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缓缓拉上蒙面,而与此同时,她姣好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狠毒的笑意,“君北月,既然来了,我可不会放你走了。”

此时,君北月就在路上!

登港之后,整个中原大陆便流言蜚语四处飞,甚至有传言荒唐到说南诏鲛族背叛了南诏王,投靠君北月而来!

他不仅仅收到了东秦女皇的谴责信,而且也收到了南诏王的密函,虽然是客气的询问海战情况,但是也不客气表示要派出鲛人前往察看!

然而,这些,君北月都没有理会!

一上岸便登上早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走早早就清空了的官道,直奔西荆!

此时,已经到大周的边关了!

马车是特制的大马车,车内,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紫晴浸泡在一个大的浴桶中,双眸紧闭,至今不醒。

君北月每日除了晚上亲自更换药汤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守在一旁,浴桶占据了马车大部分恐惧,身材高大的君北月只能蜷缩在角落里。

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做不了,总是安安静静地看着紫晴,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靠在浴桶边缘睡着了。

日夜轮流驾车的是影子和司徒浩南,逆着西边风走,十分艰难,可是司徒浩南和影子却将本要十天的路,硬生生只用五天就走完了!

马车缓缓停下来,边关到了。

影子下车去出示令牌,可不一会儿便吐着白气气喘吁吁而来,一脸焦急,“八贤王早到了,就等着呢!”

“怪不得没在港口见着人,原来直接拦这里了!”司徒浩南碎了一口,一边搓着长了两个冻疮的手,这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长冻疮呀,他小心翼翼掀起帘子一角,“北月…你皇叔拦路呢!”

“拿这个过去。”君北月没露面,声音有些沉有些哑,他伸出手递来蝎形戒指,只见那比司徒浩南更养尊处优的手,肿得不成样子,满满的全是冻疮,还有不少都裂开了。

司徒浩南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没多看,拿了戒指便走,这蝎形戒指如同军令,直接号令守疆将军,八贤王没有军权,无权干涉!

☆、547躺下,踩着过去

高耸参天的城门,是大周西边最后一道门,过了这门便是荒芜的沙漠,便是西荆境内了!

城门之下的马队,如此简单,就连商队都比不上,谁能想到真的是曜王爷的人吗!

八贤王高高在上站在城门上,西将军认不出影子,八贤王可认得,也知道,君北月就在最大的马车里!

他本要在港口拦的,谁知道去晚了,于是直接就到这个大门来拦!

今日,一旦把君北月放出去,事态便再没有弥补的机会!

正值西荆祭沙大典,东秦一旦动兵,西楚必定蠢蠢欲动,这些,或许君北月可以放心地交给虎军,但是,南诏那边呢!

南诏一旦发难,哪怕是倾尽这片大陆所有兵力,都未必可以同南诏抗衡呀!

为了一个女人,弃天下于不顾,为了一个女人,开龙渊乱世之始,值得吗?

八贤王冷眼看着影子和司徒浩南远远走来,身旁的西将军一见到司徒浩南,立马面色大变,“八贤王,那不是…司徒公子吗?”

影子可以不认得,司徒浩南一是司徒城的少主,二来是君北月唯一的哥们,大周上下,无人不知道无人不详的呀!

“正是。”八贤王冷冷道,面容冷峻,眸光犀利。

西将军眉头一蹙,迟疑了片刻,立马后退作揖,“八贤王,曜王亲临,恕末将失陪!”

说罢,便急急转身要走!

曾经的大周,只有一个人可以凌驾于君北月之上,那便是天徽帝!

天徽帝执掌朝政,君北月掌控兵权,天徽帝是帝,是父;君北月是王,是子!

而如今的大周,天徽帝不过是一个傀儡,君北月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八贤王,不过是他请来监国的,八贤王根本没有兵权,地位也不高于君北月!

大周所有军队,完全可以不听八贤王之令,而君北月,只要他人战在这里,那可是全军皆要跪拜!

“站住!”然而,八贤王却冷声,他没有转身,依旧负手站着,冷眼看着影子和司徒浩南越来越近,“西将军,劳烦告诉曜王爷,他今日要过这个门,就踩在本王身上过去!”

