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怡妃娘娘便怯了,“皇上,臣妾就是随口说说而已,都怪臣妾多嘴!”

“随口说说?”天徽帝冷声,转头看来。

谁知,怡妃娘娘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去“皇上,臣妾是因为…是因为…臣妾不敢说呀!”

“说!”天徽帝冷声。

怡妃可是求之不得,连忙道,“皇上,曜王爷要将辰儿派到西陲军中去历练!”

这话一出,天徽帝犀眸立马眯了,怡妃娘娘跪着,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连连哀求,“皇上,辰儿不能走呀,辰儿一走,咱们身旁就真的没人了呀!”

天徽帝唇畔勾起一抹算计,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今早,辰儿都在收拾东西了,那孩子不懂事,还兴奋着,就想马上走!”怡妃连忙道。

这件事太凑巧了,昨夜楚天戈来,连夜就走,商量的无非是南诏孤岛的事情,而今儿个一大早八贤王才来!

这一前一后,若是八贤王来早点,她还能跟楚天戈商量个对策,北辰又一腔的热血,以为这是个可以夺回西陲军的机会,根本就不听她的劝说呀!

如今,事情迫在眉睫,八贤王送走君北月,可立马就会来要人了呀!

若非不得已,怡妃不会这么求天徽帝,她当然知道天徽帝不是傻子,上一次欧阳将军通敌一事,天徽帝便知道她和西楚脱不了干系了!

天徽帝留她们母子,甚至可以说是留着西楚这层关系,正是要对付君北月呢!

若是让天徽帝知道她和楚天戈利用孤岛一事,要害了寒紫晴和君北月,要把二皇子扶上皇位,这老家伙必定会翻脸的!

君北月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他不至于那么快就把自己束缚在大周帝都里,他需要的是八贤王这样的能臣,和一个安安分分的帝王。

而北辰不一样呀,北辰一旦得势,第一件事情绝对是把天徽帝拉下皇位!

怡妃战战兢兢地等着,天徽帝脸上闪过丝丝阴鸷,却语重心长道,“北辰也该去历练历练了,你告诉他去,若是能收回西陲兵权,朕大大有赏!”

听了这话怡妃陡然心惊,天徽帝却打着如意算盘,君北月正找不到除掉北辰的机会,此去西陲那可就多的是机会了!

天徽帝说着,转身便走,难得主动往十皇子宫里去,而怡妃娘娘不敢耽搁,亦立马回宫。

人都散去了,高高的城门上,一前一后才浮现出两道身影来,前面一人紫衣银发,随风翻扬,背负古筝,恍如九天谪仙,后面一人却是白衣书生,气质出尘干净,三分书卷气,七分雅痞意。

他们认真看着马车,视线不约而同都落在楚飞雁的车顶上,却见那车顶,空空如也!

直到马车远去,背影模糊了,轩辕离歌才静默落下,倒是没有往南走,而是往东边海港的方向去。

百里尾生翻身跃上屋顶,亦没有跟着,回头看了看怡妃和天徽帝的马车,又往宫里的方向看了看,再低头看着至今依依不舍的八贤王,灵动黑眸骨碌骨碌转动,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打了什么算盘…

紫晴若非脚受伤,在马车上根本就待不住,她往窗外看了君北月一眼,又看了看顾惜,淡淡道,“十两去哪了,一早上都没见着。”

“不知道,这几日老找不到她,顾惜都找不到,可能是去练武了吧。主子,我不喜欢她。”红衣很直接。

紫晴纳闷了,“为何?”

“不知福,仗着教主子熬汤恃宠而骄,坏了当下人的规矩,瞧瞧,今日都没来送行。”红衣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了点,爱告状!

紫晴最烦这种事,不想多谈,随意寻了个借口就大发了,“顾惜跟来,佣兵团需要她去带,王爷请了几位教头,教他们格斗呢。”

“主子,你都不知道她…”红衣还想说。

紫晴却冷不防厉色瞪去,红衣立马悻悻闭嘴,她分明都见过红衣没去佣兵团,偷偷去后院偷懒呢。

☆、375手段,任他玩转

紫晴一贯的作风,有话就直接说,要告状,得有明明白白的证据,否则便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红衣谙熟王妃娘娘的性子,虽然有所怀疑十两,却也没敢再多告状!

