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聿指着笼中鹦鹉,道:“多少钱?”

“这……”那掌柜的看一眼杜蘅,又看一眼岑聿,道:“不瞒岑公子,这只鹦鹉,是这位小姐先看中的,已经要付款了。”

“也就是还没付啦?”岑聿还未做答,家丁已蛮横地扔出一锭金子:“五十两是吧?这是十两黄金,鹦鹉是我们公子的了。”

紫苏怒了:“就只有你们有银子不成?”

从荷包里拿出二百两银票,拍到桌上:“钱付了,鸟你可得给我留下!”

那边立马又扔出二锭黄金,都是十两一锭。

大齐金价,一两金,十两银,这就是三百两银子买只鸟了!

围观百姓不禁发出阵阵惊呼声。

杜蘅淡淡道:“做买卖讲究的是良心,得垅望蜀,小心鸡飞蛋打。”

掌柜的一脸为难,搓着手道:“不瞒小姐,岑公子与小人有两代数十年的交情。再说,小姐之前也的确不曾付款。要不这样,这只花头鹦鹉,算小店免费赠送,还请小姐割爱,如何?”紫苏恼了:“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吗?凭什么让我们小姐割爱?”

杜蘅不欲惹事生非,淡淡道:“我们走~”

掌柜的抹了把冷汗,冲岑聿陪了笑脸,道:“公子,这鹦鹉是您的了。”

岑公子却不理掌柜,追到店外对杜蘅拱了拱手:“小姐请了~”

杜蘅蹙眉。

紫苏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干什么?”

“小生岑聿,请教小姐芳名。”

“姓什么都不关你的事!”紫苏瞪他一眼:“识相的赶紧走开,别挡着道!”

初七一心挂着啾啾,哪里肯走?指着岑聿的鼻子喝道:“这鸟是我先看中的,还给我!”

那些家丁欺她是个姑娘家,有人便开口调笑道:“你看中的就是你的,那我们公子还看中你家小姐了呢,她岂不是我们的少……啊~”

话未完,他忽然惨叫一声,满嘴鲜血!

聂宇平本来混在人群里,这时冷着脸走过来,冲杜蘅拱了拱手,道:“小姐,老爷让我来接你回府。”

岑聿拱手道:“相逢即是有缘,小生对小姐绝无恶意,只是见小姐喜爱花草,论起莳花之道,字字珠玑,是以才起了结交之心。”

说着,从家丁手里接过鸟笼,恭敬地递过去:“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小姐笑纳。”

杜蘅顿时啼笑皆非。

这人横刀夺爱,转过身又来讨好她,这算什么事?

紫苏柳眉倒竖:“再罗皂,小心揍你!”

初七却是老实不客气把鸟笼夺过来,抱在怀中:“它本来就是我的!”

紫苏护了杜蘅,在聂宇平的护送下,穿过人群匆匆离开。

“小姐……”岑聿还不死心,待要再追,却被黄健等人拦住去路。

“兄弟,”林小志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道:“那么有钱,怎么连面镜子也舍不得买?”

自求多福~

更新时间:2013-12-20 23:52:12 本章字数:3421

杜蘅本来还打算索性再买几只黄鹂什么的回来养着玩,给姓岑的一闹,也没了心思。睍莼璩晓急匆匆地回了小院,等了个把时辰,林小志几个才回来。

“没出什么事吧?”杜蘅把人叫了进来问话。

“没,”杨坤笑道:“我们人多,他们怕吃亏,知难而退了。怕给他们盯上,故意在街上绕了几个弯,这才回来晚了些。”

“那就好。”杜蘅这才放心。

聂宇平道:“跟黄姑娘联系上了,约了下午在白衣庵碰头。攴”

“嗯。”杜蘅点头。

聂宇平和杨坤出了门,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进了厢房。

杨坤压低了声音道:“我瞧姓岑的不简单,不象是普通的商户。身边带的那几个家丁,都是内家高手。我已让明轩坠上去了,看看他住哪,查一下他的底。妍”

明轩是这批护卫里最擅长追踪刺探的,轻功一流,精通易容之术。

“顺便再查一下那家店,说不定有什么线索。”聂宇平点头,道:“下午小姐出门的时候,大家都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咱们在查他,他一定也在查咱们,可不能出了纰漏。”

顿了顿,又道:“都把嘴闭紧些,千万别透了消息出去。万一传到那位主耳里,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杨坤连连点头:“这是自然。就怕初七说漏嘴……”

那是个不定时炸弹,谁也搞不定她。

聂宇平默然,道:“那就,只好自求多福了。”