八贤王说罢,这才转身,从目瞪口呆的西将军身旁走过,快步往城楼下去!

“八贤王,这…”

西将军缓过神来,连忙追去,而此时,八贤王已令人开城门,亲自持长枪,横在城门中央!

一袭灰袍,白发苍苍,身形瘦弱,分明是个弱老头子,可是他脸色的肃然之色却令人所有人都不自觉止步!

影子和司徒浩南止步,两人同八贤王对视,都怔了。

影子正迟疑着要劝,虽然八贤王是个固执的老头子,可是,劝服这老头子,可比劝服主子的可能性要多很多!

主子,他的人生里,就从来没有被说服这三个字!

然而,司徒浩南可顾不上那么多,他们的时间紧迫着呢!

祭沙大典等不了,紫晴至今未醒,她的伤她的毒更等不了!

见西将军匆匆赶到,司徒浩南立马高举蝎形戒指,大声道,“西将军听令!”

西将军一见那蝎形戒指,立马大怔,不管曜王爷是不是真的来了,见蝎形戒指如见曜王本人!

这是大周全军皆知的呀!

西将军立马单膝下跪行礼,“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西将军听令!”司徒浩南冷声,别开眼,不看此时面露怒色的八贤王。

“末将在!”

“曜王应邀出访西荆,立马清出界路,引路西荆阿克巴楚城!”司徒浩南一字一句大声下令!

“是!”西将军立马领命,转身下令身旁的侍卫着手安排,而司徒浩南和影子看都没有多看八贤王一眼,转身就走。

西将军同八贤王鞠了一躬,大声道,“八贤王,军(君)令如山,请让道!”

八贤王怒目看去,一跺脚,站着更直挺,“本王说了,他今天要出这个门,就从本王身上踩过去!”

正说话间,不远处的马车已经行驶过来了,就三辆,前面一辆开路的小马车,中间则是大马车,后面是一辆更小的,随从的侍卫也不多,全都是琉璃阁的影卫!

就这架势,哪里是以一个王的身份去出访西荆呀!

引路的马车让开,影子和司徒浩南坐在大马场外,见八贤王和西将军还不走,司徒浩南立马冷声,“西将军,再不让开,修改马蹄没眼!”

话如此直接,说到这份上,西将军根本无法可答,更没有解释的机会,只看了八贤王一眼,立马领着所有人退开,将大门完全打开!

八贤王怒目瞪着的司徒浩南,或者,确切的说他是瞪着马车的车帘,他气得气喘吁吁,也什么都没有多说,一手撩起长袍,竟在城门中央平躺了下来!

“老家伙!”

司徒浩南咬牙启齿,若不是天徽帝执政期间,打压了所有可用的文武才俊,如今大周也不至于沦落到朝中无人的境地,当初,寒紫晴也会想到把八贤王请出来!

这位贤王,极具治国之才,却有一点非常令人讨厌,只要他复出,势必要辅佐大周帝王兼并天下,哪怕是牺牲再多都是应该的!

一切价值,都要以这个目标为判断依据!

人,躺下了。

要么,将他挪走,要么,从他身上踩踏过去!

司徒浩南没考虑,正要过去,这时候,马车里却传出君北月低沉的声音,“浩南,等等。”

司徒浩南微惊,君北月不会吧,他真要妥协不成?

虽然如今大周面临的形势不怎么好,但是,君北月此行西荆,并没有直接率兵杀过去呀!

而南诏那边,南诏王来函关心,更没有直接的质问,难不成君北月要主动去同南诏王解释什么吗?

君北月又不是南诏王的臣,打了胜仗还要解释怎么打赢的?

南诏王去查,需要时间的,他们这边却不能耽搁!

至少,现在,君北月的愤怒还压得住呢,至少,天下还没乱呢!

君北月向八贤王妥协什么呢?

然而,很快,司徒浩南便看到后头,顾太医过来了,领着几个侍从扛了一大锅汤药和热水。

给读者的话:

八贤王绝壁是个麻烦呀…怎么办?