楚飞雁果真是没有动什么歪心思,若放在从前,非得每天来见君北月不可,而这一回,爱慕变成敬畏,虽然心心念念的还是君北月,却不敢轻易见了!

这一路上,紫晴可是清心养伤,弹琴,离殇卡在高潮部分,她不能像之前那样,可以一两日就弹出一大卷来,到了高潮能练出一小段便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马车里,君北月倚着在一旁琢磨着刚刚送到手的密函,紫晴刚刚收起无筝,见他眉宇疲惫之色,心里可一直都记挂这要亲手炖盅汤给他喝呢!

无奈这一路行程甚赶,三餐小点都是影子快去快回卖回来的,就连路过驿站都不停留。

紫晴不善厨艺,尤其是在古代这种简陋的条件下,更是不擅,好不容易学会了炖汤,却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

平素什么都不会多记挂的人,倒是记挂了这件小事情。

“白虎将军到西三城了吗?”紫晴问道。

西楚和大周有协议,五年内北线无战事,而此时,西荆和西楚大战,两败俱伤,难分胜负,两军都是在苟延残喘之中!

如今,不管是哪一国,得到一点点援军,一点点机会,势必会压倒对方夺取胜利!

这场战争,是紫晴挑拨耶律芊芊而挑起了,本意是为她远去留仙岛铺路,要西楚和西荆短时间内无暇动大周的心思!

要知道,当初君北月昏迷不醒,她有离开,八贤王可不是个会调兵遣将的人呀!

可谁知,这场战争,也是君北月计划中的事情,不会是提前到来了。

更不知道的,西荆鸣沙山居然会有孤岛的秘密,西荆和大周的关系可是一般般,西荆当年兵临大周西陲的时候,还是君北月率军给震慑回去的呢!

鸣沙山可是皇室的山脉,要得到通行证,势必要和西荆皇室来近关系的!

这一回,君北月帮定了西荆!

而且,也必须帮,必须在他把楚飞雁送达南诏之前,看到这场战争的结果!

不为别的,就为楚飞雁一旦得到南诏王妃之位,势必要求南诏王帮西楚的,而南诏历来不战,远隔千里,也帮不到西楚,南诏王只会把这件事又委托个君北月!

君北月淡淡道,剑眉紧锁,专注在地图上,这么认真的他,比面无表情的他更加迷人,有种令人不自觉想探究的神秘魅力。

他都没有听到紫晴的问话。

紫晴无奈,凑了过去,看了那早被画得凌乱的地图一眼,又道,“白虎将军还没有到西三城吗?”

君北月这才缓过神来,突然笑了,“你还不懂?”

紫晴纳闷着,拿过地图来认真瞧,这地图是整个龙渊大陆的地图,主要包括南诏,大周,西楚,西荆,西荆以西的西凉国便不那么详细了。

被君北月着笔墨最多的莫过于大周的西陲边界线和北疆边界线。

紫晴说的西三城便是北疆大战中,她从西楚手中夺回的西边三座城,正好和西荆接壤。

西荆和西楚所有的战事都集中在这三座城池以北,无疑,君北月打的就是这三座城池的主意!

要知道,这三座城池之后的西楚大门这个时候可是没有多少防守的!

只要西荆的野狼军能过了这三座城,便可让西荆应接不暇了呀,投降便是迟早的事情!

如此天大的机会,又是借他人之手,君北月这头比西荆野狼还狼子野心的狼,岂会白白错过了!

紫晴将心中所想同君北月说了,君北月却是扬笑,“女人,本王手下就只有三名虎将,都是打从本王十五岁跟到现在的,本王说过,缺一个,便是本王殒命三分之一的时候,大周和西荆有协议,一旦从西三城放过西荆野狼军过,这个黑锅,这个罪名,谁来背?”

思及此,紫晴顿时大惊。

提到黑锅,提到罪名,便说明君北月还没有灭了西楚的打算!

“何不,以西荆为前锋?就借用楚飞雁为借口,撕了两国协议,趁着两败俱伤之际,攻入西楚?”紫晴认真问道。

君北月也认真了,指了指地图上西楚之北,道,“这里,匈奴,不管是西楚还是东秦,两国的北陲边界线都驻有一只不移之军,没有足够的兵力,大周绝对不可直面匈奴,这是一个比拥有三族军的南诏还可怕的国度!”

紫晴恍然大悟,不管是西楚还是东秦,都是大周抵抗匈奴的防线呀!