也不知是说他们自个,还是那个岑聿。

晌午一过,杜蘅上了马车,黄健几个换了装,簇拥着她去白衣庵。

众人如临大敌,却是一路风平浪静地抵达目的地,除了聂宇平和林小志跟着杜蘅入庵,其余人便散在庵子四周,扼住了各个要道。

黄雨却是提前到了,在偏殿里跪着烧香,听到身后有脚声转过头,见紫苏虚扶着杜蘅进门,忙起身迎上去,盈盈施了一礼:“二小姐。”

杜蘅拉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笑:“几月不见,气色好多了。”

黄雨红了眼眶,轻声道:“全是托二小姐的福。”

见她眼睛看着身后,忙指着身后的小丫头,道:“这是宝儿,是七爷送来的。”

宝儿就上前,曲膝行了一礼:“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杜蘅微笑不语,只轻轻颌了下首。

紫苏便拉了她的手,道:“宝儿姐姐,咱们到院子里说话。”

“黄大人对你可好?”杜蘅压低了声音问。

黄雨轻轻道:“视若己出。”

平县的县令姓黄,名灿坤,膝下只两位公子,皆已娶媳,有个女儿与黄雨同年,却不幸在五岁上夭折。

萧绝把黄雨安排到黄家,对外只说是黄灿坤的远房侄女,因逃荒投奔来远房叔叔。因其家人都已死光,黄灿坤膝下又无女,索性就收养在名下,做了养女。

去年大荒,逃荒趁食的不计其数,这个理由自然没有人怀疑。

因萧绝的关系,不敢怠慢黄雨,对她恭敬可以理解,但真正做到视若己出,却是不易。

杜蘅微微蹙眉:“你的身世,对他坦白了?”

“没有。”黄雨急急道:“兹事体大,虽然对养父养母不起,却也不敢泄露半个字。”

“这就好。”杜蘅微微颌首,又问她功课:“最近,都学些什么?”

黄雨面上微微一红,道:“师傅说学琴要下苦功,没个三五年难成气候。与其贪多嚼不烂,不如专擅一门。是以,还是在学吹箫。另外,又教我了些简单的舞曲……”

“言之有理,”杜蘅淡淡道:“你的棋下得怎样?”

“略知一二。”话说得虽然谦虚,但瞧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其实对自己的棋艺十分有信心,语气很是自傲。

杜蘅微微一笑:“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有自信本来是好事,但太过骄傲到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事。

辛辛苦苦花了这许多精力培养她,可不是为了让她去送死。

“二小姐肯指教,我自是求之不得。”黄雨犹豫一下,道:“只是出门匆忙,未曾携带棋子。白衣庵是小地方,也不知庵里有没有棋具……”

杜蘅笑着打断她:“心中有棋,又何必一定要有棋具?”

黄雨愣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已不一样:“二小姐,是要跟我下盲棋?”

需知道,棋盘纵横各十九道线,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要记住这些已是不易。但要死记硬背也不算难。

可是,每个人下棋特点不一样,要记住双方棋子的方位,同时还必需推算出对方每一步棋的用意,预测无穷无尽的变化,掌控全局,这怎么可能做到?

更何况,黄则中是棋坛圣手,号称打遍河南无敌手。

她受父亲熏陶,自小浸淫其中,且聪颖有天份,偶尔连父亲都要败在她手下。

是以,对于自己的棋艺,她向来很有信心。

可是,就连她都自问没法做到无棋盘而下盲棋,杜蘅看起来比她还要略小一些,杜谦也不是什么名家高手,怎敢出此狂言?

莫不是,诳她不成?

“怎么,”杜蘅微笑:“有没有兴趣?”

黄雨心乱如麻,沉吟着没有做答。

杜蘅对她有恩,她当然不想令她难堪;可棋艺是她自小到大引以为傲的资本,更是她心中认认定的在后宫晋身的阶梯。

她实在不愿意在最擅长的这一项输给杜蘅,从而使她看轻了自己。

杜蘅也不催她,微笑着慢慢踱到院中。

许是平县是最大花鸟市场的原因,这白衣庵并不似寻常的庵子那般清冷孤寂,遍植花卉,此时姹紫嫣红开遍,一派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的样子。

“好,”黄雨纠结了许久,终是下定决心:“我们下一局。”

杜蘅其实早就算到她一定不会放弃,微微一笑,招了紫苏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紫苏抬眸,看了黄雨一眼,转过头笑盈盈地拉了宝儿去摘花。

黄雨不解其意,杜蘅也不说破,站到大槐树下歇凉,神色轻松地拉着她唠些家常。

自有庵中比丘尼送上茶水点心。很快,紫苏和宝儿各自提了满满一篮子花过来,一篮红色,一篮黄色。

直到紫苏拣了棍木棍,在地上画起了格子,黄雨方才明白,杜蘅这是要用花瓣代替棋子,让两个丫头把她们所走的每步棋都纪录下来,以免发生执争。

她既然敢这样做,显见是有十足的把握。

还未下,已被判定输棋,这对黄雨来说,绝对是种污辱!