☆、548心肝宝贝

司徒浩南见状,立马就明白了,瞥了前面平躺在地上的八贤王一眼,也不再多理睬,笑着下车去帮忙!

又该更换药汤了!

紫晴的身体吸收了太多太多尸毒,不得不浸泡在药汤中,定时更换药汤才能将尸毒都释放出来!

一路上,都是君北月亲自给更换药汤的,顾太医只调配好送过来!

八贤王躺在地上,只看得到车队没有动静,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虽然他很清楚自己此时此刻的行为,和无赖并没有多少区别,但是,他堂堂一个贤王,用这样卑微的方式劝谏,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大义呀!

马车没有动,至少说明他的办法,触动了君北月石头一样的心!

至少,那小子犹豫了!

等吧,他等他相通了!

八贤王也不再看,望着高耸的拱门,耐性等待。

然而,这一边,顾太医和司徒浩南将热滚滚的药汤送到马车前便都退开了,君北月这才掀起车帘,只见车内只有一个大浴桶,桶缘很高,看不到里头赤luo的人。

君北月分明又瘦了不少,下颌有些胡渣,为这张俊冷的脸凭添了一抹成熟的男人味,即便不远处,八贤王就躺在地上,他的眼却始终抬都没有抬过,静默地沉敛着,默默地将浴桶里的渐渐凉掉的药汤舀出来,然后舀进新的药汤!

每次换药,都要这样一进一出,换掉半桶。

他那养尊处优的双手,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都满满的全是冻疮,尤其是右手手背上,龟裂了好几处,滚烫的药汤时不时渐到手背上,便冲了些血水。

然而,他却一点儿都不在意,仿佛这双手就不是他的。

一勺勺小心翼翼舀出,又一勺勺小心翼翼舀进,生怕伤了桶里的人儿。

大冷天的,不一会儿他便满头大汗了!

城门口所有的将士远远地看着,皆是目瞪口呆,谁都无法相信,这个如此静默干活的男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曜王爷!

终于,换好了药汤,车帘便会放下了!

然而,君北月却换了热水,原本裸露在外头被冷空气冻得通红僵硬的双手,竟直接就伸到热水里去拧帕子。

那热水,哪怕在大冬天里触碰,都觉得烫手呀,如此一冷一热,怎么会不长冻疮呢?

他居然一脸静默,将帕子完全浸湿了,才拧干。

司徒浩南远远地看着,无奈地直摇头,打从认识君北月至今,他都不曾想象过会看到今日这一幕。

眼前这个男人,他不是帝王,不是军人,他只有一个身份,丈夫。

不离不弃,一句怨言,一句嫌弃都没有,所有的愤怒,所有的难受,全都缄默在他沉敛的眼中。

他只是一个丈夫,照顾病弱之丑妻。

可是,这“丈夫”二字,足以解释“大丈夫”三字!

司徒浩南禁不住喃喃自语,“君北月,你有种,你真有种!”

拧干了帕,君北月便急急到车里去为紫晴擦拭。

浴桶里,紫晴一身赤luo的浸泡着,黑漆漆的药汤隐藏了她恐怖的肤色,却掩藏不了她的脸。

水及锁骨处,锁骨之上,是恐怖得如同怪物的脸,哪怕此时脸上的尸斑已经退了,丑陋还是令人作呕。

可是,他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一样。

唇畔噙着一抹宠溺的暖笑,躬身下来,温柔地为她擦脸,“来,擦擦,脏兮兮的就不好看了。”

他擦得很认真,帕子是温热的,不会烫着她,也不会冷着她。

他擦过她的额头,眼睛,帕子便凉了,他便又出去浸热水,小心翼翼擦她的鼻子,小嘴,脖颈。

拉起她的手来,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擦得干净,吻了吻她手上的老茧,才舍得放下。

仿佛她是他一件稀世罕见的宝贝,小心翼翼的捧着,奉着。

心肝宝贝,也不过如此吧!

一切都结束之后,他是挥了挥手同司徒浩南示意可以走了,至始至终都没有在意八贤王的存在。

他放好车帘,趴着在桶沿上,笑着看她,“女人呀,舒服点了吗?你什么时候醒呀。”

“走吧。”司徒浩南拍了拍影子的肩,便坐上马车。

影子朝城门那抬了抬下巴,意思是问,那边怎么办?