“轩辕离歌有一只音杀之军,名雷鸣军,就常年驻扎在东秦北疆。”君北月说着,修长的手指直指东秦北疆!

紫晴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似乎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什么。

然而,君北月却毫不避讳,笑着问道,“晴儿,你知道轩辕离歌最管用的手段是什么吗?”

“单打独斗上,是弹指风刃,战役上,我不清楚。”

紫晴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但是,她至少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轩辕离歌是会和她正面交锋时她该如何去赢。

她只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是朋友了。

君北月不自觉宠溺地揉了揉紫晴的刘海,淡淡道,“武功上,他的杀手锏是音杀,至少你我都不曾真正领教过魔筝的厉害之处。”

紫晴蹙眉看着君北月,隐隐有些不安,君北月说的没有错,魔筝的厉害之处,他们确实不曾真正领教过。

所以,轩辕离歌这其实是一个摸不透的敌人。

“战役上,东秦兵弱,国库却充实,当初三界之地一战,轩辕离歌挑拨的是大周和西楚,战败之后,他的重心该…”

君北月说着,迟疑了片刻,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指向东秦的北疆边界线!

紫晴一见,陡然蹙眉,他打的是匈奴的主意!

君北月没有再多说,紫晴也没有再多问,两人心照不宣,君别月又低头专注在地图上,紫晴看着,暗暗惊叹,这个男人,不愧是大周的战神,一兵一卒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如今看来,大周这几年来是不会有战事了,而西三城的黑锅必须有人来背,君北月可不会牺牲白虎将军的!

紫晴顿时轻松了不少,笑道,“这黑锅,会落在谁背上?”

“君北辰已经在路上了。”君北月淡淡道,似乎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头也没抬,而紫晴却是目瞪口呆,这家伙…真心是只老狐狸,楚天戈和怡妃的“友好关系”不久远了呀!

就在紫晴惊诧的时候,马车突然戛然止步,只听红衣匆忙的声音,“爷,有人拦住,说是王妃娘娘朋友!”

☆、376顺路,证件齐全

朋友?

朋友这个词有点太宽泛了点,一面之缘可以称之为朋友,生死之交也可以称之为朋友。

紫晴是重情义之人,朋友于她可是一个较真的词呀。

左思右想,只想出一个司徒浩南来,这里离南疆大门还有点距离,不会是他吧,而且,红衣也认得他呀,要找也该找君北月。

“你什么时候交上朋友了?”君北月揶揄道。

紫晴瞥了他一眼,没多说话便下马车去,君北月亦紧随之后,不管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拦路,绝对是有目的而来的!

很快,他们便看到拦在车队前面的家伙,一身白衣书生打扮,没有书生的穷酸味,倒像个优雅的江湖浪子。

“臭书生!”紫晴不悦嘀咕,听着像不高兴,却也没见怎么不高兴。

君北月听在耳里,并没有上前去,继续揶揄,“臭书生什么时候成你朋友了?”

“天晓得呢。”紫晴说着,便大步上前。

一见紫晴来,百里尾生便乐呵呵快步过来,大老远就抬手作揖,那架势,倒像是他在迎客。

“小晴晴,好久不见,好巧呀!”

很久没见了吗?

在曜王府还要挟过她一次呢,紫晴皮笑肉不笑,同他保持距离,十分直接,“百里公子找我,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百里尾生低声,“小晴晴,你一定要这么不客气吗?”

紫晴亦低声,“少拿毒瘾要挟我,毒瘾已经解了!”

百里尾生眼底却闪过一抹心疼,又低声,“毒瘾还能解了,小晴晴,你了不得呀了不得!”

“小晴晴不是你叫的!”紫晴愠怒。

“那他可有叫过?”百里尾生又道,说着,却陡然大声,“曜王妃,在下确实有蛮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

紫晴狐疑着,却不敢不相信,这家伙虽然穿着正经,性子不正经,却不得不承认,从认识至今,一直都在帮她,甚至,他可是君北月的救命恩人呀。

这时候,君北月也缓缓走近了,百里尾生连忙有挥着他宽大的衣袖,动作看似笨拙,实则慵懒地作揖,“曜王爷,那日琴瑟山谷一别,许久不见,贤弟甚是挂念呀!”

这话一出,不仅仅紫晴,就连君北月都忍不住翻白眼,就算有人这么厚脸皮攀交情的,也没有人这么厚脸皮自称贤弟的呀!

