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了:“到底是谁,竟有这样大的魅力?”

“想知道啊?”石南侧着头看他。

和瑞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不止他,魅影和林月仙都伸长了脖子,拼命点头,表示很想知道。

“滚!”石南两眼一瞪,脚下石子应声而飞。

这一回林月仙有了防备,见势不妙,吱溜一下潜入水中,一口气游到对岸才敢冒出头:“干么都欺侮我?”

“立刻滚出临安,三天内赶到江南三堂分处报到。”

“是~”林月仙怏怏不乐,爬上岸走了。

“别想岔开话题,快说!”和瑞凶神恶煞。

“咳咳~听好了啊~”石南清了清喉咙,笑眯眯:“我不告诉你们~”

“啊啊啊啊~”和瑞惨叫一声,左右勾拳,飞毛腿旋风腿齐上:“你不把我当兄弟,我跟你没完~”

石南三蹦两蹿,嗖地一下跳到屋檐上:“时机没到,说也没用。”

眼前倏地浮起一张含羞带恼的俏脸,和瑞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刹住脚:“杜二小姐?”

“你怎么知道?”石南微讶,随即紧张起来:“她跟你说什么了?”

和瑞原只是随便乱猜,不料他竟承认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可是小侯爷的未婚妻。”

“很快就不是了。”石南不以为然。

“大丈夫何患无妻?”和瑞皱了眉,一脸严肃地道:“女人多得是,何苦非要夺人之妻,跟平昌侯府为敌?”

“区区一个平昌侯府,小爷还没看在眼里。”

“你就狂吧!”和瑞横他一眼,不无担心:“到时摆不平,可别哭着来找我!”

“切!”石南哧笑:“色字摆中间,利益放两边,这可是你常挂在嘴边的话,今日怎么说起我来了?”

和瑞斜他一眼,冷笑:“我可从不沾染良家妇女,也绝不会坏人名节。”

石南凛容:“别人想坏她名节,还得问小爷答不答应呢!”

和瑞见他不似玩笑,好奇心顿起:“我瞧着也不是什么绝色,值得你这般拼命?”

石南想了想,微笑:“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和瑞机灵灵打个寒颤,猛搓手臂:“你饶了我吧~”哈哈哈~”石南哈哈大笑。

“等一下~”和瑞忽地想起一事:“刚才你们在讨论的,好象是杜家大小姐?”

既然对二小姐有意,为何还设局诱骗杜家大小姐?

石南笑容可掬:“没办法,我抢了他的女人,总得还人家一个吧?”

和瑞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骂他都找不着词:“你……”

这也太,***地缺德了吧?

“这几日红蓼院关紧了院门,大小姐足不出户,连老太太那边每日的晨昏定省都推了,说是感了风寒。”紫苏拧着眉,说到这里声音越发地低了:“我猜,八成是小产了。”

杜蘅默然片刻,淡淡道:“她能狠得下心,倒也算个人物。”

“可惜,”紫苏扼腕:“小姐谋划了这么久,终是不能如愿。”

杜蘅笑了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能设计她怀孕,却无法阻止她坠胎。这样也好,最起码以后面对夏风,会少一分愧疚。”

紫苏轻叹一声,道:“是啊,委屈小侯爷了~”

“哦?”杜蘅抬眸看她一眼:“你说说,哪里委屈?”

“小侯爷温润如玉,被逼着娶大小姐这样骄横霸道之人,难道还不算委屈?”头上帽子绿得冒油就算了,还差一点当了便宜爹!

“你不要忘了,”杜蘅神色冰冷:“既便是貌合神离,至少在别人眼里,他们也做了十年的恩爱夫妻,不知羡煞了多少闺阁女子!怎么重生一回,倒委屈他了?”

她曾亲耳听他说过,杜荇并非骄纵,只是“特立独行,率性而为”罢了。

如今时移世易,同样的行为在他眼里却变成了骄纵跋扈,从而弃如蔽履!

前世今生,杜荇其实并没有多大变化,为什么得到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

同理可鉴:若非她戮力自保,变得强大,从而有了利用价值,他只怕连眼角都懒得瞄她!

所以,他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委屈的?