“你家主子要启程怎么就启程。”司徒浩南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顾太医一脸愁眉苦脸看着八贤王连连摇头,叹息,本想上前去说点什么的,往马车窗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便退下了。

这个时候,还是别招惹主子,别让主子和八贤王正面冲突,要不主子那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怒意,必定又会被挑起的!

到时候,事态只会更严重。

八贤王耐性极好,这其实是他和君北月最严肃的谈判,选择天下,还是选择寒紫晴!

打从除夕之夜帝都大乱至今,他就一直再劝了。

如今,也该是君北月做选择的时候了。

然而,一感觉到马车动了,八贤王立马坐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君北月过走过来的,会亲自将他扶起来的,至少会跟他解释点什么的!

可是,君北月连露面都没有,连出声都没有,就要过城门!

眼看,马蹄就要踏过来了,八贤王终于忍不住,急急站起,伸开双臂阻拦,“君北月,你如果再一意孤行,本王放弃监国,本王现在就回里韶山去!”

然而,马车并没有停,继续往前,眼看就要撞上八贤王了,终于还是八贤王妥协,急急侧身让开。

他却立马上前,攀最大马车,大声道,“君北月,本王最后说一遍,你如果再往前一步,本王立马回帝都,将一切交换你父皇!”

然而,马车里,君北月依旧蹲在浴桶旁,下巴抵在桶沿上,看着紫晴,唇畔噙着暖暖的笑意,可偏偏,这暖笑中看,他说出了狠绝之话,“八贤王,你可以回去了。”

他要干什么,八贤王还看不透,留着何用?

这话一出,八贤王就想被天雷劈了一样,目瞪口呆,浑身僵硬,而马车缓缓行驶过城门后,便陡然加速,直蹦阿克巴楚!

还有,三日…

给读者的话:

可以申请两更不?要不,你们看在第三更要努力把尾生和阿离放出来的份上,允许我迟一更吧,两点半…

☆、549尾生君,你够了

马车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夕阳西下的方向。

然而,此时,有个家伙,正苦思冥想着如何才能过这边关,赶上祭沙大典!

并非战乱时期,西垂边关本就是通行的,城门从早开到晚,因为八贤王的到来,而关闭!

如今,八贤王还未走,也不知道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秩序才会恢复正常呢!

百里尾生混迹在不远处滞留的人群里,摩挲着下颌,远远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就走,一路来到一家偏僻的小药馆。

他一身宽博的白衫,戴着高而正的巾帽,背着个竹编的书箱,高雅而富有书卷气,眉目清俊,五官长得也不算非常的出众,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出尘之俊,令人不自觉想起莲花绽放的瞬间。

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像个迂腐却心善的笨书生。

“咚咚咚”三声暗号,侍从便来开门,“主子,有密函。”

百里尾生一见那全黑色没有一点儿笔迹的信函,眸光微一冽,只接过也没有打开,便进门去了。

侍卫犹豫了片刻,似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很快便悄无声息隐身而去。

药馆里空无一人,只见屋内躺着一个身材颀长清瘦的男子,他侧着身体,背对大门,看不到他的脸!

可是,这紫衣银发,认识的人都知道,这必是轩辕离歌!

百里尾生小心翼翼端要滚烫滚烫的药,搁着在床榻,语重心长劝道,“公子,把这药喝了吧,不喝要你的伤好不了,你的伤好不了,你就得一直跟着你,出了城门就是沙漠了,西荆那种鬼地方,小生真不想去呀!”

轩辕离歌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可是,即便是侧着身体,都可以看到他胸膛正剧烈起伏着,呼吸非常不稳定!

百里尾生等了许久,明明就是个年轻的小生,却像个年长的老生一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继续语重心长道,“这位公子,就算我求你了,你把药喝了吧,古人曰,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就算你遇到再天大的事,你都不能自暴自弃不是?”

他说着,端起茶喝了几口,继续又道,“公子呀,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到底遇上什么事,让你如此沮丧,连命都不要了呀!”