她被激起了好胜心,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这时已下定决心,一定要赢!

杜蘅察言观色,已猜到她的心思,也不点破,随口道:“你先还是我先?”

“二小姐远来是客,你先吧。”黄雨轻声道。

“客不僭主,还是你先吧。”杜蘅却不肯占便宜。

“好!”黄雨原就决心要胜,不教她小看,这时也不再谦让,想了想,报了个数字:“横三竖七。”

宝儿便依言,在棋盘上放下一瓣黄色花瓣。

杜蘅想也不想,随口应战。

黄雨神色一凝,脸色便显得有些难堪。轻咬了唇瓣,再落一子,棋锋已显凌厉。

原本还想着,虽然要胜,但也不能让杜蘅输得太难看。

这时已经狠下心,决心不但要胜,还要完胜,要打得杜蘅落水流水,让她心服口服!

杜蘅依旧是不思索,随口落子。

两人你来我往,下了几十手,黄雨神色越来越凝重,杜蘅却依然是言笑宴宴。

下棋的同时,还不停与她交谈:“下过厨吗?”

她虽是官家小姐,但黄家并不富贵,是以杜蘅有此一问。

黄雨全神凝注在棋局上,无暇分心,还是宝儿怕不妥,小声提醒:“二小姐问你,下过厨没有?”

黄雨半晌才答:“下过,但手艺一般,不算很好。”

杜蘅又落一子,再问:“会做扬州菜吗?”

黄雨给她一岔,已记不清前面子落在何处,神色茫然,汗出如浆。

杜蘅微微一笑,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后,专心学习做扬州菜。尤其是我单子上所开列的这几道,一定要学会。不求做得特别精美,至少要有模有样。过几日,我会让人送个师傅过来。宫中礼仪规矩要继续学,乐师和舞师都可以让他们回去了。”

你喜欢他?

更新时间:2013-12-21 21:54:57 本章字数:3348

“怎么会这样?”黄雨却似没有听到,冲过去盯着地面的棋盘。睍莼璩晓

黄花攻势凌厉却是后继乏力,红花看似温和柔软,却是步步为营,牢牢地掌控着全局。这盘棋,竟然连中盘都没有走到,就输了!

杜蘅神情冷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顿了顿,又道:“其实你的棋艺并不差,想过为什么会输得这么快,这么惨吗?”

黄雨脸上血色全无,苍白孱弱得如同一朵风雨中随时要凋零的小白花攴。

“你心中执念太盛,求胜心切,以至不顾大局只想剑走偏锋。”杜蘅面无表情,语气凉薄:“若你以此心态入宫,不止得不了宠,报不了仇,还会连累黄县令一家死无葬身之地!”

黄雨有些不服气:“二小姐的棋艺……”

“我的棋艺并不比你强多少,今日赢也是赢在心态。”杜蘅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恐怕你绝没想到,会在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栽跟头吧?这就是善泅者死于溺的道理。妪”

“你太骄傲了!世上能人甚多,没有谁是取代不了的。皇上是一国之君,后宫三千佳丽,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况且,他已近耳顺之年,你以为单靠美貌和一点小机巧便能夺得他的宠爱,从而扳到梅妃,报黄家血海深仇?做梦!”

黄雨涨红了脸,近乎凄厉地问:“既是如此,你为何送我入宫?”

她绮年玉貌,却要委身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倘若黄则中沉冤不能得血,那她的牺牲又有何意义?

杜蘅脸色愈冷:“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我送你入宫,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能不能借机上位,牢牢占据帝心,却要靠你自己。谁也无法帮你,更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血色迅速从黄雨绝美的脸蛋上褪得干干净净,樱唇哆嗦着,眼中泪雾凝成水珠摇摇欲坠,绝望得近乎茫然。

杜蘅叹了口气,声音转为柔和,语气却比之前更淡漠:“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现在后悔,退出还来得及。”

“我,还有得选吗?”黄雨神情凄迷,泪水纷纷洒落:“退出之后呢,我又能去哪?”

只怕她今天说退出,明日就会被从黄家逐出来,自生自灭吧?