“你确定你比本王小。”君北月冷冰冰反问。

“贤弟今年十七,虚长嫂子一岁,小大哥三岁。”百里尾生很认真地回答。

嫂子?大哥?

亏他说的出口!

君北月只当没听见,淡淡道,“百里公子有什么重要事情找王妃吗?”

百里尾生迟疑了片刻,低声道,“咱们,车里谈吧。”

君北月和紫晴一样,纳闷却不多怀疑。

请出八贤王,指点药毒解药,出得起昂贵的竞拍费,落水死而复生,他身上太多太多只得探究的东西了!

天晓得这家伙会带来什么事情呢!

“请。”君北月很大方,打了个请手势,却转身自己先走了。

百里尾生并不介意,笑了笑,从紫晴打了个请的手势,“嫂子,请…”

紫晴立马瞪眼,一脚险些就踹出去,幸好百里尾生逃得快,追君北月去!

很快,三人便上了大马车。

“现在,可以说了吗?”君北月淡淡问道。

百里尾生一副认真的模样,低咳了几声,道,“事情是这样子的…我正巧呢…也要去南诏,又正巧遇到了你们,嘿嘿…咱们同路吧!”

君北月和紫晴皆愣,真没有料想到会是这件事。

“南诏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去的地方。”紫晴抢先开了口,一般君北月在的时候,她可都是沉默的呀。

“我是应南诏兽族之邀。”百里尾生说着,急忙忙从袖中掏出一份邀请函,生怕君北月他们不醒。

君北月不用多看,瞥一眼那信封就知道这是南诏皇室专用的邀请函!

“兽族?你跟兽族什么关系?”紫晴又问。

“我是兽医呀!只要是头禽兽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只要遇到我,保准药到病除!我可是兽族的座上贵宾!”百里尾生骄傲道。

紫晴不自觉朝君北月看去,只见他那俊脸都青了,这家伙也曾经算是百里尾生药到病除的对象吧!

“兽族邀请你参加此次婚礼?”君北月的声音分明冷了。

“没呢,邀我去治病的,南诏已经高温半个多月,听说病死了一群大象,南诏王都急了,兽族长很早就找我了,可惜这邀请函现在才到我手上,唉…”

“我大周的南疆大门可不是随便可以出的,你又不是我大周人氏。”

入南诏大门,要南诏王室的邀请函,而从大周南疆大门出,则需要大周王室的许可,就像楚飞雁这等大公主也不例外,否则楚飞雁也不用求借道了!

君北月这分明是试探,他也不清楚百里尾生是不是大周人氏。

“我是呀!”百里尾生立马辩解,又往宽大的袖子里掏,掏了好久才掏出一本泛黄的小本!

君北月对这东西可是比对南诏王室邀请函还要熟悉!

这是大周家家户户都必备的户籍册,大周身份的象征!

龙渊大陆里,就大周有这东西,为的就是南疆大门的出入安全,册子上头必定会有当地衙门的印章。

紫晴也狐疑了,接过来翻开一看,只见这并非一本普通百姓的户籍册,而是一个门派的户籍册。

正是当初君北月请百里尾生喝酒时候,百里尾生说的“龙门派”。

官印紫晴忍不住,却逃不过君北月的眼睛,君北月的表情告诉她,这东西是真的!

“古人言,在家靠兄弟,出门靠朋友,曜王爷,小弟如今无依无靠,就你们两位朋友,此去南诏艰难险阻,凶险重重,还望能拉小弟一把,捎上小弟。”

百里尾生又作揖,似玩笑又似认真的态度,让紫晴和君北月都琢磨不透!

君北月眼底掠过一抹复杂,打趣道,“百里公子言重了吧,我大周境内,一派盛世安宁,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通往南诏之道更是安全,何来艰难险阻,凶险重重?”

☆、377可怕,东秦女皇

君北月说罢,认真看着百里尾生,紫晴更是认真。

这家伙自诩无所不知,必定有过人之处,君北月和紫晴此去南诏,为的是探孤岛的秘密,某种意义上来说,确确实实是艰难险阻,凶险重重呀!

难不成,百里尾生说的是这一路上,而暗示的却是南诏?

他是兽族的坐上贵宾,他在南诏可比他们这些受邀参加婚礼的人更自由!