终于,这话音一落,轩辕离歌开了口,几乎每一个字都是恨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百里尾生,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放了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然而,面对如此严肃的警告,百里尾生却依旧非常淡定,叹息道,“轩辕公子,我一定要理解我的苦衷呀,如果我现在解开你的穴道,万一你又想不开,又要跳海,那我岂不是白白救你了,正所谓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一定会帮你到底的!”

轩辕离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暴跳如雷过,若非被封住了全身大大小小几十处穴道,怕此时早就转过身一脚把百里尾生踹飞到西天去了!

“你听好了,我没有轻声,也没有跳海,我要赶去西荆!放开我!”轩辕离歌怒吼,牵动了一身的伤口,若非穴道都被封住,估计又会旧伤复发。

然而,百里尾生却非常认真地掏了掏耳朵,十分有耐性地说道,“哎呀,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你乖乖把这碗药喝了,把身体养好了,我一定放了你,西荆那地方,我还不想去呢!”

十日前,他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在海边的屋子里,被这家伙救了!

这家伙说是在海滩上偶遇了他,天晓得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整整十日,百里尾生每天都送药,每天都劝他,劝的都是同一件事,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能轻声,不能随随便便就想不开!

这十日,他再能忍,脾气再好,都受够了!

终于,轩辕离歌沉默了,百里尾生眸子骨碌转了转,又浮出和善的笑容,亲自将轩辕离歌掰过来,药喂到他嘴边,“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我这人嘛,就是见不得人动不动就寻死,正所谓身体…”

又来!

“够了。”轩辕离歌冷冷打断,“百里尾生,你也是鲛人。”

这话一出,百里尾生端药的手微微一僵,却很快恢复了正常,他夸张地蹙起眉头,“你说什么?”

“鲛人,你也是鲛人,所以在琴瑟海谷里你不死,所以你能在深海里救了我。”轩辕离歌冷冷道。

百里尾生长大了嘴巴,好震惊。

轩辕离歌眸中掠过一抹阴鸷,继续道,“你不仅仅是鲛人,你还不属于南诏鲛族,你也是孤岛遗迹的守护者,你守护的…是尧舜岛吧!”

话音一落,百里尾生便立马合上了嘴巴,连忙放下药,一手摩挲着下颌,一手往轩辕离歌手腕上探去,认真把脉。

轩辕离歌正又要说,百里尾生却突然一脸严肃起来,示意他闭嘴,“轩辕公子,你不仅仅重伤在身,你还重病缠身,你即便每日服药,寿命也不过三十岁,最麻烦的是…”

轩辕离歌微惊,他这病,除了当年被师父看出来了,就再没有人把脉把得出来!

他一直服用的药,也是依照师父留下的药方配置出来的!

这件事,除了母皇和皇妹,还有几个老大臣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晓呀!

没想到百里尾生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了得!

见百里尾生迟疑了,轩辕离歌连忙问,“最麻烦的是什么?”

百里尾生看了他一眼,又把了把脉,这才语重心长道,“唉…最麻烦的是你在海里泡太久了,邪寒侵脑,这脑子有点混乱呀!”

这话一出,轩辕离歌惨白的脸立马黑了,而百里尾生却依旧眉头紧锁,“小生我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是叫道理叫礼教叫规矩的斯文人,怎么就被你看成野蛮的鲛人了呢?”

他说着,也不理睬轩辕离歌怒得猩红的双眸,端着药起身,自言自语道,“不成不成,还得换一帖药。”

“百里尾生,你回来!”

轩辕离歌一吼,便距离咳嗽起来,然而,百里尾生只当没听到,一脸若有所思的出门,可一道门外,立马就随手将药碗丟一旁,他掏出刚刚收到的黑色信函,没有打开就盯着看,喃喃自语,“养成了呀,可爷爷我没空回去呀?”

☆、550 门前警告,霸气!

西荆果然是沙漠之国,若非有专人引路,估计司徒浩南再天大的认路本事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抵达阿克巴楚城吧!

这座,位于鸣沙山脚下的绿洲,这座沙漠中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