紫苏自知说错了话,不安地捏紧了衣角。

杜蘅淡淡道:“有那个闲心去同情别人,不如到园子里浇浇花。”

“我错了~”紫苏低头认罪。

巧设连环计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37 本章字数:4592

“掌柜的在吗?”临近中午,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子推门而入,抬袖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看也没看架子上摆着的布料,张口就问。2

杜诚立刻从里间迎了出来:“小人就是。”

“在下龚实梁,”男子微微一笑,递过一张名贴:“忝为千金坊的管事,负责采买布料。”

千金坊是临安第二大成衣坊,专门承接大宗成衣制做,听说底下光绣娘都有近千人。

每日所需衣料自然相当可观樯。

正因为如此,他们都是直接到江南整船采购衣料,根本不会到店铺里来。

杜诚接过名贴,一时有些茫然:“龚管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龚实梁目光在货架上逡巡,最后定在雪缎上:“有雪缎吗?兢”

杜诚脸上表情有些羞赦:“本店的雪缎有十几款颜色,每款颜色都只有三四匹。”

龚实梁伸出二根手指,道:“不管你有多少,我全都要。不过,价格比零卖需低二成。”

杜诚张大了嘴,愣在当场。

优惠两成,剩下的利润就少得可怜了。

“龚管事,你跟我开玩笑呢吧?”杜诚的脸色有点僵。

“若不是要得急,我直接从江南调货,价格还会再低一成。”龚实梁满脸讥嘲地道:“又岂会到你这种小店里进货?”

这倒是实话,不过谁不知道今年大旱,花溪已经断流,流波河的水位也下降了三四丈,临安禁航,没有通天的本事,大货船根本不能进入京城。

而且,旱情还在继续,水位仍在持续下降。换言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江南的雪缎很难进入京城,也意味着价格将会水涨船高。

虽说一口气销掉六七十匹雪缎,的确能净赚五六百两,但倘若短期内无法补货,店里少了雪缎,就会相对失去一大批客户,反而得不偿失。

杜诚若是初入商场,只怕会欢天喜,上赶着卖掉货物以盘活资金。但他做了近二十年的生意,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好意思,”杜诚心中冷笑,面上仍客客气气地道:“只能下回再跟龚管事您做生意了。”

龚实梁微愣:“这可是一二万两的大买卖。”

“买卖再大若无利润可图也是白搭。”杜诚神色依然恭敬,语气却透着冷淡。

“减一成半?”

杜诚摇头。

“好,”龚实梁瞪了他半天,见他半无丝毫转寰之意,只得一咬牙,伸出一根手指:“咱们各退一步,打九折就行,再加已不可能。”

加一成,每匹加二十两,七十匹就是一千四百两的利润,一天之内净赚二千多两,这种好事上哪找?

杜诚喜不自禁,一边打发伙计给他装车,一边不停拱手道谢:“多谢龚管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龚实梁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杜掌柜寸步不让,在下心有余悸,可不敢跟你打交道。”

杜诚笑道:“不是小人厉害,实在是雪缎太紧俏了,整个临安都进货无门。”

伙计进门道:“掌柜的,货全装上车了。”

“哎!”龚实梁叹了口气,起身付帐:“这雪缎的数都没凑够,还差二千匹云罗,不知上哪去找?”

杜诚附和道:“不知啥时下雨?得航道通了,江南的货才运得进来。”

“眼下整个临安城,怕只有石少东手里有现货了。”龚实梁叹道:“可惜,我们和阅微堂是同行,他就算有货,也绝不会卖给我们。合同已经签了,若是到时交不出货,得按三倍的价钱赔。东家四处奔走,磨得脚都起了泡……”

说到这,忽地意识到失言,猛地住了嘴,干笑两声:“嘿嘿,中午多喝了两杯,瞎扯,瞎扯。”

阅微堂旗下的千色坊,是临安最大的成衣铺,拥有二千多绣娘,更有自己独立的供货渠道。

眼下全京城的雪缎云罗都卖得断了货,唯有千色坊在日夜不停地赶工。

杜诚心中一动:“我这倒有十几匹,可惜是杯水车薪。”

龚实梁忙道:“怎不早说?有多少赶紧卖我,价格好商量。”

当下,杜诚又把十几匹云罗以比零售价还高一成的价格卖了。

恭恭敬敬地把龚实梁送出门外,数着厚厚一叠银票,乐得嘴都合不拢。

要是能从石南手里弄到二千匹云罗,岂不发了一笔横财?