然而,就在君北月和紫晴狐疑之际,百里尾生却挠了挠后脑勺,尴尬而笑,“呃…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都不知道呀,呵呵,误会了误会了。”

这话一出,紫晴第一个反应又是看君北月,果然,这家伙的脸不是青,而是直接黑了!

无疑,百里尾生耍了他们,而且,顺带得嘲讽了君北月一把,大周虽然安定,但是怎么都称不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呀!

“既是误会,百里公子就请吧。”君北月冷冷道。

“古人言啊,这在…”

“古人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怎么道不同了,咱们都一起去南诏的不是?”

“你去兽族,我们去王城。”

“总得先一起到南疆大门的不是?”

“我们走官道,你走民路。”

“寒紫晴,好歹相识一场,顺路同行蹭你们几顿烦,你就这么小气?”

终于,百里尾生看向紫晴,紫晴悻悻的,没说话。

君北月直接掀起车帘,“百里公子,请,南诏见。”

百里尾生好脾气,眯眼而笑,“曜王爷,这古人说得好…”

君北月一脚抬起来,对准百里尾生的屁股,立马让百里尾生闭嘴,悻悻地自觉退出去,只是,他并没有走,就跟着在马车旁。

君北月看也不多看一眼,甩下车帘,而就在这时候,紫晴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她当然知道君北月不是小气,并不会过分得对一个客人这么无礼!

君北月是在试探呢,百里尾生自己找上门同行,必定是有原因的,拒绝他个两三次,看他还不把狐疑尾巴露出来。

见紫晴笑,君北月脸色有些难看,他没出声,捧气书卷倚在一旁看。

“他…真的兽族的兽医?”紫晴很想认真问,只是,一想气百里尾生刚刚那句,“只要是头禽兽”,便忍不住捂嘴而笑!

君北月抬眼看她,冷冷道,“影子,传令下去,闲杂人等,一概驱逐到官道一里外。”

紫晴乐了,她知道百里尾生既然来了,绝对不会走的,这一路不会那么无聊了!

见君北月没搭理她,她也拿出离殇琴谱来认真研究,至今卡在一段曲子里,怎么弹怎么别捏,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而车外头,时不时就穿来百里尾生的古人说…古人说…似乎和影子吵起来了…

这边车队赶赴南诏,而另一边,在浩瀚的东海上,一排船队也正赶赴南诏!

船队只浩大,令人一眼看了便知道这是东秦的船队,放眼龙渊大陆,能有如此船队的,除了南诏便只有东秦了!

虽然南诏王这一回娶的是西楚的长公主,但是南诏王为了避免众人人物他有意卷入龙渊大陆几大国的争斗上,他还是邀请了和西楚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东秦皇室,也邀请了和西楚正打仗着的西荆。

“呵呵,南诏王就是个孬种,既好女色,又要明哲保身,他若不邀东秦和西荆,本公主还会敬重他几分!”轩辕昭汐站在甲板上,负手身后,虽为女子,这架势却不输男子。

“公主,太子殿下已经进去那么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呀?”侍从低声。

前几年南诏盛会,南诏王曾经几次邀过诸国国君,东秦女皇都以身体欠安为理由,让使臣代替出席,而这一回,不仅仅轩辕昭汐来了,东秦女皇也亲自来了!

轩辕离歌一上主船,便被召见,如今已过了整整两个使臣,还不见出来!

“怕什么,他兵败三界之地,女皇可一直跟耿耿于怀,我就不相信他能说服了母后,把皇位传给他了!”轩辕昭汐冷声。

皇室的男子,从来几十年前开始便没有活过十岁的,她的亲哥哥是头一个,自小兄妹俩的感情也极好,只是后来,她丢哥哥把无筝送给她,教她琴沙音杀,哥哥都没有答应,她便耿耿于怀了!

而后来,哥哥对寒紫晴的例外,更让她气愤,东秦皇室历史上出现过多少痴情种子,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男人,她自是要提防,轩辕离歌有朝一日把东秦都给了寒紫晴!

轩辕昭汐看似不着急,实则负在背后的手早已紧扣在一起。

而此时,船舱里,东秦女皇轩辕倾情端坐在主位上,穿着很朴素,却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四十左右的年纪,包养得极好,肌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极了,一双丹凤眼凌厉冷傲,从外貌上,根本看不出她的年纪,只有从她眸中敛尽繁华的深邃,身上岁月沉淀下的韵味,才知她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