吓得立马重重跌坐下去,恐惧地看着紫晴,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紫晴却没有过激的反应,眸中尽是倔强较真,一字一句道,“长公主,曜王爷有洁癖,曜王府从来不留客,没有客房,你听清楚了吗?”

“清…清…清楚了。”楚飞雁支支吾吾的回答,几乎是本能的回答,嘴巴都控制不住。

“那长公主来曜王府,还有什么事情吗?”紫晴又问,很认真很认真。

“没…没有!”楚飞雁哪里还敢有呀!

“那长公主请吧,一路车马劳顿该歇歇了,等曜王爷回来,我们再做启程的安排。”紫晴又道,说着,让开一步。

楚飞雁怯怯地起身,怯怯走了几步,一若离紫晴的控制范围,生怕她后悔一样,几乎是落荒而逃逃出大门,别说告退,就连看都不敢多看紫晴一眼,急急就走。

紫晴这才冷眼朝怡妃和君北辰看去,冷冷问道,“你们呢?”

“没…没事了,就是陪长公主来起瞧瞧!”

“王妃娘娘赶紧上药,我…我们先回去了。”

怡妃和二皇子一前一后,虽不像楚飞雁是跑出去的,却也疾步如飞,险些给摔了。

紫晴一脸较真,在她眼皮低下,曜王府的人,谁都不许欺负!

直到人影都消失不见了,她才转过身来,却立马一手按在案几上,撑住身子,那么大一个铜镜打在头上,能不晕吗?

“主子,你别吓唬奴婢呀…主子,你…你赶紧坐下!”

红衣急得都语无伦次,眼泪止不住一直流,顾太医更顾不上言谢,连忙上前,“娘娘,你忍着点,这伤口不浅,会疼的!”

然而紫晴却一点儿都不在意,再大的伤她都挨过,还介意这点小伤?

“我不碍事,烫伤药呢,赶紧给她上药。”她急急道,拉起红衣的右手,刚刚洒落茶水都没怎么泼楚飞雁身上,全烫红衣自己手上了,红肿灼烫,这丫头一直忍着就当没这回事呢!

听了紫晴这话,红衣手疼,心更疼,一下子就呜呜大哭起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哭!

“哭什么,都赶走了,还哭?顾太医,上药。”紫晴不悦道,一蹙眉,额头便大疼,疼得她眼角抽搐。

可是,红衣看了紫晴一眼,也不怕,却哭的更大声了。

她不是被凶哭的,她是心疼呀!她是恨自己不争气呀,让楚飞雁有机可乘了!

见红衣如此,紫晴无奈,疲惫地倚躺下去,倒是一贯好脾气的顾太医冷不丁的大凶,“你苦哭够了没有,还不上药,娘娘等着你呢!”

这话一出,红衣立马给安静了,知道争不过主子,连忙让顾太医上药。

紫晴静默地看着,下意识又蹙眉,又疼,不自觉轻轻抚上了伤口,心想,君北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而就这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进来,在紫晴面前戛然止步,不是别人,正是影子,刚刚把毒师请回来,一道门口就撞见狼狈而逃的楚飞雁,险些把他吓破胆了!

他都还没看清楚紫晴呢,慌张止步便问,“王妃娘娘,你没把长公主怎么样了吧!”

☆、354毒师,她的畏惧

影子这一句话直接让在场的人听傻了,影子他什么意思啊,这是!

而影子焦急说完,才认真看王妃娘娘,见她额头上一个大大的伤口,血肉模糊着,立马就噤声闭嘴了。

说实话,王妃娘娘治楚飞雁的能耐,他很放心,不管是当初名噪一时的文选武选,还是阴了她终身大事,娘娘都赢得相当漂亮!

他就怕王妃娘娘沉不住气,毁了曜王爷的大计呀!

不管当初马车上那个禁忌图腾是谁给偷画上去的,王妃娘娘不敢带到南诏去,曜王爷却敢。

曜王爷可是除了军粮和受伤的将士,其他的一律不亲自护送的,这一回接受了南诏王的委托,分明就是想拿那个图腾在楚飞雁身上做文章!

南诏是一潭死水,不扔块大石头下去,激不起浪花的,想最快引出孤岛的消息,这一回楚飞雁可是关键!

所以,暂时还真不能把楚飞雁怎么着了,这个女人必须送南诏去!

影子就担心王妃娘娘脾气一上来,真的和楚飞雁撕破脸了呀!而眼前的一切,说明了王妃娘娘并没有任性,还是顾大局的。

紫晴见来者不是君北月,本就失落,听了影子这话,眸光暗淡了不少,垂敛着眼,没说话。

红衣可不饶人,哭着怒斥。“影子,你站哪一边呢,你就不担心王妃娘娘被欺负了!”

“我…我这…不是,我就是…哎呀,王妃娘娘还能被人欺负了?”

影子支支吾吾了好久才说了句话出来,却是自打嘴巴,眼前王妃娘娘还真是被欺负了。

“王妃娘娘怎么就能不被欺负了呀!你当她不会疼不会痛不会难过呀!你当她是天神的神啊,就算天上的神被骂了,也还会难过呢!”红衣又怒声。

别人不知道,她却最清楚。

王妃娘娘其实就是个笨丫头,她会冲动得为她一个婢女,甩司徒馨儿好几巴掌,却一句关心的话,都不怎么说的出来、

她会一整个下午窝在火房里跟十两学,给十两打下手熬汤,曜王爷不喝,她失落在心中,却一句“我熬了一下午呢”都懂得要说。

每个人都觉得王妃娘娘很强,谁都欺负不了,什么都可以搞定,可是谁知道,就是这么要强硬的女子,曾经对她说过,她希望有一个人,可以云淡风轻的抚平一切纷繁复杂,带她回家。

她很弱,她有伤,都在心里头,否则,岂会期望一个可以抚平伤口的人出现?

红衣这快言快语,说得影子好尴尬,而紫晴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让顾太医上药。

顾太医倒是明眼人,连忙就问,“娘娘都伤了,王爷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谁知,慌张中的影子没听出话中话来,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王爷让我去请毒师来,我请回来了!”

听“毒师”二字,紫晴的心微微一颤,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不少。

见顾太医瞪眼,影子才明白过来,连忙补充,“不过估计也快了,有人去报信,王爷铁定马上回来的!”

紫晴一句话都没问,安安静静让顾太医上药,顾太医的手都有些颤,紫晴却一句疼都没喊。好一会儿才处理好伤口,裹了一圈白纱,血却还是沁出来!

“娘娘,这几日千万别碰水,被撞着伤口。”顾太医低声交待。

紫晴点了点头,便起身往门外去,可还没走几步,便迎面看到了影子带回来的那个毒师,正被婢女往这边请,她不自觉地放慢步子,眼底掠过了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畏惧。

毒师大老远见到紫晴,立马作揖行礼,“王妃娘娘!别来无恙呀!”

紫晴就是找这人种毒的,并没有告知百毒不侵的体质真相,她就要了大量的解药,说要服用解药!

“嗯,远道而来,也累了,先歇着吧。”紫晴淡淡道。

可毒术师拦下,:“王妃娘娘,这长期服解药压制毒性,可不是办法,伤身子骨呢!”

“嗯,我知道。”紫晴说着,便侧身离开,毒师纳闷不已,莫名的有种错觉,曜王妃似乎很怕自己。

紫晴走的匆忙,心砰砰砰地跳,毒师都请到府上来了,君北月是认真的。

这毒,不是她不想解,是她控制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