顾氏百日忌,他都能亲自上门,举手之劳且又是有利可图的事,他没道理不肯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坐不住,交待了伙计一声,拔腿就出了铺子,直奔阅微堂。结果却扑了个空,伙计告诉他,石少东去了飘香楼会客。

于是又赶往飘香楼,因走得急,在通往画屏阁的小径上,差点与人撞个满怀。

“没长眼睛呢?”那人劈头就骂。

“对不住~”杜诚忍了气,连声道歉,抬了头一瞧,不禁一呆。

这不是卖雪缎的那位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杜诚喜出望外,眼见两人就要错身而过,顾不得失礼,追上去抓住他:“请留步。”

“有事?”那人回头上下打量他一眼,满脸狐疑。

“小人杜诚,是瑞祥绸缎铺的掌柜。前些日子,你上门来推销雪缎,还记得吗?”杜诚一脸热切地问。

“哦~~”那人恍然:“原来是杜掌柜,有事吗?”

“请问贵姓?”

“免贵姓陈,你叫我陈三就行。”

“上次真是对不住了,”杜诚生拉活拽,将他拖进一间雅室:“不知那批雪缎……”

“卖完了。”陈三呵呵笑,比了个手势道:“幸亏那笔买卖没成交,以八折的价,一次性卖给千色坊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杜诚心里颇不是滋味,怔了半天,问:“你那有云罗吗?”

陈三奇道:“杜掌柜消息真灵通。我手里可不刚好有二千匹云罗,约了石少东,这就要去谈价钱呢。”

杜诚忙道:“是这样,我刚接了单生意,要二千匹云罗。石少东出什么价,按这个价格卖给我,另外再给你二千辛苦费,如何?”

“这……”陈三略感为难:“不是我不给杜掌柜的面子。实在是我跟石少东价钱都谈好了,只剩最后付款,对不住,咱们下次再合作吧。”杜诚也知道,石南在临安商界的地位,那叫一个呼风唤雨,陈三断不会为二千两开罪石南。

他一咬牙,道:“二万!我给二万辛苦费!”

在商言商,面子再大也大不过银子。

芸芸众生,每日奔波忙碌,为的不就是多挣些阿堵银子么?

果然,陈三的眼睛亮了,犹豫了一下道:“你也知道如今的行情,雪缎,云罗价格一天一变。不瞒你说,石少东给的价钱很公道,每匹一百六十两。你若是再加二万,等于每匹一百七十两了。”

说实话,这个价格比杜诚预想的要高出很多。通常一匹云罗进价是一百五,零卖也就是一百八。一百七十两的价格,一口气进二千匹云罗,实在有些冒险了。

可一想到龚实梁的那份二千匹云罗的合同,想着龚实梁给出的超高价格,以及如今临安城里云罗,雪缎供不应求的现况,杜诚刚刚动摇的心,立刻又坚定了起来。

“我刚来临安不久,”杜诚忙道:“我的目的也是赚信誉,稍微有点利润,不亏本就行,大家交个朋友。”

“那好,”陈三也是个爽快人,立刻道:“我这就去回了石少东。”

“多谢。”杜诚在雅室里焦急地等待,只觉时间格外漫长。

过了一刻钟,终于见到石南和陈三从画屏阁里出来,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些什么,石南忽地转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杜诚做贼心虚,立刻把头缩了回来。

惴惴不安地等了半盏茶,陈三终于进来,愁眉苦脸地道:“为二万两银子,把石少东开罪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放心吧,”杜诚言不由衷:“做生意本来讲究的就是愿买愿卖,石少东见惯大场面,这点小事哪会放在心上。”

“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想了。”陈三一脸唏嘘。

为怕夜长梦多,陈三再度变卦,杜诚立时便拉着他去验货。

跟着他一路出了临安城,在郊外一座四合院里,见到了堆了满满几间屋子的云罗。

杜诚随机抽取了一百匹查验,确实都是正品。

之前还担心他是贼赃,又怕沉了船再打捞上来,颜色品质上会有瑕疵,这时才总算放下一半心来。

“这里是一千匹,还有一千匹,十天后才到。”陈三道。

“不要紧,那就十天后,再来取货也不迟。”

当场签字画押,交了二万订金,约定了交货时间。

按他的想法,恨不得这边一结束,立刻杀到千金坊,找到龚实梁把这笔二千匹的订单签下来。

可惜这么折腾了一番下来,等回到京城,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街上店铺大多已经打了烊,即便没打烊的,也已关了一半店门。

这个时间找上门去谈生意,只怕会给人当成疯子,只得强捺了心思回家。

这辈子从没一口气做过这么大的买卖,也从没在一天之内赚过二千多两银子,杜诚的心整晚都怦怦乱跳,喝了几壶茶,却怎么也止不住那股子从心里涌上来的饥渴劲。

许氏深觉诧异:“今儿怎么啦?”