风过落花香,只有她低低的嘤咛之声,在空寂的庭院里显得格外凄凉。

杜蘅不答。

那是她的人生,她不能,也无法替她做决定,更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

黄雨哭了一阵,抹干了眼泪,道:“只要做扬州菜就行了吗?需不需要学着唱几首扬州的小曲?”

杜蘅哑然而笑,道:“这个,随你自己决定吧。总之你记住,不要妄想用聪明来博得宠爱,后宫里自作聪明的女子通常都活不长。梅妃在宫中经营了数十年,背后还有家族撑腰,不要愚蠢地以为仅凭青春貌美和所谓的才气跟她硬碰,要尽可能地低调内敛。”

“你的意思,是要返璞归真,大智若愚?”黄雨疑惑。

“今上是睿智之人,又近垂暮之年。在看尽繁花之后,再娇艳的牡丹,也只能入眼难以入心。更不会蠢到为一个女人,扰乱后宫原有的秩序。所以,你要做个安静的钓者,伺伏待机。”

黄雨低喃:“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若是他一直都注意不到我呢?”

低调内敛,不等于被动等待;大智若愚,并不意味着真的蠢笨。

怎样做,就要凭各人的本事了——当然,这本事也包括运气在内。

这却不是三言两语,也不是可以用语言能表达的。

杜蘅笑了笑,淡淡道:“明年春天就要选秀,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你抓紧时间准备。”

“你,还会再来吗?”黄雨急急问。

“九月户部就要造册了,入了册就是待选的秀女。在你进宫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黄雨咬着唇,眼里闪过失望。

杜蘅讶然:“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黄雨脸上一红,垂眸不语,半晌才轻轻摇了摇头:“二小姐与我萍水相逢,能这么帮我,已十分感激,怎敢再给二小姐添麻烦?”

杜蘅正色道:“既是合作,就该坦诚以对。有问题摊开来,大家商量着在入宫之前解决。不然,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也足以带来灭顶之灾!”

黄雨被她的疾言厉色吓住,讷讷道:“我,真的没什么事。”

杜蘅一言不发,只冷冷地看着她。

黄雨被她看得直冒冷汗,不停地捏着手帕,目光闪烁不敢与她直视:“真没什么事,就,就是想问问,大少爷他还好吗?”

“哪个大少爷?”杜蘅心生狐疑。

黄雨脸更红了,说不下去。

杜蘅心中一动,忽地问了句:“你,喜欢他?”

“不是!我没有!”黄雨蓦然抬头,惊慌失措地嚷。

杜蘅眸光冰冷:“好,我会转告七爷。他来不来,我就不能代他回答了。”

她在临安举目无亲,到平县也不过二三个月,为了怕人追杀,整日躲在县衙内院足不出户,哪里能有什么机会与异姓相处?

唯一与她有过接触的,就只有萧绝了。

“七爷?”黄雨吃了一惊:“他不是二小姐的兄长吗?”

话出,立刻意识到说漏了嘴,急急道:“不是的,我只是想当面跟他道声谢。啊,不是,不用当面……”

杜蘅抽身就走,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

“二小姐,二小姐!”黄雨急得满头大汗,提着裙子踉跄着追了出来:“你听我解释,我和七爷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

“真不要脸!七爷的名也是你叫的?”紫苏气得口不择言:“恩将仇报也得有个分寸!小姐好心救了你,你居然,居然背着小姐去勾搭七爷……”

“我没有!”黄雨大感冤枉:“我真的没有!只是感激……”

“收起你的感激!”紫苏狠狠推她一把:“不需要!”

“啊~”黄雨娇娇弱弱,哪里经得起她这一推,当即跌坐在地。

她又羞又气又委屈,顿觉无地自容,掩着脸嘤嘤哭了起来:“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喜欢他……”宝儿张口结舌地愣在原地。

林小志守在大殿之外,见杜蘅冷着脸出来,紧接着又见紫苏怒气冲冲,一溜小跑地跟了上来,以为外面的人出了纰漏给岑聿摸了进来,当即冷汗直流,飞奔了过去:“大小姐!”

杜蘅淡淡道:“回临安。”

林小志见她服饰整齐,心中松了口气,忙去看紫苏:“出什么事了?”

“套你的车去,少打听!”紫苏甩给他一个白眼。

林小志一头雾水,又不敢误事,只好去套车。

聂宇平挑了挑眉,悄悄翻过院墙进了偏殿,听得黄雨在嘤嘤地哭。

宝儿站在一旁,脸上表情似讽似嘲又似怜,竟是一句劝的也没有。

旁的,并无任何异常,便以为只是两人意见不和起了争执,吵了几句嘴,也没放在心上。

接连遇了两桩糟心事,杜蘅在平县哪里还呆得下去?