“没事,睡你的觉!”杜诚魂不守舍,碾转了一晚,天还没亮就起了床,洗漱毕,连早饭也没吃,直奔千金坊。

递了名贴进去,龚实梁很快便出来,见了他吃了一惊:“杜掌柜?可是昨天的买卖计算有误,或是银钱上出了差错?”

杜诚连忙道:“银货两讫,再无错漏。”

“这就好。”龚实梁松了一口气:“请喝茶。”

杜诚搓着手,犹豫了一下,道:“龚管事,冒昧问一句,贵坊还需要云罗吗?”

“杜掌柜这么快便找到货源了?”龚实梁笑道:“佩服,佩服!还是昨天的价,有多少,我全都收了。”

杜诚摒了呼吸:“实不相瞒,我这刚进了二千匹。”

三十四万银子已经花出去了,他可别临时改悔!

“叮”龚实梁手中的茶杯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猛地抬头看他:“此话当真?”

“自,自然是真的。”杜诚见他如此模样,吓得脸都变了色。

“我跑遍了临安都没找到货源,杜掌柜真是好手段。不知供货的是……”龚实梁探问。

杜诚含糊道:“一个朋友。”

龚实梁知他不肯透露了商业机密,微微一笑,转了话题:“货在哪,带我去验货。”

杜诚方才差点被他吓尿,听了这话才算是重新活过来,展了笑颜:“在货仓里,不过眼下只有一半,另一半得十天后才到。把契约签了,就可前去验货。”

龚实梁拿出纸笔,立了份买卖契约,签字画押后,把笔交给杜诚:“有件事得提醒杜掌柜,到时若交不出货,是要赔三倍的货款的。”

杜诚一愣,心里便打起了鼓。

龚实梁笑道:“杜掌柜若没把握,不如先签一千匹,余下的等货到了,再签也不迟。”

杜诚生怕他跟陈三见了面,反把他给撇到一边去了,签了契约后,不怕他反悔,当下把心一横:“我签。”

农事早安排

更新时间:2013-9-19 23:29:37 本章字数:3340

“张家塞到了。2”车夫恭敬地道。

紫苏跳下车,好奇地打量着,见眼前矗着一幢三进的大院子,青砖青瓦,算不得气派,看上去倒还干净整洁。

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在身后,两旁全是一望无际的稻田,青黄的稻穗,散发着谷子特有的清香。

院子里养了数条狗,听到有陌生人的声息,大声吠叫着狂奔了出来。

“初七,把狗制住了。”紫苏心里有些发怵,尖叫道榛。

初七弯腰,捡了几颗石子,随手就把狗群给放倒了。

紫苏冲她竖起了大挴指:“小姐,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找……”

话还没说完呢,就见从里面奔出几个身穿短褐衣服的男子,怒冲冲地喝道:“什么人,敢来我张家塞田庄闹事?蚁”

跑出来一瞧,门口停着一辆青油小车,车旁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另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穿紫色劲装,背上一个长条形包裹,明显藏着一柄柄长剑。

如此怪异的组合,登时让人一愣。

“罗旭在不在?”紫苏抢先发问。

“姑娘是谁,找罗管事有什么事?”那人虽是庄户人打扮,说话做事却透着精明干练,并不鲁莽。

见她一个丫头,竟敢直呼罗旭名讳,眼里升起疑惑,下意识地扫了一旁的小油车一眼。

紫苏有些不耐烦:“在便叫他出来,哪这许多罗嗦?”

“跟她罗皂什么,先打一顿,叫她长长记性再说!”其余人见四五只大狗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登时怒不可抑。

“哪跑来的野丫头,还没进门,先把主人家的狗给打死?”

初七突然嚷了一句:“狗肉,好吃!”

一句话,登时犯了众怒。

“死丫头,你说什么?”几个年青的后生,气得颈上青筋暴裂,冲上来就要打人。

初七只随便抬了抬手,就听“噗通”“噗通”几声,接连数人都被她扔进了稻田。

有几个稳重些的,本来还想劝阻,这时见几个愣头青吃了亏,登时怒了,呼喝着纷纷围了上来。2

“住手!”一声大喝,罗旭急匆匆奔了过来。

“罗管事!这帮丫头上门找碴……”

罗旭大喝一声:“瞎了你们狗眼,东家小姐来了,不好生伺候着,竟动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